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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水雾被海风掠走后,史少方的身影似乎也被掠走,只有那月色苍茫下的背景,那铁灰色天幕上的一弯冷月,还有那突兀漆黑的崖头仍然如旧。 清晨,望夫崖海面还是浓雾笼罩,随着一轮红日冉冉升腾,雾也变稀变薄,岸边几个散落的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他们都是附近的渔民,赤着脚,裤腿高挽过膝,小布褂敞胸露怀,皮肤黑里透红,红里透黑,腿部粘有海藻或泥巴,其中有几个年轻小伙留着寸头,其余均是光头只不过有的长一点。他们肩扛着渔具手拎着鱼篓,围着一具尸体绕来绕去,左看右看好奇的观瞧,有两个渔民在一旁私下议论什么?周围站着几个瞪大眼睛倾耳细听的围观者,每个渔民的脸上都露出惊怯和好奇,头脑里都产生许多疑问。 当地公安派出所的两名警官坐在附近两块光滑的石头上对抽着烟,不时向人群这边喊一嗓子: “别动!离远点!”一个警官喊了一声。 “听见没有,说你呢!”另一警官接着喊。 看样子他们是在保护现场。 一辆兰白相间。喷有公安字样的警用面包车,从礁岸嶙峋的坡下,转而驶将上来,直向人群这边开来,咫尺远近,戛然而停,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个警官的头来。 他是宫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名叫向无畏。他去北京学习半年刚回来便接到报案,局长让他先回家休息,他谢绝了,他显个工作狂,接到报案他就赶来了。 只见他警官帽下两鬓青须须,浓眉下两道目光如电炯炯有神,看上去也有四十开外年纪,给人一种体魄健壮,威风凛然的感觉,尤其两道目光闪烁出机智刚毅之亮光,令人既钦敬又有点望而生畏。 他迫不及待的看一眼车下面的那具被塑料蒙盖只露出双足的尸体,两条浓眉不禁耸了耸,待车上的警官鱼贯的从车上下来后,他才把头收回去跟着也下了车。 几名干警在尸体旁一字排开,他们掀去了尸体上的塑料布,一具被海水泡得发肿的尸体展现在眼前,围观的人一拥而上,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看一眼马上扭过头去捂住嘴巴。向无畏在当地那两名干警陪同下,来到尸体旁,一名带着像机的警官在向无畏的指点下从不同角度连连照了几张像后,向无畏与戴眼镜的法医才蹲下来,他们从皮箱里找出白手套戴上,开始细细的检验尸体。他们从死者的口袋里翻出了死者的工作证、身份证、通讯录、人民币、票据等,向无畏看过身份证后不禁一愣,心里一阵紧缩,他又急忙看了看其它证件,他呆了,“这不是养父史大方之子史少方吗?这不是少年朝夕相处的兄长史少方吗?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他再也检验不下去了,扔下白色手套走出人群一个人上了望夫崖。法医和他的一名助手将所有的证件—一做了登记,装进一个特制的塑料口袋里,随即又从头到脚对死者做了周身检验,发现几处外伤,又都分别照了像,并做好了详细记录。尸体检验完,向无畏也由望夫崖上回来了。 “有什么情况?”向无畏问。 “初步检验结果,死者生前喝了大量的酒,另外发现几处外伤是死后形成的。”法医回答。 向无畏听了点了点头,他环顾四周向两名保护现场的干警招了招手,两名干警跑步上前。 “谁报的案?他在这里么?”向无畏问。 一名干警回头瞧了瞧那边的围观人群便说: “在,我们把他找来?”那名干警试探着问。 向无畏一摆手:“还是领我去吧!” 向无畏在保护现场的两名干警指引下,来到一名光头秃脑,满脸黑胡茬子的一个壮汉面前,这位壮汉还在有声有色向围着他的人讲述什么,见向无畏来到他面前,他闭上了嘴。 “就是他报的案!”看现场的民警朝向无畏介绍。 向无畏朝面前的壮汉点了点头伸过手去,两人握了握手。 “这肯定不是第一现场,你是在哪发现这具尸体的?” 那壮汉说道:“在望夫崖下的礁石夹缝里,看样子像是被海水冲上来的!” “嗅?你还挺能分析的呢!” 那条壮汉不好意思挠了挠秃瓜顶:“凭经验呗” “是你把尸首背上来的?” “对,是我,人死了就够可怜的了,再没了尸首不更悲惨了么。这尸首要叫海水冲走了公安局上哪破案去呀!人活着得行善积德呀” “你就不怕怀疑到你的头上?”有人插进一句。 “看你说的,脚正不怕鞋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谁愿意怀疑就怀疑,我不能见死人不管不理吧!” “好”向无畏拍了一下壮汉的肩膀,“爽快,大丈夫敢做敢为!”接者向无畏扫视大家一眼说道: “根据我们对死者皮肤的检验从浸泡程度来看,初步认定死者是死于昨天傍晚,昨天傍晚有月亮,我想了解一下昨天傍晚这个地方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么?” “可疑的情况么……”那个壮汉又挠了挠光秃脑壳,他在努力的去想。 “昨晚上他早搂着老婆睡觉了,这家伙睡的早,起来也早,全村谁都知道,要不怎么叫孙二早呢?”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渔民挤上前打趣的说。 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那个外号叫孙二早的不好意思,直门挠他那光秃脑盖子。 “谈点正事行不行,人家公安局同志问的都是正事,咱们应该把知道的都告诉公安局!” 孙二早还在想,向无畏提醒似的说道: “譬如,附近有没有陌生的人和奇怪的事,汽车拖拉机等等吧。” 孙二早想着慢慢地晃起他那秃头。 这时从他身后挤上一个戴破斗笠的渔民他说道: “傍晚时我从望夫崖海边回来,我是抄小路回来的图近便,走到村东头好像见到一辆白色轿车从村边公路驶过,方向与我相反是朝望夫崖去的。” “车是什么型号?车牌子是多么号?’一个警官赶忙问。 “距离太远,另外天已擦黑谁能看得清!” “很好,这位老乡说的情况很重要,值得我们回去研究。”向无畏说到这顿了一下,他又扫视一下周围群众:“还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么?” 在场的人都在努力的去想,但谁也没想出什么。” 向无畏看看表,“我看这样吧,时间也不短了,找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也该回去了,如果谁想到什么可以随时随地与我们联系,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找你们当地的派出所反映,这里我先谢谢老乡们!” “好说,好说!”渔民们点着头异口同声答应。 向无畏挥手向众人道别:“再见,乡亲们,再见!” 公安人员依次上了警车,向无畏坐在司机的位置,他萌生一个想法,他要测算出由市区到望夫崖海边正常行驶的汽车需要多长时间。 当众干警都上了车之后,他很快的发动着了车,很熟练的调正了车头,警车沿公路疾驰而去,车后轧出两道轮迹,一直伸展开去,上岭下坡…… 远去的警车象风筝般地出现在天边。 “向队长,您对这个命案好像有特殊的兴趣”? 坐在向无畏旁边的,那个端着像机的警官在发问。 “噢,怎么见得?” 向无畏习惯地扫了一眼面前锃亮的仪表,嘴却在探问道。 “您是支队领导,又刚从北京培训回来,手头上的大案要案多得很,像这样的案子何劳您亲自出马,派一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向无畏目视前方随着车自然晃动。 “您可不能小看这个案子,此案也许沸沸扬扬能成为宫海市第一大要案。”向元畏神情凝重。 “第一大要案?”端着相机的警官有点不理解。他目视前方,双眼一眨不眨的对着不断扑向车窗的树木房舍,以及路旁的猪马牛羊,瞬间这些又纷纷倒在车后,他在思索。 向无畏接着不无沉重的说:“死者我认识,他是我养父的儿子,也是我要好的兄长朋友,他是本市太平洋贸易公司总经理史少方。前两年公司经营的不错,去年还是市里纳税大户得到市长表彰,今年公司不太景气,原因很多也很复杂。面对这个命案无论从公从私都要有个交待,你想能没有压力么?” 向无畏的话不多,但引起了车上所有警官的注意,也引发了大家的思考。 车里是一种短时间的沉寂,以致使得隐隐做响的汽车引擎声音清晰起来,宛如电器通电后,电阻丝发出的那种“嗡嗡”声响。 前面是一条土垄,那是下面埋有石油管道形成的,车开到前面减了速,但过土垄时还是来回一阵颠簸,把车内的警官们都颠离了座位,待车平稳下来又都重新坐定。这时有一个眼尖的警官发现路边上有一个暂新的信封,看样子象是谁遗落的。细心地向无畏停住车,下车拾起信,信封是太平洋贸易公司专用信封,向无畏好奇的打开信封见里面有一张信纸,向无畏一看内容不禁又皱紧了两道浓眉。他拿着信环顾一下周围地理环境,然后回到车上,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想从他脸上知道些什么,他把信交给坐在旁座的那位端着像机的警官。 “你们都看看吧,很有意思!”挺浪漫,还挺又诗意呢! 向无畏挂上档,继续向前开,那封信在警官中传来传去。 那是一页日记,日记中写道:“蓝蓝的天,蓝蓝的海,哪是我的归宿啊?还是蓝蓝的海吧,他有那么多的海水可以洗净我的耻辱、罪孽……他多像水晶棺,大大的水晶棺,死后还有鱼虾做伴。 史少方绝笔 “向队长,是不是要鉴定一下笔迹,有可能是加害人耍的花招!”一名较年轻的警员煞有介事说一句。 “用不着鉴定,我的眼睛就是鉴定仪,这确是死者史少方的笔迹。”向无畏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真是他的亲笔日记,我认为史少方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使他绝望而自杀,只要查一查他的政治方面、经济生活方面的情况就清楚了!” 端着相机的警官摇摇头:“我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死者是他杀,没有发现这篇日记前我还不敢妄自判断,发现这篇日记后,我觉得这是加害者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咱们可以设想一下日记是给自己看的,是一个死者的自白,属于隐私,他绝不能大意到遗落在路旁这种程度!” “可是一般寻短见的人,生前心里都恍惚,这个地方道路不平,有可能车的颠波将日记颠落到车外这也不足为怪!”年轻的警员也不服气他据理力争。 端相机的警官此时回顾头去与那个年轻的警员争辩:“即使像你的说的,但是别忘了这边的道旁是在回返的一侧,不能说死者投了海又回头把日记遗失在这路旁吧!” “……一张纸片子刮来刮去,……别忘了昨天傍晚这里的风很大!” “可是那刮的是西北风!” 两个人争论得很剧烈,各不相让。 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向无畏此时清了清嗓子又发话了: “是自杀还是他杀,你们两个各执一词也各有道理,不过现在谈这个问题为时过早,现在关键是弄清死者的生活背景、人际关系,看看他周围的人,特别是交往密切的人谁有作案动机,谁有作案时间,谁近来表现反常,尤其是那辆可疑的白色轿车,更要好好查一查”。 向无畏说完后,众警员又不约而同的陷人了对案件的思考。有的点燃了烟,锁紧眉在沉思,有的把脸偏向窗外,眼睛直勾勾地若有所思。 警车孤零零地行驶一段路程后,便到了城边的城乡结合部,这时向无畏看看了表,晃晃头,把手重重拍在方向盘上。不知什么原因,浑身上下有一种无名的燥热,额头觉得有些发潮,他停下车,脱下外面警服。 “正是下班时间,这个时间轿车都开了出来要想查找白色轿车又增加了难度。” 他象是自然自语,又象在和车里人说话。 “是啊,全市上万辆轿车怎么个查法?又没型号又没牌号,如果是外地过路的呢?”端着相机的警官皱紧了眉头露出作难的样子。 “查起来那真象是大海捞针啊!”那个年轻警员不免忧心忡忡。 向无畏听见他们泄气的话立刻瞪起了眼睛。 “大海捞针也得捞,做为公安人员有一点一丝线索也不能放过,这是我们神圣的职责,不能有任何畏难情绪!” 如其说向无畏动气在严厉要求属下,不如说他感到案子有些棘手,因而烦燥要发泄。 向无畏说完,车里的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言语了,向无畏又说话了口气有些缓合。 “方才我的态度可能有问题,咱们在一起共事多年,你们还不了解我?好了,这件事只好请交警同志帮助查一查。”说着他朝那个年轻的警员喊一句, “小李子,这个路口属于哪个区哪个中队哪个小队管辖? 小李子为慎重起见,探出身去瞧了瞧路口建筑标识,然后缩回身说道: “属于东兴区东兴中队通海路口!” “好,那就抓紧时间与他们联系一下,看看昨天下班时间有多少白色轿车驶向通海路。记下他们的车型牌号!小李子,这件事就由你负责!” 向无畏交待完又把车发动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端着相机的警官问。 “当然先要通知死者家属喽!” 端相机的警官瞪大惊诧的眼睛: “是不是咱们的老首长离休老干部史大方,史老狠!” “你这个同志怎么讲话?”向无畏批评了他一句。 “不少人背地里这么说他!”那个端相机的警官伸了伸舌头缩了缩肩。 向无畏没再批评他,向无畏在想报丧的事,这差事实在让他有点为难打怵,原因除了对老首长有些敬畏外,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史大方对他有养育之恩,据史大方讲父亲向叔皇死时,他还是一个襁褓婴儿,当母亲听说父亲死后,在家乡就疯了,她不相信丈夫会自杀,多次带着向无畏找到史大方,向史大方要人。史大方只得好言相劝,不久她染上重病,是史大方将她送入医院治疗,但病情严重治疗已无效;不久就死在医院,扔下可怜的向无畏。是史大方收养了他,供他上学读书。高中毕业又送他参军,转业后又将他召进公安局中工作…… 如今却要用噩耗去伤他老人家的心,他实在难于开口。他不知道老人听说后会怎么样,如果有个万一,他岂不成了罪人?但瞒是不行的,瞒到何时为止呢?晚痛不如早痛,只好硬着头皮去报丧。于是,他将车朝史大方家的方向开去。 第二章奇怪的来信 史大方原是省公安厅厅长,后因年纪大了退居二线,去年办理了离休手续,如今赋闲在家,住在省政府宿舍附近一家独门独院的旧式小楼。 省政府宿舍位于市内最大公园——荷塘公园北侧,那里新建不少小区,全是新型建筑高楼大厦,色彩鲜明、风格各异。东西大道、南北大街通衢笔直,特别是南北大街,堪称为市里景观街。大街中间有片片绿茵,相互串接。每块绿茵中间衬托有不同的花卉,姹紫嫣红花团锦绣,花上有彩蝶翻飞起舞,街两旁是排列整齐的、高大的、稀有的白果树。树后便是漂浮的高楼大厦。街路交岔路口是一方型广场,广场地面是由大理石铺成光滑可鉴,四周散落几尊雕像,广场中央有喷泉水池,喷泉喷出的水幕在阳光的辉映下形成一道彩虹,让人留恋驻足。水池边沿上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拄着拐棍老人,他们在谈天说地。水池周边散落几个由不锈金属做成的长椅,散着金光银光。那里坐着一个中年母亲,再逗引一个刚刚学步的娃娃。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那么惬意。 在一条显得很深邃的林荫路尽头,绿树半遮半掩着一红色独楼,此处墙高院深,那就是史大方的住处。 警车开到大门前停下,向无畏直了直身子把手套扔到座位上。 “这就是史老的家,我去通报一声,你们先开车回队部,多动动脑筋,案子先不要声扬,等我回去开个案情分析会。” 向无畏说完下了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带上。司机重又坐到驾驶员位置上,油亮的车身从向无畏身前滑过,他隔着车窗向车里的人挥挥手,然后通过门房走进那座深宅小楼。向无畏来到小楼门口时,刚巧有几个孩子一股水似的从楼口涌出,一个个天真无邪的样子神逃傻闹,嘻嘻哈哈。其中一个动作很笨拙,神态有些迟钝的胖墩,没头没脑的一头撞在向无畏的身上,力量之猛将向无畏撞个趔趄。向无畏不得不倒退两步,胖墩傻呆呆地摸了摸碰痛的脑袋瓜,单拧着一根眉毛,疼的又龇牙又咧嘴。当他认出是向无畏时,脸上立刻阴转晴,他不顾疼,一蹦来到向无畏面前。 “是你呀,向叔叔,你腰里什么东西硬梆梆的,碰得我好疼呀!” 向无畏定睛一瞧,也认出这个小孩是史大方的傻孙子,死者史少方的傻儿子史小方。 “是枪呀,专门打坏蛋用的呀!” “那借我用用,我也要打坏人!”史小方说的很认真。 “打坏人?你打谁呀?该不是小伙伴吧!” 向无畏见他还在揉脑袋,便拿开他的小手。吓,果然撞出一个包来,于是他帮史小方揉开了。 “我要打死那个姓罗的女妖精,爷爷说她是白骨精!” 向无畏听了好生奇怪:“姓罗的?……” 他想起了有个来自台湾的女制衣商叫罗仙姿,她是史少方合作伙伴。 “姓罗的怎么成了小妖精?她招你惹你了?” “她把爸爸的魂都勾走了,害得妈妈直哭,爷爷直叹气,一家人没好日子过。” “你这么点小孩知道啥,不可胡说八道!’ “我才不胡说八道呢,都说我傻,其实我心里明明白白!”史小方不服气嘟着小嘴,“爷爷还有妈妈恨不得让孙悟空拿起金箍了棒,打死那妖精!” 向无畏暗想,半年没到史家拜访,史家竟闹得如此这般,感到吃惊不小。 “你爷爷在家么?” “爷爷象中了邪,站不稳坐不安的,直门摇头。”。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才不呢,不信你去看!” 向无畏感到奇怪,难道史老真的发病了?难道他知道史少方已死? 他松手见史小方头上的包消肿了不少,便拍了拍史小方肩膀: “没事了,快玩去吧!” 史小方拍着屁股一蹦一跳的追小伙伴去了。 向无畏望了望他跑去的背影心想:“父母都很精明强干的,怎么会生出个傻儿子呢?” 他顾不得多想,大步流星进了楼。 对史大方的家,向无畏是很熟悉的。参军前就是在这里渡过的,参加工作后搬出去住,虽然很忙,逢年过节也要来探望,所以他对楼内每间房都特别熟。 今天他感到有些不祥,进了小楼后,径直上了二楼。 正对二楼的楼梯口处是一间客厅,客厅布置得很雅致古朴,东西墙两面放着书橱和花格架,花格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根据格里大小,摆着青铜器、古瓷、古玩,青铜器看去年代久远,锈迹斑斑。古瓷造型古朴,青瓷兰花居多。别小看了这些古瓷古玩,这可倾注了史大方的许多心血,他视为珍品爱不释手,有时也当众卖弄一番。大多数人敷衍奉承,人云亦云,但有些净友直言,认为是膺品不屑一顾。有时主客竟唇枪舌剑起来,争论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倒也成了再见面时的谈资笑料。南面墙通开是一面大的铝合金拉门,大玻璃窗显得格外明亮,紫红色窗帘显得很厚重,垂悬两侧。屋中央摆着一圈沙发,紫红色的套,大概与窗帘同一质料。沙发上有靠垫也是紫红色的,正中央是一个长条形古色古香茶几,高矮适中,大概是与沙发配套来的。 向无畏悄悄来到客厅门前,发现门是半掩着的,通过宽宽的门缝能观察到史大方。 史大方在客厅内正背着手围着沙发踱步,一步,一步十分迟缓。一边踱步,一边在低头沉思。 史大方看上去有八十左右岁光景,总的来看是瘦高老头。头发花白稀疏,大概是瘦的关系,显得满脸全是皱纹。颧骨陇起,眼窝凹陷,黄眼珠仍很亮。他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腰板拔的都很直,这和他军人出身有关。有钱难买老来瘦,没病没灾,人显得很精神,身体显得也硬朗。 他是一个传奇人物,也有过一段传奇历史。他有一个古怪的脾气,不太喜欢表白自己的过去,对别人写文章对他歌功颂德,他很反感。有的记者采访他屡屡是闭门谢客。离休后深居简出,没事就写写字。他的毛笔字进步很快,有时老干部局举办画展书法展,他也带去两张作品,参加展出。别说还得到行家们好评。 离休后,他几乎不参加社会活动,除非参加老战友追悼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战友渐渐的驾鹤西去,这样能知道他光荣历史的人越来越少。 不过向无畏还是了解到了一些史大方过去的情况,这倒不是史大方亲口讲述给他的,而是史大方的战友来做客时,在闲聊时候,他从一旁听到的。虽然是零零碎碎,次数多了,向无畏也能理出个头绪来。 史大方是抗日期间参加革命的。先是做部队通讯员,后当上尖刀连连长,后被派到白区做地下工作。当时新四军的后勤供应工作很困难,他在为新四军筹粮、筹款、筹衣被、筹药品历经艰险,立下了汗马功劳,受过军部嘉奖。解放前夕,他被派到东北宫海市,从事地下党领导工作,这期间认识了一个老乡,一个渔霸出身,做教师工作的尹玉环。为便于开展工作,组织上将尹玉环安排到他身边当掩护。对外是以夫妻身份相称,对内则是革命同志。 尹玉环有文化又漂亮,善交际,黑道白道她都能对付。她还和国民党政府官员有交往,活动能力特强。 史大方几次遇险都因为尹玉环的特殊身份,逢凶化吉。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两个人接触时间长了,关系逐渐密切。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上互相照顾体贴,两个人产生了那种异性才有的爱慕情感,但彼此心照不宣。 恰在这时尹玉环接到一封家信,说父亲被解放区政府枪毙镇压,原因是他为了女儿婚姻大事,害死了一位新四军干部家属李桂花。李桂花就是史大方的妻子,据说是童养媳。她比史大方大不少,两个人没什么感情。 尽管如此,尹玉环对史大方深感内疚,因为他们毕竟是夫妻一场,况且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为此,她有一种负罪感,她要给予史大方精神上、生理上的补偿。 一次夜间很冷,史大方深夜从外面回来,见尹玉环特意备了火锅等着他,心里很受感动。又冷又饿的他,吃的很饱很暖和,还喝了不少酒。尹玉环扶他回屋休息,史大方发现自己床上,多了尹玉环一床被。正奇怪时,尹玉环告诉他,因为天气太冷,为了不影响他睡眠,把自己的被子给他压脚。史大方不让,他怕尹玉环冻着,就这样两个人让来让去,让到最后,两个人目光碰到一起。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简直如电流,碰得两个人怦然心动。那目光,既充满柔情又充满期待,用不着过多表白,一下子两个人相拥相抱在一起,两个人喘息着,剥去对方所有的衣服,倒在床上,激情作爱。 不久,一封匿名信摆在他们领导面前。匿名信上说史大方家乡有妻子,如今又迷恋渔霸的小姐尹玉环,是当今的陈士美,生活作风有严重的问题。领导找史大方谈话,史大方暗暗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件事只有他最亲密战友钱而夫和向叔皇知道,信是谁写的呢?他有些化魂,史大方来不及多想,他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面前站错立场,那是阶级感情问题,是要被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他只能死不认帐,为自己开脱辩解。 他急忙向领导说,决不能辜负领导对自己的信任,也不能往领导脸上抹黑,并说明自己和尹玉环没有过那种关系。并强调说:“我受党培养教育这么多年,我怎么能和一个杀害自己妻子的渔霸女儿,发生那种关系呢?这不是故意陷害嘛!” 后来组织上做了调查,分别找钱而夫,向叔皇调查,两个人都矢口否认写匿名信的事,但两个人对这件事态度认识不一样。钱而夫认为问题严重,要彻底调查,这也是对革命同志负责。向叔皇态度一副无所谓样子,他认为男欢女爱很正常,听说史大方妻子也死了,就是结婚也合法。至于李桂花之死,这和尹玉环有什么关系?都是她父亲一手所为。她父亲已经伏法,我看不出问题有多么严重。后经上级多方了解,结果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这也是上级满意结果。因为这件事上级是有责任的,他们也不想把问题闹大。处理时将他和尹玉环调离开! 解放后搞恢复建设,在一次又一次的保卫无产阶级新政权斗争中,他都能阶级立场鲜明,带着无产阶级朴素的阶级感情冲在前面。由于他业绩突出,由一个区的政法干部,一步一步提升。离休前,已是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 向无畏敲了敲半掩着的门,史大方止住脚步,回转身向门口处喊一句:“请进!” 向无畏推开半掩的门,史大方发现是向无畏站在那。 “无畏,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史大方迎了上去,“你今天来的正好,要不然我还真有点愁呢!” “什么事使您发愁?” “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史大方将向无畏让到沙发上,向无畏有些拘谨,屁股只坐沙发一个边上。 “刚从北京培训回来,忙的没来看您,今天也是因为……” 向无畏说到这,欲言又止。他不想开门见山,就将噩耗告诉给史大方,那对他是多大打击呀! 他转换了口气:“您老到底有什么事呀?” 两个人都坐好了,史大方给向无畏倒好了茶,才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学法律的,是个学者。昨天刚从台湾归来,今天给我捎一封信,这封信太让人奇怪了。” “什么信能让您这么奇怪。”向无畏喝了口茶,十分感兴趣的问。 “这是一封台湾来信”。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海峡两岸已经实行三通了!” “当然!奇怪的是……,你猜信是谁写来的?” 向无畏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是你妹妹向无惧,你说奇怪不奇怪!” “啊!这太奇怪了,怎么可能?父亲解放前夕已经死了,台湾居然又冒出个妹妹?” “是啊,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得百倍提高警惕,有些人打着探亲的幌子,干不可告人的勾当。上个月国家安全局还抓获一个专门收集我福建沿海军事行动情况的特务。这个向无惧妹妹,能不能是……?如果是这样,也太露骨了吧!等于自投罗网么!” 向无畏是出于职业敏感才说出这番话的。不过内心还是有一团迷雾,他很想见见这位妹妹是什么样。 “对于这一点,你我在公安战线干了这么多年,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因此草木皆兵,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吧!应该相互交流,增进诚信,友好合作,大陆和台湾还是要和平统一的嘛!” “那倒是。”向无畏点头。“这位妹妹来信是什么意思?” “她说特别思念大陆亲人,她要到大陆寻找亲生父亲向叔皇。她正在向当局申请,可能遇到些困难,行期未定。” “亲生父亲?怪呀!她怎么知道父亲的名字?”向无畏愈加觉得惊奇。 他晃着头:“真让人琢磨不透!” “她还知道我的名字史大方,还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史大方说着又有点坐不住了,他站立起来。 史大方背个手,又开始他的踱步。向无畏坐在沙发上,一会看一眼史大方,一会又擎住脑门凝思,他深深地陷入对这莫名其妙的人,及莫名其妙的事的思考中去。 屋里一时沉默。 “瞎!伤这份脑筋呢,咱们未兔有点作茧自缚。” 史大方猛地将手劈下,似乎是要斩断烦乱的思绪。他走到茶几前,拿起茶壶,为向无畏的茶杯填满,自己又斟上一杯,然后捧起那杯茶,坐到向无畏对面的沙发中。 向无畏想到今天来此目的还没说呢,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史大方。 半年没见,发现史大方似乎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白头发明显多了不少,他想到老人戎马生涯,操劳一生,晚年还是不省心,不免有点凄凄然,他能想像到唯一的儿子史少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想像不到! 向无畏想着,他真不想告诉他老人家,伤他的心,这对老人家是多么大的打击呀,不次于晴天一个霹雳,弄不好也许会突然受刺激,悲痛过度,断送他老人家脆弱的晚年。向无畏心里很矛盾,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细细斟酌,话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老人家承受得了!他在想,屋里又出现暂时沉默。 过了一会,他鼓足勇气,先咳嗽一声,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 “史老,有一个坏消息我必须告诉您,您无论如何得挺住,心一定要往宽处想,您的儿子,我的好大哥,史少方……”向无畏说不下去了。 “他,是啊,我看他最近有些不正常,昨天夜里竟然骂我是畜牲?拿这句话骂他还差不多,咳,我知道都是债逼的。知儿莫若父,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贪污受贿、偷税漏税他办不到,杀人放火抢劫更不可能,还有什么?不就是欠贷不还么,那也是有原因的。三年上缴给国家税款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万,如今公司不景气了,还贷有困难,就要上诉法院治我儿子罪,这未兔太不尽人情了吧。再说我们也不是赖着不还,公司一旦出现转机还怕不还贷款。另外我又说了,那些在位领导的公子哥姐谁按期还贷了?如今这世道真是,人走茶凉,落井下石呀!” 显然史大方对向无畏的话理解错了,他以为史少方吃了官司。 “不,不!史老您理会错了,您还以为儿子还不起贷款,被人告到法庭,法院下传票了,不,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什么?”史大方楞了楞。 “我们发现了史少方的尸体。”向无畏费了好大劲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尸体?他的尸体?你有没有搞错?”史大方楞楞地紧盯着向无畏。 向无畏晃了晃头:“没有错,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海边望夫崖下发现一具尸体,我们刑警队出了现场,经现场勘查和对死尸检验及死者遗物等等,我们认定是您的儿子史少方的尸体。” “他死了?你是说他死了,怎么会呢!”史大方不相信自己耳朵,他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他颤微微地站起来看着向无畏。 向无畏沉重的低下头:“请您老节哀,少方他的的确确死了!” “少方!我的儿!”史大方大叫一声,一种强烈的刺激,使他头“嗡”的一声立刻人事不知,手上的茶杯落在地上打得粉碎,他倒在沙发前面,昏厥过去。 “史老!史大伯!史老!史大伯!”向无畏见事不好,赶紧上前扶住史大方,连连呼叫,一边呼叫,还一边掐史大方的人中穴和谷穴。稍顷,史大方慢慢苏醒过来,向无畏将他搀到沙发上,让他靠在沙发上休息。 史大方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那干瘦多皱的眼窝下,不知何时嵌上两滴晶莹的老泪。 向无畏百般安慰:“史老,您千万千万要保重身体,少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悲伤也无济于世,重要的是您的身体,您这么大岁数了,要注意节哀,您现在这个样子,少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呀。另外少方死了,还有我,我也是您的儿子,我会像少方一样照顾好您。” 史大方控制一下自己悲伤的感情: “无畏,我想知道少方是怎么死的,他不会是自杀吧!” “从现场上来看,他是从望夫崖上,投海自杀,但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因为我们了解到案发前有人看见一辆白色轿车驶向望夫崖,另外我也发现望夫崖上,有两个人的脚印,对于少方的死,我们一定要下力量继续深入调查。” 向无畏说到这停顿一会,他看了一眼史大方,见史大方比方才强了许多便问: “史老,您能为我们提供些可疑的情况,或者可疑的人,可疑的线索么?” “我?”史大方沉吟了一下,难过的抬起头。 “咳!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个家呀,事到如今不说心里也不痛快。少方自从下海经商就没走正路,自己干该有多好,偏偏靠上一个姓罗的台湾女人,合伙经营服装。没有本钱,当父亲的不能袖手旁观,豁出老脸,四处求帮。我求到诚信银行行长钱兴发,他很痛快,立即贷给少方伍百万元人民币,期限三年利息高了一点,但其它啰嗦没有。我们认了,千恩万谢!其实他欠我人情,拨乱反正时,他们行长落实政策,我没少卖力气,他就跑跑腿,结果功劳全记在他身上了。”史大方说到这喝了口茶,接着又说:“买卖一开始还不错,实话实说,罗仙姿出了不少力量,靠关系靠货源,头一年净赚二百万,第二年虽然有些滑坡,但也净赚一百万,总其赚了三百万,第三年持平略有剩余,他赚的钱我一个仔不要,我这么大岁数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把我那份红利给了儿媳兰紫,这样兰紫分得双份,外人 都说我偏向儿媳妇,其实他们哪懂,我欠她尹姨的情呀,俗话说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文化大革命,人家尹阿姨是用命保护了我,我才有的今天,一百万能买条命么?区区一百万也不足以为报啊!”史大方又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钱赚多了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少方有了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车接车送,花天酒地,和罗小姐打情骂俏,出入宾馆,成双成对,搞起婚外恋。我看不顺眼,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又搂又抱,招摇过市。我批评少方,他不但不听,反说我封建脑瓜,不开化,跟不上时代。说现在是开放年代,人家外国,讲究性解放,性自由,结婚的都有情夫情妇,说这是新时尚。没有的是不懂生活情趣,是无能的表现。说我孤陋寡闻,就会艰苦奋斗,过苦日子。气的我,真想给他个嘴巴,真是儿大不由爹娘,我想我说不动,就让他媳妇兰紫管管,现在男人都有“妻管严”么。谁知越管越大发,连儿媳也搞起婚外恋,竟和中学时期同学钱兴发好上了,要重温旧梦?两个人像比赛似的,叫着劲互相伤害,我是有苦说不出,苦了傻孙子史小方,没人管没人怜,我不知前辈子做了什么孽。”说到这史大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第四年公司经营出现亏损,银行贷款到期,少方傻了眼,他分得的一百万早让他挥霍掉了,他打起兰紫那二百万算盘,可是兰紫不买帐,气的他火冒三丈,双方发生争吵,甚至动起手来,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说谁,谁都不听,气的我捶胸顿足,声声泪下。他们看我气成这个样子,才住了手。少方一气之下又去找罗仙姿,把还贷的希望寄托在罗仙姿身上,可是罗仙姿借故为爷爷奔丧,又骗走公司五百万元,一去不复返,害得少方整日以酒浇愁,我真担心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妈。前些天,我听说少方向法院申请破产还债,就在这档口钱兴发不知为什么接受兰紫请求同意缓期还贷,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可以经营下去,笼罩在我头上的乌云渐渐散去,见了晴。谁料想,今天你来却带来了少方的死讯,我真不理解呀!不理解!少方怎么会去死呢?”史大方说到这,又硬咽说不下去了。向无畏又做了一番安慰,史大方才镇静下来。 “听您这么一说,少方不可能自杀,那又是谁杀了他,谁有杀他的动机?谁有作案时间呢?” “无畏,你方才说有一辆白色轿车,还发现望夫崖上有两个脚印痕迹,不妨下力量查一查,也许查出凶手来!” “史老,放心吧,我们一定下力量查,查出凶手替少方报仇。” 史大方觉得此时心情特别乱,于是他说道: “无畏,我现在心清很不好,一时想不出什么,容我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想好后,我会随时随地告诉你。咳!丧子之痛是什么心情,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 “理解,理解,这个时候还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向无畏感到十分歉意。他想起一件事“方才您提到罗仙姿,我听说罗仙姿是台湾一位有钱将军的小孙女,她回台湾奔丧就是要继承一大笔遗产说是有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罗仙姿家有?”史大方十分惊骇。 “史老,您很吃惊?” “是啊,我想起四十年前,无畏,你还记的吗?当初我给你讲过,你爸爸向叔皇就是因为十万两黄金没有拦截成功,而深深自责,羞愧难当,才自杀的。你说她继承十万两黄金。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个十万两黄金,当初负责组织,押运,十万两黄金的就是一位国民党将军,也姓罗叫罗怀瑞,这么说罗怀瑞是罗仙姿的爷爷喽!非常有可能!” “这……我不太清楚。”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还是半年前,史少方的太平洋贸易公司举办舞会,他让我去,在舞会上我听到的。”“是么?快把当时听到的向我详细讲讲。” 第三章交际舞会 座落在宫海市摇翠湖畔的摇翠歌舞厅是宫海市最有名气最豪华的歌舞厅。 入夜,这里灯火辉煌,舞厅前面一排角灯打在建筑物上,使得镶瓷的建筑物流光溢彩。楼顶金属装饰球塔楼,金碧辉煌,顶楼巨大的霓虹灯广告,闪烁跳跃,令人眼花缭乱,红灯绿灯黄灯白灯映入湖中,如撒下一堆堆灿金澜银。傍晚到此散步赏玩的人们,身临其境,都会平添一种歌舞升平、愉悦喜庆之感。 歌舞厅正门有宽大的大理石镶嵌的台阶,隔着一条马路,对面是一个中型的停车场。各式各样小轿车已停满了半个停车场,无论是黑的白的或者是红的都锃明瓦亮,熠熠闪光。还有些小轿车陆续开进,它们在穿着大红礼服的歌舞厅服务生引导下,井然有序的排成一行行,一排排,十分整齐美观。 史少方和向无畏从一台红色轿车上下来,今天向无畏是应史少方之邀,前来参加太平洋贸易公司举办的舞会。 他俩穿过停车场的马路,上了大理石台阶,进了舞厅那旋转的大门,立刻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男的都是西服革履,洁白的衬衣领下,系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真丝领带。头发都象是刚刚打过发泡梳整过,黑的闪亮成型。整个打扮个个看去都显得干净利落,风度翩翩。女的都着衣裙,各种质料各种花色,色彩斑谰,上身都是短的,薄的,少的,透的,这些都掩饰不住女性那迷人的丰满的乳胸,浑圆的臂膀,白晰的后背。发型看去也都是精心整饰过,长发披肩不失清灵秀气,短发有团的,拢的,翘的兼而有之的,看去都十分怡情别致俏皮, 当然在她们身上饰物也不少,耳环,钻戒,项链,手链,胸花,头花。有金的,银的,珍珠的,真可谓浑身宝气,满头珠翠。他们款款而行,香气袭人。男的挎着各自的女伴,昂首挺胸,气度不凡。见面一笑,温文而雅,举止谦洒,彬彬有礼,不失绅士风度。女的挽着男的,小鸟依人,千娇百媚,眉目含情。 舞厅正面是个小舞台,那是供乐队演奏舞曲的地方,乐队人员个个穿的西服笔挺,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在调音,不时发出一两个音符。 正对小舞台的那一面,用铝合金隔断成许多供人休息的小单间,每个单间正面镶有大号玻璃窗。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单间里有沙发茶几。单间共两层,旁边有小扶梯,供人上下使用。 其余两侧是散座,靠墙摆着一溜折叠椅。正中央是椭圆型舞池,地面镶嵌的是硬木的地板块,可能新上的腊,显得溜明崭亮。舞池的上方是五个不断旋转的五彩色灯。 史少方陪着向无畏到正面中间那个单间,刚坐定还没有一支烟功夫,公司一名管事的便来到史少方面前,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史少方看看表皱一下眉头,他对向无畏说:“无畏,时间已经到了,两名主要客人还没到,要是到了你替我陪陪他们,我要代表公司上去讲几句话。” 向无畏点头答应。 史少方跟着那个管事的上了小舞台,他一在小舞台出现,舞场内的“嗡嗡”声渐渐消去,他用气习惯的吹了吹麦克风,觉得还可以,便开始讲话了。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 首先,让我代表宫海市太平洋贸易公司,向光临今天舞会的 来宾们,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女士们,先生们,自太平洋贸易公司成立以来就得到社会各 界朋友们的厚爱,太平洋贸易公司之所以有今天这样辉煌,是和 在座的各位帮助分不开的,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诚信银行钱兴发 行长和台湾罗氏制衣商罗仙姿小姐,是他们鼎力相助,通力合作, 太平洋贸易公司才得以生存发展壮大…… 史少方说到这顿了一下,他把目光射向正对面一楼单间,台下众人也都把脸扭向正面单间雅座。众人的目光弄得向无畏很不好意思,他局促的看看旁边仍旧空着的沙发很尴尬。 史少方没有看到钱兴发和罗仙姿,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他很快控制住一下自己情绪,接着往下讲: 没有他们就没有大平洋贸易公司的今天。为了答谢各位来宾各位 朋友,本公司特举办今天大型舞会。聘请各界知名人士助兴。希 望今后咱们并肩携手互利互惠共同走向辉煌,最后我祝各位来宾 各位朋友玩得开心,玩得尽兴,玩出水平谢谢大家! 史少方讲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史少方一边向大家挥手致意,一边走下舞台,他顺着过道来到向无畏所坐的单间内,向无畏递给他一“听”可口可乐,他“砰’的一声拉开,喝了一大口。 “真不像话,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架子真不小!”史少方看了看表十分不满的说。 稍作休息后,史少方失去耐心,他传下话去,舞会立即开始。 舞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第一支舞曲,是著名奥地利圆舞曲大师《司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舞曲优美,节奏明快,表现春天到来喜悦心情,旋律富有生机富有青春活力,舞曲在舞厅内荡漾回旋,令人振奋周身血液都在沸腾,在优美的舞曲诱惑和催动下,一些人已经抑制不住兴奋,已经有人下到舞池边上,随着舞曲的节奏开始翩翩起舞。 史少方左顾右盼,他在等待罗仙姿和钱兴发的到来,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通明的舞场门口,款款而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小姐正是罗仙姿。 她年轻漂亮,花容月貌,身材苗条如魔女惹火,性感三围,绝对标准,她学过化妆又是制衣商,所以很会打扮,浓妆艳抹,淡妆清纯,无一不精,这次是参加舞会,打扮得十分光艳。因此引来许多艳羡惊异的目光,有的年轻人竟狂的打起了口哨。 史少方立即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二步迎了上去,高举起手大声招呼: “仙姿!仙姿!” 罗仙姿也发现了他,喊着叫着: “少方!少方!” 两个人一见面那种亲热劲溢于言表,罗仙姿当众亲吻了史少方,并挽住史少方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着向正面单间雅座走去。 向无畏隔着大玻璃窗发现他们走来,便站了起来准备迎接。 “无畏!我向你介绍一下”“史少方指了指罗仙姿:“这位就是我常和你讲的来自台湾的服装设计师,又是名模特罗仙姿罗女土!”史少方又指了指向无畏,转过头去对罗仙姿说:“这位是我的兄弟,我也常和你说过的刑警队长向无畏,最近要去北京学习!” “久仰,久仰!”罗仙姿伸出柔软白嫩的小手。 “幸会,幸会!”向无畏也伸出手。 向无畏和罗仙姿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罗仙姿依偎着史少方坐下,史少方埋怨她道: “仙姿,今天为何跚跚来迟啊!” “少方!……”罗仙姿感到一阵难过。 “仙姿,你怎么了?神情有点不对呀!” 罗仙姿从怀中掏出香帕在眼窝处轻轻点了点,嗓音有点哽咽:“方才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家信。” “什么事?”史少方焦虑的问。 “爷爷遭车祸身亡,让我速回料理丧事。” “啊?”史少方吃了一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呢?” “明天上午十时的飞机,去香港再转机去台湾!” “咋这么别扭!”史少方气的骂一句,“……这么匆忙?”史少方有点恋恋不舍,惜别之情油然而生:“你不会去封电报……你不能不回去呀!” “不行呀,少方!,我回去除了为我爷爷安排后事,还要继承一大笔遗产呢!” “噢?”史少方点了点头,“你准备呆多长时间?公司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没有你可玩不转呀。” “我还能一去不复返?这里有我们共同的事业……”罗仙姿说到这,瞟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史少方。 “小心眼,放心吧,不就是我拿走的伍佰万么,算啥呀,小菜一碟,我回来后还你五百万美金。”罗仙姿看透了史少方心思。 “仙姿,这是什么话,五百万元我史少方砸锅卖铁四处求帮也会还上,只不过银行那方面催的挺紧,我不想让钱兴发看我的笑话,因此……仙姿,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咳!你和我说这些太让我难过,太让我伤心了,我罗仙姿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这次回台湾把事办了,还差你那伍佰万么!” “那倒是,我相信你。不过,现在有些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专门坑蒙拐骗……” “少方,你放心,我要是那种人,早就溜之大吉了,影你都找不着,何苦还要告诉你,特意向你辞行呢!” “好,好!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谁和谁,说心里话,我是舍不得你走,看来不走还不行,那只有希望你速去速回。” “放心吧,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我肯定回来,不信我可以发誓给你看!” “行了,行了,”史少方忙将她嘴捂住,“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行吗!” “我回台湾期间,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好啊,什么事?” 罗仙姿偷看了一眼旁坐的向无畏,她附到史少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史少方听了有些犹豫,罗仙姿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你同意不同意?” “你要我和她离婚?”史少方不禁叨咕出声来“干么非要离婚呢,咱们这样不挺好么,她有情人,我也有情人,她爱她的,我爱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挺不错么!” 罗仙姿见史少方说出声来,偷眼看了一下向无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又推了推史少方。 “你看你,”罗仙姿啄起小嘴:“你们之间的事怎么着我不管,我反正从台湾回来会办好一切手续同你登记结婚,我想名正言顺做长久夫妻。你看着办!” “那……我也办,等你回来咱们就结婚。” “这就对了,别再三心二意,快刀斩乱麻!” 罗仙姿说着站起身来:“少方,我们只管唠叨没完,少跳多少曲子,现在正奏“一路平安”曲子,此情此曲,正合我们心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走,咱们要在这美好,情深谊长的曲子下,含情脉脉地渡过这最后一个晚上。” 史少方跟着站起来,两个人朝向无畏抱歉的一笑; “对不起失陪了!” 在他们走出单间雅屋时,史少方回头对向无畏说: “无畏,散座那边,靠墙坐着那一排姑娘都是我从艺校请来的,你就找他们跳跳,不会,就让她们教一教,别一个人在这干坐着,多没意思。” 向无畏摆了摆手:“你们跳你们的,不要管我,说不定我坐一会就走!” “别走啊,我还需要等另一个老同学钱兴发呢!” “那好,那好!”向无畏只得应承下来。 舞池内一对对一双双,跳的来了兴致,变着花样各显身手,尽情地跳着。一圈又一圈舞着,都见了汗。 跳舞能把男性的阳刚之气与女性柔弱之美,有机结合,展示一种合谐的美。而今天史少方和罗仙姿一改过去舞场上,舞姿翩翩潇潇洒洒,舒展流畅风格,觉得那样不解渴,不如干脆紧紧搂拥在一起,肚皮贴肚皮,脸贴脸,跳起了贴面舞,他俩随着慢节奏舞曲,慢慢地移动着脚步,看去两个人都陶醉在依依不舍的热恋之中。 就在史少方与罗仙姿,携手进了舞池不久,一对男女走进舞厅旋转的大门。这一对男女从长像到穿衣都不俗,年纪都是四十开外与史少方、向无畏年纪相仿。 其中男的身材较瘦,戴一副无框的金丝眼镜,尖鼻子,留有寸头,额头鼓而亮,眼睛灵活,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之人。女的穿着很素雅,但仍不失女人的风采,衣裙恐怕都是定做,剪裁缝制的十分得体。臀部很丰满,皮肤保养的不错。脖项胸口很白,很光滑细腻,配有珍珠项练熠熠闪光,丰满乳胸高耸。她手里拿着一个丝手绢,不时挥着,看去不解决问题,她的脸部仍旧潮红。但她还是不间断挥着。 两个人之中,女的的好像不愿意来到这个地方,几次想回转身走开,是男的又劝又拉,总算让女的免强答应,,不过脸色不算太好,好向在生气。 他俩来到正中间的那个单间中,一见到向无畏,彼此都认识。他们都是老同学。男的是本市诚信银行行长钱兴发,女的是史少方的妻子兰紫。 向无畏急忙打招呼:“老同学,想不到今天在此相见,真是幸会啊。” “是啊,是啊!”钱兴发有些感慨:“咱们有五年没见了吧?人生有几个五年啊!再过两个五年咱们可都要退休,回家抱孩子喽!”钱兴发说到这,又把话题一转:‘兰紫,没少和我叨念你,听说你还没结婚,却是为何呀?” 向无畏笑了笑:“谁肯嫁给我这当警察的呀,风里来雨里去,哪危险往哪冲,有今天没明日的,我可不愿连累人家,得不到家庭温暖不说,还要成天为我担惊受怕。” “老同学此言差矣,如今的女性都喜欢有阳刚之气的男人,说有男人味,特别青睐老同学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职业,想是老同学眼光高,挑花了眼吧!啊?哈哈!” “笑谈,笑谈!”向无畏摆摆手,“咱们不谈这个,请问二位老同学:“今天怎么迟迟不到啊,害得史少方等得直心焦啊!” “咳!这不等兰紫来的么,兰紫也是,公司举办舞会,焉有不来之理,大小也是副经理呀,我是硬把她拉来的。” “哦,是这样?……”向无畏注视一眼兰紫,他发现兰紫气哼哼一声不响坐在那,两眼不时瞄向那舞池较暗的一处角落,他好奇顺着看去,发现史少方与罗仙姿相拥相抱在一起正情意绵绵。他明白了她在吃醋。 “兴发,你把我拉来干什么,就是为了看西洋景?” 兰紫醋劲上来了,她显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使劲煽动手中小手绢,一阵阵香水味飘过。 “别急么,他们跳他们的,我们跳我们的,大家都高兴玩吗!” 钱兴发说完,他溜一眼那边的史少方和罗仙姿不屑一笑;“别看现在两个情意缠绵的样子,他俩受苦受罪的日子在后头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兰紫转过头来。 钱兴发扶了扶眼镜,靠近兰紫耳朵悄声的说: “我告诉你,那位罗小姐要发财逃之夭夭了。” “她发财?发了财,还拿走了公司伍佰万?”兰紫气呼呼说。 “伍佰万元算啥呀,我听说人家要回台湾继承一大笔遗产,听说有十万两黄金呢!” “十万两黄金?”兰紫惊讶的张开嘴半天没合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别忘了我是宫海市诚信银行的行长,我能不关心贷给太平洋贸易公司伍佰万么?她的经济收入帐目往来,总之她的一切,早已纳入我们的视野之中。” “噢?看来你比咱们公安局消息灵通。”久没言语的向无畏插上一句。 “开玩笑,两码事,贷款的事马虎不得,这是我们做银行工作,除精竭虑的事,否则人走家搬,逃之夭夭我们找谁去,就是找到了他本人,他有钱说没钱,跟你苦穷要赖,你又能把他怎么样,枪毙?我跟谁要钱去?伍佰万元呀,还不是泡汤了,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溜来,如今我们有证据,有她的详细资料,不怕他远走天涯,也不怕她欠贷不还!” “兴发真是个老练精明的人!”一番话说得向无畏只能点头称是。 这时兰紫又插上话:“兴发,我和史少方虽然感情不合分了居,但毕竟没离婚,欠贷也有我的份,你可不要当催命判官,逼我们走向绝路,要钱你去找那个贱货要去,她是公司合伙人!” 钱兴发作难的:“哎呀,不好办啊,问题是钱是通过史大方贷给史少方的,和罗仙姿说不上话,不过罗仙姿既然是史少方的合伙人……对这类情况怎么办,我们还得咨询一下法院同志。” 三个人正谈着,此时舞曲已接近尾声,兰紫坐不住了站了起来。 “兴发,无畏,我得走了!” “别走哇,这说的好好的……好容易将你拉来,怎么又反性了要走?既来之则安之么?”钱兴发慌忙站了起来竭力挽留。 “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觉得别扭,你们坐,都别动,免得惊动他们,不好!” 兰紫不顾钱兴发的劝,一个人头也不回地,悄悄地,也是匆匆忙忙地,向出入口走去。 钱兴发和向无畏看着兰紫的背影:“还是当年倔劲!”两个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舞曲完事了,史少方和罗仙姿感到舞兴未尽,两个人拉着手不情愿的走出舞池,向着向无畏所在的单间走来。 当他俩发现钱兴发也在里面时,不觉同时一惊。 “老同学,什么时候大驾光临的?”史少方客套一句。 钱兴发客气的站了起来:“来有一段时间了,看你们二位跳得那么好,那么投入未敢打扰,近来银行事太多太忙,今天我还是推掉了客户的宴请,赶赴到这来的,谁知还是来晚了,得罪得罪.还望老同学海涵啊!” “说哪里话我史某有何德能,蒙钱行长不弃.能在百忙之中光临本公司举办的舞会,我等已是感激不尽,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我等脸上都有光.谢还来不及呢,岂敢言得罪二字。”这时向无畏插上话“都客气什么,我们都是老同学,想当初见面时,你一拳我一脚,多好多随便多亲切,如今,这一顿虚伪客套,真让我难受,随便坐么,你们不坐我可坐了!” 尽管向无畏如此说,三个人还是你谦我让,最后向无畏同钱兴发坐一张沙发上,史少方和罗仙姿挤坐在对面小沙发里。 “罗小姐的舞姿真是美极了,看的我是如醉如痴,真想斗胆高攀,学得一二,不知下个舞曲能否赏光?” “您太客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钱行长的国标舞堪称宫海一流,能与钱行长跳上一曲,我罗仙姿不胜荣兴。” “罗小姐真是伶牙利齿,说的我无地自容。我跳的能比狗熊强点就满足了,哈哈!” 史少方不忘所求于钱兴发的事,抓紧机会就说: “今天请钱行长来,一是叙一叙老同学阔别之情,二是希望老同学玩的痛快,三是请老同学在还贷问题上,高抬贵手宽限几天。眼前公司遇到点困难奇*書$网收集整理,资金周转不灵,我史少方绝不是耍赖不讲信用的人,等资金运转起来,还贷的问题将不成为问题,估计半年时间肯定连本带利一并还上,这一点请钱行长放心!” 罗仙姿在一旁卖弄风情的说道;“钱行长腰缠万贯,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吧。” 钱兴发眨了眨眼睛,故作窘态,苦笑一下,叹口气道: “其实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有口难言,说一句实在话,钱是共产党的,又不是我钱兴发的,谁用不是用呢,可是现在不同了,中央搞宏观调控,银行的日子也不好过,贷款到期收不回来,是要受到严厉处份的,甚至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这么说老同学是见死不救,不肯帮忙楼喽!”史少方是个急性子,性格耿直出马一条枪。 钱兴发故作为难的样子:“我倒要请贵公司帮帮我的忙,可羞于出口啊!” 史少方没想到钱兴发会反将他一军,刚想冲他两句被罗仙姿拽了拽胳膊制止了,罗仙姿含着笑站起;“是啊,谁家都有难唱曲呀,钱先生也不容易,咱们今天是舞会,不谈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我请钱行长跳一曲如何,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心情会自然好的,是不是?” “对!好!好!听罗小姐的,那我就领教了!”罗仙姿向史少方使了一个眼神,挽着钱兴发步入舞池。 史少方面带愠怒,他对向无畏说: “无畏,看见咱这位老同学没有,就是不开面,我请你来,就是让你看看,认识认识这位当行长的老同学,见识见识他的为人!” “人家坚持原则也没什么不对!” “屁!他坚持原则?他坚持原则,压根就不会贷这笔款子!” “当初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才帮你的忙么,少方,你怎么能……” “我也许气糊涂了,不过钱兴发的为人,我想你也知道,笑里藏刀,难以捉摸,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 “罗小姐公关能力强,也许会打动钱兴发答应你们要求的!” “谁知道了,我看够呛!那是个笑面虎,罗仙姿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也难说,他还是个色迷,罗小姐…… 向无畏笑了:“都说英雄救美人现在是美人救英雄。” 第四章诚信银行 诚信银行是宫海市数一数二的大银行,它的前身是诚信银号。 提起诚信银号,老一辈的人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诚信银号的老板叫钱而夫,出身末落的官僚家庭,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境还算殷实。有兄弟二人,弟弟叫钱而天,是做买卖的,靠省吃俭用积攒些钱。 钱而夫早年会同一个同乡同学叫罗怀瑞的留学日本,他俩学的是造船业。在日学习期间与日本一名皇室成员的儿子三木武夫相识,三个人经常喝酒无所不谈,情趣相投,交往甚厚。 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东三省。钱而夫、罗怀瑞已毕业滞留在日本,他们在国内外一片抗击日军侵略的声讨中,出于民族自尊,在日本呆不下去了,回归故里宫海市,准备做一番事业。 钱而夫在弟弟钱而天及众亲朋好友帮助下筹集一些钱,先后开办了诚信绸缎庄,诚信赌局……由于钱而夫是日本留学生,有一定声望,加上天生一个经济头脑,善经营,一年下来赚了不少钱,第二年又开办诚信银号,他四处逢迎,资本不断扩大,真是一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这期间他认识了筹粮筹款的史大方,在史大方影响感召下,报国之心未泯,他密密加入史大方领导的地下党。 罗怀瑞则被国民党军队召募,在国防部做文职,也因为是日本留学生,干的也不错,深得上峰赏识,不断提拔,很快成了国民党军队,抗日救亡运动的少壮派骨干。 日伪时期,日本关东军在东三省大肆烧杀掠夺,欺压百姓,成火车的煤、大米、木材源源不断送往日本,别的不说,光黄金贵重金属就掠夺十万两之巨,全部秘密存放在宫海市一个军用物资仓库,伺机秘密运回日本,以资不断澎涨的国内各项费用。 不久发生芦沟桥事变,日军大举进攻华北,接着又攻占上海,这些仍未满足日本侵略者胃口,又发动了珍珠港事件,太平洋战争爆发,战火烧到东南亚、印度支那…… 在这种形势下,日本国内急需补充军用物资,军响。日本海军部,便将三木武夫秘密派往宫海市,企图将十万两黄金运回日本本土,以资战争开支,没料想派去的船,在宫海市刚刚靠岸不久,就被八路军海上抗日义勇军炸毁,这以后十万两黄金再也没有机会运出,原因是,战事频繁,战场吃紧,战局逆转,日军节节败退,已无暇顾及。 兵败如山倒,日军接连吃了败仗,战火已经烧到日本海、日本国土。海上运输安全问题,已不能得到保证,再加上武装船艇匮乏,抗日军民海上异常活跃,八路军渔船神出鬼没,弄得日军防不胜防。在这种形势下,滞留在宫海市的三木武夫见大势已去,为保险起见,找到了钱而夫欲将十万两黄金连夜秘密运到诚信银号,钱而夫见有利可图,便答应下来。为掩人耳目对外扬言是中药材,至于什么中药材,因为包装的很结实,谁都不得而知。 不久美国在广岛,长歧扔下原子弹,苏军出兵东北,关东军全面溃败,很快日本侵略者战败投降。 国民党部队靠美军的飞机先期进驻宫海市,罗怀瑞少将以国民党接收大员的身份,接管了这个城市所有的日伪财产,当然也接收了寄存在诚信银号的那十万两黄金,并加封存。钱而夫因为有罗怀瑞这层关系罩着,逃出一劫。从此十万两黄金又归为国民党政府所有。 不久,东北战场形势发生变化,国民党军队全面溃败,辽沈战役呈关门打狗之势,锦州这个咽喉要道城市被攻克,卡住了国民党军队逃往关内通路。情急之下,国民党中央政府一日三次密电给军统罗怀瑞少将,让他务必将十万两黄金,由海路用神秘号轮船,秘密运往台湾。 不料这一情报被我地下党诚信银号经理钱而夫获知,并及时将这重要情报,报告给地下党负责人史大方。经周密策划,决定由向叔皇带些人化妆成水手。在钱而夫帮助下,潜入敌神秘号,商定在鬼牙礁附近设伏,武装截夺那十万两黄金。 不料,神秘号轮船行于中途,向叔皇意外发现,日本特务三卞武夫也带些人在船上,他正在准备发信号,原来他也想截夺神密号船上的十万两黄金,结果两个人在争夺电台上发生搏斗,同坠大海。双方谁也没截得到那十万两黄金。 日伪时期,诚信银号是靠这十万两黄金发的家,因为人们不明真相,都以为诚信银号黄金储备雄厚,有实力,可信程度高,因此引来众百姓,众商家,众企业追捧,纷纷前来办理存贷款业务,诚信银号生意红红火火,日进斗金。可是好景不长,自国民党接收大员罗怀瑞封存那十万两黄金后,老百姓,众商家、企业家才知道事实真相,纷纷前来挤兑,生意一落千丈。门庭冷落可罗雀,从此一蹶不振,解放前夕濒临破产。就在此时老板钱而夫神密失踪有人猜测他去了台湾。 解放后诚信银号才有了新生,诚信银号收归国有,改为诚信信用社,银行的业务才有明显改观,因为人民相信共产党,相信社会主义;都愿意把剩余的钱存到这里,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储蓄额逐年增加,信贷规模不断扩大,业务不断增加,不久便改为诚信银行。随着业务不断拓展,各区相继成立了支行,形成规模网络,储蓄额达亿元。 如今诚信银行更不比往日,新建大楼造型别致,远处看像个巨大的金鼎,花岗石的楼座给人感觉基础特别厚重,大理石的柱子直上直下而立,显得特别雄伟,宽大的花岗石台阶高大的玻璃门,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蹲坐左右,威严壮观。进了门是大厅,水磨石的地面擦拭的一尘不染,光华可鉴。 大厅里各个窗口宽大美观,银行职员个个训练有素,站立恭迎,文明用语听之悦耳,微笑服务暖人胸怀。大厅宽敞明亮,有供人们休息的长椅沙发,沙发中间摆着盆景鱼缸鲜花供人欣赏。旁边还有书报架,来此等侯办事的人,丝毫不会感到寂寞无聊。看来银行的业务很红火,大楼前的小汽车都停满了,这台开走了,那台又开进来。 行长钱兴发上班,总是提前几分钟到,小汽车一直开到楼门口。是他懒得开门?还是司机过于勤快,每次都是司机帮他打开车门。他夹着公文包下来,一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样子,进了自动关启的大玻璃门。一路总有他的下属,向他道安问好,他也—一点头回应,他的办公室在四楼。上楼时他从不坐电梯,他要从一楼走到四楼,按照他的话说是想锻炼一下身体,顺便也想看看各科室工作情况、纪律情况、卫生情况,了解下情况,掌握动态,增进感情亲和力。 今天他的神情有些异样,他自己开门下车,公文包还是下车走了两步才想起,又回到车上拿出来的。一路若有所思显得呆滞,内心虽然想极力放松一下,然而总觉得全身肌肉硬梆梆的,步子竭力想迈得自然一些,随便一些,然而走起来总觉得僵硬死板,直拌蒜。戴着金丝眼镜的他,不知为什么眼睛里总觉得有人在注视他,犹如芒刺加背,浑身不得劲。 他不想一个人爬到四楼,他今天要破例坐电梯。这很快成了新闻,很快在银行各处室传开了,人们在猜测在判断:“钱行长今天是怎么了?” 今天怎么了?他自己也奇怪,自觉得走进办公室如此的不容易,如此艰难。 他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到宽大的办公桌上,长长出口气,他打开盖碗,想喝口热茶润润干渴的嗓子,可是茶碗是空的。 “容容!怎么搞的?给我倒杯茶来!” 屏风后有人答应一声,不一会从屏风处转出一个年轻姑娘,一头乌发披在脑后,脑顶用花色条带系上一个水辫,白色上衣棕红色背带长裙,瓜子验,脸色不算白也不算黑,嘴唇上抹着口红很重,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穿一双棕色高跟鞋。 她叫林容容是经理办公室秘书。她左手拿着茶叶盒,右手拎着暖壶,她来到钱兴发办公桌前,打开盖碗用水涮一下再倒上一点茶,然后倒入开水,再把盖盖上。用她那白细的手向钱兴发面前推一下,她看一眼钱兴发,钱兴发正靠在沙发椅背上,浏览今天的报纸,一缕青烟从报纸上边盘旋而上,钱兴发下意识挥了一下手,一缕青烟被挥断,然而不久又被袅袅升起的烟柱填充上,弥漫成一团浮在他头上。 钱兴发是一个很懂事,很会来事,也很会办事的一个人,这一点,从他小时候就表现出来。在小学读书时,班主任老师就特别喜欢他,班主任老师是一个孩子的年轻母亲,每天除了忙教学,还得从事家务照顾孩子,终日忙的不可开交。钱兴发十分乖巧,他看到老师忙,就帮着老师热饭盒,取饭盒,帮助整理办公桌,有时还能帮老师接送孩子。他不仅对班主任老师这样,对大队辅导员老师也是如此,大队辅导员是一名年轻的、刚从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正在搞恋爱,来往书信频繁,他主动为老师跑道,买邮票,送信特勤快,自然能得到这位老师特别的关爱。由于他会来事,勤快,交的都是有用的人,上小学不久就入了队,很快被选为小队长中队长,小学未毕业,成为全校学生中唯—一名共青团员。 念中学时正逢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他是站在“保守”组织一方,保护老师、保护校长,可是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日益深入发展,他那敏感的嗅觉感到味道不对,毅然倒戈加入了有中央文革支持的红卫兵造反团,并以极左面目出现,到处找走资派批斗。 校园停课闹革命,他组织红卫兵杀向社会,大字报、小字报、冲击党政机关公安局,什么他都敢干。他想,要干就干出个名堂,胆小不得将军做,越是惊天动地越能引起人们注意,一时他的名声大噪。他的行动得到中央文革新贵们的赏识,称他为敢想敢干,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小斗士,小闯将!鼓励他发扬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精神,改造旧世界创造新世界。 他为了感谢主子嘉奖,借机顺势改名叫钱闯。上边有人看重,下边自然不敢待慢,不久钱闯成为宫海市毛主席著作学习积极份子并入了党。 文化大革命后期,同班同学都下了乡,别人以为他会带头积极报名下乡,然而出乎人们意料,他却参了军。原因很简单,心中的恋人兰紫离开了他,跟着史少方去了广阔大地。他心情不好,不愿跟着他们走,心中不是滋味,另外他在文革中表现,虽然得到上边的青睐却引起同学们反感,对他颇有微词。再其次,他做为毛主席著作学习积极分子时,曾到部队讲用过,受到部队首长热情接待,并许下诺言,希望他到部队成长成材。基于以上原因,他选择了参军之路。 到了部队果然步入捷径,人伍一年多,就提干当了排长,接着是连长、副营长,转业时已是正营级干部。 打倒四人帮拨乱反正,他转业回到地方。被分配到银行工作,他一开始在办公室工作,负责银行的后勤供应工作,当时正在大批落实党的干部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他死乞百脸找到曾斗过的省公安厅厅长史大方,跪在史大方面前承认错误,史大方不记前嫌,还帮他落实干部政策。使得银行系统的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大批蒙冤的干部都得到了昭雪,他们纷纷从下放的乡下回到城里。当时住房十分短缺,他使尽全身能量,跑前跑后拉关系走后门,为老领导老干部及其子女解决最棘手的住房问题,深得老干部们赞许,说他办事能力强,被确定成青年后备干部。 不久,改革开放,银行成立了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老干部们的推荐下,钱兴发成了公司总经理最佳人选,立刻走马上任。由于银行的资金充足,加上各项优惠政策,再加上市场需求旺盛,三年期间,为银行赚了八百万。由于他有骄人的业绩,贡献突出,他很快得到荣升成为银行的副行长。后不久,行长调走,他顺里成章晋升为行长。他的仕途真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可是今天他仿佛遇到了麻烦。 “钱总,我发现您有点神不守舍?您有什么心事么?”秘书林容容问。 “不……没有,工作难压力大呀!” 钱兴发放下报纸,他看林容容已替他沏好了茶,伸出手去端过盖碗,林容容转到钱兴发身后,用她染有红色指甲的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摩钱兴发的双肩。 “您工作不要太紧张,应当放松些。” 钱兴发撂下茶碗,用一双手拉住林容容的一只手。 “现在没人关心我,只有你,我的小鸽子。” “我?钱总,我还不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关心你我也是应该的,咱们乡下女孩最实惠!”“是啊,是啊,我没有看错人。” 林容容是一个乡下姑娘,毕业于县城一所高中,后来在一个财会班学习二年,拿到一个业余大学专科学历。论学历论关系,她都不如同期参加银行工作的市里本科生,论长像她也不算出类拔萃,论是否会来事,她要比那些高傲的本科生高出一头。因为她在农村长大,所以能吃苦耐劳,事事都争着抢着干,大叔大姨叫着,嘴特甜。又由于她在补习班接触到一些城市姑娘,所以她又有城里姑娘浪漫活泼的一面。钱兴发恰恰是看中了她的这一点,由下边的一个储蓄所营业员直接调她到经理办公室当秘书。 “容容呀,今天你要替我办好一件事。” 林容容一面给钱兴发按摩一面说道: “钱总,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 “你马上到公安局外事处办理两本去菲律宾的护照,此事要快,要保密。” “钱总,您……” “你什么都别问,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钱总,听说了么,太平洋贸易公司总经理史少方死了!” “我听说了,怎么?……”钱兴发闭着眼睛不露声色,这倒让林容容始料不及。 “他可是一死了之,可咱们的五百万贷款可真是泡汤了,那不苦了你钱总了。” “公安局不是出现场了么,公安局的人怎么说。” “对了,昨天公安局刑警队的向队长来过,是我接待的,他说是你的老同学,也是死者史少方的同学,说是来看望老同学,其实是转着弯来了解你的情况的,我说既然是老同学就照顾照顾呗!” “什么话?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秉公执法,什么叫照顾,你以为做生意呢?” 钱兴发睁开眼睛颇为不满的说,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容容。 “我想知道公安局对史少方的死有什么反应?” “他们说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还很难下结论,他们说事情很复杂,他们什么都问,还问我们白色奔驰轿车,在家没在家?史少方死那天是几点出的车出城没有?奇怪?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的奔驰白色轿车呢!” “那能不知道么,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说我们的白色奔驰轿车一个星期前就“住了院”,他很吃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对付日本鬼子呢呀?对咱们的专政机关要实话实说么,无知啊,无知!”钱兴发气恼的接着道:“他们问关于贷款的事了么?” 林容容一番买好邀功的话,非但没有得到钱总赏识,反而遭到训斥,感到很委曲,噘起小嘴不言语了。 “我在问你话,听见没有?”钱兴发敲了敲桌子。 “他们说贷款问题是属经济合同纠纷案件,归检察院法院管,他们只想了解有没有刑事方面的问题。” “你怎么向他们讲的?” “我?我当然说我们感到很遗憾,我们不希望他自杀,因为他自杀只能对我们收回贷款不利,我向他们保证史少方的死和钱总没有任何关系!” “你保证有什么用,发誓也不行。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人家公安局重的是证据,重的是调查研究。’ “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容容啊,容容。你跟我也根长时间了,可是办事怎么这般糊涂,史少方之死与我们有关和无关,这话应该是人家执法部门说,我们表白有什么用啊,我们只是有义务配合公安部门早日破案。” 林容容对钱兴发的一番话感到十分困惑。她不明白钱总是什么意思。” “钱总,是您提拔我,我才有今天,您对我有恩,知恩不报非君子,钱总今天你有难,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您,保护您,不被外界伤害。您反倒不领情还责怪我,真让我伤心呀!” “为了我?……钱兴发意识到林容容的良苦用心,深深叹口气,“弄不好,怕是帮了倒忙!” “他们还问你,那天晚间在什么地方,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作案时间,我说钱总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好……”钱兴发瞪大了眼睛,楞了半天不禁摇摇头“你呀,你,算了,算了!咱们不谈这个。”钱兴发说到这摆了摆手,他思索了一下:“明天,不!今天!你到太平洋贸易公司去一趟,买个花圈,一则代表银行,二则以老同学身份,代表我向太平洋贸易公司总经理史少方之死,表示沉痛哀悼,深切慰问。顺便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可以和他们研究一下贷款偿还日期问题、数额问题,重要一条你记住,不能让他们搞破产还债申请,除了这一条什么都可以商量!太平洋贸易公司过去也给国家做过贡献么!咱们不能催逼的太紧,要注意掌握政策商定还贷计划,时间,此事不能拖得太久,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明白,要不是看在钱总的面子,我早就诉诸法庭,哪有功夫跟他们讨价还价软磨硬泡”。“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为了我。诉诸法庭,诉诸法庭?我怎么跟你说呢,看问题要实际一些,他们公司的银行户头上有多少钱?你知道么?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还剩叁仟贰佰壹拾捌元玖角,没有钱法院能奈何?变卖他们的财产能得几个破烂钱?判刑?史少方死了能判死者的刑?还有注意访查一下史少方的合伙人罗仙姿,她是回台湾继承一大笔遗产,已经回去很长时间了也应该回来了,据说她拿走史少方伍佰万元,不能让她逃之夭夭,一走了之,我们要抓住她,这种人不按脖子不拉屎!” 两个人正谈到这,宽大的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钱兴发朝林容容挥了挥手: “你快去办事吧,凡事多动动脑筋,该实的实,该虚的虚,虚虚实实才能办大事,多请示多汇报没毛病,别犯自以为是的错误。’ “钱总,放心,经过你这一番教导我又明白许多,我也学会了许多,真是受益匪浅。” 林容容转身轻盈的回到屏风后。 钱兴发拿起电话:“您好,这里是诚信银行我叫钱兴发。” 电话中传出;“是兴发吗?我是兰紫啊。” “哦,兰紫,你在哪!听说少方遭到不幸‘我仅表示沉重哀悼,最近竟瞎忙活了,脱不开身,我最关心的是你,希望你多保重,注意节哀,我抽出时间一定去看你!” 电话传出哭泣声。 “兴发,我不想活了,是我害了他,我不应该……少方他死的不明不白……公安局,检察院,法院都来人调查了,他们怀疑是你……是我害了你,害了少方,我真的不想活了!” “兰紫,不能这么说,你千万不要悲伤,他们怀疑我?就让他们怀疑吧!你应该相信我,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脚正不怕鞋歪,让他们随便怀疑,必要时我会向他们解释清楚!” “有些事你是解释不清的,要是史少方在还可以,少方他为什么要死呢?呜呜……”又是一阵哭声。 “有些事太伤心你就别想了,你也别哭了,别哭坏了身体。史老现在如何?可要好好注意保护好他老人家的身体呀!” “公公他,一听到噩耗便昏厥过去,现在好些了,不过痛定思痛,有时还暗暗垂泪!” “那更要好好劝慰他老人家,少方死了,我看你就搬回去住吧。” “那咱们俩的事……” “别急,等过一段时间,咱们总不能在史少方尸骨未寒当着众位亲朋好友的面就……不能让人指着我们后脊梁说三道四是不是?” “我不想失掉史少方再失掉你,那……我听你的!”停了一会话筒又传出: “对了,兴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事太离奇了,我公公史大方收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来信的人自称是向叔皇的女儿……” “谁是向叔皇?” “向叔皇,你忘了?向无畏的爸爸呗,和你失踪的大伯父钱而夫,解放前他们都是搞地下工作的。” 钱兴发略一沉吟:“啊,我想起来了,什么事,你往下说。” “这个女的自称叫向无惧,近日要到大陆来寻找她的生身父亲向叔皇,还求公爹史大方帮忙。” “向叔皇不是在解放前就死了么!” “就是的呀,所以才离奇呢,死后怎么会有女儿呢?” “太离奇古怪了,不可能的事,这里肯定有点文章。……” “什么文章?” “说不好,不过……罗仙姿回台湾已有半年了,该有信了,我怀疑是不是她在做鬼!” “你是说她冒名顶替?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也许是为了那伍佰万贷款吧。我这是猜测不一定真,我请你多留心,一有什么消息立即打电话给我,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五百万泡汤了!” “好吧!”说完那边米兰紫将电话撂下。 钱兴发拿着电话,迟迟不肯放下,他在想方才电话中提到的事,关于向叔皇、钱而夫、史大方、尹玉环他们之问的事,好像在文化大革命中批斗史大方时听说过。 那件事是发生在解放前夕的宫海市。 第五章疑案草结 一九四七年解放大军由战略防御转向战略进攻。东北战场捷报频传,第四野战军,围长春打四平,长驱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锦州,切断了国民党东北剿总与关内的陆路交通联系,国民党南京政府上下一片惊恐。整个东北战场呈关门打狗之势,国民党军队有的被围困,有的被切割,有的被消灭,有的已投降。东北重镇长春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宣布投诚起义,城池不攻自破,沈阳也在外无救兵内无粮草情况下失守,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团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横扫东北平原。国民党军队残部,望风丧胆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纷纷向辽南沿海等地窜逃,企图从海上逃往关内。 位于辽南海滨的宫海市,在解放军攻城部队的轰隆隆炮声中,也是风雨飘摇,风声鹤唳,心惊胆颤。国民党守城兵将,在强大的解放军面前,已经丧失斗志。士兵抱着枪打着哆嗦,或蹲在战壕里,或躲到地堡内,四处放着冷枪,单等一声令下或逃跑或投降。 宫海市区秩序乱得已经无法维持,抢粮抢东西的大兵到处可见,人们把金银财宝细软值钱的东西或藏匿或转移,工厂商店早都关上了门,学校早已停课,操场变成了兵营。 唯有诚信银号的大楼,昼夜灯光通明,这里戒备森严,门前门后军警林立,个个荷枪实弹,门口停有几辆军用吉普车,大卡车,有军人不断的从银行里搬东西出来,装上大卡车由吉普车领路,匆忙驶向机场或驶向码头。 诚信银号对面是座医院,医院大门上方,有一个大红十字灯箱,在灯箱下有一个牌子上写着四个仿宋大字;“植春医院” 这所医院已被守城的国民党军队占用,院里院外闹闹嚷嚷全是伤兵。还有一卡车接一卡车的伤兵接二连三的从城外运来,他们带来了前线的消息:解放军已攻破外围防线,现在解放军已兵临城下。 医院大楼外有一大院,一群伤兵围在一起,不时发出喝彩声。挤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兵在给伤兵们变戏法,伤兵们不断向里拥,将变戏法的场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匝匝的如同铁桶一般。 一帮锣响后,那名变戏法的老兵来一段开场白: “戏法灵,戏法灵,全仗毯子蒙!” 他边说边绕场走,一边走一边用敏锐的眼睛观察周围的动静,走了两周后到场地中央,他顺手从背包里扯出一尺见方的白布,当众甩的“啪啪”做响,前后左右做了交待之后,轻轻放到地上,然后用他那特制的毯子一蒙,嘴里念念有词:“不要急,不要慌,不要跑来不要忙,救苦救难相互帮,说变咱就变,天变地变人也变,越变观众越喜欢,我说变他就变,白布变红布,天地红彤彤!” 他故弄玄虚的比划来比划去,然后朝着毯子一指大喝一声:“变!”然后猛地揭开毯子,真奇怪那一尺见方的白布不翼而飞竟变成一尺见方的红布,顿时引来一阵喝彩声。 “您不服,往下看,戏法还得往下变!” 那个老兵说着又将毯子抖了抖往红布上一蒙,嘴是又念念有词: “天顺,地顺,人气顺,顺者昌,逆者亡,共产党,党旗迎风在飘扬!” 那个老兵猛的揭去毯子,好家伙,神了!红布变成一面鲜红的共产党党旗,他拿起军旗绕场一周立刻搏得所有的人掌声,有的伤兵争抢要那面党旗,也有一些伤兵木呆呆地看着发愣。 “抓住他,他是共党份子!” 围观中有两个戴着破礼帽的便衣特务,他俩想挤进去,但怎么也挤不进去。这时一个穿长袍马褂戴墨镜的绅士上得前去就给他们每人一个耳光。 “妈的,谁是共产党分子?你叫唤什么!” 众伤兵也跟着起哄: “他娘的,谁是共党分子,老子看你俩像!” 其中一个伤兵戏弄地还把他俩的破礼帽抛向了天空。 就在伤兵们和那两名便衣特务搅成一团时,那个穿长袍马褂戴墨镜的绅士乘机来到变戏法的那个老兵面前,他俩低声耳语一阵后,乘乱挤出人群向医院外面走去。 那个化妆成老兵的变戏法的人是我党地下工作者负责人史大方,他的任务是策反守城部队起义投诚,准备里应外合攻下这座古城。那个穿长袍马褂戴墨镜的绅士是诚信银号经理钱而夫,他也是地下党,协助配合史大方工作。 两个人急匆匆来到位于植春医院后身太平房后面的小巷中,在一座日本式小楼前停住脚步,这是地下党秘密连络地点。他俩警惕的环顾一下四周,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也没有可疑的人跟踪,便十分机警地迅速地闪进小楼内。 楼梯口小房内坐着一位纳鞋底的老大妈,大妈年纪大,是老花眼,戴一幅老花镜,看人时要低头从花镜上方瞧。老大妈认识他们俩,便故意咳嗽一声;两个人心领神会知道一切正常也不多说话,顺着窄窄的木楼梯轻手轻脚上了二楼。 在二楼靠里面的屋子里,一张单人床上,半倚半卧一个带伤的身着国民党军官制服的军人看样子他十分疲惫,有一名女士坐在旁边守护着他,替他更换伤口的绷带。 那名穿国民党军官制服的是向叔皇,那名看去很漂亮文静内秀、举止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叫尹玉环。他们都是地下党员。 史大方钱而夫轻轻地走进来,史大方首先看到了尹玉环,二目相对,史大方的目光有点发怯,他很快避开了,尹玉环的目光闪烁出点惊喜又有点失望,有点期盼又有点哀怨,她见史大方进来,立刻站起将座位让给他。史大方很不得劲的坐下,他看了向叔皇一眼,又掀开被的一角看看向叔皇的伤口。 “叔皇同志,这……,发生了什么情况,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史大方吃了一惊迫切的问。 “万万没想到半路上,斜刺里杀出了三木武夫,他乔妆成中国船员,带几个浪人与我们争夺,打乱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为抢电台发信号,我与他在船上展开殊死搏斗,这家伙练过武功,我受了伤他也受了伤,我打不过他,就抱住他一齐堕人海中,他后来如何我不知道,我水性好,从小在海边长大,在海里漂流半天,已是精疲力尽。幸亏遇上出海打渔的渔船得以逃生。我没有完成任务,我辜负了上级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真没脸回来,可是有件事我要和组织上汇报。” “汇报?汇什么报?汇报你没完成任务?叔皇同志这不是普通一般任务,这是十万两黄金!这是东北三省人民的民脂民膏,这是我们特殊战线的“辽沈战役”,这件事上级首长及其重视,一再嘱咐千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你可倒好就这么败下阵来,我怎么向上级交待向首长交待!” 火气大的史大方来了脾气,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狠狠批评起来,他抑制不住满腔怒火。 向叔皇自觉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一声不响任史大方批评。 这时尹玉环发话了;“要我说这事不能全怪叔皇,是我们策划不周缺少应变措施,叔皇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容易了,还受了伤。” 史大方气消了消, “那后来呢?那船怎么样?” “这我都不清楚了!” “这脸丢大了,设伏的部队还不得空等一场。这可如何是好!” 史大方急的团团转。向叔皇看了一眼史大方说道; “大方你先别急,别上火,有些事我回忆起来觉得有些奇怪。” “不急,不急,能不急么?……你说怪?有什么怪的?你说说给我听听!” 这时钱而夫急忙抢步上前, “这事咱们都有责任,……不过其中确实有点怪,我听说叔皇和罗怀瑞有一面之交并称其有抗战爱国之心,这事……国民党中央连发三封电报给军统少将罗怀瑞命令将十万两黄金火速运抵台弯。你身为他的知己,难道一点不知道?如此重要情况还是我通知的史大方。在策划劫夺神秘号上的十万两黄金的秘密会议上,你几次外出神不守舍,是肚子真的不好呢,还是心里有鬼,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你所说,事情发生后你居然孤身一人在海中漂流半天,怎么那么巧碰上出海打渔的渔船得以相救,你的运气未兔太好了点吧,还有……”向叔皇听了钱而夫十分鼓感人心的话,一股怒火直往脑门上撞他是恶人先告状。 “钱而夫!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在编故事?欺骗组织,欺骗领导?” “我可没那么讲,是你硬要这么说我是向组织反映情况。” 向叔皇咬着牙挺了挺身子坐起来: “钱而夫,你休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经得起调查,就你组织性纪律性强,我不明白,让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 钱而夫不咸不淡在一旁说风凉话: “和我发什么神经?我又没丢掉十万两黄金,我这是实话实说,心直口快,不怕得罪人,我这也是对组织领导负责。” “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好一个正人君子!”向叔皇微微冷笑:“不错,十万两黄金是在我手中丢掉的。不过你先别幸灾乐祸,我向叔皇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那十万两黄金夺回来!但有一件事我不能不怀疑,你和日本特务三木武夫,国民党军统特务罗怀瑞关系很不一般,依你的处世哲学你是三面光,你明里帮助罗怀瑞,暗里为三木武夫史大方送情报,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真是毒蛇一口入骨三分,你知道什么,可以当着史大方的面说么,不要遮遮掩掩,我钱而夫脚正不怕鞋歪,我真的勾结三木武夫,那我吃枪子也是活该,恐怕拿不出证据吧!”这句话倒给向叔皇将住了,向叔皇对钱而夫只是怀疑,他的确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刚才想诈一下没诈出。钱而夫相当冷静,气的向叔皇个涨红了脸。 “你……不要得意忘形,早晚我会让你暴露本来面目。” 钱而夫撇撇嘴,转过脸对史大方说:“看见没有?说话带猴筋的又收回去了,丢了十万两黄金还有理了,还劳苦功高似的,属疯狗的,开始乱咬人了!” 向叔皇一听更火了: “你敢骂人,我打死你这狗汉奸!” 向叔皇从枕头底下掏出枪,被史大方夺下来递给尹玉环。 “向叔皇同志,这是犯纪律行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党优良作风,我们要听得下批评,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当然要从团结愿望出发,咱们可不能学李闯王,没怎么的就互相残杀!” 向叔皇听了叹口气不言语了。 屋里一时沉寂。尹玉环悄悄地又把枪交还给向叔皇。史大方想阻止,以防发生不测。但对尹玉环有一种愧疚感,话到嘴边又硬是吞进肚里,心里想但愿不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窗外突然枪声大作,史大方下意识的看了看表,离部队攻城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城里怎么打起来了?他焦急的奔向窗户,他发现枪声来自植春医院方向,还隐约看到植春医院楼顶飘起了红旗!这正是他带去的那面红旗,他想伤兵们提前起义了?占据了植春医院大楼?可是他们和谁对峙呢?他想到城信银号那里还有一股顽匪在搬东西撤退,想是伤兵们想阻止他们搬东西而发生战斗!形势紧迫,时间就是生命,抢得时间就是胜利,他必须火速赶到城外,带领攻城部队尖刀连进城增援,消灭盘据在诚信银号的残匪,拔掉这颗钉子。 史大方想到这转回头目光似电:“叔皇同志,你先在这好好将养身体,哪也别去,神秘号船上发生的事,待我向上级组织汇报后我想会有交待,到时候再做道理!” 说完又转向钱而夫:“诚信银号你是怎么搞的?你是老板,你看看现在还做垂死挣扎、负隅顽抗!想螳臂挡车?太不知量力了!真不知你是怎么做的工作,难道真的如你说的反动势力太强大?这一股顽匪你都无能为力,那你还能干什么!” 史大方批评一个人真不留情面。钱而夫畏畏缩缩,自惭形秽一言不语。 “时间来不及,我必须立刻走!” 史大方说着来到尹玉环面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嘱咐她几句: “玉环同志,现在我把向叔皇交给你,相信你能把他照顾好护理好!” 尹玉环翻了翻大眼睛,不无讽刺的说道: “我可是渔霸的千金小姐,你也相信?” 史大方不自然的苦笑了一下,没有接岔,他转过脸又嘱咐钱而夫; “你是个摆弄算盘子的,跟着我也没用,你先留在这里,万一这里有个紧急情况需要转移也能帮得上手,要注意向叔皇同志的安全,这也是对你的考验!” 史大方后面这句话一语双关,说的格外重一些,钱而夫一副坦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史大方将一切嘱咐完,虽然心里还不踏实,但处在紧急关头也只能这样,他离开时,一门心思如何快点找到攻城部队。 史大方出离楼口行色匆匆但没走多远,猛的从后面传出一声枪响,史大方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又觉得不像发生什么事,停了一会没什么动静,难道是听错了?还是别处打冷枪?他又想到不该把枪留下来交给向叔皇,少说一句话,他有些后悔,他想;“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在估计在犹豫。 这时植春医院方向枪声更加激烈,像催战的战鼓,那鼓锤仿佛就敲在他心上,他已经顾不得许多,迎接解放大军进城要紧,他还是匆匆忙忙,向植春医院方向跑去。 不久,解放大军以催枯拉朽之势解放了宫海市。 在解放军进城第二天,史大方将一些紧急的事料理完,便赶奔到我地下党连络点,那座日本式小楼,他来到小楼前感到情况和气氛不对头他进了楼,楼里空空如也,他上了楼在一间小屋里找到了看楼的老大妈。 “大妈,楼上住着的那两男一女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大妈瞪大了她那双昏花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史大方。 “大妈,我是史大方呀,您老的花镜怎么不戴了!” 老大妈叹口气,“咳,别提了,那天你走后,楼上传出一声枪响,我扭身功夫也是寸劲,老花镜掉在地上打了,我正纳闷,楼上又没了动静,我想也许枪走了火?我想上去看看又怕走了后,枪声引来人,万一闯进些人来怎么办?我就没动,不一会楼梯响了,我抬头看去模模糊糊,咳,我这老花眼,恍恍糊糊看到一个穿长袍马褂的戴墨镜的先生和一个女的抬着一个穿国民党军队制服的一个人下来,他们走过时,那个女的很悲伤的告诉我:“大妈,不幸,太不幸了,向叔皇自杀了!”我问他们上哪去,他们说人死了不能停在这,把他送到植春医院太平房去。” “是么?”史大方吃惊不小。“那他们没有回来过么?” “他们走了,就没回来。” 史大方楞楞的坐在那里,他万万没想到向叔皇会自杀,他想找钱而夫尹玉环了解情况,但钱而夫尹玉环也失踪了,他到植春医院太平房,人家告诉他那么多死尸,没名没姓都被拉到郊区埋掉了。 史大方没有办法,只得写了个报告交给上级机关,草草下了结论:向叔皇自杀,钱而夫尹玉环失踪去向不明。 第六章遗产之谜 位于台湾北端有一港口城市叫隆雄市,这里虽然没有台北大,但也是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城市。 在隆雄市西北郊靠海有一别墅群,这里多为西欧古典建筑风格,其中有一别墅比较老旧,有点西班牙建筑风格,那就是退休将军罗怀端的别墅,当地号称将军园。 将军园的主楼呈红色,门窗起拱均呈长方形戴个月牙帽,窗棂均漆成白色,楼前面用灌木围成草坪数亩,楼门前有一小型喷泉花坛,因年久失修喷泉不喷水,花坛不长花,但水泥底座还在,绕过喷泉花坛,有一笔直平坦的马路与不远的高速公司衔接。 红楼外观不显如何恢宏气魄,可是进了楼会觉得这里房间宽敞明亮,有一客厅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有半个篮球场地那么大,私人住宅有这样大客厅就可以了。厅是硬柞木地板,上面铺着一方地毯,看去很名贵但已陈旧。厅的四周墙裙,都由高级红木装嵌,四周墙上都用墙壁纸装饰,墙上面挂着油画,画的都是圣经故事里的裸体美人和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画是否出自名家之手不得而知。高大的天花板顶棚,垂悬有欧式灯饰,家俱从材质到制作都相当精致考究,屋中布置得不繁也不简,十分得体。置于其中,有一种强烈的艺术氛围,可见这家的主人是很喜欢艺术品味。 别墅的原主人是一位西班人传教士,同时还是一名艺术品收藏家,因为奉命回国,就将这套别墅廉价卖给了罗怀瑞,罗怀瑞自觉自己有福气,命此别墅为将军园。 如今罗怀瑞已在此居住三十余年,将军园并没给他带来什么福气。相反不断出了噩运,儿子、老伴先后死去,最后把自己老命也搭上了。 罗怀瑞将军是坐飞机去了台湾,他有一种预感,害怕海上不安全。故安排一名副手全权负责,因为神秘号轮船发生的事及轮船后来触礁沉没,责任重大,遭到当局申斥,说他未能亲自押送。组织不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强令其提前退休。 退休后的罗怀瑞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汽车,谁要是送给他一辆老式汽车,他高兴的几天几夜不睡觉,他喜欢开车出去兜风,一直到老,这些兴趣爱好仍然不减。也正是这个爱好兴趣断送了他的老命。 八十寿辰的那一天,他开车出去,结果回来的路上遇车祸身亡。警察局怀疑是其养子三木小一郎所为,但没有确凿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罗家客厅设置灵堂,正中摆着原主人罗怀瑞的大幅黑框遗像,周围点缀些青松翠柏,两侧摆有亲朋好友送的花圈,灵堂空无一人,给人一种肃穆冷清感。毕竟是退休遭贬的将军风光已不再现,可见人情冷暖。 前厅的傍侧有一楼梯盘旋而上,可到二楼。二楼正面第一间是巳故罗怀瑞将军的卧室,如今空着,已上了锁。第二间是罗环瑞收养的义子三木小一郎的房间,房间是敞开的,但没有人。第三间也是最里面那一间是罗怀瑞孙女罗仙姿的卧室。 走进罗仙姿的卧室,会觉得房间里女人味十足,房中色调以粉红色为主,窗帘呀,纱帐呀,床罩坐垫等等均是粉红色,屋内陈设比较老旧但名贵讲究,东面一张双人床是硬木的雕有纹饰花鸟等,作工精细。西面衣厨是名贵檀香木的,柜门雕有四季花卉,南面临床是一个梳妆台,三面明镜互成角度,人坐在前面可以看到侧面甚至脑后部分,梳妆台上的镜架雕有纹饰还有镂空的花卉图案。她的卧室靠门的左侧,有一个镶有乌玻璃的拉门,那里面是卫生间。 洗完澡的罗仙姿披着一件色彩鲜明的鹅黄色大浴巾,穿着一双锈花软拖鞋,拉开拉门走出卫生间。 她先来到南面,顺手将两面落地式窗帘拉紧不让光线透人,她那一头湿漉漉的秀发贴附在她那圆润细腻白晰的肩上显得那么丰润,她仰起头,不断用浴巾,擦拭滑到粉嫩潮红的两腮上的水珠,乳胸自然高耸,那半隐半现的挺实的双乳十分迷人。她愉快的哼着小曲,欢快的在梳妆台前走动,美丽的大腿及肥白的臀部因浴巾的飘动,不时显现毕露,真让男人摄魂动魄。 她坐在梳妆台前,细致的观察着自己,哪怕发现一个细细斑点,她也要皱皱眉,她在三面镜子间,还是左照右照,前照后照。 不远的沙发圈里传出话来。 “如此旁若无人,真让人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啊!” 说话间从床前沙发背上长出一个毛多很重的头来。罗仙姿没用回头就从镜子中瞥见了那个人。 “哎哟,三木君,是从猫洞爬进来的吧想鱼吃了?” 被称为三木君的是个日本人,他的全名叫三木小一郎,他是罗怀瑞至交三木武夫的儿子,他是学法律的,毕业于日本名牌大学,如今是台湾一家大学教授,还兼任台湾隆雄地区领导人的私人律师,声望很高。黑道白道的人又惧他又有求于他,他和这些人混得很熟,因此在当地很有势立,一般人惹不起,警察也避而远之,司法对他也不敢轻易怎么样。他待人很热情,向无惧听他几次课,他就帮向无惧,将那封给史大方的信,转交给来台讲学的大陆学者,他的业余爱好是喜欢潜水,喜欢划船,还在比赛中拿过名次。 只见三木小一郎放下报纸转过脸,他一眼就看见了罗仙姿赤裸棵的玉肤冰肌,忙又转回脸。“哼,我又不是馋猫,干什么走猫洞,你以为我来是偷香窃玉的么?” 罗仙姿一听笑的前仰后合,“开个玩笑么,干么如此认真?我知道三木君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哼,”三木小一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听说罗小姐要找我谈谈罗老将军,我才来的,想不列罗小姐如此目中无人,恕我不能奉陪。” 三木小一郎转身要离开这个房间,被罗仙姿一阵银铃般笑声笑住。 罗仙姿几步凑上前去,两眼紧盯着三木小一郎。 “你知道我找你要谈什么吗?” “不知道!” 罗仙姿转过身来,来回走了几步,猛地站住。 “我听说是你制造车祸,害死了我爷爷!” “胡说!”三木小一郎听了脸立刻变了色,他立刻觉察自己有些失态,他控制一下自己,然后正颜厉色说道: “罗老将军把我培养成人,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岂能下得手去害死罗老将军,要是那样,岂不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你说说是谁告诉你的,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我?……这我不能告诉你!” 三木小一郎冷笑一声。 “我看是罗小姐对我起了疑心是吧!” “疑心也罢,不疑心也罢,老爷子反正死的不明……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他的遗产,十万两黄金!” “罗小姐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不虚伪,不像有些人假惺惺满嘴孝道,又披麻又戴孝哭哭咧咧,实际上是奔死人的财产而来!我赞成罗小姐这样的人,直来直去毫不隐讳,谁不想继承遗产,至于罗将军的遗产么……恐怕要费点周折。” “什么周折?” “遗产还放在大海里,在一条叫神秘号的沉船上,船在什么地方沉的,现在还没人知道所以他比放在银行更保险。” “少来幽默!” 罗仙姿听了如冷水浇头一般,浑身上下有点冰凉,凉透了腔,一下没了精神。 “老死头子,一生不干好事,临死前还骗了他孙女一把,什么十万两黄金?原来是画饼充饥的一场梦,一场黄粱美梦,早知道这样,我回来干什么!” 罗仙姿气的把木梳摔到梳妆台上。 “罗老将军可不是骗你,十万两黄金确有其事,只要我们找到沉船地点就等于找到一座金矿,难道罗小姐不想试试运气么?” 罗仙姿一听强打精神,她看一眼三木小一郎,似乎他对此信心很足。 “可是怎么个找法呢?茫茫大海……” “事在人为么!” “这么说还有希望,你能找到?” “我不敢保证能找到,但我可以找到人,找到沉船时的当事人,通过当事人就能查到线索就能知道沉船地点!” “找到人?你能找到什么人?不是说船沉之后,船上的人无一生还么!” “可是还有两个人,在船沉之前就堕入大海。” “他们是谁?” “一个是家父三木武夫,四十余年音信皆无,恐怕生还希望极小,还有一个叫向叔皇,我听说他被渔船救起,已回到大陆。”“既便他是逃回大陆,如今已经过了四十年也是生死不明呀!”“你说的也是,不过为了这笔巨大的财富我看值得访一访,试一试,访不着心也安了,如果就这样放弃,心也太不干了!” “怎么个访法?大海捞针?” “不,我最近探听到一个消息,住在这附近有一个怪老头,他叫宗又白,他自称是向叔皇同乡,他还带一名女孩,如今女孩已是大学毕业,长的清纯秀气可人,女孩的名字叫向无惧,最近他想让向无惧到大陆寻访亲人,找她的爸爸向叔皇,你说怪不怪?我最近老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到大陆去一次找找机会碰碰运气!” “行,我看行!想不到你如此有心计,这件事就托付你去办,成了更好,不成就当到大陆旅游一圈!如果成了我会拿出一半金子做为酬劳重谢于你,你看如何? “酬劳之事,今后在你我之间不存在,可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罗仙姿不解。 “罗小姐,您也许不知道,您的爷爷罗怀瑞老将军亲口许诺把您许配给我,您想想我们是夫妻财产当然共有了,所以您讲酬劳的话,岂不是肉烂在锅里没什么意思么!”“荒唐!要是我不同意呢?” “我想您会同意的!” “那么自信,那么胸有成竹,要知道中国女性是讲究忠贞的,一女不嫁二夫,我在大陆已有心上人了!” 三木小一郎微微冷笑:“我研究过中国的历史,对你的说法不敢苟同,要说过去封建社会有您方才的一说。可也不尽然,现在中国的女性开放,就更不受封建束缚,现在男女结合不讲什么道德贞操年龄,更多的是利益金钱地位的结合,我想十万两黄金已把我们牢牢拴在一起,这已经不是您同意或不同意所能左右了的!” “这也许是你的高论,我是重感情的,我不会与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爱情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你是说我冷漠,对你没有感情?” “罗仙姿把浴巾往上披了披,说道:“这还用问么,一般男人看到我都会流露出艳羡的目光,而你……如今我洁白如玉的恫体展现在你面前,你却能无动于衷,打动不了你,足见你对我丝毫不感兴趣!当然你的坐怀不乱令我佩服,不过我一定争服你”“话不能那么说,我的性格就像一座活火山。表面看如别的山一般冷峻,可是我内心里烈焰滚滚,一旦喷发那可是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呀。” “实在看不出你会有火山般的激情。” “对了,你方才说你在大陆有心上人了?他是谁呀?”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怕是你那合伙人史少方吧!” 两个人谈着话,突然电话铃响起来,三木小一郎过去放肆的拍了拍罗仙姿白白的屁股后走去接电话,他拿起话筒。 “报告老板,遵照您的指示和安排,我们已将宗又白、向无惧监控起来,但是由于一时疏忽被怪老头骗开,向无惧跑了出来,我们发现晚了些,急忙追赶又被两个来历不明的警察开着红色宝马车冲散,如今向无惧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都是群白吃饱的废物,饭桶!立即去码头、车站、机场给我分别仔细查找,有消息立即通知我,她若是跑掉了破坏我的行动计划,我要拿你们试问。”“老板,我们发现宗又白那个怪老头去了码头,是不是向无惧也会……他们在那相会?”“这还用问,赶快去码头海边巡查,要将她逼得走投无路,但不要伤害她,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三木小一郎恶狠狠地把电话一摔。罗仙姿正在不紧不慢细致的梳理自己秀发,她看到三木小一郎气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谁的电话?”罗仙姿问。 “大块头打来的,这个废物!只会泡妞,人还给我看跑了!”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住:“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我可不愿失掉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想怎么办’!”罗仙姿问。 “看情况呗,做为律师随机应变这个才能还是有的。成败就在今天戏演的怎么样,我想我还不致于演砸了,你就等着吧,听我的好消息吧!” “那……我祝你成功!你我之间的事就看你的表现了!” “放心,我三木小一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为赢得芳心万死不辞。” 三木小一郎紧握拳头,一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第七章海边奇遇 向无惧的养父宗又白,据称原是国民党的下层旧军官,他是在一九四八年国民党军队败退台湾时,随着大批军人涌入台湾的。不久退伍,他在隆雄市将军园附近一个小渔镇,安家落户,他辛苦打拼几年赚了点钱,后投资成立了一家海产品加工企业,生意不错。后来发展有了自己远洋扑捞船队 宗又白是一个怪老头,说他怪自有怪的道理,他不结婚却抱养一个女孩,起个名字不姓他的姓却姓向,名字也怪,叫向无惧。一个女孩子起这么一个名字令人费解。还有一件怪事,似乎他和将军园有不解之缘,常送些海产品给将军园,和将军园里的厨师保姆等人,山南海北谈天说地打得火热。人们以为他要巴结退休的罗将军有事相求,想要为他引见时,他百般推托说:他是行伍出身,对长官有特殊情结,让人理解又不理解。还有到了老年放着清福不享,常随船队在海上转悠,风里浪里,在海上漂泊,有人劝他年纪大了该歇歇了,他却说:“他就有这个兴趣爱好,一天不出海,心里闷的慌。由于常年在海上,因此对周围海域有名的和无名的岛屿暗礁他都了如指掌,就是个活地图,他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收集海底沉船资料。其中:有关神秘号轮船沉没的消息,就是他从将军园收集来的。为这事他茶不思饭不想,好些天才过了这个劲。 他家有一个小型的精致皮箱,里面不装金银手饰,而是装他收集的资料和自己绘制的千奇百怪图纸,对这些资料他爱如珍宝视为生命,谁也不准碰,谁也不能动,连他掌上明珠爱女向无惧也一样。 有一次放学回家,向无惧做作业,演算术题没有草纸,找来找去找到那个小皮箱,从皮箱里拿出一张前面似乎是什么图,后面是空白的纸,她就用后面的空白演算,结果被回来的宗又白发现,这一阵“电闪雷呜”,吓得向无惧以后再也不敢动那些东西。宗又白也吸取了教训,平时用一把大锁锁着,藏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深更半夜时拿出来研究,如醉如痴真是够怪的! 台湾海峡将两岸隔绝四十年,在各方面人士努力下才有所松动,虽然尚不能直接三通。但可以转道香港澳门。禁锢一打开,相互往来日趋频繁,尤其是寻亲访友的,纷至沓来又接踵而去,在此情况下宗又白萌生一个念头,也是他四十年埋藏在心里的一个宿愿,他想让女儿向无惧回大陆寻找她的生身父亲向叔皇,尽管有关向叔皇的消息一丝一毫也没有。 为此他费尽心思,也是一个偶然机会在一家香港报纸发现了当年向叔皇的战友史大方参加一个驻港办事处开业剪彩的消息,史大方已是某省副省级干部,宗又白觉得机会来了,连忙写信给史大方约定由向无惧去大陆寻找其父向叔皇。 向无惧听说养父要她到大陆寻找亲生父亲,很激动也很高兴。她向有关部门申请办理了一切手续,不日就要成行时,突然她所在的渔镇有了点情况。 宗又白父女二人发现镇里来了些陌生人,这些人由一个大块头的人领着,凶神恶煞的不像是好人,这些人一会说是渔贩子,一会又说来此旅游观光的,走东家、闯西家,他们哪都去,尤其宗又白的家不只一次,房前房后的绕腾,东张西望。 父女俩感到这里面有问题,猜想一定和向无惧去大陆有关,于是他们觉得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要事不宜迟,以免拖延生变,他们决定今晚就走。为了避开监视,宗又白想出了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的办法,将企业中的一个班对班的小女孩打扮成向无惧的样子,由宗又白护着乘天将黑,领其驾船出海,大块头们果然中计。慌乱中急忙给三木小一郎打电话,又分别派人去机场码头跟踪,这样乔装打扮的向无惧才得以脱身走出家门,星夜赶往机场。 在机场通关例行检查时,向无惧被莫明其妙挡了驾,问道原因,机场回答是手续有问题,向无惧问手续有什么问题?机场检查人员又说“有人举报你非法出境。”向无惧据理力争,机场检查人员有些理屈词穷,眼看就要放行,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机场检查人员忙说:“举报的人来了,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吧,向无惧回头一看正是她房前屋后出没的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大块头。 “真让老板说着了。”大块头长出口气。 “我举报的,有话朝我来!”大块头气势汹汹。 向元惧知道跟这些人讲不出理,气的扭头就走,那些人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向无惧没办法,只好按事先约定去海边找宗又白。 宗又白驾船还没回来,这时大块头们吵吵嚷嚷的逼近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妈的,想不到竟被宗老怪这个老不死的给耍了!” “大哥,咱们被她耍的滴遛转,咱也别客气,玩玩呗!怕啥呀?你要怕咱弟兄可不怕,这漂亮妞多嫩操啊!赏给弟兄们呗,咱弟兄跟你东跑西颠‘心’苦啊!” 向无惧害怕了,有点毛骨悚然,她不能忍受这帮流氓的污辱,她宁要跳海也不……,她面对闪着幽光的大海,她在想:“那分明是通向地狱的大门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后有流氓追逐前有大海阻断还能往哪逃呢。” 嘈杂的声音仿佛就在周围,在夜幕的掩映下向无惧觉得那些流氓恶棍近在咫尺,她惊恐的四顾,觉得周围有无数个狰狞鬼影向她逼近。她害怕极了,怎么办,就是死也不愿落人这帮人魔掌,她不能容忍流氓恶棍们的摧残和蹂躏,她不愿多想眼睛一闭,横下一条心,纵身向大海跳去。 动荡中的大海象是有一种魔力,向无惧感觉到象是在摇蓝里,海水始终吞没不了她,向无惧奇怪的睁开眼睛,发现月亮上来了,有几个星斗在眨眼,她纳闷,她想死竟死不了,她觉得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托着她,带着她,她终于觉察到,有人是一个人救了她,借着幽暗的垦光,她看见一副丑恶的嘴脸。正是大块头,她吃了一惊: “你?你别碰我,臭流氓!”向无惧感到他的手正在托自己的腰。感到耻辱恶心。“你把我放开!”她在挣扎。大块头也不搭话,他赤身裸体一支手托着向无惧,另一双手划着,两腿使劲蹬着,他想把她送到岸上。 “放开我,臭流氓,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我会游泳!” 向无惧挣扎般的扑腾着,大块头也不搭话,靠着一身蛮力气,硬是把她拖回到浅海滩上。 “你?真是岂有此理。"向无惧在海水中站起;“流氓,一伙臭流氓。” 大块头抹擦一把脸.不知抹去的是汗珠还是海水; “你他妈的会说人话不?救命之恩不思图报,反而辱骂不休,这也就是老板有话,要不然你……,哼!早让他灌饱了肚子去喂鲨鱼!” 两个人站在浅海中,扯扯拉拉一会沉一会浮。 不远处便是港口,模模糊糊地停泊许多轮船,灯塔下影影绰绰有一摩托艇向他们这个地方驶来。"奇-_-書--*--网-QISuu.cOm" 大块头仗着男子汉一身的蛮力,很快征服了向无惧的反抗,他扯着向无惧向一个礁石滩走去。浅水中大块头累了,想换一下手,谁知就在倒手间隙,向无惧乘机而逃,到了水深处一猛子扎下去,不见踪影,等大块头赶到时,海面已经平静。 大块头不知向无惧潜向何方?只好四处瞧,等待向无惧出现,向无惧划出十几米才探出头来。 大块头发现了,气的不得了,发了狠又追去,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几乎伸手就能抓到,向无惧慌乱中向一块突出海面的礁石游去想喘口气,大块头气急败坏赶上来跃身一扑,向无惧急忙一躲一拐弯,说时迟那时快,正好一排大浪涌来,大块头悴不提防一头结结实实撞在礁石上,顿时脑浆迸裂,大块头当场毙命!在旁边的向无惧见此情景吓的尖叫一声,她想躲开这吓人场面,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胳膊已再没有力气划水了,两腿也像面条,他任凭海水在身上肆虐,她已无力反抗,精疲力尽的她逐渐在下沉,她即将埋葬在海水中。 恰在这时那影影绰绰的摩托艇已驶近了她,艇上有一个毛发很重、个子不高、显得敦实健壮的男子汉,他火速跃入大海,看去他的水量很好,没费多大劲就把向无惧托出海面,拖上了礁岸。 月亮已升在当空,旁边是薄薄一层云裔,清淡的月光洒在婉蜒多礁的岸上,斑斑驳驳。 向无惧渐渐地苏醒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象是身处岸边,她感到非常奇怪,这是在哪呀?难道是在梦中?”她翻转一下身,身子酸痛酸痛,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块尚算平坦的礁石板上,下面铺着日本式毛毯,铺一半盖一半。她感觉不对劲猛的坐将起来瞧了瞧四周,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烘烤着她的湿衣服,火苗在他的青刷刷脸上跳动着。 向无惧惊恐的,本能的护着女性那隆起的酥胸,她在努力回忆究竟发生什么事,那个男子发现她醒过来赶忙起身走过来。 “你可醒了!真把我吓坏了!” 向无惧奇怪而又害怕的望着他; “三木教授?……你怎么在这?” “……晚上没事想驾驶摩托艇出海遛遛,不料想碰到你……那个男的死了……” 向无惧慌恐忙剖白自己。 “这和我无关……他是流氓!他是自己撞死的!”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是……警察会怎么想?他可是想见义勇为救你的呀。” “那……我……他是流氓,他不是见义勇为!” “小姐,恕我直言,你遇到麻烦了,别的不说就你回大陆访亲一事恐怕要…… 不过小姐,放心我是你的可信赖的朋友,做为一名职业律师又是见证人,我会还你一个清白。只不过需要点时间……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你应该高兴!欢迎你从另一个世界回来!” 向无惧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 “另一个世界?什么另一个世界!” 三木笑了笑:“另一个世界就是阴界,那是一个永远黑暗永远无声无息的世界,那里的人们都在长眠。” 向无惧明白了,“先生,你很幽默很有风趣,可是我笑不出来,我想那也许是幸福世界,没有豺狼挡道恶虎吃人!” “呵,小姐怕是气话吧!” “不,有人说长眠就是幸福,我现在深深有所体会!我现在很想往。” 三木听了耸耸肩,“小姐,你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正是花样年华,有朝气有活力,一切都那么美好,为什么喜欢那没有生命没有阳光死气沉沉的世界呢!” 向无惧仍排解不掉心中郁闷和苦恼,此时的她,有些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她扭过头去眺望大海,大海里涛声隆隆,浪花四处跳跃。 “听!你听!大海在向我呼唤!那浪花在向我招手,正欢迎我呢山呼海啸一般那么热烈……” 向无惧象着了魔,不顾一切向海边狂奔。 三木小一郎看情势不对,丢掉手中烘烤的衣服大步追去! “站住!我有话说!危险,前面是海崖!” 这时较远的后面也传来一声声喊: “向无惧,无惧!我的孩子!不能啊,为父来了!” 向无惧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楚,仍然向前狂跑,裹在她身上的薄毯,突然脱落到腰间,簿毯象带子一样飘着,增加了空气阻力,大大影响了她的速度。 三木小一郎趁这个机会赶上来,然而眼看距离悬崖已咫尺。 “向无惧,向无惧!”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向无惧这次听清楚了。 “父亲?向无惧终于听出后面的声音是父亲在叫她,就在她一迟疑时,薄毯落到她的两腿前,向无惧脚下一拌,受到惯性作用直冲悬崖边,恰在这时三木小一郎赶到,他拦腰抱住向无惧,二人一同摔倒在悬崖边。 真险呀!吓得三木小一郎惊出一身冷汗。半天没站起来,还是跑在后面的宗又白气喘嘘嘘上来,把他拉了起来。三木,一脸怒气对着向无惧: “你,你,你是一个无父无母不忠不孝的人,父母白白生下你,又茹苦含辛把你养大,你却只顾摆脱烦恼一心去死,你对得起父母养育之恩么!” 向无惧是听到父亲的呼唤才终止通向死亡的脚步,她看着父亲,父亲也着着她,两人泪眼相向吞泣无语。 “什么?你以为我是仵逆不孝?无父无母?你错了,我恰恰是为了去大陆寻找我的亲生父亲,是那帮臭流氓黑社会阻挠我,断绝了我的去路!我还有什么意思活在人间!” “原来是这样?难道受到这么一点挫折你就灰心丧气,心灰意冷?” 三木小一郎仿佛明白了什么,用话激将她。他又看了一眼宗又白,“这位大伯……我们在将军园见过……” “他是我养父。”向无惧对三木说。 宗又白、三木小一郎两个人这才互相礼貌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介绍宗又白也知道眼前这位三木小一郎不简单是黑社会幕后操纵者、他在想,三木小一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还须进一步观察玩味。而三木小一郎也深知面前这个怪老头老谋深算,要多加小心免被利用。但又不想失掉这次机会,他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 “去大陆寻父是件好事呀,谁都会同情支持的,可是现在你遇到麻烦,这麻烦还大了,贪上了人命官司,方才死在礁石上的那个人虽然与你无关,可是又怎么能说得清?咳!” 三木小一郎脸上故意露出难色。 “那……就没办法了?”,向无惧又一次感到绝望。 三木故作沉吟: “实不相瞒,咱们是同病相怜!我也想去大陆寻找我的父亲,听罗将军说我的父亲也是在解放前从轮船上落人海里,听说一同落海的那个向叔皇被救回大陆,我想我父亲也可能获救,只是去大陆访亲如同大海捞针找谁呢?” “是么?那太巧了,一个去找向叔皇,一个去找三木武夫,完全可结伴而行,怕只怕遇到今天情况向无惧难以出境呀!” 这时站在旁边的宗又白发话了,话说完了也表示出一点担忧无奈。 向无惧见养父如此说,感到有些意外不理解;我怎么能和他结伴而行?她睁大迷惑的眼睛看着宗又白。三木小一郎思索了一下说道; “目前有一个机会,大陆有一个学术讨论会邀请我参加也算是上次回访,向无惧是我的学生,以论文合作者身份参加不成问题,向小姐虽然有人命案嫌疑在身,但可交些保证金,我常和警察局打交道,问题不大,否则羁留调查,不也是麻烦么!猴年马月才能调查清楚?到时候黄瓜菜恐怕也凉了。” “这位先生说的也是,那就依照先生的意思去作,这也是两全其美办法!” 宗又白表示赞同。 “到了大陆,人生地不熟的……”向无惧有些担心害怕。 “咱们不是找史大方去么?……”三木小一郎感到不解。 “三木先生您怎么知道史大方的呢?”宗又白好奇的问。 “……您看来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一个月之前,您还让无惧托我向大陆捎封信给史大方的么!” 三木小一郎被宗又白突然发问一时语塞,但毕竟是做律师工作能言善辩是强项, “三木君真是一位有心之人,……那我们父女一并谢谢你。” 宗又白笑了笑他感到三木小一郎非等闲之辈,与他这等人同行必须十分小心,否则计划败露,误了大事后患无穷。他在考虑,临行前必须叮嘱小女一些事,他才放心,想到这他说道; “三木君,小女她第一次出远门,我有些不放心,还望您多多照顾,另外我们也要准备准备。时间怎么安排的呢?” “对,对。宗老先生说的对,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如果可能的话咱们三天后坐去北京的班机,就定在晚间十点,如有变动及时联系,就这个时间地点,咱们不见不散!” “好!那咱们就这样定下来,再一次感谢先生见义勇为大力相助,来日方长,我等定当图报。 “您别客气,到了大陆我还得依仗小姐美言呢,小姐的衣服看来也烘干了,那就请二位抓紧时间回府吧!” 宗又白和向无惧回到家中,向无惧对养父那种一反常态很不理解,没等坐下就憋不住问:“老爸,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和这种人打交道?他们个个狼子野心!这样作不等于与虎谋皮么!” 宗又白笑了笑:“老爸不糊涂,他想利用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利用一下他们,需要斗智斗勇,老爸给他来个顺水推舟。不过我提醒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三木是何等样人,让他找出一点破绽一点蛛丝马迹,咱们就要前功尽弃。” “老爸,你放心,我会提防着他,我还要好好利用他,总之,你就放宽心静候我的佳音。”宗又白还是不放心,他晃了晃头; “三木可不是白给的,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心中有数,一切都在掌握中。我想写一首李清照的诗做为信息密秘交给史大方,我想他看到诗以后,能玩味出我的苦心, 他什么就都明白了。” 第八章神秘信使 宫海市位于辽南沿海,是座古城,据地下考古发掘早在汉代就有人群在此居住,随着社会不断的发展,人类不断的进步,城市规模不断扩大,特别是解放后这里成为国家重工业基地,经济得到大发展,经济基础十分雄厚。渐渐成为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自改革开放后这座古城日新月异蓬勃发展,现代化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小汽车成群结队或在停车场或从大街上流水般驶过,现代人的生活时尚,追求世界新潮流,衣着更美更华丽更个性化,人们走在街上一眼望去多姿多彩五光十色,这个城市绿化也不错,从空中鸟瞰横街竖路将城市打成许多绿色方格,这个城市的环城水系也得到改造清清的河水,人们泛舟其上,感到十分惬意,给城市增添灵动,使古城真的旧貌换新颜了。难怪有些外地游子们数年不归,一朝回来,大加兴叹,变化太大了! 这个城市被国家列为沿海开发区首批试点城市,该城地理环境优越,交通四通八达,基础设施齐全。港口货物运输频繁,有日本、韩国、俄罗斯、东南亚各国轮船穿梭般来往,内陆于辽宁中部城市群相距也不远,还有高速公路相连。宫海市可以说是块海陆重要交通枢纽是经商办企业宝地。 这个城市根据自己特点,充分利用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大量招商引资,经济迅速得到发展,国内外贸易空前活跃,港口吞吐量成几何级数增长,原来的港口已不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如今正筹建新港。 随着经济的繁荣,城市建设也突飞猛进,市中心新的商贸大厦高高矗立,新的五星级宾馆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气派,立交桥地铁高速公路形成立体交叉网络连结城市每一角落。 人流,物流,车流,船流……象输送营养的血脉正把这座城市,长高长大长的更漂亮。 走进这个城市你会觉得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这个城市建设,改造规划设计,具有超前意识,特别注意环境保护,生态平衡,这里城区看不到冒着黑烟的烟囱,看不见工厂排除的污水废水,整个城市处在蓝天白云绿水中,从整体看这个城市犹如一个大花园,各个小区又都是风格迥异小花园,有绿地,有林荫,有小桥流水,有亭台楼阁,立体格局错落有致,难怪宫海市素有辽东花园城市之美誉。 太清河发源于长白山,流经市区,河水清沏透底,可见鱼儿锦鳞野鸭嘻戏,流经处有自然形成的湖泊也有人工开凿池塘,水面生长着一望无际的荷花,微风掠过荷叶翻动传出很远很远。沿河建有许多景点十分赏心说目,有水榭歌台,亭堂馆舍,红墙绿瓦雕栏画栋既体现古朴典雅又体现出文明古国悠久文化历史底蕴。 走进这个城市如同走进大自然一般,呼吸着清新空气沁人肺腑,满目清秀,景色恰人,看小桥流水潺潺,听鸟语卿卿,闻花香阵阵,倘佯其中真是其乐融融、其乐无穷。 火车站处在城市繁华区,也是这个城市流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车站里人头攒动,有南来的北往的,熙熙攘攘穿流不息。 一列来自北京的客车,停在车站的二号站台前,各节车厢的门几乎同时被打开,一股股人流立刻将空旷的站台注满。站台像煮沸了的水沸腾了,说笑的,喊人的,汇集成一片嘈杂声响,“嗡嗡”声不绝于耳,人群在向地下通道口流动,拐弯处留下一个个漩涡。 三木小一郎一身学者打扮西服笔挺,与他并排走的向无惧,则是学生打扮白衣青裙清纯靓丽,随着人流来到缴票口前,刚把票递上去,便被后边的人流拥了出来。他俩躲开大包小裹撞挤的人流,来到站前广场一个纪念碑下,才有了一点喘息机会。 他们第一次来大陆,到这个城市自然很陌生,感到处处新奇,眼睛有点不够用,不知该做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事先给史大方打了电话,史大方答应到时候去接站,可是他们东瞧瞧西看看,也没发现接站的人,他们感到很纳闷。 “也不知史大方能来接站否?”向无惧有些担心。 “那咱们再去找一圈,接站的人多万一漏掉了。” 三木小一郎和向无惧又去各缴票口寻找一番,接站的人仍没找到。向无惧心焦,心里很不踏实; “我想史大方不会失信吧?” “不会的,初次见面不会的。”三木小一郎安慰她。 三木小一郎和向无惧又回到纪念碑下,他看纪念碑下石砌台阶很干净便说: “这旅途真累!咱们不妨到那坐下歇歇脚,一边歇着一边等候来接站的人。” “也好!”向无惧赞成。 二人并排坐在塔下面的台阶上。 “我说坐飞机,你偏要坐火车,累不说,耽误时间啊!” “我想看看一路风景。”她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三木君,真得谢谢你,您真是能人,过五关斩六将,一路上真是担惊受怕,多亏你神通广大,通过一关又一关,要不是你,想到大陆寻亲难啊难以上青天!” “干万不要这么说,小事一段何足挂齿,归根结蒂,我们也是有缘呀!” “我就不理解这大陆和台湾为什么不能和平统一呢?这老百姓来往遭多大麻烦受多大罪。” “那么容易呢?一个占领大陆,一个占领台湾,谁统谁?怎么个一呀。” “那隔江而治,隔海而治,最后还不是统一了。” “那是靠武力,想和平统一……但愿能实现。” “这年月谁希望战争呀!”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正说着,一个出租车司机模样的人走过来。 “小姐,先生,是外地的吧?用车吗?” 三木小一郎和向无惧看了那位司机一眼,觉得那名司机跟他们说话,眼睛却死盯着向无惧一会然后又飘忽不定,有点贼目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对不起,我们是在等一个人!有人接站!” 三木小一郎与向无惧交换一下目光,然后一口回绝了他。 “那……对不起!”司机模样的人点头哈腰地走开了。 从此以后,三木小一郎和向无惧总感到有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在周围时隐时现,这引起他俩高度警觉。 “我看咱们换个地方吧,”向无惧有些担忧害怕。 三木小一郎很纳闷他在想,方才缴票的时候是被人拥了出来是不是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有许多举牌子接站的,接我们的人是不是也能夹杂在其中,被我们漏掉了?或许……想到这他对向无惧说: “我再去缴票口处看看,你可千万别动,我去去就来!” 向无惧点了点头:“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在这是挺害怕的,人生地不熟的。” 大批的乘客都出了缴票口,剩下的旅客零零星星还往站外出,可能下趟车又要进站了。缴票口前又围了许多举牌子接站的人。 三木小一郎好奇的依次看去,大部份是旅社招揽生意的,也有几个接站的,忽然看到有一个牌子上赫然醒目的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史大方’,‘向无惧’。 他向举牌子的那个人看去,只见那人满头是汗,穿着警服。他吃了-惊倒吸口凉气,没想到竞是一名身着警服威严的中年人,他感到不解,想上前搭话,又有些犯难,三木小一郎是一个体面又小心谨慎之人,他绝不会主动贸然作事,他想了一下,决定回去与向无惧商量一下,于是他急急忙忙回到纪念塔下。 “我找到接站的人,象是匆忙赶到,他一脸是汗,是一名警察?……我们如何是好?”他说出他的不解和担心。“我们会不会遇到麻烦?” “警察?这怎么可能?” ’向无惧听了也是吃了一惊。“我可讨厌一副战斗脸……”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对了,我们要找的史大方就是警察的头,……也许是史大方派来的吧。” 两个人虽然,都在揣测,自问自解为自己释怀,但仍排除不掉内心的不安,他们远远的观察着谁也不愿上前于那个警察打招呼。 “他肯定是史大伯派来接我们的!”最后还是向无惧鼓起勇气。 她走到举牌子的警察面前。 “警察先生,您的牌子上……您认识史大方?” “是的,我是受史大方的委托,来接一位叫向无惧的小姐。您是……” 那个警察说话很客气态度和蔼可亲。这让向无惧感到意外,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一脸阳光灿烂,她马上做自我介绍。 “我就是向无惧,太好了终于找到接站的人了!” “向无惧?你就是向无惧?”警察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着向无惧,心里暗自寻思:这就是我的妹妹?在他的印象中向无惧应该是四十多岁中年妇女,可这位小姐这么年轻,气质不凡,长得白白净净,秀气可人。清纯中透出率真一见面就给人一种;清风爽气落落大方的感觉。 也许有缘?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让他心动的女性,大有一见倾心那种感觉,他真想多看她几眼,可是初次见面就直勾勾的如何好意思呢?他转过脸再看一眼她身旁的三木小一郎,那是风度翩翩一位学者,看去是个日本人,举止十分谦恭。他误以为是向无惧的先生; “这位先生……” 向无惧热情的为他们做介绍: “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我的老师,大学教授,一位日本人士,学者,上次那封信就是他帮忙转交的,他也是来大陆寻亲的,我们结伴而行,幸亏他一路帮忙,我才得以到大陆寻找亲人!” “哦,久仰,久仰,欢迎!欢迎!” 前来接站的警察分别向两个人握了握手,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向无畏,是向叔皇的儿子。我刚从发案现场赶来,史老家最近发生点事,身体欠佳,是他委托我前来接站,我来晚了,实在抱谦,对不起了!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 “什么?你……是向无畏?我的哥哥?”向无惧一听介绍大大吃了一惊,冲口而出。 “家父没少向我提过你,想不到今天在这见面了!太意外!太高兴了!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吧……” 向无惧第一次叫哥哥悲喜交加,不尽热泪盈眶,相比,向无畏没显出有多么激动,多么兴奋,因为他不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真是他的妹妹。 “家父是谁?”向无畏不冷也不热的问。向无惧感到有些不解,但是她还是明白其中的原因。她解释道; “家父叫宗又白,是咱爸的同乡,一起长大一起参加抗战,他是个古怪的老头,热肠古道,他特别希望咱的全家团圆,他也了却一件心事。” 向无畏虽然还不能理解,但初次见面便要查户口,问出个水落石出,未免太不礼貌。 他想车站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前面带路,领着向无惧,三木小一郎,穿过人流来到一辆红色小轿车前。 “请。”向无畏客气的为他们打开后面的车门。 向无惧只是高兴了,忘记了客气,同三木小一郎一头钻进轿车里。兴奋的还在座垫上颠腾两下。 向无畏笑笑,关好车门绕到车头,上了驾驶座位。 他开动车,小汽车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躲过人流,飞快驶出广场上了大道,溶进来往的车流中去。 “这是去哪?这城市真美!”向无惧贪婪的望着车外的街景,一边看一边问。 “当然是你要找的史大方史大伯家!”向无畏回答。 “为什么不直接到咱家或者咱爸家?” 这句话听去很亲切,很有幸福感,但是向无畏皱了皱眉,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父亲早已死去,他也没有成家。他暗自寻思:“她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冒充我妹妹,她来大陆目的是什么?”他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一眼向无惧。 那是一张秀气文静的瓜子脸很阳光,一颦一笑带着天真活泼,喜兴。白皙漂亮的脸蛋上;眉黛眼秀,齿白唇红,看一眼都会产生由衷的怜爱。 “你怎么不回答我?”向无惧拍了拍向无畏厚实的肩头,催促的说道。 “说起来怪可笑的,也许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史大方他老人家能讲明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了史大方家就全明白了。” 向无畏的话让向无惧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真的,假的?……你说些什么呀!” 向无惧有点生气,她不想再问,这位古怪的向无畏怎么了?她把头扭向窗外。 三木小一郎似乎对他们之间谈话不感兴趣,自觉得一路劳顿困乏,他在车上打起磕睡来。向无畏不时也将目光扫向他,向无畏在想:这个不速之客还是日本人?难道真是教授真是向无惧老师?他也是到大陆寻亲的吗?他要找谁?为什么要结伴而行,难道他们是情侣……不像,那么是……” 车向前急驰,向无畏出于职业性敏感,从车外的后视镜中瞥见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这辆白色轿车也怪,你慢他也慢,你快他也快,始终跟随在后面,他感到有问题,他想甩掉他,于是加大了油门,把车开到最高时速,只见迎面驰来的交会汽车都带着风,风驰电掣一掠而过。 向无畏又瞥了一眼后视镜,竟发现那白色奔驰轿车还是不远不近尾随在他的车后。 向无畏忽然想到史少方死时,有一辆白色奔驰轿车出没在现场,后调查得知是诚信银行行长专车,今天跟追为什么?他想弄个明白。 他把车开到十字入口故意闯了一下红灯,被交警拦下,他下了车,亮出警官证,他在交警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又急忙回到车里。 见此情景向无惧三木小一郎一齐发问; “没什么事吧?” 向无畏笑了笑;“没什么,接受教育呗。”说完回头望了望车后,见交警已把那辆白色奔驰车拦下。 向无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什么也没说便开车直奔史大方家。 史大方站在自家阳台上,两眼一眨不眨的眺望着院外那条林荫马路,他在急切等待接站的向无畏领着客人到来。 他不时看看表,焦急难奈的他在阳台上踱着步,突然他站住了,他发现向无畏驾驶的那辆红色小轿车正顺着林荫马路断断续续出现,一直向这边驶过来。 史大方赶紧下了阳台进了卧室,披上一件警用大衣急切下了楼。 等他来到楼门口时,向无畏已经把车开进了小院。 向无畏把车停稳,他先下了车。 “接来了吗?”史大方问。 “接到两位客人,因为出现场去晚了点。” “你这个同志……初次见面就慢待人家!” 这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向无惧和三木小一朗已经下了车,站在车旁注目等待介绍。 他们看见一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正向他们走来。 “让我介绍一下……” 向无畏抢步上前想为双方做介绍被史大方打断。 “你先别说,让我看一看。” 史大方来到向无惧的面前仔细打量; “好漂亮的一位姑娘呀!你就是向叔皇的女儿?” 向无惧点头微笑称;“是。” “可是……不太像啊!”史大方回头看看向无畏打趣的说;“你们兄妹也不像么!你有那么漂亮么?哈哈……” “我是丑九怪!”向无畏回答还笑笑。 两句对话打破了拘束尴尬的场面。 “哥哥比我漂亮,哥哥你别在一旁傻笑,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反击史老在我们之间不友好的挑衅行为!” 史大方哈哈大笑,向无畏发话了; “像不像的不是判断的标准,我倒觉得年龄有点……” “年龄又能说明什么?”向无惧毫不相让。 史大方向无畏相互看了一眼没在说什么。 此时三木小一郎在一旁只是陪笑。 向无畏把话题扯开,他指着三木小一郎问史大方: “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谁?” “什么人能和向小姐一路同行,肯定是向小姐的先生喽!” 三木小一郎听了很不自然, “史大伯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真能开玩笑,他是我的老师,大学教授,大律师,信就是他转交来的,他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史大方感到有点意外,他看了看三木小一郎,气宇轩昂非等闲之辈,他看一眼向无畏,向无畏也在看他,两人会意点了点头。 “失敬,失敬!欢迎!欢迎!” 三木小一郎极其敏感的神经觉察到什么,连忙说道: “向小姐方才之言有些过誉了,见死相救,见义勇为,这算不了什么,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我们就应该互敬互爱,做不到这一点就是魔鬼附身,灵魂得不到安宁。所以说您不必感恩戴德常记挂在心,我实不敢当。如今你也找到应接洽的人,我也放心了。我想回宾馆彼此都方便,我也应寻找我的亲人,故而该告辞了。我们何时见再连系。” 三木小一郎本不想离去,说此话的目的,要一下向无惧的态度。既表现了风度又知进退。不给人家添麻烦。 向无惧眼珠转了转态度很坚决: “不,你又不是外人,既然结伴而来就应该留下。如果走我们一起走。” 史大方听了觉得不对头。便说道: “二位,刚到此地还没谈上几句话就闹着要走,却是为何?想必我等有招待不周,慢待得罪之处,三木先生只管明言直说。” “不,不是!我是觉得我是个外人,你们相聚,我夹在其中不方便而已,所以……人要知趣些!” “三木先生此言差矣,我们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遍天下,您是日本朋友更是一衣带水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家都是朋友我看就别见外了,请,请进小楼客厅一叙!” 在史大方盛情邀请下,向无惧、三木小一郎断难推辞,他们被主人让到前面先行,进了小楼直达会客室。 他们分宾主落座,一名小女孩是史大方家庭服务员,为每个人面前献上一杯上等热茶,然后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向无畏也不客气,端起茶杯闻了又闻,不禁赞道: “好香的茶,清香怡人,一定是上等好茶。” 向无畏为了打破初次见面的尴尬局面谈起茶道。 史大方笑了笑接过话: “是云雾绿茶。产地湖南石门壶瓶山,这壶瓶山有湖南屋脊之称,常年云雾缭绕昼夜温差大,无环境污染。” “云雾绿茶?好茶,名茶!听说清明前的更好,我们在台湾很少能喝到;既便喝了也不地道,这可是土特产原汁原味呀!” 三木小一郎接过话题。 向无惧听大家这么一说,低下头去赶紧喝上一口。 “向小姐以为如何。” 向无畏没有直呼妹妹这让向无惧很不满。 “我?你……”她弯了一眼向无畏,天真无邪说道:“咳!第一口象猪八戒偷吃人参果囫囵吞枣没尝出味道不过口齿有余香。” “品茶不是喝水,茶越品越有味道。”三木小一郎笑了笑。 “怪不得的,连喝两口,象灌土拨鼠似的哪能品出味来!” 向无惧的率真又一次把大家逗笑了。 在座的四个人当中,唯有史大方面孔表情凝重,偶然也能陪之一笑,但很快又恢复成凝重。 他是在思考如何进行下面的谈话。 他终于开口了:“这次到大陆来寻亲很顺利么?”史大方关切的问。 三木小一郎刚想说什么,向无惧立刻放下茶杯,抢着说: “台湾那边不顺利,相当不顺利!我又说了没有三木小一郎帮忙,别说来大陆寻亲了,走出家门都不容易呀,跑出一回险些葬身海底喂了鲨鱼。” 向无畏听着,他不明白向无惧三番五次提起三木小一郎如何如何,她的用意何在?他注意到她,好像暗示着什么,难道三木小一郎…… “对了……听说现在台湾当局也放宽了政策,容许台湾到大陆,或者大陆到台湾,有直系亲属关系的人探亲还能安家落户。” 史大方还在和他们闲谈。 “当局是这么说,可是审查手续繁杂,有的申报一年还没批下来,还有黑社会势力捣乱,最近我们那里的渔村就有几个陌生人出没,讹取钱财,想走?比登天还难啊!” 向无惧说着扫了一眼三木小一郎,这一目光被向无畏捕捉到了。 “是这样?还有那等事!”史大方表示困惑接着颇有感慨的说:“咳,隔绝了四十年都盼统一呀,这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呀!有些人想逆潮流而动也是螳臂挡车可笑至极。 史大方说着俯下身去,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几支烟分让大伙: “你们谁抽烟!”他四处问了问。 向无惧和三木小一郎都摆摆手。 “无畏,你是抽烟的,抽吧!”史大方把烟送到向无畏面前,向无畏也摆摆手。 “好啊,就我有这个不良习惯,其实我也想戒掉,谈何容易!” 他点燃烟,深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 “向小姐刚才见面时,我的话可能不中听,可我喜欢实话实说,非是我等不好客,疑神疑鬼,有些事确实让人不能理解。” “我也喜欢直来直去,请史大伯直言。” “向小姐,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说你是向叔皇的女儿,那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是解放前?可是你那么年轻……” “当然是解放后,我才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向无惧回答毫不迟疑。 “这么说你父亲还健在?” 史大方坐直了身子,他看着前面快要散去的烟雾。 “这就怪了。”史大方收回目光,转向向无惧: “恕我直言,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是你父亲的战友,你父亲在宫海市的解放前夕,那是四八年就牺牲了”。 “这怎么可能呢?”向无惧不明白。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当时原以为他自杀。是啊,我承认,当时你父亲向叔皇没有完成那项重大任务,被我斥责批评一顿,背上了包袱……自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哪项重大任务?”向无惧想问个明白。 “夺取神秘号上的十万两黄金,当时我是行动的负责人,我很生气,并向他发了火,他的思想压力过重,后有人告诉我向叔皇自杀,对此我一直感到内疚。再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批斗我。说我双手沾满烈士鲜血,为这事我险些送了性命,他们说我是罪魁祸首,向叔皇是我迫害致死的。” “这……很可能误传吧。” “就算是误传,可是后来……在我生命悠关时刻,是隐姓埋名多年,也是当时的地下工作者尹玉环,不顾个人生死危险,挺身而出,说出当时事情真像。她说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杀死向叔皇的凶手是混入地下党内部的日本汉奸国民党特务,原诚信银号经理钱而夫!” “这?……史大伯,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向无惧瞪大惊异的眼睛。 “姑娘,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干嘛要和你撒谎呢!”说到这史大方喝口茶,接着又说:“所以你的身份……我想你的养父,那个怪老头,宗又白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宗老爹一口咬定我是向叔皇的女儿,二十二年前扔下我由台湾回到大陆,我也问过他,老爸为什么丢下我,他就说孩子你还小,这个社会很复杂,不得已,奇怪的事多着呢!以后自然就明白了,老是说以后就明白了,可到现在我不但没明白,反而更糊涂了。” “那听我介绍你应该明白了吧!”史大方说道。 向无惧想了想: “不,宗老爹也不是糊涂老头,我想他坚持说我是向叔皇的女儿,也会有其一定原因,一定道理的!” “那你是相信宗老爹呢?还是相信史伯伯呢?” “我谁都相信,可又谁都不相信!” 此时向无惧感到委屈和失望,她痛苦地皱紧眉头,突然双手捂住头,女人的自尊心是脆弱的,她想哭,但竭力抑制住。 “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我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我不想隐瞒,更不会编造。” 坐在一旁的向无畏看到向无惧痛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想了想便安慰向无惧道: “史大伯的话也不是铁板钉钉,事情总有个万一,也许有想像不到的特殊性,也许,可能,大概……向无畏想说更多的安慰话,安慰一下已是“梨花带雨”的,更让人生怜的向无惧,可是在向无惧面前却是有些笨口拙舌。 向无惧明白向无畏在安慰她,她感谢他的好心,用泪眼轻轻瞄了一眼向无畏,随后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史大伯!方才你说,尹玉环阿姨。情愿替你受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舍命这样做呢?” 史大方深情而又无限感慨的说: “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女人,我不否认和她有过一段深深的恋情”史大方说情变得很深刻很复杂他说不下去了。 他镇定了一下:“那……都是过去的事,还是不提了吧,那次她能奋不顾身站出来替我洗清罪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她的外甥女兰紫和我儿子史少方结婚!她把这条做为条件才答应站出来替我讲话。” “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怕我那黑狗崽子史少方连累她外甥女兰紫” “这不可能吧,怕连累怎么还能替你说话!” “当时我也纳闷,可事情就这么怪,不信你问向无畏,一切经过他都知道!” 向无惧看了一眼向无畏,向无畏连连点头: “对,我知道,那是在文化大革命第二年。” 第九章文化大革命 一九六七年是文化大革命的第二年,是文化大革命批斗走资派最残酷的一年,是造反派最疯狂的一年。 这一年秋季来得特别早,九月份寒流就不断袭来,朔风阵阵寒气凛人,十月份严霜已铺地,就是沟沿背风一侧,荒草蓬下的一点点绿色,也难逃厄运被霜打的蔫了头。 史少方穿着一身褪了色的军装,踏着严霜走在乡间小路上。深秋季节,多云天气,天灰蒙蒙的,大地一片枯黄衰败,满目萧然凄凉,他回头望去:天底下那块高坡上,歪歪扭扭的几座黄士房,挤在一块远看像是躲避肆虐的北风的牛群。 那些黄土房是省公安厅办的农场,走资派史大方就被关在这里接受群众批斗监督改造。今天史少方专门从城里来探望父亲的,他发现父亲史大方消瘦很多,头发又斑白许多,而且很长,很凌乱,满脸胡茬子看样子已有几个月没修饰了。他看见父亲吃的饭菜,像给猪狗吃的一样,苞米面窝头陈而硬,看去能打死人,说是白菜汤,其实只能算开水煮白菜,他知道年迈的父亲害有胃病,这饮食他能受得了么?长此下去他不敢想,可是做为儿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想替父亲戴罪受过,可是谁又能容许。 他是强忍住泪水告别了父亲,当他走出农场发现父亲又被带去干活,望着远去的父亲背影,他再也忍不住,蹲在路旁失声痛哭,哭过之后他扪心自问:光哭能解决问题么?他坚信父亲是冤枉的,他要为父亲讨个明白,要为父亲平反昭雪而奔走,他要上访,找一个说理的地方,要到北京公安部,国务院,中南海找毛主席。想到这他觉得似乎有了希望就像黑夜见到曙光。 他一使劲把绿挎包顺到屁股后,大踏步往回走。他兜里虽然有几毛钱可以坐车,但他不坐,他要省下来留作上访用。今天来往四十里路程,他早做好思想准备,他要坐“11”号一步一步量来,再一步一步量去。 城市街道两旁的树木过早的凋零了,留下干巴巴的枝桠在寒风中抖颤,干黄的残破的树叶子聚集在潮湿的马路牙子下,下水道铁盖上,不时被西北风掀来掀去!墙角旮旯到处可见打着团正在旋转翻飞的落叶及草屑。 路面上,行人稀少,不知道是早寒的天气还是早寒的政治气候,路人都缩头抱肩行色匆匆。灯柱上,广告牌子上,各色各样建筑物上都糊满了大字板、小字报。远看象长了牛皮癣。 在宫海市公安局大楼,两侧搭有两处临时席棚子,席棚子上贴有大字报、漫画、寻人启事等五花八门,有的被撕毁可能被做临时上厕所用,有的被雨水淋的面目全非,通长看去,地面尚存屎尿痕迹。 走进公安局食堂大楼,一楼大厅正中,有一副醒目的大字标语从上而下直抵地面,上面写着斗大几个字: “揪出牛鬼蛇神黑后台史大方。” “史大方迫害革命先烈罪该万死。” 往日宽敞明亮的大厅,如今显得十分幽暗,几个大玻璃窗如今都被破木板钉死了,墙面因贴着大字报显得斑斑驳驳有的地方甚至发潮长了绿毛。大厅里摆放几个临时搭起的床铺。破桌子乱椅子七扭八歪、横七竖八,废弃的大字报、油印传单、满地,这里已成了公安战线的革命造反派总部阵地。 史少方从农场回到城里,他没有回家,他想到公安局造反派总部阵地,探探虚实,了解一下父亲的最新情况。 史少方从门口处探头探脑的进来,他发现屋里没人,便大着胆走进来,迎面他发现那特大号的标语,他驻足一看心立刻“砰砰”跳起来:“难道父亲真是像标语中写的那样?迫害革命先烈么?不可能!父亲忠心耿耿为党工作,他怎么能迫害革命烈士呢!” 史少方正在寻思,一名留着小平头,瘦瘦的戴一副近视镜的十八九岁中学生从大厅门口大摇大摆走过来,他戴着红卫兵袖标。看样子是个头头,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中学生,也都戴着红卫兵袖标横晃。其中有一个比较壮实的,长得虎头虎脑、招人喜欢被夹在中间,躲躲闪闪。那个为首的是钱兴发,他是钱而夫的儿子,钱而夫的侄子;那个躲躲闪闪的可爱小男孩是向叔皇的儿子向无畏。 钱兴发一眼就看见了史少方,便带领人来到他面前。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你看到了吧,你那走资派的父亲双手沾满了先烈的鲜血,你知道那位先烈是谁么?”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他回头招呼向无畏,“来,你过来!” 向无畏不情愿的被人推了过来。钱兴发故作亲匿的搂住向无畏的肩膀,对史少方说:“那一名革命先烈就是他的父亲向叔皇。” 史少方经钱兴发这么一介绍,感到十分反感,他激烈反驳: “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陷害,向叔叔的死和我的父亲无关!” 没等钱兴发再要说什么,立刻冲上来一名红卫兵揪住史少方: “你他妈的还嘴硬,想尝尝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滋味么?” 向无畏十分同情史少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相信是史伯伯会害死父亲。 他见状上来拉开那个红卫兵。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放手,我知道父亲是自杀,他的死与史伯伯无任何关系,你们不要东拉西扯,望风扑影好不好!” 因为向无畏力量大,那个红卫兵只好将手松开。 钱兴发对向无畏此一举虽然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他对那个红卫兵说: “要文斗,不要武斗,要文斗,不要武斗么。” 他一连说了两遍,那个红卫兵气哼哼的站到一旁。钱兴发站到史少方、向无畏中间。一本正经的拿出毛主席语录;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他老人家又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做文章,不能温良恭俭让’。 他合上毛主席语录郑重的说:“我劝告二位战友,阶级斗争面前要站稳立场,要和反革命划清界限,不要被反动的资产阶级思想束缚,蒙住你们的双眼,对反动派,你不打他不倒,这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革命先烈向叔皇是一个历经艰险死里逃生返回大陆的优秀地下工作者,没人逼他威胁他,他会自杀?我是不相信,红卫兵战友们你们相信么!” “不信!血债要用血来偿!”红卫兵跟着钱兴发起哄。 “听,这是群众的声音,群众眼睛是亮的。你们的所做所为,是为反动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翻案。劝告二位不要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该是你们悬崖勒马的时候,要勇敢的站出来和史大方这类害人虫,划清界限,把史大方这个双手沾满先烈鲜血的刽子手,斗倒,斗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打倒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史大方!” “打倒反革命份子史大方!” “史大方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红卫兵跟着喊起了口号,接着一拥而上,声嘶力竭让史少方表态划清界线。倔犟的史少方沉默不语,被众人推来搡去,一言不发,向无畏则被另一伙人挤到一旁,干着急没办法。 宫海市公安局大楼前,有一公共汽车站,那里已经有一大堆人翘首企盼在等汽车,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可是没停。引起一顿咒骂声。半天又开来一辆,这辆公交车破的已不像车,车身被红色,黄色,白色,杂七杂八色涂满,远看像“花大姐”似的,车窗玻璃均不知去向。从一个个黑洞洞的窟窿里挤出好几个人头,车内黑压压的一点不透亮,全是挤着的人,有的没有落脚之地只能一个腿悬着呈金鸡独立式,有一点碰撞彼此间叫骂声就会不绝于耳。 车好容易进了站,象老牛似的喘着粗气,车门免强被打开,下车的人和上车的人,像交战双方队伍短兵相接毫不相让,上不去下不来,只有无休止的争吵。 这情况可急坏了车内的一名少女,她有急事要在这站下来,却怎么也挤不动,挤出一身汗还是原地没动,好歹一位好心的乘客把靠窗的位置交换给她,在那位好心乘客帮助下,她才从窗口爬出来,纵身跳下。 她穿着女式褪了色的黄军装但仍不失女性婀娜多姿,如果不穿那身军装,典型窈窕淑女,她梳着两个齐肩小辫,面部娇好,在那个年代走在街上,也能吸引众多男人眼球。 她的名字叫兰紫,她是史少方,向无畏,钱兴发的同学。她急匆匆赶到这里来是听说史少方在这,又听说钱兴发领着向无畏等红卫兵跟踪而至,她怕史少方会遇到危险,遭来麻烦。 兰紫三步并做二步,匆匆走进公安局的食堂楼门,果不出其所料,钱兴发正领着红卫兵在围攻史少方。 她喊了一声:“住手!快些住手!” 她一边叫着一边跑过去,她跑到钱兴发面前气喘嘘嘘的说: “钱兴发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具体真实情况么?” 红卫兵们看着兰紫尖叫着冲过来都楞在了一旁不在动手, “兰紫,你怎么来了?”钱兴发也楞了,“我们是在挽救他,可他却顽固不化!到现在还抱着老子的腿不放,咱们革命造反派红卫兵小将就要冲在前,就要刺刀见红,让他灵魂深处闹革命!” “是啊,对阶级敌人的同情,就是对革命战友无情。”红卫兵七言八语起哄。 兰紫也不与他们理论,朝着钱兴发低声说道:“兴发,你过来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她把钱兴发叫到一边。 “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所以说史大方威逼向叔皇自杀的说法不成立!” “他杀?……”钱兴发甚觉奇怪,他不太相信。“你是听谁说的?是不是小道消息?” “还北京来电呢!我这可不是小道消息,千真万确!我提醒你不要胡来,免得倒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钱兴发仔细观察兰紫神情,觉得她不像在撒慌。 “那么向叔皇是谁杀的呢?” 兰紫压低了嗓音:“我听说是你大伯父钱而夫。” 钱兴发吃了一惊倒吸口凉气 “你到底听谁说的,可靠么?” “绝对可靠,我是听尹阿姨亲口对我说的。”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当事人呀!” “当事人?”钱兴发更吃了一惊。 “她在解放前也是搞地下工作的。向叔皇死的时候,她正在现场,她最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这消息让钱兴发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用来打击史少方的石头,却抛向了自己。他感谢兰紫及时向他通报这一新的情况,看来兰紫还没忘记他。 其实钱兴发与兰紫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青梅竹马,只从史少方的出现,两个人的关系才渐趋平淡。 第十章疑案有了转机 要说兰紫与钱兴发的关系还要从童年开始,他们两家是近邻。孩提时代兰紫与钱兴发常在一起过家家玩,真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钱兴发知道兰紫是由姨妈尹玉环抚养长大,兰紫也知道钱兴发家里的一些情况,钱兴发有一个大伯父叫钱而夫,解放前搞过地下工作,后来不知为什么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父亲叫钱而天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小铺掌柜的。 两个人同时入学,又分在同一个班,儿童时代的钱兴发常帮助兰紫一家,干起小男子汉的体力活:如抬水劈材等等,而兰紫也常到钱兴发家帮助打扫卫生,摆摆柜台,递个物件等等。两个人的家庭作业一起作,作完后一起玩,感情处的很融洽。 邻居见他俩出室入屋成双成对,形影不离,都暗自称他俩为无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但双方的家长却反对他们来往。尤其是兰紫的姨尹玉环。 有一次米兰紫的姨尹玉环,到钱而天的小卖店买东西,正碰见钱而天由外面上货回来。平时不苟言笑的尹玉环用冷言冷语对钱而天说道: “恐怕我女儿没那么大福份,今后少让你们家的孩子找咱家兰紫。” “我们也高攀不起,我看你还是管好你家的兰紫吧!”钱而天反唇相讥。 两个人言语不和不欢而散。看来两家结怨非一日,为什么结怨,结的什么怨,不得而知。随着岁月流逝,二人都长大了升入中学,比过去懂事多了,有一次两个人把作业做完暗 地里唠嗑: “兰紫,你猜我爸暗地里说你姨什么?” 兰紫瞪大惊疑的眼睛: “我猜不出。” “告诉你吧,我爸说你姨,还是地下工作者呢,一点没有同情心变态,你大伯失踪的事她心里明净的,至今也不向咱们透露一个字,真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缺大德了!”兰紫听了对钱兴发说。 “我姨背地也说你爸。他大哥下落不明找我要人,这叫什么事啊!他大哥什么样人他还不知道?” 两对小眼睛互相望着,都露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大人的事小孩怎么能弄明白呢。初中毕业两人又都同时考人高中,钱兴发更爱恋兰紫了,但在爱恋中暴露出他性格专横自私的一面,表现在凡事都要求兰紫听他的,稍不听从就满肚子不高兴,有时还要搞点小报复,如要回作业题参考书等等,不过有一点让兰紫感到骄傲,班上谁要是欺侮她,钱兴发会立刻冲上去,替她出气,真是不遗余力在所不辞。 兰紫随着年龄增大变得很含蓄,不像以前那么开朗大方。同时独立性有所增强,她追求个性解放,性格越来越任性,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她不能容忍钱兴发在兴趣爱好上,在各种活动上对她干预,包办代替。 所以二人常因话不投机争执不休,以致发生些使两个人都感到尴尬不愉快的事,有时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都不说话,不过兰紫心中还是喜欢着钱兴发,有时饭盒中带些好菜自己宁可不吃,也要偷偷给钱兴发送去。每当此,两个人都会相视而笑,所有的不快都化为乌有。到了高中二年级、他们班里新转入两名同学,一个长得文弱,细皮嫩肉举止象公子哥女孩子都喜欢,一个长得帅气,浓眉大眼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 那名文弱的男学生就是史少方,而那名帅气的就是向无畏。 巧的很班主任把史少方分到同兰紫一桌,而向无畏分到钱兴发一桌。自从史少方,向无 畏分到新班不久,不知什么原因史少方受到了班主任格外器重,下学期改选班长时史少方以全票当上了正班长,钱兴发以二票之差屈居副班长。 后来班里有人传出话来说:人家史少方根子硬,有来头,是高干子弟,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公安局长,老师能不溜须拍马么? 这话也传到兰紫耳朵里,最初兰紫对史少方这名高干子弟有成见,很反感。她讨厌一些高干子弟无病自骄,无功自傲,骄娇二气那股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是时间长了她发现史少方并不像她想向的那样,没有高干子弟那种优越感,论起来他比一般同学还要朴素,待人诚恳没有一点架子,吃的穿的都很一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她发现他学习特别用功,聪明过人,理解能力接受能力都比别人快,她喜欢学习好的同学,史少方门门优,她自然倾慕。另外她愈来愈感受到他特别关心人,他关心人不像钱兴发那样虚的多实的少说的多做的少,他关心人不声不语,很实在,比如有一次她生病住院,她急切盼望亲人同学能来看看她,钱兴发去的最勤也只是口头安慰而已,而史少方买了鲜花,买了水果用自行车将尹阿姨接了来,并为她从家里带来她最喜欢听的小型录音机,磁带,图书。这正是她所需要的,病房太寂寞。 虽然两个人都让她感动。但史少方做的更细心更实在。难怪她开始喜欢史少方。 因为两个人是同桌,耳鬓斯磨,接触多,史少方又人见人爱,所以爱的天平逐渐倾斜于史少方。 由于接触时间长了,彼此无话不谈,男女之间那种好感与日俱增,他们关系愈来愈密切几乎天天如影随形。 一次一位同学象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他俩长的很象,他一说出来得到全班大多数同学认同,称他俩是兄妹,当然是玩笑,但玩笑有时也会成为催化剂,他俩谁也不反对,只是付之一笑,默默相许了。他们能情同兄妹,这一点钱兴发也没达到,相信进一步恐怕就会……钱兴发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他常向兰紫说史少方的坏话,兰紫知道钱兴发的用意不加理睬。只是因为难以割断的旧情,才没向钱兴发表示,她已爱上了史少方,她怕伤了钱兴发的心。钱兴发看使坏不行,便把兰紫和史少方的事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尹玉环。 尹玉环一开始不太相信,后来做了一番调查了解,才证实钱兴发的话不假。气的尹玉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收拾收拾屋里,就到学校去了,她找到校领导,非要给兰紫转学不可,校领导将兰紫找来,想问问情况,兰紫表示不同意,说死也不转学。校领导很为难,尹玉环见兰紫不听话,气的当着校长的面,给了兰紫一耳光,兰紫当众受辱,委曲的眼泪象断线珍球似的直往地下掉,见此光景,尹玉环也掉下了泪。校方感到很奇怪,问尹玉环为什么要将米兰紫转学时,尹玉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在校方劝说下,来了个折中办法,将米兰紫调到别的班级这事才算完。 但调班的事,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也不能断绝米兰紫与史少方的密切关系,相反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加隐蔽。男女之间异性相悦,互相产生好感,彼此吸引力那是难以割舍的,在一起如胶似膝;分开了相思更厉害,有道是距离产生美,他们为了解除相思的煎熬,经常约会,秘密相见,公园里花前月下,电影院里相依相偎的身影,但这种事不管做得如何秘密,终有一天会被发现,发现后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班上同学几乎都知道了,只是瞒着好生是非的钱兴发和兰紫的家长尹玉环阿姨,不过尹玉环对这事特敏感特细心,因此她还是听到些闲言碎语,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尹玉环虽然气恼女儿不听话,但抓不到证据,也只能无奈干生气! 一次暑假史少方约兰紫到望夫崖海边洗海澡,两个人在海滩上纵情玩耍,恰巧尹玉环今天回到望夫崖其姐姐尹金环家,来看望姐姐,她姐姐告诉她望夫崖海边很热闹,让她到海边走走看看,她觉得役事也怪闷得慌,就信步来到海边。 刚巧碰上刚从海里游完上岸的史少方和兰紫。两个人开心的嘻嘻哈哈,一前一后追逐笑闹,史少方只顾回头看兰紫,险些一头撞在尹玉环身上,等他发现是尹玉环时,心里立刻“戈登”一下,象被人施了定身法,定在那,一动不敢动。 兰紫也看见了尹玉环!她噘着小嘴把头扭过去。 “你?是你们!真是气死我了!”她转向史少方“告诉你史少方,今后不准与我外甥女来往!有我在,你们就死了这份心!” 史少方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兰紫走上来气呼呼的说: “这事不怪少方,怪我,有气朝我来!” “什么?你这个死丫头,愈来愈不听话,还向他说话,我还管不了你啦!你马上穿好衣服跟我走!” “不,我才不呢!”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教,你又不是我亲妈!”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两个人在沙滩上争吵,引来不少围观好奇者,史少方感到很尴尬又无可奈何,他走近兰紫悄声劝道: “兰紫,你跟尹阿姨走吧,我……” 兰紫一听哭了:“我干么要听她的,她又不是我亲妈!” 尹玉环在一旁听了气的喘不上气,她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我?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哟!我……”她抱头痛哭,哭声十分悲切,周身都在抽搐。 史少方扯了兰紫一下:“看把尹阿姨气的,听我的话去穿衣服跟阿姨走吧!” 兰紫抹着眼泪“倔巴倔巴”走去穿衣服。 尹玉环怒气未消冲着史少方说: “我必须向你说清楚,我宁肯兰紫不嫁人,也不嫁给你这样人,你懂我的意思么?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大气不敢出的史少方只有唯唯诺诺。 从这以后,史少方与兰紫都十分痛苦,他们不解为什么尹玉环阿姨从中横加干涉。谁在这里挑拨离间? 不久,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史少方根红苗正,又是高干子弟公安局长的儿子,在学校又是班长所以自然而然成了学校最大红卫兵组织的头头,在破四旧立四新上,在横扫一切牛鬼蛇上,他们冲锋在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而钱兴发只同几个贫下中农出身的同学组成一个红卫兵战斗小组,他们受压制,只能跟在人家后摇旗呐喊,贴贴大字报而已,没什么作为。 但,随着文化大革命深入发展,抓大方向矛头指向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不知谁贴了一张大字报揭发史大方利用职务威逼向叔皇,造成向叔皇畏罪自杀! 造反派们听风就是雨,觉得有机可乘,如获至宝,争先恐后贴出大字报要求揪斗史大方。他的儿子史少方为老子的事受牵连,遭打击被孤立也在所难免,一夜间一落千丈,由红后代头头变成“混后代”,由革干子弟变成黑狗崽子,他所领导的红卫兵组织也是树倒胡狲散,有的反戈一击加入了钱兴发的红卫兵战斗组,这样钱兴发的红卫兵组织迅速发展壮大,他也成为最大造反派,红卫兵团的司令。 钱兴发听了兰紫跟他说的那些话,他眼珠转了转,他想:兰紫不会是专为他而来。他也是为史少方而来。是想美女救英雄,但问题出来了,如果兰紫将这事声张出去,对自己大大不利,甚至可能遭到史少方同样下场。他必须阻止兰紫,稳住兰紫,那就要放了史少方。于是他对米兰紫说: “今天的事……还很难说。不过我可以帮忙把人撤走,但你必须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我大伯的事。等事情查清以后再说。” 兰紫同意了。于是他走回史少方面前。 “少方,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澄清你的问题,帮你划清界线。皮肉受触及了灵魂受触及了,群众运动么,希望你能正确对待。” 钱兴发说完面向那些红卫兵: “红卫兵战友们,我们要紧跟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要抓大方向,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于扰了我们的斗争大方向!放走了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因此我决定今天批判就到这。咱们立即撤回总部,迎接新的战斗任务。” 钱兴发一发号施令,谁感不听,那些红卫兵也都后转了,他们簇拥着钱兴发离开了那幽暗的公安局大楼。 兰紫和向无畏两个人将史少方拉起,史少方感到浑身酸痛,他知道钱兴发不会轻易的饶了他,一定是兰紫向他求了情。于是他对兰紫说: “兰紫呀,谢谢你,但你不必向他这号人求情,我坚信父亲不会是迫害向叔皇的凶手。他是把我看成情敌,官报私仇!” 兰紫见他疼痛的样子很难过: “我没向他求情而是说明了厉害。” “什么厉害?” 兰紫欲说又止。 向无畏和兰紫将史少方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史少方低头叹气。 “是打人的后果?是武斗的后果?他们才不考虑后果呢!动不动拿群众运动做挡箭牌,这些乌龟王八蛋,其实挨了几下打无所谓,伤痛可以医治,心痛是难以医治的呀!” “少方,你心痛什么?”兰紫问。 “兰紫,我去看过爸爸,我那可怜的爸爸,他已被隔离审查三个半月了,饥一顿,饱一顿他还有胃病,人都瘦得不成样子,还得干活,干体力活。当儿子的能不心痛么!” “少方,事情要往宽处想,史大伯的事我想早晚会弄清楚的!” “早晚是什么时间概念?”史少方摇摇头:“想弄清楚不太容易又调查又了解的光这套程序就够说的,牛年马月的谁知爸爸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兰紫替他拍掉衣服上的尘土,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她宽慰的向他说道: “我看用不了多久1真的,不会太久!” “你根据什么这样恳定,不是在安慰我吧。” 兰紫犹豫一下说道: “不,不是!昨天晚上我回家。我把史大伯的事和我姨讲了,我姨半天没吱声,我看她面部表情很复杂。晚上睡觉时,她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早晨我临出门时,她告诉我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啊?那是谁杀的?”久没说话的向无畏吃惊的问了一句。 “……她没说。我也不知道!”兰紫想到方才她答应钱兴发的话,假做不知。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史少方问。 “她当时就在事发现场,是唯一当事人!” “那她愿意出来为我爸做证么?” “她……不愿出头露面,也不愿出来做证。” “为什么?难道她会见死不救!”史少方感到不解。 “她说,出来做证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弄不好蒙上不白之冤,会死无葬身之地。” “有这么严重?怕是危言耸听吧,让我去求求尹阿姨,如今我父亲危在旦夕,只有尹阿姨能救他,只要她出头露面和专案组人谈谈,也许父亲能有救,我想不出专案组的人能把一名当时证人怎么样!” “你说的轻巧,这叫文化大革命,躲都唯恐不及,谁还想找麻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能保住谁呀!”兰紫不无忧虑的说道。 “怕什么?我陪她去!赴汤蹈火我开道!”史少方为了父亲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姨不会听你的,你是个小毛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爸爸被折磨而死呀!” 史少方急了。三个人都沉默了。 “兰紫!你到说话呀!”史少方急的没办法。 兰紫呆呆地,停一会她咬了咬牙: “只有答应她一件事,她可以为你父亲出面作证。” “什么事?别说一件事十件事二十件事我也能答应。” “保证我们俩不来往不结婚。” 兰紫声音很低很轻,说出来似乎又有些后悔。 史少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条件。 “难道不能换一个条件,哪怕……再多几个条件也可以啊!” 兰紫晃了晃头:“就是这么一个条件,这还是我苦苦哀求下,她向我提出来的!”“咳!……”史少方叹口气“我们恋爱遭谁惹谁了?真让人不理解!” “我看就假装答应下来,结不结婚是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救你父亲要紧。”兰紫此说出自己的意思。 “我看,只能如此,就这么办吧,走一步看一步。”史少方觉得答应下来很不是滋味。向无畏在一旁插言道:“你们可要想好,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奇 -書∧ 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不反悔,怕是她反悔!”史少方咬了咬牙说。 向无畏还要说什么,被史少方抢先说了。 “无畏,这个时候你就别君子长君子短的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哪有今天的烦心事!”向无畏见史少方开始埋怨他心里很委屈: “我不埋怨你,你倒埋怨我来了。我才不愿管呢!” 他不愿再说什么独自一个人先走了,史少方自觉说错了,他想叫住向无畏可一张嘴话又噎回去了。兰紫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最后她扶着受伤的史少方离开那间幽暗的公安局大楼。 第十一章疑案新解 史大方,向无畏给向无惧讲述以往发生的事,三木小一郎在一旁对这些似乎不太感兴趣,也许是一路劳乏,他闭上了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不时还打起磕睡。 “那后来呢!”向无惧盯着史大方追着问。 史大方喝了口茶又讲下去: “兰紫回到家里见到尹玉环,答应尹玉环提出的条件、尹玉环不相信让她发誓,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发了誓:雷劈电打不得好死。尹玉环见了她,真的发了毒誓又有点后悔,她搂着兰紫两眼热泪往下流。 尹玉环不失前言,当天找到专案组说明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向叔皇是被钱而夫打死的,专案组的人问了问当时情况,尹玉环说,当时城内情况紧急,史大方出去接应攻城部队,地下党联络点屋内只有她,向叔皇、钱而夫三个人。钱而夫怀疑:向叔皇知道他的通敌情况。便想杀人灭口。他乘向叔皇不备,抢过枪不容分说,立即开枪将向叔皇打死。并挟迫她,共同将向叔皇尸体处理掉。 专案组的人核实了她的身份,考虑她是唯一当事人、证实有可信的一面。便相信了她的话,这样就排除了向叔皇自杀的说法,这样我史大方迫害致死一说也就不成立了,但是我解脱了,尹玉环却身陷囹圄。 “为什么?”向无惧紧接着问。 史大方又喝了口茶水: “有些事她不能自圆其说,她是当事人,事发时她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不制止,是不是钱而夫帮凶?事发后她为什么不报告?是不是怕事情败露牵连自己,才隐姓埋名逃之他乡?以后与钱而夫有没有联系?他逃到哪去了?这些事她都说不清楚。更为严重的是后来专案组查清了,钱而夫是日伪时期的汉奸,国民党接收后又被国民党军统头目,罗怀瑞收到帐下,实际上他为三方提供情报,是三栖间谍,是打进我党内部的特务分子。 国民党败退东北、南京当局三次密电罗怀瑞,指令他将宫海市诚信银号的十万两黄金运往台湾,并派神秘号执行此项任务,对这件绝密的消息身为行长的钱而夫,除透露给地下党以外,还透露给隐藏下来的日本特务三木武夫。因此造成十万两黄金劫夺失败。 钱而夫的身份及其罪行查清后,尹玉环的问题更为严重,逼她交待出钱而夫。她一会说钱而夫失踪了,一会又说钱而夫死了,反反复复惹恼了专案组,将她定为顽固不化的历史反革命,杀害革命先烈的帮凶,把她打进死囚牢。” “那后来呢?”向无惧听上了瘾。 “她的问题一直没有审查清楚,由于她经受不住逼、供、信、群众专政对她身心的折磨,没有扛住,不久就死在狱中。” 史大方讲到这时,控制不住自己感情,掉了泪。向无畏,向无惧也都被感染,沉痛地低下头。唯有三木小一郎靠在沙发上充耳不闻闭目养神。 史大方控制一下自己悲伤情绪,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这次他没有划着火柴而是与没抽完的那支烟蒂对着点,他的手有些发颤半天才对着。他下意识的猛吸一口,那暗红的烟头,象是多了几度电的灯泡,亮了一下。 “她是个好人,我相信她绝不能做对党对人民不利的事,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保证,可是人格保证又能起什么作用?在当时那个疯狂年代,国家主席又怎么样?” 史大方苦笑了一下: “不过她与向叔皇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这一点我清楚的很,她绝不可能与钱而夫合谋打死向叔皇!她怎么和钱而夫搞到一起了?让人费解。她为什么奋不顾身这样做呢?难道是为我?” 史大方说到这只有叹息: “我欠她的情呀,欠她的太多,太多!我对不住尹玉环啊!” 向无畏看史大方讲到愧疚处讲不下去了…… “史老把话题扯远了,咱们回过头来还得探讨一下向无惧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是自杀也好,还是他杀了也好,父亲终归是在解放前夕死了,方才向小姐讲是在解放后生的,而且才二十二岁,时间跨度这么大,这不太令人奇怪了么!” 向无惧对向无畏的提问无法做解释,她闪动两支率真而又美丽的眼睛自问 “我也奇怪,可是我的养父宗又白告诉我,我确实是向叔皇的女儿,我的养父也不是说谎骗人的人呀,再说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慌?骗什么人呢?这对他又有什么用呢!” 久没说话的仿佛要昏昏欲睡的三木小一郎,猛的睁开眼睛。 “如果二位都没说错的话,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两个向叔皇,天下同名同姓多的很,一个是和十万两黄金有关,另一个可能与十万两黄金无关。” 三木小一郎的话让向无畏感到惊诧。他看一眼三木小一郎,眼睛很精神,丝毫没有睡意他笑了笑: “咦?三木先生如何知晓十万两黄金的事呢?” 三木小一郎感到有些尴尬: “……你们方才讲的我都听到了,另外在来的路上,听向小姐也说过。向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吧!”他竭力掩饰自己的一丝不安。 “对,对,是我讲给他的,在我离开台湾时养父还叮嘱我要把这件事讲给史大伯听呢!”“好啊!”史大方很感兴趣。“那就说说我当洗耳恭听!” 向无惧想了一下说道: “我的养父告诉我,神秘号轮船自从向叔皇与三木武夫发生博斗两人双双堕海后,船上一片混乱,人人都陷人恐惧之中,加上那天突遇台风,船无法控制,人员也无法控制,在慌乱一团指挥失灵的情况下最后神秘号轮船触礁沉没,全船无一人生还,十万两黄金也石沉大海。” “神秘号沉没了,他宗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台湾对这个消息封锁的很厉害,都是从台湾罗将军府内传出来的,船沉的具体地点谁也不知道,所以至今无从打捞!” 史大方感叹一声:“我还以为到了台湾,原来船在中途触礁沉没了,两岸隔绝四十年消息闭塞,没想到,没想到!那可是人民的财产。是日本鬼子掠夺东三省的历史罪证,人民的财产应该还给人民。无畏呀,我看你应该继承你的先父向叔皇的遗志,把那十万两黄金打捞回来!” “是,是,完全应该,但是沉船地点是个问题……” 向无惧对史大方只承认向无畏是向叔皇的儿子。不承认自己是向叔皇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史大伯,您太偏心了,向无畏可以继承先父的遗志,那我呢?难道就因为我生在台湾。我是女流之辈?” “不,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三木先生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的父亲有可能也叫向叔皇,但和向无畏的父亲那个向叔皇没任何关系,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当然我们还会通过有关部门帮你查找。绝不会让你失望。”史大方做耐心解释。 向无惧没有吱声,她在寻思两者之间关系,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怎么和向无畏的名字如此相似呢!于是开口提出来: “三木先生说的话固然有道理,我也想了想,但令我奇怪的是我叫向无惧,他叫向无畏,这两个名字多么相似,世上能那么巧,连儿女的名字都起得那么相似。” 这句话把史大方问住了,他挠了挠头: “对啊!真是一个难解之谜,三木君你说是么!” 三木小一郎晃着头:“是啊,真让人费解,我的律师生涯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但还没见过这样离奇怪事!也许死了?也许活着?改革开放又到了大陆?肯定史大伯与宗老爹其中有一个是错的,但谁是错的呢?如今很难说。” 向无畏说道: “向小姐说她养父是个怪老头能成为怪老头,那就不是一般怪,她向我们出了一道难题,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有机会我定要前去拜访。顺便请教一下这道难题的解法。” 此时向无惧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突然想到什么忙开口说道: “对了,险些忘了,三木教授这次来,一是演讲,二是寻亲,他的父亲就是三木武夫。” “惭愧!惭愧!……向小姐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后着脸皮说一声,家父便是三木武夫 做为他的儿子不想也不愿妄自评论他的功过是非,我只想知道他尚在人世否?做一点孝道,因为至今也没发现他的尸体,当然也有可能永远葬身海底。” “你?……他……那么多的金子……那么多的人……都没了,你,你……” 气的向无畏不知说什么好,向无惧见此情景忙说 “如果葬身海底肯定阴魂不散,他守着那么多财宝等你呢!” “向无惧小姐这个玩笑开大了,……我只能表示遗憾!” “哈!不说不笑不热闹么!三木教授千万别往心里去!” 史大方笑了笑半开玩笑说道:“三木武夫来大陆,一向隐身埋名,难寻啊。不过我们会尽力的,这一点请三木教授放心,我们还是讲人道的!” 第十二章吐露真情 向无惧,三木小一郎,在史大方家中一连逗留数日,史大方尽地主之情,热情款待他们,向无畏也不时抽出时间来此坐坐,但是兄妹之谜始终揭示不清。他们之间萌生的爱意恋情,自然也都隐藏在心中不敢表露。 在向无惧与三木小一郎决定返回台湾的前一天,史大方不顾年迈不顾伤子之痛,亲自做导游,带领向无惧,三木小一郎,向无畏参观游览。他们今天要去沈海市郊外名胜古迹——三块石森林公园。 在森林公园门前停车场他们下了车,向无惧礼貌的搀着史大方,向无畏则陪着三木小一郎向公园的山门走去。数日之交,他们已成为朋友。 今天,天气晴和,万里无云,真是一个秋高气爽,风清日丽,适合旅游的好天气。这种天气让人心情格外好,望山,枫叶红遍层林尽染;俯视潭水,水静如玉,波纹不惊。秋风飒飒一扫酷暑的闷热,丝丝凉意扑面,令人感到十分惬意。远望山脚果林,秋风荡过,涌动一团团红绿。 置于大自然中顿觉心清气爽,连呼吸也感到通畅许多,给人一种能清心爽神,荡涤肺腑,散化郁闷的感觉。所以人们都不约而同,深深呼吸着这新鲜芬芳醉人的空气。 大自然真好,大自然真美,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难得一时宁静,环顾周围处处鸟语花香,观山间寺庙楼宇,朱红墙垣,青灰瓦顶,层层叠叠,云拢雾绕,给人平添一种人间世外,神密莫测感觉。同时也会有那种寡欲清心,修真养性,超凡脱俗,摆脱人世间烦恼的轻松和愉悦,难怪来此游玩的男男女女又蹦又跑喜笑颜开向山里追逐而去,拥抱大自然是那么急切。 今天又逢星期日,来此参观游览的人很多,摩肩接踵,一路都是谈笑风生。小商小贩,当地农户,不失商机,沿途摆起筐的长蛇阵,里面装着蘑菇,榛子,核桃,鸡蛋等土特产,起劲的叫卖,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人流中不时会发现有宽袖大袍的落发和尚,和着青布衣衫束发道土,他们在为路人讲解什么,指点什么,看去又是一道可观的风景线。 史大方等一行四人沿着山路向上走,走有二百米,史大方就觉得有些气喘嘘嘘,体力有些不支,在史大方提议下,他们原地坐下休息一会。 这里正是当年抗联战士栖息地遗址,旁边一棵高大核桃树桠上,高悬着一把木制大片刀,那是道具,下面挂个牌子,上面是文字介绍,树下有人工堆砌石座,大约十多平米左右,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堆一堆的乱石了,荒凉的很,杂草丛生。据介绍这就是当年抗联战士住过的地窨子,看去十分简陋荒凉。 走过的人没少议论,夏天还好过一点,尽管有蚊蝇盯咬,但能挨过去。要是冬天北风烟雪,气温零下三十度……不可想象他门是怎么过来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有人人吟起抗联的诗 史大方坐在一块石头上听到这些议论很有感触,他默默想了一会,随口吟了一首诗: 吊抗联战士 抗联战士苦寒闻, 荒冢地窨藏战魂。 秋去冬来野核树, 涕核披雪守英灵。 吟罢三人都鼓起了掌。都说好诗,大加称赞。史大方十分得意。 “史大伯的诗真好,很感动人,我都有点要落泪了,我这可是由衷的泪水不是泪核。但泪核,披雪实在妙不可言。现在恰是落核时节,我都拣一兜子了。”率真而又感性的向无惧直言不讳。 “是抗联战士艰苦卓绝的斗争环境感动了我,……”史大方感慨的说。 “三木君,你有何感想?”向无畏问三木小一郎。 “我,……了不起,即兴赋诗,赋的这么好,了不起!可为什么去吃这般苦?我不明白!” “这还不是你们日本侵略东北到处搜刮民脂民膏,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才上山打鬼子的么。” “你那是一面之词,我们是为大东亚共荣圈而来。是你们误解了我们的好意。” “算了吧,我们又没请你们来,共什么荣?当律师真能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三木小一郎还要说什么,史大方抢先说了: “今天咱们不谈政治也不谈历史,就谈友谊,如何?让台湾朋友,日本朋友,玩的痛快,玩的开心。当年历史人民自有公论。” “我同意,举双手赞成!”向无惧年龄最小,喜欢游逛,这瞅瞅那看看,这也是天性。“咱们继续奋勇前进!” 于是四人继续往上爬。这时远处有隐隐雷声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头顶飘来一片灰云,山林一下子暗了许多。 “怕是要下雨吧?”向无惧有些担心。 “没事,有雨也是牛毛细雨!一阵就过去!”史大方凭着自己生活经验说道。 他们继续前进,不一会来到另一个景点“天梯”前。 这是一个立陡立陡的石崖,上面凿有三百级石阶,四个人当中属向无畏身体好,他先爬了上去。 向无惧仰脸看着向无畏,只见他左手秉持一束枫叶,那枫叶红如火,已被他高高举起,头顶已飘洒细雨,头顶云隙间闪烁雷电,她感到特别惊奇,这不是自己从小心仪已久的盗火的英雄吗?想到这一股暖流激荡全身,脸上起了红晕。 “他是哥哥吗?但愿不是哥哥,又想是哥哥。”她心里有些矛盾。 向无惧和三木小一郎都劝史大方年纪大了,不要上去了,可史大方游兴正浓坚持要上,两个人只好一前一后带着史大方上了“天梯” 上了天梯不远就到了三块石顶峰,果然名不虚传,只见三块巨石翘首向天,人站在前面显的那么渺小,四个人并排倚着栏杆欣赏着巨石。向无畏面对此情此景直抒胸臆: 赞三块石 翘首向天三块石, 屹立山巅唱史诗。 “天生一体向帝示, 怒恼雷霆狰狞时。 不惧闪电滥划身, 风刀霜剑鬼精神。 惊出雷音施佛法, 点化三石拜汉祠。 “妙呀,太妙了!想不到无畏哥……不,阿哥不但能文能武,也能赋出一首绝妙好诗来,佩服佩服!” 向无惧一改初衷,她不想认哥哥了,因为她已从敬慕变成爱慕。她小声叫一句阿哥。随着偷眼看一下向无畏,粗心的向无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向无畏吟罢,也许过于兴奋,他忙向说大家说: “让大家见笑,偶成小诗,不成熟,想来定有可笑之处,还望大家指教。” 向无惧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有点失望,但是也没责怪他,只用满含深情的秀眼瞄了他一下略带哀怨把头转向一边。她承认这首诗已成为爱情的篇张,铭刻在她心里。 “这首诗好啊!古人云诗为兴而作,诗为情而写,诗为时而论,他这首诗是兴,比,时皆佳,应该说是诗中上品。” “史大伯,你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向无惧说。 “诗的联想空间是很大的,就我个人而言,感同身受的是祖国和平统一问题,如今香港澳门已经回归了,就差台湾,如今老朽生平就一个愿望,希望台湾也能回归,达到真正和平统一。正像诗中所说,我们是同一祖先,都是龙的传人,为什么要骨肉分离,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呢!” “说的是,说的好,我们台湾人民也企盼,和平统一那一天。”向无惧频频点头。 三木小一郎也唯唯点头称是。“和平统一好!” “我希望你们回到台湾后,多给台湾同胞讲讲大陆改革开放后所见所闻,也请他们到大陆走走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多美呀!多交流多沟通,感情这东西是越走越近。” 向无惧,三木小一郎点头称是。“应该这样!”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该下山了。”史大方说。 “别急,别急!我还有诗没发表!小女子也想在二位诗人面前卖弄卖弄。” “那好啊,我们当洗耳恭听!” 史大方,向无畏异口同声。 向无惧很认真的样子,有点紧张,她想朗诵般表达,手势看去很僵硬。 山雨 三块石下细雨飞, 雾漫远山叠峦肥。 枫叶似火天梯顶, 点燃乌云惊醒雷。 榛丛树茂秋色水, 苔石陡滑神鬼推。 遍落青核音空谷, 沐得山雨润心扉。 “如何?”向无惧朗诵后也很兴奋。 “向小姐才华横溢十分了得。”史大方大加赞许。 “向……”向无畏不知怎么叫好。“才情,才气,令人倾倒!”向无畏由衷赞赏。“尤其是枫叶似火天梯顶,点燃乌云惊醒雷。两句,太富想向力了!太有气势了!美,真美!” “沐得山雨润心扉,也不错嘛,我是心同身受啊!” 连三木小一郎不禁夸奖起来。 “谢谢诸位夸奖,学生不会不知东南西北而晕倒,学生自有自知之明。” 夸奖中向无惧最在乎向无畏,向无畏的赞美让她感到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不虚此行啊!收获巨大,可以说是我今年,不,是一生,最高兴的一天,最有意义的一天。真想多逗留一会,可是时间不允许,另外已是饥肠漉漉,所以还是下山吧!”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还是下山容易。但要小心掌握平衡,身体重心向后。向无惧怕史大方有所闪失,一直搀扶着他。 “史老伯,注意脚下!” 他们虽然才相处几天,但已像亲人似的互相照顾互相关心。 “咳,人老了,腿脚发沉发笨,咳,出来走走,还得靠人照顾。过去哪这样?咳!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四个人下了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向无畏和三木小一郎体格好,不知不觉走在前头,距离后面的史大方向无惧越来越远。 史大方深有感慨的说:“多爬山有好处,能增强体质。我是老了,爬不动了,要不我天天来爬。” 他们一老一少说着话往山下走。 “这次你费尽周折来大陆寻找生身父亲,精神可嘉,但我不能隐瞒,只能以实话相告,你一定会感到很失望,很痛苦,对此我……感到很不安。” “这没什么,史大伯您不必介意,我想其中肯定有隐情,回到台湾后我会把我听到的如实讲给我养父听听,看看他有何话说,我想问题早晚会弄清的。” “好啊,好啊,咱们今后多联系多走动,互通情况,我们今天不能白来,也请求神灵保佑我们早日把谜团解开,对不对呀!哈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很亲热。 “大伯,有些事提起来,我怕扫你的兴。” “什么事你说吧。” “听说您的儿子遭到不幸,有说自杀,还有说他杀……” “这件事我至今也没弄明白,向无畏现正在查,怨就怨那个姓罗的女人她不应该卷走公司伍佰万,结果……现银行催债催的紧,我还是担保人,让我也陷入不堪境地。” “姓罗的女人?” “她叫罗仙姿。” “罗仙姿?” “你认识?” “认识,她住在将军园别墅,大伯有所不知,她是罗怀瑞将军的孙女,三木小一郎是罗老将军的义子。” “罗老将军?罗怀瑞?就是负责押运十万两黄金那个罗怀瑞?噢,我明白了……恕我老头子直言,你们明里是找亲人,实际上……你们此次前来也是为那十万两黄金而来的吧……” “不错是为十万两黄金而来,不过……更确切的说,不是为我们而是为你们。” “这话怎么讲?”史大方感到有些不解。 “我来的目的,就是提醒你们注意,四十多年前的十万两黄金争夺案,还没有结束,如今又开展新的一轮争夺。明里暗里都在摩拳擦掌剑拔弩张。这其中也包括那一位……”说着指了指前边“我的神秘伙伴!” “噢,你的到来还不简单,这里面还挺复杂呢!”听向无惧这么一讲,史大方不由得不对面前俊俏的小姑娘肃然起敬。“既然这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我想大陆这一边,人员,技术,装备都不是问题,缺少的是信息,关键是找到我的那个神秘的父亲,对了,也是向无畏的父亲——向叔皇。因为只有他知道神秘号沉没的地理位置。” “呀!难到向叔皇真的没死?那可奇怪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三木小一郎还在不时的瞄着我们,问题很复杂,我也在思考宗老爹一定有事瞒着我?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不管怎么说,我代表大陆人民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们送来了这么珍贵的情报和这么珍贵的情宜。” “其实外们们两岸是一家,让我们两岸人民共同携手努力吧!让十万两黄金早日回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很亲热。 走在前面的向无畏,三木小一郎看他们已落得很远了,就坐在道旁的石头上,等他们俩上来,这当中三木小一郎几次想回去接,都被向无畏拉住了。他想让史大方和向无惧单独多处一会,他感到有三木小一郎在一旁,向无惧说话总有点顾忌。 “不要着急,他们一会就上来了。”他解开衣领擦一擦脑门上的汗,“三木先生此地一游如何?” 三木小一郎想了想:“八个字,人间天上,神仙世界!” “三木先生,这次前来恐怕要空手而回呀!” “你……什么意思呀?”三木小一郎颇为不解。 向无畏不无遗憾的说:“经我们公安局多方查找,还是没有三木武夫这个人。”“那……我也要谢谢你,无畏君是搞公安户籍工作的,我信的过。其实我父亲不重要,关键是你的父亲,那你父亲呢?” “我父亲的名字查出好几个,但都不是,不是小孩就是妇女,还有一个少数民族。” 不知向无畏是有意这么说还是……他的话把一直不苟言笑的三木小一郎逗乐了。 这时,向无惧搀着史大方走上来,看样子史大方步履蹒跚有点累了。无畏忙将自己位置让出来,客气的请史大方,向无惧坐。 史大方喘息未定便说道:“无畏呀,时间也不早了,我记得下了这个山坡,有一块开阔的三角地,那有一家农家大院风味饭店,很有名气,咱们到那吃点便饭,顺便歇歇脚,你看如何?” “好啊,好主意!我做东,大家开怀畅饮,席间咱们为结识新朋友干杯!”向无畏说。 向无惧发现三木小一郎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 “三木君,你想什么呢?” “我……”他楞了一下,连忙说道;“不,还是有我做东,我们来大陆一连打扰数日,临回台湾前,如何也得让我们答谢一下才对。” “三木先生,那你可是见外了,你是客人,哪有主人让客人请客道理?请客,请客,请的是客嘛!哈哈!” 三木小一郎说不过向无畏,只好做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走到坡下那个风昧饭店,挑了一个干净的雅洁的座位坐下。一个年轻热情的女服务员满脸带笑,上前打招呼,顺便给他们四个人面前都倒上一杯热茶,接着递上烫金的菜谱。 他们推来让去,最后决定每个人点一道菜,其余由向无畏加点,共点了八道大菜,又要了八瓶啤酒,就这样他们围坐在桌旁静等酒菜上来。 “多年没来,今天是故地重游,想不到三块石风景区如今修得这么美,真不虚此行啊!”史大方先开了口,他深有感慨的说。 “自改革开放以来,为吸引外资,政府先后投资上千万呢,用来改善环境,这个风景区能不美么!”向无畏答道。他看一眼在一旁端坐沉默不语的三木小一郎,故意打趣的说: “三木先生,您不想在此地投资么?政策可是相当优惠呀!” 三木小一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难得向警官这么看重我,本人真有点受宠若惊呢,可惜呀,本人够不上资本家,只是个穷律师,哪有许多钱去搞投资啊!” 向无畏笑了笑:“你有钱也不会往这上投,现在国际黄金价格看涨,投资黄金可是一本万利呀!” 三木小一郎吃了一惊,心想向无畏这名警官眼光够毒的,难到他能看穿内心所想?他话里话外,似乎在旁敲侧击……他在试探我……我是不会上他的当。他很快的平静下来坦言说道: “说出来不怕您见笑,我只是一个小小法律顾问受雇于罗仙姿小姐。投资取向那是罗小姐的事。” “罗仙姿?罗小姐!您受雇于她?” 三木的话让史大方向无畏相互看了一眼,史大方立刻接过话题: “罗仙姿?是不是和我儿子,合伙作买卖的那个罗仙姿!” 三木自觉说走了嘴,瞒是瞒不住了只好承认。 “不错正是!” “那好啊,您是她的法律顾问。我问您,她欠我们五百万该不该还?” “当然该还!” “那为什么一去不复返溜之大吉……你可知道……她害死了我儿子?” “史老,我可证明罗仙姿回台奔丧确有其事,她继承的遗产也足以偿还五百万还富富有余,只是遇到点问题还存在些困难。倘若遗产继承成功,我想罗小姐肯定会回大陆与史少方团圆。” “团圆?谁和她团圆!人都不在了。”史大方控制不住自己。“罗仙姿纯粹是个狐狸精,把我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最后吸干了血,扬长而去!有朝一日要是让我碰见她,我会拼我这条老命,让她偿还这笔血债!” “史老,对不起!想不到……实在想不到,会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 三木小一郎把头低垂下来:“我代表罗小姐对史少方的不幸表示哀悼。” 向无惧听了史大方的话也觉得有些难过。 “是啊,不知史大伯有丧子之痛!我们真不该这个时候还来打扰!难为史大伯还陪我们到此名胜古迹游览,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向无畏见欢快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他想改变一下,他把话题岔开,他向三木说:“你说你来大陆也是来寻亲的,结果没查到,如今即将离开大陆了,不访去日本再查查也许……” 三木叹口气:“向警官有所不知;不瞒你说我父亲是得过勋章的,靖国神社有他 的灵位,不过我很少参拜,我不是不尽孝道,而是我不相信他会死,另外即便死 了也不值得参拜,因为他对中国人民有罪。其实,我也为他大肆掠夺中国人的 财产的罪行所不耻,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还希望找到他,哪怕是尸骨,看来 活的希望很渺茫,他不象向叔皇有人救,他是遭千人骂万人唾弃的侵略者掠夺者 谁人能救他,所以他的死也是罪有应得。” 三木小一郎显然改变了谈话策略,采取了以退为攻。听了三木小一郎这一番表述,一向锋芒毕露进攻进攻还是进攻的向无畏,感到有些意外,有些不解,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史大方此时气消了些,见此情景,忙对三木小一郎说道: “三木武夫的确对中国人民犯下滔天罪行,对战争掠夺者,人民会审判他!不过落水一事……我想还不致于你说的那样。不能像对待落水狗一样,能救还得救,审判归审判,只怕是十有八九命沉大海……” “太有这种可能了,茫茫大海……我父亲那也是侥幸,偶遇鱼船搭救……”向无畏补充说。 说话间随着厨间大勺响,一道道菜,陆陆续续上来,史大方望着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菜肴说道: “咱们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以免扫了大家的幸,今大咱们玩的高兴,另外还要为向小姐,三木先生饯行,我提议喝酒时大家都要即兴赋诗一首以助酒兴如何?” “好啊!” 向无畏表示赞成。唯独三木小一郎表示退出,因为他不懂中国诗词。 向无惧听到喝酒赋诗猛的想起什么。又听三木说他不懂诗词,她连忙说道: “等一等,方才史大伯提到饮酒赋诗,我倒想起一件事,险些让我忘了。” “什么事?”史大方和向无畏奇怪的问。 “宗老爹喜欢吟诗作赋,在我来大陆之前;还特意瞩咐我一定带到。” “是吗?”史大方说。“好啊,那咱们先听为快。”无畏,你拿本记一下。” 史大方来了兴趣他预感这不是普通诗词。 “诗是这样写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分明是宋朝有名的女词人李清照的诗。 向无惧笑了笑,“你以为就你知道是李清照的诗呀。” 三木小一郎在一旁极力想知道些什么,可惜他对中国诗词知之甚少,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插不上嘴。倒是史大方听了之后感到很惊奇,陷入沉思。 “难道……难道向叔皇真的没死?”他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没动声色。 不一会,酒菜全上齐,他们四个人推杯换盏开始饮起酒来。 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过晌午就从西北拥上一层厚厚地乌云,渐渐地把头顶一片蓝天盖的严严实实。稍时,电闪雷呜,一阵凉风过后,房前屋后传来雨脚落地那种“沙沙”声。 一辆白色奔驰轿车,悄悄开到饭店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岁数较大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身材较瘦,尖鼻子留平头。气宇轩昂。女的苗条,脸部化妆比较浓艳,特别是双唇涂的过红,眼影涂的过黑,用浓妆艳抹形容一点不为过。男的就是诚信银行老总钱兴发,女的是他的秘书林容容。 饭店女服务员眼睛尖,见了大款如见财神爷,忙迎了出去,撑着伞忙前忙后热情接待,只见钱兴发理也不理,睬都不睬,径直向饭店门口走来。 一进饭店钱兴发就看见了史大方,他抱拳当胸: “史老,您果然在这。”钱兴发招呼一声大步上前。 史大方一眼看见了钱兴发,他感到有点奇怪还有点不快。心想:“他怎么到这来了?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他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想必是又是索要我儿子那笔五百万贷款。”想到这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坐在那纹丝没动。弄得钱兴发好没面子。伸出的手不能收回,但钱兴发很会找台阶下,他看见了下面坐着的是向无畏,于是转过脸又朝向无畏打招呼,那手很快握住了向无畏的手。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哎呀,老同学,想不到你也在这。……不对呀,老同学,请客吃饭也不打个招呼,我可要挑你的礼喽!” 向无畏微笑站了起来:“我敢劳您的大驾?如此饭菜,老同学哪能看得上眼啊!你可是城里五星级大饭店座上客呀!” “那都是客户……老同学这是怎么讲话!同学在一起,说这些可是见外了!” 钱兴发说着看同桌上还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这两位?……” “我来介绍一下,”向无畏指了指女的“这位女士名叫向无惧,是台湾来大陆寻父的,”又指了指男的,这位是向无惧结伴而来的朋友,日本律师三木小一郎先生也是来寻父的。”向无畏又反过来介绍:“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现在是沈海市诚信银行的老总财神爷钱兴发。” 大家一听都礼貌的站起来。彼此握了握手。 “幸会,幸会,诸位都请坐!”钱兴发很客气,他也找了个座位坐下,他扫了一眼餐桌便把秘书林容容叫到身旁吩咐她: “再点几个够档次的菜来,山珍海味什么贵来什么,今天难得相见我买单,大家尽量吃得好,玩得尽兴。” 林容容点头找服务小姐去了。 钱兴发稳一稳自己情绪,他首先朝向无畏说道: “老同学,有件事我正想找你聊聊呢!” “什么事?”向无畏问。 “上次您去银行时,我正在总行开会,林秘书接待不周,不能很好配合公安部门工作我严厉地批评了她。关于老同学史少方之死,我的心情也是很悲痛的。当时我接到史少方电话,那是下班后,电话里他说,他和米兰紫结婚是天大的误会是错误,他想找我去聊聊,另外谈谈还贷款的事!”我感到特别奇怪,问他在哪,他说在望夫崖!声音极其悲凉,我怕他发生意外,便坐……呶,门外的白色奔驰轿车赶去,结果还是晚了,他已经投海而死!” “可是那封遗书又怎么解释呢?”向无畏问。 “那是林容容怕我遭来麻烦,想的一条蠢策在回来的路上耍了一个小花招,结果弄巧成拙。” “那篇日记是怎么得到的呢?” “那是去史少方公司催款时拾到的。” “提供伪证可是犯法的呀!” “谈不上提供,那是你们拾到的,再说那也是真实的呀,何谈伪证二字?” “可是扔信的时间地点又做何解释呢?至少也是干扰公安局办案吧!” “她年纪轻轻哪懂得那么多,我也教育了她。” “老同学说的都是实情?” “你可以去调查,我是问心无愧,脚正不怕鞋歪,我觉得咱们都是党的干部受党教育多年,应当把事情讲清楚。免得老同学疑神疑鬼,老同学又放不下面子,这样对工作不利,容易走弯路,放跑了真的凶手谁负责。” “老同学前来就专为解释此事?”向无畏感到不解。 “那倒不是,我是专为追还贷款的事而来,银行的钱都是国家的钱,我不能当败家子呀。” 钱兴发此言一出,史大方便冷言相对: “冠冕堂皇,我儿子史少方都被你逼死了。” “史老!您这话说的可欠考虑,您的儿子死了,您很悲伤,这我理解。其实作为他的老同学我也悲伤,但不能这样讲法,俗话说的好,欠钱还钱,欠债还债。天经地义,怎么可以说是相逼二字呢,再说谁逼谁还两说呢!如今欠债的人是大爷,讨债的人是三孙子,我是三孙子,我这一肚子苦水向谁说去。” “钱兴发!我老了说话颠三倒四对不起了,我理论不过你,文化大革命中你就是响当当硬梆梆,谁都没你马列,不过为了我儿子,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经检察院、审计署联合审查,五百万贷款全入了公司帐户,使用上一笔一笔全清楚没毛病。后期借给罗仙姿五百万那是用来进货的。罗仙姿也打了欠条,如今少方死了,他死的不明呀!五百万贷款你应该找罗仙姿要去。” “史老,您这话,我不愿听,卖酒的向提壶的要钱,这是个众所周知常识问题,总不能隔着锅台上炕吧。史少方是公司法人代表,罗仙姿只能视为他的合伙人,我去跟罗仙姿要,这话讲不出!” 向无畏觉得钱兴发对离休老干部史大方缺少其码的尊重便插言说道: “老同学,讲起道理还是那么条条是道,但你没有明白,史老的意思,史老是怕国家财产蒙受损失,钱行长可不可以向法院起诉罗仙姿,追要五百万元,因为那是银行贷给太平祥贸易公司的钱,其实史老也是为了把事情办圆满了,要不然儿子死了,他儿子贷的款与他有何相关!” “老同学呀,你以为我们没往这方面动脑筋吗?前些天我们银行得到信息,史老家要来两位来自台湾的客人,其中还有一位女性,我们以为罗仙姿秘密从台湾回大陆了呢,我们在车站就做了跟踪,没料想半路上一名交警挡驾,还记下了我们的车号,破坏了我们的跟踪。今天,当真人不说假话,我们也是得到消息才跟踪到此,发现在座二位行踪诡密,尤其这位女性,像罗仙姿又不是罗仙姿。让我们大失所望,看来罗仙姿是骗走了五百万,她不会回到大陆来喽!” 三木小一郎在一旁听到这放下酒杯: “我看,话也别说的那么绝对。”三木小一郎说道:“如果在座的各位相信我,我能帮助你们把罗仙姿找回来。” 在座的史大方、钱兴发、向无惧、向无畏听他这么一说都有点吃惊,还有点兴奋被鼓舞。钱兴发紧盯着问: “你要是能把她找回来,那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过你怎么知道她?难道你认识她?” “是,他是罗仙姿的法律顾问。”向无畏介绍。 “法律顾问不敢当,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能让她回大陆来偿还她借走的五百万元而且要加倍偿还。” “什么条件?”钱兴发问。 “很简单,帮助我那可怜的学生,我的同伴,向无惧小姐找到她的生身父亲向叔皇。” “这——又是为了什么?”钱兴发不解,在座的也都不解。 “大家有所不知,罗小姐即将继承一大笔遗产,现在就需要这个人出来作证。故……详细情况不便透露。” 钱兴发听了不禁摇摇头:“这太有点强人所难了,我听说向叔皇早在解放前就死去了,虽然关于他的死有好几个版本,但是哪个版本都证明他已经死亡。向无畏你说我说的对吧!现在连遗骸都无处寻,找到他?只能到阴曹地府。” 三木小一郎微微冷笑: “你们认为他死了,可我认为他活着。三木小一郎的话,语惊四座。 “你怎么知道他活着?”史大方不解的问。 “你们在家谈话时,我就在一旁闭着眼睛仔细听,仔细想,向无惧身世之谜?钱而夫神密失踪之谜,尹玉环出来作证又不能自圆其说之谜等等,都证明他还活着!而且就活在我们周围。” 三木小一郎一说出这番话,围在酒桌旁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相看着,却希望能从对方的表情上找到什么。 “向叔皇活着不太可能,要说钱而夫嘛……”向无畏说道,说完笑了笑:“三木先生如此关切家父生死,真让我感动,如果家父果然在世,我一定走遍天涯海角找到他老人家,到时候我会同家父一起找您道谢。” 这时林容容新加的菜全都上齐了,钱兴发举起杯。 “三木先生,向小姐,来,为咱们初次相识,干一杯!” 三个人先干了一杯。 向无畏端起酒杯:“三木先生,向……叫小妹吧,真不知如何称呼好……我祝你们二位回台湾一路平安,咱们干了这一杯!” 三木小一郎补充说道:“我们也为你们兄妹早日找到老父亲干杯,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们一声,我会备一份厚礼前去祝贺的!” 向无惧深情的望着向无畏一言不发,向无畏目光在躲闪,两个人的心思都很复杂,又都心照不宣,临别前,他俩有许多话要说,又都说不出口,依依不舍之情,只能在不言中,这种感情是幸福的但也是饱受折磨的。 当三个人干杯时,向无惧有些冲动,有意的踩了一下向无畏的脚,向无畏没有躲闪只是看了一眼她,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放下酒杯后,没过多一会,向无惧借故出去了,紧接着向无畏也出去了,这一切没逃过三木小一郎的眼睛,他也出去了。 三木小一郎发现向无畏和向无惧在一棵大树后面拥抱在一起,两个人象是在亲吻着。 三木小一郎一见吃了一惊,但他也明白了,他识趣的走开了。又急忙回到餐桌。可他不知道借着这一“吻”向无惧告诉向无畏,关于十万两黄金的重要情报:各方都在紧锣密鼓进行,大陆也要加快行动计划,她会密切配合。并留下她在台湾的地址和电话 第十三章海边浴场 台湾北端隆雄港口旁的一个海边浴场。这里山水秀丽,风景怡人,不远处的停车场里排满了各式各样进口豪华的小汽车,阳光下泛出一片白光。 这里聚集了不堪酷热的政府高官显贵,国会议员,富商大贾;外国办事处工作人员,企事业高级白领及来此渡假的台湾省内外游客。 穿着五颜六色游泳衣的男男女女,以及花花绿绿的遮阳伞盖,将银白色耀眼沙滩点缀得像一巨幅织锦,五光十色,光彩耀眼,炫斓夺目。 戴着一个特大号墨镜的三木小一郎,悠闲的坐在一个有着兰白相间的漂亮而显得凉爽的太阳伞盖下,一边慢慢吮吸着清凉的饮料,一边眺望远处泛着白光的海面,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 罗仙姿游到岸边站了起来,看样子有点累了,她想上岸休息休息。三木小一郎将目光射向她,起初是她戴着泳帽的头,后来是她美丽的胸,最后全身都露出海面。 她穿着一个很露的花色游泳衣,好像就几个花布条,已经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再简单就成了一丝不挂了,几个花布条实在拦挡不了她那充满青春诱惑力的乳房和翘起扭动的臀部,她摘下泳帽,披散下一头黑发,在黑发的映衬下,她那精心养护的皮肤更显出白净细腻,她摆动着两条美丽匀称的长腿,膛得海水四溅,她扭着腰摆动她那肥白迷人的屁股向三木小一郎这边款款走来,她身后留下一行湿润但又很快干去的脚印。 三木小一郎见她走近来,放下饮料瓶,扔过去一条干浴巾,罗仙姿接过在三木小一郎面前毫不避讳甚至放肆的浑身上下擦拭一下,然后将浴巾铺到三木小一郎脚下,背靠三木小一郎膝间坐下。 她顺手将三木小一郎的一支胳膊拿过来放到自己胸前,她以为三木小一郎会顺势去摸娑她那丰满挺实的乳房,然而那支胳膊却垂挂在胸前没动,气的罗仙姿用力将他胳膊甩到一旁。 “喂!冷血人!不,应该叫你冷血动物!不要在我面前装正经,你舍身救那位向小姐时,没少摸人家那光滑的下身吧!一路上春霄几度,谈谈感受吧!” “你又来了,你们女人都是醋坛子,我救她不全是为了咱们的大事么,人家是清纯女大学毕业生,正经人,不像你这么庸俗发贱!” 罗仙姿听了瞟了三木小一郎一眼: “我不管什么大事不大事,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最受不了孤宿独眠滋味。” “难道你忘了你爷爷罗老将军的遗愿,你忘了我可不能忘,家父三木武夫一生为了那十万两黄金断送了性命,做为他的儿子我要继承他老人家的宿愿,将十万两黄金夺回来!回日本……”他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没在往下说。 “什么?你和爷爷并不是一条心,我爷爷可是要把十万两黄金回到台湾。” 他忙改口掩饰“是啊,夺回到台湾我再回日本,……其实那都是借口,幌子,我们是要据为己有,懂么?我的风骚小美人!” “哼,小鬼子没好心眼子。” 罗仙姿斜了他一眼,她把自己身子平躺在沙滩上尽量放松。 “你走这些天,我天天在想,甚至做梦都在想十万两黄金的事,多么诱人的一大笔财富,有时美梦做不成却做成了噩梦,我梦见不少人为它丧了命,那十万两黄金就像有一种魔力,碰到它,就都变成死鬼。我还梦见一个勇士,冲破千难万险终于得到那十万两黄金。我想那个勇士该应验在你身上。” 三木小一郎瞥了一眼罗仙姿。 “看魔幻故事看多了吧,是人也好,是鬼也好,还是英雄勇士我不在乎,我这一生喜欢刺激,敢冒风险,生死不怕,对于这一点我试图想改变,但改变不了,这是血统是遗传,我想这大概就是上帝的安排!” “我不信,难道我也不能改变你么,英雄可是难过美人关啊!” “你?”三木小一郎笑了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只能改变史少方那个情种,你想改变我?恐怕办不到。” “我承认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盐酱不进,冷面杀手,但别把话说绝对了。本小姐还没把全部心思放在你身上。只想临时玩玩。” “是么?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把心思放在了谁的身上?”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你说谁?” “说出来恐怕让你伤心。” “你说吧,我不会伤心的。” “那我就说了,你的心上人,热恋中的情人史少方死了!” “什么?他死了?他怎么死的!” 罗仙姿听了吃了一惊连忙爬起。“你又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有人说他自杀,自杀的原因是公司破产,钱兴发逼债。有人说是他杀,他杀的原因是在案发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了钱兴发的汽车在现场,现场还有他的模糊脚印,钱兴发成了重点杀人嫌疑犯,可是钱兴发看去并不紧张相反泰然自若,没事一样。” 罗仙姿气的握紧了拳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该死的钱兴发,尖嘴猴腮,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对我眉来眼去假正经,临从大陆回来那天晚上,我请他跳舞,手一点不老实,要不是看在史少方的债主份上,我早给他一个嘴巴了!” “罗小姐,我以为你听到史少方的死讯会嚎啕大哭,可你好像并不太伤心,丝毫没有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我伤心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伤心痛哭能把他哭活?难道我痛不欲生和他一块去死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愚昧,那么失去理智。” “不过你的第一反应,确实让我出乎意料,你说我冷血我看你更冷血,可叹史少方对你的一片痴情,我为史少方感到悲哀!” 罗仙姿听了三木小一郎挖苦讽刺的话,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拿起浴巾团吧团吧,向三木小一郎脸上砸去。 “本小姐不愿听你胡言乱语,你给我闭嘴!” 三木小一郎甩去砸在头上的浴巾露出很难得的一笑。 “开开玩笑么,罗小姐何必认真!其实我喜欢你这样,你要是动了真情,我心里会好受么?我也很喜欢你呀!” 罗仙姿虽然是个放荡的女人,但对史少方她是动了真情的她听到史少方死讯后,如万箭穿心,确实很伤心,但不愿在三木小一郎面前表现出来。所以用对钱兴发的恨发泄出去。 其实罗仙姿并不坏,是她的放荡的生活作风害了她。史少方的公司经营不善,她又拿走了五百万不是趁火打劫,而是要回台湾进货,改变公司的窘境。当她收到爷爷遇车祸身亡的电报时,她曾感到悲哀和痛苦,但不想长途拔涉回台料理丧事,后来听说继承一大笔遗产,她才改变了主意,她想用遗产的一部份支持史少方,她立即买了次日的飞机票抵达香港,然后转机去了台湾。谁知到了台湾却不象她想象的那样,十万两黄金不是爷爷的遗产,而是爷爷负责运送去台的大陆人民的财产,爷爷死后没留下什么遗产,反而有许多债物,她手中的五佰万去掉还债及各种花销所剩不多,她后悔过,她想返回大陆可是她有什么脸再回大陆呢,大话已经吹出去了,她还欠公司五百万,怎么面对爱恋中的史少方呢?她前思后想左右为难,只能暂时滞留在台湾爷爷留下的寓所中,她幻想三木小一郎有一天能探知神秘号沉船地点,管他是盗取还是掠夺将十万两黄金弄到手在说,有了十万两黄金什么事就迎刃而解了,就可以和恋人史少方团聚了!所以她竭力拢络三木小一郎使出浑身解数让三木小一郎为她卖命,可是三木小一郎对她即若即离不可捉摸,令她心里不踏实。 “说正经的,这次去大陆找到那个知道沉船地点的向叔皇了么? “没找到,史大方说向叔皇在解放前夕就死了。言词凿凿不象在说慌。” 罗仙姿听了未免有些失望就象掉在冰窖里浑身凉透。 “死了?那是不是说我们满怀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我才不相信向叔皇真的死了呢!” “那你是不想更不愿相信向叔皇的死,和我一样。可是事实上就是死了!” “事实?我不认为他们讲的那些是事实!都是传言一面之词,史大方说向叔皇是自杀,尹玉环作证说是他杀,这不自相矛盾么?史大方是事情发生后,听一个老大妈说的,尹玉环是在史大方落难后出来作证的,虽然就在案发现场,但又解释不清自己是否参与谋杀,杀人的钱而夫又神密的失踪?这能叫事实?再说台湾又冒出个向无惧小姐,你不觉得这事太奇怪了么?” 罗仙姿经三木小一郎一番分析,一番推敲,心里似乎也开了点窍,她思考了半天说道:“嗯,倒是做律师的,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担心既便向叔皇钱而夫未死,还活在世上,你又能如何寻访到他,天地之大,人口之多你就是查户口都难查到啊,既便能查,他若是隐姓埋名,你也还是查不到啊。” “户口查了但没查到,我才不想查什么户口呢,正象你所说有时户口是查不到的,不过我要让向叔皇自动找上门来!” “他能自动找上门来?”罗仙姿感到迷惑不解。 “只要抓住向无畏,向无惧,钱兴发三个人,不怕向叔皇,钱而夫不露面。” “真聪明!”,罗仙姿恍然大悟,“你真是一个有办法的人,难怪爷爷把你收在身边。“其实我这套办法,也是跟你爷爷学的,你爷爷为了找到我父亲三木武夫,就是用的这种办法,把我养起来,但是他并不知道我父亲是否还在人世?因此他落空了。” “你就能保证你的计划不能落空!” “我想不能,我去大陆还做了一次悬赏广告。” “悬赏广告?……”罗仙姿感到不解。 “我告诉他们谁找到了向叔皇钱而夫,我就能让罗仙姿小姐回大陆还她借走的五百万元贷款。打着帮助朋友找亲人的旗号,实际上为我们计划做准备,这就等于悬赏缉拿要犯一样,五百万元多么有诱惑力,他们能不尽力吗!” “可是你却把我当成赌注,以牺牲我做为代价。”罗仙姿表示不满。 “什么赌注?什么代价?十万两黄金到手别说五百万五千万也值呀!再说五百万也是理所当然要给人家的呀,咱们只是做了一笔不赔本的买卖不是吗!” “他们动心了吗?”“我想向无畏、向无惧不用说了,没有五百万他们也是要极力寻找他们的父亲。史大方呢,他要弄清解放前夕那段历史,他也会查找向叔皇的,那个钱兴发看他贪财要命,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去找向叔皇,有这么多人帮我们找向叔皇何愁找不到呢!” 罗仙姿听了高兴的一使劲站起,抱住三木小一郎狂吻起来。 “你太有才了,干的很漂亮,看来你的这次大陆之行,收获还是大大的,真是不虚此行啊!” 三木小一郎得意的,又顺手从饮料筐里拿出一瓶椰汁,“膨”的一声拉开盖环,喝了一大口。 “想不到许诺给史少方的那张空头支票,被我派上了用场。” “什么空头支票?”罗仙姿不明白。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还那五百万元啊!” “谁说是空头支票,我那是含金量很高的支票,十万两黄金一旦到手,别说区区五百万就是翻一翻我也能兑现!” 三木小一郎笑了笑;“是啊,我说的也没错呀。罗小姐,我请问那支票还能兑现给谁?怕是史少方的亡灵吧?如果是他的亡灵,只要五百万纸钱就行了。纸钱是什么?还不是空头支票么。” “哼,史少方一死我是什么心情?还来开我的玩笑!” 罗仙姿又生起气来,她仰面躺在差不多皱成一条条的那条浴巾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伞盖;想着心事。 史少方,她心中多情美男子的形象在她眼前浮现,她太喜欢他了。他长的英俊,举止文雅,真是人看人怜,人看人爱的情种,她想起他们在一起吃饭,购物,玩乐时的美好时光,她想起告别时的那天晚上的舞会,他俩相拥相抱,完全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暖流之中,完全陶醉于无比爱恋的拥吻之中,那样情意绵绵,那样恋恋不舍,可是好景不长,相隔不到半年他却死了,他肯定怀恨于我,我对不起他,我要得到那十万两黄金,我要还清良心上的欠债,五百万,该死的五佰万!” “喂,你看看,说说又生气了!” 三木小一郎已经招呼她好几声了。“该不致于再下海游一圈,赌着气不回来了吧。做一名殉夫节妇吧!” “啊,啊!”罗仙姿眨动了眼睛从美好的回忆中又回到现实。她坐了起来看到三木小一郎还朝她发笑呢!知道自己方才想的出了神。 “笑什么?我才不那么傻呢,祖坟尚却哭不完还哭乱坟岗子?他死也好,免得我牵挂了。” 她不知如何表示自己复杂的心情,说的也是气话,她伸出手去抢过三木小一郎的椰汁,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好几口,还没喝净呢,抬手将瓶子扔到一边沙滩上。 “我干嘛要自寻烦恼。” 她想到这站起来: ,“三木君,走!咱们在下海游一圈如何?” 她想驱驱身上的热汗,也想驱散心中的烦闷。 三木小一郎看了看她那样子,也猜透了她的心思,便答应下来,两个人一齐向海滩走去。 靠海滩狭长地带,不太会游泳的人居多,会游泳的人喜欢去深海,一方面可以大展身手一方面也认为那里的水干净浮力大。但更深处无人敢去,因为涨潮退潮难定。 三木小一郎深谙水性,心想带罗仙姿往深海处游,罗仙姿胆小不敢去,所以两个人只好在较深的地方游来游去。 他们又玩了一个小时,罗仙姿觉得实在太累了,有点体力不支,她先上了岸,三木小一郎也跟着上了岸。 罗仙姿来到太阳伞下,她需要彻底放松一下,便四脚朝天呈大字形躺在事先铺好的大浴巾上那浴巾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躺上去有些烫,但烫劲过后真感觉舒服。 三木小一郎仍旧坐到椅子上,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海水,看着罗仙姿。 “我看你呀,虽然轻佻放纵,,任性又刁蛮,但很重情意,这样一个貌似天仙重情意的的好女人,史大方硬是看不上眼,把你斥为小妖精,而他的儿媳兰紫与钱兴发勾勾搭搭,他还当做宝贝我真搞不懂!”“咳,这不明摆着么,他是偏心眼子,他心中偏向他的儿媳妇兰紫,他是怕我夺去兰紫的位置,这个老顽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也不地道,听少方讲,青年时代他和兰紫的姨尹玉环还有过一段浪漫史呢!” “我看你这是对史大方心怀不满,为了报复平空捏造,胡说八道吧。史大方我们见过面,是一个慈祥老头。” “我捏造?别看我不是他家里的人,但他家里的事我一清二楚。史少方什么都跟我说。”“什么事?” “没影的事咱不说。就说办公司,第一年第二年太平洋贸易公司净赚三百万,他们家三口人分红利,三一三十一应该各得一百万老头子分得一百万不给儿子且给了儿媳妇,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鞍前马后贡献不能说小,但不是他家里的人,闹个白忙活,来气不来气!” “这确是为何!” “咱不知道,这叫缺德!要不兰紫生了个傻儿子呢,这叫报应。少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替我争口袋和老头子争吵闹得半红脸,老头子不答应他就要把他分得的一百万给我,我哪能要他的钱,我是气不公!” 罗仙姿的的话引起了三木小一郎兴趣,他眨动着他那有神的小眼睛。 “听你这么一说,史大方父子与你和兰紫的关系还挺复杂挺微妙的。” “那当然!” 罗仙姿看三木小一郎来了兴趣一下坐起来, “你想知道更详细一些吗?” “当然,桃色新闻中夹着隐私总是让人喜欢听的。” “那好,我在车里等你,……车帘是黑纱的!”她特意补充一句。 罗仙姿说到男女之间的事时,性欲极强的她,未免心性摇荡,好象看了三级片。她特意补充那句,意思不说自明。 她向三木小一郎丢下一个勾人的媚眼,然后斜披着一件花色大浴巾提臀摆腰像模特走台一样,风姿款款,向不远处停车场走去。 三木小一郎心里感到有点慌乱意马心猿的,是啊,哪有不吃鱼腥的猫哩,他望着她那迷人的裸背,他不想再控制自己涌动上来的情欲,心想,玩玩有何不可,逢场作戏呗,不会失去什么。她长的迷人,她本身也是个谜呀!看出象没心没肺,只知寻欢作乐,其实也是一个不简单有心计的女人啊,对于这样的女人满足她才能更了解她,才能进一步控制她。再说他也确实想知道史家发生的事。 三木小一郎看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塞进到一个大旅行袋中,然后戴上大号墨镜,跟着罗仙姿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危险的婚姻 史少方和米兰紫是在文化大革命后期下的乡。当时下乡是一股潮流,是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是响应党的号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年高中毕业只有一个面向,就是下乡。 知识青年下乡头一年热情都满高,跟着贫下中农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在庄稼地里摸爬滚打。脚磨破了,手起泡了,轻伤不下火线照样干!田间地头常听到下乡青年嚎亮的歌声:青年人,爱农村,广阔天地吸引我们,党的话要牢牢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乡青年的情绪明显起了变化,说他们经不住党的严峻考验也可以,反正高涨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突然感到前途迷茫,失去奋斗目标。难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劳一辈子,便是大有作为?难道他们追求的就是不怕劳累过苦日子?他们不甘心长此以往,了此终生,但又没别的路可走。他们苦闷彷徨.渐渐失去了歌声,失去了欢笑,意志变得越来越消沉。 困苦的生活,繁重的体力劳动,消磨了他们火热的青春,使他们有的变成了麻木不仁,如同鲁迅笔下小说中的闰土和精神胜利法的阿Q。在单调郁闷困苦的生活条件下,有的产生变态,学会了抽烟、喝酒,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搞对象,玩世不恭,又哭又笑;有的不务正业搞歪门邪道,上工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身在农村,心在市里,盼望有一天回到城里,回到温暖的家,回到父母身旁。 史少方和兰紫被分到一个青年点,不知是照顾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一点对他们还是很幸运也是很重要的。在那样艰苦的年代,蹉跎的岁月中,如果各奔东西,那对一对恋人来说不仅有相思之苦,是不是有勇气活下去都很难说。尤其像史少方这样的文弱书生,多愁善感又感情脆弱,生活能力又不强,那就是冬天滞留在冰面上的可怜的小刍鸭。 他俩在一起有了精神支柱,互相鼓励,互相支持,互相照顾,同甘苦共患难,相依为命,风雨同舟,渡过一道道险滩,闯过一道道难关,尽管活得很苦很累,但两个人能朝夕相处、互相关爱、再苦再累也觉甜。 十年知青生活是漫长的,但对他俩来讲,觉得过得还很快。 平地一声春雷.打倒四人帮,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拨乱反正知识青年重见天日,闹回潮百万知青大回城,也影响了史少方、兰紫所在的青年点。一些知青家长有能力的,挖门子盗洞子四处活动,有门子有脸有背景的知青都先后回了城。 这时史少方的父亲史大方已落实老干部政策,重新出来工作,任省公安厅副厅长党组成员,主抓冤、假、错案的平反工作。 由于史大方重权在握,关于史少方,兰紫回城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史大方发话,他手下的人就将史少方和兰紫的户口转回城里,并为他俩在当时最吃香的外贸局找了一份好工作。 一晃两个人已进入而立之年,见周围比他俩小的同志朋友都结了婚。他俩也有点着急,但他俩始终有个顾忌,那就是他俩曾为尹玉环发过誓不能结婚。尽管尹玉环已经死了,但是誓言还在,总还有点顾忌,毕竟是誓言。他们把结婚想法写信给正在军队服役的好朋友老同 学向无畏,向无畏想到尹玉环阿姨有过话,但不清楚为什么,就劝史少厂兰紫要谨慎行事,要搞清楚为什么,要征求史大方的意见。但热恋中的又经过下乡生死相依考验的史少方和兰紫认为尹玉环心里变态,她不仅反对兰紫跟史少方,也反对兰紫跟钱兴发,好像她反对任何一个和她女儿谈恋爱的人。 接到向无畏的信后,两人犹豫不决,史少方又与父亲史大方商量,当时史大方工作特别忙,拨乱反正冤假错案堆积如山。 史大方撂下电话,看了看儿子徵求的目光,想了想。是不是尹玉环一直对他怀恨在心,老一辈的恩怨,影响小一辈的婚姻幸福不太合适。他没有再去多想,因为那边电话已响了半天了。 他对史少方说:“你们的婚姻大事应由你们自己做主,谁也不能干涉。她尹姨的意见只能做参考。钱的问题不必操心有我承担,但有一点不得大操大办影响不好。” 史大方说完就去接电话去了,接完电话又马上匆匆离开办公室,他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他太忙了。 史少方听了父亲的话心里踏实很多,不久史少方便和兰紫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他们遵照史大方的意见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采用了旅行结婚方式,到风景名胜黄山旅行一次,回来给大伙分发些喜糖喜烟便算完事。 婚后,小两口感情非常好,史大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就等抱孙子了。 不久史小方问世,这应该给史家带来更多的欢乐,然而当发现史小方是个呆傻弱智儿童时,这无疑给家庭蒙上阴影,但谁也没往太多处想,都以为是命运不好摊上了,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只能如此。 不久,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祖国大地,机关办企业,企业办商店,承包、租赁、成为频繁出现的词汇,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谈论。 接着,各类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中国大地上,流通领域中的各类市场遍地开花,接着股票、证券期货贸易这些资本市场也应运而生。中国在变在巨变。虽然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了,但仍赶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做为高干子弟的史少方,耐不住机关那种一张办公桌、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无所事事拖沓的工作作风,及整天埋没在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那些文件表格数字材料堆中。他被改革浪潮所吸引,他想过要下海经商一展身手,但又怕失去铁饭碗,终究没敢越雷池一步,他只好闷在机关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随着开革开放进一步深入发展,他目睹耳闻与他同期成长起来的高干子弟下海经商后,在市场体制不成熟不健全的情况下,利用双轨制形成的差价在老子的支持下,通过老子的关系,利用权力,批条子,轻而易举的发了横财,有的住上了洋房,有的上下班坐上私人小轿车,酒楼饭店携妻带子好不潇洒风光,更不用说那些新贵爆发户,坐飞机带女秘书出国考察旅游、打高尔夫球,过起大亨生活。 而他们自己呢,小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的一桌酒钱,工资少的连抚养自己傻儿子都有点困难。没办法只好省吃俭用吃老子。夫妻俩每天要挤公共汽车,还要自带饭盒,辛辛苦苦,风风雨雨挣那么一脚踢不倒的小钱,周日改善生活下饭店,不是慷慨大方吃了算而是小里小气算了吃;星期天上街逛商店,扮演的都是捉襟见肘囊中羞涩的角色,受尽小营业员的白眼和那些出手阔绰大方将大票往柜台上一拍不用找零钱的大款,相比真是相形见绌,自惭形秽,寒酸至极。 他那不安分的心,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别人能干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干,别人能发财自己也能发财,自己脑子不比别人差,他决心下海走一遭。 他把想法告诉了兰紫,夫妻俩商量又商量,觉得可以试一试,先向单位递交停薪留职申请书,干不好再回单位。另外开办公司得有资本,资本从哪来?父亲为他们操心又操力、婚事花了不少钱,月月还补贴他俩生活费,根本没攒下钱,但父亲还在台上、还有权,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权钱可做交易,于是史少方求助于父亲。史大方起初不愿介入儿子的事、怕影响不好,群众说三道四,但想到儿子在文化大革命中跟他遭的这些苦这些罪,特别是他被揪斗后儿子受牵连挨了打,文革后又下乡遭的那份罪,他感觉对不起孩子。在对待儿媳兰紫上,他更是感到愧疚,是米兰紫的姨尹玉环将生命置之度外,引火烧身救他一命,而尹玉环自己被折磨死于狱中。他对不住为他而死的尹玉环。如今小俩口求到了他,他能坐视不顾?难啊,他左思右想,他决定豁出老脸去求帮,他想到诚信银行行长钱兴发,他尽管讨厌钱兴发,但想到:钱兴发在为银行老干部落实政策时,没少求他帮忙。他能求我,我为什么不能求他,他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拨通了钱兴发的电话,他把求帮的事吞吞吐吐讲完,没料想事情非常顺利,钱兴发二话没说,立即答应,给史少方五百万元贷款。 有了资金其它问题都比较容易解决,没有场地可以租用,项目更不成问题。因为他们从事外贸工作,认识许多港台的大商家,罗仙姿就是其中之一,她是做服装生意的,史少方就想与她合伙做服装生意。 公司开业那天,罗仙姿就送来一个大花蓝,还有一个制作精美的工艺品,名为一帆风顺的,一个正在扬帆远航的帆船模型,以示祝贺。还有其它一些商家都表示愿意鼎立相助。 公司成立不久便和罗仙姿做了第一笔生意,当时国内市场来自港台服装很吃香很走俏,没费多大的劲就净赚了十万余元,接着第二笔第三笔也都赚了十几万、几十万,买卖合作愉快,越做越大,利润成倍向上翻,两年下来扣除所有费用,净赚三百万。 年终分红利,史家共有三口人,每人分得一百万,史大方念念不忘尹玉环有救命之恩,偷偷将一百万给兰紫。他想的也对,自己岁数大了,赚的钱也够花了,攒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交给他们用于公司扩大业务,交给兰紫如同交给史少方一样,他们是两口子交给兰紫还了一份心愿,也是个人情呀! 可是经商是有风险的,不一定都那么一帆风顺,也有暗礁。 被财源滚滚而来弄昏了头脑的史少方缺少了风险意识,第三年一开始做了一笔大生意就被砸了进去。一朝不慎价值数百万的假服装被查,公司上下慌做一团,请客送礼上下打点四处奔走,史大方托关系走后门,工商部门原谅是初犯才高抬贵手,服装是放行了,但卖不出去,全积压在库房里,最后只得降价处理,光这一项公司损失上百万元,造成公司资金紧张。 由于公司资金紧张,对那些新潮新款式的服装抢手货,眼睁睁的无钱购进,经营举步为艰而办公费还要不断往外拿钱,工资,房租,水、电、补贴、补助,保险等等,有出项无进项,公司开业一天就得扔进上万元,长此下去,那还了得,这可急坏了经理史少方,他下定决心将公司仅有的五百万交给罗仙姿让她速到港澳台进货,可是钱到罗仙姿手里却不见货的到来,史少方一催再催,罗仙姿一拖再拖,史少方干着急没办法。 真是屋漏又逢连雨天,公司已经三个月开不出资了,人心波动,人心涣散,债主们知道情况后感到问题严重,纷纷上门讨债,没有好脸子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前脚走,后脚进,史少方应接不暇,面对债主心烦意乱,还得陪着笑脸说尽拜年话,但也还无济于事,只得拆东墙补西墙,疲于应付。等这方面忙的有了一些头绪后,年关岁尾又到了,税务局坐地催交税款,银行下通知催还三年贷款这些都是惹不起的主,不如期交还就封公司帐号;不补交税款就吊销公司营业执照,史少方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满嘴起大泡。 公司经营不善,严重滑坡,陷人困境,也祸及家庭。如同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往日平和宁静幸福的家庭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史少方在外面有了罗仙姿,如双手抱刺渭捧不起放不下,这个女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事没事都找他,光她一个人就够史少方应付的了。他是总经理,他还要开展其他客户的业务,所以每天活动都是安排得满满的,每天都让他疲于奔命,难以招架。这样很少顾及家庭,家庭重担全落在了兰紫肩上,她又要上班又要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又要照顾老的,又要看护小的忙的脚打后脑勺,自己遇有头疼脑热,连个问寒问暖的亲人都没有,还得咬着牙挺着干,她不干、谁干?长此以往未免露出许多怨言。再者史少方和罗仙姿成天在一起双双出入宾馆、市场、商店、饭店,能没有流言蜚语么,有流言蜚语就能传入兰紫耳中,这让兰紫更加生气,日积月累总要有发泄的一天,爆发的一天。 被公司混乱状况弄得心烦意乱的史少方,回到家里,哪还有往日的柔情蜜意,更听不进兰紫的闲言碎语,被兰紫絮叨烦了,就以恶语相加。 “妈的,我与罗小姐怎么的了,她能为公司带来利润,你行么!今后我和她的事你少管,你不是说钱兴发和你好么,我不拦你,你去找他呀!” 史少方的话够伤人的,这更让兰紫受不了。不错,兰紫是向他唠叨过她与钱兴发的事,那仅仅是小学初中的事,目的是让史少方少接触罗仙姿,她也不去找钱兴发,共同珍视彼此感情,却不料引来史少方这样话!这如何能让兰紫受得了,兰紫是个从小就任性的女人,她不甘心忍让,她反唇相讥: “姓史的,你听明白了,还别逼我,找钱兴发怎么样?兴你找罗仙姿!就兴我找钱兴发!钱兴发再不好也比你强!你拿鞋底照照。你配当父亲么?你配做一个丈夫么!” 这更让史少方气炸肺腑。 “我不配,你找配的去!我绝不拦你!” “找就找,你还干涉不着!” 战争因此不断升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傻儿子史小方夹在中间,成为他们的出气筒,做为老人的史大方看到小两口争吵,看见傻孙子吓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真上火。说儿子,儿子不听,劝媳妇,媳妇不让,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无计可施。心里只是暗暗叫苦,背地里长吁短叹。 夫妻吵架是常事,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吵架时往往都在火头上各不相让,过后火消了,夫妻还是夫妻,彼此缴械投降也是常有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何况他们夫妻多年。俗话说得好: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没有隔夜仇,只要两口子上床睡觉,用不了多久,便会破涕为笑,言归于好,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史少方和米兰紫也是一样。 如今要偿还银行贷款五百万,这可是实打实,硬性指标,谁都不会掉以轻心。史少方左思右想,想出个办法。他想到米兰紫手里有二百万存款,库存中还有些货,抖落抖落打五折还能卖出二百万,其余一百万东挪西借也差不多,只要渡过这个难关就好办了!想到此,他决定厚着脸皮找米兰紫商量一下,让她将钱拿出来,先还诚信银行贷款以解公司燃眉之急,以后赚钱再加倍还她,按理说夫妻之间的事好商量,可如今中间插上一个罗仙姿,事就变得很复杂。话一出口,米兰紫就给他当头一棒。 “没门!别说二百万,一百万也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你那么信任罗仙姿,借给她五百万反过来让我替你还贷,亏你想得出!” “哼,真有你的,赚钱分红时,你乐得屁颠屁颠的,怎么赔钱时,你隔岸观火,看笑话!” “你还知道赔钱?你知道怎么赔的钱么!花天酒地,打情骂俏,都给那贱货付了帐单,现在可到好,打起我的主意,你怎么不找你那位相好的呀,和我发什么神经?我给你拿钱?我有病烧的呀!” “不象话!纯粹象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我是泼妇你就是流氓败家子!” 好家伙两个人越吵火药味越浓,就差支起黄瓜架,诉诸武力了。 史少方忍了忍:“好,兰紫,你行,你真行!我今天是和你好言好语商量,没想到你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好!你等着用不了几天,我让你乖乖地把钱交出来,我到法院起诉你,二百万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你不交也得交。” “你少用法院威胁我,法院也不是你家开的,这钱是公爹对我姨尹玉环的感情补偿,钱是尹姨的,法院能怎么样!” 这次吵架可不是一般吵架,有点伤筋动骨,夫妻双方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史少方气急败坏,踢翻了凳子,摔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兰紫一头砸在床上大哭一场。从此以后他们分居了。 分居是危险的信号是离婚的前奏曲,闹成这种局面怨不得别人,是他们不想也不懂珍惜彼此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可以说是史少方将兰紫送到了钱兴发面前,而兰紫则将史少方推进罗仙姿怀抱。 他们一走了之,丢下一老一小,悲惨的过日子。 事隔不久,罗仙姿回台湾奔丧,丢下史少方没着没落,终日望眼欲穿。 偿还贷款的期限已迫近,史少方还是两手握空拳,没办法成天关起门来,抽烟喝酒,用尼古丁、酒精、麻醉自己,糟蹋自己。 兰紫获知史少方的处境时一开始还有点解恨感,但静下心来全面思考一下,又感到自己作法有些太过,有点不通情理感到自责。她恨自己昏了头,自私太自私,难道为了二百万就六亲不认了?十年下乡生死相依那种感情哪去了,她奇怪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呢!是吃醋是醋劲发作! 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找史少方谈谈,安慰安慰他,道道歉,她特意打扮一下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正要出门又有些犹豫。 她任性,要面子。她感到这样做面子过不去,太委曲她了,道歉的应该是男人,应该是史少方。女人不可屈就男人,女人在这方面要树立尊严。 有什么办法既能保住女人尊严,又能帮史少方一把呢!她想来想去突然眼睛一亮,我何不找钱兴发,他不一直喜欢我,可怜我么,那好啊,可怜我就帮我一把吧!只要钱兴发答应延期偿还贷款,那会减轻史少方身上多少压力呀!她相信钱兴发不会薄她的面子的。 想好后,她决定去找钱兴发。 第十五章兰紫身世之谜 文化大革命后期,钱兴发参军,他不想步史少方和兰紫的后尘,走下乡上山之路。原因很简单眼不见心不烦,如果成天看心上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是什么滋味,那对他太残酷了。 他和兰紫因为史少方的介入而分手,虽然分手了,但钱兴发心里仍然惦记着兰紫,幻想有一天兰紫能回到他身旁。 当他复员转业到银行不久,就听说史少方和兰紫已经调回城里,后来又听说他们结了婚,他内心感到十分痛苦,据说还大病一场。 病愈后,他为了减轻思念与失恋的痛苦,拚命的工作,拚命的赚钱。情场失意,但商场,官场得意。由于工作出色,业绩突出,人缘关系好,引起领导重视,屡屡提拔。不久当上了行长。 当他获知史少方与罗仙姿的桃色新闻时,又勾起他对兰紫思念之情,他很同情兰紫。 不久果然听说史少方与兰紫发生感情危机,他不禁为兰紫担忧,他打电话给兰紫竭力安慰她,兰紫恰在这时需要有人安慰她,愿意把心里委屈和人诉说。所以钱兴发出现正是时候,就这样两个埋在心底的旧情在合适的温度,水份。阳光下又得到萌发。 当史少方闻听兰紫与钱兴发想重温旧梦时,非常气愤。但自己身子不正怎么能怪人家影歪呢,男子汉大丈夫时代,已经过去,女人再不是弱者,史少方有气说不出。 自从史少方与兰紫分居后,兰紫与钱兴发来往更加频繁。 今天兰紫特意为延期偿还太平洋公司五百万贷款来找钱兴发的。 兰紫来到钱兴发住所,一座小独楼,按响了门铃。钱兴发刚好洗完澡,钱兴发以为秘书林容容来了,急忙披件睡衣去开门,门开后让钱兴发吃惊的是竟是兰紫站在楼门口。 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不恭,太不恭了!”不知道是你……” 兰紫看见他狼狈可笑的样子有些犹豫。 “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巴不得你能来!” 钱兴发将兰紫让进客厅稍作休息。自己赶忙到卧室换上一件整齐衣服出来。 平时两个人都是相对而坐,今天钱兴发与兰紫并坐在一张沙发上,老同学旧情人也不见外。 钱兴发发现兰紫精心打扮而来,浑身上下散发茉莉香的高级香水味,使他心里有些意马心猿。他多么想得到日夜想念的她。 “深夜来访……我看就别走了,我这里住的很舒适也很方便。” “不,……我今天来是……” 钱兴发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他一见兰紫欲说又止,就猜出她肯定有事要求他,但他不先开口问,他要让兰紫开口说。 兰紫内心在斗争,她是第一次求人,觉得求人的事不好意思张口,特别这次是替史少方求情钱兴发会怎么想?但既然来了哪有不说就走的道理, 兰紫犹豫一下;便抬起头鼓足勇气向钱兴发说明来意: “兴发,我今天来的唐突冒昧,打扰你休息时间了。” “哎呀,你今天怎么这样客气,有事尽管说。” 钱兴发乘机拉住兰紫的手,那手温热柔软。 “兴发,今天是向你求情。”兰紫乘势往钱兴发肩膀上一靠。 “替谁求情?”‘ “就是我那冤家,少方偿还贷款的事,还要请你高抬贵手,多宽限几日,咱们都是知根知底老同学,少方不是那种赖帐不还的人!” “我也不是黄世仁那种逼债的人呀,但是五百万不是小数,这笔贷款收不回来上级肯定知道,紧缩银根宏观调控不是闹着玩的。这要追究其责任来,我钱兴发可是罪责难逃啊!” 米兰紫平时就不会太说话,不善交际,这次被他这么一说,便没了主意,没了下文,只好僵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钱兴发看在眼里,他眼球转了转,双手交叉在胸前,手指头敲打着胳膊,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皱个眉也不言语,看兰紫怎么说。 兰紫很尴尬,她有点难耐那种让人窒息的沉默: “既然如此……兴发,你也不必为难了。我只是想帮他一把,他现在确实很难。” “我也是啊,真想帮他,可是帮不上。咳!他难,我更难。两家都难!” 钱兴发知道兰紫很同情史少方,他也想得到兰紫的同情,所以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又十分难心委屈的样子。 “我真不该来……弄的你……、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兰紫站起身。钱兴发看兰紫要走忙说: “你们不是要分手了么,你还那么替他卖力气干啥,要知道现在办事有多难。” 米兰紫叹口气: “咳,兴发!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看他为这事每天以酒浇愁,我心里难受啊!” “你呀,心里还装着他,虽然嘴巴硬,离婚、离婚,可心里软着呢,离婚,只是说说而已。” 米兰紫听了连忙摆手: “不,不,这是两码事,真的两码事。我受够了,我和他的缘份已尽,离婚是注定的。咳,悔不听当初我姨的话,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什么都别说了!” “我不明白,尹阿姨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阻挠你的婚姻大事呢!” “我也不知道,更年期心里变态呗,在爱情上她以前受过创伤。” “她真是个怪女人,” 钱兴发不理解的摇了摇头。 “还有些事我弄不明白,你姨就没告诉过你亲生母亲是谁么?” “她说我是她捡来的被遗弃的私生女。” “我感觉不像!”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出,只是凭感觉。” 两个人闲谈着,这时门铃响,钱兴发皱了皱眉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来呢!’他站起身来出去开门。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林容容。两个人来到走廊。 “钱总,有件事很紧急,法院的人到信贷部查询太平洋贸易公司贷款的事,张主任接待的张主任说不太清楚,他打电话问我,我说有那么回事,法院的人要调阅有关文件资料,信贷部拿不出来又打电话问我,我说也许在钱总的文件柜保险箱里,钱总不在拿不出来,我把他们暂时应付过去了。” 钱兴发听了脸立刻变了颜色。 “谁通知法院的?是不是你!”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敢不请示你就到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那能是谁呢?” “我听说是太平洋贸易公司,已申请破产还债。” “史少方?他主动申请破产还债?” “钱总,我看也好,不用我们费事,他们自动找上门,我看这真不错!” “你懂什么,那是资不抵债,他才那么干的,我们银行可要受损失了!” “咳!损失就损失呗,都是国家的,只要咱们有个交待不就行了么!不然这事拖来拖去,不知拖到哪年,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也不好交待呀。” 如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继续干下去,他们公司还是有希望的……”, 钱兴发低着头在寻思,林容容这时向客厅那边看一眼,从一面大镜子中她清楚地看到兰紫正面形象,她突然楞了一下: “客厅有客人?是谁?模样这么熟悉呢!” “我的老同学兰紫。” 钱兴发没让林容容多问就把她拉到另一间小屋。 “事到如今就得施缓兵之计,你拖着法院的人,我做工作让史少方自己撤回太平洋公司破产还债的申请。” “为什么?”林容容不解。 “容容啊,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们贷给太平洋贸易公司那五百万元并没有入银行帐面是我办公司时的利润没有上缴,是体外循环懂不懂和银行没有关系。” “五百万?那可是犯法的呀!” “这你别管。”钱兴发严厉的说道,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停下下又缓和一下口气: “容容,我平时待你如何?” “好啊;恩重如山,要不然我也不会……我都把一切交给你了。” “那好,那就帮我这次忙。事成后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外国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下来共渡下半生。” 林容容明白了八九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她通过法院催还贷款的原因,原来这笔款是他不正当贷款。是拿银行的钱做自己的买卖。”她想到这有些恐惧。 “钱总,这行么?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这事和你无关,到时候你就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保证没你的事!” 钱兴发为林容容壮着胆,他看林容容低头不语。 “你放心,出事我一个人顶着。”他拍了拍林容容稚嫩的肩膀。“事情紧急,我也不多留你,照我的吩咐去作,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容容并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临出门时,林容容转过身来向钱兴发说: “客厅里的那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钱兴发十分奇怪:“你怎么会见过她?” “我在望夫崖姨姥姥家见过她!” “不会吧……”钱兴发愈加惊奇了。 “她是姨姥姥的外甥女。” “外甥女?””钱兴发瞪大了一双惊奇的眼睛。 他想到尹玉环尹阿姨,兰紫不就是尹玉环的外甥女吗?难道尹玉环还活着?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想到这连忙摇头: “不可能,你看错了眼,认错了人吧!” “我不会认错人的。” “你姨姥叫什么名字?” “尹……金环。”林容容想了一下说道。 “尹金环?” “对,我听姨姥说,她是姨姥妹妹的女儿,姨姥还叮嘱我不要对外面人讲。” “那你姨姥的妹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姨姥的妹妹就是姨姥的妹妹,我上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尹金环,尹玉环……” 钱兴发暗暗地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后,对林容容说; “等一会出去,你和她打一下招呼,她要出来送你。如果是,你就朝我眨眨眼。不是,你就摇摇头。记住没?” “记住了!” 说完钱兴发领着林容容到客厅,他为兰紫做介绍; “这是我的秘书林容容,找我有点急事,耽误点时间。慢待了!” “啊,到这里一起坐坐吧!”兰紫赶紧起身点头客气一番。 林容容仔细看了一眼兰紫,便朝钱兴发眨了眨眼,又朝兰紫客气的点了点头: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日的吧。他又回头朝钱兴发眨眨眼: “钱总,你的朋友个个有气质有风度……再见,我走了!” 林容容打了一声招呼走开,钱兴发将她送到门外,事关重大又一次向她求证,林容容这次用语言明确表示:“没错,就是她。” “走好,我就不远送你了!” 钱兴发带上门心里在想,难道兰紫是尹玉环的亲生女儿?那为什么让兰紫管她叫姨呢?他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么?钱兴发脑海里存人一个大大的问号。 钱兴发又重新来到客厅。 “客人送走了?”兰紫问。 “走了!”钱兴发答完,然后若有所思的叹口气。“咳!完了,完了!” “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叹气?” 钱兴发猛的一拍大腿:“我这是作孽呀!” 兰紫感到惊讶:“到底什么事?” “咳,听林秘书方才跟我说,史少方申请破产还债,这不是倾家荡产做败家子之事吗?好端端的太平洋贸易公司,倾注你们一家多少心血!就这么完了,能不让人痛心吗? 兰紫听到钱兴发说太平洋公司要破产还债,她首先想到的是她那二百万,难道史少方真想逼她交出二百万? “亏她做得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独断专行,我不同意!” 钱兴发偷眼看了兰紫一眼:“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他是法人,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我,我和他拼了,他不想让我好,我也不让他好!” “拼命?不是好办法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先保住公司才对!” 钱兴发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可言,马上离婚,兴他不仁就兴我不义。我不想我的财产受损失!” “咳,这不是解决问题办法,”钱兴发摆摆手“说起来这事也怪我,五百万贷款逼的紧了点,但再紧也不至于破产呀,兰紫,我看能不能这样,你方才向我提出要我帮他的忙,我把这个面子给你,我同意缓期半年偿还,但有一条让他务必撤回破产还债申请。” “兴发,你同意了,那太好了,我们公司有救了,我先谢谢你,我一定让他撤回破产还债的申请,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就这么办,这事要快,否则法院接受申请,再想撤诉就难了!” “兴发你放心,我回去就给公爹打电话,别人管不了他,他爹还管不了他!” 还贷款的事,解决了。米兰紫轻松不少,心里感到特别愉快,钱兴发似乎显得也很轻松愉快,两个人有说有笑又喝起茶聊些别的。 “兰紫啊,我想打听一件事,尹阿姨是不是有个姐姐。” “有啊,她住在望夫崖,名字和我姨差一个字叫尹金环,放暑假我姨常领我到她那玩。” “是啊!”钱兴发点点头。 “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兰紫有些纳闷。 “我随便问问,我有个朋友也在望夫崖,她曾经向我提到过尹金环,我还奇怪呢!这回听你一说果然不假” 钱兴发习惯地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那你没问问你的尹金环大姨关于你的身世的事么?” “我姨都不知道,大姨上哪能知道!……”米兰紫说到这忽然回忆起一件事:“别说,有一次我还真问过,她看了我半天,摸着我的头,爱抚的为我整了整衣襟,想和我说什么又没说,样子好怪好怪!后来我姨回来了,她就没再说什么,不过我看到她那两眼泪闪闪的。” “是啊!我可听说,你不是从路边捡来的,你就是尹阿姨的亲生女!” “啊!……”兰紫感到惊诧“那她为什么骗我?” “是啊,我也奇怪,一个母亲不认自己亲生女儿,世上少有天下难寻。我看想弄清你的身世之谜,还得去找尹金环,我想一问她就清楚了!” “她若是不说呢?” “此一时彼一时,尹玉环早已不在人世,她还替尹玉环瞒什么呢!” 第十六章致命的发现 第十六章 史少方被债务逼的无路可走,才横下心来申请破产还债。申请书递到法院后,不知为什么心里顿觉解脱许多。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少了操心麻烦的事。 他有两个月没洗澡了,浑身上下哪都刺痒,他来到一家浴池泡了半天,又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又到饭店啜了一顿。 他形孤影单,看到人家成双成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独自一个人饮起闷酒,酒能让人兴奋,也能让人伤感。他想,公司让他弄成这个样子最后破产,一切都化做一场空,理想破灭了,老婆要离婚,恋人弃他而去,家有离休老父,已是风烛残年。还有个呆傻儿子…… 他越想心越窄,以酒浇愁,愁更愁。泪水夺框而出。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是未到伤心处。 他想找一个说话的人,把肚子里的苦水倒一倒。找谁呢?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向无畏。他来到柜台前,等着别的顾客打完电话,他拿起话筒,先拨了向无畏的办公室电话,没通。又拨他家里的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这时他才想起,向无畏进京学习去了。气的他只好重重的放下电话。 他回到座位凝视着酒杯,这些倒霉的事为什么都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老天爷太不公平。只有酒,酒能让人麻醉,忘掉一切减轻痛苦!于是他继续喝。一边喝一边想: “喝他个一醉方休。喝死拉倒…… 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出离酒店已是迷迷糊糊,踉踉跄跄,没走几步就靠在电线杆子上吐起来,路人都捏着鼻子以蔑视的目光看着他走过,还是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见他醉成这个样子,很同情他,主动把他送回家里,没和他要一分钱。 他强打开屋门,屋里空无一人,这么晚了兰紫去哪了呢!又去找钱兴发去了吧?他努力不去想她。史少方跟跟跄跄来到床前,一仰身不管是床头还是床尾,四脚朝天便躺下,连鞋袜也不脱。他觉得头疼的厉害,象劈裂一般,他拍打着脑门,不解决问题,他想找几片管头疼的药,便俯身在床头柜里找,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柜的紧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箱。 这个小药箱可有年头了,是尹玉环用过的,棕色的皮面,因时间太久,已成黑紫色,小药箱上下八个角用银片镶着仍很方正,只是银片上都有了斑斑绿锈。 小药箱是当年尹玉环死后,由史大方从尹玉环遗物中拿回来的,交给兰紫,兰紫继续使用,当兰紫与史少方结婚后,兰紫就把药箱,连同其它一些用品带到史家。 史少方打开药箱,只见药箱有大大小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不同的药。史少方想找去痛片,可是每个格子都翻到了也没找到,他有点烦躁,索性把药箱重重地扣过来,不料格子还有一个夹层,一张发黄的纸紧贴在底层下面,史少方很好奇,细细观察,原来夹层上面有一个小小销舌,因时间太久,已锈蚀,史少方扣过来时有震动,小销舌被震断,夹层自然而开,史少方信手从夹层中取出那已经发黄的纸,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有几行娟秀的钢笔字。 女儿问世父成谜, 生母含泪充当姨。 不信大方情不悔, 怕是悔时痛难离。 史少方连看数遍不解其意,他又翻过来看,见是一张有着固定格式的老式婴儿出生证明。他看父母格中写着父亲向叔皇;母亲尹玉环,又看了看婴儿出生年月日,正是兰紫的出生年月日,一点不错。他好生奇怪,翻过来调过去对照着看,对照着想,他有些明白了:这张出生证明是兰紫的,后面的字是尹玉环写上的,显然尹玉环是兰紫的亲生母亲,这一点确定不疑。那么父亲是谁呢?女儿问世父成谜,显然父亲不是向叔皇那是谁呢?不信大方情不悔?大方?难道兰紫的父亲是史大方,兰紫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这不太可能吧! 因发好奇。精神注意力过于集中,头也似乎减疼不少,他想了许多,尹阿姨为什么不承认兰紫是她的亲生女儿呢?她为什么千方百计不许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横加干涉阻挠我和兰紫的婚姻呢!但是,如果兰紫的父亲真是我父亲的话,父亲也会干涉的,兰紫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他一时找不到答案,他把那张纸及药又都原封不动的装进药箱放进床头柜里。 他躺在床上,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棚顶,突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父亲和尹阿姨有过一段在一起生活的经历,虽然是假夫妻,但有人写匿名信,说是有那种男女关系,父亲没承认,难道父亲对组织撒了谎?是,有可能父亲撒谎,完全可能!但尹阿姨为什么要瞒住父亲呢?难道是报复史大方忘恩负义?史少方想到这,似乎找到了答案。可是他又想起尹阿姨在文化大革命中舍身救父亲的事,如果出于报复,尹阿姨也不会舍身救父亲呀,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是报复那就是为了保护父亲。难道父亲与尹阿姨结婚生孩子违法?难道违犯了什么清规戒律?他想啊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他能确定,兰紫是父亲与尹阿姨所生,这一点用尹阿姨不许他们结婚,及婚后生个傻儿子就能判断出。这不是一般近亲结婚,这是大逆不道,乱伦。 对此史少方心如刀绞,同父异母兄妹成婚世俗视为奇耻大辱,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他后悔当初没听尹阿姨的话,没听向无畏的忠告,他恨自己同时也恨爸爸向他隐瞒事实真象。是爸爸造成他……如今他已是禽兽不如遭千人弃万人骂……难到父亲的过错让儿子买单,这太残酷了,他要向爸爸讨个明白。 他像疯子似的冲出家门。 雨夜,冷雨斜飞。天空漆黑,漆黑得像泼了墨一般。只有远处一排路灯还亮着,他披上一片塑料便上了路,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出幽暗的小胡同。 他想找一条光明的路,于是他深一脚浅一脚,向那有着路灯的大街走去。 上了大街,便沿着大街向父亲的住所走去,一柱灯光送走了他,进人幽暗,另一柱灯光又将他从幽暗中接出,明明暗暗不知走了多远,他终于来到史大方的小楼前。 他抬头看史大方的卧室里的窗户还亮着灯,他感到有些纳闷,他想父亲自从退了二线,每天养成早睡早起习惯,平常这个时候父亲早已熄灯安然人睡了,今天不知为什么还亮着灯呢?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上了楼。 史大方冷丁退下来时还真有点不习惯,每天还是要到单位,这走走那转转,遇上老同志聊聊天,象是上班一样,但毕竟无公事可作,有点失落感,渐渐地去单位的次数就少了。 今天在家闷的不行,又想去单位走走,因为都在忙,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敢打扰,他想拿了报纸信件就回去,不料管分发报纸文件的人没在,他只好等一会。 门卫见他岁数大,又是老领导便把他让进屋子里等候。 这时又陆续来了几个机关工作人员,他们也是来取报纸文件的,他们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外面一处花池边,边唠嗑边等候。 “喂,你听说了么,尹玉环的案子,纯属冤假错案,现已平反昭雪了!” “早就应该这样,实事求是么,出假证当然不对,那还不是为了史大方么!” “这事要我说怪就怪史大方,人家替他消灾兔祸,身陷囹圄,死在囚牢,他象没事似的不管不问,可倒心安理得……” “那个时候谁不是,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尹玉环吧,要是我呀,管他呢,无情无义薄情郎,你看过棒打薄情郎那部戏没有?就应该棒打。” “咳!尹玉环不是深爱着史大方么!” “我听说平反还给人家留个尾巴?” “什么尾巴?” “生活作风问题呗,有个私生女……据说和史大方有关!” “那史大方应该站出来澄清事实,负点责任,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谁不说是的呢,他不站出来讲话,这事就不好办!如果站出来讲,那历史的那一页又怎么交代?” “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不能用现在衡量历史也不能用历史衡量现在。” “咳,现在的人啊,还是一样明哲保身,自私的很啊,为了尊颜,脸面,难说……” 说话间分发报纸文件的那个人回来了,大家一拥而上。 史大方怕见那些议论他的人,所以等那些人拿完报纸走后,他才从里间屋里出来,他拿着自己那份报纸文件转身就走,不敢停留,他害怕再见到什么人。 回到家里,他的心也没平静下来,往事一幕一幕又展现在他眼前。 自从那次上级组织,找他谈过话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定,心里很不踏实。他觉得自己没能把事情真实情况,全部向组织交待清楚。特别是对尹玉环关系上,一口否认没那种关系。这是向组织撒了谎,事实上他不敢面对事实,只能回避那血雨腥风的现实,因为尹玉环是老渔霸的女儿,而老渔霸恰恰又是杀害革命烈土一—他妻子的元凶。他清楚知道如果承认和尹玉环有爱情关系,在当时阶级斗争如火如荼的形势下,将会遭到什么后果。 有一次向叔皇到他那里谈工作,谈完工作以后,他们又聊些别的。 “听说了么?尹玉环住院了!”向叔皇说。 “啊!什么病?”史大方迫切问。他还是挺关心尹玉环。 向叔皇沉思一下摇摇头:“什么病,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她。” “你还敢去看她?不怕人家说你阶级斗争混线,屁股坐在地主恶霸的板凳上。” “你挖苦我?讽刺我?” “不,告诉你实话吧,尹玉环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的功名和前程。” 史大方自知理亏,很愧疚,自觉得对不住尹玉环,便没有再问,只是苦笑的摇摇头: “我对不起她,我知道她会瞧不起我,她会恨我一辈子,我也该恨!谁让我……” “恨你一辈子?你怎么能这样想?可惜了尹玉环对你的一片深情,尽管你对他冷酷无情,可她对你仍然是一往情深,为了你她……忍下了你都想像不到的痛苦和心理折磨,为了保护你不被伤害她宁肯……她的事真让我疚心。大方,难道前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不,你理解错了,不是我个人前途问题,是阶级斗争需要是立场问题,原则问题!为了革命事业多少革命者可以不爱可以终身不娶!” “你呀,对我不要振振有词了,你心里有没有尹玉环我最清楚,你愿意经受感情的煎熬那就煎熬吧。我也不能帮你,也不便深谈,免得戴上右倾帽子,事情点到为止你要好好考虑” 史大方痛苦地躺在沙发里,往事让他心痛内疚,他不得不承认向叔皇说的对,他在忍受情感的煎熬…… 这种煎熬已有四十年了,难道他要受一辈子这样煎熬。 突然电话铃响了,打断了他那痛苦的回忆。 这么晚了谁会打来电话?他走过去拿起电话。 “我是史大方,兰紫啊,你在哪呢,你怎么老不来这里看看儿子,什么?……少方递交公司破产申请?这事他没有和我商量,我不知道,等他回来问问他,兰紫啊,他最近心情不好,什么事他都能做得出来,都是钱兴发逼债逼的……,什么?钱兴发同意延长期限还贷,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好啊,嗯,嗯,你先别忙于找他,免得吵架又生是非,撤回破产申请的事由我去办,还没到那种地步,法院我有认识人,都是老同志好说,对,对,好,好!就这样?好再见!” 史大方挂上电话沉思了一会,一抬头猛的发现史少方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少方?深更半夜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下雨天怎么来了?” 史少方泥塑般的出现,湿漉漉的塑料布还滴着水,让史大方吃了一惊。 “爸,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希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看到史少方呆滞的面孔,史大方感到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能有什么大事呢?他联想到方才兰紫打电话说的,那件公司破产还债的事,他猜想少方一定为这事而来。 “你先别问我,我倒要问你一件事。”史大方沉下脸。“什么事?” “你申请公司破产还债的事,为什么不和我,不和兰紫商量一下?你眼中还有谁?”史少方没好气的: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做人吧!” “做人怎么了?走的正,行的直,堂堂正正!” 史少方冷笑一声从牙根挤出一句: “流氓,伪君子,糊涂虫,衣冠禽兽,……” 史大方万没想到儿子会出言不逊,骂起人来勃眼然大怒。 “我不准你对我这样讲话!没教育少教养的浑蛋!” 史大方猛的一拍桌子身子气的乱颤。 “爸爸!知道么?兰紫的母亲就是尹玉环阿姨!” “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史大方感到有点奇怪,他不明白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爸,我知道你和尹阿姨有过一段……” 史大方不愿儿子提他的那段隐私,因为他觉得那对他脸面无光,他沉下脸。 “你究竟想说什么?” 史少方急了: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您和尹阿姨有个女孩,那女孩就是兰紫。” “胡说八道!”史大方见儿子竟敢和老子这样讲话,恼羞成怒。 “我和她有孩子我能不知道,我看你今天有点不正常!” “爸,虽然您生气不爱听,但我还要说,我们的傻儿子史小方还不能说明一些事情吗?”史大方楞了一下。 “你不要胡扯乱连系,难道世界上所有生傻孩子的,父母都有问题么?嗯?我看你是被债务逼的,精神上有问题!” “我精神正常,相反是你脑子里有病,是你不正常,你扭曲,你变态,你无情无义,不敢正视现实,怕丢官怕枪毙,你把我们都害惨了。” 史大方是强压着怒火跟儿子交谈的,如今儿子反指责他脑子里有病,变态……,他如何能受得了,不禁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你?你?你气死我了,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你懂得阶级斗争的残酷吗?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气的史大方吼起来直喘粗气。 “好,好!我滚,我滚!我会滚得远远的,我会滚到你永远见不到我的地方!爸,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爸,您不思悔改,还破口大骂,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您是个自私自利,不思悔改,害人害己,的伪君子。是丧失人性的恶魔野兽……我有你这样的爸爸感到耻辱!” 史少方象喝醉了酒踉踉跄跄撞开房门,狂笑而去…… 第十七章自吞苦果 第十七章 兰紫躺在床上呆呆发楞。 人也怪,当人活着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不好的缺点,人一旦死了想到的都是好的优点。 史少方的死给兰紫的精神上打击是巨大的,尽管他们有过争吵,斗气,彼此伤害,甚至分居。那都是出于一时气愤,头脑发热,冲动是魔鬼嘛!一旦发泄出去冷静下来,就又恢复正常。这就像水中的一层浪花,有时借风力也会形成惊涛骇浪一样,但更深层次更稳定的是那层浪花下的深深不动的海水。 兰紫与史少方一往情深的感情犹如深层不动的海水。相依为命相互帮扶是感情基础,这个感情基础起主导作用。她不会忘记寒窗苦读时,两人耳鬓斯磨,谈笑宴宴情景,也不会忘记花前月下,相依相偎初恋时的甜密,更难忘记下乡时,同舟共济生死相依的动人情景。 回到城里后,在事业上两个人起早贪黑,艰苦奋斗,闯过一道道难关,血汗洒到一起,共同浇灌禾苗,共享胜利果实。成功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欣愉悦相拥相泣……一幕幕全都印在脑海中。 她想起与史少方留恋的往事,史少方的音容笑貌,就会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史少方那特有的斯文一笑,都让她心灵荡过一股暖流,感到情暖胸怀。什么时候想起都会如此,幸福感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史少方死了,永远离她而去,她痛彻肺腑,痛思过后她想过史少方为什么去死呢?难道是因为公司濒临破产?心里压力过大难以承受!不能啊,钱兴发已经同意延期偿还贷款了!难道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漠?难道罗仙姿骗钱骗情让他心灰意冷?不致于呀,那就有可能被人谋害,那谋害他的人是谁呢?她知道从现场勘查得知,钱兴发的汽车去过现场,望夫崖上有钱兴发脚印,难道是钱兴发下的毒手!他为什么要害死史少方呢?难道是因他们是情敌,为了我而像西方式决斗……不能,他不会干那种傻事!她苦思苦想期待能有一个答案,可是没有。 可能是过于悲痛伤神,终日苦思苦想的原因吧,她最近有些失眠,白天,晚上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不清醒。 由于失眠感到脑袋发晕,她最不愿去医院,有点小病能把人折腾成大病,什么验血验尿验……,做CT、脑电图……钱花不少,病不能一定治好。所以她不去医院每每有病自己在家对症吃点药也都好了。 昨天夜里失眠,她就想吃点治失眠的药,由于懒得起床找,加上一直幻想能睡着,结果拖到天大亮还是没睡。痛苦极了。 今天她下了决心在睡觉前怎么也得找出一瓶安眠药来放到床头,以备不时之需,于是她去打开床头柜,拿出药箱。恰在这时有人叫门。 “谁呀?”她放下药箱走过去问。 ““是我,史大方!” “是爸呀!”兰紫忙把门打开。 “爸,您来了,这么晚了……有事来个电话我去就行了,何劳您亲自跑一趟。” 兰紫一向对公爹史大方,恭恭敬敬尊重有嘉。 史大方一言不发闷着头走到沙发前坐下。 兰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史大方面前,兰紫看出史大方有什么心事,她坐到对面。 “兰紫,你在电话里跟我说,钱兴发对史少方那笔贷款放宽了期限,我奇怪,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他能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爸,你说会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和少方的死有关,这小子作贼心虚,暗藏祸心,故意改变了主意制造假象掩藏他的毒蝎心肠!” “不,少方死前,他就答应我们放宽还贷期限,他是替公司着想,我想他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公司银行其实是一家,同盈同损,他没有理由逼少方破产还债,是少方自己提出来的!” “我想起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公司破产抵债的事,少方正在我旁边,我发现他那神态有些异样,说什么学会做人……乱七八糟的话,第二天就发现少方死了,事情这么巧呢!我想了想,这事是不是,钱兴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继续逼债,将少方逼的无路可走最后上了望夫崖。钱兴发跟踪而至,将少方推下望夫崖,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史大方斜视兰紫一眼,十分不悦的说道: “兰紫,我知道你和钱兴发的关系,你怎么还事事还护着他……我说的不好听一点,如果不是因为你,也不至于发生这场悲剧。事情发生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关键时刻你得站出来讲实话,说实情!” “爸,看您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包庇钱兴发,如果他是凶手,尽管我们不错,是朋友,我也会亲手送他上法庭,亲自出庭做证,替少方报仇!” 兰紫被激怒,气的发了狠,表了态。 史大方知到自己一时激愤,口不择言伤了兰紫。 他欠意的说了一句:“为少方的死,我是气糊涂了。” 过一会,他皱着眉打了个“咳”声: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常犯糊涂,颠三倒四,你也别见怪。都是少方死了闹的!心情特别不好,看谁谁像杀我儿子的人!” “爸,我知道您的心情不好,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你方才说少方死前到过你那,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史大方略一迟疑:“竟说些奇怪的问题,我看他精神上受了刺激!” “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开口就说我是禽兽不如,魔鬼……什么话难听,他说什么。我都奇怪这些话怎么会从他那斯斯文文口中说出!整个一个变态。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是驴话!你是他媳妇,我是他爹,我们是畜牲他是啥呀?我能不生气么!气的我心脏病都犯了,后来吃了救心丹才缓过劲来!” “少方是不应该这么讲话,尤其对爹您这么大把年纪辛苦一辈子的人听了多让人伤心啊!” “这还不说,还说我和尹玉环阿姨有个孩子,你想想我和尹玉环怎么能有孩子?这不是凭空说瞎话吗?是,我和你尹阿姨有过一段,那是革命需要组织批准的呀!,后来就分手了再说有孩子我也能知道啊!这个混蛋,说那没边的话,都把我气死了!” “爸,我说一句您别生气,我可听说过,我是尹阿姨的亲生女儿,不过,我不太相信,世界上哪有亲生母亲不认自己儿女的,一定是搞错了,这些日子太忙,特别少方一死,公司里的事千头万绪,等过了一段时间消停下来,我领你到望夫崖我大姨尹金环家走走,一来疏散疏散心情,二来问问以前的事,也许什么都清楚了!” “即便你是尹阿姨女儿,也不能说明……不过,也好!”史大方表示同意。“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你要多保重身体!我得回去了!” “爸,时间太晚了,你就住一晚上,这里挺方便的,明天再走不行吗?” “不行啊,傻孙子还等我回去呢,他一个人不敢睡,害怕!” “那……下一次把小方也带来!”兰紫又看看天色说:“爸,外面阴的挺厉害带把雨伞吧!”“用不着,你放心,我这个老头子就是风里来雨里去靠着善打夜战,从东北打到海南岛一直打到解放,建立新中国。眼前这些风雨黑夜算什么!” “爸,您慢点走!注意点脚下别摔了!” “好了,回去吧!” 送走了史大方,兰紫又接着找药,她把尹阿姨留给她的药箱打开,发现里面的药扔得乱七八糟的,她想一定是史少方于的,她生气的把药全部倒在床上。不料药箱底层又脱落下来一张发黄的旧信纸和一张新信纸,飘出来。 兰紫先拿起旧信纸,仔细一辩认,竞是自己出生证明,她发现自己的父母是向叔皇尹玉环时,她好生奇怪,难道……她又翻过来看,发现出生证明后面有字,是一首诗。她从头读起来,读了一遍又一遍,她紧缩的心猛的剧烈地跳起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凝神不语,傻了,她万万没想到,找到母亲的同时又吞进一个苦果,她竟和少方同父异母?她用几乎瘫痪的手又拾起那张新信纸展开看: 也是一首诗,她认出是史少方的笔迹诗中写道: 苦酒一杯谁人酿, 妹斟哥饮醉洞房。 岁月惊梦红罗帐, 望夫崖下魂断肠。 窗外,阴云越积越厚,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夜幕,像利剑在她周身乱刺,一声声霹雳在她头顶炸响,雷呜闪电过后,大雨夹着冰雹泼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辟里叭拉的声响。 她想起对母亲发的毒誓,此情此景她恐惧极了,她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害怕的给钱兴发打电话。 “兴……发,你……在哪?” “我在总行开会。”电话那边传来钱兴发的声音。 “你快过来,我快不行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挺住啊,我这就赶回去!” “恐怕来不及了……我……” “兰紫!兰紫!……” 窗外风雨大作,雷声聋耳,闪电刺目。 兰紫吓的脸色惨白,她摇摇晃晃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信纸和笔,声泪俱下:她写了一首诗: 生母赴难曾立言, 暗示女儿应避嫌。 无奈情丝正缠绵, 耻辱柱下苦长眠。 写完后将信纸与尹玉环,史少方写的叠在一块,全部放进药箱的夹层中。 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暴风雨。失声恸哭: “妈,女儿对不住您,自食前言。女儿该死!死也无颜见您……” 她又想起爸爸: “爸爸你不怕自然界中的暴风雨,还不怕心中的暴风雨吗?爸爸你可得保重呀,女儿对不住您,不能报答养育之恩……女儿走了!……” 她扶着脑门,她觉得此时脑袋疼得厉害,她一步一步回到床前,她看见自己找出的那瓶安眠药,她拿起来稍微楞了一下,便打开盖将瓶里的安眠药片,全都倒进嘴里。 然后将大被一蒙一觉睡去。 说也怪,一阵暴风雨过后,窗里窗外,分外安静。 第十八章孽缘终报 第十八章 向无畏接到史大方电话时,他因感冒发烧还在医院打着“滴流”。当他从电话中知晓兰紫已死时,感到十分震惊。他不听医生护士的劝阻,立即拔下“滴流”,放下袖子,穿好衣服站起来就走,弄得医生护士瞪眼没办法。 他忍着因感冒正在发烧时引起的各种不适,摇摇晃晃奔出医院,在马路边他招了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亮出警官证,说明有紧急公务,要求司机尽快驶向,静安小区外贸局家属宿舍。他要火述赶到兰紫的家。 越急越出事,车过繁华地段时,前方发现堵车,他心急如焚,一分一秒不想耽误。好在这里离兰紫家不算太远,他索性下了车,给司机扔下足够的车钱,然后跨过马路栏杆,向兰紫家跑去。 他气喘嘘嘘,终于跑到了兰紫家住的静安小区院内。他以前常来这里,当然很熟悉。他径直去到12号楼进了2单元的门,在三楼一号室前停下。刚想敲门,他仿佛听见屋内有哭声,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而入,客厅里没人,哭声是从里间屋传出来的,是兰紫的卧室,便走过去。 向无畏看见卧室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已被白布被单蒙上,史小方傻乎乎的跪在地上只管哭哭咧咧,史大方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暗自垂泪。 向无畏一见这种场面,不禁也是鼻子一酸流下了泪。 “什么时间发现她……” 向无畏走近史大方握住他那干瘦冰凉的手。 “无畏,你来了?”说着打了一下咳声。 “想不到我晚年的命运这么苦!我都奇怪了,怎么事情都发生在我的家。”史大方十分悲伤,接着讲他发现经过。 “早晨起床,我想给她去一个电话,安慰安慰她,昨天我没控制了,伤了她。另外,这孩子心重,她一直怀疑尹玉环是她亲生母亲。可是电话响了几次都没人接。我想一大早她不能上哪去呀?我很纳闷,没办法我又往钱兴发住处挂个电话,我以为她能去那里,即使不在那里,他也能知到在哪。钱兴发回了电话,口气显得紧张,还有点慌乱。 “没见着,出……什么事了吧!” 他怎么知道出事?我就把没人接电话的事告诉他,他停了半天才说: “我也打过她的电话,也没人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又换了一种口气,停一会告诉我说,他一会来这里看看。 我放下电话左思右想觉得情况不太妙,便领着傻孙于史小方来了,结果……万万没想到啊……。 “她是怎么死的?” “我想在你来之前要原封不动保护好现场,可是傻孙子一闹……我见床头柜上有一个药箱,药箱上有一个空的安眠药瓶,谁知道是不是服过量的安眠药?要是这样,我可真不理解,她怎么能自杀呢!没理由啊!” “我先打个电话,让法医过来检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向无畏说着到外屋客厅打电话去了。史大方摸着傻孙子史小方的头。 “我那苦命的孙子呀!你现在已是无爹无妈的孤儿,爷爷已是风烛残年,将来怎么办啊?” 他老泪闪闪说不下去了。傻孙子像没事似的玩弄起药箱来了。 稍时向无畏打完电话进来。 “史老,一会刑警队的同志就来,老人家不必悲伤,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您老的身体!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经不住折腾,刺激。你要有个好歹,史小方怎么办?他还是一个不健全的弱智儿童,生活尚不能自理……” 向无畏说到这也不禁黯然神丧,悲痛无语。 “说的是呀。无畏,你看你还劝我呢,你怎么也……咳,事情既然发生了悲伤免不了,让时间医治伤痛吧!战士要坚强。现在关键要弄清事实真像!” “对,您老说的对,战士应当坚强,化悲痛为力量,应当振作起来,弄清事实真像,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草草了事!” “无畏,有个情况我想说明一下,昨天晚上我还特意到此看看她。” “是吗?你们都说些什么?” 我没客气直言不讳的对兰紫说: “我怀疑是钱兴发害死少方,现已查明当时只有他在现场,我还怀疑他最近的态度,一反常态不可理解,过去是催命鬼,现在主动提出宽限还贷期限,他是不是怕人说他逼死少方?故此一举故作姿态,贼人胆虚啊!总之……钱兴发可疑。” “兰紫怎么说。”向无畏问。 “还能怎么说?兰紫替他辩解,什么公司银行是一家,什么盈亏共同……我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受不了跟我发誓说:“若是钱兴发杀了史少方,她会亲手将钱兴发送上法庭!” 史大方说到这猛然意识到什么…… “无畏,是不是兰紫知道些什么?钱兴发来个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向无畏摇了摇头。 “史老我不反对也不认同,我觉得一切结果都应在调查分析之后。一会刑警队出现场, 如果说钱兴发来过现场他就是最大嫌疑人。” “对,对!无畏,我是不是先入为主,这脑子是已形成框框了,一提杀人嫌疑就是钱兴发!不过我有预感。你记得那次在三块石风景区饭店里,他那通表白,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没杀史少方他心惊什么!” 向无畏微微点了点头他在思考。 “史老,兰紫还说了些什么?” “她还说……”史大方想了想。 “她还对她的身世之谜有过怀疑。她不干心自己是被遗弃的孤儿,她总把尹玉环想像成是她的亲蚂妈,也许这是孤儿的一种心理吧!” “不过我感觉尹阿姨待她真像亲女儿!” “咳,这我知道,但是像和是两码事么!” “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尹阿姨为什么要横加干涉,她和少方的婚事呢?” “咳!她不是反对少方与兰紫的婚事,她是反对我史大方对她忘恩负义,怕少方和我一样,有点不放心……但是对我有恨,别拿儿女当牺牲品。” “可是……她若是对你怀恨在心,为什么还能挺身而出,替你代罪受过而冤死在狱中?” 史大方不言语了,因为他也弄不明白了。 停了一会史大方关切的对向无畏说: “无畏,我听说你正在医院打“滴流”,真是对不起你,还跑来一趟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行就别挺了,回去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等到刑警队的同志来出现场吧!” “史老,我的病是小事,我是担心您老,少方刚死如今兰紫又亡,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留给你一个傻孙子真够惨的……” 说到傻孙子,史小方也像明白事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向无畏一面劝慰史大方,一面又去哄史小方。费了半天口舌,史小方才止住哭声。 向无畏感到自己头痛有些加剧便按了按太阳穴对史大方说: “上次在三块石森林公园,我发现你对李清照那首诗很震惊,是诗写的好吗?” “诗写的当然好,但让我震惊不是这一点,这首诗是在为你父亲在执行,劫夺十万两黄金任务前,用来壮行的。只有我,你父亲,钱而夫,尹阿姨四个人知道。宗老爹把这首诗写给我……我估计他不是你父亲就是钱而夫!钱而夫面大,因为你父亲不是自杀就是他杀,而钱而夫仅仅是失踪。” 这又是一道难题,向无畏患感冒此时头疼的狠,他不能多想,只能在脑海里存进一个大大的问号!” “史老,我这个“滴流”还没打完,现在头疼的很,浑身上下不舒服,流鼻涕……我还得回医院接着打,我估计刑警队的同志一会就能过来,有什么事你尽管找他们谈。我最担心的是您老身体,高血压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要保持心态平和。千万千万!”。”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史大方说。 说完他看见兰紫的药箱,想到什么? “无畏,我这里有现成的药,你拿去先用,也能顶一顶,也会管点事!” 说完就去拿药箱。不料身子一侧歪,药箱没拿稳,药洒了一地。 “咳,老了,胳膊腿都不中用了!像我这样的人,活的也没劲不如死了算了。” 向无畏赶紧过来帮助史大方收拾。 “您老不用费心,医院里什么药都有!” “无畏呀,你还是赶紧回医院吧,这里让我慢慢收抬吧,我是个闲人。” “大伯……也好!那我告辞了!” 向无畏匆匆忙忙离开兰紫的家,下了楼他打车回医院,半路上脑海里突然跳出个想法:钱兴发最近行动诡秘,他不仅有杀人嫌疑,在贷款上也有犯罪嫌疑,对这种人必须采取手段将他控制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到这,他决定要会一会这位老同学钱兴发。 他喊住司机: “医院我不去了,请把我送到诚信银行!” 司机调转方向,朝诚信银行开去。 到了诚信银行,没进营业大厅直接去保卫处。 门卫将他拦住:“同志!请出示证件。” 向无畏明白急忙掏出警官证。 门卫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他本人。 “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么?银行重地!慌里慌张的,你找谁?” “对不起,我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办案人员,我有紧急的公务,要见你们保卫处的领导。”门卫将警官证交还给向无畏。 “紧急公务又怎么样?我们这里也有规定……中层干部都在四楼会议室开会,等着吧!” 说完脸转向别处,理也不理,把向无畏撂在那。 这时一架电梯由上面下来,电梯门打开,从电梯间走出六,七个人,其中一个梳着一个束的很高的马尾巴辫的年轻女性,向无畏认识。他们曾打过交道,她是钱兴发的女秘书林容容。 “咦?林小姐,哪去呀?”向无畏向她打了一下招呼。 “向警官!”林容容惊的几乎叫起来,她抑制住心跳忙回答: “我……我出去办点银行的事,用不了多长时间,您有事可先到我办公室等一下。”“没什么大事,想找老同学聊聊,他在吗?” “不在!也许在,也许在开会……太忙,没看着,不清楚!” 她看了一眼向无畏。 “你怎么在这站着?怎么不上去呀?” “你们银行门槛高,上不去呀!” “岂有此理!”她转向门卫。“这是行长贵客,你是怎么对待的?胡闹!” 门卫唯唯诺诺,他哪敢得罪行长的女秘书。 说话间跑来一伙人纷纷挤上了电梯间,向无畏也被裹拥,上了电梯间。 向无畏从四楼下了电梯,他找到四楼会议室,他推开门,发现会议里坐一些人,一个个红光满面,看去保养的都不错,绝大数都是中年人。他想,可能这就是中上层干部会议,但他又发现,其间还坐着几个穿法院制服和检察院制服的人。他明白了这是银行纪检监察保卫部门的会议。他来回梭巡了两遍,也没有看到行长钱兴发,他心里很纳闷。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微胖有点秃顶五十开外年纪的人。 向无畏心里很急,他顾不了许多,径直来到主持会议的那个人面前。 “请问这里谁是银行领导?” 那个胖子看了他一眼,对他冒冒失失发问,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这是什么会议你知道么?” “对不起,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有点事……” “有事开完会再说,请你先到外面等等!” “我的事不能等……” “什么?难道我们这些人,要为你一个人让步?” “我的时间很宝贵!” “那我们的时间就不宝贵了!岂有此理!” “我是带病挺着来的!” “你!……” 那个胖子猛的直起脖子红着脸像公鸡斗架,刚要发作。 坐在胖子一侧的有个穿法院制服的干部,他抬头认出了向无畏。 “向无畏I向队长!” “赵院长,您在这!” 向无畏认识他,因为他们常在一起研究案情。 “我听说你住院……怎么跑这来了呢?” “有个紧急情况想向银行领导汇报汇报。可是……” “正好”赵院长向那个主持会议的胖子一指“这位就是银行的党委书记顾治荣同志。”向无畏见顾治荣不仅长的块头大,派头也十足。 赵院长又指了指向无畏对顾治荣说: “这位是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向无畏同志,是破案打击刑事犯罪的英雄。” “啊,向队长,欢迎,欢迎!方才多有得罪……哎呀!得罪向队长可别给小鞋穿呀!哈哈!” 顾治荣是不愿意离开他那主席位置还是身体苯重?只略微欠了欠他那大块身躯,还是向无畏拖着病体,迎上去同他握手致意。 “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汇报。” “哎呀,汇什么报?下指示还差不多,不过向队长别急么,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你先到外面坐一会,我让人给你倒杯茶,歇歇脚抽口烟,等我和赵院长及在座的各位把情况兜一兜,完事咱们再详细谈如何?” “不,我只耽误你几分钟时间,事情很紧急。” “时间都很紧吗!不瞒你说,省行还有个会要参加,车在下面等着呢!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我是为你们行长钱兴发的事而来。” 向无畏急的直言相告。 “巧了,我们也在研究钱兴发同志的事,来,你也坐下,我们合署办公不更好吗!”顾书记说到这不紧不慢掏出一盒中华高级香烟。 “向队长,办案辛苦,先来一支烟吧,提提神!” 顾书记说完递给向无畏一支,虽然向无畏喜欢抽烟,可这时哪有心思抽烟。 “谢谢!”他把烟放到一边。 顾书记瞄了一眼,很不高兴,将自己那支烟点着,吸了一口,看看面前桌上的材料接着讲: “方才法院的赵院长说钱兴发的那笔五百万贷款,(啊)银行出具了手续。(啊)可是在银行的贷款项目上,却找不到这笔贷款,(啊)方才贷款部主任说,(啊)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笔贷款的印象。(啊)这样问题就出来了,是谁出具了手续?谁能出具这样手续!这个我们一定要查,(啊)要一查到底(啊)另外法院的赵院长说(啊)钱兴发同志逼太平洋贸易公司史少方到期还贷(啊)当史少方迫于无奈申请破产还债时〈啊〉钱兴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提出放宽还贷期限半年(啊)谁给他的这种权力?这说明这笔贷款有问题(啊)什么问题我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我敢说(啊)这五百万资金来路不明!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啊)谁的。心里都有一本帐,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啊)也不可能地上长出来的吧?所以对这笔款子我们的纪检监察部门要负起责任来,会同法院检察院同志(啊)对了,还有公安局,结合办案,彻底查清楚钱行长问题。现在我宣布(啊)经党委研究决定由纪委牵头〈啊)成立专案调查组,要稳、准、狠,注意要稳字当头(啊)根据查办情况(啊)在研究对他的处分,处理不是目的是要治病救人……” “不,对他这样的人要有动作,我建议先把他控制起来先停止他的工作。” 向无畏听到顾书记慢性子,一口一个〈啊〉字,慢条斯理的讲话,焦急的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便插上一句。接着又说: “当断不断必招其乱。” 他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响雷,把全屋的人都给震动了,一齐把目光投向他。 “顾书记,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钱兴发不仅在经济上有犯罪嫌疑,在刑事上也有作案嫌疑,对这样的人不能再一味姑息迁就,要当机立断,先将他看管起来,以免狗急跳墙。后果不可收抬。” “可是目前只是嫌疑并没有什么证据啊,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有什么说道……我们会陷人被动啊,后果也不好收拾啊?要处理好党政之间的关系,摆正位置,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应慎重。暂不动不是永远不动,党委班子也同意我的意见!当然,如果你们公安局抓住了确凿证据(啊)追究他的刑事责任那就是另一回事,我们不便干涉,(啊)不过从钱兴发同志一贯表现来看啊还是兢兢业业嘛!忠心耿耿嘛这一点有目共睹的嘛。有口皆碑的嘛,他对银行也曾有过贡献的嘛,犯错误是难免的嘛,人的一生很漫长,谁能保证不犯点错误?犯了错误,不值得大惊小怪。犯了错误的,改正过来就是好同志嘛,我们要坚持批评从严,处理成宽的原则……” 处事雷厉风行的向无畏对顾书这番“啊嘛”说教,早就听厌了有些忍无可忍。“我现在关心的是钱兴发在哪?请你告诉我!” “难道这很重要么?据我所知,他还不是监管对象吧!他还有行动自由吧!” 顾书记有点不高兴。 “重要,当然重要!相当重要!他现在已经处在穷途末路,很有可能逃往境外,一旦逃走,发生在他身上的形形色色案件、大案、要案,将无从查起。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有这么严重?同志可不能危言耸听,感情用事!” “我和他无冤无仇,说感情我还是他老同学,我是秉公办案。” “是这样?……难得,难得!如此尽职尽责,失敬,失敬!” 顾书记这番话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挖苦,不过他心里有些发虚,全没了他的衿持风度,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油光泛亮的脑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细汗[奇q i s h u 9 9.com书],说话也不“啊嘛”拿腔作调了。 “那我能做些什么?” “请顾书记协助我们,立即将钱兴发先内部监控起来!” “那得请示总行!” “那……就采取一下“保护”措施,我想顾书记总会有办法的” 顾书记见有台阶可下立即吩咐保卫处长: “快把钱兴发的秘书林容容找来!” “林容容不在,我看她匆匆出了银行!”向无畏说。“再说你找她……她死心塌地为钱兴发卖命,还不走漏了风声。” 顾书记一楞:“这情况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保卫处平时都在做什么?查找钱兴发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办!限你们下班前必须找到!” 顾书记向保卫处长发了火。 向无畏一摆手:“算了,找这找那黄瓜菜都凉了,保卫处有警备电话吧!” “有!有!”保卫处长忙说。 “那你领我去打个电话!” 向无畏转身就要走,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他忙捂住头,不让自己倒下。 赵院长见状上前将他扶住,向无畏竭力控制住自己。他对赵院长说: “赵院长,麻烦你用警备电话给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就说我的意见,赶快给各分局,基层派出所、机关科、队、室下电传对港口车站城市出人口,交通要道实行布控,争取在钱兴发逃出宫海市之前将他控制住,待案子审查清楚后再做处理。” 赵院长点头,急急忙忙到保卫处挂电话去了。 顾书记此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办才好,他看见向无畏痛苦的样子,忙让人把向无畏抬到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先躺一会稳一稳,他用手摸一下向无畏的前额,有些发烫,吃了一惊是高烧,他吩咐人赶快拨打“120”急救中心。 赵院长从保卫处打完警备电话回来,一辆闪着兰光的急救车也叫着开进诚信银行大院。 从车上来三、四个医生护士护工,他们一看是向无畏不容分说,就将他抬到救护车上。 救护车拉着响笛开走了,平躺着的向无畏觉得好了些。但他心里有事躺不住,他想应该抓紧办案不能错过时机,他一使劲坐起来。 “医生,我想和您的商量一件事。我请求立即把我送到静安小区,我预感那里要出事,要出人命大事!我必须赶到那里,情况十分紧急,拜托了!” 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医生像是负责人,他摘下口罩: “你不会不认识我吧!”你说我还会答应你的请求么?” 向无畏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给他看病的那个主治医生,向无畏笑了,可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次很难通融。 “向警官,我生平第一次遇到你这样人,真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命都不要了,可你也得反过来考虑下,没有健康的体质,会工作得好么?实践证明了吧,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养好身体再说。” “话虽如此,可是眼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要是不让我去,我急也会急出病来,病情会加重,再说一般的头疼脑热死不了人,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向无畏向那位医生恳求。 那位主治医生注意观察一下向无畏脸色,是比方才强多了。 “你的理由总是那么充份,那么让人感动,那你问问他们吧,他们说行我就同意!我们是要对你负责的!” 说完他的电话手机响了,他接一个电话。 向无畏又向旁边的一名护士求情。那名女护士心肠比较软,她又给向无畏检查了检查,认为没什么大问题便说: “这种病情忽冷忽热,时好时坏……我们支持你工作,你也得支持我们工作,事情办完后,必须回医院接受治疗!” “行,行!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事情办完我一定回医院接受治疗!” 向无畏站起身来,让司机将车靠边停下,他好下车。 “喂,你坐下,你要干什么?” 那名主治医生放下电话,让他坐下。 “……我得赶快下车,分秒必争啊!” 向无畏以为主治医变了卦。 “你那也叫分秒必争?你坐好了我们用救护车把你送到静安小区,方才接电话,那里正好有一个心脏病人发作要抢救。” “那太好了,谢谢你们!” 紧急救护车响着警鸣器,风驰电掣般的开到静安小区,在兰紫住的那栋楼下停下。 向无畏下了车,他刚要和车上的人道声再见,只见车上的医生护士也都下来了。 这把向无畏闹楞了:“你们……” “我们的病人也在这个楼。” “这个楼?多少号?” “2一3一l号” 向无畏吃了一惊,这正是兰紫的家,难道是史老的心脏病犯了?糟了!” 向无畏想到这转身向楼里冲去,医生护土跟在他后面跑过去。 他们来到了2——3—l房门前,使劲敲门,屋里静俏悄没人来给开,急的向无畏又像擂鼓似的敲了一气,屋内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屋里没人?不可能啊,兰紫死,还有史大方呢?史大方犯了病,还有傻孙子史小方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抢救病人,争分夺秒的时候。找开锁的人?那得多长时间! 向无畏正无计可施时,屋里“卡哒”一声,门开了。傻孙子史小方出现在他面前。 “小方,你可把我急死了,怎么不开门呢?,你爷爷呢?” “爷爷不让开门,爷爷睡着了。不许人惊动平时都这样。” 向无畏十分奇怪,他三步并做二步到客厅。 他站住了,他看到了史大方斜倒在沙发里。 “史老!”向无畏大叫一声冲上去。 医护人员也都走向前。 史大方纹丝不动,毫无反应,呼吸已经停止了。 医护人员作了一番检查后断定他死于心脏病,已无法抢救。 向无畏含泪拉过傻孙子史小方,史小方朝他傻笑。 “小方,叔叔问你,我走后这里有人来过么?” “有啊,来过许多人呢,还有枪!可好玩了,嘻嘻!还给我照了许多像……” 向无畏知道史小方说的那些人是出现场的刑警队,所谓照像那是拍现场。 “他们走后,还有人来过么?” “……有一个戴眼镜的叔叔,尖尖的鼻子瘦瘦的脸,像米老鼠,嘻嘻,,他很喜欢爷爷,爷爷睡了,还摸着脸玩,后来他下楼,告诉我谁叫也别开门,他去打电话打一二0玩。还答应给我买糖吃!嘻嘻” “又是钱兴发?他又来这干什么?少方死时有他,兰紫死时也有他,这次史大方死又有他?这三个人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有关系,他为什么还打了一二0抢救?” 这些是与非的想法,在向无畏脑海里变来变去。 钱兴发的这次出现,又增加了向无畏对他的怀疑,怎么这样巧,三个死者的现场都有钱兴发,对这个重大杀人嫌疑人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但钱兴发能跑到何处呢?回到自己的家?不可能!回到其父钱而天家,也不太可能,这些地方,太明显等着挨抓吗?,傻子也不能这样!何况公安局已经对这两个地方进行布控。一有消息,电话肯定打过来。那还有谁家呢?他猛然想到钱兴发的女秘书林容容。 林容容匆忙离开银行的情景,如今让他回味,她行色匆匆。见到他时,林容容显得有点吃惊害怕,接着故做微笑,但掩饰不住内心慌恐……咳,当时为什么没叫住她,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他捶了捶还在发烫的脑门,他想林容容肯定知道钱兴发的下落,必须找到林容容,可林容容家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只好到银行查一查。 他向医生护士们说:“对不起,我还得请你们原谅,我不能跟你们回去,凶手不到案我心不安,现在必须穷追猛打,一鼓作气。等抓住凶手后,我一定去医院做一名好患者。” 医生护士看着他那悲愤又坚决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没办法他们上了救护车,拉着史大方尸体回医院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和史小方,他想到史小方今后处境,可怜兮兮的,心里感到一阵阵酸楚,他摸着史小方的头。 “可怜的孩子,父母不应该生下你呀,你知道你有多不幸么,现在没有亲人照顾你了,你的命太苦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叔叔吧,叔叔把你抚养成人。” 史小方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向无畏。 “爷爷睡的好好的,他们为什么给抬走啊?” “孩子!爷爷恐怕睡不醒了,妈妈也是,爸爸也是。他们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带我去玩?” “那个世界不喜欢小孩,傻孩子!” 向无畏说完来到电话机旁。他要给刑警队去电话。 电话通了,没等他说话,对方已经埋怨开了。 “向队长?你在哪里?咱们找你都找疯了!先是银行,后是医院,哪都没有,我们还寻思你被人劫走了呢!” “你不能打我的手机!” 向无畏朝电话吼一声。喊完才发觉手机没在身上,迷迷糊糊不知落哪去了呢? “谁能劫我?医生护士想劫没劫成……什么都别说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市局指挥中心下了电传,我们刑警支队组织警力到车站码头飞机场进行布控,没有发现钱兴发,却发现了他的秘书林容容,她是到机场购票时被发现的,她买了两张由香港转机,去菲律宾的机票,我们还进一步了解到,一个多星期前,她还办了两本去菲律宾的护照。看来他们是想去菲律宾。” “果不出我所料,是哪天的机票?” “星期三早八点,途经香港那趟班机!” “还有两天多时间。”向无畏算了一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出现场的同志发现了兰紫的卧室里有钱兴发的脚印,经化验兰紫是服用大量安眠药片导致死亡。”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嗯……再没有什么了。” “听着,我现在,是在兰紫家,这里又发生一件命案,史大方死了,经120诊断是死于心脏病,据我初步了解,钱兴发又来过,你们速来人出现场,看还能发现什么。另外拜托你们一件事,史大方的傻孙子史小方现已经没人照看,我想把他收养下来,你们来个人最好女同志先把他接回家去,等我处理完案子我再将他接回来。另外派一辆车,先到银行找顾书记,让他派一名人事保卫干部到我这里,我要到望夫崖林容容家,钱兴发有可能藏在那,要连夜追击犯罪嫌疑人钱兴发,越快越好,兵贵神速,马上行动!” 第十九章命案断魂 第十九章 林容容从银行电梯里走出来,行色匆忙。她刚接到钱兴发的电话,让她立刻去机场买两张经香港去菲律宾的机票。不料一下电梯碰到向无畏,心里免不了“哥登”一下,以为钱兴发和她准备逃往境外的事被向无畏察觉,是来传讯她的呢!正裹步不前时,听向无畏与她打招呼,她心里七上八下免强应答,后来知道向无畏不是专门为她而来,她才稍微放宽了心,她见门卫将向无畏拦在一旁,便训斥门卫立刻放行,乘机她也想快点摆脱向无畏。当她看到向无畏被一伙人拥上了电梯时,她便匆匆忙忙走出银行大楼。 林容容打出租车先到机场服务网点,买了两张经香港去菲律宾的机票,然后又打车直到望夫崖她的姨姥家。因为在电话里,他们事先约定好的。 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农家院落。三间正房均是砖瓦结构,一间东厢房是土坯垒成的草房,四处漏风,那里存放粮食及破烂农用家什,西侧是猪圈,两口大缸列在猪圈正面,猪圈北侧是柴火垛,可以阻挡冬季西北风,对猪圈保暖有好处。由房门通向院门的过道两侧是栽植的葡萄架,房门旁侧一口洋井,下面有一盛满清水的铁制水槽,几只鸡正在围前围后啄食淘米时丢下的米粒。 林容容推开院门,穿过葡萄架,直向正房的房门走去,当她拉开房门后,有些犹豫,正不知进东屋还是西屋时,只听东屋传来说话声音,还引发一阵激烈的咳嗽。她停下脚步。 “大娘,您怎么知道兰紫是尹玉环的亲生女儿呢?”这是钱兴发声音。声音很高可能怕对方听不清。 “咳,我是她亲姐姐,能不知道吗!玉环不让我说,怕给史大方带来不良影响,玉环这丫头从小就发闷,内向,心里有什么事,宁肯烂在肚子里,也不愿往外掏一句。” “您方才说史大方,难道兰紫是史大方与尹玉环生的。” “可不是咋的!她硬是瞒着,可瞒到哪年是头啊?我都替她着急,文化大革命她为了洗去史大方不白之冤,一个人挺身而出……说些什么啊?自找倒霉。” 老太太说到这可能觉得气力不足,嗓子眼又有些刺痒,控制不住又干咳了一阵,好容易不咳嗽了,才用手巾擦了擦震出的眼泪,喘口气然后又说: “咳!可怜玉环妹妹,临死也没透露半个字。” 钱兴发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一下子明白不少,原来史少方与兰紫是同父异母兄妹关系,这两个人结合一起……难怪生下个傻儿子。这可是伤风败俗,令人发指的奇耻大辱,他想到话剧“雷雨”中的结局,难怪他们……真是悲剧呀,悲剧。早知道如此,他们又何必……活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钱兴发正暗自思量呢,只听“吧哒”一声,林容容一挑门帘进来了。 钱兴发一下子坐直了。 “吓我一跳,进来也不给个动静。” “你以为在银行经理室呢!”林容容笑着。 钱兴发刚要发作,看林容容将手指往她那通红的嘴唇上一竖,意思是不让钱兴发作声。“出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钱兴发看了一眼尹金环老太太,觉得话还没说完,突然离开不礼貌。 “哎呀,你就别管她!管管你自己吧。”林容容催促着。 钱兴发默默地跟了她出来,两个人来到葡萄架下。 “好险呀,我一出电梯便碰上了向无畏,我还寻思来抓我的呢,心想这下完了。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没料他上了电梯,我才逃出来,也算我们走运。” “我让你办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全办完了顺顺当当,星期三上午八点的飞机。”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远走高飞,这里太危险了,呆不下去了!” “可不是,听说你那五百万贷款露馅了,银行上层领导秘密开会研究了,纪检部门开始查了,法院,检察院隔三差五就去一趟!气氛神密紧张!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早晚的事,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现在要做更大一笔生意。” “你还想做生意?胆可不小。什么生意?” “你可能也听说过,罗仙姿……就是史少方的那个合伙人,后成为史少方的恋人。他回台湾奔丧,还声称要继承一大笔遗产,有十万两黄金之巨。其实狗屁遗产,我现在知道了,那是日本鬼子侵略东北时,掠夺去的,东北人民的财产。我大伯的朋友三木武夫,曾把这笔财产,寄存在我大伯开的诚信银号内。解放前夕被国民党接收,我大伯的朋友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罗怀瑞,企图将那十万两黄金运到台湾,不料情报泄漏,被当时的我地下党和潜伏下来的日本特务得知,他们都想中途劫夺下这十万两黄金。不料船行中途发生变故,为争夺电台,我地下党向叔皇和日本特务三木武夫展开搏斗,我地下党向叔皇和日本特务三木武夫同堕人大海。船上的人惊慌失措,船后来触礁沉没,船上的十万两黄金也随之沉人海底。我估模,罗仙姿可能探到沉船位置,她要大捞一笔。行他捞就不行我们捞,我们都是当事人的后代,更何况她还欠我们五百万,所以我准备去台湾找她去,她没有理由拒绝我们,否则我就以追讨贷款名义,向台湾当局告她……。事情一旦成功,我们就有上亿资产,到时候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我们可以过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逍遥自在的日子。咱们可以到风景秀丽的夏威夷定居,买一套依山傍水高级豪华的别墅,到那时我们成天倘佯在海水沙滩,椰林中,什么欧洲美洲非洲想上哪就去哪,像鸟一样在天空自由翱翔,岂不快活,那才叫生活呢!那才叫不枉活一生,世间走一回。” “钱总,对十万两黄金,你可能蓄谋已久了吧?”, 钱兴发拍着她的肩膀: “还是你了解我,自从那次舞会听说后,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在咱们这里做这件事风险不大,但获利较小,成功和失败都是国家的,失败就当交学费,成功顶多给你点奖金,名誉什么的。境外那可是全归自己,无本万利发横财呀!” “钱总,带我走吧,我就盼望那一天,那会幸福死了!” “不带你走,我带谁呀?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林容容被钱兴发说的十分兴奋,她猛地抱住钱兴发。 “太好了,太好了!” 林容容给他一个热烈的吻,钱兴发脸颊上留下她那两道红唇印迹。 钱兴发笑了笑掏出手绢轻轻揩去脸上的红唇印迹。 “有些事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眼下的这道难关也不好过呀!” “什么难关?” “你知道史少方死了,如今兰紫,史大方也都相继死去!”说到这狠狠拍一下大腿,激愤的说:“我他妈的倒霉透了,他们的死,我都在现场,而且我和这三个人的死,都有点关系,对他们还都有作案动机,你说气人不气人。向无畏他们肯定怀疑我,我成了他们重点怀疑对象。另外宽缓贷款期限,也是弄巧成拙,露了马脚……这些都对我们逃亡境外带来困难……” “听你的话音,难道你和这三条人命没关系?” “看看,连你都怀疑我,告诉你林容容,我是清白的。” “哎呀,钱总,我不管你青白不青白,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那我也得跟你说明白,我逼他们还贷款,这不假。谁希望自己那么多钱泡汤,打水漂,那叫五百万呀,不是小数。说老实话他到期还不上,我真有杀他之心。所以逼他还债还是客气的,但这不是史少方的真正死因。我在现场不假,那都是有原因的,史少方死前给我来电话,他要和我谈谈破产还债的事,这关系着我们的五百万元问题,我能不去么?你记得我们开着白色奔驰轿车去的,你没有上去,只在崖下车里等我。我爬上了崖,我看他直楞楞地站在悬崖前,面对大海发呆。我看他神情不对头,想喊又不敢喊,他看到我凄然一笑,对我说,没什么可谈的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想阻止他,拉他。他推开我,转身就跳进大海,险些把我也带入海中,吓的我闭上了眼睛。……真不知谁害谁呢!”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向公安机关报案!” “我本来就是逼他还贷的,我们又是情敌,再说现场就我们两个人,是跌?是推?是投?这种事是说不清的!” 林容容听他的解释,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她想了一下: “就算史少方是自杀,那兰紫,史大方死前,你在现场又做何解释呢?” “兰紫死前,我找过她,我怕我那,五伯万贷款的事,因法院介人而败露,才答应不让史少方做破产还债的申请。但是我心里没底,怕她说服不了史大方,就想到她那探探虚实。恰巧那天史大方刚走,那天晚上外面漆黑漆黑,又雷声又闪电的。我看她特别反常,身体极度衰弱,走路摇摇晃晃的。她和我说破产不破产已不重要了,她还让我抱着她,奇怪的说什么?为什么结婚的不是我们,我们结婚该有多好。老天爷为什么要我和史少方结婚呢?这是报应吗?真是报应呀!” 我看她的脸色煞白煞白呼吸急促,我吓的赶紧挣开她,她瞪着一双惊诧的眼睛,倒在床上。我发现她的床头有一个倒了的安眠药瓶,我猜她肯定吃了安眠药自杀,我想救她可是晚了。她已经剩丝丝尚存一口气了,我抱着她陪伴她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知道一旦有人发现我,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我只能选择悄悄离开。” “那史大方死时,你为何也在现场?” “那天早晨,史大方给我打来电话,打听兰紫的事,我非常奇怪,我想起兰紫她,昨天晚上已经死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支支吾吾的,我想史大方也能听出来,我不想逃避,我想向他解释,于是我放下电话,急忙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就赶奔兰紫家。结果发现史大方斜倒在沙发上,我不知怎么办好……我看到傻孙子史小方,他不让我走,他害怕,我觉得此地不能久留,我得赶快脱身,我就说下楼给他买糖,打120电话叫急救车,借个引子离开了,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 林容容听了钱兴发详细解释,觉得钱兴发确实有难言之隐难辨之口的苦衷。她想,钱兴发真是够倒霉的了,不过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既然你没有害他们,那他们又为何都不想话了呢?” “是啊,对他们三个人的死因我也感到迷惑不解,今天我和尹金环大妈闲唠,我才有点明白。” “什么原因?” “原来兰紫是尹玉环亲生的女儿。” “我说是么,那天晚上,你还不信。但亲生女儿又怎么样?” “她的父亲是谁?你知道么?” “那我上哪知道去。” “她的父亲就是史大方。” “史大方?兰紫是史大方女儿?那她和史少方结婚……不乱了套了么?史大方是老爹爹还是老公公。” “所以才有这场悲剧的发生!” “太不可思意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咳,阴错阳差呗!究竟怪谁?还真不好说!” “那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这我不清楚,也许是那傻孙子史小方引发的,再不就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密秘。” “会有什么秘密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林容容听了钱兴发的一番叙述后,也深为史家发生的事感到痛心,这是一场多么大的悲 剧,一场错误的婚姻断送了一家人的性命,留下一个苦命的傻孙子,这个结果太让人感到酸楚和悲哀了吧。 “容容,有关我的一切,我都向你剖白了,你给我一句话,愿意跟我走么7” “当然愿意,生死跟定你了,不过我有点害怕……”林容容还是有点顾虑重重。 “怕什么?” “怕他们来抓我,还怕你丢下我不管我。那我就惨了。” “哼,年纪轻轻心眼不少,证件和机票都带来了么?”’ “带来了!”林容容不情愿的打开背包:“这是两张机票,两本护照我都带来了。” 钱兴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证件和机票,也看出了林容容不愿撒手的样子,便笑了笑:“很好,很会办事!这些都归你保存吧,免得你不放心!”钱兴发说完又补充一句:“星期三早八点,咱们准时在机场见面,为了不让他们认出来,你要化妆一下,我也一样,在走之前这个期间,咱们都要躲起来,你有合适的地方么?” “有,不是吹牛,小时候玩藏猫猫,他们谁都找不到我。我们在一起,我保证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 钱兴发摇摇头:“不,不能在一起,这样目标太大,还是分开躲避好。” “那……我听你的,一切按你说的办,但怎么联系呢?” “为慎重起见,这期间就不要联系了,到时候咱们机场见面。” 第二十章往事如烟 第二十章 钱兴发、林容容前脚刚走。派出所,村干部便领着向无畏他们后脚就到了。 他们进了尹金环住的上房东间屋,见尹金环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咀里叨一根长管烟袋,面前放一个装碎烟叶的笸罗,豁牙浪齿满脸皱纹,看去她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只是咳嗽起来没完没了。 “大娘,他们是市里面公安局的,他们想找你谈谈!”村干部对老太太大声说。’“啊,啊……”老太太一边答应,一边看向无畏。还看一眼其他人。 “大娘,我想打听两个人。” 向无畏走到尹金环对面坐下。他知道老人耳背便大声说。 “行啊,你们要问的是谁呀?” 向无畏大声地说:“林容容,还有一个戴眼镜尖鼻子的中年人,他们来过没有?” “才还在这呢,他们背着我,在外面嘀嘀咕咕嘀咕半天,鬼鬼崇崇的,也没见回来,这一会上哪去也不知道。” “刚走?……刚走多长时间?” “说这话也有一袋烟工夫了。” “这么说没走多远。”他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出去四处查一查,到农户家访一访,不会走太远,也许就在附近。” 跟随他来的那些人,答应一声,都出去分头查找去了。 吩咐完以后,向无畏又向老太太跟前凑了凑,老太太一直瞪着她那昏花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发现什么! “大娘,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位同志,大娘看你有点面熟……你姓什么?” 向无畏感到奇怪,他从来也未见过这位老太太,老太太怎么说和他面熟呢? “我姓向,名字叫向无畏。” 向无畏一本正经回答。 “你真的姓向?……” 这让向无畏丈二金身摸不着头脑。他惊奇的看着老太太。 “你的老子是谁呀?他也姓向?……” 向无畏心想,有这么问话的吗?又一想老太太,岁数大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怪不得。 ‘ “是,我父亲早就不在了,他在解放前夕就牺牲了,他的名字叫向一叔一皇。” 向无畏大声的,一字一字的说。 老太太听了,失望地晃了晃头。 向无畏以为老太太没能听清他的话,又大声重复一遍。 “向——叔——皇”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老太太说:“我听见了,……是我认错了人,老眼昏花,看你象我过去认识的-个人!” “是么!”向无畏感到奇怪忙问:“那是谁呢?” “我记得叫刘备。” “刘备?”向无畏更不明白了。 想必是老太太看三国看多了。想当年那也是老渔霸千金大小姐识文断字知书达礼。“不,我记不住他名字,就记个刘备,实际上他不叫刘备叫什么着……” 老太太低着头在想,想了半天:“看我这记性,就是想不起来了!” 向无畏也在琢磨也在想: “刘备?向叔皇?这两个名字风马牛不相及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好生奇怪。 “您老在哪见过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四十年前的事你还能记得清?”向无畏大声问。 “我呀,眼面前的事,过后就忘,以前的事别说,总有点印象……见他时能在哪?就在这呗!那时候刚刚解放、兵荒马乱的,是玉环妹妹领来的,他穿着长袍马褂戴一副近视镜,很绅士,很有派头,像帐房先生,走了一身汗也舍不得脱掉他那长衫,我当时还以为是妹夫呢?结果错了,听玉环妹妹介绍,他是开银号的,我说开银号的都有钱,出门坐车,可那天他,竟是走来的不太像,从宫海市里徒步走到这望夫崖多少里?玉环说是逃难来的,我一想也是,那年头,兵荒马乱的,找一个花毂辘车都难……” “穿长袍马褂?”向无畏愈加感到奇怪。 他记忆中的父亲是穿国民党军官制服,他怎么能穿长袍马褂呢!想必是老人记混了,刚要发问又猛的想到与父亲同做地下工作的钱而夫,他是银号掌柜的,有可能是钱而夫吧,他平时就穿长袍马褂。 “大娘,你记错了吧,穿长胞马褂的叫钱而夫吧!”“什么钱而夫?不对,是刘备,我不会记错!他们还抱一个婴儿。后来我才知道,那孩子是玉环生的女儿,名字叫兰紫,玉环不让我说是亲生的。我问为什么?她说我别管的那么多,我问孩子的父亲是谁,玉环说没有父亲,这个丫头说话气人不,没父亲哪有女儿呢!我说是不是那个叫刘备的人,她说,刘备是个代理父亲。” “代理父亲?父亲还有代理的么?不知是尹金环没说明白,还是向无畏听不明白,向无畏感觉越听越糊涂。 “他们在你家,住多长时间?” “那个刘备,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走了!这一宿两个人和衣而卧嘀嘀咕咕也没睡呀。”“他们都嘀咕什么?” “他们在北炕,我在南炕,我隐隐约约听他们说,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鬼什么奸的什么神的……什么密……什么海,什么船的……孩子方的圆的。说的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了也不明白,他们一会声高一会声低,我听子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明白,听着听着,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向无畏皱着眉,将老太太支离破碎的话都记在他的记事本上。 向无畏合上记事本,看了看老太太。 “大妈,说了这么多话一定累了,谢谢您老!您先歇会吧,有事我们再来找您,现在我们还有紧急的任务得马上走,过些天一定再来看您!” 他们谈话刚结束,派出寻找钱兴发和林容容的人,相继也都回来了。 他们简单的互通了情况。 有人说:“根据我们走访调查得知有一个女的,年龄和林容容年龄相仿,打扮的很时髦,像是腿受了伤,扎着绷带,截下一台路过的大卡车,向宫海市方向驶去。” 向无畏点头。 “这条信息很有价值,贯用些小伎俩小手段符合林容容特点,车的型号知到吗?” “是东风牌蓝色大卡车,车牌号记不清了。” “立即通知沿途交警中队协查,时间很紧,大卡车进了市区就不好办了。” 派出所的同志接受任务走了。 “他们应该是两个人才对,一个人?……不太对头。” 有人提出疑议。 “一个人,两个人,都有可能。一个人有可能是分散行动。问题是钱兴发踪影不见,令人奇怪。我的意见还得仔细的搜。” 向无畏下了命令。 “可是警力不够,望夫崖范围很大,靠咱们这些人……” 有些人感到为难。 “那就发动群众,老百姓会帮助我们的!” 第二十一章悔不当初 向无畏回到医院,医生护士都走上前来关心的问他: “向警官,你带病追击罪犯,可以写小说了!” “咳,别提了,就是这样马不停蹄的追击,还是晚到一步呀!” “没抓着!太可惜了!对你这样穷追不舍,带病追缉的侦察人员,是不是有点……千万不要泄气,有一句话说的好,气可鼓不可泄。老天爷不会辜负像你这样的人。犯罪嫌疑人早晚会落网的。” “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你们说的对,跑了初一跑不过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犯罪嫌疑人迟早要到案。虽然没有追击到嫌疑人,但也有些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这个么……还属于秘密。” 一名长的细眉细眼的护士又把滴溜并给他挂上,并为他调正好流速器。其余的人忙于其它工作也都离开了。 向无畏看病房中病人很多,挨肩接踵,加上陪护的家属,里出外进,乱马人花的,便对护土说道: “护土同志,能不能照顾照顾我这特殊的病号,给我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你是还想溜掉呢?还是想搞特权?” 那名细眉细眼说话总带笑的小护士有了前车之鉴,直截了当给他一句。 “不,你现在就是赶我,我也赖着不走了,带病坚持工作会影响工作的,这一点我是身有体会!我说话数,一定做一名听话的病人。” “现在想通了!”, “早就想通了,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看,你看,又来了。” 向无畏笑了,停了一下说道: “能不能提供点方便,我想静静地,潜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要知道我现在不仅感冒头脑发热,想问题也有点发热呢!” “后一种发热,我们无能为力,……我看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在医院治病,心在公安局破案。你这个请求,可不好办?要是院长知道了……还不骂我一个狗血喷头!” “好,背后骂领导,看我不告诉院长的,扣发你奖钱!” “别说骂领导,背后骂皇帝古来有之。奈若何?再说我死不承认,神仙也怪不得。” “哈哈!不开玩笑了……”向无畏把话题转开“其实……我又说了,一个打滴流在哪打不行,有的还回家打呢!” “那你也想回家呗。好借机逃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要求有一个清静的小屋,哪怕是蹲拘留,那么大小屋。” “三句话不离本行,这种地方你们公安局有的是呀。” “真能开玩笑!……”接着向无畏一本正经的说:“怎么样有没有?算我求你了。” “卫生间倒是很清静,你去吗?” “又来了,我已甘拜下风了!别不依不侥行不行……” 他和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混熟了,无所不谈无所不求。护土见他诚恳的样子想了想: “那就有我那值班休息室了,那屋没人!很安静。” “方便吗?那太好了,谢谢你!” 护士把他领到她的休息室。 “这可是本小姐贞洁圣地,现在为你做一次牺牲,你可得好自为之吆!” 那名俏皮,细眉细眼说话不让人的护士,替他安排好后,说了一句“不准逃跑!”,就出去看护其他病人去了。 向无畏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一支手拿枝笔,在纸上瞎划了。 他首先想到史大方的死,这对向无畏来说,是震动最大的事。他的悲痛心情,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 史大方对他有养育之恩,自己是在史大方的关心照料下,成长起来的。养育之恩未报,史大方就离开人世,这让他悲痛不已。悲痛之余他也想,史大方为何猝然死去,难道是丧子之痛加上丧儿媳之痛,两痛加一起,将史大方精神压垮,让他感到彻底绝望,进而刺激心脏病突发?但又一想,史大方经过战斗洗礼,经受血与火考验的老干部。一个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个从战场上枪林弹雨,拚杀出来的革命者,他的意志应该是多么坚强。死了亲人妻子,死了那么多亲密战友,都没能把他怎么样,揩干血迹照样战斗。难道丧子,丧儿媳之痛就能把这个坚强的老革命打倒?另外他还讲过:一定要弄清儿子儿媳死因,他绝不会没弄清他们死因之前就死去,这样死也会死不冥目呀?那他是不是已经弄清他们的死因了呢?他是怎么弄清死因的呢?他想到唯一去过现场的就有钱兴发,钱兴发素与史大方不和,用仇恨二字形容也不为过,难到钱兴发说了什么?他能说什么呢?以至能把史大方气的心脏病发作……可是钱兴发一直声称,他们的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处之泰然,实在让人不解。 如今钱兴发想出逃,如果不是和史少方,以及兰紫之死有关系,那会和什么有关呢?贷款?目前贷款问题究竟是公贷还是私贷还很难界定,他是以公家名义发放,催要,钱也没进他的私人腰包。再说这笔钱是他当年经营公司利润所得,只不过这笔钱没即时上缴银行,什么原因还不清楚。是不是经过批准,用于公司扩大再经营,也很难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放贷和投资买股票可不可以呢?向无畏想,他是银行行长,一定想好了退路,才钻了这个空子!更加说明,他狡猾之处。 想到这他不禁摇摇头,这里面挺复杂呀!看来银行顾书记谨慎从事也不无道理……那既然杀人贷款都没问题,为什么还要出逃呢?是什么原因让他出逃呢?……他想不明白,。他掏出记事本,把基本想法简单记下来。 他接着又想起尹金环的话,他搞不懂,尹大妈为什么记一个人的名字,要用刘备做代号,那刘备是什么意思呢?说长的像刘备……刘备双耳垂肩两臂过膝……长的什么样谁也没见过,他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其中之谜。 他接着往下想。钱不是好东西,还有鬼呀,神呀,秘的……咳,这都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尹大妈呀尹大妈,你可出了一道世界难题,你老可把我难坏了,他开始埋怨起尹金环,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事,谁能把当时的话记得那么清?也难怪。 向无畏望着滴流并,一点一滴的注人调速器中,头脑中想的一件件事,还是没想明白。他仰起酸痛的脖子,环视一下这间休息室。 倒是女同志,屋里收拾得干净利索,这比他们刑警队那些小伙子强多了,他们的休息室扔得乱七八槽,床铺上行李就那么胡乱一卷,歪七咧八的,看人家护士的床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真有天壤之别。 他发现临近那张床头上放着一本书,他顺手拿过来翻了翻,是三国演义,这又让他想起刘备,难道刘备这个名字和父亲的名字向叔皇有什么替代关系么?他似乎有点醒悟,刘备人称刘皇叔,而刘备可不可以理解为刘皇叔,可父亲叫向叔皇呀。其中两个字虽然对上了,但还是颠倒的。难道尹金环,这个颠三倒四的老太太,将后面两个字记反了,想到此脑海里不禁开了窍。有可能,太有可能了。如果这样推断的话……也不对呀,穿长袍马褂的分明是钱而夫么!他的特征怎么跑到了父亲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咳,真让人难以判断。想来想去“冷不丁”一个想法冒上来,如果父亲穿的是钱而夫的衣服,这问题不就可以解释通了么?对,想到此他十分兴奋。可是再推敲一下,能不能反过来,钱而夫冒用父亲的名字,这也能解释通呀。况且史大方说过,父亲在解放前夕自杀,钱而夫和尹玉环失踪。但是尹金环大妈说我长的像那个人,我怎么能像钱而夫呢!不对!那个人还是父亲向叔皇。他只不过穿上了钱而夫的衣服。 这是一个突破,令人欣喜若狂的突破,证明父亲当时没死,那死的是谁呢?他又接着往下破这个谜。 钱不是好东西,这句话显然不是指;钱能让人腐化堕落,六亲不认,不会是钱财的钱。应该是钱而夫的钱,应该是指钱而夫。那鬼呀神的做何解释呢?他又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他就又往下想。密?密是什么意思呢?他想来想去猛然想到,运送十万两黄金的轮船,叫神密号呀,他们有可能谈论神密号,想必是也在谈十万两黄金?他们想干什么?据尹金环老太太讲父亲第二天就走了,走的那么急,为什么?是不是追寻神秘号去了,他当时并不知道神秘号已触礁沉没,那他能上哪去追寻呢?只能去台湾。因为神秘号驶向的目的地是台湾。 父亲是要追踪神秘号船上的十万两黄金去了台湾。 另外对鬼的解释也有所悟,鬼可以解释为日本鬼子,也可以解释为人死后。经过这么一番解释猜测,将尹老太太的话翻译补充后,应该是这样! 当时情况紧急,史大方出城接部队去了,钱而夫这个日本鬼子汉奸走狗,嘴脸暴露。企图害死父亲杀人灭口,反被父亲打死。为躲避过多的纠缠和不必要的解释,父亲换上了钱而夫的长袍马褂,把自己的国民党军官制服穿到钱而夫身上,乘兵慌马乱之机,同尹玉环一起,抬着钱而夫,离开地下党连络处的那座日本式小楼,骗过看门的老大妈,将钱而夫尸体扔到医院太平房死尸一块,然后两个人跑到望夫崖尹玉环的姐姐尹金环家,父亲立志要把那十万辆黄金找回来,呆了一宿便和尹玉环告别,追踪那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 向无畏想到这十分高兴,他不仅为揭开这难解之谜而高兴,更感到父亲还活着而兴奋不已,他在记事本不由得写上,“但愿父亲活着”六个大字。 可是兴奋之后,心里又犯了嘀咕,父亲当时是活下来了,但并不能说明这四十年里,他还健在呀,为此他想到向无惧神奇的出现,她的出现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听向无惧说她出生在八十年代,那说明八十年代父亲还活着?宗又白是谁呢?难道像他自己说的是父亲的同乡,他为何担负起抚养向无惧的义务呢?难道父亲后来遭到不幸?既然父亲遭到不幸,宗又白为什么还要让向无惧到大陆寻找生身父亲呢?难道父亲八十年代后,借大陆改革开放之机又回到大陆?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来大陆经商那见面机会指日可待,如果是在台湾……想见面还要费一番周折。 茫茫天地,五湖四海,父亲能在哪里呢?台湾还是大陆?大陆还是台湾?四十余年寒暑易节、近半个世纪的春秋演化,父亲你在哪里呢?儿子多么想见到你呀!满心欢喜的向无畏又陷人不可名状淡淡的愁思中。 他下意识的翻动手中记事本,无意中翻到他记下的那首诗,那是宗又白写给史大方的:生当做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他反复看,反复琢磨,他想宗又白不仅仅是传递什么信号吧?他还有可能……诗言志,诗抒情,那么宗又白借李清照的诗,言的是什么志,抒的是什么情呢? 向无畏象鉴别文物似的,细心的品,细心的玩味,翻过来调过去,横着读,顺着念,嘴里还不停念叨:不肯过江东,不肯过江东……咦!他逐渐品味出;有十万两黄金夺不回来,决不见江东父老的味道,想到此他眼睛骤然发亮,难道写诗的宗又白,在表明自己的决心?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妙啊!这恰恰说明老人家还在台湾么!难道宗又白就是父亲向叔皇?对,是!是他!老爹爹呀,老爹!你这一番用心实在太良苦了! 他来了兴趣又接着往下研究,什么方的圆的?……他苦思苦想,无论如何也分析不出什么?不过他对今天思考的成果已经很满意了。 他想到三木小一郎,嘴里不禁念道:“三木啊!三木,尽管你是巧言令色能言善辩的律师,学者教授,可是你不懂中国诗词的博大精深,更不懂他的妙用,再精明也是罔然! 一个个谜,象剥蚕茧似的一丝丝被剥开了,他感到今天的收获可是太大了,他终于弄清了父亲没有死,父亲就在台湾,父亲就是宗又白!若不是他在打“的溜”,若不是在女护士休息室,他会兴奋的喊,兴奋的叫,甚至在床上打滚。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但是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信心百倍。尽管如此也还需要找尹金环进一步落实。他想立即去望夫崖找尹金环。恰在这时有人叫门。 “破案英雄,开门!是我!”是俏皮护士的声音。向无畏收敛起一脸的兴奋,悄悄走过去把门打开,护土还是看出来了,他那写在脸上,喜不自禁的样子。 “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头不疼了?脑不热了?,身体不发烧了?” “咳,一高兴全好了,全都好了!借你的这块宝地,我解决了世界第一难题《哥德巴赫猜想》” “什么呀?看给你高兴的!都说些什么呀?”护士不明白。 “我是比方,当然……说出来你也不懂。我告诉你一个最大的秘密,我的父亲还活着!你懂不懂,还活着!都四十年了!都以为他……可他活着!” “是么?那可得恭喜你!他在什么地方?” “在台湾,在咱们的宝岛台湾!”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见面,能团圆呢?” “争取尽快,当然……我想什么力量也阻挡不住我们父子相见。” “好!我真为你高兴!祝贺你!” 护士接着又说道:“刑警队来电话找你呢?” “什么事?” “我怎么好问,你们刑警队的事。电话没撂,你快去接吧!” “好,好!我马上接!” 护士帮他举着滴流瓶,两个人一齐来到电话机傍。向无畏用打“滴流”手操起电话,他习惯用这支手。但立刻觉得不对劲,又把手放下,把电话夹在耳根和肩膀之间。 “我是向无畏。” 对方回话:“我是法医老郑,化验结果出来了,兰紫是服用大剂量的安眠药片导致死亡。史大方是受刺激后,造成心肌梗塞急性发作,导致死亡。” “啊?……”尽管向无畏有心理准备,还是感到有点意外。 “安眠药是来自尹玉环留给兰紫的药箱中,我们还发现药箱夹层中有兰紫出生证明,父亲一栏写着向叔皇,母亲一栏写着尹玉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在出生证明后面有尹玉环写的一首诗。意思好像父亲不是向叔皇……” “是代理父亲吧!” “对,对!是这个意思。” “还发现了什么?” “还发现有史少方、兰紫写的诗。他们的诗,都是新写的,充满悲观绝望。估计是看到了兰紫的出生证明,知道身世后写下的。” “什么身世?不就是兰紫的母亲是尹玉环吗!” “尹玉环诗中有‘大方’两个字,好像史老是兰紫的父亲。再说史老心脏病发作的由因……我们怀疑也是由这引起……” “这等事不可用像,或者怀疑这样词汇。”接着他又问:“钱兴发两次都在现场他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现场留有钱兴法的杂乱脚印,据我们分析,好像是来回焦急踱步那种,现场没发现作案用的工具,药品……还有什么犯罪痕迹之类。虽然他有作案动机,可是没发现作案证据。” “史老没留下什么遗言?” “对了,有两个字,估计是死前写的,后一个字还没写完,缺一笔。” “哪两个字?” “据我们大家分析判断是‘报应’两个字。” “报应?……”向无畏感到吃惊不小。史老用报应两个字结束他的一生。他遭到什么报应了呢?史老一生只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那就是与尹玉环阿姨不解之缘,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但他已经意识到了那残酷的可怕的事实,兰紫是尹玉环的亲生女儿,兰紫也是史大方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太荒唐。是这场奇耻大辱的婚姻,断送了一家人的性命。悲剧,一场惨痛的大悲剧!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呆呆的发楞。难怪尹玉环舍命不准他们成婚!原来怕发生一段孽缘,这能怨谁呢?归根结底怪史老,难怪史老临终前,写下报应两个字。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对方老郑在电话里已经问过几遍了。 向无畏猛然醒悟:“啊,啊,还有什么说吧。” “内容很多,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你最好回来看吧!” “行,我马上回去看。” “你还有什么事吗?”对方老郑问。 向无畏想了想:“告诉刑警队,这一周重点是星期三早八时钱兴发和林容容要乘经香港去菲律宾的班机,你们要做好周密安排严格布控,千万不能让他们逃往境外。” “他们能不能以此做幌子来个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也罢不金蝉脱壳也罢,总之我们要严加防范,不让坏人有可乘之机。另外告诉那名女同志一定帮助我照看好史小方,” “那好吧,您放心,我们会照您的要求去办。希望你的身体早日康复。” “没别的事了.撂吧!” 向无畏让对方撂下电话,他却迟迟未撂,歪着头夹着电话,他突然想到,怪不得尹金环老太太说方的圆的……,原来是指孩子长得像大方。谜底在这找到了…… 天啊……,悲剧还在他脑海里萦绕。怎么会发生这类事呢!他想起尹玉环当年不准少方,兰紫结婚,她为什么不能直言相告,想来她也有难言之隐,她是在保护史大方,为了史大方她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生命!想到此,不禁对尹玉环肃然起敬。他也想起史少方与兰紫为情所困,白食前言,埋怨他们太幼稚太感情用事……也想到史大方突发心脏病,一定是看到那个兰紫出生证明,还有绝命诗…… 池终于弄清他们的死因,才……难道这世间真有报应吗! 他呆呆地想着,护士在一旁已经催促他好几遍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的话你都听不见了,你在这傻呆呆地站着,肩头还夹着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呢?” “啊,啊,对不起,有点走神,精神溜号了。” 向无畏这才撂下电话,又乖乖的跟护士回到那间休息室。 他还在想:既然史家三口都是自杀,那钱兴发为什么还要仓惶出逃呢?他出逃的目的是什么?五百万贷款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团团迷雾又袭上心头。 但愿星期三能抓住钱兴发,林容容。到那时,一问也许全都清楚了! 第二十二章穷追不舍 第二十二章 从宫海市经香港飞往菲律宾的班机,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起飞。 林容容坐在侯机大厅内的一个偏僻阴暗的角落里,身旁的椅子上放着随身携带的旅行箱包。 她不清楚钱兴发什么时候能来,能不能来?尽管机票护照在她手,她还是有点担心,一则怕他出事,二则怕钱兴发弃她而去。三则怕公安机关在机场布下天罗地网。不过夺取十万两黄金的强烈欲望以及钱兴发绘声绘色,给她描述的美好生活前景,令她期盼神往魂牵梦绕。再者她的前途,因钱兴发的问题暴露和离去,已变得暗淡无光。 最后还是欲望战胜恐惧,前途决定去留,她要孤注一掷去闯关。逃往境外。哪怕…… 她提前一个半小时就来到机场,她没有进候机大厅而是找一个较隐蔽地方,远远的瞄着大厅的出入口。 她按照钱兴发的吩咐,果然化了装。 她把一头乌发染成棕黄色,以前喜欢梳的马尾巴辫,如今改成一条辫盘到头顶形成团溜溜的发髻,罩上花色丝巾。她还戴上一个大号女式墨镜,这墨镜几乎把脸遮去一半。穿一件上身瘦,底摆宽,飘逸感极强又不失女性特点的棕色风衣。把身体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脚下穿一双锃亮的棕色小皮靴。 化装确实有妙用。经化装林容容由一名女青年化装成韵味十足的少妇。不仔细看真还认不出她就是林容容。 她不时的向候机室大厅门口张望,企盼着钱兴发的到来。进去一个不是,进去一群也没有他。林容容越等心越焦,手腕上的表不知看了多少遍。 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她实在耐不住性子,便急匆匆直奔候机楼大厅。 一进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就觉得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如芒刺背浑身不得劲。她慌忙找一个偏僻阴暗的角落,将大衣一裹埋头坐下,不和任何人搭话。 可是有人偏偏找上来和她搭话。 一位戴着伊斯兰小帽头,长得黑黪黪,看去像印尼,马来西亚……那边的华侨。 他来到林容容的她身边,紧挨着林容容坐下。 “这位女士!您在等人?”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听口音确实是华侨。 林容容瞟了他一眼后,没去理睬他。 “一个女人出门,孤单单的,怎么没人送送你?旅途多寂寞呀!不想找个伴聊聊?” 那个旅客话里带着疑问和挑逗。林容容扭过身去不说话。 “交个朋友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那个旅客说着又靠近一步,两眼紧盯着林容容。气的林容容又把身子转向另一头。 “女土呀,这个包可有点占地方,我给你拿一下,放地上呗!” 那男子说着,就要拿林容容的包。 林容容急了,赶紧上前抢过包。 “讨厌!”气的她拎起包,向候机室大门口走去。 那名旅客耸耸肩,张开双臂表示不理解。 坐在附近的一名旅客看到后,跟着林容容也向大楼门口走去。 林容容在大楼门口转了一圈,仍然没见到钱兴发,不觉得心里有些发慌。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登机了,她想起和钱兴发分手时钱兴发嘱咐她的话:没必要时,不能通电话联系。她惟命是从。可现在心中产生了疑惑,这是为什么呢?现在她不能信守诺言了。如今是火烧眉毛顾眼前了,不能再耽误了,说什么也得联系了。 于是她拿出手机迅速按了一个号码,不料对方没人接,这下子林容容可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是先登机呢?还是继续等下去?”她面临抉择。 她看见去菲律宾的旅客已开始排队登机。她更是心急火烧火燎,她不知怎么办才好。急的直打转转。 “如果登机去菲律宾,一个单身女人,一个人生地不熟完全陌生的国度里,无依无靠怎么生存?”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种恐惧。怎么办?临终抱佛脚,她想与方才那个华侨结伴而行。她四处瞧了一眼,发现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远,还朝她微笑呢。 “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那个人走上前来。 “不,不,……”林容容又有点犹豫。 她想钱兴发的护照签证都在自己手中,不会不来找她,一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她决定等下去,放弃登机念头。 想到这,她又重新回到候机厅里找个座位坐下,耐住性子准备死等下去。 不料恰在这时手机电话响了,她赶忙打开,放在耳边。 是钱兴发的声音,她高兴不得了。 “容容,不要等我了,赶快登机,我们在香港机场见面!” “你在哪里?” “我现在海上,正在一艘偷渡船上,公海上有船接我们。”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和你一起偷渡去!这候机楼里太危险了,到处是眼睛……” “我也是才碰到这个机会。也不容易呀!容容听我的话,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是我,你赶快登机,咱们香港见!” “喂!喂!……” 林容容还有话要说,钱兴发那边已关了机。 林容容看着手机发楞,他无可奈何,只好关上手机。她看到那位华侨在向她招手,她跑过去挂出一脸假笑,排在他后面。 当他们来到安全检查口时,两个人同时因证件问题!-同被机场派出所民警,客气的请进了治安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她猛的发现,向无畏端坐在正面,一张办公桌后。旁边还有一个黑黪黪的民警,细看正是与她在候机厅内搭话的“印尼华桥”。看样子他在等着作记录。 她想上前,以老朋友身份,与他们热情打招呼。但被向无畏威严的目光制止了。她只好乖乖地在一张,指定的椅子上坐下。 “林容容,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么?”向无畏严肃的发问。 “不知道,我的一切手续齐全合法,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想做什么?” “你在等谁?”向无畏单刀直入,敏锐的目光刺得林容容缩了缩身体。下意识的把棕色风衣裹了裹。 “我谁也不等!就我自己。” “林容容,我们从你的挎包里,发现了两本护照,其中一本是钱兴发的,我问你钱兴发为什么没有跟你来?” “我不知道!他是他,我是我!” “你应该知道!” 林容容在向无畏威严的目光逼迫下,低下了头。 “方才是谁给你打电话?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的主意?” 那名华侨开口发问。声音已是一口流利普通话。 林容容扫了那个人一眼,心想当刑警的真了不起,装什么像什么。 她见瞒不过只好说: “他?……他欺骗了我,他坐偷渡船去了香港!” “什么时候?”向无畏吃了一惊。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来电话说的。” 向无畏皱起眉头,心想,望夫崖那边太大意了。注意力全集中在搜捕上,卡关上,却忽略了偷渡这一环奇*書$网收集整理,以致钱兴发能偷渡出海逃脱。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么?” “……我包庇钱兴发,没能及时举报他的……这次虽然我也是被他欺骗,但客观上起到掩护他出逃的作用。我是被蒙蔽,我年轻无知……” “你想举报他什么?”向无畏紧盯着问。 林容容自知说走了嘴,想收回已不可能自好老实交代。 “他……他有贪污行为。” “贪污?他的贪污行为你要详细讲清楚。” “对他的贪污行为我也是最近知道的,他在承包诚信银行下属,银信房地产开发公司时,用虚报、重报、追加工程用款手法,累计贪污了五百万,他怕事情败露没敢揣进自己腰包,直接贷给太平洋贸易公司,没料想太平洋贸易公司,经营严重亏损,无法偿还五百万贷款,他有些急了,几乎天天派我去逼债。有时他亲自出马,最后逼的该公司法人代表,史少方做出破产还债请求,这下子反倒吓坏了钱兴发。他怕问题暴露,会搞到他头上,一方面要稳住史少方,让他撤回破产还债申请。另一方面抓紧时间,在银行帐上做手脚,企图将归还无望的五百万巨款,充入公司上缴利润中,从而逃脱罪名。没料到史少方,兰紫,史大方相继死去,打乱了他的步骤。法院、检察院及时进驻银行,公安局也怀疑他与这三条人命案有关,展开调查……他感到一种危险,一步一步向他逼来,他只有逃跑去国外,他想到了远在台湾的罗仙姿,罗仙姿欠太平洋贸易公司五百万,另外他听说罗仙姿回台湾能继承十万两黄金,他想……十万两黄金也应该有他一份。他要找罗仙姿共同分享。这样他决定带我出逃台湾,我也是贪图富贵荣华,被他迷惑,答应了他。没想到他是利用我,给他做掩护。我恨死他了,我真后悔,我说的都是实情。” 向无畏听她一番叙述交待微微点了点头。 “林容容,听你讲的还算老实。还能实事求说出些问题,不过你已经陷得很深,也为他做了许多坏事,这一点我们清楚,你也清楚。考虑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能主动彻底和钱兴发划清界限,和警方合作,毫不留情的揭发他的问题。我现在给你个立功机会,你说钱兴发是如何杀死史少方,兰紫及史大方的。” 林容容听了神色有些慌张: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清楚,我实在不知道是他杀害了史少方、兰紫、史大方。” 向无畏注意的审视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冷笑。 “林容容,那天你是和钱兴发一起去的望夫崖吧!” “对,可我没上去,是钱兴发一个人上去的。” “可是你能看到上面发生的一切,不是吗?” “我……实在没看清……” “这一点你不用隐瞒。既然没看清……那我问你,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你制造假像。后来又做假证,阻碍误导公安司法。如果是史少方投海,那你又何必伤此脑筋,费尽心机呢!” “我……我那是害怕钱总出问题。他要是有了问题那我就惨了。我为了讨好钱总,也为了我的前途命运……当时我看到了钱兴发站在史少方身后……,我想也许是他恨史少方,夺去了他的初恋?也许史少方不死,钱兴发永远得不到兰紫?所以就……,后来钱总……不,是钱兴发,还假模假样批评了我……这给我也给弄糊涂了。” “这里加进许多你的想向,你在想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很恨钱兴发,注意你的情绪。我们要的是事实!不要也许。” “事实我没看清……” “好,先不提少方。那兰紫的死呢,钱兴发为什么也在现场?他去做什么?” “他对我说是破产还债的事,他说心里不托底,想找兰紫问清楚,商量的怎么样了?但是他……瞒不过我。我想他是找那份贷款协议,那可是他的罪证,他要销毁那个协议。这样问题就难查了。到时候他一概否定,神仙拿他也没办法。现在想来,他完全能做得出来。那天我住在他家,他是顶着暴风雨去的兰紫家,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顶风冒雨去做?现在想来只有销毁证据。也许他的这个罪恶行为被兰紫发现,他才哄骗或者强迫兰紫吃了安眠药……,又怕败露,立即又离开……” “你说的都是事实?” “不,……是我的猜想,我也是在帮助你们分析案情。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请你记住,我们需要的是事实……那史大方死时,他为什么又出现在现场?” “他早晨接到史大方电话,心里很慌张。他做贼心虚,以为史大方怀疑到他,他说要去兰紫家看看。我想他,是不是一不做二不休,要对史大方下手,来个斩草除根死无对证,这才是他去现场的原因。其它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向无畏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林容容说: “这又是你的想当然吧?听得出,你被他欺骗后由爱转恨,情绪有些激动,恨不得把他值于死地。总之我听了后,感觉不太正常。” 向无畏说到这又想了一下说道: “今天就到这,对你提供的情况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调查分析研究。希望你回去,冷静下来,再仔细的好好想一想,把有关钱兴发的事都揭发出来,越细越好。然后写一个详细材料交给我们。记住我们要的是事实。” “向警官,的确,我现在恨透了钱兴发,是他害得我……关键时刻又出卖我抛弃我……我的一生被他毁了……,我要报仇!能不能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去跟踪钱兴发这个大骗子,阴谋家,大坏蛋,帮助你们,让他早日归案,绳之以法!解我心头之恨!” “这……这要看你的表现了,也许……我们会考虑的。” 林容容被带了出去。 向无畏独自一人在屋里踱度。他在想:看来史少方、兰紫、史大方都有自杀的因素,这是骇人听闻的悲剧必然结果。但听了林容容一番交代后似乎觉得他们也有被杀的可能,林容容的想当然不足以为信,钱兴发欺骗了她,她恨钱兴发想的都是钱兴发在犯罪,这种先入为主,靠想像来作证,不可取。但想想又不无道理。对此他有些举棋不定。 他又想到钱兴发,不管怎么说还是工作疏忽大意让钱兴发跑掉了,他深深感到自责,这会给今后工作带来许多困难,另外如果他逃到台湾和罗仙姿沆瀣一气,阴谋盗取神秘号沉船上的十万两黄金,也是个极其严重问题。同时他也感觉到十万两黄金是十分迫切,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对那些阴谋家必须给予坚决制止,严厉打击。十万两黄金必须回到祖国人民手中。 想到此他自然想到向无惧,他忘不了依依惜别时,那动情的深深一吻,更忘不了她在耳边说的话,台湾的阴谋家为夺取十万两黄金已经蠢蠢欲动…… 事不易迟我们也要立即行动。要抢在他们前面。那如何行动呢?只有去台湾! 一想到台湾,向无畏脑诲里,立即浮现一个四十余年,未曾谋面的老爹,老爹什么样?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他一定是一个可亲善良刚毅令人敬畏的老人。老爹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四十年,为夺回十万两黄金之志,仍不改志愈坚,像座大山一样顶天立地令人敬仰 他,英雄无悔四十年,那种坚毅无人能比,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对这样的老人他不禁肃然起敬。 一想到父亲的英雄无悔,就越恨自己疏忽大意,怎么会让钱兴发眼皮底下溜了?身为刑警支队,支队长的他,感到耻辱,脸上无光。他愧对领导,同志们,以及群众对自己的信任。他要弥补这个过失,要向当年父亲学习,象追踪神秘号一样,追踪钱兴发。然而钱兴发在哪呢?他想钱兴发是奔十万两黄金去的,肯定去了台湾不是菲律宾。可是台湾那么大怎么能找到他呢?想到这他忽然想到林容容,对呀,她不是想戴罪立功吗?她能连系到钱兴发,钱兴发也能和她连系,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个关系呢?如果他们见了面林容容能不能被诱惑重新投入钱兴发的怀抱?或者……也有安全问题。这就要看我们的工作了。 那以什么理由去台湾呢?父亲虽然在台湾,但至今身份没暴露。只有用向无惧兄妹关系申报了。 一想到向无惧,她的音容笑貌便浮现在眼前。白衣青裙短发,那么清纯,那么阳光,那么可爱,那么令人心驰神往……他能有这样一个妹妹……不,她不是妹妹,但愿……不是妹妹。不是妹妹又是谁呢?这也是个谜。让他心惊胆跳的谜 去台湾林容容问题不大,其他人呢?如今大陆台湾交流越来越频繁,司法界也有,三木小一郎不就是吗?他能来大陆我们就能去台湾。看来问题也不大。想到这,他决定写一份报告上去,他相信一定能引起有关部门重视,也一定会得到大力支持,那样就可成行了,想到此他拿起笔…… ,《作者告白:{鬼没神出}上部已完。》 第二十三章放荡女人 [下部] 第二十三章 在海边浴场沙滩旁的停车场里,罗仙姿上了自己红色小轿车,顺便将黑纱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她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三木小一郎拎着旅行包,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三木小一郎来到罗仙姿的轿车前,看罗仙姿坐在后排座在等她,便先将旅行包扔进前座靠司机的位置上,然后上了后座,还没等他坐稳,罗仙姿一下子就把他搂住,在他的脸上狂吻,三木小一郎想说什么,可是嘴已被罗仙姿香口堵的严严实实。在那狭小的空间,躲也躲不开。罗仙姿那洁白光滑的胴体顺势压了上去,三木小一郎想推开,但他的双手一接触到罗仙姿那浑圆白皙,肉感极强的身体时,双手变得那么无力,成了半推半就。进而由推搡转为抚摸。罗仙姿用她那葱白般纤细的小手,迅速撕开三木小一郎薄薄一层内衣,露出结实的胸脯及上面黑黑的胸毛,罗仙姿用她那挺实翘涨的丰乳压了上去,对一个放荡成性的女人,她需要刺激当然他也需要。这种刺激是难以抵御的。这把一个自诩洁身自好,不近女性,清心寡欲的学者,教授,律师的三木小一郎,弄得神魂颠倒,性欲渐渐亢奋起来。浑身血在沸腾在燃烧。烧的他直喘粗气。 三木小一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甩去一切文明伪装,露出原始本性,用男性特有的蛮力紧紧抱住罗仙姿,一使劲反将罗仙姿压在身下。毫无理智野蛮地想拉断罗仙姿身上的仅有几条布带想……,顺势…… 然而恰在这时却被罗仙姿的手挡住了。三木小一郎奇怪的看着她。 “三木先生,我以为你是坐怀不乱,正人君子呢?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推开三木小一郎坐起来,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麻烦你把车窗摇下来,透透风,快要热死了!” 三木小一郎被罗仙姿弄得已到了性高潮,难以控制的地步,正要一举待发一泻千里,突然间罗仙姿来个紧急刹车,感到十分懊恼败兴。 他不高兴的摇下车窗。一般清凉的夹有海腥气味的风,穿车而过,这让已是香汗津津微微尚喘的罗仙姿,感到十分爽快。 “你?你这个荡妇,你想耍弄我!” 三木小一郎发觉自己赤条条的坐在她面前,一副狼狈像,心里很是恼火。 “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可是堂堂将军府上千金大小姐。你是爷爷的螟蛉义子我们之间谈不上耍弄二字,我只是想与你愉快合作,你懂我的意思吗?”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合作吗!” “天知到……爷爷的死因我已有所耳闻。爷爷晚年思乡心切,想叶落归根,他反思一生没有为人民做什么,反倒将日本掠夺东北人民的十万两黄金运到台湾,他心里有愧,虽然神秘号轮船中途沉没,但心里始终不能原谅自己。他想做一下补救,帮助大陆打捞那十万两黄金完璧归赵。他好心与你商议,结果……没几天就发生车祸。你……” “你不要听外面胡言乱语,罗将军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又是他的义子,我怎么能下得去手?流言蜚语不可信!还望小姐三思。” “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爷爷已经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过死了也好,要不然十万两黄金不知到谁手中呢?现在本小姐已是一穷二白,带回来的五百万去了还债,花的所剩无几。本小姐还指望十万两黄金,过舒服日子呢!本小姐如今无依无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至今下落不明。即便找到,她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反倒来分我的财产。身为弱女子就想找一个依靠,能得到那十万两黄金。想来想去,就得依靠你了。还望三木君帮小女子一把。” “难道我这鞍前马后的跑,不是在帮小姐吗?” “帮我?……至于帮谁的问题,现在不去说。即便是帮我,那也远远不够。我需要大量资金,要有一套打捞方面的专业人马,设备器材,初步匡算一下怎么也得一千万。” “一千万?我是一名公职人员,靠工薪过日子,哪有一千万?” “你没有,你可以筹划呀,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是社会名流,做这么点事不算难吧!总比杀一个对你恩重如山的人容易吧?” “又来了,你这是在威胁,哼,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今天……你是先利诱,后威胁,玩妓女那套把戏,我三木不吃那一套。” “说话还是那么难听,亏你还是一个学者。我那叫勇与献身,这叫恩威并施以德服人。” “你哪是以德服人?你是以色情服人!卑鄙!下流!不行!我办不到!” “三木小一朗!” 罗仙姿见三木小一朗推诿拒绝立刻变了脸。 “我这是和你商量,低三下四甚至……姑奶奶脸都不要了,忍着杀……哼!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就你……”三木小一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你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罗仙姿瞟了他一眼同样露出一丝不屑。 “我能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你去大陆期间,我也没闲着。你的底牌,你的为人,我全部掌握清楚。你的那些黑道白道弟兄,也都纷纷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全都乖乖地归顺了我,为我卖命。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脑袋就会搬家。” 三木小一郎一听自己苦心经营二十载的黑社会组织,江山易主,脑羞成怒: “我甘冒风险在大陆为你卖命,你在台湾使坏手段,拆我的台,我今天岂能被你耍!” 他光着赤条条的身子,两眼冒凶光,双手使劲掐着罗仙姿的脖子,想把罗仙姿置于死地。 他的内心活动早被罗仙姿看破: “想动粗么?在撒野之前,我劝你还是往旁边的那辆小轿车里瞧瞧!” 三木小一郎扭过脸去,看了一眼旁边那辆车,果然车里冒出两个家伙的头,戴着鸭舌帽墨镜,正耍弄手中的枪。三木小一郎见此情景,一切都明白了。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松开手。心情变得十分沮丧恐惧无奈。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三木小一郎精明一世,最后竟然被一名女人算计,都说女人是祸水,心肠毒如蛇蝎。我是防之又防慎之又慎,最后还是……如今我是领教了。不过也好,生时赤条条,死也赤条条。那就请罗小姐动手吧,死在女人怀里,做鬼也风流。动手吧,还等什么!” “我要想动手,你就活不到现在。我今天是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也不是好欺侮的,别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现在我要你必须为我尽忠效劳,若是有三心二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其实我也不是一个无情无意的女人。心中的少方已经死了,毫不讳言我还要另寻新欢,别看你年龄比我大不少。但年令不是问题,你想得到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我是一个风流女人但不是送上门的贱女人。” 方才三木小一郎有点视死如归的谈话,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是瘦驴拉硬屎硬挺。是拉屎攥拳头-——装凶。事后他有些后怕,罗仙姿真要一时性起……想到这吓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罗仙姿的话不是闹儿戏,眼下只有俯首唯唯听命,以后再说以后,好汉不吃眼前亏。” “能得到小姐的青睐,我三生有幸,我一定加倍努力,赢得小姐的芳心。方才提到的一千万……有难度,但问题不大,我愿为罗小姐效犬马之劳!” “这就对了。另外我要提醒你,根据一些情报得知,宗又白这个老家伙很不简单!他绝不像咱们有些人说的,仅仅是爱出海打渔。他是借打鱼的旗号,勘测海底沉船,据说资料搞了一皮箱。他也绝不是喜欢结交权贵,愿和将军园里的人来往,他是为了做爷爷的工作,明里不见,暗中不知见了多少次,爷爷果然被他争取过去。他还顺便观察你我的动静,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冲十万两黄金来的,这老家伙野心大着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三木小一郎感到奇怪。 “哼,我向你学了一手。打进内部,设立耳目。我收买了他的公司帐房先生,林雨杉,是他透露给我们的。” “你行啊,我还真没看出你能有这么大本事,我算是五腑投地干拜下风了!” “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嘻嘻!” “那我也告诉你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大陆的向无畏要来台湾。” “你是听谁说的?” “官场里的朋友透露的。” “他来干什么?” “说是与妹妹团聚。什么妹妹呀?我看是假妹妹,不过……这也成全了他们,两个人可是一见钟情。”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一见钟情?” “这还用问吗?我亲眼所见!他们……” 说到这向无惧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现在他眼前。他冷不丁的想到什么,皱着眉歪着头。 “别说,她不哪块有点像你,神态还是笑貌一瞬间……说不准。” “她有我漂亮吗?” “你们两个难分伯仲,你呢喜欢浓装艳抹她喜欢淡装清纯你们加在一起,像是一句诗……对,浓装淡抹总相宜。这是一句诗,是用美人比西湖的,我是现学现卖,卖弄一下,你懂吗?” “我怎么能不懂,,我们家是诗礼传家风,爷爷虽然是军人,但他是一个儒将,我爸爸是书呆子唐诗倒背如流,从小耳濡目染能不懂吗?” “这次去大陆,史大方领我们游三块石森林公园,他们个个能诗,山水人文……出尽风头唯独我像个呆子……对了有一首诗是宗老头写给史大方的,史大方看了面部表情十分复杂,我也不懂什么意思……” “什么诗你念给我听听!” “诗我还记得,因为我总得这里面有问题,诗是这样写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女诗人李清照的诗,你知道刘邦和项羽的故事吗?项羽兵败乌江自刎,其实他完全可以回到江东重整旗鼓,但是他没脸见江东父老,所以不肯过江东。” “但是宗老头为什么写这首诗给史大方呢?寓意何在?”三木小一郎问。 “也许在表明什么?搞不明白,或许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那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别人无从知晓。” “这个宗老头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这次向无畏来,能不能和十万两黄金有关?真让人忧心重重啊!”三木小一郎有些担心。 “费那个脑筋呢,到时候将他们控制起来,不怕他不为我们办事,在咱们一亩三分地,咱们说了算。” “你能控制他人,能控制他心吗?我看问题不那么简单,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必要时打出老爷子的爱国的牌子,搞合作。只要骗得宗老头说出沉船位置,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还是你深谋远虑,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听你的。” “方才我听说你还有个妹妹,我不明白,好端端一个妹妹怎么给了人?”, “咳,说来话长,都怪我那飞扬跋扈的妈妈,把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弄的爹死爷罢官妹妹不知在何方。她可倒好拍拍屁股走人,嫁给一个日本富商。一想起她恨的我牙根直痒痒……”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讲讲。” “那好吧,我就详细讲给你听,你可别笑话,家丑不可外扬,我如今扬给你,闷在心里也憋屈的荒…… 第二十四章沉船祸秧 第二十四章 罗怀瑞少将一天接到三次绝密电报,命令他负责,火速将十万两黄金运往台湾。因为时间过于仓促,不容他多想,马上召集有关人员开会,贯彻布署,到会的有诚信银号经理钱而夫,神秘号轮船船长王远怀,还有他的心腹副手上校辛忠贤。会上罗怀瑞少将首先讲十万两黄斤重要意义,他说十万两黄斤关系到,党国在台湾生死存亡,意义重大。为此对这次行动,必须提出严格要求。 他讲,此次行动要极其保密,要求押解人员一定要对党国忠诚可靠。严禁闲杂人员及家属上船。并亲自上船检查监督,有敢违反命令者,军法处之,格杀勿论。 “您亲自上船带领?……” 对此上校辛忠贤首先提出疑问。 他在打自己的算盘。他考虑一直在罗怀瑞少将手下干事,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受尽了窝囊气。何时是出头之日?眼看蒋家王朝一败涂地,风雨飘摇,即将要败退台湾。 前途无望的他,极力想表现一把,如果他一手押运成功,到了台湾,也能邀功请赏……在台湾小朝庭也有飞黄腾达出头之日。 他心是这样想,嘴却不能这么说。 “您要亲自带队的话,您的家属怎么办?” “是啊,您下令不准,带家属,那您的家属……现在解放军攻城正紧,那些达官贵人携家眷细软,蜂拥般去了机场,机场乱成一锅粥,秩序大乱,您不去,您的家属很难登上飞机呀!” 钱而夫附和说到。 其实他也有他的算盘。他早就把这绝密的消息,透露给了史大方和三木武夫。他们已经策划好了,化装择机,登上神秘号。如果罗怀瑞少将亲自带领,计划岂不全泡了汤。 “是啊,我看,您也不必亲自带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不愿和家人在一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听人劝,吃饱饭。神秘号由咱们兄弟担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到了台湾,咱们谁都不说,谁知道您是在船上还是不在船上?所以您尽管放心。再说这年头,嫂夫人携儿带女多不容易呀!” 船长说出这番话,是因为收了钱而夫的钱。 三个人是各怀鬼胎。各有心腹事。 罗怀瑞听三个人一齐劝,心里有些动摇。其实他本人何尝不想与家人在一起,他也不愿亲自上船带领。只因事关重大,不得不亲自出马。 三个人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沉思良久后说道: “既然三位如此相劝,我要是在坚持,就有点顽固不化了。不过事关重大,一旦有所闪失,我们都会掉脑袋的。我之所以忧心重重,放心不下,就在于此。既然三位有美意肯代劳,我也不能不识好歹,不过,三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在此我拜托三位,为了……我想……” 他想让他们发誓表忠心,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三个人早已摸透罗怀瑞的心事,为了让他走的放心,来点精神鼓励也是必要的,于是便接二连三说道: “我发誓,效忠党国,愿立军令状!”辛忠贤上校义正严词。 “头可断,血可流,十万两黄金不能丢!”钱而夫斩钉截铁。 “与神秘号轮船同在,与十万两黄金同在。”船长大义凛然。 罗怀瑞见三位说出狠话,心里确实塌实不少- “那就有劳三位,我先谢谢你们!”罗怀瑞向他们深鞠一躬。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临上船的时候,钱而夫心知肚明,知道船上的情况不妙,慌称阑尾炎犯了,需要住院手术。上校和船长考虑他在船上,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多事。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罗怀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携一家老小,坐飞机,仓促逃离大陆去了台湾。 在台湾,神秘号轮船不到,罗怀瑞不敢抛头露面。成天躲在家里,等神秘号消息。 起初还好,风平浪静天天报平安,并及时报告轮船的位置。随着轮船离台湾越来越近。他的紧张心情也跟着越来越放松。 然而,在轮船行驶到鬼牙礁附近海域时,电台突然报告有大风浪,这又让罗怀瑞担心起来。不久又传来可怕惊骇的叫喊:“有人……” 从此消息中断。这让罗怀瑞,惊恐万状,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怕出事,怕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 如果是轮船遭到不可抗拒的天灾,还有情可原。若是有人破坏,那他的责任可就大了!非把他送上军事法庭不可。 船上最后那句声音清晰响在他耳边,那声音让人听了,感到有些恐惧颤栗。 “有人……”是什么意思呢?他想啊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事情既然发生了,瞒是瞒不住的。对他来说这可不是小事,是惊天大事。 首先是军界政界,后来是各界,小道消息全都传开了。 等到上了报纸,广播,大众媒体。老百姓全为之哗然。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当局腐败无能,什么主将临阵脱逃,败家子,该严惩,该枪毖……千人吐沫,万人骂声,一时间满城风雨。 当然也有另一种声音,是一小部分声音,不过很硬,认为不义之财本来就不可取。矛头直指当局。 罗怀瑞这些天,日子不好过,成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消息不断传来,全都是坏消息 什么军事法庭已介入开始调查,行政院某要人发表内部谈话,要严厉追究责任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唯有总统府一直保持沉默,众人揣测不一,后来传出小道消息,有批示,“事关重大不易张扬,内部妥善处理。” 他的案子,审理数年,船究竟是怎么沉没的?是自然还是人为?因为船上无一人生还,很难取证,但是案子又不能拖的太久,讨论来讨论去决定近日宣布。 这几天是罗怀瑞将军生死悠关的几天,一会觉得能法外开恩,一会又觉得法理无情,心里七上八下,忽闪忽闪的,有心赃病的肯定受不了。幸亏身体还不错。但是身心经过如此折磨摧残,可比以前老了许多。听说五子胥过昭关,一宿愁白了头。罗怀瑞的案子可是经历数年啊! 不过案子终于有了结果,这个结果还大出罗怀瑞所料,即,强令退休。 这个处分意味着罗怀瑞将军永远离开军界,政界……从此以后过养老退休生活。 人也怪,处分前,处分多重也不为过。处分后,多轻也不为轻。罗怀瑞也如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处分对一个正当壮年,正要大展拳脚,踌躇满志的将军来说,还是很残酷的,无异于当头一棒,无异于迎头浇了一盆泠水,把他心中燃烧起的,希望理想全部熄灭。 人到这时也爱往宽处想,谁让自己把十万两黄金丢掉了呢?能在法场上拣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在罗怀瑞身上也有所体现。 罗怀瑞没出事之前,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出事之后,门庭泠落车马稀。所谓患难见真情,自从罗怀瑞出事以后,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那个人就是宗又白宗老爹。 宗又白特别关注神秘号沉船的事,三番五次找罗怀瑞了解情况,有关神秘号上的十万两黄金,是不义之财的文章,就是他化名写的。这给当时最无助的罗怀瑞,洗清罪名减轻罪过,帮了大忙。 一来二去,他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从谈话中,听宗又白的小道消息,罗怀瑞了解到神秘号轮船失事的真正原因。原来他给予重托的三个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三个人。贪图名利,不顾安危,各怀心事,阳奉阴违……才造成今天严重后果。 想到这罗怀瑞真有些后怕,庆幸自己没能随船同往,要不然……真不可想向。 随着他也产生了疑问,面前这个新结识的,关键时刻帮助他的人,是谁呢?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他为什么不去举报揭发?反而帮自己? “朋友,有一个问题不知方便问否?”罗怀瑞问宗又白。 “罗将军尽管问,不必客气!” “你知道这么详细……想必是……他们之中的好友?”, “我料将军会问的。”宗又白笑了笑。“谈不上好友……至于我是谁?为了我,也为了将军,我看还是暂时保密的好!”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罗怀瑞将军若有所悟,神秘的深深点了点头。 这以后两个人,明里不在来往,暗地里来往频繁。 罗将军在宗又白的影响下,渐渐懂得十万两黄金,应该物归原主的道理。他的心情由自责,即,没能把十万两黄金运到台湾。转为庆幸自己,没能运到台湾对了。否则不成为历史罪人了。进而又感到遗憾,没能把十万两黄金交还给人民。应该将这十万两黄斤找到,还给大陆人民。了却平生所愿。在道义良心上,应该弥补这个缺憾。 他把已经想了很久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宗又白。宗又白十分高兴。两个人拍手击掌。 “好啊!老兄!我看咱们是不谋而合,我也是啊。” “不谋而合?……难到您对十万两黄金……我不明白你会有什么遗憾?十万两黄金和你有关吗?你也有责任吗?” 宗又白笑而不答。 “恕我直言,咱们既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想说你……”说到这声音放低。“你是那边派来的吧?” 宗又白仍然笑笑摇了摇头。罗怀瑞有些不解。 “我是为了正义事业,如果说以前是……现在完全是我个人行为。一个正直有良心的中国人的行为。” “个人行为?老弟你有那么大的能力吗?那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力!你行吗?” “事在人为,现在不行,不能说以后不行。我不行,不能说别人也不行。天下这么大,找一个有实力的,不应该太难吧。问题是我们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关键是弄清沉船位置,好便于打捞。” “说的也是,那怎么才能探明沉船的位置呢?” “根据你收到的最后一封电报,位置大体在鬼牙礁附近海域,我们公司渔船常出海作业,有方便条件……” “那我能做些什么?” “你虽然退休在家,也别闲着,帮助收集有关神秘号沉船的各种情报,要知道我们在行动,那些阴谋家也没闲着。” “是嘛?……”罗怀瑞听宗又白这么一讲,心里若有所悟,他沉思片刻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感觉……不过他……” 罗怀瑞欲言又止。 “你说的是谁?” 宗有白紧盯着问。罗怀瑞吞吞吐吐的话引起宗又白的注意。 “我朋友三木武夫的孩子,三木小一郎。” “三木武夫?”宗又白吃了一惊。他太知道三木武夫了,两个人还交过手。 “是啊,三木武夫,钱而夫,是我在日本留学时同班同学。” “是嘛!”这一点,宗又白感到很意外。 “三木小一郎来台湾,一方面求学,一方面寻找亲生父亲。可是一直没能找到。我看这孩子孤苦无依,便收养他为义子。他学的是法律,这孩子学习很刻苦,成绩优秀,毕业留校任教。对了,关于十万两黄金的事,他还为我出庭辩护了呢!很精彩!把我如何开的会,如何贯彻执行指示,做了如何严厉要求,每个人的表态,以及我家属罹难状况,入情入理,条条是道,感动在场所有的人。检察官理屈词穷,一口咬定,事情重大,罗怀瑞有不可推卸的主要领导责任,应该严判。三木小一郎镇定自若,我再一次提醒检察官,这是法庭,请用证据说话。难到总统也有责任吗?弄得法庭只好休庭做罢。 “看来三木小一郎不简单啊!” “可是后来……也许是做律师工作原因吧,常和犯罪嫌疑人接触,成了黑社会代言人。为这个,我没少说过他,他用律师特殊职业搪塞我,并信誓旦旦,一定会洁身自好的。 近来我发现他对神秘号沉船和十万两黄金非常感兴趣,我感到有点不正常……“ “是不正常……,要密切注意他的行动!” “我还听说他要去大陆寻父,苦无机会……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宗又白皱起眉,陷入沉思。 第二十五章祸不单行 第二十五章 罗怀瑞少将丢掉十万两黄金的消息传出后,被指责,被唾骂。声讨的文章,铺天盖地。从分贝和频率看,他的罪过简直是十恶不赦,千刀万剐。但不管怎么叫,怎么喊,最终都要走法律审判程序。罗怀瑞也不例外,他遭到立案审查,长达数年之久。 数年可有千余日啊!如果是度日如年,那可是千余年啊! 他每天都在像走钢丝,心惊肉跳的过日子。审问时又像是烤肉,感觉法官检察官陪审团记者……目光聚焦到自己脸上,倍受煎熬。换一个意志薄弱的人,早就精神崩溃自寻短见了。但是他身体保养的好,经历过残酷的抗日战争生死考验,意志坚强,,承受能力强。综合各种因素,最后还是挺过来了。但不死也扒层皮。头发花白了,皱纹也是大回小旋的布满在脑门,眼窝,嘴角。看去人消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但是他的夫人,在这场劫难中,却没能幸免。 他的夫人名叫吴秀慧,是慧中秀外的意思。吴氏是当地大家族,她是大家闺秀,是有钱人家,漂亮的千金小姐。 吴秀慧从小被娇生惯养,她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弱苗,没经历过风雨。嫁给罗怀瑞以后,便成了官太太,吃香的喝辣的,穿新的住大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以为能这样渡过幸福安逸的一生。然而平地一声惊雷,神秘号轮船沉没,十万两黄金案引发。丈夫被审查,隔三插五便有荷枪实弹的大兵将丈夫押去送来。弄的她这位小女子惊魂不定,每天都在惶恐中渡过。 随着罗怀瑞被审查,家境随着一落千丈。她这个素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官太太,如今出出进进,自觉脸上无光,颜面扫地,颇有点自惭形秽。 树倒猢狲散,不久勤务兵被撤。使唤人背地私下议论主人,如“谈虎色变”。纷纷离去唯恐不及。昔日养尊处优,闲情逸致的官太太,无奈,不得不抛头露面,做起了下人干的活。买菜,做饭,洗衣,收拾卫生……弄的她,每天上床前起床后,都喊腰疼,背疼,关节疼…… 如果光是苦活,脏活,累活还不打紧,还能挺得住。要命的是精神生活,他每天看到丈夫闷在家里,一棵接着一棵的抽烟,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成天皱眉苦脸唉声叹气。身为妻子的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能跟着干着急,干上火。 这样一天两天尚可,一个月两个月也能行,那是数年啊!更何况这期间家庭内部发生重大变故。 他们生有一子名叫罗思文,从父亲罗怀瑞给他起的名字不难看出,父亲在军界已厌倦了,希望儿子能弃武从文。 为了实现他的心愿,从小就注意对罗思文的文化方面培养,罗思文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学习很努力,才华逐渐显示。诗经,楚辞,汉赋精通。唐诗,宋词倒背如流。但是,由于关门做学问,专心研读,经史书籍。其它,如生活方面能力,有所忽视减弱。成了身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封建社会时的,那种一心科举的书生。尤其社交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一塌糊涂。因为缺少朋友,不善交流,同学都说他性格内向孤僻,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书呆子。他听了,只是笑笑不以为然,痴心不改。 大学毕业后由于成绩优异,被留校任教。并很快结了婚。 婚姻是经媒人介绍,属门当户对那种。女方家是军界新宠,罗家是军界旧臣。论资格,论级别,女方都不如罗家,是女方高攀罗家。但是婚后没几年,这种对比发生了变化,女方家如初升的太阳,节节高升,级别已经赶上罗家甚至超过罗家。而罗家是日落西山,日暮途穷。特别是十万两黄金事发,门可罗雀的罗家,凄凄惨惨戚戚,哪还有女方家车水马龙招摇显赫。 随着双方家庭一消一涨的变化,女方在罗家的家庭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罗思文的夫人叫周冰花,初过门时和别人家的小媳妇一样,轻声细语,小心翼翼。服侍丈夫,公婆。生怕出差错遭白眼,每天操持家务任劳任怨。 她唯一爱好打打小麻将,那也是晚出早归,还得是在公婆点头允许下。 结婚第二年就有了小女儿罗仙姿。罗仙姿的出生,无疑给罗家带来欢乐和喜庆。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小生命团团转。逗玩,取笑,作乐……本以为一家人,从此步入天伦之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渡过。谁也没想到十万两黄金事发,家境陡变。愁云惨雾拢绕,寒风冷雨浇头…… 有些不法流氓,好事之徒,乘人之危,无故挑衅。恶作剧,向院里扔石头瓦块,砸坏了玻璃鱼缸,养花的瓷盆,还骂骂咧咧满嘴脏话。报警,警察也无可奈何,顶多教育教育了事。过后还来,变本加厉,真是欺人太甚。如此怎么得了…… 为了小小的罗仙姿,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免得受惊吓。罗仙姿的父母在爷爷奶奶劝说下,忍痛搬出将军别墅。 恰是这么一搬,使得刁蛮任性的周冰花原形毕露。 不管怎么说,那个年代,人们思想还有点封建残余,公婆的话犹如圣旨不能违抗不能顶撞。有公婆在,像如今的原子弹,放在那就有一定威慑力量。 在一起住时,媳妇周冰花,再有气也得憋在心里,等回娘家时,跟自己的父母诉苦,娘家要是通情达理,可能劝慰一番。有时遇到封建意识根深蒂固的父母,不但得不到谅解,还要被责骂一顿,形同逃犯被遣送回府。生怕男方一纸休书,毁了一辈子名声。以至老在家里没人要。 如今小两口搬了出去,最高兴的当然是小媳妇周冰花,就像翻身农奴得解放,不说是载歌载舞吧,也是小曲不离口,笑脸常常有。可见自由多么有魅力。 首先说她最喜爱的打麻将,已不受时间限制。和她住将军别墅时截然相反,如今是早走晚归,无拘无束。玩上瘾了,扔下孩子就走,连言语一声都没有。 不知是手气不好,还是技不如人,打麻将输了很多钱。赌博都这样,越输越想捞,越捞越输,起早贪黑,没日没月,直到倾家荡产,输的精光。有的卖儿卖女,杀人放火…… 周冰花虽然还没走到那一步,但也很危险。幸运的是,有一位来自日本的素不相识的富商,愿为她慷慨解囊。周冰花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拒绝了几回,随着输钱越来越多,债台高筑。金钱饥渴的她对富商手中大量的钞票,未免有些心动。富商也看明白了她的心事,加紧“礼让”,她架不住诱惑,渐渐的含羞的默默的接受了,虽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两人勾搭一起,明里来暗里去。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打情骂俏打的火热。麻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此时嗜赌成性的周冰花,心里早没了丈夫和孩子,她把家里的一切视为自由的累赘,想摆脱但又摆脱不掉,心烦的她经常无端的发火。要不是罗思文一贯采去息事宁人忍让的态度,家里早就鸡飞狗跳,打的不亦乐乎。 周冰花对罗思文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视为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厉,将家务活,洗衣,做饭,抚养孩子……渐渐的全都推给了丈夫。她一天乐逍遥。每天回来就睡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早起出门之前洗洗涮涮,精心打扮一下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当然这个悦己者,已不是丈夫,而是那位来自日本的富商。 她一开始打扮,孩子就感到妈妈又要出门不管她了,孩子被扔怕了,便哭闹起来,烦的她大声呵斥,但不管用。气的她,扔下哭闹的孩子,扭头就走,头也不回。她也摸清了丈夫的好脾气,加上她的这几年,“教导有方”:刁蛮,飞扬跋扈不讲理,穷闹腾。给丈夫不少苦头颜色看,她料定丈夫不会对她怎么的。 丈夫罗思文脾气好不假,读书人爱面子,不愿吵架,怕传扬出去不好,有失体面。不愿计较生活中的琐事。你干多了,他干少了……。他是能忍就忍。能将就,就将就。对金钱也一样,有钱也大方,无钱也大方。有钱大会宾客,没钱了忍饥挨饿。把金钱看的很淡。他最看重的,也是最感兴趣的是他的事业,希望在古典文学研究方面有所造诣。,这是他毕生努力的目标,谁要是影响了他的这方面工作,他也会大发脾气的。 周冰花身为太太,一个家庭主妇,当起了甩手掌柜的,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够恼人的也够可恨的。一般人肯定受不了。那罗思文为什么默默的接受了呢?难道就是遵循一味的息事宁人吗?当然有这方面原因,但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清静,需要潜下心来研究他的学问。如果有周冰花在眼前晃来晃去,耳边不时的响起,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那对他可是痛苦极了。还不如杀了他。为此他恨不得周冰花离开,离的越远越好,时间越长越好,哪怕去扯蛋,胡搞乱搞,他也任了。足见夫妻感情,早被周冰花闹的,已经荡然无存了。眼不见心不乱,耳不听心不烦。 但是,有一点也让他烦恼,他不能不吃饭,不能不换衣……这些方面耗去他大量宝贵时间。对此他有点无可奈何。 恰在这时一位漂亮的年轻的文静的女研究生走进他的生活。 她的名字叫方秋云,她是罗思文的小师妹又是罗思文的学生。毕业那一年她听过罗思文几堂课。她是大学里的校花,招蜂引蝶是很自然的事,不必细说。为搏红颜一笑,肯为她出生入死者,也大有人在。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对像罗思文这样书呆子般学者,自然也会有人欣赏,也会有红颜知己一见倾心。而且这些女性,都是有知识,有品位,有见地,喜爱才华的,不一般的女性。校花方秋云就是其中之一。 在大学读书时,在学校图书馆,他俩就有过接触。这种接触当然是小师妹主动向学长罗学文请教问题了。对这位貌不惊人呆头呆脑的学长,给她第一印象是学识渊博,功底深厚,谈吐儒雅。都说第一次见面给人第一印象很重要,确实不假。这次接触罗思文惊羡方秋云的美貌。方秋云欣赏他的才华。上演了一部才子佳人,两个人的心弦都被对方重重的拨动一下。两个人的脑海中,相互储存了对方的光辉可亲形象。而且这个形象的出镜率最高,胜过新闻人物,明星,大腕。 罗思文毕业后留校任教,开设一堂先秦文学课,由他主讲。学生慕名云集,挤满课堂,这其中少不了方秋云,而且她会提前来到,坐在前排。像虔诚的天主教徒,聆听神父的法音。 罗学文用深入浅出的教学方法,将晦涩难懂的先秦文学,讲的很通俗很大众化。同学们很活跃感到很解渴,进而发生兴趣。他用博览群书得到的知识,广证博引。用搜集来的文人轶事,笑话,故事……寓教于乐。总之,他的课,讲的很活,很生动,有汁有味,课堂里常常引发一阵笑声。课讲完了音未绝,短暂寂静后,便暴发热烈掌声。 同学们陆续走出课堂,方秋云有意放慢脚步,她是想等同学们离开后,她要和罗思文单独谈些什么。 同学们终于都离开了,罗学文一动没动站在讲台前,好像也在等她。 “罗老师,你讲的太好了,听你讲课,感觉精神上是一种享受,是精神上一席大餐……” 方秋云直言不讳,直抒胸臆。不知为什么,她脸带羞红。 “呈蒙夸奖,实在不敢当。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以便今后改正。” 罗学文满脸带笑,能得到美女夸奖,求之不得。不过应很客气谦虚谨慎。 “罗老师你太客气了,……我希望以后对我不必客气,我听了感觉不太舒服……听说你要……结婚了?可有此事?”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关注,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那你是什么态度?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又奈何!……我听说你要去英国……可有此事?” “也谢谢你的关心……不去英国又奈何!” 罗学文没想到方秋云用自己的话反问他一句,而且意味深长。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傻呆呆站在那。 “我希望你幸福!”方秋云说这话面带笑,但难以掩饰心里的苦涩。 “谢谢,我祝你学业有成,早日归来!”罗学文的祝贺,也是言不由衷。 那一天两个人默默的在教室里呆了很久,最后心事重重分了手。一别就是五年。 一晃五年过去,已是博士的方秋云归来,她心里仍然念念不忘,曾经暗恋过的罗学文。五年了,他会有什么变化?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飞回台北第一件事,就是到母校打听罗学文的近况。当她听说罗学文近况不好,令人堪忧时。,她坐不住了,星夜找到了罗学文的家。 这是一处出租的老宅,独门独院。院不大,一棵丁香树长在院当中,树冠茂盛,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三间青砖青瓦房,一间寝室,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因为是老宅,由于年久失修瓦缝长出的枯草和青草杂存,斑斑驳驳,外观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屋内还算行,可能小打小闹修缮过,墙角天棚都有新补的水泥白灰的痕迹。天棚四壁略显陈旧。 如今罗学文正是落难的时后,房子不漏雨,不漏风就可以了。有个栖息地,暂避一时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心情挑肥拣瘦。挑东挑西。 方秋云进院的时后,屋里罗学文和周冰花正在吵架。 “……打麻将怎么了?傍大款怎么了?这叫社交,新名词叫公关,懂不懂?。你以为我愿意玩呀?要不是为了你那个犯事的爹……得去四处讲情……我才不希罕玩呢!” “这么说,我们全家还得感谢你了?”罗学文话带讥讽。 “哼,照这话说去吧!” 罗学文见周冰花如此大言不惭,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他被激怒了 “我看你是不要脸到极点!告诉你少拿我爸爸说事。成天不在家在外鬼混,你还有理了?我这一天全忙家务了,什么都干不上,我还搞什么研究?” “活该,你天生就是个窝囊废,成天就知道往古书堆里钻,有什么意思,你都快成了出土文物了!之乎者也以焉哉,牙疼不!说不定哪天老娘兴起,一把火全给你烧了!” “你敢!……”罗学文发火了。 “呵!”周冰花见罗学文立起了眼,叫上了劲,岂能相让。“我有什么不敢,你还以为我是当年受气的小媳妇呀,和你闹着玩呢。今天老娘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认识认识马王爷三支眼……” 说着疯子般从书架上拿下一摞书稿,三步两步来到灶前点着,这可是罗学文二十年披肝沥胆苦心熬煎出的心血结晶。如今就要付之一炬。这给罗学文气的七窍生烟,他不顾一切,抢步上前夺了下来,顺势重重的给了周冰花一耳光。 “你这个泼妇,越来越不像话!还敢烧我的手稿?真是胆大妄为!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罗学文看着被烧焦烧糊的几页手稿,心疼的捶胸顿足。 “你敢打我?”周冰花一支手,捂着发红发烫的半面脸,向他瞪圆了惊异的眼睛。瞬间这双眼睛燃烧起愤怒。“我跟你拼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着张牙舞爪向罗学文扑去,此时的罗学文自觉方才手重了,有些忏悔。木然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看周冰花那长着指甲的手,就要抓到罗学文的脸上…… 方秋云,此时一直在窗外听,不时垫起脚透过窗户往里看,屋里灯火辉煌。两个人打架情况一清二楚。 她心里很矛盾,要不要去拉架?如果去拉架,周冰花对她这个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会怎么想?要不去拉架,罗学文在这个母老虎面前,一定会抓的满脸是伤……她眼见……她要保护心上人!她来不及多想破门而入。 “大姐,住手!有话好好说嘛!” 周冰花对深夜突然出现的,陌生漂亮的,年轻女子,感到十分惊愕。一时间,她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那去抓罗学文脸的手,牢牢的被定在半空。 罗学文对方秋云的突然出现更是惊奇,他张大了嘴满脸都是疑云。 “你是谁呀?多管闲事!”周冰花醒过神来,不满的问。 方秋云笑了笑说道:“大姐,我是罗老师的学生,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我来看看老师。没想到……我想既然碰上了,也不能视而不见,绕道走啊!那叫什么人啊!……大姐,说实话,大哥可是个好人,为人厚道,有歉让性。听大哥说,你也很贤慧。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说是有缘分的,要珍惜才对。大姐,你说是不是?听我劝,先消消气,冲动是魔鬼!现在双方都需要冷静下来……” 这时周冰花的手才放了下来。罗学文气也消了不少。 “我看今天晚上……我想请大姐到我那去住,别的不敢说,我那里住的条件比这强!女人和女人有话好沟通……” “要走他跟你走,我才不走呢!”谁也没想到,周冰花扔出这么一句。 “什么话?我走?我一个大男人……人家是来劝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真不可理喻!你想把我打发了?……我就那么不值钱?亏你说得出!” 罗思文感到无比的愤怒。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罗思文来了脾气,跟着盯上一句。说完罗思文和方秋云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期待还有点诡谲。 “我说的,怎么样!见你不烦别人……姓罗的,你得把孩子罗仙姿带走!” 她怕孩子影响她的生活,社交,带个孩子不方便。看来她是来玩真的。 “大姐,这好吗?孩子那么小……我可是劝架来的,自古劝和不劝离。这……” 对周冰花的不礼貌话,一般女人会愤怒而去。方秋云今天忍了,一笑而过。对他们誓要分居,很为难。她摊开双手显得有些无奈。 “有什么不好?要不然双方都痛苦,与其在一起苦熬,不如分开单过,他死要面子,我不要。什么时候办离婚我会通知他。……关于孩子……非是我心狠,我每天东跑西颠,他成天在家……她的女儿不带谁带?小妹,我和他早已是恩断义绝,他愿意找谁就找谁,和我没关系。……你不说他好吗,你们不妨处一处,看他哪点好……。” 周冰花是在气头上说出此话,她并不了解他们是学长师妹师生以至恋人的关系。 “大姐,我不怪您,您说的都是气话,……” “不,我是认真的。” 周冰花真是气昏了头。 事已至此方秋云罗学文已无话可说。他们互相深情的会意的意味深长的心领神会的交流一眼。 “那……也好,先在我那住一个时期,等气消了再回来。” 没想到这次吵架成了催化剂,成全了方秋云与罗学文的心愿。 本来两个人就有旧情,暗恋时有些表达难以启齿,如今这层纸硬叫周冰花捅破了,他们可以顺水推舟,毫无顾忌,名正言顺,住在一起,了却期盼已久心愿。真可谓天随人愿,天作之合。天下有如此美事,两人何乐而不为呢!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到了一起,绣有鸳鸯的锦被下,两个人相互倾诉五年思念之苦。方秋云亲眼目睹罗学文的处境是那么悲惨凄凉无奈,抚摸他做菜时,手上留下来的刀伤,以及脖子上,被周冰花,抓过的伤痕。这可是才华横溢的学者呀,心痛的她几度心酸落泪。,罗学文有红颜知己的温情爱抚,也几度泪眼涕零。 当晚两人如鱼得水,烈火遇干柴,几度云雨,恩恩爱爱不去细说。 不到一年方秋云就生下一女,起名叫罗仙容。 当消息传到周冰花耳中,她气急败坏,醋劲大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想去告,又怕她和日本富商的丑事牵扯进来,传扬开去。可她又不甘心咽下这口气,只好风风火火回将军园,找罗学文父母吵闹。 罗学文的父母因为十万两黄金的事,已被弄的终日心惊胆颤,焦头烂额。如今后院又起火,周冰花一改孝顺的嘴脸,披头散发疯子般出现在眼前,吓了他们老两口一大跳,周冰花连哭带骂。什么婚外恋,第三者插足,破鞋,狗男女……什么难听,说什么。弄的老两口一头雾水。等老俩口,想进一步问清楚时。周冰花一甩袖子,摔上门一溜烟走了。弄的老两口目瞪口呆。等,缓过神来一寻思不是味,气的开始责骂儿子,什么胡搞乱搞,不成体统。什么给罗家祖宗三代丢脸……骂过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听的都是周冰花一面之词,应该全面了解清楚才对。 第二天吴秀慧简单收拾一下,急急忙忙赶奔儿子的家,不料碰上铁将军把门,又赶到儿子的学校。还不错,正赶上中午吃饭时间。儿子罗学文把母亲领到食堂,要了母亲爱吃的几个菜,两个人边吃边聊。 吴秀慧,见儿子有点颓丧,萎靡不振。以为和周冰花有系,便单刀直入,将周冰花大闹将军园,的事说了一遍。气的罗学文火冒万丈。他双眉倒竖,两眼圆睁,拍案而起。狠狠的骂了一句:“我恨不得杀了她。” 吴秀慧,吃了一惊,问,究竟怎么回事?罗学文坐下,冷静一下。才一五一十讲给了母亲。吴秀慧,听了儿子的详细叙述,才明白事情原委。和周冰花说的大相径庭,真是恶人先告状。同时她,对方秋云的人品,欣赏有嘉。 当她提出要见见方秋云时,罗学文痛苦的垂下头。吴秀慧感觉不妙要有事情发生。 果然。沉默一会,罗学文眼含热泪泣不成声说: “……她被人毁了容,不辞而别,带着罗仙容不知去向。我……听说是黑社会干的,可是我们和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想来想去,能下此毒手的,我怀疑就是周冰花,她嫉妒成性,妒火中烧。是她同那个富商勾解,买通了黑社会干的。我对不起秋云我害了她……” “那你报警了吗?” “报警了,可报警又有什么用,仅仅是怀疑,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证据。” “那可怎么办?” “我是心痛方秋云,她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是因为毁容?难道是为了我的安全?……,她是为了我,一切都为了我……。我不能对不起她,我已向校方提出辞职,我要走遍天崖海角,也要找到秋云。” 话不多,且给吴秀慧惊出一身冷汗,本来身体就发虚,好险没虚脱昏厥过去,她身体已是被十万两黄金折腾的虚弱到了极点,她的精神已接近崩溃,如今儿子又要出走,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她说什么也要挽留,劝儿子改变主意。没等她开口,儿子又说话了。 “母亲,我心已死,我意已决。恕孩儿不孝,还望母亲成全。” 罗学文仿佛看透了母亲的心思,又加上一句,看来意志坚定不容动摇。 知儿末若父,身为母亲的吴秀慧当然知道儿子的脾气禀性,恐怕劝也无济于事,白费口舌。只好退一步说话。 “那你准备去哪?方向路线联系方式,总得告诉我们吧!这样你走,我们也放心。” “我也不知道,……全是未知数!只是这样作能让我心安,能给我一些希望。” 吴秀慧此时感到天昏地黑,天如塌下一般。这和生离死别有什么区别?但她不能在儿子面前倒下,她要坚强支撑到儿子走后。 她,故露笑脸说道:“那好吧,秋云是个好女孩,值得你去这样做,妈妈支持你,找到后一定给我来个信。” 那一天回家的路上,吴秀慧如同行尸走肉,她都不知怎么到的家,她哪还能经受这样打击 第二天实在支撑不住,病倒了。 先是失眠,后是严重失眠,一点觉也没有,痛苦极了。她还不敢告诉丈夫。她想,此时不能为丈夫分忧解愁,更不能给丈夫火上浇油,增加他的思想负担。就这样忧郁苦闷成疾到精神分裂,严重精神分裂。实在挺不住了,想治时,送医院一切也都晚了。 在医院,临终前她拉住丈夫的手,有气无力的说: “怀瑞,咱家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得挺住啊……事情会有转机的。我恐怕不行了。咱们还有一个,让人心酸心痛的孩子……前辈子做的什么孽呀,找这么一个媳妇,弄得全家不得安生,四分五裂……”, 罗怀瑞见妻子痛苦的样子,早已热泪盈眶。他哽咽的说: “秀慧,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咱儿子……我要是当初把握住,不出事……媳妇不会那么嚣张,儿子也不至于那么窝囊……都怪我呀……” 罗怀瑞说到这已泣不成声。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十万两黄金,怪神秘号,它怎么就沉了呢?……怀瑞,我希望你,还有咱们的儿子孙女,以后千万别染指那十万两黄金了,它只能给我们带来痛苦和灾难……” 罗怀瑞见妻子说话很费力,气有点不够用。怕……,想劝慰她,不让她说下去。可是妻子似乎还有什么不放心。喘了几口气又说道: “对了,还有那个从没谋面的媳妇方秋云,孙女罗仙容。咱们对不住她们母女俩……”说到这,难过的有些硬咽。之后觉得气又有点不够用。于是又喘了喘说道: “都是那个刁蛮恶媳妇挑唆的,光听她一面之词了,她那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婚外恋?什么第三者插足?我看她,才婚外恋哩。……她可倒好,乘咱家之危,用她的几分妖色,贱样……新近又傍上一个日本来此经商的大款……哼!” 说到这,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她已是气喘嘘嘘。 罗怀瑞见此情景赶快弯下身去安慰。 “你都病成这样……现在是治病要紧,其他都不要想。……她傍大款,好啊,咱家正要将她扫地出门呢!送瘟神求之不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我是怕她上当受骗……” “你看你,又恨她又担心她,真搞不懂!” “她毕竟还是咱家儿媳妇……还给咱家生了一个孙女罗仙姿……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你呀,让我怎么说呢……顾前,顾后,顾左,顾右,顾这个,想那个。就不顾自己…… 你方才说什么?火坑?怎么是火坑呢?” “我是怕你着急上火,没敢告诉你,我听周冰花说过,那名日本富商,对十万两黄金特别感兴趣。关于十万两黄金的事知道的特别多,说什么?他还要出重金保你没事,希望与你合作,共同打捞那十万两黄金,发笔横财……周冰花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说是遇到了贵人能人,说你有救了,而且能发财……” “一派胡言!你信吗?我是不信!休听她胡言乱语!……不过那名日本富商令人生疑,他怎么能知道十万两黄金的事呢?他……会是谁呢?”, “怀瑞,我最不放心的还是咱们的儿子,不知他找到没找到秋云和仙容,他在哪啊?……” 吴秀慧强挺说完最后一句,带着遗憾,终于永远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六章称弟道兄 第二十六章 周冰花现在的处境,可用悲惨二字来形容。 可想而知,一个女人,没有工作,在外租房而住,每天混迹于赌场麻将桌,生活花消靠什么维持?回答不难,当然靠的是那位日本富商。那位富商提供金钱,包养她。反过来那位日商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除了秀色可餐之外,还有一个不被人知的目的,那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有关十万两黄金的信息。 她毕竟是十万两黄金当事人,罗怀瑞的家属。日本富商在这上面早有野心。他想独吞那十万两黄金。这才是他从日本来台湾最大目的。 周冰花搬出将军别墅,信息来源没了,日本富商大为光火,大骂周冰花误了他大事,曾逼她立刻搬回去,当时周冰花还有罗学文,经济能独立,所以没随他的指挥棒转。 但现在不同了,周冰花已是“孤家寡人”了,无经济来源。靠姿色吃青春饭,只能一时,绝不是长久之计。 随着岁月的脚步,周冰花也将步入“黄脸婆”的行列。如果不是本地的,外地的,外国的,……各式各样化妆品,养颜品。什么,霜啊,蜜啊,乳……齐上阵,保驾护航。周冰花此时早已“人比黄花瘦了”。即便现在“徐娘未老,风韵犹存”,也不能和当年“小乔初嫁了”时,风华正茂同日而语。 即便青春永驻,男女相处长了,总有一天也会厌倦的,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利用关系。是色情与金钱的交易关系。 人老珠黄是客观,喜新厌旧是天性。尽管对喜新厌旧,古往今来,批判其怎么不道德。大加鞭笞,可还是屡批屡犯。自古到今皆如此。 男的一旦对女的生厌,倒霉的便是女性。尤其像周冰花这样,不能独立的女性。到时候可怜兮兮,只能哭救无门。只能成为弃妇,向隅而泣。要不然妇联提倡女性自尊自爱自强呢! 如今,周冰花也隐隐一丝感到,失宠的危机来临,她发现那位日本富商,对她不那么温文而雅,谦恭礼让那般客气了。不是当初宠爱有嘉,宠爱于一身那般,夜夜相陪,肯为她大笔花钱。而是渐渐对她,态度生硬,蛮横起来。大有要将其,贬入“泠宫”扫地出门的架势,甚至到了,开口就骂,抬手就打的奴仆地步。之所以还没有一刀两断,那是因为他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还能从她身上,得到将军园里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在金钱的资助方面,则大量缩水,大打折扣,仅能维持最低生活水平。 日本富商,得不到有关十万两黄金的最新进展,坐卧不宁,寝食不安。他想来想去,决定用继承将军别墅财产为诱饵,极力教唆周冰花回将军别墅。并以断绝供养相威胁。 寄人篱下,处于困境的周冰花,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附耳听命,唯命是从。 她开始打起了如何回将军别墅的小算盘。 吴秀慧死后不久,罗怀瑞的案子就得到审结,处理之轻出人意料。 周冰花乘机大肆宣扬,这是她的功劳。是她娘家在军界上下斡旋的结果,是她四处奔走,求助的结果。是她不顾女儿,抛弃丈夫…… 她花言巧语,巧言令色。把不是当功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罗怀瑞感激她,对她要感恩戴德。以便穷途末路的她,能顺顺当当“移驾”将军园,重新住进将军别墅。进而成为别墅的主人,实现她继承这里的一切财产的美梦。 说美梦,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她心里暗暗的盘算过。罗怀瑞,这个老不死的,已到风烛残年。又经十万两黄金大案,这么一折腾,虽然没死……但也不会“永远健康万寿无疆”的。他的亲人死的死,亡的亡,杳无音信的杳无音信,也许客死他乡。如今唯有她这个,还算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和他的孙女我的女儿,仙姿有继承权。女儿罗仙姿年龄尚轻。说到底,所有继承,还不都是她的……。 不过,这仅仅是她个人的如意算盘。关键是主人,罗怀瑞怎么想。算盘怎么拨,权力在主人手里。 在罗怀瑞被审查期间,尤其罗学文他们小两口,搬出将军别墅后期间。身为父亲的罗怀瑞,还是很关注他们生活的。有关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落入他的视线,如,周冰花如何赌博不能自拔。如何与学文蛮横吵架,不可理喻。如何乱搞男女关系…… 周冰花种种恶劣表现。罗怀瑞还是有所耳闻。尽管夫人怕他着急上火,向他有意无意隐瞒了一些什么。他是佯做不知,给夫人看。以此慰籍夫人。 如今她放出话来,想邀功请赏?气的罗怀瑞直骂:真不知天下还有羞耻二字。不说她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大言不惭谈功劳,她有什么资格?谈什么功劳?连苦劳也没有。有的是令人发指的恶行,天理难容的罪过! 至于是他们娘家上下斡旋的结果,更是屁话。由那位新贵,经手的一起军购案被人揭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军火商的回扣近千万,已锒铛入狱。他的上司在立法院被民意代表批的狗血喷头,狼狈不堪,不得不引咎辞职。他自身都难保,还能……给自己斡旋还差不多。 谁有功劳?谁有苦劳?罗怀瑞一清二楚。真正有功劳的,是敢于写文章批评时政的宗又白。是在法庭,慷慨陈词,直言不讳的青年律师,三木小一郎。 前者,宗又白,已成为他,无话不谈的,知心密友,他们正秘密准备,正在与大陆协商打捞那十万两黄金完璧归赵。对三木小一郎,他很欣赏他的才华,正在考虑让他搬进别墅来住,甚至考虑过他百年之后,将仙姿托付给他。可见对他是多么器重与信赖。 如今罗怀瑞,正在找三木小一郎律师,调查方秋云被毁容一案。三木小一郎为了报答罗怀瑞,知遇之恩,办案尽心尽力,他和黑社会那帮人混的很熟,因此调查的很顺利。案件初露端倪。作案人被锁定,原来作案人是方秋云同学,曾追求过方秋云,被拒绝怀恨在心。他是个偏执狂。被一个富商利用并收买,他是用硫酸做的案,作案后潜逃大陆。现在警方已通知大陆警方请求协查。至于富商是谁?为什么要下如此黑手?人犯到案,案件自然告破。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方秋云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周冰花,一心一意,等罗怀瑞接她回将军别墅,可是等来等去,没有动静。她等的不耐烦了,便以看女儿罗仙姿的名义,去了将军园。罗怀瑞不好拒绝,只好接待了她。 一见面她先是来横的,拿出泼妇伎俩,那是她千锤百炼的看家本领。这一回想给罗怀瑞一个下马威。 “……不像话,太不像话!欺侮人怎么的?……自从你被审查那天起,你借口安全问题,把我们一家三口,撵出将军园,你够阴险狡猾的,现在……多长时间了,也应该搬回来了吧?……你那个好儿子,去追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至今下落不明,杳无音信……把我坑苦了……我女儿在你这……没妈管没妈疼……我一个弱女子,在外租房子住……被人欺凌,孤苦无依,骨肉分离,成天过以泪洗面的日子……这叫什么事啊!……”说完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面骂,抓着什么扔什么。当然抓到的都是小件,一文不值的小件,她也知道大件赔不起。这一点她还算是理智。 “你们罗家太欺侮人了,……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搬回来,我就死给你看!天啊,……你们家缺大德了,我不想活了,我的妈呀……” 她坐到地上,蹬着腿干嚎。 周冰花的泼劲真够厉害的,要是在知识分子家庭闹腾,肯定都会目瞪口呆束手无策。她就是用这种方法治服了罗学文。但今天对他的老子罗怀瑞,好像失去作用。 罗怀瑞,身为将军,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大战之前都能镇定自若,你一个泼妇,跳老虎神,无理取闹,能怎么样?还能闹翻了天?。 罗怀瑞气定神闲,悠闲的看着书,品着茶。不理也不睬。给予冷处理。闹大了便报警,定她一个私闯民宅打砸抢的罪名。 周冰花以为,这么“惊天动地”的一闹,罗怀瑞肯定束手无策,接下来……自然是同情和安慰。可是她想错了。结果一句也没有。 周冰花闹了半天,见没人理,,自觉没什么意思。可悲的又没第三个人,给她下台阶,打圆场。处境尴尬的她,只能灰心丧气,自己找回面子。 “……其实……我就想……”说到这,她改变了口气。“爹,求求你让我回来住吧。……我在外面,活不下去了,说老实话,回来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周冰花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跪在罗怀瑞,面前,开始痛哭流涕,承认自己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请求原谅。 “我对不起学军,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婆婆,对不起……” 当着,罗怀瑞的面,一口气说了许多对不起,有时一边说一边掌自己的嘴巴。 “都怪我一时糊涂……我不是人……”说完,跪着爬半步,抱着罗怀瑞的大腿,请求原谅 罗怀瑞端坐在她面前,塑像般不为所动。 “爹,您就开开恩,积点德,……让我住进来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是罗仙姿的妈妈份上……不然,我真的不想活了……也没脸活了……。” 她哭天抹泪,没完没了。 罗怀瑞看她先是闹,后是哭,好像不答应她回来住,她就赖子不走的架势。又恼怒又无奈。他想愤然离开,但对长跪不起的周冰花又不忍拔腿而去。他有些左右为难,长时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皱起眉,想来想去,只好退让一步。 他低下身去,扶起哭的像泪人的周冰花。 “起来,起来,快起来!成什么样子。……非是我老头子心狠,是你把事情做绝了,你害的我们罗家,还不够惨吗!……算了,今天我是看在孙女,仙姿的份上,暂时收留你。你可得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好自为之。如果再出现问题,休怪我不客气。” “谢谢爹!谢谢爹!”周冰花连连三鞠躬。 “仙姿这孩子够可怜的,摊上你们,……不负责任的父母……光养不教,都学坏了,一天天就讲究吃穿……今后你必须负起责任来。” “是,是……”周冰花连连点头。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你来将军别墅后,便不准和那名日本富商有来往,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 对这个要求,周冰花难以接受,因为她这次回将军别墅目的之一,就是向日本富商提供情报,顺便取点钞票,还能来一次男女之欢。要是断了来往……她有些犹豫。 “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我不能养……”罗怀瑞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不,……我答应您的要求。只是……” 周冰花想,先答应再说,以后再说以后。以后谁知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她听说三木小一郎,要搬进来,这可不太好,对她大大不利,她想以此,做个筹码做交换 “我听说三木小一郎律师也要搬进来……这不太方便吧!” 罗怀瑞笑了笑。“你有些多虑了吧,别墅大,各住各的屋,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意已决,休要再问。” 胳膊拧不过大腿,周冰花只得忍气吞声。 不过她觉得她是胜利者,不管怎么样她的愿望实现了。当天,她借口回租房,收拾东西,离开了将军别墅。 周冰花一出将军别墅,便打电话给那名富商,告诉他回别墅首战成功。约他到台北一零一大楼见面详谈。日本富商听了十分高兴。立即答应准时前往。 罗怀瑞送走了面带喜色的周冰花,心里总觉得似乎有点不太踏实,觉得让她回来的决定未免有点太仓促。明明知道她居心不良……奇怪一心想送“瘟神”的他,怎么成了迎“瘟神”的他。关键时刻没把握住。“咳!”他叹口气,都是周冰花闹的。闹的昏了头,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闹中去胜。而他无意中成了失败者。 成为失败者,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今天还有一项活动,而且这项活动不好耽误。是这项活动催的,所以…… 今天他要出席一个,车友们为他举办的庆祝会。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三木小一郎律师接手一个经济赔偿案。当事人极需用钱,所以急欲出让,一台进口红色法拉第跑车。价格便宜的很。三木小一郎想:罗将军,最喜欢车了,嗜好车如命,这又是一台进口,红色跑车,又是名车,市场不多见,见了,价格也昂贵,让人望而怯步。罗怀瑞见了这辆跑车,一定会很高兴。机会不多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三木小一郎决定买下来,送给罗怀瑞。 车友们听说这一消息后,纷纷前来参观,祝贺。平时车友们难得一聚,高兴之余,便想在一起乐呵乐呵,他们约定在台北的一零一大楼的一间餐厅举行庆祝会。 罗怀瑞是主角,当然他不能不去,也不能去晚。他正准备出发,恰在这时周冰花前来胡搅蛮缠,……他感到时间有点不够用,因此才急欲打发周冰花。 他兴致勃勃,开着跑车去的,心里美滋滋的,自己虽然已不年轻了,但开着名牌跑车觉得实在是风光,感觉自己年轻不少。 到了停车场,停好车,下来。立刻有人围拢上来,评头品足大加赞赏。惊羡的目光纷纷投向他。罗怀瑞看他的名贵车停在那,确实超凡脱俗,确实吸引人们的眼球,他心里那种得意……不用言表。他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就在他走出停车场时,恰恰有一个人走进停车场。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同时一愣,都停住了脚步。那个人迟疑一下,匆匆走了,头也没回。罗怀瑞愣了好一会。觉得这个人在哪见过,似曾相识……。又觉得像一个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像谁。 只见那个人上了一台,墨绿色日产丰田轿车,迅速发动着,向前,向后,左拐,右拐飞快驶出停车场。 罗怀瑞带着疑问,慢步向一零一大楼走去。 在大楼门口,没想到,又遇上了周冰花,罗怀瑞感到很奇怪。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回家收拾东西吗?” “是啊,是啊,……我……”周冰花回答显得有些慌乱。不过思路还算灵活“我想买点包装袋,搬家用,家里零碎太多……” “那也用不着跑这么远来买,你家门口不是也有卖的吗?再说用来包装的袋子,别墅有许多,你怎么不言语一声?” “你看我这脑子……就是缺根弦……” 罗怀瑞还想问下去,这时从大楼内,冲出一伙人,不容分说连扯带拽把罗怀瑞拽进大楼。罗怀瑞定睛一看全是他的车友。他们连呼带叫,连打带闹,簇拥着罗怀瑞向餐厅走去。 周冰花这才长出口气,匆匆忙忙得以脱身。 周冰花回到租住的房子,发现院门口,停着一台墨绿色日产丰田牌轿车,她认识,那是她那位日本富商的座驾。她纳闷,刚见完面怎么又来了,一定有什么急事。 想到这,她快速进了院,推门进了书房,见富商背个手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来回焦急的,踱着步。 他见周冰花进来立刻站住。开口就说。 “情况不妙,碰上麻烦了,我碰上了他……咱们要倒霉呀!” “你碰上了谁?”周冰花有些吃惊。 “你那位该死的老公公。罗怀瑞!” “你也碰上了他?”周冰花感到很意外。 “怎么?……莫非你也……” “是啊,我是在一零一大楼门口碰上了他……幸亏咱们没在一起……幸亏他的那些车友,要不然我现在都难以脱身。”, “坏了,坏了!他若是把你我连想起来,……他若是知道,勾引你的日本富商是我,这新仇旧恨……非要我的命,扒我的皮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你门原先认识?……你们是仇人?” “……其实我们是同学,是朋友,是那十万两黄金,让我们变成了仇人。” “究竟怎么回事,我听不懂。” “是我……咳!说来话长,都是为了那十万两黄金……他们谁都想要……当时我想,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我分别通知了共产党,国民党,日本特务。我让他们三方面争,结果不出我所料,神秘号轮船沉没,十万两黄金沉入海底……” “怪不得你对十万两黄金那么敏感,那么上心,那么感兴趣,原来如此。……他要知道是你,那咱们可怎么办?” “所以……我才家都没回,又赶到这里,和你商量……” “我能有什么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呗,逃回日本。找一个不被人知的地方躲起来,反正你有得是钱!怕什么?” 日本富商晃晃头,“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我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死亡,和神秘号一起沉入海底。即便想到是我,他也会怀疑我的存在……自行否认。所以……” “那老头问起我,我该怎么说,不能,一问三不知吧,……老头一生气说不定再次把我赶出家门,我可受不了。” “我已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可以说,万无一失。我有一个弟弟……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真实姓名,我叫钱而夫,地地道道中国人。我有一个一奶同胞的弟弟名叫钱而天,我们俩长的像极了,像孪生的兄弟一样。他在大陆,我借他的名字,谁还能去调查?。他要是问你,我叫什么名字,你就说我叫钱而天。他肯定不会难为你。你也过关了,我也解脱了,岂不两全其美。” “别说真是个好办法……亏你想得出!”。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出。” “是,……不过,我为你担惊受怕……我能得到什么奖赏呢?” “你想得到什么奖赏呢?” “当然是你,还有你的金钱喽!”周冰花说完放荡的,一屁股坐到日本富商钱而夫的怀中。 “你呀……来吧,我的心肝宝贝……” 钱而夫一转身把她放到床上。 “宝贝,今天我不走了……” 第二十七章借尸还魂 第二十七章 随着大陆开放改革的春风,频吹,劲吹。僵化的两岸关系,逐渐冰消雪解。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被打破,探亲访友的人与日俱增。 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日渐深入。经济形势也在不断的发展变化。总的来看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 首先在大陆东南沿海一带,就有深圳,珠海,上海,环渤海……等经济特区,如雨后春笋出现。这些特区的领导班子年轻化,干劲足,思想解放,敢做敢为。他们认识到发展才是硬道理,千方百计求发展。 但由于经济落后底子薄,用来发展的资金不足。他们想到招商引资。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他们纷纷打破旧框框,甩去旧的束缚,不管姓资还是姓社,不管是公还是私,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客商肯投资,就给提供各种方便条件,并制定了对双方都有利的,适合本地区发展的,各种招商引资优惠政策。 风声水动,风起云涌。这些方便条件,这些好政策,无疑吸引了那些,手握大笔资金,又投资无门,大批持币观望的商人,资本家,个体工商户……他们纷纷前来咨询表明意向。 他们之中,不乏有胆识,有气魄,懂政治,懂经济,善管理的投资者,他们抓住机会,乘势而上。纷纷前来投资办厂。 其中,尤其台湾来的商人居多,他们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捷足先登独占鳌头。事实证明,早投资,早发财。晚投资,晚发财。投大资,发大财。 受先期这些投资成功人士的影响带动,有大批尚在观望的台湾商人,迅速跟进,他们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纷纷涌向大陆。其中就有罗仙姿…… 如今的罗仙姿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其实,罗仙姿即使不变,她也好看。她生下就是美人胚子,……她继承了其母亲的漂亮的外貌,当然也继承了其母的放荡,任性,飘浮,泼辣…… 但也有和她母亲不同的地方,她聪明,好学,重感情,有理想,有追求,执着……这些可能是继承父亲的基因吧! 由于家庭的变故,爷爷被审查,父母又离异。罗仙姿从小就没得到什么良好的教育,长大了也一样,缺少父母在身边呵护管教,缺少家庭温暖爱护。成为,流氓浪女,社会另类。 从她懂事起,耳濡目染的都是,美女,色情,金钱,凶杀,黑社会……她年纪小,是非不明,好坏不分。缺少判断能力,好坏兼收并蓄。 这些,都不同程度的,影响了她以后的生活情趣和态度。影响是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她的追求,她的生活都在发生变化。而道德法律意识,相对却很无知淡泊。 女孩子爱穿时髦的衣裳,爱打扮自己,爱美这都是天性。不足为奇。但罗仙姿似乎有些过分。她穿的衣裳,一定是最流行的款式。最好一天一更新。可是经济条件不容许,只能作罢。初次感到钱的重要。 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为了有更多的钱,她朝思暮想,干什么好,觉得做模特不错。她以为,做模特每天能穿,最新式,最美丽的新衣。在记者们,“长枪短炮”的跟踪下,在镁灯,不断闪烁下,在观众惊诧羡慕的目光中,在热烈的掌声里,扭腰摆胯,收腹提臀,尽显风流……那该有多美! 然而,她哪里知道训练之苦,每天要走十几里,几十里的路,她哪能吃得消。没几天就因为吃不了苦,不辞而别。 于是她又改学服装设计。可是,她的美术课老师,对她的作业实在不敢恭维。对她涂鸦般乱抹,表示愤怒,她的作品经常用来示众,弄的她不好意思……没到一个月,自知不行,不得不半途而废。 她不得不另找门路,她看好了做服装生意,既能穿新的又能穿好的,随心所欲,还能赚许多钱,何乐而不为。 时逢大陆改革开放,新思想,新思潮逐渐灌输到人们头脑中,奇装异服不是资产阶级,不再受批判。广大人民群众,对新款新式的服装,有了大大的需求,穿衣戴帽都有了大大改观,过去亿万人民群众一律是,蓝色工作装,灰色干部服,草绿色军装,三分天下。改革开放后,这种局面被大破,现在正朝着,五光十色,五花八门,多彩世界迈进!服装行业方兴未艾,当时从事服装买卖的“倒爷”都发了财。 罗仙姿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到了大陆。她先是在福建石狮,倒卖过,来自台湾的服装。因为是水货,来货便宜,赚了不少钱。但好景不长,后来因卖走私货被查禁。没办法,不得不放弃在石狮的生意,与刚刚结识的,做服装生意的史少方,北上宫海市。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缘分,他俩一见倾心。她喜欢史少方温文而雅。而他喜欢罗仙姿活拨热情。不久被史少方聘为太平洋贸易公司业务经理。 罗仙姿去了大陆,将军别墅,更显得空旷冷清。三木小一郎虽然已经搬进来住,但一天天忙于替他的当事人打官司,忙于法律界学术交流,白天基本不在将军别墅。晚上应酬多,很晚才回来。周冰花回来住了,最初装几天像,老老实实,干这干那,挺勤快。长了就不是她了,她是好动不好静的人,耐不住寂寞,找一个理由就走,每次都是深夜才回来。有时罗将军偶感风寒,她该走还是走。她才不管老将军死活呢!。罗怀瑞,拿她没办法,不想再生她的气,对她睁一个眼闭一个眼,表面过得去就行了。 真正常呆在别墅的就有罗怀瑞罗老将军。 每到明月当头,更深人静,罗怀瑞更觉孤苦无依。思念亲人便会油然而生。 他最思念的当然是朝夕相处的老伴,对老伴的过早的去逝,感到惋惜,如果活到现在身边还有一个说话的人。如今可到好,孑然一身,孤影相吊。他想到老伴临终前的嘱咐,要找到儿子和儿媳方秋云,以及另外一个孙女——罗仙容。如果她活着,也应该大学毕业,二十出头了。 可是上哪去找呢,?大海捞针啊!一晃十年过去了,仍杳无音信。 一想到这,他就骂骂儿子,“这个死心眼!愚腐透顶!白活!是死?是活?也应该来个信啊!真是,无父无母,不忠不孝。还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学者……不佩!,” 今夜又是星月皎洁,明河在天。罗怀瑞独自一人在树影花丛小径间散步。秋夜万籁俱寂。他见草木开始零落,树木又将脱装,园中又将枯败萧条。触景生情的他,不禁感到暮年的恐惧和悲哀,如同草木一样,也在承受衰败的痛苦和无奈。人在“无处话凄凉时”,不由得他又想起了亲人。 一想到亲人,就发出他那连连叹息声,虽然声息不大,但夜深人静传的还是很远。 “罗老将军,什么事让你连连叹息不已?” 声音很熟,他立刻判断出是老朋友宗又白的声音,他转过脸朝大铁栅门处看,月光下站着的,果然是他。 “老兄,不用按门铃了吧!哈哈!”那个人笑声朗朗。 “不用,不用……对你,我要“出园相扶将,对镜刮脸膛。”哈哈!” 老朋友多日不见,一见面非常高兴喜形于色。 罗怀瑞,急步上前,将铁栅门打开,二人携手而进。 “老兄,为何独自一人,在月光下,漫步在草木间,独生叹息呀?” “咳,老弟,你有所不知……人到老了,最怕孤独。我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守着这么大的别墅,……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现在,应该是四个人喽!”宗又白笑了笑。 “对,对,四个人……”罗怀瑞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对,应该是五个。老弟不会是鬼吧,不会没有影吧?啊?哈哈!……”两个人拍手大笑。 “你今天来的正好,愚兄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好啊,我也有话和你讲,咱们席地而坐,对影五人……” “不,那我不背上漫待罪名了吗,就到我书房一叙吧!我那有上等好茶。” 二人携手揽腕,进了楼房,来到罗怀瑞书房。 “老弟,有一件事,我始终难以释怀!”罗怀瑞一边倒茶一边说。 “哦?什么事?能让老兄如此心怀不安?心事重重?” “有一次朋友聚会,在一零一大楼停车场,我碰上一个人,我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当时没想起来。过后我想起来了,你猜他是谁?” “那一定是你多年没见面的朋友。” “你猜的不错,我们大约三十年没见面了,可是这个人应该是在神秘号轮船上,应该是和沉船一起遇难……”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说了你也不认识,他是我在日本时的同学,名叫钱而夫。” “钱而夫?你说的是钱而夫!”宗又白大吃一惊。 “你也认识?……”罗怀瑞吃惊不小。 “我……当然认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当初我和钱而夫都是地下党,是同志,我的名字叫向叔皇。还有一个女同志叫尹玉环,她戏称我叫刘皇叔。当时都接受史大方领导。神秘号轮船上的十万两黄金的事,就是钱而夫透漏给我们的。如今估计他也透露给日本特务三木武夫。我们制定了截夺计划,由我负责。日本人也有他们的计划。我们都秘密的上了船。在船上我也没发现钱而夫。船行到鬼牙礁附近,我和三木武夫为争夺电台不期而遇,发生博斗,共同坠入海中。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他欺骗了我。他信誓旦旦向我表示,忠于党国。忠于……其实都是假的做作样子给我看……他竟然没上船……这么说……他没死?难道那天我……碰上的是他?真是他?难到周冰花向我撒了谎?编了一套瞎话哄弄我。” “怎么回事……?”宗又白感到有些不解。 “那天,我碰上“钱而夫”之后,又碰上了周冰花。我感到奇怪?怎么这样巧?,回家我就问她,是不是又和那个日本富商约会去了?她极力否认。我就说,我都看见你们在一起,开着一台,墨绿色日产丰田轿车。她听我这么一说,神色大变。她见隐瞒不下去,连忙向我承认错误。我对她与日本富商的丑事已不感兴趣,只对那名日本富商好奇。我问她那名日本富商是不是叫钱而夫?她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以为她会说出……可是她说,是钱而夫的弟弟钱而天。我愣了……一想也对,钱而夫应该是与神秘号轮船共存亡,怎么能死人变活人?岂不活见鬼!不可能!……今天听你一说,他并没有上船,看来那个人也许……真是钱而夫。” “可是……钱而夫虽然没上船,但他还是死了。” “有死了?老弟,这话我有点听不懂。” “我坠入大海后,偶遇渔船获救。又回到宫海市,我要向史大方汇报这次行动失败的情况和原因。当时钱而夫尹玉环也在场。我怀疑他在暗中捣鬼,有通敌之嫌。他反咬我一口说我可疑,还说我办事不力,拿截夺十万两黄金失败说事……气的我当场就要拔枪毙了他,被史大方拦下,顺手把枪交给尹玉环保管,尹玉环又偷偷交还给我,史大方正在气头上,难分真假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当时解放军,已攻破城池,正在清剿城内顽抗的残匪。进城部队极需要他接应。情况万分紧急。他吩咐一声,等他回来解决。说完撂下我们,急急忙忙走了。 钱而夫见史大方走了,迫不急待,原形毕露。他乘我不备,夺去我的手枪。他得意洋洋,用枪口顶住我的脑门说,让我死的明白,他就是汉奸特务能把他怎么样?。问题不问自明,不打自招。事情终于大白天下。可是他不知道,史大方,从我手里缴下枪,交给尹玉环后,尹玉环为了安全,把枪里的子弹,已偷偷卸掉……。 没什么可说的,自己招供。在当时紧张特殊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枪决了他……” “这么说,还是死了!” “死了。……我承认当时有些慌乱,外面全是国民党的兵,我只朝他胸部开了一枪,血立刻溅了出来……弄的满身是血,说老实话,我和尹玉环,都是第一次见过这样杀人场面。我们当时都有点害怕…… 慌乱中我们把他抬出去,扔进博爱医院放死人的太平房。看他那样子,不死也活不成。” “太平房?……老弟,你把他扔进太平房,那不等于送医院抢救……” “对呀,……这我可没想到,……难道他真的被医院抢救过来了?……如果那位日本富商真的是他?他肯定要报仇……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那对我们可是太危险了……这件事必须抓紧时间查清!” “老弟说的是,可是怎么才能查清呢?” “我看,还得从周冰花入手,让她说实话。” 罗怀瑞,摇了摇头:“恐怕很难,她陷的很深,完全被那个富商所控制,咱们又不能用非法手段逼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大陆。现在去大陆已不是难事,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钱而天。” “我到想起一个人,前几天看香港一家报纸,无意间看到一则报道,辽东半岛一条高速公路竣工。在剪彩的人员中,我发现史大方的名字,论资历论年龄论任职的地方……他应该是我方才提到的史大方……如果真是他,不妨去找他,他肯定会帮这个忙的。对了,我听说,你的孙女罗仙姿,不是去了大陆,还去了宫海市,让她……” “别提她了,她还能管你这个,她现在钻钱眼里去了,听说,和一名姓史的经理,搞上了,人家有老婆,这不是婚外恋吗?提起她,气的我肝疼……鞭长没及,管也管不了。任由他去吧,不碰个头破血流,她是不回头的。你让她管这事……她哪有那份心思!” “姓史的?……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中年人,你以为……”他忽然想到什么。“你别说……听说他叫史少方,……难到真是史大方的儿子?……我以为不会那么巧……” “老兄,你这可是,犯经验主义错误。”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问问史大方和史少方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让她多留心这件事,一经查出钱而天还在大陆,我们就立刻报警抓他。” 第二十八章蹊跷车祸 周冰花,从日本富商那,回到将军别墅,已是深夜。她发现,罗怀瑞的书房,还亮着灯,她很奇怪。平日,这个时间回来,别说是他的书房,就是他的寝室也都黑了灯。甚至全别墅一片漆黑。可是今天…… 她猜想一定有人来,而且这个人与罗怀瑞关系,不一般。能是谁呢?谁能和他,触膝而谈,一谈,就谈到深夜? 好奇心促动她,想去看一看,她蹑手蹑脚上了楼,悄悄来到罗怀瑞的书房前……罗怀瑞使用的书房,门是木制的,旧了点,很厚实,很古典,上面雕绘有门饰图案。作工精细。门严实合缝,不漏一丝灯光。另外门的隔音性能也好,里面大声说话,外面听不见。 周冰花,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什么。耳朵紧贴木门,屏着气,仔细听还是听不真切。是门的隔音好呢?还是两个人在里面,说话加了小心!她不清楚。 她急了,想推门闯进去,若是被罗怀瑞责问,就编些误闯的理由。看看那个深夜来访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点,周冰花完全可以做到。但是,又一想,觉得这样做不妥,这会引起,罗怀瑞的愤怒,说不定一怒之下,把她开了,那可就惨了。再想回将军别墅,再想继承财产,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再哭,再喊,再叫也无济于事。可不能以小失大。 她忍了……她也累了……她想回自己的卧室休息睡觉。 就在这时,她发觉,好像门里有椅子挪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而且……她马上听出,是来开门的。吓的她,高抬腿轻落足,三步两步,赶紧躲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屏着气向书房门口观察。 果然,门开了,只见罗怀瑞有说有笑,送,宗又白出来。 周冰花见过宗又白,但也只是见一次面而已,对宗又白不是很熟悉,给她的印象,这个老头似乎很神秘,很警觉,很健康,谨言慎行。 两个人谈兴未尽。 宗又白说:“当务之急,要尽快的,给你孙女罗仙姿,打电话,举手之劳嘛!也不费什么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弄清他的真实面目,而且越快越好。那个人对你我的威胁太大了!弄不好……” 他有些不放心,临别又叮咛嘱咐一句。 “老弟,放心吧,回头我就打电话,一定弄清他的真实身份,真实面貌。” 两个人说完,到了楼梯口,朝左边一拐,并排,下了楼。 周冰花悄悄跟下去,想进一步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 “老弟,你方才讲的那个……蒙面纱的女人的故事,真感动人,一个弱女子能够深入大山到生活贫困的,原住民地区,教穷孩子,一去就是十八年,那得克服多大的困难,做多大的牺牲。此种义举真让人感动……不过老弟,你不是为讲故事而讲故事吧,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蒙面纱呢?” “老兄,恕我不能直言相告,有关她的情况……我不能背信弃义,要严守我对她的承诺。老兄,如果你真想知道她,不妨去拜访拜访她。说不定能给你一个意外惊喜。” “好吧,……估计近日车友们要有活动,我倡议一下,到阿里山原住民地区,顺便拜访一下这位奇女子。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那我就恭候你的佳因。不过,那地方山高路陡,全是盘山路,开车可要多加小心!” “老弟,放心吧,我的这些车友,个个身手不凡,有的还在大奖赛,获过奖呢!我开那辆红色名牌法拉第跑车去,我要载着那名奇女子,游一游名山大川,也让她风光风光……” 两个人说着说着,出了楼门。 楼外一片空旷的月亮地,没有遮掩物。 周冰花犹豫一下,不想再跟踪下去,她怕一旦被发觉,解释不清,会坏了大事。 她带着许多问号,一步一步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罗怀瑞一直将宗又白送到大门外,才急急忙忙回到书房,立即给孙女儿打电话。拨了几次也没拨通,都是占线。他挺奇怪,什么原因呢?一想孙女在热恋中,深夜用电话谈情说爱免不了。 他无奈放下电话,骂了一声: “这个死丫头,一定又是和那个姓史的谈上了,……没完没了,也不怕花电话钱!” 骂也是白骂,气的他眼睛直盯电话,愣愣出神。无可奈何只能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打通。一气之下,重重放下电话,回卧室睡觉去了。 其实这次,他冤枉了罗仙姿,罗仙姿她没有跟恋人——史少方通电话。与她通电话的,是在别墅另一房间,她的妈妈——周冰花。 原来周冰花听到了,他们临走时,在楼内的那些谈话。心里疑窦丛生,犯了核计。 回到屋里他就想:怪呀,他们要弄清,谁的真实面目?是谁?对他们有威胁?罗怀瑞,为什么要给罗仙姿打电话?罗仙姿知道了什么? 她有些不解……想来想去,终于寻思出点味,寻思点头绪。 他们可能指的是——自己现在相好的那位——,钱而夫吧。有可能,极有可能。钱而夫,不是冒名顶替,他弟弟的名字吗?不是说他的弟弟,在大陆宫海市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与罗仙姿,通电话,核实钱而夫的身份,可就太危险了。罗仙姿恰是在大陆宫海市…… 想到这,她躺不住了,身子一使劲,来个仰卧起坐。她坐到电话机前的沙发上,又想了想,不行,我得阻止他们通话,可是怎么才能阻止呢?想来想去,想到用电话占线的方式,让罗怀瑞干着急,打不过去。拖一时算一时,拖到明天……明天早起再找钱而夫商量对策。 想到这,她乘罗怀瑞送客还没回来的时机,赶快拿起电话,打通了罗仙姿的电话。 当然她不能直说,害怕罗仙姿,告诉她爷爷。只能旁敲侧击。有事没事闲唠嗑,车轱辘话来回转。她向女儿,讲处世哲学,让她不要管闲事,得罪人。一件事,一个道理,翻来覆去的,说起没完。她是故意拖延时间。 这就是罗怀瑞,打不进去电话原因。 但是,这只能解决一时,长了,就不好使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你都能占线?。 第二天早起,罗怀瑞,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罗仙姿,因为熬了夜,接电话时懒洋洋的,带答不理。还怪爷爷多管闲事,得罪人……这都是她妈妈在电话中灌输说教的结果。她把妈妈昨天夜间,对她的说教,原封不动和盘托出,说给了爷爷。 罗怀瑞,听了十分生气,骂道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罗仙姿不敢顶嘴,只能唯唯诺诺。但是,对爷爷的话是否认真执行?那就不好说了。主动和被动的接收是不一样的。被动中愿意和不愿意也是不一样的。罗仙姿属于不愿意当中,持反对的那一种。若不是爷爷的电话,她早就一口回绝了。所以她是无奈之下,表面应承下来。 罗仙姿接完电话,便急急忙忙起来,旋风般作完洗漱,吃饭,化妆……上班去了,爷爷托付的事,早就在忙乱中忘在脑后。 周冰花打电话打到半夜,第二天醒来已接近中午。她赶忙起来收拾收拾,向罗怀瑞撒了个慌。没有绕弯,就直截去了钱而夫那里。 首先她要急欲向钱而夫表功,不知是兴奋激动还是紧张害怕,她把做昨天晚上听到的以及自己做的事,绘声绘色,详详细细,再添点盐,加点醋,混合一起,讲给了钱而夫。目的是让钱而夫明白:我周冰花不是白给的,不仅是他的情妇,还是他的大恩人。花在我身上的钱没有白花。 钱而夫,心里明白,她是邀功请赏来了。但从她鹦鹉学舌的只言片语中,确实也感到问题严重性。他感受到,来自于罗怀瑞,那方面的威胁。感受到,他那种新仇旧恨的怒火,正在点燃,熊熊燃烧。正在烧向自己。在这怒火面前,他是想奋力熄灭掉呢?还是…… 他也想到逃避,可是,为了那十万两黄金,逃避,就意味前功尽弃,意味一辈子心血,拱手让给了别人。依照他的为人,性格……他决不会选择放弃退让。 如今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那就博一博吧。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他心里一横,开始阴谋筹划,他要痛下杀手,大开杀戒。把所有的所谓的知情者处理掉。 首先,如何才能不露声色置罗怀瑞,于死地呢? 他想过让周冰花去投毒,虽然有作案的方便条件,但是作案后呢……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别墅就那么两个人,三木小一郎还是律师,怀疑对象自然是周冰花。于其这样,不如学武松的样子,写上:“杀人者周冰花是也”还算自首,光明磊落。周冰花愿不愿为他去送死呢?答案是否定的。 这种办法显然不可取。 他想过雇凶杀人,但是考虑来考虑去,觉得也不妥。 上一次,周冰花跑去向他哭诉,方秋云,如何欺侮她,羞辱她……他听了她的一面之词,不管青红皂白,出于一时气愤,为给心上人报仇雪恨,他雇凶,毁了方秋云的容。虽然凶手去了大陆……也还是弄的他,成天提心掉胆。生怕有一天凶手被擒,遣送回台湾,招供,祸从天降…… 他现在还后悔当初,处理事情不理智太卤莽太意气用事。是花钱买罪受,是教训。他不想重蹈覆辙。这种办法对罗怀瑞绝不可再用。 那用什么办法好呢?他左思右想,忽然想到那亮跑车,他不是要开那辆跑车进山吗?我何不在那辆跑车上做做文章,想到这眼前一亮,我让他在盘山路上,神不知鬼不觉,车毁人亡。然后再放出风去嫁祸三木小一郎,让他的孝心变祸心,让他有口难辩自顾不暇。岂不一箭双雕。 想到这,他露出一丝得意的,不知是奸笑还是泠笑。 之后,他又想到周冰花。对她应该怎么处理呢? 久能生情。对周冰花这样的女人,钱而夫若说只是玩玩而已,也不尽然。也许玩玩是以前的心态,但是玩玩也能玩出感情。作为玩女人老手的钱而夫,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他几次想甩掉她,都因为一个情字难舍而不忍心只好作罢。同样,周冰花也如此。她心里若是没有钱而夫,她若是对他虚情假意,她才不能匆匆忙忙前来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的确,这消息,对钱而夫,太重要了,太及时了。要不然他还在梦中。他真心感谢周冰花,……赏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有一种隐忧,这种隐忧不是现在才有,刚坠入情网就有。 在他们的交往中,周冰花显得过于招摇了,骚首弄姿,太引人注目了。这让一直隐姓埋名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的他,有些恐惧,有一种让他惴惴不安的感觉。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祸水。这在周冰花身上也有体现。他本想,他们之间保持秘密情人的关系。但是由于她的过于张扬,甚至当场作秀……弄的他很不堪,他的深藏不露的想法成为泡影。以致让他,暴露在广众之下,成了令人瞩目的一名日本富商,成为夺人之妻,让人们所不耻的小人。 在他的印象中,周冰花为了钱,她能像小花猫似的,躺在你身边任你抚摸玩弄,有时还能帮助抓抓耗子。一旦没了钱说不定成为一只斑斓猛虎,露出狰狞面目,要了你的命。 从老罗家的兴衰不难看出,她的为人。为了钱她能出卖自己,当然为了钱,出卖别人更不在话下。这正是他耽心忧虑的地方。一旦事发,痛陈他罪过的不是别人也许就是她。 另外,将军别墅里的事情,如十万两黄金的情况,人员往来,他已经基本掌握。如果罗怀瑞,要是不在……,那她的利用价值,也就一同失去了…… 是打发她的时候了,可是怎么打发呢?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躲起来?可是躲到哪,也是不安全。留下她就是留下祸根,对自己有百害无一利。若是不留她……他还下不了手……。 他想……他闭上眼睛在权衡利弊。 权衡结果,还是举棋不定。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会坏了大事。又什么无毒不丈夫?。真的让你去操作,恐怕未必能下得去手。怎奈世间一个“情”字了得。还是放一放吧。事发后,她是落井下石的人,我也认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让他生疑,就是和罗怀瑞谈话的那个人。他感觉这个人很危险,他究竟是谁?他想干什么?必须搞清楚。可是怎么才能搞清楚呢?那就得去问周冰花了。 他再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如电一般直射周冰花。这吓了周冰花一跳。 “你的目光好吓人啊!”周冰花瞪大了眼睛。 “看把你……我又不能吃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方才可有点,目露凶光带有煞气……你是不是想……” 看来周冰花猜出八九分。她面带狐疑看着钱而夫。 “不要胡猜乱疑,我怎么能……”他瞪了一眼周冰花。停了一下,他问: “那个找罗怀瑞说话的人是谁?” “见过一次面,但是不太熟。我只知道他写过文章,在舆论上支持过罗怀瑞,为罗怀瑞开脱不少罪名。” “哦?什么文章?” “好像是关于十万两黄金的事。” “十万两黄金?他也知道十万两黄金的事?”钱而夫听了十分吃惊。“他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多大年纪?……”他紧跟着连珠炮般发问。 “听老爷子说,他好像是姓宗,叫什么名字不太清楚,好像有一个白字。至于长的什么样?……一个老头,能有什么样?一脸沧桑,满面皱纹。年纪和你相仿。不过这个老头……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神秘的感觉。” 钱而夫听她这么一介绍,紧张的心里放松了许多。 他一直怀恨着,当年枪杀他的仇人,向叔皇。这个名字让他刻骨铭心。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一心一意找向叔皇报仇……他以为……但是名字不对,可是年纪又让他怀疑…… 原因是,向叔皇的年纪和他不相上下。他不放心继续追问。 “他有没有亲人?夫人,公子,小姐……” “他是一个孤老头子……对了,他收养一个女孩,现在都大学毕业了,他是个怪老头 怪得出奇……” “怪老头?怎么怪得出奇?”钱而夫紧紧追问。 “一般收养都卦着传宗接代,后继有人。享有烟火。可是他……给女孩起的名字不姓他的姓。” “那姓什么?” “姓向。名字也怪,一点也不像女孩的名字,叫向无惧。” “什么?……”钱而夫吃了一惊。 他想起仇人向叔皇有一个儿子叫向无畏,这无畏和无惧难道……他玩的是什么鬼画符?……即使,他不是向叔皇,也和向叔皇有密切关系。 “他可是最危险人物!说不定他正拿着刀,站在我们身后。” “啊!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钱而夫沉思良久后说道:“没有别的办法,消失,立即消失。咱们和他玩玩捉迷藏。看谁抓住谁!” “消失?那……我们去哪呀?” 钱而夫想了想后说道:“咱们去偏远山区……。他们提到的那个蒙面纱的女人,我怀疑有可能是方秋云。你想想什么人,老蒙面纱?还不是被毁容的人。她又是城市人,知识女性,到深山老林,原住民族地区,教书育人……种种迹象表明……” “我们可是他的仇人,去那我有点害怕。” “咱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怕什么?” “你不是想去向她忏悔吧?” “笑话,我又不是教徒,我想……” “你想下毒手,以绝后患。” “我哪会那么狠毒灭绝人性。我是想……那个姓宗的一定会和她连络的,通过她我们能找到那个姓宗的。然后……” 罗怀瑞,见罗仙姿没有动静,又一连串打了几个电话催问。罗仙姿被逼无奈,只好去访查,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访查?她走了一天,毫无所获。她有点为难。坐在史少方旁边发呆。 史少方看出她有心事,便关心的问她, “什么事?让你这么做难!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帮你。” 罗仙姿便把爷爷的事向史少方说了。史少方听了哈哈大笑。 “我当什么事呢,你怎么不早说呀!钱而天是我的一位高中同学的老父亲,险些成为兰紫的老公公,哈哈!,前几天我还在公园看见他打太亟拳。你给爷爷回电话就说台湾那个肯定是假的,是冒牌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你认识钱而天,何苦……我马上打电话给爷爷。” 当罗怀瑞得知,钱而夫是冒充钱而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宗又白,宗又白立刻让他报警,解除后患。 他火速向台北地方警察局报了警。当警方知道钱而夫与十万两黄金大案有关,还是重犯时。 立即有大批警员出动搜扑。可是全扑了空。钱而夫,周冰花不知去向,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 这个星期天,天气预报是好天。罗怀瑞和车友们商定,开车去阿里山区游玩。本来也邀请三木小一郎一同去,但是有一个案子需要他出庭。没能成行。罗怀瑞只好一个人开着那辆名贵跑车登程。 谁也没想到,车行到山区盘山路,发生了车祸。在一个转弯处,车失去控制,飞入峡谷…… 车毁人亡,什么原因?不详。警察已记录在案。 噩耗传到将军别墅里的三木小一郎,三木小一郎不敢待慢,马上电告在大路的罗仙姿。 第二十九章良苦用心 向无惧,从大陆回到台湾。因为一路有三木小一郎律师做伴,一去一回,都没遇上什么麻烦。可以说,顺利的,圆满的,也是巧妙的完成了,宗又白交给她的任务。向大陆有关人员报告了有关十万两黄金的情况,并委婉的暗示了,当年的向叔皇还在。正在台湾,为十万两黄金,回归大陆人民,做不懈努力。希望大陆方面给予支持和配合。 让她感到意外惊喜的是:这次行动,认识了向无畏这个令她爱又不敢爱,那么让她心动的不能自己,又须克制。那么让她一见倾心,又须节制的男人。原因只是碍于他们之间不解的兄妹关系,正是这种关系,才不敢表露她那少女初恋情怀。 临别时,在返回台湾的路上,未免有些遗憾有些悻悻不快。 宗又白见她圆满完成任务平安回家,十分高兴。他急不可待的,迫切的问起,到大陆所谓“寻亲”的详细情况。这是他最关心最悬念的事情。向无惧也不隐瞒,从头到尾一一讲给宗又白听。宗又白眯细着一双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认真的听着,不断的点着头。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上映着,过去那段,让他刻骨铭心,难忘的岁月。 向无惧,讲完了。他还沉浸在回味中。 “老爹,这次你一定要跟我讲清楚我的身世,我到底是谁?” 向无惧撅起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要讨个明白。 宗又白见她生气的样子,嘴撅的能挂住油瓶子了,甚觉好玩,尤觉可笑。 “哈哈!生气了。……关于你的身世我不想……这种事情单方面讲不合适……难到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关系到女儿,我的幸福……” “呵,幸福?……怎么?这次去大陆,我女儿和大陆人谈上恋爱了?” “……谈不谈恋爱你先别问,我问你,那个叫向无畏的,是不是我亲哥哥?” “噢,……我明白了,你是和向无畏……他岁数也不小了,难到他还没有成家?” “他一天竟忙工作了……我了解过,他没结婚。” “你还挺上心哩!看来你在他身上下不少工夫啊!” “嘻,……”向无惧,耍娇的扮个鬼脸。“老爹,不知为什么,在他身上我感受到男人,那股子英武气盖。他待人那么和蔼可亲……一举手一投足,我都十分欣赏,他那么让我着迷……我不否认,我爱上他了……”- “呵……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说这话也不知脸红。你这可是“临阵招亲”私订终身,犯了大忌。那可不行啊!”宗又白故意绷着脸。“……再说,你们年龄相差……至少二十岁。” “什么年代了?还年龄不年龄的,年龄不是问题。我喜欢成熟的男人!不喜欢那些,老也长不大的,什么都靠父母的毛头小伙。” “你好,你行,你自立……看来你是——非向无畏不嫁了?” “可以这么说。” “那向无畏是否,非你不娶呢?” “那是当然的了。” “你那么自信?你们山盟海誓了?” “那倒没有,不过……老爹,这你都不用管,你也不用多问。我就问你,我和他是不是亲兄妹?” “亲兄妹?什么意思?亲的怎么样?不亲的又怎么样?” “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不明白。”宗又白故意装不懂。 “你明白,你什么都明白!今天你若是不说,休怪女儿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 “那我就当众戳穿你的慌言……到时候下不来台,可别怨我不给你面子。,也别说女儿忘恩负义。” 宗又白被向无惧言词凿凿的逼问下,无可奈何。此时此情此景,看来,瞒,是瞒不住了,只好“缴枪投降”坦然相告。 他叹了口气“咳,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停了一下,他深有感慨的说:“都是因为周围环境险恶,充满杀机。另外事关重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权宜之计。”宗又白说到这,又想了想,理了理头绪,才又无可奈何打了个咳声。接着说道:“都是为掩人耳目,才出此下策。故意编造一个宗又白,向无惧的故事。如今,面临许多实际问题,不能不还,这个故事的本来面目。实际上这个故事,在你去大陆之后,就失去应有的作用,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什么利用价值?” “我是想利用你的名字,通过在大陆的知情人,史大方,向大陆传递一个信息。证明,他们认为的,百分之百已死向叔皇,还存在,还活着。以便达到沟通渠道的目的,进而实现我的十万两黄金,回归大陆的宿愿。……当时情况复杂,还不想暴露我的真实面目,因为钱而夫的出现,他对我是一个严重威胁。罗怀瑞将军又奇怪的出了车祸,存在许多疑点。与你同行的三木小一郎,他的真实面目,和真实目的,我们还不清楚。故此煞费苦心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我想大陆方面,依靠他们的聪明才智,完全能够破解。尽管故事有点离奇古怪,但是能将答案交给大陆,将迷面留给三木小一郎,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心满意足了。” “想不到……老爹真是用心良苦!这么说,你就是隐姓埋名,久藏不露,的向叔皇喽!想不到,你对女儿也瞒的死死的。那大陆上的人,都传说你死了……” “所以,为了证明我的存在,才给你起个名字叫向无惧,给他们印象当年传说已死的向叔皇如今仍然活着,正等着和他们联系,然后干一件大事!让沉入海底的十万两黄金回归大陆。” ,“那你把问题看的太简单了吧,我的一个名字就能改变他们的定见?” “至少也动摇了他们一下……认为我已死的固定看法。” 向无惧眨巴眨巴她那双秀美的眼睛,看着宗又白。心在想:养父真是了不起。为十万两黄金殚精竭虑四十年如一日,这是什么精神?是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老人聪颖智慧让人叹服。但她又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化呢。 “老爹,你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但有些……故做神秘,恕我年轻不懂事,喜欢直言。为何如此煞费苦心编故事?,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为什么不能公开你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你从事的都是正义的呀!正义的事业,会得到广大人民群众帮助支持的。” 宗又白听了笑了笑:“我女儿真是天真无邪,如果那样我就不叫宗又白了,叫太白多好。哈哈!……我的傻丫头,如果公开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会有安生的日子,在大陆,在台湾,在海外,有多少人想得到那十万两黄金?最近出现的钱而夫就是一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想他就是奔那十万两黄金而来的。他就想找到我,一是为了复仇,二是,因为……只有我向叔皇,知道沉船地点。他要盗取那十万两黄金,一定要千方百计找到我。像他这样还有许多……你想想,我若是公开了身份,他们的野心还不把我东一块西一块撕零碎了!我的性命事小,祖国的财产蒙受损失事大。” “怪不得对你的身世滴水不漏,连我你也一字不提,真是优秀地下工作者!可是你没想到有利也有一弊,这次去大陆,错过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应该实话实说,结果把我问的有口难辩,无言以对,哑口无言。几次被晾在那,幸亏向无畏解围,要不然该多难堪。大陆方面到现在也怀疑你的存在,他们又怎么能与你取得联系呢!” “对此我想过,如果从你身上证明不了我的存在,我用了,“双保险”别忘了我还写了一首诗给史大方,不知你带到否?” “诗?什么诗?哎呀,早把它忘在脑后了!”向无惧说完禁不住“噗哧”一笑。 “你这个鬼丫头,想骗老爹是不是?那可是一首绝妙的好诗呀!” “应该说,那是一首值得我们女人骄傲的,李清照的绝妙好诗!” “这么说,你记得了!” “别忘了,你女儿是双学历,台大中文系高材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我看不见得,你背诵背诵我听听。” “这有何难?”,向无惧不加思索张口就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如何?” “可你可知道诗的含意吗?” “谁不知道是写楚霸王的。写他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盖。” “那你知道我用这首诗的用意吗?” “当然是激励人们要有项羽般,大无畏的英雄的气盖……” “还有呢?” “还有?……无非是怀古言志之类,抒发你的义无反顾的,英雄的,爱国主义情怀。为理想为信念,坚忍不拔,英勇不屈,生死不惧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就是说,人活着,就要做一个杰出的人,死了,在阴间,也要做个,谁都敬仰的鬼雄。后两句是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抒发老爹眷恋家乡,但壮志未酬,丢了十万两黄金无颜见江东父老。悲愤情怀……还让我说么?我能说上一天一宿。” “你说一天一宿也未必能说到点子上。” “难道这里面还深藏有什么奥妙么?” “当然……这是我与史大方分手时的约定,见诗如见人。他见到这首诗,肯定认为我还活着。这叫妙不可言。” “真想不到还有这个密秘在里面……但是,我观察,这个秘密只有史大方知道,他只是心里一动……并没有……也许还在怀疑,也许回避三木小一郎,老爹,你有没有想到万一史大方不在了,有谁还知晓?无人知晓,那不成了胎死腹中,您不白费心血了么?” “年轻轻的怎么咒人死呀?不像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已是风烛残年还有严重心脏病,都犯了好几次了,都被抢救过来了,另外,史大方,被他的那个家,弄得焦头烂额……向无畏又忙的不可开交……两个人很少凑到一起……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万一两个人末来得及沟通……” “史大方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焦头染烂额!”宗又白不解的问。 “他儿子史少方死了,至今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儿媳妇闹离婚,跟上一个银行经理,说是初恋时的同学,重叙旧好再温旧梦。他儿子史少方,死前恋上一个咱们台湾到大陆经商的罗小姐,就是罗将军的孙女罗仙姿,骗走了人民币五百万元,公司面临破产,爹死娘嫁人留下一个可怜的傻孙子……你想想这些事,放在谁的头上,谁能受得了。这一串疚心的事,对年近八十的老人……可想而知!” “没想到,他的处境能是这样?……史大方的晚年真够凄凉悲惨的了。”宗又白深表同情和不安。“他是我的同一战壕的老战友……我真想见到他,帮帮他。可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一个台湾,一个大陆,想帮他也帮不上呀!” “老爹,我也奇怪,他们为什么顽固的坚信你已经死了呢?老爹,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是你拉下神密的面纱时候了,解放前夕,发生在宫海市地下党联络点的那一幕,应该还其本来历史面目了。” “什么神密的面纱?其实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宗又白说道,他看着向无惧一双好奇的眼睛,闪着期待的目光正盯着他。 “那好吧,我就讲给你听。” 说完了他正了正身子,讲起那次发生的事。 第三十章真象?假象? 事情发生在宫海市解放前夕,在我党地下工作连络点,那座日本式小楼内。 当时正处在解放大军攻城,紧急时刻。部分解放军已攻入城内,正在巷战,双方占领地,犬牙交错,形势复杂,瞬间万变。史大方做为内应,做为攻城部队的向导,重任在肩。炮声枪声如战鼓,催的他,不得不离开那座日本式小楼,急急忙忙,赶去前线接应部队。 在史大方离开之前,我与钱而夫两人,为截十万两黄金失败的事,争执的面红耳赤,相互指责,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当时我年轻气盛,沾火就着。更何况丢了十万两黄金,正上火的时候。 我见他倒打一杷,气的我拿出了手枪,真想一枪打死他。当时史大方在场,他是领导,看我如此冲动怎么可以。激了,立即下了我的枪,没地方放,顺手交给了尹玉环。尹玉环怕我想不开,受伤害,产生思想问题。隔一会,又把枪偷偷还给了我。史大方对尹玉环还枪给我,虽然不满,但是碍于他们之间的微妙尴尬的情面,没有对尹玉环说什么。 因为我和钱而夫,双方仅是怀疑,是互相攻击,缺少证据。史大方一时难断真假,当时战事又紧,没时间,没办法,一气之下,给我和钱而夫各打五十大板,批评一顿了事。 临走时,警告我们,再不准胡来,谁胡来就处理谁。问题等他回来,通过组织调查核实去解决。 史大方走后,连络点里只剩下我、尹玉环、钱而夫。 我为方才的冲动感到惭愧,想向钱而夫道个歉。可是钱而夫,他心里有鬼,坐不稳站不安,一双眼睛“贼不遛球”四处看。他盯住我放在枕边的手枪,耍起了鬼心眼,想到自己早晚会暴露,何不先下手为强?他心一横,陡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他装模作样假装关心我,来到我床前,嘘寒问暖……乘我不注意,突然抢去我枕旁的手枪,离我三步远。先将尹玉环逼到一旁,然后对准我脑袋,冷冷的说: “姓向的,没想到吧,……不错,我是汉奸,我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军统特务,我是三栖特务,你信不信!可是你能怎么样?你不是要告发我吗?你不是要领功受赏么?好啊,我给你机会,现在就请到阎王爷那,告我去吧!万一阎王爷一高兴,赏给你个,牛头马面当当也不错吗!哈哈!……” 他简直得意透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还我枪之前,尹玉环怕我再生出事端,背着我们,已把枪里的子弹偷偷卸掉了。 他勾动板机,以为……枪却没响。他傻了眼,他不但没能把我杀了,反过来一通得意的自白,却暴露了,自己汉奸特务的嘴脸。 话说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了。他惊恐万状,露出贪生怕死的奴才像,跪下,求我和尹玉环,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饶他性命。我们本打算,等史大方回来,交给组织处理。但是放眼当时小楼外,全是被打散的国民党兵,他们到处,抢掠老百姓的财物。说不定什么时候,闯进楼来,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我和尹玉环一商量,当机立断,特事特办。代表党组织,代表人民,立即将他,这个汉奸特务枪毙! 我当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但是真要枪毖一个人,一个“同志”还是有点发怵。我承认当时很紧张,一枪打去,也不知命中要害没有。只见一声枪响,他就倒在地上,胸部出了许多血……当时处理的很慌乱草率。 现在想到,当时应该认真检查一下,钱而夫是死是活?钱而夫也真能装死,竟能瞒过我们,拣回他一条狗命。成了现如今的后患。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人活一口气,货卖一张皮。为了争“十万两黄金”这口气。事发后,我首先想到的是,没完成任务太窝火,我一定要,不惜一切去完成……我一定要重新夺回那十万两黄金。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去追踪神秘号轮船。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尹玉环。尹玉环认为,我志气可嘉,但困难重重,不同意我去。我再三坚持,她见我不肯罢休,誓死不回头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跟我上了“贼”船。 我们想到,杀了钱而夫肯定要向上级有个交代,上级肯定需要调查核实。我们不怕调查核实,但是那得需要时间,会很麻烦。一天两天是他,一个月两个月也是他,甚至……时间我们受不了。我们需要立即追踪神秘号。 时不我待,为了摆脱这些麻烦,为了实现,追踪神秘号轮船,重新夺回十万两黄金的目的。我想了个金蝉脱壳的计策,采用混淆视听办法,来个张冠李戴。就是将我的穿戴与钱而夫的穿戴交换,哄骗楼下看门老大妈,谎称是我——向叔皇自杀,实际上抬的是钱而夫的“尸体”, 我们慌慌张张把钱而夫,抬到“植春医院”的后院太平房,扔到死亡士兵堆里,看都没看,急急忙忙出来,一刻不想耽误,直奔望夫崖,尹玉环的姐姐,尹金环家。 我们在她姐姐家住一宿,在她姐姐的帮助下,乘上一只出海打渔的船,逃离宫海。一路打探神秘号轮船的消息,辗转到了台湾。 “那尹玉环阿姨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走呢?” 向无惧听完宗又白的讲述后,紧接着又问一句。 她不理解,尹玉环阿姨没能和老爹一起追踪神秘号。她的想法很单纯简单,如果漂亮的尹阿姨和老爹结伴而行的话,彼此是个伴,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免得老爹一个人,苦熬了一辈子。 “傻丫头,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尹阿姨,跟我一起走?我们之间是同志关系,虽然有过一段小插曲,那也只是代理父亲。” 宗又白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接着便说: “……你的话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那时有一个怀抱吃奶的孩子。” 说完他若有所思低下头。 “提起这个孩子还有一段故事呢!” “什么故事?”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么?” “谁的?” “就是你史大伯史大方的。” “怎么是他的呢!” “咳,说来话长,这事还得从他们做假夫妻说起。” 宗又白接着又讲起来。 “史大方和尹玉环都是搞地下工作的,两个人是同乡,彼此都有好感,尹玉环的父亲是个民愤极大的恶霸,横行乡里。为了女儿的婚姻,为了他女儿尹玉环能得到史大方,他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竟然设计,杀害了史大方的妻子李桂花。 但是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孩。事情很快败露。 史大方,还以为,是尹玉环背后搞的鬼。误会了尹玉环。两个人还别扭一阵子。 尹玉环对父亲的一意孤行,草菅人命,十分痛恨,毅然和父亲划清界限。将父亲送上法庭。并几次找史大方,诚心诚意陪礼道歉。这样两个人接触时间多了,感情也加深了,渐渐的消除了误会,关系又得到飞跃的发展。由好感转为爱恋,面对失去妻子的史大方,尹玉环总感到欠疚。她总想补尝……机会终于来了。 由于开展地下斗争的需要,经上级党组织批准,两个人以夫妻身份,到宫海市搞地下工作。虽然是假夫妻,但一男一女,长期在一起工作,又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朝夕相处,能没感情么?能不檫出火花吗? 所以,在一次寒泠的冬夜,两个人终于到了一起…… 这时,不知谁写了一封匿名信,告到上级组织,诬陷史大方家乡有妻子,还和恶霸的千金小姐尹玉环,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是严重的生活问题,是立场问题,是原则问题。 有人揭发就得去调查。 首先上级组织找史大方谈话,史大方深知其中的厉害。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坚定的无产阶段革命者,他当着上级组织的面发誓,矢口否认,与尹玉环有那种关系。并信誓旦旦,如果有那种关系,全家人不得好死。组织上认为他出身贫寒,苦大仇深,阶级情感鲜明,有文化,……是经过考验又很难得的好干部。主观意旨就想保护他,因此不会相信,史大方能和一个杀死他妻子的恶霸——他的小姐有那种关系。另外对匿名信早有成见,认为匿名信百分之八十是诬告。所以相信了他本人的辩解。还劝慰他,不要背上思想包袱。 不过还应该走走群众路线,了解了解情况。 后来组织上展开调查,也调查过我,我实话实说,既然上级组织,能以夫妻身份,安排他们在一起工作,那就等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不发生那方面的事。咱们共产党人,又不是禁欲主义者。男欢女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以理解。 上级领导听了我这么一说,与他们期望大相径庭,很不顺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批评我:是非不分,好坏不明。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和上级唱反调,奇谈怪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帽子。差一点就说我反党反革命了。 吓的我忙辨解:“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我……” 我愈描愈黑,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我看也说不明白,索性不说了。结果落一个态度不端正。得罪了上级领导。不但没帮上史大方什么忙,甚至帮了倒忙。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调查到最后,没人敢说真话,也就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史大方就这样蒙混过关。下结论时,史大方没受到处分,我却受到党内警告处分。最后将史大方和尹玉环调离开,算是做了处理。 然而,事隔半年多,尹玉环一个人,悄无声息,进了医院。她怀孕了,她要生孩子。 她没有找史大方,因为怕东窗事发,怕有人翻旧帐,怕,史大方因此受处分。而是偷偷把我找了去,让我帮她,说我是孩子的爸爸,把孩子生下来。 我想,为他们的事,我就够倒霉的了,我没答应。我劝她将孩子处理掉,她硬是不肯,我看她那痛苦无助的样子,怎么能忍心,见死不救呢?只好答应。就这样,孩子顺利生下来,起个啥名好呢?孩子生下就是个谜,我说就让她姓米吧,出院时用一个大蓝子装的,就叫蓝子吧,连一起就叫米蓝子。 孩子一岁多光景,发生了枪毙钱而夫那件事,我和尹玉环带着米蓝子来到尹玉环姐姐尹金环家。我劝尹玉环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史大方,瞒,是瞒不住的,瞒到哪年是头?可是尹玉环就是不让,她怕事情败露,不仅连累史大方,如今还连累我。她宁肯自己含屈受辱,遭人白眼,瞧不起……也不想……咳!孤儿寡母。我真不知她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那一天我们在望夫崖下分手,相约三年,可是一别就是四十年……现在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我听说尹阿姨,茹苦含辛,把米蓝子培养长大,因米蓝子的名太俗,又将米蓝子改为米兰紫。后又因为米字,老和老鼠连在一起,索性米字也不要了,就叫兰紫。听说文革期间,尹阿姨为保护史大方挺身而出,为史大方代罪受过,最后引火烧身,自讨苦吃,被造反派们折磨死于狱中!” “咳!她真是一个了不起,一位忠贞不渝,善良贤慧,令人敬佩的女性。她太爱史大方了……史大方不应该说慌呀!……她死前一直没和史大方谈女儿米蓝子的事?” “恐怕没有。”,向无惧晃了晃头。“要不然史少方也不能和米兰紫结婚呀!” “什么?结婚?他俩结婚了?”宗又白吃了一惊。 “是啊,还生了个傻儿子史小方呢!” “这怎么可以,这如何能行呢?……完了,完了!” 宗又白痛心疾首:“天啊,难道老天爷真有报应?天作孽尚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咳!老战友啊老战友!一句慌言虽然保住了你的革命前程,但却断送了你和尹玉环一生的爱情,甚至毁了你一家性命!” “你这可是有点危言耸听!我回来的时候人家还是好好的呢!” “那是因为还蒙在鼓里,我了解史大方的为人,认准一个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这一次恐怕要碰得头破血流。人啊,看来,还是诚实点好。” “哼,你还说史大伯伯呢,我看你也不够诚实。你们都犯一个毛病。” 向无惧有点调侃的味道,说道。 “我?我哪不诚实了?……” “这还用我说吗!你编造故事,哄弄人……慌话连篇!” “呵,小丫头!你还抓住不放了。……孩子,我编故事那是斗争需要,他撒慌是为了保全自己。两者性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说白了,你不是也为了保全自己。他不是也为了革命工作。” “你那叫强词夺理,,欺人之谈!是人嘴两层皮,怎么说怎么有理的诡辩” 宗又白一脸正气,他一正经严肃起来,向无惧再也不敢稍有放肆。 她朝宗又白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老爹,别的不说,人家史大方可是无条件帮你,将向无畏抚养大。读书,参军,工作……为你培养出那么好的一个人才,你拿什么报答人家呀?” “那是,那是!……我想向无畏,会像亲儿子一样,好好报答史大方,养育之恩的。我……最好的报答,就是早日把十万两黄金回归大陆。向他报告,胜利完成任务归来!” “好啊,老爹,你的思想境界真高!女儿佩服。不过,……有一点不太好,有点自私嫌疑。” “哪一点?” “你知道,……名知故问,就说我的身世吧,我一提,你总是躲躲闪闪,再不就拿话岔开,我不明白……老爹,该讲一讲我的身世了吧?史少方他们的悲剧促成原因,就是因为身世不明。你可不能学史大方尹玉环他们呀!” 宗又白想了想,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是啊,你也长大了,懂事了,现在又是你谈婚论嫁的时候。……如你所说,我也要接受史大方的教训。虽然性质不一样,但都是瞒……本来应该由你母亲讲,我想了想,其实谁讲都一样。我讲了你母亲也不会怪我。既然你问了,那再隐瞒就不对了。那是你的权利,我也有义务……那我就讲给你听听!” 第三十一章仙容始现 “老爹对不起你呀!没想到会影响了,你的婚姻大事!……关于你的身世……我不是,想隐瞒不说,而是说出来怕你伤心……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 说到这宗又白清了清嗓子。 “你是我的老朋友罗怀瑞将军的孙女,你的真正的名字叫罗仙容。罗仙姿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你的父亲叫罗学文,母亲叫方秋云。他们都是很有学问,很有才华,有教养,颇有造诣的知识份子。 他们都很善良,互相倾慕,相互体贴。他们真心相爱。这种爱是纯洁的神圣的,也是讲道德讲理性的。他们的爱情是在你父亲娶你大妈——周冰花之前,就产生了。可惜这样爱,却被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所断送。 你父亲罗学文娶了你大妈——周冰花。她也是将军之后,但是她的爸爸周将军,不能和罗将军比。周将军是小人得志。你大妈和你爸不能相比,文化水平相差甚远,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一开始你大妈还能装装样,表现还不错,当然谈不上幸福,就是平平常常过日子。可是后来,越来越不是她了。事事咬尖,事事都要压你父亲一头。特别是你爷爷被审查后,她的表现越来越差。 当时你的父亲和你大妈,刚有你姐姐罗仙姿。因不干流氓地痞其扰,带着你姐姐罗仙姿,搬出将军园。 随着家境陡变,你大妈嫌贫爱富的本性,渐渐显露。专横,跋扈,不讲道理。刁蛮,放荡,不知收敛。一副泼妇嘴脸开始显现。你大妈不爱你父亲,嫌弃你父亲身上那股子学究气,认为愚腐,称其为老夫子。在教学和学术方面,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在生活方面,不但不支持你父亲,还处处掣肘,制造诸多不方便。弄的你父亲天天忙活家务事,洗衣做饭……累的团团转。哪有时间搞学术研究,让他无可奈何,又痛苦不堪。周冰花却一天没事,乐逍遥。 你大妈爱打麻将,上瘾。还染上赌博习性。她打麻将,输了不少钱,债台高筑。正为无力还赌债而发愁时,来了救星。是来自日本的富商,钱而夫帮她还的赌债。无利不起早,钱而夫为什么替她还赌债?还不是看她有几分姿色,会拿情。你大妈身无分文,拿什么报答?还不是出卖她的姿色。一来二去,她投入钱而夫的怀抱。渐渐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胫而走,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就瞒着你父亲罗学文。 自从你大妈有了外遇,更不把你父亲放在眼里,变本加厉的折磨你父亲。稍有反抗,就拿你爷爷,被审说事,大叫命不好,受了怨屈,说是嫁错了人家,又哭又闹,大哭大闹,不得安宁。 这还不说,打麻将输钱回家,拿你父亲撒气,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摔碗摔盆,弄的鸡飞狗跳。哪得一丝安静?哪还能搞点学问!,你爸爸那可是有名的学者呀,每日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含屈受辱……真是让人同情。每天上下班衣服不整,有时还饿着肚子,一副狼狈相。同事们背地没少私下议论。……” “……大妈也太可恶了,父亲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泼妇!大妈既然是这样不可理喻,父亲为什么不离呀?早一天离开那妖婆子,不是早一天得好吗!” “你说的轻巧,像现在的年轻人哪,说离就离?那年代……再说你父亲是一个爱面子的知识分子,他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他怕背后有人,指他的脊梁骨,他怕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再说方秋云,也就是你母亲,在她知道,你爸同你大妈结婚消息后,很伤感。她为了逃避这场婚姻,对她的伤害。独身一人去了英国……如今要与你大妈离婚,怎么也要等方秋云回台再说。” “那我母亲回来了吗?” “废话,不回来,能有你吗!” “那就不能父亲去英国?” “想的美,去英国?不是那么容易呀!你妈回来容易,你爸出去可难啊!” “老爹,……咱们不谈,出去问题。你快往下讲,……我母亲一定听说父亲这些痛苦窝囊的事,深表同情,才回来的吧?……父亲给母亲写信了吧!” “你父亲是打掉牙,都往肚里咽的主,再苦再委屈,他也要死扛之,他能给你母亲写信吗?不可能!” “那——你倒快说呀?究竟怎么回事?听你讲,真急人!” “你看我,说的口干舌燥……,不收听书钱吧,你也得给我倒杯水吧!” “呵,刚开个头,就三棒鼓,要钱了!……好,好。给你倒杯水。” 向无惧无奈,只得给老爹倒杯水来。现在让她干什么,她都能老老实实干。就为了想继续听下去,不敢像平日那般撒娇。 宗又白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喝口水,慢悠悠继续说道: “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你母亲虽然赌气去了英国,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父亲。一晃五年,从英国学成回台。 回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找你父亲,想看看你父亲生活的怎么样?结果扑了个空,没有找到。但是听同事们说,他生活的很苦,很窝囊,很无助,又很无奈!这让你母亲更产生同情心。你母亲放心不下,连夜找到你父亲的家,正碰上两口子在打架。吵得不可开交。你大妈有些过分,要将你父亲多年写成的手稿,付之一炬。她哪知道那可是你父亲,埋头苦干,用多年的心血熬成的结晶,你父亲视如心肝宝贝。那怎么能行!气的你父亲心在抖,飞步上前,夺过手稿。从不打人的他,顺势给你大妈一个耳光。你大妈哪受得了这个,疯了一般,舞舞抓抓,两手在空中乱划,趁你的父亲不注意,向你父亲挠去,眼看那留有长指甲的手,就要抓到你父亲的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在这节骨眼上,你母亲冲了进去。及时制止了这场流血殴斗的发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母亲,亲眼目睹了你父亲的生活惨状,心里实在不忍,才破门而入的。一般情况她也不会亮相。 你大妈,见深夜闯进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吃了一惊。不知何许人也……只是瞪眼发愣。 你父亲见了你母亲又惊又喜。但一时不知怎么表答好,鼻子一酸,差一点掉下眼泪。 当你大妈知道站在面前的女人,是你父亲的小师妹后,也没往多想,就以为是路过,找你父亲商量事的,正好碰上……。 你母亲尽心尽意,好言相劝。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末了,为了缓解一下矛盾,双方都泠静泠静,你母亲又诚心诚意,邀请你大妈,到她那去住几天。完全好意,也近情理。可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猜你大妈说什么?” “她说什么?感谢呗!……老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感谢?她也算是一个挺明白的人,说话却不着调……她的话,能把你的鼻子气歪,她竟然对你妈说,让你爸去住……一个女人家,你爸怎么能去住?换一个人,早就不让了,可是面对的是,你父亲的曾经的恋人,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人……。 你的父亲,母亲,听了你大妈的话,都愣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本来两个人就朝思暮想,就想在一起,叙一叙离别之情,相思之苦。如今天赐良机……也许是来的太快,没有思想准备,两人倒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你母亲尚有顾忌,你大妈却显得十分“大度”,一再表示男女搭配无所谓。她粗心,不了解你爸你妈存在暧昧关系,以为将你爸驱逐出门,无人收留,流浪街头……最后还得乞求于她。到那时,她就更趾高气扬,为所欲为,她和钱而夫,可以公开来往。 谁知她弄巧成拙。你母亲见推诿不了,心想也是,既然她把朝思暮想的恋人送上门,何乐而不为。你母亲和你父亲迅速交换一下眼色,便不露声色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人,当晚就到了一起。不到一年就生下你这位公主,因为你母亲长的漂亮,你又是女孩,你的父亲给你起个名字叫罗仙容。” “那我不明白……我的父母,为什么还把我,交给了你,抚养了呢?” “听我往下,给你讲啊!” 宗又白又喝了口水,继续讲下去。 “你父亲自从有了,你母亲的百般体贴和照顾,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教学大有长进,他的学术论文,屡屡获得大奖,还用业余时间创作一部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名扬海内外。可是好日子并没过长久……”。 宗又白说到这,音调忽然变得很低沉。 “发生什么事了吗?”向无惧赶忙问。 “是啊,发生了一件,极其令人痛心的一件事。……其实你大妈让你父亲到你母亲那去住,并非心里所愿。她是不了解情况,她是别有企图。结果出乎她所料,她的胡作非为,并没有让你父亲流浪街头,却成全了你的父母的结合。等她感觉有点不妙,想回头。才发现,已经晚了,黄瓜菜都凉了,人家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有了孩子,两个人相亲相爱过上好日子。 说实话,她把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不该如此糊涂。 你大妈嫉妒成性,哪受得了这个,尽管事情是她一手造成。她想告,可是话又说不出口,一切都是是自己安排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她促成的。怨不得别人。更何况自己的屁股,还没揩干净,和钱而夫还有一腿。如果张扬出去,对自己只有坏处没好处。没办法,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但是你大妈,哪吃过这样的亏,她不肯善罢干休,更不想忍气吞声,怎么也得出口气。于是她豁出脸皮,回“将军园”,找你爷爷奶奶哭闹。想从家庭内挽回一点面子。 你爷爷奶奶心里明镜的,早就了解他们的情况,所以,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结果碰了一个软钉子,悻悻而回。 不久,就发生了,你母亲被毁容事件。有人怀疑和你大妈有关,但仅仅是怀疑缺少证据,听说凶手已逃往大陆。 你知道毁容,这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是多么残酷吗!这比起杀了她,还残酷。那一天黄昏,我们鱼船,出海打鱼归来,远远的我发现,你母亲抱着你,在海边发呆。凭经验凭感觉,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想不开,要投海寻短见。我便走过去,躲在一旁观察她,果然在日落西山,冥冥暮色中,她抱着你,下了海,一步一步,向深海处走去,不回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看不妙。赶紧跑过去,连拉带拽,救下你们母女。 回到住处,我以好言相劝,跟她讨论人生大道理。其实这些道理,谁都明白,都是一时,想不开,鬼迷心窍,过后自然明白。果然,没出三天,自己就寻思过味来了。自觉,太愚蠢,不理智,太冲动,太感情用事!因为被毁容,羞于见人,生活变得灰色……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便去死。是拿生命当儿戏,太傻了,太不值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孩子。难到无辜的孩子,也要做自己的陪葬品?想到这些,意识到自己真是糊涂透顶。 最后她听了我的劝告,决定要勇敢面对残酷现实,也要勇敢活下去!用其所长,远离繁华市区,到人烟稀少,偏远贫困山区,原住民那里,一面教书育人。一面抚平伤口,这样活的高尚,活的也有意义。另外,仇未报,恨未雪……怎么可以向邪恶势力低头。她决定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她要报仇雪恨!我看她精神面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才放宽了心。我见她,一个独身女人,带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实在不容易。便力劝她把孩子留下,她考虑再三同意了。为了不受外界干扰,为了我酝酿已久的,想去大陆通报消息的需要,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叫向无惧。并以父女相称。她也同意了,我们订立,严守秘密的君子协定。对谁都没讲你的身世。甚至你们罗家……” “噢……是这样呀,依你这么说,我与大陆的那个叫……向无畏的哥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喽。” “你是很失望,还是很期望……?” “实话实说,我的感情很复杂。当然,从亲情上来看有点……若是从爱情方面来看,我很幸福……我可以大胆去追求他,我能毫不忌讳嫁给他了。” “这可不行,说这话为时尚早,你还没有征求家长的意见。就敢谈婚论嫁?” “哎呀,老爹,嫁给你亲生的儿子,你还能有意见!难道你还嫌弃我这品貌绝佳的大美女?” “正是嫁给我亲儿子,我才不能擅自做主。这要看,你的亲生母亲意见,没有她的同意,我是不敢……再说了,你这丫头,见了一次面,就喜欢上人家了,未免有点草率了点吧,虽然说,他是我亲儿子,但是,四十年没见面,谁知道他怎么样?我也不能怀有一己之私,不负责任吧。再说,见了一次面,你竟打起人家的主意,不知人家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别害了单相思!” “他呀,……和我一样。心有灵犀一点通,别看他老是在我面前,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其实他内心,早把我装进去了。老爹,你放心,他肯定也喜欢上我了!” “呵,你是孙悟空啊,能钻进人的肚皮里?” “我虽然不是孙悟空,但我有心灵感应,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会错!” “不管你怎么说,必需得到你母亲的同意。” “行,我会徵求她的意见。这样可以了吧!……对了,我有点不明白,你口口声声只谈我的母亲,那我的父亲,你怎么一字不提呢?难道……” 宗又白打了个咳声又讲起她的父亲。 “你母亲出事以后,怕你父亲伤心,便躲藏起来不露面。你父亲知道你母亲出事,心如刀铰,到处找你母亲,就是找不到,后来有点精神失常,走入极端。他向校方提出辞职不干,说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母亲, 他可够痴情的。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时我真想把事情真象,告诉他,告诉你们罗家,但是我与你母亲有约在先,我不能不守信用。 我忍了又忍,只能先后透露一点消息给他们父子,还不敢说是你母亲。只能说是我敬佩的一个女人在贫困山区,原住民那里,献身教育事业。我是怕坏人听去,知道你母亲在那,又要节外生枝,威胁你母亲安全。我希望他们父子能找到她,一切由她自己去说,比我说要好。 你父亲为了表示诚意,迎回你母亲,只身一人,徒步去了偏远山区,原住民那里。至今杳无音信。有人说雨天路滑,夜间走山路,不小心掉进深山夹谷。有人说遇到野兽,还有人说遇上泥石流说法种种,又说法不一。总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你爷爷驾车去找你母亲,谁知盘山路上,却出了车祸。咳,一家人……够惨的啊!” 向无惧,听到这,眼含热泪,许久没说话。过一会她略带哽咽的说道: “老爹,什么时候,我也想去找找我母亲,我想帮帮她……不瞒你说,我认识一位资深老大夫,他是一名蜚声海内外,整容专家。他有妙手回春的本领。解放前在大陆就开过医院叫……对了,叫植春医院。老头八十多岁身体硬朗,红光满面,神采弈弈,银髯飘洒,打一手好太亟拳,像个活神仙……” “你先等等,你方才是说植春医院?是宫海市那个植春医院吗?” “是不是宫海市……我可不太清楚。” “那——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老先生的?” “他是我在台大念书时,一个很要好的女同学——她的爷爷。我常到他家去玩,认识的……” “噢,是这样。那你得事先,和人家约好,再去找你妈妈,和你妈妈商量,这样更稳妥点!” “老爹,放心吧!我一定全力把这件事促成。我要救我那苦命的妈妈!” 说完伏案大声哭起来。双肩在不断抖动。 “好孩子,老爹支持你!” 第三十二章鬼影光环 台北是世界名城。是台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世界第一高楼101大楼就座落在台北。是这个城市标志性建筑。足见这个城市是多么发达繁荣。综合实力是多么强。 的确,这里交通四通八达,从地图上就能看出,公路,铁路如同蜘蛛网,通向各地。城市是大宗货物集散地,当然也是大型企业,大型商业,大型运输业……云集地。 这里荟集台湾省内,历届政府的政要,蜚声海内外的名流,及腰缠万贯的富商大贾。也有纷至沓来的外商,企业家,投资者,政客,国际友人……他们在这里云集,伴生而来的大大小小公司及服务性行业如酒店,宾馆,超市……如雨后春笋。从大街小巷冒出,吹吹打打闪亮登场。 城市建设倒是先进繁华,不过感觉城市像是步入中老年,缺少点朝气,多了点暮气。不像当年“亚州四小龙”时,“小乔初嫁了,英姿勃发……。”那股子鲜活劲头。也许是历史发展规律?特别是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市场萎缩,资金大批外流,经济发展,不尽人意。这不仅是经济学家思考的问题,也是老百姓担心的问题。原来以亚洲“四小龙”自诩,如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失业率居高不下的阴影,就业难的阴霾,股市低蘼的雾霭,不时袭上中低收入家庭,让老百姓心情压抑,坐立不安,谈虎色变,人人自危。不时还夹有,通货膨涨的泠雨斜风。倘若这些,组团杀来……又是风又是雨的,一股脑劈头盖脑泼来,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前景,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都说城市是富人的天堂,富人在这里,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朱门酒肉臭。是穷人的地狱,穷人失业,贫苦潦倒。城市不像农村,没有钱一天也混不下去,求借无门,路有冻死骨…… 总的感觉,如果当政者故步自封,抱着旧理念不放,再不思图强,老百姓的生活,真有点像俗话所说:“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难怪“凯兰大道”隔三差五便有大批军警前来戒备。因为总是有人,义愤填膺,来此游行,示威,请愿,凑热闹……但是游来游去,也只是民主自由一把,发发怨气而已。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要想解决问题,就得发展经济。要想发展经济,就得一靠政策,二靠人材,三得有钱。 是啊,现在做什么都得有钱。罗仙姿,三木小一朗正在为无钱而发愁。要想打捞那十万两黄金,归为己有,必须添加设备,必须雇请专业人员……而这些都需要钱来支撑。可是怎么才能弄到钱呢?两个人正无计可施时,想不到钱兴发打来电话,说是偷渡来台,生活受困……云云。转弯抹角要那伍佰万。这把罗仙姿气的,当时就骂两句当然是背着钱兴发。 “死不死!找老娘,找得上吗!活该!呸!”。 还是三木小一郎沉着,心里道道多。他想了想,想出一个办法。 “何不……”他把办法讲给罗仙姿。 罗仙姿听了,感到虽然有风险,但可以试一试。失败了,也不损失啥。 于是马上变了口气。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在电话里对钱兴发的要求全部答应下来,还要为他举行欢迎会。 台北市有一条最繁华的街路,号称金融商贸一条街。可与美国华尔街相毗美,两旁大楼栉次鳞比,像是在比豪华,比气派,比高度。仿佛是分列两旁在“选美”比谁受人青睐,谁就受宠,谁的人气就旺,谁就兴旺发达。 来到这里的人们,如果从楼根底下往上看,尖尖塔楼,高耸入云天,给一种摇摇欲坠之感。街道上空只有窄窄一线兰天。登上塔楼,再从上往下看。街道犹如,大峡谷中的涓涓细流,小汽车如穿梭的玩具在流动,道两旁行人如蚁。正像郦道元的水经注,形容山谷深邃所言……,如果不是中午或者夜半,真的见不着太阳和月亮。 台北有名的喜来登大酒店,就在这条街路的一个十字路口,一座摩天大楼下,底下六层全被酒店使用,这里终日灯火辉煌,黑夜宛如白昼,餐厅,舞厅,歌厅健身房,游艺场,游泳池……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六楼小客厅,人声鼎沸,邓丽君,委宛动听的歌曲在客厅低徊,这里正举办一个私人宴会。 主人是已故罗将军的孙女,罗仙姿小姐。她今天一改平时浓装艳抹,而是出落一个淡装,给人一种脱俗不失妩媚,清秀不失富贵,有淡茶一杯胜烈酒一壶之感觉效果。 她今天穿一件十分得体的,金翅金鳞闪光的,明黄色旗袍。绣有粉红大花牡丹,可能她认为黄色是高贵色,牡丹是花仙,才做这样选择的。 她在餐厅一出现,便赢得众佳宾的喝采。只见她细腰摆动,如风吹柳,乳胸高耸挺实,诱人眼。丰臀圆实,扭动时,阿娜又多姿。女性的曲线美,在旗袍贴身掩映,衬托下,格外有所体现。旗袍叉口处开得很高,两条十分匀称,洁白如玉的大腿,时隐时现,吸引了多少男人惊羡的目光。她秀发高挽,盘在头顶,显示高贵典雅,露出略显细长的白晰脖项,不过佩上,熠熠发光的,上等珍珠项练,可就变得十分完美,完美的总要让人赞叹,时不时的多看一眼。 今天的打扮,一改过去人们对她的印象,由一个耍娇,大眼生生,喜欢留连顾盼,搔首弄姿的小姐,变成一个珠光宝气,端庄的贵妇。 坐陪的,都是她请来的当地政要、名流、富商……,他们之中有的携夫人而来,有的带少爷小姐而至,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主持人,三木小一郎,正忙于迎来送往,不敢慢待一位贵宾。 要说,对客人做到,面面俱到,不偏不倚,实在不容易,几乎不可能。他招呼客人,也是看人下菜碟,分三六九等。对有权有钱的几乎带着小跑,围前围后,生怕冷落其中哪一位。得罪了哪一路神仙。 应酬时,又要表现出君子风度,彬彬有礼。见面必晗首躬身,毕恭毕敬,言辞温文而雅。举手投足,都显示出良好的风范和教养。 他今天如此刻意,是要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 客人中有一位,单枪匹马而至,他就是钱兴发。虽然也是西装革履,但档次显然不够,不是有点逊色,而是逊色很多,甚至有点狼狈。其实作为大陆银行的市级行长来说,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有案在身,不得已成为偷渡者,才落得今天如此这般模样。 做为偷渡者中的一员,他一路担惊受怕,灰头土脸,早已衣帽不整。浑身上下能拍出二两尘土。好不容易到了台弯,已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从大陆走的匆忙,身上带钱不多。如此下去,不消几天就要流落街头。怎么办?急的他团团转。 他想到罗仙姿。他想,罗仙姿从史少方手里,借去伍佰万。而他曾给史少方,贷款伍佰万。能不能转换一下?尽管不合乎……张不开嘴。但事到如今,没别的办法,黔驴技穷,只得试一试。 想到这,他试着给罗仙姿打电话。虽然对方电话沉默一会,但不久就有了回音。没想到,竟出乎他预料,罗仙姿十分慷慨满口答应了。这还不说,罗仙姿还诚邀他参加今天的欢迎宴会。 他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变得欣喜若狂。一天都是好心情,晚间高兴的一夜没睡觉。 为了应付今天的场面,不得已,在一个小摊上,花了一百元人民币买了一套,廉价的西服。 人看衣服,马看鞍。他进大厅后,竟没人跟他打招呼,未免有点尴尬。还是罗仙姿眼睛尖,一眼就瞧见了他,她丢开旁边的客人,连忙过来和他打招呼。 “呦,这不是钱行长吗!怎么弄得如此狼狈?是遭打劫了,还是遭绑架了?” “呵,让罗小姐……不,是罗女士,见笑,我是从大陆逃出来的……无落脚之地,到此投奔罗女士,还望罗女士,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赏给我一碗饭吃。” 钱兴发苦笑一下,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低三下四的说道。 “钱行长,说哪里话?你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珍贵客人,说实话这满桌筵席都是为了招待你而设。请来这么多权贵,也都是为你而坐陪。您别客气,到这就像到家一样……您请上座……。”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罗仙姿的左下手,如此尊贵的位置给了他,他真有点受宠若惊,举止显得局促不安,他被让在座位前,不敢落座。 人们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只见他穿着一身廉价的蓝色西服,头发不是那么归顺的覆在脑顶上,脸上飘浮一层倦容,两眼干涩无光,眼白还爬上了血丝…… 看此,人们都有点好奇。心想,打扮得如花似玉的罗女士,今天怎么了?怎么请了这么一个客人?他是谁? 女主人公罗仙姿,舍近求远,故意围桌子绕了一圈,坐在他的上首位置。钱兴发这才小心坐下。 因为会还没开始,不能呆坐,大眼对小眼。她没有和钱兴发谈什么,而是转过脸去,故意与坐在她旁边的一些绅士交谈。也是没话找话,可能是说一些什么有趣的事。客人们,时不时开怀一笑,罗仙姿则掩口陪笑,虽显做作,但不失优雅风度。钱兴发被撂在一旁,陪着皮笑肉不笑。 客厅里的人越聚越多,三木小一郎,从门口进来,捧着贵宾登记薄,递给罗仙姿看,罗仙姿接过来随意翻了翻,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给了三木小一郎,颐指气使吩咐一声: “客人基本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客厅靠一头有一个,提供讲话或演出小节目的舞台。讲话之前,罗仙姿打开化妆盒,又照了照自己的芳容,似乎对一双秀眉不太满意,又用眉笔补了妆。 台上,三木小一郎宣布招待会开始,首先请太平洋金店董事长罗仙姿女士讲话。请大家鼓掌欢迎。 一阵掌声过后,罗仙姿款款登上小舞台,气定神闲,先扫了大家一眼,然后她开始讲话: “尊敬的各位夫人,各位女士,尊敬的各位先生,各位朋友: 今天敝公司在此设便宴,宴请一位千里迢迢来自大陆的贵宾——银行家钱兴发先生,我感到非常荣幸,感到无比自豪。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公司,并以我个人名义,向钱先生,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钱先生是来自大陆宫海市,一位资深的银行家,这次是专程到此,考察本公司黄金开发项目。为表示他的诚意,特意带来五百万人民币,做为项目开发,先期投入。钱先生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银行家,他在大陆经营房地产,赚了很多钱,是成功人士。敝公司有他这样的实力派,有他这样成功人士加盟,在他的大力支持和协助下,我想我们共同开发的黄金项目,一定能取得成功。我们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为此,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他表示感谢和敬意! 今天光临宴会的还有政府有关部门的官员、有市议会议员,还有金银宝石业界的大亨,社会上的名流,贤达。你们的到来,无疑更增强了我们开发黄金的信心,我们欢迎在座的有识之士加盟,我想我们的事业,定能一帆风顺,定能走向成功! 现在我请各位举杯,为钱兴发,行长,大驾光临,为他的远见卓识,为在座各位仁人志士,鼎力支持,为我们的事业胜利成功,为发财,发大财,发横才!干杯!” 来宾们纷纷站起,把高脚杯举到前方,餐桌上方,形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环,杯子碰来碰去。干杯声,此起彼伏。一时暄闹过后,酒桌又恢复了平静。 钱兴发此次来找罗仙姿的目的之一就是索要五百万,不料想,未开口罗仙姿就这样封了口,让他始料不及。而且将他的伍佰万,捆绑在她的狗屁公司金店上,让他有口难言。 钱兴发低头沉吟,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不过事已至此,说反对的话,或者提出异议,都不好说出口。那……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屈就了吧。再观以后动静,别给脸不要脸,小心不要脸打肿脸。 钱兴发学乖了,不露声色与人碰杯,喝酒,闲聊。 钱兴发无意中和三木小一郎碰上了杯,这让钱兴发,吃惊不小。 三木小一郎在小舞台上,算是远距离,钱兴发还是近视,没太理会。如今是近距离,近在咫尺面对面…… “先生,好面熟呀,您是——” 钱兴发主动热情打招呼。三木小一郎左右瞧了一眼,板正个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使得钱兴发到嘴边的话,又硬憋回肚子里,留在脸上只是一副尴尬的笑。 “先生!请,请!” “请!好自为之……”三木小一郎顾左右,言其他,声音放低说:“等一会,我会找你谈……” 说完三木小一郎离开,又去逢迎别人。 罗仙姿殷勤的含着笑,为钱兴发斟酒布菜。钱兴发虽然对那伍佰万,不和他商量,单方面擅自作主,划入她的旗下金店,耿耿于怀。但这种场合,面子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内心骂个不停,表面连连称谢。 酒过三巡,莱过五味,罗仙姿站了起来:“诸位,现在我们的尊贵客人,钱兴发行长,要讲几句话,请大家鼓掌欢迎! 罗仙姿带头鼓起掌来,人们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钱兴发丝毫没准备,他觉得自己像木偶,听认罗仙姿摆弄来摆弄去牵子走,十分恼火……但罗仙姿的话已出口,不容他不讲。 钱兴发只得离开酒桌,一边向大家致意。一边走上小舞台。 “女士们!先生们!我钱兴发有何德何能,承蒙罗小姐如此抬爱,设此华宴,热情款待?我钱某对此地又有何贡献?承蒙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百忙中前来做陪?我钱兴发真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诸位,我能放弃一切,千里迢迢从大陆来台湾,和罗女士携手共同开发金源,是因为……那是我们前人未竞的事业。正因为如此,我才有责任,要不惜一切代价,投身这项事业中来。我放着银行行长不当,为什么?就是为了这项伟大崇高的事业。区区五百万,算不了什么!我们的回报目标是五千万、五万万 在座的被他鼓动的眉飞色舞,欢呼雀跃。有的干脆当场提出投资加盟,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交换一下眼色,面露喜色。他们正为资金短缺而发愁,招待会本意就是筹集资金,见有这么多人要投资,机会实在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管他非法还是不非法,有钱难买乐意。先筹集起来再说。 罗仙姿立刻站起来,打断了钱兴发讲话。 “有投资愿望的,请直接找三木小一郎先生面谈,我们欢迎有识之士加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这个村没这个店……好,现在请钱先生接着讲。”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希望今后咱们精诚合作。今天拿出血汗钱,明天便会拿回丰硕的成果。自古常言,士为知己者而死,我要死心塌地为罗女士献一份忠诚,即使前面有风险,哪怕是死神等着我,我也在所不辞,勇往直前。” 罗仙姿带头鼓起掌,紧接着大家也都鼓起掌。 “愿我们的事业,像罗女士一样年轻美丽漂亮!现在我提议,为罗女士的美丽、漂亮、青春永驻,为在座的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为我们共同的美好事业,为我们的事业走向成功,干杯!” 在座的又都鼓起掌来。钱兴发兴致勃勃的走下舞台,无疑他的阿谀奉承讲话,博得罗仙姿的欢心。罗仙姿亲自上前与他握手拥抱。来宾们和记者们,把他围起来,把他看作,来自大陆少有的私人投资方,十分好奇。 记者们认为,在台湾有看点,新闻可上头条,所以争着,抢着,问这问那,想挖掘更多的新闻出来,以飨读者。有的问他为什么对罗仙姿的金店那么有信心?有人持怀疑态度,怀疑他的经济实力,怀疑他的来历不明。因为大陆刚刚改革开放,个体经营者崭露头角,还没形成气候。更没政策支持就投资港台……有人问他在大陆的生活工作情况,问他的私生活等等。一开始钱兴发很兴奋如众星捧月一般,美,有问必答。后来觉得身陷重围,不能脱身,有的问题直抵痛处,开始有些惶恐。记者们不依不侥,问题问的越来越尖锐刁钻,还涉及政治敏感问题,他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回答,如何回答是好。幸亏三木小一郎端着一个酒杯,杀入重围,过来替他解了围: “诸位,各位记者先生……钱先生,一路鞍马劳顿,十分辛苦,需要休息,来日方长,大家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找个时间,让钱先生—一回答大家,现在请大家接着入席喝酒。会议继续进行,我们还情了港台,当红歌手献唱,请大家欣赏。” 三木小一郎劝开了记者,把主持人的活,交给了他的副手。又到桌边拿起一杯酒,走到钱兴发面前,交给钱兴发。两个人手端着高脚杯,只见三木小一郎说道: “钱先生,你从大陆来,倍受注目,有一定感召力,这一点我们没有看错。现在已融资达千万,完全可以租一艘先进打捞船,可以说大功告成。你初来乍到,对台北这个城市还不太熟,你可知道这里商贸一条街的夜景是非常迷人的,恰似银河落九天啊!您不想欣赏欣赏么!” “当然想,当然想,观光旅游乃人生一大快事,只是……” 钱兴发不知三木小一郎有何居心,故做沉吟,故作犹豫。 “你看,”三木小一郎指了指身后,一个乌玻璃门。“走进那个乌玻璃门,上了电梯,就是这家酒店的顶楼旋转餐厅,咱们何不到那坐坐,一边观赏夜景,一边品尝这“XO”岂不快哉!” 钱兴发,现处于亢奋时,不愿离开,视他如明星的人群,不愿离开美女鲜花掌声,不愿离开魁力四射,近可触及的罗仙姿女士……跟着他去,是福是祸还不知……他有些犹豫。但三木小一郎的目光实在逼人,让他难以拒绝……他只好跟着三木小一郎走去。 两个人先后走进那扇镶有乌玻璃的门, 第三十三章一杯泡沫 钱兴发跟着三木小一郎,进了那扇镶有乌玻璃的门,他们上了电梯,来到顶楼旋转餐厅。 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多,餐桌大部分空着,有几对热恋的情侣,头挤在一块,脸向外,有心无心的欣赏夜景。 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找了一个临窗僻静的座位坐下,两个人慢慢地品尝着杯中的酒。一边品酒一边闲聊。 “钱先生,不奇怪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三木小一郎放下杯子。 “不奇怪,不奇怪!我们是有缘分的,我记得那次,在大陆“三块石”森林公园风景区,你我见过面,你说你是罗小姐的法律顾问。你还答应过,帮助偿还罗小姐借走的五百万……但不知……先生不是说大话吧!” 钱兴发被眼前,一无所有的困境所逼。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想要回他那伍佰万。 “是啊……是!我承认。但还有一句话,也是这句话前题,你别忘了。那就是需要找到向叔皇,你找到向叔皇了么?” “先生,这怎么和向叔皇扯到一块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意!” “不,不对呀,方才罗小姐讲了,已经把你的五百万做为先期投人,已经作为公司股份了,下一步工作就是用这笔资金,打捞那沉人海底的十万两黄金,你呀,鼠目寸光,还要什么五百万?到时候按股分红……正像你说的,拿到的,应该是五千万、五万万!” “可是……” 他想说:‘并非所愿’,‘无需别人做主’,‘别拿话忽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懂……’一类潜台词。但是他考虑,自己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话好说不好听。万一惹脑了这位法律顾问,双方僵持……再弄个大红脸……哪多?哪少?弄的无法收场,今后还想办事不?……再说对那伍佰万,本来就和人家关系不大,他也没报什么希望……那是有一打无一落,张嘴三分利,无利也够本的买卖。如今成了股份也不错。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争什么里表! 想到这些,所以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的困境,他又不能不考虑。于是他把话锋一转。 “可是……不怕先生见笑,如今火烧眉毛,还得顾眼前,不瞒先生你说,我现在身无分文,生活都成问题……俗话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没有钱什么也玩不转。我想……哪怕是借点……我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可又没办法……我……需要钱呀。” “哈哈!没想到,你这位大陆来的,市级银行的大行长,现在竟为几个小钱发愁。哈哈……” 不苟言笑的三木小一郎难得开怀一笑。这一笑让本来就自惭形秽的钱兴发,更是无地自容。 他望着眼睛已笑成一条缝的三木小一郎,有一点被嘲讽的不快,袭上心头。这种不快,瞬间孕育,生长,膨涨,终于恼羞成怒。 他刚想发作。但是他想起,用来告戒自己的那句话:“冲动是魔鬼……”他用这句话,不断提醒自己,像一盆盆水,最后还是把窜上心头的火,压下去了。 三木小一郎仍不觉,还在笑,笑后,对他点指道: “你呀,……你一进大厅我就注意你了,根据我对你的观察,我料你迟早会提出此类问题。果然……”停了一会,“你不是需要钱吗?钱不是问题!我们能让我们的总经理,去喝西北风吗?” “总经理?谁是总经理?……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钱兴发好像坠入五里雾中,弄的他,什么也不清,什么也不明。 “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你遇到贵人了,有人愿意为你出资,你的股份,已占敝公司总股份的百分之四十,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本来董事长的位子应由你来坐,董事会考虑你初来乍到,又是从大陆刚刚过来的,对本地不是很熟悉,需要有一个过渡时期,需要适应一个阶段。才否定了大股东的意见,任命你为总经理。” “哦!那位大股东是谁?”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钱兴发想,他有些不信,奇怪的问。 “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他要求保密,我们也不便多问。究竟是谁?……我想……钱先生你应该知道。” “我?我并不知情啊,我还莫名其妙呢。……再说,台湾这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哪会有人给我投资?即便在大陆,我也没有这样阔亲戚!谁能为我……真是怪人怪事!此人能是谁呢?……你不是开玩笑吧……” 钱兴发皱起眉,仔细想,认真想,翻过来倒过去想,最后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他轻轻地晃了晃头。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三木小一郎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那……我真的不知道!”钱兴发,头晃的像“货郎鼓”似的,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三木小一郎。 “……那可真是怪事了……” 三木小一郎也觉得奇怪,陷入疑惑不解中。 过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钱先生,按照这位神秘人的意愿,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今后你就住在将军别墅。由我们负责你的生活起居,钱的问题,都记在神秘人的账上。他说了,一切均由他消费。你就请放心。” “那我得谢谢你们!谢谢……可他是谁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钱兴发一直还在想。 “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他迟早会露出庐山真面目。……初次来台北,一定有许多感受吧?” 三木小一郎喝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问道。 “要说感受吗……感受颇多。台北这个城市,真是又美丽又干净,布局,格调,风格……都很好。让人赏心悦目,怎么看怎么舒服。还有……别的不说,这里的小吃一条街,风味齐全,让我眼花缭乱,简直集全国之大成,香味扑鼻,口舌生涎,馋的我直流口水……” 他一个人只管说下去,说着,他看一眼三木小一郎,发现他对自己所说的这些,似乎不感兴趣,竟闭上了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他眼珠转了转,想到,对啊,人们都喜欢听,阿谀奉承话,何不……于是把话题一转,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知恩图报的样子。 “咳,坦白的讲,没有您和罗小姐知遇知恩,什么美景,什么美食,都白扯。过着今日没明日,两手攥空拳的苦日子,哪还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美景佳肴……若不是遇见你们二位好心人,若不是你们二人及时出手相帮救,真不知……咳,什么也不说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牢记在心。今后钱某若有出头之日,必将结草衔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三木小一郎听了钱兴发这么一番表白,暗自点了点头。他略微睁开眼睛,看着钱兴发,心想: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他既然有这个态度,那有些话,此时不讲何时讲?此时不讲当面,何时讲当面? “钱先生,说哪里话,我们都是朋友,何谈报恩二字。不过……做为罗小姐的法律顾问,我不能不为我的当事人着想……有些事情是我们自作主张,你千万别认真,免得日后双方不愉快,今天必需要向你说清楚。” 钱兴发明知他没什么好话,但也要硬挺,谁让自己夸下海口装好汉。而这正是三木小一郎所需要的。 “……什么事情尽管说,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我钱兴发能办到的,我肝脑涂地,也要去办。” “用不着那么吓人,兴师动众的……只是一件小事,……是关于你的伍佰万投资的事。坦白的讲那是一场闹剧,是演给别人看的。现在必需纠正过来,免得你认真为实,日后发生误会。” “什么?……做戏?……拿我?拿伍佰万做戏?亏得你们想得出来!这也太不带劲了吧!太能耍弄人了吧!这不是拿我当猴耍……” 三木小一郎的话,如同兜头一盆泠水,弄的满心欢喜,认为拣一个大便宜,至今还陶醉于,投资伍佰万的钱兴发。一下子,从头凉到脚,一切美好愿望,霎时灰飞烟灭。 他能不激吗!他死盯盯愣在那,怒火中烧,愤激的脸通红通红。 三木小一郎早有准备,不气不恼。娓娓道来: “其实,你也应该明白,这完全是一种宣传鼓动,是一种姿态……没有这种宣传鼓动,没有你,出手阔绰的姿态,能有那么多的人,跟着踊跃投资吗!话又说回来,你向我们要那伍佰万,你要得着吗?冤有头,债有主。罗仙姿的那伍佰万,也不是从你手里借的?我们为什么要替你还那份账。我想身为银行行长的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虽然这件事,是我们单方面做的主,没有同你商量。侵害了你的一些权利。对此我们表示遗憾和抱歉。但是,所有这一切,还不是为你我共同的事业着想吗?” “是,谁说不是呢!”钱兴发带着气,说着气话。 说话间,伍佰万巨款化作乌有,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来不是好来,去不是好去。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都得寻思寻思,掂量掂量。一时半会转不过弯。 钱兴发也一样,感觉那伍佰万,就像是给他的热水罐抱一抱。还没等抱热乎呢,就被人拿了去。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有一定承受能力。一时的愤怒过后,尽管心里不高兴,嘴上还要表现满不在乎。 “咱们朋友之间,讲的是义气,还用得着这个那个,那么分明吗?……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赖皮赖脸,当真把伍佰万,归到自己名下。事情明摆子吗!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钱兴发眨了眨他那鬼机灵的眼睛,心想: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不如大方点顺水推舟说好话。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再说,还有人愿意为他投资,管他是谁?还不得继续和人家打交道。 “我知道钱先生是明白人。讲义气,不会胡搅蛮缠,不会斤斤计较……话虽如此,经验告诉我,没事,什么都好说,一旦出了事那就不一样了,什么亲戚朋友?瞬间成为仇敌。更何况我们从事的事业,是风险极大的事业,一切要在秘密中进行。一件小事引起反目,就能断送我们的大事业。所以为了免得以后再生是非,横生枝节,……咱们还是,讲清当面,先小人后君子……兄弟之间还要明算账嘛!咱们公司不大,问题很多,牵扯方方面面……我还要准备许多法律文件,应付大大小小的问题。” “还是三木君考虑的周全长远,不愧是成名律师,我等佩服!我想有你这样的大律师为我们把关,我们的事业,一定会一帆风顺。” 钱兴发深知三木小一郎是个重要人物不可小视,自己立足未稳,尽量做出谦恭的样子。与人为善,夸上两句,是想赢得三木小一郎信任喜欢。 “一帆风顺?没那么简单。钱先生,先别高兴的太早,一切赌注都押到十万两黄金上,那就是必须,捞到那十万两金。如果捞不到,一切都将成为泡影,那也意味着我们这些人,都将成为债务缠身的穷光蛋。……不过也不要悲观。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东风?……”钱兴发有点不解。 “东风就是诸葛亮,当然我们不需要诸葛亮,需要向叔皇。” “为什么?” “关于十万两黄金沉在哪?我们还一无所知啊!只有他——向叔皇知道。” “他……听说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的死是一团迷雾,这团迷雾即将散去。希望还是有的,希望也许就在你身上。” “希望在我身上?我不明白?” “你也不要小看你的作用,谁都知道你是从大陆来的,又是银行家,我们再给你包装包装,影响那就大了,不但能坚定投资者信心而且吸引更多投资者。另外……你可以做诱饵,还可以钓来一个关键人物,利用这个人就能找到向叔皇!向叔皇可是唯一知道沉船地点的人!” “谁?谁是这个关键人物?”钱兴发觉得有些惊奇。 “向无畏!向叔皇的儿子呀!” “向无畏?不错,他是我的同学。你怎么能断言,我能钓来向无畏呢?而向无畏又能钓来向叔皇?” 钱兴发感到不理解。满是问号的脸,看着三木小一郎。 三木小一郎笑了笑,看一眼钱兴发。 “你呀,处处都在装!不说真心话。……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从大陆逃出来的吧?我想我没有估计错。你是有大案在身的人,是遭到通缉的重犯,对吧!若不然你也用不着偷渡?你办的是菲律宾护照,还说在你女秘书林容容那,这不假。但那是幌子,你的真正目的是来台弯,是为十万两黄金而来。大陆肯定不会让你逍遥法外,向无畏肯定会前来追踪捉拿,到那时……我们把他控制起来,他老子还能坐住龙霄殿?肯定得出面,露出庐山真面目。只要他露面,我们还怕不知道,那十万两黄金沉在哪吗?” 钱兴发恍然有所悟:“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弄出这么大响动,新闻媒体都来了,原来是有意给大陆传递消息!告诉大陆我在这!好让……你们做事太不地到了吧!” “钱先生,说实话,我们完全是为了集资,并没想那么多。至于说到通风报信……你若是不说,我们也没意识到……请你不要多想……你是个聪明人,我们给足了你的面子,希望你,还要配合我们把戏演下去,我们可不希望钱先生中途变卦,打退堂鼓啊!” 两个人的酒,已经喝没了,钱兴发摆弄着手里的高脚杯。他深有感受,如今他也象高脚杯一样,被人摆弄在指掌间。说不定什么时候主人发怒,他也像此杯一样粉身碎骨。 他恨自己太贪婪,太想得到那十万两黄金,以至离乡背井,流落台湾,落到如此狼狈,仰人鼻息,任人摆布过日子…… 他有些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逼到这一步,不想走下去,也得走下去。 他虽然有怨气,甚至怨气冲天。可在人家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事事还得听命于人。他真的感到自己很悲哀。 三木小一郎透过玻璃杯看到钱兴发那变形难看的脸。 “钱先生,我正在给你办理,补办护照的事,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在我们这里说话,可要十分小心,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不该问的不要去问,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祸从口出,这话千真万确。这里什么都值钱,就是命不值钱。特别是关于神秘号沉船上的事,只字不能泄露。……餐桌上的眼睛都是十分贪婪的。为了一块肥肉,他们什么事都能作得出!” “谢谢三木君的提醒,以后还要请您在这些方面,多关照多赐教!’ “对了,上一次去大陆,我在三块石国家森林公园,那个风昧酒店里,曾许下诺言说,谁能找到向叔皇,我就能让罗小姐交出五百万,不知史大方向无畏他们有没有兴趣,有没有行动,有没有结果。” “咳,……别提了,自从你和“向无惧”女士离开大陆后,接连发生许多事,史大方死了,他的儿媳妇兰紫也死了,公安局怀疑我……,我哪还有心思替你访查向叔皇……不过我听说,事情有了些进展!向无畏像是查到了什么……” “噢?你快说说!他查到什么?向叔皇是死是活,是在台弯还是在大陆?你为什么不早说?” “消息不准确,另外……我什么都不清楚……我也不相信……让我怎么说……你要不问起,我是不会说的。” “看来还得在向无畏身上下功夫。不过……这个人很难斗……,不知他得到你在台湾的消息,能不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来台湾追扑你?” 三本小一郎皱着眉头陷人沉思。 “天哪,但愿他别来,我可不愿见到他!” “但愿他来。你不要怕,这是在台湾。他兴不起风浪,我们会保护你的。” 坐在主人席上的罗仙姿,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进人通向旋转餐厅的那个镶有乌玻璃的门。她真想跟过去,听听他们谈些什么?但又不能丢下身边这么多客人不管,她不得不陪来宾坐坐,东南西北,海阔天空瞎聊。 半天过去,她看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还没转回来,心里有点着急,她顾不了什么礼貌,礼节。抽身便向镶有乌玻璃的门走去。她上了电梯直奔顶楼旋转餐厅。 她一眼就看到他们,急匆匆来到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背后。 “你们二位可倒好!跑这躲清静来了!” 两个人同时一楞,转回头去,见是罗仙姿。 “发生什么事了么?”三木小一郎吃惊的问。 “没有,我是怕你们……这么半天没回去,我有点放心不下……” 罗仙姿说着就近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开口便问钱兴发。 “钱行长,这里没外人,你是少方的老同学,又是他的贷款人,你老实告诉我,史少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逼死的?你为什么来台湾?是怎么来台湾的?你必须向我讲清楚!” 罗仙姿对心上人——史少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罗小姐是怀疑我,害死了史少方,才逃来台湾的么?非也。如今我不只是史少方一条人命,又有两条人命怀疑到我头上,我都冤死了。咳!……大陆实在呆不下去了,我才……” “又有两条人命?那会是谁?怎么都会怀疑到你的头上?”罗仙姿吃惊不小。 “这两个人你都认识,一个是史少方的夫人兰紫,一个是史少方的父亲史大方。” “啊!他们两个人也都死了!他们不是一家人吗?谁这么恶毒,做此灭门惨案!”罗仙姿大惊失色。 “谁作的案?我不清楚。公安部门怀疑我,说我有作案时间,又在现场发现我的足迹……咳,我和他们又有扯不断理还乱,恩爱情仇的关系,……有作案动机……他们下通缉令通缉我。脚正不怕鞋歪,我不怕他们通缉。我是怕他们没完没了纠缠不休,无休止的调查了解。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说,势必影响我要夺得十万两黄金的大计划,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偷渡来台湾,找你们共商大计夺取那十万两黄金。” “那向无畏对你是什么态度?”三木小一郎问。 “他是刑警支队,支队长,他负责此案,他能是什么态度,肯定全力办此案早日破案呗!” 三木小一郎点了点头。 “我正担心他不来,如果他能全力办案,我想他肯定能来台湾,到时候我倒要会一会他,如果说他父亲向叔皇还活着,不怕他,不说出他父亲的下落,找到向叔皇,就等于找到十万两黄金。那我们大功就将告成。” “他可是铮铮铁汉,不好惹呀!”钱兴发不无担心的说道。 “是,……这是一招险棋,没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这样,又怎么能取胜?他是在咱的一亩三分地上,强龙还怕地头蛇呢,我们怕他何来?” “那他若是不听我们的呢?不愿与我们合作呢?”罗仙姿也有所顾虑。 “实在没办法,那就怪不得我们,不为我所用,留下他也是后患!顺者昌,逆者亡。不过……即便钢骨硬汉,也会有侠骨柔肠的时候。”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罗仙姿有些不解。 三木小一郎阴阴一笑。 “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能勾住他的魂。” “谁呀?”罗仙姿问。 “就是与我同行的向无惧呀。” “那不是你说的……长的有点像我……可那是他的妹妹呀?” “妹妹?阿妹吧!什么人能逃过我的目光!两个人一见面,可是彼此心动神摇啊!” “好吧,……那就在这方面,多动动脑筋。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罗仙姿说到这,看了一眼钱兴发。发现他坐在那,有点闷闷不乐。“钱行长,有什么心事吗?” “我是怕向无畏来台湾……” 罗仙姿明白了,他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钱行长,不要怕,你的安全不会有问题,从今以后,你就搬到我那别墅去住,闲杂人员一律禁止入内。我那环境幽静……晚上寂寞了,我们还能彼此解决问题……”说完嘿嘿一笑,飘了一眼三木小一郎。 三木小一郎跟着打趣的说: “钱行长,真有艳福,罗小姐如此开门迎客……我做梦都想……可惜没有这个福份。我是真有点嫉妒啊!” “算了吧,瞒了别人,瞒不了我,你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待月西厢下,疑是贵人来……哈哈!” “我可不是什么贵人,要说钱先生你吗,还差不多!” “我?罗小姐是千金之身,我有心可没那个胆。” “俗话说的好,色胆包天……” 两个人,你来言我去语,闲逗。说的罗仙姿在一旁掩口偷子乐。她看看表,觉得离开那边,已是很长时间,她有点不放心那边,便开口道: “行了,都说什么呢!”她故作娇嗔。“二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区区女儿身,哪敢承受二位垂怜?不要误会……我罗仙姿虽说不是贞女烈妇但也不是随便的女人。我是说我们之间,情同一家,友好相处……不能各怀心腹事,莫叫他人知……”罗仙姿说到这站了起来。“时间不能耽误太久,那边还有不少人呢!咱们回去吧!” “说的是,说的是!”二人频频点头。 就在他们刚要起身离去时,三木小一郎的助手,慌慌忙忙跑进来。 “不好了,有人找钱行长……要闹事!” 第三十四章重任在肩 经上级有关部门部门批准,以向无畏为首,有侦察员高迅,就是抓捕林容容时扮作印尼华商——那位身体很壮,长的黑黪黪的刑警。还有她——高迅的妻子,多面手女侦察员芳芳。他们三个人带着林容容,组成特别行动小组,代号,《回归》。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带着钱兴发犯罪的有关材料,去台弯与台湾警方协商,逮捕钱兴发并遣送其回大陆等事宜。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弄清并落实神秘号轮船,及船上的十万两黄金,沉入海底的地点方位。以及如何打捞回归大陆的问题。 根据工作需要,向无畏考虑让林容容一起同行。因为她毕竟是接近钱兴发的最佳人选。临行前,向无畏找林容容谈了一次话,讲明了这次去的意义和目的。教育她,并帮助她,提高政治思想觉悟,增强爱国主义思想观念。告诫她必须遵守组织性,纪律性。一切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要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好坏不分,是非不明,稀里糊涂,感情用事,跟着钱兴发,犯了不少大错误。 林容容接受了批评,表示一定吸取以往的教训,痛改前非。在这次行动中,一定经受住组织考验。配合组织,服从安排,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缜密研究好一套行动方案,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等着有关部门,办好一切手续后,便登程上路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飞机不能直航,必须经香港,绕一圈,才能去台湾。这种不方便乘客,费时费力又费钱的办法规定,让往来大陆和台湾的乘客们吃尽苦头,哭笑不得。乘客没少议论,议论起来也个个义愤添膺,但又无可奈何。“上面有规定”一句话,有气也只能“气死活驴不吃草。” 真不知民选政府的当权者怎么想的?上台后,还把民意当回事否? 这种令人敢怒敢言就不思改进的绕道而行的办法,今天也让向无畏他们一行四人,亲身体验一把。本来几个小时的航程,因为绕道香港,竟用了一天。 在台北下飞机时,已是晚上。就像多走许多冤枉路,气馁的一屁股坐在路边一样。下了飞机的他们,身心感到特别疲惫,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干不了,气恼的,免不了发一通脾气,骂上一句:“什么他妈的鬼规定?害得老子昏头胀脑像滩泥……明明是三个小时的飞行偏偏用去六个小时,真让人受不了。上哪说理去!” 不过这种疲惫感,这种无名怒火,在下飞机的一瞬间,很快为之一扫。不是清凉的风,也不是泠泠的雨在起作用,而是踏在台湾这块既陌生又觉得亲切的土地上,那种特殊的感觉在起作用。他们被眼前,那阔别已久,仿佛隔世的,又一部分同胞所吸引。他们好奇,他们想做比较,看着生活在不同社会制度,标榜民主自由的台湾同胞,与大陆同胞,在物质生活方面和精神生活方面,在感官上究竟有什么不同?究竟有多大差距?但观察来观察去,并没什么不同。都是中国人,说的都是中国话,风俗习惯没什么不同。就像在大陆,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一样。没什么区别。所不同的这里是台湾,脚底下的这块土地是台北。 他们新来乍到,泠丁有些懵,只能跟着下飞机的人流向外走,通过安检走进候机大厅。 出口处,早有一群接站的,蜂拥般的等在那,其中有两名台湾当地警官穿着制服很显眼,他们是专门来迎接向无畏他们的。向无畏他们一行四人刚露头,那两名警官立刻认出了他门,他俩立刻挤到人群前面,主动上前,和向无畏他们打招呼握手。双方礼节性的做了自我介绍后,便一起转身离开大厅。 他们上了一辆,台湾同行特意为他们准备好的新型的中巴车,很快驶出站前停车场。 “向警官,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切都为您安排好了,您住的是台北最有名的喜 来登大酒店。” “谢谢,谢谢你们周到的安排!”向无畏连连称谢。 车一路开去,车内一时无话。 初到一个城市,都会被那个城市的特色所吸引。向无畏他们初到台北,也被台北的繁华的街道所吸引。 时间正是傍晚,华灯初上,大街两旁高楼大厦,被七色灯光装饰的流光溢彩,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商家的招牌……闪闪烁烁,争彩斗艳,变幻莫测,分外吸引人们眼球。看去,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中文名字,而且名字是那么熟悉。当然也有些外文闯进眼臁,细辨还是拼音字母。满大街给人感觉,完全处在典型中国文化氛围中。他们又少了几许陌生感。多了几许亲切感。虽然身在台北,却觉得如在宫海自己家一样。 他们在车内,透过车窗,东瞧西看,两支眼睛好像不够用。一路,比比划划,欢声笑语不断……路过知名景点,两位台湾同行还给主动介绍一番。 车开的很快也很平稳,不知不觉,已停在喜来登大酒店楼下。 楼下已停满了各式各样小轿车,两位台湾同行前后左右看了好几眼,皱起了眉。“向警官,这里的停车位已满,想临时停车很麻烦,另外我们还有公事在身……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就不能相陪了,勿怪勿怪!……我们已经向酒店打过招呼,为你们预定了房间。你们进去,会有人热情接待,这里的服务水平是世界一流的。到这就像到家一样,尽请放心,好了,有事咱们再联系。” “说哪里话,是我们有劳二位,麻烦二位了,谢谢二位!既然这里停车不方便,二位就请自便吧。我们将永远记住这个美好的夜晚,记住你们美好的情谊!再见!” 向无畏他们一行四个人,下了车。站成一排,同时向车内两个同行摆了摆手,等那两个人把车开走,他们才转身进了大酒店。 果然名不虚传,一进酒店的旋转的大门,便有穿着光鲜,体态苗条,花容月貌的服务小姐,满面春风迎了出来。莺歌燕语般的说道: “欢迎四位光顾,想住店开房间?请随我来!” 向无畏有点不适应对方的热情,看着面前笑容可掬,不断鞠躬的小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愣愣地站在明亮豪华大厅里,裹步不前。 倒是高迅见过世面。 “小姐,请等一等,我们有些事要商量商量……”他一眼看到旁侧有一间会客室。“对不起小姐,我们想到那边,会客室里,坐一坐可以吗?” “可以,先生请便。” 向无畏不知,高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高迅。高迅没有理睬他,径直向会客室走去 向无畏他们,只好跟着高迅去。 他们一起来到会客室,四个人紧挨着坐下。 “高迅,你什么意思?咱们先办完入住手续多好,也能静下心来,有事咱们在房间谈。坐子倒子随便,那该有多好,这……人来人往的……” 林容容也随声附和。“是嘛,向队长说的是。先入住,安定下来再说,先解决后顾之忧。谁出门办事不这样?现在我们还流浪在街头呢。” “可我的事必须在入住前解决……侦察员同志你的意见呢?”高迅转过头问妻子芳芳。 “什么事非得在入住前解决?”,芳芳想了想“在咱们大陆一般都安排在招待所,在这里,安排在这么繁华的大酒店里……谁知道了?我看影响不好……” “这是在台湾,怎么老和大陆比!入乡随俗吗!”高迅说道。“这里有没有招待所,不太清楚,反正来时一路上没发现。既便有,怎么能和这五星级大酒店比。我们毕竟是来自大陆的尊贵客人。不要辜负主人的盛情。” “那你把我们领到这里来是啥意思?”向无畏问道。 “也许是警察职业……特敏感在作怪,我对这种周到的安排有点不适应,自古常言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的意思是……” “做一下调整,我不想住在他们安排好的房间,我们有我们的秘密,我怕偷拍窃听……之类,万一有谁搞什么鬼……我睡不好觉!” “我明白……提高警惕是好的,可不能太神经,我们和台湾警方虽然各自为政但是也需要互相增进信任,这也很重要,不要疑神疑鬼……” 他们几个正在谈着,忽然走进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中年人来。只见那两个中年人,气还没喘匀,便一屁股坐进,他们对面沙发里,旁若无人,大声大气说着话。 胖子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投吧,没错!你看那位罗女士的,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多么高贵典雅,再看那主持人日本律师衣冠楚楚诚诚恳恳文质彬彬……再看出席酒会的,不是高官就是显贵。……与会的人全算上,你看哪个像骗子?对了,还有从大陆来的那个姓钱的银行家,人家投了伍佰万!不发财?,人家会千里迢迢来这投资?有病啊!老兄信我的话,放心大胆的投吧!没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错过这次发财机会,后悔药上哪买去!” 瘦子说:“老弟,你……投多少?” “你没听那个主持人说吗?投多少都行,反正按股分红。投的多,回报也多。投的少回报的也少。我投了十万,我现在手头没钱,向别人借了伍万,若不然我会投入更多!……你呢?你准备投多少?”胖子问。 “伍万……我也没钱,这些都是养老钱!背着老伴,偷子拿出来的。我怕……” 瘦子有些担忧。 “怕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就赶快去投吧,别犹豫了,在六楼小餐厅找那个叫三木的。去晚了人都走了,你找谁去。”胖子见瘦子还有点犹豫“走,我领你去!” 两个人说到这,胖子先站了起来,瘦子随后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还是和进来时一样,旁若无人,离开了。 向无畏他们四个人,听那两个人简短谈话,都被吸引去了,哪还顾得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们都闭了嘴,屏着气,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那两个人讲话。 当两个人讲完离开后,向无畏他们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才长出口气,彼此露出惊异的目光。 “那个姓钱的?大陆来的?还是银行行长?这不就是钱兴发吗!难到他就在这里?这也太巧了!而且近在咫尺,就在六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芳芳快人快语,首先开了口。 “那还等什么,别再让他跑了,立即上楼逮捕!顺利完成任务,打道回府。”林容容跟着就说。 向无畏皱了皱眉,迟疑的摇了摇头。 “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是在台湾。我们还没和人家商量,就在人家的地盘把人抓起来……与情与理与法我们都站不住脚,说不过去……为今之计……我看还是想办法,将他控制住……我们这边加紧工作,与台湾警方协商,双管齐下稳准狠……” “但是……说的容易,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咱们这点人马刀枪,怎么能控制住一个大活人?” 芳芳有些忧虑 “我倒有个办法,咱们一不做而不休,上去看见他,就说他欠我的钱,打他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省得到处招摇撞骗,然后一起去蹲拘留,这不就达到控制的目的了吗?还为民除了害。你在外面加紧办……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高迅亦庄亦谐说出自己的想法。 “亏得你想的出,你先问问芳芳同意否?”向无畏笑着点指。 “我举双手赞成。”芳芳“噗哧”一笑。 “那你就不怕铁窗拆散你们恩爱夫妻?”林容容也跟着掩口而笑。 “开玩笑归开玩笑,咱们真得想个办法……高迅的办法虽说不可取,但是打开了我的思路……我想钱兴发的护照,还在林容容手中,林容容的现在情况他也无从了解,一无所知。他在感情上欺骗了林容容,他有亏欠林容容的心里……咱们何不用假借给他送护照的名义,会会他。林容容你是他的受害者,尽可向他哭闹……打他两下也无妨,逼他把你——林容容留在他身旁。高迅你还扮作印尼华侨,慌称从菲律宾过来,是林容容新认识的好心同路人,你的任务在一旁仗义执言搞策应,敲边鼓。我想钱兴发在众目暌睽之下,为了顾全脸面,他不得不收留林容容。有了林容容在他身边,不就达到控制他的目的了吗!……” “好啊!妙啊!那我呢?我能作些什么?”芳芳在一旁坐不住了。 “你?……你们夫妻二人都去策应,人多势众……至于你能不能被钱兴发留下……钱兴发恐怕不会欢迎你!” “哈哈……”听向无畏这么一说,四个人都笑了。 “我用不着他欢迎,我是担心容容的安全,我得和她在一起,保护她。这不是你给我的任务吗?” “是啊,如果人家不欢迎,谁也无能为力。你和容容能不能在一起,怎么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试试看吧,如果人家不欢迎,那也没办法……不过你别发愁,回来住酒店的钱,我们还是能花得起,而且是夫妻单间。比和容容在一起强多了有本质不同。哈哈!” “当领导的真能开玩笑!”芳芳笑着撇了撇嘴。 向无畏不无忧虑说道:“……只不过林容容任务艰巨,就得独立执行任务……”说到这他看一眼林容容。“你可不能被钱兴发花言巧语,所迷惑呦。” “这可不好说,你给了人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人家或许重温旧梦……”高迅开玩笑般的在一旁插了一句。 “呸!他欺骗我……恨的我到今天,牙根直痒痒,这回见面只有打他嘴巴子份, 哪还有心思重温旧梦!芳姐,高大哥的话可有失水准,你得帮我教育教育他!” “算了,算了!找钱兴发闹是一方面,事可而止。虚情假意还是需要的,你把他哄的团团转,才能更好控制他,才能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才能出色的完成任务!”向无畏说。“这次行动我不便露面,大的方面,大的原则,基本定下来了,具体的怎么去做?就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吧!我在这里静候佳音。但愿能把林容容的住店钱节约出来,大家分享。哈哈!……” “向队长,你把我们这些子弟兵派出去了,你坐中军帐睡大觉……这有失公平吧?”高迅故意发难。 “谁说睡大觉,后勤工作也得有人做,起码我们需要安置下来……吃住行好多事呢!另外更重要的是……我得和她联系一下,开展另一项重要工作。” “嘻嘻!她?她是谁呀?” 高迅明知故问。 “我就知道你是蹲在窗下听声的主,要听……光明正大告诉你。她是我的妹妹向无惧。” “是阿妹吧?哈哈!……” “看我不收拾你!敢和领导开玩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算了,我可不敢。芳芳,容容,事不宜迟,咱们就上去吧!” “抓紧时间,一定把这场遭遇战打赢!” 第三十五章逢场作戏 六楼小餐厅,目前处于群龙无首的壮态。为首的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钱兴发三个人都不在。他们离开时,谁也没言语一声。现在的主持人——三木小一郎的助手。最初还以为他们去了卫生间,也没太理会。可是时间一长,这名助手心里犯了嘀咕:“三木小一郎他们上哪去了呢?” 面对闻风而来,越积越多的投资者,面对越来越乱的场面,他一个人能掌控得了吗?尤其他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只是个临时代理,有职无权。说的不好听一点,放屁都不响的人,对一些棘手的问题怎么拍板?怎么决断?怎么答对?心里没底,未免有点发虚,感到局面越来越难以支撑。 面对不断涌来的投资者;面对胆小怕事,生怕吃亏尚在犹豫的徘徊者;还有围前围后,对他们解释能有“八百遍”,仍始终不肯离开的咨询者;还要照顾座上的贵宾客人们……。三木小一郎的助手,此时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世。他像热锅里的螃蟹——手忙脚乱。忙的他通身是汗顾不得擦。 他走到哪,一群人就围在哪,七嘴八舌问这问那,都是难以回答或者他不能回答的问题,实在难以应付就用外交辞令:“无可奉告”一言以避之。他也想突围逃之夭夭,但是晚了,已经是尾大甩不掉了。 这时的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多么希望三木小一郎快点回来!以解深陷重围之急。 屋漏偏逢连天雨,恰在这时林容容,高迅,芳芳气呼呼找上门来。 林容容阴沉个脸,带着怒气。后面还跟着,前来“讨要说法,打报不平的绿林好汉”——高迅和芳芳。 他们分开围着的众人,来到三木小一朗助手面前。 “先生,我找钱兴发……我有紧急重要的事想和他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麻烦你,能不能给通报一声?” 三木小一郎的助手,此时被弄的焦头烂额,正在气头上,便看也没看,没好气的回答一句:“不知道!” 林容容以为他在故意推诿搪塞又问一句:“你怎么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讨厌!” “问问你,又能怎么样?值得你这样?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林容容心里不痛快,脸上挂不住劲。有点发怒的样子。 那个助理见林容容生气了,才注意看她一眼,见她穿衣打扮,不像是本地一个有钱的阔小姐,倒像一个大陆妹……心想:“耗子尾巴长疮,能有多大脓水。”也想发脾气!哼! 他狗眼看人低,一贯看人下菜碟,根本没把林容容放在眼里,一口回绝: “老子就这样,别说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爱怎么的怎么的!有法你想去,没法赶快滚蛋!别耽误我办事!” 说着说着那个人竟搡了林容容一下,想拿林容容撒气。 站在一旁的高迅,见三木小一郎助理,一副蛮不讲理,不耐烦,耍横的样子,早就看不上眼了。这一会,见他居然出口不逊,还动起手,骂起人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说本来他就是来寻衅滋事找打架的。 高迅上前,不容分说,揪住那人的脖领子。 “你这个人,怎么敢这样对客人讲话?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你们的头头,平素就这么教你对待客人的?就这么教你作事的?太没教养!太没素质了吧!” 那个助理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人竟敢用手点着他的鼻子,教育他羞辱他,还像抓小鸡似的揪住他的脖领子,感到特别没面子。虽然心里有点恐惧发虚,但嘴却很硬。 “哎呀?什么时候,马槽子露出一张驴脸?多管闲事是不是?你能怎么样?还想动手打架怎么的?……哼,小样的,你也不看看老子是干什么的……碰倒一根毫毛我让你跪子扶起来!” “吓,煮熟的鸭子,嘴还很硬,看我不把你的嘴撕乱了的,叫你嘴硬。我管你干什么的……”说着就要动手。 高迅是何等出身,是特种兵经过培训的,一身好武艺身怀绝技,打他不费劲,可以说闲半个膀子。 他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芳芳在一旁,赶忙上前拦住。她觉得犯不上和这种人动气,别因小失大,反倒不好。 “算了,算了,你也消消火。别跟他那种人,一般见识,犯不上。他算是哪盘菜?小菜一碟!咱们先在这坐一会,坐了一天的飞机也够累的,歇一歇,等姓钱的出来说话。我就不相信他不出来!” 其实她不知道,高迅的用意。高迅不是那般没头脑的人,高迅的目的是把动静弄大,好让人赶快去通风报信,逼钱兴发快点出头露面。 “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高迅松开手,气的踢翻旁边一把椅子,弄的大厅“叮当”三响 大厅里经他们的一闹腾,早就乱成一锅粥。人们纷纷议论。有人不满,指责主人弃客人于不顾,擅自离席这么长时间,有失体统,太不礼貌。有人同声谴责三木小一郎的助理,耍态度,不尊重客人……应该得到教训。也有人,对高迅,芳芳,林容容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及他们的行为,产生不少猜测和疑问…… 见此情景,早有人狼奔猪突四处去寻找罗小姐他们,也有人上了电梯,直上顶楼旋转餐厅。 在旋转餐厅他们找到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钱兴发,并通报楼下餐厅的情况。 罗仙姿他们三个人,一出现在那镶有乌玻璃的门前,乱哄哄的大厅,立刻恢复平静。 罗仙姿不慌不忙,款款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向周围几个大佬,阔商,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向他们一一晗首致歉。然后她扫视一眼大厅,仍是那么气定神闲,她大声对出席宴会的的宾客们说: “女士们!先生们!真是对不起!方才我和三木君,钱先生临时商量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慢待了大家。实在报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有大量,还望列位大人海涵。 事还没商量完,就有人前去报信,说这边出事了。我们便马上风风火火赶了回来。我们没想到,实在没想到,离开这么一会工夫,大客厅竟会乱成这个样子,让大家见笑……我这个主办人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在这里,我先深鞠一躬,向各位赔理道歉。” 说到这罗仙姿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话音一变。 “我听说,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竟有人无理取闹,企图搅乱会场?真是胆大包天!,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这里办的招待酒会?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那么好惹的吗?是那么好欺侮的吗?……方才闹事的英雄好汉,你敢不敢站出来,敢不敢报出你的尊姓大名?……” 罗仙姿的话刚说到这,林容容便站了起来。 没等林容容说话,对面坐在罗仙姿下首的钱兴发,像被椅子弹起,“腾”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直视林容容,他惊叫一声: “林容容?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钱兴发的惊讶表现,让罗仙姿十分吃惊。她侧过脸低声问钱兴发:“林容容是谁?” “她是我在大陆当银行行长时的秘书,嘿嘿!也算是女朋友……我们一起从大陆逃出来……我偷渡来这里。她若是没出事的话,应该坐飞机去了菲律宾……在她登机前,我们通过电话,约定在这里见面?想不到她真的来了……她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女子,对我特别……” “行了,行了!”罗仙姿不耐烦的打断了钱兴发后面的话。 这时,三木小一郎也认出林容容。 “喂,她不是咱们在三块石森林公园相遇,帮你点菜的那个林容容吗!这么巧?……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三木小一郎也有点吃惊。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那她来找你干什么?想投奔你?”罗仙姿问。 “不清楚……想必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呢?你想怎么办?”罗仙姿盯着钱兴发问。 “我也不知道……听听她怎么说呗!” 他们三个正在惊疑的俏声私下议论时,那边的林容容说话了: “钱总,我是从菲律宾过来的,你的护照还在我这,我知道护照对你很重要,补办很困难,我是特意给你送护照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说到这林容容声音带有梗咽。 “容容,你,你别难过……慢慢说!” 林容容略带梗咽的话,让钱兴发产生一丝恻隐之心。他连忙安慰一句。但是面对这么多的人,面对罗仙姿,三木小一郎。他们见面还是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他用探询的眼光看了一眼罗仙姿。 罗仙姿没有搭理他,她用警惕,怀疑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林容容,脸部呈现不多见的冰冷,半天没说话,其实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客厅一时静的出奇。 坐在另一旁的三木小一郎,向四周扫了一眼,觉得不能这样冷场,这样僵持下去,成什么样子?厅里还有许多佳宾,如此这般大眼瞪小眼,看过来看过去,也不是回事,他观察到坐在林容容身后,还有一男一女……表情都像——欠他二百吊钱没还似的。阴沉个脸,……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可不能让来宾看笑话,招待会不能进行下去了。 想到这他赶忙站了起来打圆场。 “诸位!诸位!原来是一场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闹了半天,都是朋友自家人……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看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说到这他看一眼罗仙姿。“罗小姐,您还有话想说吗?” “没有……”罗仙姿摇了摇头。不过马上订正一句“不……我想请林小姐还有她的同伴留下,我有话要和她们说。” “好,那就请林小姐你们几个人留步。”三木小一朗大声说道。接着他宣布:“今天的招待会到此结束……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在这里代表公司全体同仁,对佳宾们光临,再一次表示感谢。感谢你们对公司的大力支持,欢迎佳宾们常来做客……” 佳宾纷纷离席退去,罗仙姿,三木小一郎分别忙着去送客人。钱兴发则迫不及待来到林容容身旁。有些尴尬的他,面对林容容免强挤出一丝微笑,陪着十分小心,坐到林容容旁边一把椅子上。又似乎觉得不够亲近,还把椅子挪近些,。 “容容,……我对不起你,……你是怎么通的关?没遇到什么麻烦吗?” “你这个无情无意的人……我说你什么好呢?咳,你把我害的好苦啊!……”林容容见到钱兴发自然先发狠的抱怨一句。接着说:“怎么能没有麻烦?……登机前,我被向无畏他们请了去,问的都是你的事……,我抱定一问三不知,再问晃脑袋……最后脑袋也不想晃了,来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他们就放你了?” “不放?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杀人放火,又没贪污盗窃,凭什么治我的罪?……羁押又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他们也怕违规违法举报,没有办法只能放行。……他们还算聪明,若不然我真想用侵犯我的公民权的罪名告他……让他脱掉那身警服。” “你行啊,我完全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有主见的烈性女子。……容容,你想到没有,若是我们俩同行,就麻烦了……谁也走不了。所以考虑再三我选了偷渡。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咳,这一回我可尝到了偷渡的滋味,那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舱小人多,挤在一起,像蒸饺子似的,一天一夜不动地方。吃,撒,睡全在密不透风的舱里,那臭味汗味……甭提多难闻了。这一路,受老了苦,遭老了罪了……”钱兴发只管说下去,说到这,看一眼林容容,颇感兴趣又有点好奇的问:“喂,你一个单身女人,又那么年轻,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就这么去了菲律宾?没遇到什么困难?” “咳,别提了,一接到你的电话,知道你偷渡去了,我一下子就懵了,不出来吧?,心不干。出来吧,谁都不认识。一路连个伴都没有……把我急的……真像热锅里的蚂蚁,不知怎么办才好,幸亏遇上这位高大哥……”林容容说到这回首把高迅介绍给钱兴发。 “高大哥是印尼华侨,长期在外经商,做木材生意。多亏他……我们俩结伴而行一路没少照顾我,我们去了菲律宾。下飞机还是他帮我找的旅店。到了菲律宾我也是两眼一抹黑,语言又不通,身上带的钱不多,没几天就花光了,生活难以维计,眼看就要流浪街头……愁的我连死的心都有……正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无助的时候……又是高大哥找到我,帮助了我。给我吃的,安排住的…… 可是他是商人,东南亚各国他都走,成年在外闯荡,他只能帮我一时,不能帮我一世。后来他听我说到你……刚巧他在台湾还有一笔生意……这才决定把我送来台湾。 回想这一段,简直如同噩梦,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呢,若不是遇见高大哥这样的好人;若是遇见黑社会的人,或者流氓地痞……。我林容容可就惨了,也许沦落异国街头……被人欺侮……一辈子过那悲惨,暗无天日的生活……” “咳!不容易,都不容易呀!你说的我都理解,我有深深的体会。我来台湾也陷入困境,窘境。这要不是遇到罗小姐,三木小一郎……他们出手相帮,愿意收留我,我也要流落街头,说的不好听一点,我连乞丐都不如,要饭都找不到门。” “罗小姐不是还欠你伍佰万吗?你跟她要呀!” “咳,怎么要?我试探过……,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明白,打酒向提壶的要钱……这个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免得人家不高兴!”钱兴发说到这用眼睛打量一下旁边的高迅和芳芳。然后轻声问林容容:“你以后做何打算?” “这不是来投奔你来了吗!” “我?投奔我?……你看我今天人模狗样的,那是他们为了宣传,包装我是在作秀……明天就不是我了。咳,如今我是寄人篱下,自顾不暇,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坐在林容容身后的高迅,听到这话,感到不对劲,好像有推拖的意思,不禁猛的站起来,指着钱兴发: “姓钱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不能做那,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小人,林容容为了你,不顾一切……她今天悲惨处境,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她走投无路,投奔你,你却要拒之门外?想一推六二五……是何道理?太不仗义了吧!” “高先生,我……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现在处境……我也是刚刚被允许搬到她家的别墅……我知道容容为我做出牺牲,我会牢记在心,容容的事就是我的事,钱某就是头拱地,也要把她留下来,解决她的生活问题。” “这还算是一句人话,……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刚才说,让你搬到别墅去住……他们为什么对你突发善心了呢?” 高迅不理解,他想从中获得更多信息,便紧接着问。 “我也不太清楚,后来三木君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高迅紧盯问下去。 钱兴发故作神秘的看看面前的三个人,自鸣得意的说: “你们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有一个神秘的人,看重我这个人,愿意为我投资……而且我的股份占总股本百分之四十,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搬进将军别墅也是那个人的意思!我之所以能答应把林容容留下来,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 “好啊,既然有这层关系,那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高迅说到这,指了指坐在他旁边的妻子芳芳。“这是我的夫人芳芳,别看她和林容容相处十来天,但处的如同亲姐妹一样,她还真舍不得容容离开……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她们姐妹在一起多住几天……老兄,做人做到底,送佛送西天。” “这我可做不了主,将军别墅也不是我家的。我尚在寄人篱下,怎么敢替人做主。” 林容容听了钱兴发的话,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哼,推三阻四,人家好不容易张一回嘴,你可倒好,到你那就封门了。”林容容不无埋怨的说道。 “这……我确实很为难……” 他们正说着,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送客人回来了。他俩说说笑笑来到他们面前。 “对不起,有些慢待三位,……咳,迎来送往真累!现在资金不好筹划,求爷爷告奶奶,得罪谁,谁就给你戴眼罩。……三位是钱行长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多有得罪,三位不会给我们戴眼罩吧!啊?哈哈!……钱行长,咱们别在这干坐着,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咱们也得好茶好酒款待呀!三木君!要点上等好茶,小点心,什么的……,咱们大家边吃边聊,岂不快哉。” “好了。钱小姐就是好客!”三木小一郎,痛快答应一声,便找酒店服务人员安排去了。 “对,对!还是罗小姐想的周到,你看我,光顾唠嗑了……让你们空着肚子……失礼!失礼!” 倒是五星级有名的大酒店,效率就是高,转眼,要的全上齐了。 六个人重新落坐。 主人罗仙姿首先讲话:“我们是旧朋新识……大家都不必客气,边吃,边喝,边唠。……三位是不速之客,三位的突然驾到,让我们毫无准备,有点措手不及,下人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还要宰相肚里能行船。我在这里先向三位道一声,对不起。” “罗小姐,您太客气,我是久闻大名,如轰雷贯耳,皓月当空。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听闻不如见面,初次见面罗小姐竟如此光鲜美丽照人,如此气度不凡魅力无穷……真是让人六神无主,难以自制,顿生仰慕之情。” “是,罗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是我们女性的骄傲!” 高迅,芳芳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说的罗仙姿眉开眼笑,有些飘飘然。 “这位先生说话真有趣,您是……” 钱兴发立刻起身作介绍:“他是印尼华商,对林容容有知遇之恩,林容容全靠他的帮助,才来到台湾……” “噢,衣冠楚楚气宇轩昂可敬可畏。那位女士是……” “是他的夫人,芳芳女士。” “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夫唱妇随,欢迎,欢迎!” 一番见面时的客套话过后,谈话开始走入正题。 罗仙姿看着林容容说道:“林小姐不会是专门,为送钱先生的护照而来吧?” 没等林容容回答,钱兴发先替她答了。 “当然不是……她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的。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怪可怜的!” “钱先生的意思是想收留?” 钱兴发陪着笑“是……可是我也是客人,我不能喧宾夺主,一切还需罗小姐定夺。还有……” “还有什么?”罗仙姿露出不悦。 “还有芳芳夫人,她和林小姐投缘,亲如姐妹,一时难舍难离,也想住几天还望罗小姐成全。” “钱先生,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也不是不好客,你们有所不知,爷爷在世的 时候,将军别墅就严禁闲杂人员入内,更不须说有人入住。钱先生你是破天荒第一人,你能入住也是看在大股东的面子上,要说林小姐……作为你的……我尚可考虑,至于芳芳夫人……别墅虽大,住房有限,实在让我勉为其难爱莫能助。等我日后再收拾出几间出来,到时候再请大驾光临。” 罗仙姿这一番话让芳芳很失望,她又不便直说,只好把求助的目光射向钱兴发,意思让他再给争取一下。而钱兴发显得顾虑重重,一是怕得罪了罗仙姿怕自身难保,二是觉得罗仙姿话已说出口,实难更改。再者他并不希望芳芳留下,因为她会影响他和林容容的好事。所以……便有意躲开她的目光,故作低头不语,采取回避态度。 罗仙姿话一说完,厅内便是一种令人难堪的寂静。事情直接关系到芳芳,芳芳不能不说话。 她撂下茶杯,故作姿态的笑了笑。 “既然罗小姐有难处,我岂敢强求。此乃小事一段,希望罗小姐不必挂在心上。关于容容……就拜托小姐照顾了,过几天我再来看她。”说到这看一眼丈夫高迅。“我看罗小姐公务繁忙,客走主人安,咱们不如到此,告辞吧……” 高迅,芳芳显然有点不乐。说完要走。 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三木小一郎,发话了。 “且慢,……罗小姐有难处,也是实情,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既然有了钱先生和林小姐的入住,那就不在乎芳芳夫人一个人,况且芳芳夫人只是住几天……罗小姐,我们不是还有一间空房吗?” 罗仙姿用不能理解的目光注视一眼三木小一郎“你的意思……那可是……” 三木小一郎故意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别墅,太大,太静了,死沉沉的,缺少人气,长期会闹鬼的……” “那间空房可是我母亲住的,万一她回来……” “你认为她还能回来吗?” “说的也是……那好吧,我以别墅的主人身份,正式宣布欢迎林容容,芳芳二位女士入住……” 罗仙姿话音没落,门外传来一句可怕女人的声音。 “谁给你的权力……” 罗仙姿,三木小一郎……他们全惊呆了。 第三十六章乞丐酸泪 门外面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年,又杳无音信的罗仙姿的妈妈——周冰花。 当她“闪亮登场”,出现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时,他们都惊呆了。这是谁呀?分明是当街要饭的脏兮兮乞丐婆,闯进来了。 三木小一郎刚想叫饭店的保安,将其哄走,却被罗仙姿制止了。 此时罗仙姿的心弦在“咚咚”作响,仿佛被什么人重重拨动一下。她的心在狂跳不止。她下意识的慢慢站起身来,瞪大眼睛,仔细端详……。才认出,竟是失踪多年的母亲。 “妈?……”他惊奇的略微张一下嘴,只有一丝气流缓出,声音极轻。 叫声只有自己听到,别人听不到。话刚出口,还没出口,便又立刻闭上了嘴。 她马上想到,在这种场合,在众多朋友面前,有这样的乞丐妈妈,太有失身份,太没面子。 想到这,她的粉白脸蛋立刻洇出红晕,成了“人面桃花”。她急忙给三木小一郎使了个眼色。便慌不及待,匆匆迎了上去。 不容分说,她是连拉带拽,硬是把她的母亲,拉到隔壁一间屋子内。, 如今的周冰花和数年前周冰花,判若两人。其实并不奇怪,正常人,岁月还摧人老呢!何况她周冰花,过的是多年的逃亡生活。 她每天都是胆颤心惊的过日子,东躲西藏,居无定所,饿了就凑喝一顿,食不饱腹,惶惶不可终日……露宿街头,做梦都梦见天兵天将下凡,带着绳索,刀枪,刑枷……声色俱厉出现在面前……醒时惊出一身冷汗。 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岁月”,“心理”,俩个师兄弟提前介入,肆意而为。不时的抡起“无情的风刀”,“有意的霜剑”。把一个昔日离开将军别墅,尚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她,摧残成:一张有着烟熏过的核桃脸,站在那如同烧焦的枯木疖子一般,探出树根子般的手……一副多灾多难活不起,当街乞讨的老太婆的样子。 “妈,你还活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罗仙姿惊奇的问。 “别提了,都是那个老色鬼给害的……他不是人啊!” “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日本富商?我记得,你以前竟说他好来着,怎么现在他又成了……害你的人了呢!” “咳,好什么好!当初我只是看中了他手里的钱好,没看清他骨子里那么阴险毒辣坏……咳,什么都别说了,吃亏上当被出卖,弄的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怪自己……都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二妈,对不起你爷爷,……我罪孽深重啊!害了咱一家……结果落得,这么个可悲的老乞丐的下场……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呀!……这也是报应呀!” “那——你这次回来……你想怎么办?” “娘再不想流浪了,娘身体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娘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病死在街头。” “可是……你是警察局在册的要犯,警察还在到处通缉你。女儿有再大的本事,也保护不了你。弄不好,来一个知情不举,成了包庇犯……” 罗仙姿虽然是她女儿,有母女之情,想帮她……但在法律面前也有所顾忌。 “我看,我还是给你点钱,你还是去找那个日本富商去吧!是他害了你,你就去找他!不行,就告他!让他也别得好!” “我的好女儿,你让我上哪去找他?……他是个大骗子。早就把我给卖了。” “卖了?怎么能卖了?你那么大的人,能叫他给卖了……卖给谁了?”罗仙姿不相信,吃惊的问。 “说来话长,……自从他的身份暴露以后……” “他什么身份?不是日本富商吗?” “还有一个身份不被人知……他是钱而夫,冒充他的弟弟钱而天……你怎么忘了,就是你爷爷,让你核实的那个钱……想起来没有?” “噢,我想起来了……”罗仙姿若有所悟,“他是钱而夫?不是说被向叔皇打死了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没打死,被医院的院长救活了,后来去了日本经商,发财了。” “噢,原来是这样……” “他是神秘号沉船的首犯,警察四处捉拿。幸亏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为了躲避警察追捕,我们连夜从将军别墅逃出来。他骗我去深山老林,原住民那躲藏。说那里偏僻,风景好,空气好,原住民朴实热情。是世外桃园,是个适合修真养性的人间仙境。还说你二妈在那教书可好了……” “我二妈?她还活着?不是说投海了吗?怎么去了那种地方?”罗仙姿愈加惊奇。“那我的妹妹罗仙容也……” “投海?那我倒没听说,那都是谣言。关于你二妈的事,我是亲耳偷听来的,是那个叫宗又白的老头,讲给你爷爷的……也怪,不知那老头和你二妈之间什么关系?不过,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若不然他怎么常和你二妈来往?至于你妹妹不清楚,老头也没跟你爷爷提。” “噢,……” “你可能还不知道,钱而夫是宗又白死对头,是见面就分外眼红的仇人。钱而夫说过,找到宗又白就等于找到十万两黄金……” 周冰花说到这被罗仙姿打断。 “等一等,你方才说找到宗又白,就等于找到十万两黄金。可我听说是找到向叔皇,才能找到十万两黄金。再说他的仇人应该是向叔皇啊?难到……这得弄清楚,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那……是我听错了?不能啊!向叔皇?我脑子里根本没这个人!” “不,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你接着往下说。”罗仙姿想继续听下去。 “我一想……到那个世外桃园,人间仙境的地方,既能躲避抓捕,安全享受,又能淘金发财,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那你就听他的话去了?“罗仙姿插一句。 “可不是怎么的,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使得财迷心窍的我,立刻心动神往,恨不得马上长个翅膀飞了去……”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轻信于人!” “那是我头脑一热……过后我也很快泠静下来。又有点犹豫:依他的为人,一屁俩慌。他不会是骗我吧?深山老林?……不会是荒山僻壤,不毛之地!……我有点举棋不定。” “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他在一旁不断催促……还告诫我,此地将军园虽好,但不是久留之地。随时随地,警察就会出现在面前,到那时什么都晚了。时间紧迫,速做决断。你不走我可走了!” “那你就跟他走了?” “我一想,上哪去呢?的确无路可走!最后一想……也罢,既便是荒山僻壤,但是能躲灾又能发财……也还算可以。就这样跟他去了,这一去,可就是跳进苦海,迈进了火坑。 去的那一天,车子孤伶伶颠颠簸簸,翻山越岭,足足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那个地方—一是一座破山寨。 到了那里,下了车我一看,大失所望!什么人间天堂?目之所及,全是穷山恶水。满目荒凉,我立刻傻了眼,我的心变的和大山一样荒凉,说实话,当时我都想哭…… 我真后悔,怎么会来到这么一个:老鹰不到,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可是后悔有什么用?打他?骂他?……有什么用? 既来之则安之吧,何况还有个发财的梦,没有破碎呢!。 那里大山绵延,林海涛涛,野兽出没,山路崎岖陡峭,方圆百里不见人烟…… 说实在的到那旅游还可以,开开眼界。长期居住谁都受不了……尤其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我,大小也是虎门之女,将门之后,当年闺房里的骄横的大小姐,如何受得了大山里的孤寂落漠? 面对横亘四面的大山,面对爬山涉水,漫漫的长路。面对闭塞的山寨,生活上感到处处不便,我就想回去,可是……何日才是归期?我不免有些苦闷怅惘。 想到城里,过的是什么日子,饭来张口,水来伸手。而在这里什么事都得亲自去作,挑水打柴,下地干活……地里有忙不完的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到了晚间更是无所事事,非常憋闷,哪还有一点快乐而言,简直是受罪来了。 去了一个月,他也没打听到你二妈的消息。山区那么大!上哪去找?那个叫宗又白的老头更不见踪影。 眼瞅着一个季度三个月的光景过去,仍是一无所获。 生活在快节奏城市里,三个月不算长,可能一眨眼工夫就过去了。可是在这渡日如年的山区,那可是太漫长了,漫长的让人窒息无奈甚至发疯。 这个期间我发现钱而夫背着我,私下和当地头人谈什么,我知道背着人没好事。果然…… 一天,他谎称能见到宗又白,声称带我,立刻进山,去找十万两黄金,我傻了巴叽跟着他,向更深更远的山里走去。 我哪知道,他是看我人老色衰,玩够了没用了,想把我甩掉。 他竟然把我卖给大山深处里一个老光棍。他损不损,都损到家了。 离开时,他假称到附近寺庙去转转,说是宗老头在那,去接宗又白过来,结果一去不回。把我一个人丢在那,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跑也跑不了,躲又躲不掉,迫不得已,只能跟老光棍,混日子,一过就是八年。” “那老光棍对你怎么样?”罗仙姿关切的问。 “你想想他能对我怎么样?一个大字都不识,什么都不懂,空有一身蛮力气。一开始还不错,拿我当个宝,可是后来渐渐露出愚昧无知,残暴本性,他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就知道喝酒睡觉,家里家外什么活都是我干……就这样稍不顺心非打即骂,我成了他的出气桶。每次都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直到跪地,向他求饶为止。 我是忍气吞声,痛苦不堪,跟他苦熬了八年,过着如同地狱般的生活。” “那后来呢?” “我得感谢菩萨保佑,一个出家小和尚,帮了我的忙。他很机灵,是他设法把老光棍用酒灌醉。在老光棍鼾声大作时,我们带着足够的水,干粮……悄悄逃离开去。 他领我抄近道,走了一天山路,才逃离出大山,逃出老光棍的魔掌,结束了我噩梦般的生活。” “我不明白,那个小和尚为什么要帮你,他怎么知道,你在那受苦受难?” “我也奇怪,临分手时,我问过他,他合掌胸前说道:‘阿弥陀佛,善哉,施主不必多问,师父说过,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缘?……那后来呢?”罗仙姿感到非常奇怪,她接着问。 “小和尚虽然帮我脱离苦海,可是四海之大,却没我安身之处,我身无分文,又害怕警察追捕,一时不敢回家。只得四处流浪,风餐露宿,苟延残喘……从台北到台中再从台中到台南。又从南到北返回来,我是要饭要遍了全台弯……就这样又过了五,六年乞丐生活……才弄的我今天这模样,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咳,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也实在难以这样活下去。所以才到这找你。……我听说……你可不能把我的房间,让给别人去住。” “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你究竟犯了什么罪,吓的你东躲西藏?” “咳,我是上了钱而夫的贼船,他的所有罪行,其中都有我一份。包括害你二妈,害你爷爷……” “害我二妈?……我听说是你相好的那位,买凶作案。凶手是一名学生,是一个偏执狂。听三木小一郎说,他逃到大陆去了……此案对你没多大关系呀!” “还说没关系,要不是他为我出气,能吗?” “你这是为他揽过,其实你在这里面的责任不大。……你再说说爷爷的事?爷爷究竟怎么出的车祸?” “他让我买了一块,像高跟鞋,鞋跟般大小磁铁,我问他作何用,他说做实验用。后来不久,你爷爷出事,我就再也没看到那块磁铁。后来我问过他,他说垫脚用了。我也不懂汽车,什么垫脚不垫脚,一时搞不懂。他怕我再去问别人,露了马脚,便把实情告诉了我,叫我不要对外乱说。原来他买通一名汽车俱乐部发烧友,在爷爷的汽车刹车上做了文章。他不让我说不要紧,他还让我放出风去,嫁祸给三木小一郎……因为是他买的汽车给爷爷的。” “糊涂,太糊涂!你真是害人不浅!因为你,我错怪了三木小一郎,我一直以为他作的案,原来……算了!放下这些咱不讲,单说爷爷出车祸一事,和你也没多大关系。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的磁铁……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嫁祸他人,由于你嫁祸他人,案子就变得复杂了。我本打算请三木小一郎律师帮你打这场官司,现在人家愿意不愿意帮你打,还得是‘二条不叫二条,叫两说[梭]子了。’ “咳,……我哪懂,我就是钱而夫的应声虫,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完全听他的指挥棒转。……听他说,就我的罪行,抓去下油锅,都不过分!” “听他说!听他说!你就不会动动脑子!……你是被他连唬带懵吓住了,下什么油锅?现在哪还有什么油锅?不看书,不看报,成天就知道打麻将,赌钱。弄的家破人亡,最后诿身于人,当牛做马。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看你还是投案自首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还能减轻点罪过。” “我可不去自首,要自首我早自首了……听说进去后,鞭子抽,烙铁烙……我可不想遭那份洋罪。” “你懂得什么呀?那是钱而夫想在精神方面控制你,故意吓唬你。今天你必须听我的,你在这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律师去!” 在三木小一郎这边,餐桌上的几个人,还在揣测那个老太太是谁? 林容容认为:就是一个乘保安不备,闯进来的一个老太太,一个老要饭花子。钱兴发认为不对,他观察比较仔细,从罗仙姿的态度来看,像是罗家什么亲属……三木小一郎心里明白,他在一旁沉思不语。高迅和芳芳坐在他的对面,不时的盯一眼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如今他俩有点坐立不安,他俩怕今天的“打入计划”泡了汤。 罗仙姿心事重重的回到餐桌旁,大家都把猜疑的目光投向她,想从她那里得到确实答案。 “诸位:临时有点事,没能陪伴大家,我在这里向大家陪礼道歉!事情还没有完……我看先这样,钱行长和林小姐可以留下,一会随我们去将军别墅。至于芳芳夫人……对不起,只好先委屈一下,暂回宾馆休息。等我们这边,再收拾好一间房出来,再请您大驾光临。” 芳芳最怕听到后面这句话,但是,见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难以更改。再要说什么,也不理智,更不礼貌,也无济于事。好赖林容容被留下来,这就是胜利。为此,莫不如顺水推舟,见利就走,见好就收。 “罗小姐说哪里话,只因为我和林小姐情同姐妹,一时难以割舍……一切都是情之所致,有不对之处,或者冒犯之处,还望罗小姐见谅。既然罗小姐发话……想是定有困难和不便,我岂敢再求。那就有劳罗小姐多加照顾小妹。拜托!拜托!” “您太客气,倒是我心里有愧,深感不安。您就放心吧,我也会把她当成我的小妹照顾她的。” 芳芳看罗仙姿心神不定的样子,肯定有心事,便对高迅说: “罗小姐还有事情要办,我看咱们就别再打扰,……就此告辞吧!回宾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呢。” “对,对。”高迅站起。回头又不忘嘱咐林容容一句:“别忘了给你大姐打电话,免得你大姐惦念!” “放心吧,我不会忘!”林容容会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高迅和芳芳回到宾馆。 向无畏已为他们夫妇开好了房间。正在房间休息,见他们二人进来,忙从床上坐起。 “哈!我就知道你们夫妻二人难舍难离,不幸被我猜中了吧!不食前言,我已给你们开好了房间就在隔壁。”向无畏取笑道。“怎么样?先洗个热水澡?” “不,不!还是先汇报工作吧!” “不忙,不忙!……不过,也好,说完都心安。二位是胜利而归呢?还是铩羽而还呢?” “当然是胜利而还,不过有一点小小的遗憾……”高迅说。 “什么遗憾?”向无畏问。 “本来罗仙姿已经答应芳芳,留在林容容身旁,……不料被一个要饭的老疯太太给冲了。” “哦?大饭店里,怎么会有要饭的老太太?……”向无畏感到奇怪。 “我们也奇怪,正奇怪时,罗仙姿已上前把她推了出去,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罗仙姿才回来。回来后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芳芳留下的的事情也泡汤了。” “怪呀,那个老太太能是谁呢?不会是有人化妆的吧?”向无畏提出怀疑。 “不会,不会。”高迅,芳芳异口同声回答。 “那她能是谁呢?谁能改变骄横惯了的,不可一世的,罗仙姿罗小姐的态度呢?难道是一个要饭的老太太?”向无畏表示怀疑。 “林容容说,就是一个混进来的老要饭花子。钱兴发说是罗仙姿的亲戚。三木小一郎在一边沉默不语。若是让我说,比亲戚还亲,瞅那架势,瞅那表情……像她的亲娘……可是她的亲娘怎么会是乞丐婆呢?让人搞不懂。”高迅说。 “……搞不懂,就别劳思伤神了,林容容不是被留下了吗,打入他们内部,这就是成功。有关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钱兴发,老乞丐……等等一些情况。我相信都会一一搞清楚。我担心的是林容容的安全问题,她毕竟年轻涉世不深。周围都是豺狼虎豹……一旦不注意,有个闪失……我们想救她,都来不急。做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要对她的生命负责。” “队长,我看你是有点过虑了,林容容这几年跟着钱兴发虽然没学出什么好,但是也学了不少社会上的东西,你不是也曾领教过……你就放心吧,有我和芳芳在外面策应,罗仙姿不敢把她怎么样!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愿不出问题。” 然而第二天一早,将军别墅就出了问题,从将军别墅,传出死了人的消息,而且死的是一个女人。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向无畏就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恰在这时,芳芳慌慌张张跑来报告:“林容容手机无人接听。” 容容出事了吗? 第三十七章死讯疑云 向无畏听说将军别墅里死了人,而且死的还是女性,时间又恰是林容容刚刚打入进去的第二天……况且向无畏最担心的,就是林容容的安全问题。这消息能不让他紧张害怕?紧张害怕的他,心吊吊之,甚至气都喘不匀了。 算起来别墅里一共就四个人,俩男俩女,男的是三木小一郎,钱兴发。女的是罗仙姿,林容容。 再说,两个女人之中,死的不可能是罗仙姿,如果是罗仙姿,那动静肯定比这大。 罗仙姿以她的美貌绝伦,出色的柔性社交,名扬一方。尤其近日大笔集资的涌入……让她一夜暴富。富姐的名声随之雀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加上新闻媒体因势而上,对她百般包装吹捧…… 如今的她,那可真叫:窗户眼吹喇叭,鸣《名》声在外。 什么叫一夜走红?这就叫一夜走红,而且红的发紫。更有甚者将她奉为台北第一名媛,一呼百应,风声水起,顷刻间这个封号,让罗仙姿享誉全台湾。 如今她成了新闻人物。如果是她出了事,肯定会是重要新闻,上报纸头版头条并配有大幅照片。可如今却是不足百字的报导,还不在第一版上,是委屈在报纸的夹缝里。不像是…… 如果不是罗仙姿,那就是林容容。向无畏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紧缩,一种无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他坐卧不安,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不行,一定要弄清死者是谁?如果真是林容容,他必须向上级有个交代,还有一个处理后事的问题。 可是怎么才能弄清是谁呢?他想到芳芳,芳芳是她的联系人。他想,何不让芳芳用手机联系一下,回答或不回答,不什么都清楚了吗!尽管他不想听到林容容的不幸……但是有如八爪挠心忐忑不安坐卧不宁的他,不得不如此。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门,芳芳慌里慌张闯进来,脸有些惨白。 “头,有点不妙……林容容的手机一直关闭,我们商定二十四小时开机她应该……” 向无畏一听,心立刻提到嗓子眼。种种迹象表明,难道死的女性,真是林容容? 不行!他不死心,他想亲自去一趟将军别墅弄清真相,但是考虑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钱兴发三个人,他都认识……去了,不是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了吗?对今后工作显然不利。思来想去他只能让高迅走一趟,以不放心林容容为理由,去探听虚实也可。 于是他问芳芳: “高迅呢?高迅在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他都后悔透了!后悔不该让林容容一个人留在那……好像我……现在守在我的手机旁,两眼直勾勾,一动不动,等着林容容的消息……” “等不是办法……你把他给我叫来,我要让他火速去将军别墅,弄清情况!” “这样不请自到……好吗?人家会怎么想?” “现在考虑不了那么许多。不请自到,也是有理由的。” 芳芳正要回去把高迅叫来,不料高迅举着芳芳的手机,兴致勃勃跑来。 “没事了,没事了!林容容打来电话了,说死者是罗仙姿的妈妈周冰花,就是那个乞丐婆。我说呢,怪不得那番模样,原来她是被通缉的逃犯。”他喘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听他们说,原计划今天周冰花准备同三木小一郎律师去自首,不料想,昨天晚上却被人勒死在她的卧室里。像是杀人灭口。” “是这样啊,没给人吓死……这个林容容,她怎么才来电话!不知道这边火烧火燎,急的火上房吗!” 向无畏这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话说到最后未免埋怨一句。 “这也不能怪她,别墅里的四个人都被警察叫了去,分别谈了话。这期间她的手机当然不能接听,别说她了,别墅里的四个人的手机,都被警察暂时保管起来处在关机状态。……上帝保佑,幸亏芳芳没被留下,若不然……不是被害也是重大嫌疑犯。难逃干系。” “哼,还说呢!现在想到娘子我了?你方才不还在埋怨我,为什么没有争取同容容一起被留下吗?” “嘻,那不是因为怕林容容出事,急的吗!” “行了,行了,你们两口子,总是上演,打打闹闹,恩恩爱爱……电视连续剧我可看厌了,该换频道了。我问你,容容还说什么没有?” “对了,光顾说容容安全的事了,忘了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听钱兴发说,他的大爷还活着。” “他的大爷?那不就是祸国殃民的钱而夫吗!他还活着?真让人不敢相信!” “头,这件事,你真不能掉以轻心!我听容容说,他还到处找你父亲向叔皇,一是报昔日一枪之仇;二是贼心不死,还在打十万两黄金的主意。他是贪而无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来你的父亲处境真的很危险……你应该赶快找到他,告诉他,让他小心点,心里有一个准备,做好防范。对了……头,你和你的那个让你睡不好觉的向无惧,通电话了吗?” “说话那么罗嗦干什么……通了,没在服务区,无法接听。” “怪呀,那她上哪去了呢?” “不清楚!我怎么知道?” “……听容容在电话里说,钱而夫已经深入山区到原住民那里,一是躲避警察追捕,二就是去找宗又白。看来他已经知道宗又白就是你父亲向叔皇。……从钱而夫的行踪推断……你的父亲极有可能,也在山区原住民那里。”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林容容没白住进去,情报很有价值,她真的发挥作用了!” “我看事不宜迟,你就去山区原住民那里访一访,也许真能访到!” “是啊,可我还担心这边的事……大小我还是“回归”行动小组负责人不能抬身就走。” “这边的事?不就是去警察局,商量协办钱兴发的案子的事吗?这事好办!你就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好!” “你也别把这个事,想的太乐观,太简单!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要学会有理有节,说话讲就点艺术……不可出马一条枪,像个莽张飞。” “放心吧!张飞很可爱,有时也粗中有细。” “但愿别喝多了酒,酒后误事。”说完看一眼芳芳。 “芳芳,你还要和林容容加紧联系,注意将军别墅里的动向,及时沟通及时汇报。另外,这里人员复杂,罗仙姿的耳目众多,你们要深居简出,出言谨慎,时刻不要忘记你们是印尼华侨,不能暴露你们的真实身份。” “头,您尽管放心大胆的去,这里有我们,别说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下来由我们夫妻顶着,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又说大话!你有女娲的本事?……决心大,好,我欣赏。但工作不能只靠决心,工作是要一个一个的去解决问题。具体的很,要认真对待。我呢,去去就回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您也要多多保重,征途可是有艰险啊!” “哈!我不怕!我从一名普通刑警,干到支队长的位置,什么艰险我没经历过? 越是艰险越向前吗!不是有那句话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我们怎么联系呢?大山里没信号!”负责联系的芳芳说出自己的担心。 “先这样……方便时,我会跟你们联系。我们事先约定一下,十天之内如果没有联系恐怕……那就请你们……马革裹尸还。” “你别吓唬我们好不好!我们可胆小,芳芳还有心脏病!” “是嘛,你可到痛快,将军未战身先死,那我们这些小兵怎么办?,不可!不可!绝对不可!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芳芳连忙摆手。 “一句笑谈,你们也当真?我怎么会马革裹尸还呢?只是表明我:为了寻找魂牵梦绕,早年失散的父亲,和我朝思暮想新结识的纯真的恋人……我愿把生死置之度外。” “头,想不到,你还有这样浪漫主义情怀!真让我感动!咳,我的那一口子有你一半就好了,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 “头,听见没有,芳芳嫁给我都冤出大天来了。这可应了那句话了,“孩子是自家的好,老公是别人家的好。” 向无畏听了笑了笑:“是老婆人家的好!你可不要篡改吆!” “现在男女平等,不存在偷换概念问题。芳芳你别在一旁偷子笑,你是不是有心陪咱头一起去。我虽然嫉妒成性,也愿退避三舍,成全美事!” “怪不得芳芳老说你,你倒宽宏大量了……你把芳芳置于何处?行了,别口是心非了,别人我不了解,你们夫妻二人我还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亲热不够加脚踹。行了,没时间也没心情和你们穷逗调侃了。我得把今天发生的情况报告给我的上级,顺便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 “嘻,头,说正经的,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我领你们去有关部门接恰,谈有关遣返钱兴发的问题,材料报上去,人家需要审合,估计得几天,甚至……不好说。在人家这里就得听人家的。不过也好,利用等待这些天,可以让林容容从钱兴发那里,获得更多有关十万两黄金的情报。……后天一早,我就出发,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我建议你去,但是一分手还真有点舍不得……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让我们祝你一路平安!” 高迅,芳芳同声说道。 自从宗又白和向无惧那次“父女”谈话后,向无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是罗仙姿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真正的名字叫罗仙容。她还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还活着,因为年轻漂亮还因为与罗学文的特殊的关系……,被大妈嫉妒,惨遭毁容。生不如死的她,想投海自尽。是宗又白老爹救了她。在宗老爹的开导下,她决定去做一件对人类社会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用其所学,在山区原住民那里,教孩子念书。现在还在那里,一面教学,一面疗伤,疗心里的伤痛。 罗仙容知道这个事情后,痛彻肺腑,决定帮助母亲恢复漂亮的容颜,她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吴大夫,解放前就在大陆行医,开过植春医院。大名鼎鼎,声名显赫。经他的手得到康复的患者无数。如今老了,虽然精神矍铄,但是体力,眼睛,手脚都不如以前了。现在一般美容手术都由儿子作,他在一旁作指导。尽管如此,还是有大批慕名而来的人排队等候。排不起队,宁可预约,也不找别的大夫看。 罗仙容按照宗老爹的叮嘱,先去老大夫那打招呼。行了,商定好日期,然后再进山,去原住民那里,把妈妈领回来医治。 因为罗仙容和老大夫的孙女蕙兰是同学,她们常来常往,出出进进老大夫家,,避免不了碰见老大夫,见了面就要打招呼,一来二去连招呼都不大了,都习以为常。因此,她和老大夫混的很熟,像自家人一样。 今天去见,难得老先生清闲,正在客厅看报纸。因为彼此很熟,见了老大夫的面,也免去了不少客套。再者她是小辈,谈起话来也随便,无所顾忌,开门见山。 “爷爷,我有一件事,还要请您帮忙!” “噢,不会是谈婚论嫁吧?”老大夫一边浏览报纸一边打趣的问她。 “看你,说什么呢?又来取笑我!我是说正经事!” “噢,这还不是正经事?那什么是正经事?” “咳,拿你真没办法,是正经事,不是……” “是,又不是,那是什么?” “我想请你,为我的妈妈作美容手术?” “你妈妈?我以前好像被听说过……鬼丫头,是不是有人想走后门,故意套近呼,让你这么说?你老实交代!” “哎呀,不是,真是我的妈妈,我的亲妈,你一定要亲自为他手术,而且一定作好。” “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我这么不客气,居然敢给我下命令的人。你有没有搞错?是你在求我……小姐,就你的态度……我要是拒绝呢?” “那我就找我的闺中密友蕙兰小姐!她可是你的宝贝疙瘩!” “心肝宝贝是不假,那也要分做什么?我早已约法三章,对我的工作安排任何人不得干涉!除非你有正当理由。” “我有正当理由,而且很充分,我要说出我妈妈的经历,你肯定得帮这个忙!” “是吗?那你不妨说说看!” 于是罗仙容就把母亲的经历,前前后后,详详细细讲给老大夫听。 一开始老大夫没怎么当回事,罗仙容在那边讲,他这边继续看他的报纸,讲来讲去老大夫把报纸撂下了,一门心思听她讲。讲到最后,老大夫眼睛湿了。 显然他是被她的妈妈,悲欢离合的故事所打动,被她的妈妈,美丽,纯洁,善良,爱心,勇于献身的精神所感动。 罗仙容讲完了,老大夫深深打了一个咳声,颇受感触的说:“咳!你妈妈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这样的好人被毁容,实在让人扼腕叹息!特别是毁容后带着巨大的心里伤痛,尚去贫困山区,教书育人,实在让人感动。……姑娘,你妈妈的事迹深深打动了我,我相信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被打动!我愿意为她做一点事情,我决定亲自为她做美容手术,而且是全部免费。” “真的!我太感谢你了!你也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罗仙容上前拉住老大夫的手,乐的直蹦。 “用不着感谢,这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手术时间由你 们定,到时候来个电话,我好做准备,随时随地为她效劳!” “那好吧,我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妈妈,告诉给宗老爹……” 罗仙容说到这就要走,刚跨出半步,猛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临来时宗老爹让我问你一件事。” “宗老爹?……” “就是收养我的那个义父。” “噢,什么事?尽管问。” “他想问你,解放前,你在大陆的什么地方,开的植春医院?” “宫海市啊,怎么了?” “真的是宫海市?这么巧!那我问你,在太平房里,你救过一个伤兵吗?” “那我得想一想,解放前……我想起来了,救过,确实救过。发现那个人时,已经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了,他是一个伤兵,胸部有枪伤,差一点打到心脏。真是拣条命!印象深刻!……怎么了?” “你知道,你救的是谁吗?” “医生救人,还用问是谁吗?再说了那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个伤兵放在死人堆里,他又昏迷不醒,我问谁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是谁呀?” “他是头号大坏蛋,祸国殃民的钱而夫,是震惊中外,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沉没的策划者,是我母亲无辜被毁容的元凶!他的罪恶,罄竹难书。” “想不到,我救的,竟是这样的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现在……” “他现在,就在这一地区活动,一来找我义父宗老爹寻仇。二来贼心不死,野心勃勃,还要夺取沉船里的十万两黄金,他也不怕船上的那些冤魂怨鬼向他索命。”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伤逾后去了日本,说是去找三木夫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是,不错,他是中国人日本籍,是一名日籍富商。……你是说他去日本找三木夫人?三木?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啊!……噢,我想起来了,和我一同去大陆的那个日本律师就叫三木小一郎。” “日本叫三木的很多,我记得当时他说的,不是叫什么郎,好像是叫什么夫。” “是嘛?……对,三木小一郎的父亲就叫三木武夫。” “对,三木武夫!是叫三木武夫!他说他们是同学,还说三木夫人漂亮恭顺对他不错,说什么他有重要的事,还有心里秘密,要和夫人讲。” “怕不是去讲,神秘号沉船的事吧?三木武夫就在船上。是报丧去了吧?其实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去装好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肠,心里秘密?什么心里秘密!他是不是乘人之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真怀疑他是怎么发的财?听三木小一郎说,他的母亲很早就去逝了,得的是急病……” “你可不能凭空想像,无根据乱说。” “哼,一个丧尽天良的人,什么事做不出!爷爷,我把话先撂在这,咱们日后见分晓。”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妈接来,我好作安排。” “我这就回去和宗老爹商量,明天我就到贫困山区原住民那里,把我母亲接回来……不行,我得和宗老爹一块去,让宗老爹给她接回来。我得留下来替她讲课, 否则耽误孩子们的功课,她是不会回来的。……估计也就三,四天吧,到时候宗老爹就会领我妈过来,整容的事情,就全拜托你老人家了。” “你就放心,一心一意在那边教你的孩子,这里的一切事情有我,我会还你一个漂亮的妈妈。” “那我先谢谢你了,我想及早去告诉他们,这一极大喜讯。……今天您表现的不错,本姑娘提出表扬。我会告诉我的闺中密友,你的掌上明珠,蕙兰姐。没事时,多给你捶捶背揉揉肩。让你尽享天伦之乐。” 罗仙容刚走不久,突然有不速之客前来造访。老大夫刚想分咐人不见,那个人已来到眼前。 “不认识我了吧,妙手回春的老神仙!可不能把你的病人,拒之门外呀!” 老大夫看这个人有点面熟,是谁?一时想不起来。 那个人走近,站在老大夫面前,慢慢摘下帽子: “你仔细看看,经历四十年沧桑,还能认出来吗?” “你?是你?原来是你?”老大夫,大惊失色。 第三十八章初遭暗算 向无畏来到,通往山区原住民方向的客运站。班车都是定点的,而且到达地,离偏远山区,原住民聚居山寨,那里尚远,还需改乘其他车辆方能到达。与其这样,莫不如坐出租车直接到达,既解决候车之苦,又免遭倒车之罪。虽然钱贵了点,但是能早一点看到生身父亲和心中的恋人,早一点将十万两黄金回归祖国,钱再贵也值。 他来到出租车站,这里的经营秩序很混乱,争抢生意到处可见。 他在车站一出现,便成了众多司机争抢对象。七嘴八舌,让向无畏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无所适从。 他假称是来找人的,避开那些人,独自寻找。他想找一个朴实厚道的司机。他在车站里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中意的人。 他看看表,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小时了。心想,不能这样再找下去,管他是谁呢?顾不了许多了!,抓紧时间要紧。 他刚想招手,随便叫来一辆就走。只见一台出租车斜刺里开过来,向无畏定睛一看,是一台很旧的出租车,象是抢生意而来。 “先生,不瞒你说,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嘿嘿,是用车吧?请上我的车!” 司机四十岁左右,与自己年龄相仿,满脸堆笑十分热情。下车后,不容分说,就去接向无畏手中的旅行袋。 向无畏看他一眼。向无畏的的眼光多么敏锐,立刻觉察出,此人敦厚的面孔下,藏有一丝狡诈。 向无畏有点犹豫,对这样嘻皮笑脸的司机,他很反感。另外看他的车容车貌又脏又旧,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他没放开手中的旅行袋。他想再找一辆,可是环顾四周,奇怪都远远站着,竟没有一个司机上前,和眼前这个司机争生意。 那个司机似乎看出向无畏的心里活动。眨了眨三角眼,便打出悲情牌: “先生!现在买卖不好做。私家车多了,客源少了。你看都在拼命抢生意,我这车倒是旧点脏点,可我的技术,服务水平是一流的。咳,不瞒您说,我有一个老母亲生病住院……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洗擦车辆……说这些都没用,归根结蒂还是懒……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拉着客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我开车赚点钱吃碗饭。你看这里的人,没一个跟我抢,他们都可怜我。您也可怜可怜我吧,帮我一个人的忙,就等于帮了我全家。先生你到哪?我给您最便宜价!打九折怎么样?” 向无畏是一名铮铮铁汉。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向他乞怜苦穷的人。 向无畏见这位与自己同年汉子,又是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顿生恻瘾同情之心,他的心肠软下来,手也渐渐松开了旅行袋。 那个司机乘机拿过他的旅行袋,乐的屁颠的,回头把旅行袋放到车的后座上。然后他殷勤的打开车门。 “先生,请吧!” 向无畏就这样上了他的车。 “先生,看你很面善,您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先生,!好人!好人必然有好报!先生,您去哪?” 向无畏皱着眉,看了看他的车。 “你的车快报废了吧?那么远的路程……又是山区能行么?”向无畏提出怀疑。“你可别把我撂到半道上,那可把我害苦了。” “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别看车旧,大修后,发动机可是棒棒的。就像人一样,心脏没毛病,什么都不用怕。上我的车尽管放心,不就是去原住民那里吗?那里我经常跑,道熟,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拉到,我保你一帆风顺。” 向无畏一听这话,警觉的目光又一次对准了司机。 “咦?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你好像未卜先知啊!” 向无畏有心不坐他的车,刚想下来,但晚了…… 司机迅速的发动了车,车左拐右拐摆脱人群离开车站。上了路就像离开弦的箭一样,径直驶向郊外。 其实这是一辆黑车,开车的是一名杀手。绰号人称“车无常”有人花了大价钱雇他,半路对向无畏下手。 车无常方才是说走了嘴。向无畏的警觉的发问,让他一时语塞,脸不禁有些失色。不过还算机灵,脑子里转的快,能随机应变。 “这……哪里,哪里,未卜先知?我哪能有那种本领?这……嘿嘿!还用问吗?来此等车的不都是去那里吗?” 他总算想出来一个理由,算是遮掩过去。 车无常那一瞬间的“坷坷绊绊”说话和表情的急剧变化,怎么能逃得掉,干了二十年刑警的向无畏的眼睛。向无畏意识到这个司机肯定有问题。 向无畏不由得又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位司机,个不高,身体倒挺胖,囊的像块豆腐……心中暗想,就他那一堆一块,想和我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他若是好人,什么事都没有。若是坏蛋,休怪我不客气。在台湾我也要见义勇为,也要为台湾同胞除去一害。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加了小心,应付不测。 “先生是从大陆过来的吧?”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套近乎,没话找话问向无畏。 “噢?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但未卜先知,还会相面吧?” “这个……嘿嘿!通过言谈举止呗。言谈举止……嘿嘿!” 司机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阴笑。 向无畏冷笑,心想,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 他有意用话敲打车无常。耐人寻味的说道: “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大陆客,对地理不熟悉,狠狠宰我一刀!” “不能,不能,一视同人,一视同人。嘿嘿!干我们这一行的,得讲点职业道德嘛!若不然谁敢坐你的车?” 车驶上大道后,又进入一段繁华路面。向无畏偶然回头,透过车的后视窗,发现有一辆深绿色本田轿车,不快不慢跟在后面。 他很奇怪,怀疑是被什么人跟踪,他不放心,想验证一下,便催促司机道: “你能不能开快点开!怎么像老牛似的。你是不是再等什么人吧?再快点!” “嘻嘻!这就够快的了,不信你看……” 司机把档挂上最高速,油门也踩到了底。 此时车体有些颤动,发动机,变速器也好像发出了异样的响动。 “对不起,车不能再快了!”司机说。“我也想快拉快跑多赚钱,我是心痛车……一家老小全指它呢!谁不想早点到达目的地。谁不想花花绿绿的票子早点到手!”.. “你不说发动机棒棒的么?”向无畏报怨一句。 说完他又瞥一眼车前的后视镜,惊异的发现在深绿色本田轿车后,又一台红色宝马车,尾随而来。 向无畏更加觉得很奇怪,感到这里面不简单,似乎嗅出点问题。像是有人跟踪,又像是跟踪者被跟踪……这种情况是他没预料到的。 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他想趁着路面人多车多,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时候,赶快脱离险境。 他让司机靠边停车,假称想方便一下,好下车做进一步观察,或者改乘其它车辆。 没料想司机完全换了个嘴脸,皮笑肉不笑的说。 “停车?先生,除非你想死?实话跟你说吧,看见后面的那台深绿色本田轿车么,那可是我的雇主的车,他可是本地黑社会老大,杀人不眨眼……和你挑明了吧,是他花重金雇的我,想半路除掉你。本来我看你挺面善,想放你一马,弄个假现场什么的……真戏假作,应付一下了事。……看来是他不放心我……他一跟来就不好办了,如今有了“舞台监督”,只能真戏真作了……兄弟,你好命苦……” “不停车?那你想怎么办?” “莫不如我带你跑……” “哼哼!跑?怕是跑到荒郊野外,找一个像“野猪林”一般避静的地方,好下手?” 向无畏也不客气冷笑着戳穿他的阴谋诡计…… “嘿嘿,你说的很对。不过,此时下车定死无疑。若是跟我跑下去……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不明白?上钱呀!……拿出买命钱。咱们不妨先谈谈价钱……你可不是一般的人,想一想你的命值多少钱?我的车值多少钱?搭工搭料别的都不算,怎么的还不得一百万。” “一百万?胃口不小啊!……果然是一辆黑车!赚的是黑心钱!你想挟持我做人质?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拼命跑呗,死前也让你疯狂一把,到时候我会把你拉到兰天上去,让尾追的那些人望尘莫及,不过你可是脱离苦海又进火海呀,也不错,到时候我还能得点赏钱。” “想不到你这个黑贼,心里素质还不错,面对死亡还挺有幽默感,还能开开玩笑,谈笑风生,真不简单。看来我真得另眼相看。” “不瞒你说,我也是文化人。大学毕业,因为找不到工作,才干这一行。咳,苦啊!十几年凄风苦雨,寒雪冰霜,一动不动,坐在驾驶楼子里,弄的我浑身是病,不正常的生活,搞的我妻离子散……我亏大了,我恨透了这个世道,为了报复……我才干这“人肉馅包子”这一行。什么幽默?是变态。我是苦中作乐。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说到这又板起脸。“我可不是开玩笑……考虑好没有?考虑好了咱们就成交。速做决定,时间可不多了,前边不远,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原住民的山寨?这么快就到了?” “不,你的终点站是福园“火化场”,那是真山真水,至今能有五六个风水先生都看中了!” “你也想让我成为那里的一员?说说看,具体怎么个死法?” “那里有个断崖,断崖下面便是“火化场”到时候连人带车葬身火海……我的车不值几个钱,让你猜对了,是报废车。不过是入了保险的,我要让后面的人知道,是你夺我的车,慌忙中驾驶失灵,飞下悬崖。这样我一点责任都没有,还可以得到保险公司赔偿……再加上赏钱……虽然没有百万,十几万还是有的。兄弟恭喜你,无以相送,一台轿车做为陪葬,虽然是报废的车,破了点,西去的路上,不也很风光么!哈哈!”’ “你很不简单,杀人时泰然自若,还能笑得出来。看来也是干这个的行家里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湖有句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姓吴叫常。车行的人送我一个绰号叫“车无常”,专门给阎王爷拉活,但是赚的可不是冥币。哈哈!” “什么?车无常?名字起的好!名副其实,不过我劝你,还是改恶从善的好。”’“改恶从善,如今这世道谁恶?谁善?有钱是大爷,没钱是三孙子。就拿我的 雇主来说,吃喝嫖赌抽五毒具全,谁拿他怎么样了?人家就是有钱,如今什么事都能用钱摆平。 前些年罗怀瑞罗将军,在盘山路出了车祸,别人不知,我是一清二楚……按理说我应该守口如瓶,但是他这个人……他虽然很有钱,但是为人非常吝啬,一点保密费都舍不得给。 他不仁就行我不义。那就怪不得我了,今天我跟你说,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让我在刹车系统作点文章,在脚踏板上安装一块磁铁,让刹车失灵……搞杀人不见血,那套路子!。死的还是鼎鼎大名的将军呢!怎么样?事件发生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人家警察局里有人,都用钱给喂出来了。 远的不说,前天将军别墅出了事,死的是他的姘头周冰花。听说,在外逃亡多年的周冰花,被他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回别墅的第二天,要去自首。可是头一天晚上,就被人杀死在她的卧室里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杀人灭口,可是警察局,硬说是畏罪自杀。非但这起杀人案,不了了之。先前的毁容案也没事了,警察局把全部罪过都归罪于周冰花。他这个罪魁祸首像没事人一样,从此也不再追究,更不用东躲西藏。你看看……还有天理吗? 咱们的那位有钱老板,他可是取得一箭双雕的效果,被害人却要冤沉海底。这个世道公平吗?如今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向无畏早就看出车无常不是好人,上车时他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可以说信心十足。要知道他可是从特种部队下来的,受过专门训练,身手敏捷,抗击打能力强。对付眼前这个“囊囊揣”司机,治服他还绰绰有余,不在话下。 不过他还不打算急于下手,他还要从司机嘴里弄清一些情况。 “噢……那我有点不太明白,今天他为什么要设计,让你害我?我又不认识他,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我可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从不问原因只问钱。不过……冤有头,债有主。看你死在临头的份上,让你死的明白。我可以告诉你,想杀你的人是谁。” “他是谁?” “他叫钱而夫,是日本富商,其实是假洋鬼子,中国人……” 钱而夫?那不是父亲的仇人吗?一听这个名字向无畏怒火中烧,恨的直咬牙。,但是他很快抑制住情绪,不露声色,继续听车无常讲。 “他这个人不怎么样,最近从山区原住民那里,带回来一个既年轻又漂亮又活泼的女孩子,那女孩长的特别打人,令人瞩目,真是望一眼都要心醉。听说那女孩还是博士呢。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妞……真是让人心动神摇,骨软筋麻。……” 向无畏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听他的描述……好像是……他的心猛的跳起来。不会是向无惧吧?如果是她,肯定是被钱而夫绑架去了。,钱而夫为什么要绑架她呢?难道是贪图女色?还是以她为人质,逼使宗老爹——我的爸爸,出面……?还是兼而有之。无论那一种都很危险。都会坏了大事。必须立刻想办法去营救。但是怎么营救呢?连钱而夫的地址都不知道!况且自己面前的处境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性命悠关,命悬一线,怎么办?和芳芳联系?可是怎么联系呀?再说也没时间。这可难坏了向无畏。 火烧眉毛顾眼前。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方才你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不太恰如其分。应该是有钱能使鬼驾车。” “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子呢吗?难道是我一个人去“火化场”?坐着轿车从断崖冲上蓝天,的确也很风光,很有想向力,也很有创意。但是遗憾的是——你不是也和我一样,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吗?。上天堂也好,下地狱也罢,不还是有你作陪吗?……你这不成了我的陪葬品了么!临死有一个垫背的也满足了,不过,我有些劳驾不起呀!哈哈!” 向无畏说到这哈哈大笑。 “你想的美,我是不会奉陪到底!我只能把你送到鬼门关口,到时候我会祝你一路平安的。” “那我要是舍不得你离开……坚持让你奉陪到底呢?” “你想和我玩邪的?我就知道你要做最后垂死挣扎……哈哈!兄弟,认命吧!你还不知道,我车爷的厉害,你以为我会空手?我有秘密武器,高压电棍,想反抗?一切都是徒劳的。” 向无畏觉得奇怪和可笑,心中暗想,这个叫车无常的汉子,那么自信……,靠的不是枪,竟靠的是高压电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玩电棍岂不是小儿科?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过,他还是想认真对待。 “高压电棍?一打啪啪的,吓死人。我怎么没看见你拿?你不是在吓唬我吧?” 向无畏故做害怕的样子。 “哈哈!就在你屁股下面坐子呢,喏,那可是改装电椅,我这里有开关,我一摁那个红色的,你的屁股底下就冒烟。想吃烤肉吗?哈哈!如果你愿意,我请客。” 车无常此时有点得意忘形,无意中他竟把车里的秘密说了出来,使得向无畏有了充分准备,如何提防,如何针对他的秘密武器,想出对付他的办法。 他想必须先麻痹他,然后看准时机,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我可不想当一盘烤肉。看来,只能认命,束手被擒,闭眼等死了。” 向无畏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灰心丧气的样子。 “还算聪明……的确,如果不想遭罪的话,我看闭眼等死,不失为最好的办法。当然最好是在梦中死掉,不过,我相信现在的你,肯定睡不着。” 说话间,小轿车开到了一个轻工产品展销会的会场前的马路上。 会场里人山人海,彩旗飘飘。人声鼎沸。 恰逢一队来此演出的小学生,在老师的领引下,排队横穿过马路。,车无常想冲过去,没成。被迫不得不来个急刹车。 就在这时,向无畏看准时机,乘杀手“车无常”尚没反应过来,冷不防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这一记重拳,打得他满脸起花,两眼直冒金星。他刚要摸索去按那个红色电钮,向无畏又一拳砸去,车无常立刻被打昏过去。人事不醒。向无畏遂即控制住轿车,冷静稳定一下情绪。 待小学生走完后,他接着开车,他发现后边跟踪的深绿色本田轿车已上来,情况十分危急,他忙将轿车,拐向展销会的会场,一路鸣着喇叭,对着人群冲去。 像巨舰劈开海面一样,人们唯恐躲闪不及,纷纷挤向两边,中间闪开一条路。说时迟那时快,向无畏瞅准机会,拿好携带的旅行袋,悄悄打开车门,来个就地十八滚,混进尚在惶恐的群众之中,迅速消逝,无影无踪。 而那辆车,一头撞在水泥座的主席台上,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再看车已是面目皆非,车也熄了火。 人们立刻涌上前去,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向无畏也夹杂在其中。 紧接着深绿色本田车开到,他们没敢往里开,在圈外停下来,车的四个门几乎同时全开,小轿车像凭空生出四个翅膀。 从车上走下四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看样子像是电影中的黑社会。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壮汉,绰号叫黑八。他没有先去看那辆,撞的已是面目全非的车,也没有去看,去抢救,生死不明的车无常。而是奇怪的盯着后面驶上来的那辆红色宝马车。他不明白这辆红色宝马车,为什么要尾随在自己车后,使他迷惑不解,不敢对向无畏贸然下手,他知道这辆红色宝马车的来头不小。那是调查罗老将军车祸死亡时的,老警坐的车。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红色宝马车紧跟着开到,黑八吃了一惊,他看清了开车的竟是…… 第三十九章欲火中烧 红色宝马车在马路边停了下来,从司机座位旁的窗口,探出一个毛发很重的人头,黑八立刻认出那不是三木小一郎吗?他怎么跟踪到这来了呢?他是为了什么呢?莫非还在跟踪调查方秋云被毁容一案?还是调查将军别墅里的那起死人案?,或者是调查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沉船那个历史遗案?可是负责侦办这些案的警方已下了结论的呀?与咱们老爷子没关系,或关系不大。难道又被公诉机关推翻了不成?有可能……花钱买通的结论,始终是不可靠的。疑点总是重重的,抹杀不了的,任何人想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 想到这,黑八心里感到很不安。 他先让手下的人又都上了车,坐在车里静观其变。 黑八没有看错,开红色宝马的正是三木小一郎。 罗仙姿的母亲周冰花被害案发生后,做为律师的三木小一郎到司法部门,警察局上下奔走,四吓呼吁,请求警方迅速侦破此案,为周冰花昭雪,为她女儿罗仙姿报仇。 然而破案……迅速是迅速了,却是草草下了结论,让三木小一郎大出意外。警方竟认为,周冰花的死竟是自杀。他对警方的这个结论感到错谔,很是不满,很是气愤,荒唐的无法接受。他认为周冰花之死……种种迹象表明,可以说铁板钉钉,就是他杀。 他对警方如此断案,如此草菅人命,如此无端被冤。大为不满甚至隔篱愤怒。他想如此断案,肯定对方上了钱。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三木小一郎不听邪,下定决心,没钱也要打赢这场官司。 要想打赢这场官司,首先必须揭穿他们的贪赃枉法的幕后交易。要揭穿他们的幕后交易,必须深入细致重新展开调查。要想重新调查就得获得有关方面的支持。特别是司法部门的监督机构。 因此他把知道的情况反映给了他的一位朋友——立法院的一位民意代表。他的这个朋友正义感特强,是立法院民意代表中有名的暴料大王,连当政者见他都头疼,都畏惧他三分,如老鼠见猫小心规避。 他的朋友听说后,正义感的驱使,也是义愤填膺。这还有天理公道吗?这不是瞪着眼说胡话吗?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吗?他亲自打电话给有关司法部门,要求协助三木小一郎律师重新调查。 在台湾,民意代表,可不是光吃干饭的,敢于为民作主,敢于声张正义,他们的声望是很高的,是深受群众拥戴的。立法院是真正的立法机关,也是执法的监督机构。一旦发现政府要员出了问题,就被请到立法院当面被质问,问到痛处那些贪官污吏往往被弄的大汗淋漓,狼狈不堪,成了过街的老鼠。所以当官的,都是十分小心的做事不敢有一点怠慢。 民意代表有话,谁敢不听,主管司法部门连忙派人派车给三木小一郎,支持 他重新调查。民意代表告诉他,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让他抓住此案不放,不管是谁,一查到底。 还让他深入山区调查周冰花被迫害的情况,提供第一手翔实材料,他可以随时随地举行记者招待会,暴料警局里这起贪腐渎职,令人切齿痛恨的腐败大案。 根据周冰花生前提供的线索,三木小一郎决定去山区原住民那里走一趟,一方面合实一下周冰花被摧残的遭遇。一方面访寻一下加害者钱而夫的行踪。当然他也想乘此机会,访查一下那个神出鬼没的宗老爹,他越来越感到宗老爹就是当年的向叔皇,就是那个唯一知道,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沉没在什么地方的人。只有找到他,公司才能做进一步行动。找不到他,行动计划就会搁浅,甚至全部计划泡汤。到时候,对他这位集资的策划者,什么下场……真是不寒而栗,恐惧的让他心惊肉跳…… 所以事不宜迟,他必须抓紧时间走一趟。 今天三木小一郎开着那台红色宝马车,决定到山区原住民那里去。路上正好碰上,那台墨绿色本田车,紧追前面的出租车不放。他心里顿生疑惑,决定跟上一段,看一看究竟。 就这样他一直跟到展销会场。想不到他的跟踪,无意中解了向无畏的围。 三木小一朗把头伸出车窗,伸直脖子向展销会场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展销会场因为闯进一台出租车,而秩序大乱。主席台前密匝匝的围了许多人。 他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是他能判断出,那辆出租车很有可能出事了。他收回目光,再看一眼停在会场外那辆墨绿色本田轿车,静静的停在一边……感到有点迷惑不解。 他想下车一看究竟。但又一想行程尚远,耽误不得。还是赶路要紧,所以他又把头缩了回去。他拿出手机把看到的一切情况,简短的告诉给了罗仙姿。然后继续驾车向前开去。一遛烟消逝在烟尘中。 待红色宝马车驶远后,黑八他们才从墨绿色本田车下来。他们立刻挤进人群,来到被撞毁的那台旧的出租车前。 黑八向司机座位上看一眼,发现车无常满脸是血,卡在方向盘和座位中,看样子已经死了。再看车内其他地方……并无他人。他非常奇怪,明明还应该有一个人,怎么不见了?难道跳了车? 他把手下的人叫到一边。 “奇怪,我们跟踪的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黑八感到不可理解。 “不能啊,眼瞅子他在车里坐着……难道他还能上天入地?” 他手下一个胖子说道。 “废话,你是看神怪小说看多了?谁有那么大本事?” 黑八斥责他一句。 “我看……虽然,他没那么大本事,但是本事也是很高强的,能在行驶的车中跳下来也不简单。没经过专门训练是办不到的。……他会不会混进会场里的人群中去了?” 黑八手下的一个瘦瘦的男子怀疑的说道。 “有可能,那咱们就仔细搜一搜呗!不然回去没法交代!”黑八说。接着又叫一声胖子:“你去把司机也叫来。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 胖子颠颠的跑回去,把司机也叫来了。几个人由南到北像梳头发似的开始搜寻起来。 他们说的不假,向无畏此时正躲在人群中。一双敏锐的眼睛正在偷偷观察他们的行踪。 他之所以没迅速离开展销会,是因为他想反跟踪,他想弄清钱而夫的黑窝地址。好去搭救他心目中,已经时刻放不下的女孩——向无惧。 黑八他们搜索在明处,向无畏躲在暗处。他们开始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向无畏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到一顶草帽。帽沿压得低低的,他在密切注视着黑八他们的动向。他见黑八他们由前面搜寻过来,他就往后面移动。黑八的脸向东他的脸就向西,黑八向北,他向南,始终不给黑八一个正脸。和黑八打起流动战。 心高气盛的黑八,见一时搜不到,心中未免有点急躁,命令手下人加快速度。 向无畏见此情景,只能一步一步往后躲避。能掩护他的人群越来越稀薄,他也感到越来越容易暴露。退已不是好办法……怎么办? 乘尚有人群掩护,他灵机一动急忙蹲下身子,迅速脱下特制的兰色西装,翻穿过来成了一个棕色夹克装,又从口袋里拿出变色镜戴上,又掏出女人的假发套套上,速度如同艺人演“变脸”一样快。经过这么一化妆,别说是黑八,就是熟知向无畏的人,也一时辨认不出他来。 尽管妆化的很好,也不能再继续向后躲了。因为可利用的人群已稀稀落落廖若晨星。他的行动早晚会引起黑八的注意,以至看出破绽暴露自己。 他不能再退了,情急之下,他看到几个油漆工,正在油刷,周围广告护栏,他灵机一动:“何不……” 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他装模作样,过去拿起一桶调制好的油漆,又随便往身上脸上抹几下,俨然一个油漆工,弯着大腰,迎着黑八等人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叫: “借光,油了,油了,借光!油了!” 他一边吆喝一边走。拿那桶油漆开路。 人们都怕弄脏了衣服,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那可怕的油漆桶上,根本没注意他本人,人们一见他来,唯恐躲闪不及,纷纷向两边躲去,自动闪出一条路。黑八等四个人也不例外,他们躲的躲,闪的闪,不躲不闪的也被人闯的东倒西歪。向无畏大摇大摆乘机穿过,重新混人安全的“大后方”——那个密集的人群中。顷刻不见踪影。 黑八和他手下的人,搜查一气,累的腰酸腿疼,通身是汗,毫无结果。 黑八气急败坏,又有些灰心丧气的,回到那辆墨绿色本田汽车旁。 “要不是那辆红色宝马车捣乱,路上早把向无畏给抓住了!……真想不到车无常那小子,一台破车还开的那么快……找死!活该!我是看明白了,车无常那小子一心想毁车发财骗保险……结果可到好,鸡飞蛋打,命丧黄泉!活该!他死了,也好,没抓到向无畏的活口,倒把车无常的活口给灭了。不错,回去也能给老板一个交代。”黑八说。 “今天……也真是他妈的见鬼了,那个家伙难道他能上天?还是他能入地!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消逝的无影无踪?我说胖子,不是你眼睛盯住哪个姑娘的屁股……看走了眼。” 那个瘦子埋怨起胖子。 “让你说的,就凭我坐怀不乱有一副火眼金睛,不会看走眼的……哼,拉不下屎来怨“茅楼”!你以为抓小偷呢?听说那家伙是大陆有名的警官,特种部队下来的,受过专门训练,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听说十个棒小伙也不抵人一个。” 胖子不服,他加盐加醋把向无畏说的神乎其神。 此时黑八心情有些懊恼,听胖子这么一说,又隐隐有一丝恐惧。此时他有些进退两难,举棋不定中。 他拿出一棵烟,没等他放到嘴边,胖子极会来事,手疾眼快,立刻趋身向前点燃了打火机,为黑八把烟点燃。 “要不咱们再搜一遍……或者来他个死看死守,等展销会完了,人走没了,那个姓向的不就出来了么!” 瘦子在一旁说道。 黑八猛吸一口烟没言语。 “哼,想的容易?你当水落石出,自然现象呀?人有两条腿是活的。我看搜十遍八遍,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要我看那辆红色宝马车来不是好来,去不是好去,一会万一警察局的人来勘查现场,你我都逃不掉干系,谁都走不了……那可就有你我的好瞧……我看,咱们还是别找麻烦!该撤咱就撤吧。” 胖子看透了黑八“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心里。极力主张撤回。 黑八果然听了胖子的话,猛的把尚没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摔。 “去他妈的!等也是“傻老婆等蔫汉子”……撤!我就不信,穿长袍没有会不到亲家的。跑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他拉开车门自己先上了车。然后叫手下的弟兄: “走!都上车!回本部,老爷子还等我们回报呢!耽误太久,老爷子会生气的。” “咳,又是老鞑子看戏白搭工。兔子可山跑,早晚回老窝。” 黑八手下的人,一个个发着怨气,都上了车,黑八告诉胖子: “你给老爷子先去个电话,你就说,大陆警官十分狡猾凶狠,一路跟踪失败,现已被逃脱,去向不明。另外……车无常可能感觉到,他的处境也不妙,怕被我们除掉灭口,一路拉着大路警官狂奔,最后因其驾驶失灵,突遭车祸已死!” 那个胖子赶忙从怀里掏出手机,按照黑八的意思开始给老爷子打电话。 老爷子立刻回了电话。只听胖子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啊,啊……”不住的点着头,像鸡扦米。 完事放下电话,立刻告诉黑八。 “老爷子说了,不要我们回本部,要我们去将军别墅,他在那等我们。” “将军别墅?为什么去那?那可是罗仙姿,三木小一郎的地盘!” “老爷子说了,怕我们被反跟踪。怕暴露我们的藏身之地。” “反跟踪?可能吗?”黑八向四外扫了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开着车……他怎么反跟踪?笑话!这老爷子也太谨小慎微了吧。再说去哪也不能去将军别墅,三木小一郎是咱们的死对头,还正在调查他……去那,不等于自己送上门去了吗?” “谁说不是呢……但是老爷子既然有话,咱们还得听老爷子的。你说是不是?”胖子说。 “不是你假传圣旨啊!”瘦子半开玩笑问一句。 “我哪敢啊!我有几个脑袋?” “这老爷子,真让人搞不懂!”黑八无可奈何晃晃头。“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走,听老爷子的,去将军别墅!” 钱兴发住进将军别墅,吃穿不愁,没说没管。每天无所事事,逍遥自在。闷了还有林容容说说笑笑做伴。一开始觉得不错,很美满,沉迷于眼前的生活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但时间一长觉得这种生活其实很乏味。很空虚。日久生厌。他想找点事情做。 另外有一个谜,他始终没有解开,那个背后资助他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出资让他成为罗仙姿公司大股东?副总经理?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迷惑不解。他想弄清,背后这个大老板。为这个他曾先后讨教过公司法律顾问三木小一郎和法人代表罗仙姿。他俩的回答都是一句外交辞令“信守诺言,无可奉告” 什么信守诺言?什么无可奉告?那个大老板的真实身份他们未必知道。他们只想招商引资,只想把钱骗到手,其余不闻不问。 这次周冰花的出现,以及听她讲到的一些情况,让他吃惊不小,明白许多。 他万万没想到大伯父还活着,而且活的很滋润,成了日本富商。如今也在台湾而且同在一个地区。只是官司缠身,不得不东躲西藏……还听到,因为用钱四处打点,好像警方也没把他怎么的…… 钱兴发想到,可能是大伯父不便出面,才投资于他,让他替大伯父参与罗仙姿公司的经营……若不然……在这里再也找不到有亲缘关系的,甚至朋友也没有。谁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只不过大伯的道德品质实在让人……也许是生存手段不得以而为之? 就这样,让他挥之不去,解又解不开的,始终萦绕在心中的迷团,由于周冰花的出现初露端倪。 然而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为了证实他的猜测,只有见到大伯。但是怎么才能见见大伯,好弄清事情真相呢? 今天三木小一郎去了山区原住民那里,说是去办案。办什么案他没说,他也不便问。罗仙姿去了美容院做面膜养颜。别墅就剩下他和林容容。 说到林容容,钱兴法感到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大陆,林容容对他百般逢迎,千般献媚,真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对他小心服侍,日夜丞欢。哪敢有一点怠慢? 一旦钱兴发有那方面的要求,不分时间地点,不分什么场合,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使在办公室里,林容容也能主动解掉内衣,甚至赤身裸体坐进他的怀里,任他…… 那时的她,肯于为他解愁,肯于为他打掩护,肯于为他献出少女般的英姿勃发的青春之体,满足他一切欲望。更不用说一般的亲吻抚摸揉乳房之类了。 然而,相隔时间不长,现如今的林容容,就去了一趟菲律宾,怎么变成了一个不可以动手动脚,可亲不可及,可看不可碰的冰美人?。 有时钱兴发大着胆想和他亲近,她总是一言以拒之,“你去找罗仙姿!”说不清是吃醋呢,还是…… 当然钱兴发会解释一句: “你还不知到罗仙姿?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大咧咧,随随便便,说话没一句正经的,全是开玩笑。你别信她的,我和她绝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人家还有三木小一郎陪伴左右,我算老几?” 尽管钱兴发向她作了解释,她还是不为其所动。 这不禁让钱兴发想到,另一个原因,林容容可能嫌贫爱富。 以前他是银行行长时林容容百依百顺,现如今一无所有寄人篱下……当然会另眼相看。 “容容,你不是嫌贫爱富吧?” “你才嫌贫爱富呢!想哪去了!有病啊!” “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对我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因为……” 林容容已经认清了,钱兴发自私丑恶的嘴脸,她对钱兴发只有反感,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她才不会理会他。 为了摆脱钱兴发对他的纠缠,她想到嫌贫爱富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嫌贫爱富怎么了?我就嫌贫爱富!” “是,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嫌贫爱富也没什么不对,可是我现在大小也是公司的副总,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也算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人。” “哈哈!行了,我的副总,我的大股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空有其名。你还不是像条狗似的,仰人鼻息靠人施舍过日子。” “你,你,……气死我了!你知道啥呀?你知道施舍我的人是谁?他是我的大伯父钱而夫,如今是日本的大富商。他为什么资助我?他膝下无儿无女,只有我能继承他的雄厚资产。你等着,不久的将来,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富翁。我钱兴发一辈子别的没有,就有这个财命。” “哼,你就编吧,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趣。” “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从菲律宾投奔我?你现在对我如此冷淡与过去的林容容判若两人,让我不能不怀疑……你是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的吧?你,你……是不是被人洗了脑?你是不是出境时被抓?你是不是在骗我?” 林容容听了吃了一惊,暗想:“不好,不能让钱兴发这样怀疑下去,自己是带着任务来工作的……怎么办?” 此时,不容她多想……她脑筋转的挺快,她故做一笑: “看你想哪去了,难到没跟你上床,就值得你这样?胡说些什么呀!你骗我骗的那么惨,你还不给我点时间,抚平我的伤口?行了,我的副总,未来的大富豪,心眼别那么小,别在闹了,等过了一段时间,我会满足你,到时候让你死去活来,灵魂出窍的。” “不行,我现在就想要,当我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想……如今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天天睡空房,那滋味让人抓心挠肝的。说实话,我一见到你就想……你让我疯狂……说什么今天我也要……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也是试金石,能试出你是怀有真心,还是怀有鬼胎。” “你想强迫我?你就不怕我告你强奸之罪。” “强奸?笑话!谁不知道咱们两人的关系?你随便告去吧!你不怕,我怕什么!” “你无耻,你下流!……” 林容容见钱兴发被腾起的欲火烧的如野兽般的红了眼。看来他要来真的,心里未免有些害怕。 此时她多么想芳芳姐能在身旁,然而空旷的将军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喊是没用的。怎么办? “嘻嘻!以前都是你主动脱掉衣服,今天我要更刺激一些,你的衣服由我来扒掉。我也尝一尝征服者,野蛮得到的滋味,是什么样?哈哈!” 钱兴发说完,便上前将林容忍扑倒在床上,林容容奋力反抗。但是,她哪有钱兴发力气大,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撕开被扯掉…… 钱兴发抬身正要脱掉自己的衣服时,有人敲门 第四十章财迷心窍 钱兴发面对,被他扒光了的林容容的那玉白丝滑的胴体。两眼迸射出,狼一般才有的那种贪婪攫取的凶光。二目所及,他感受到的是,这胴体洋溢出青春活蕴的诱惑;也感受到这胴体散发出的女人娇喘的鼻息;以及因为不从,而抗拒,以至沁出的细细香汗,所特有的,醉人的,雌性味道…… 这胴体,足以让男人,为她喘着粗气而狂野;足以唤醒了男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原始般,强烈占有欲。 如今的他,本能在做怪,已控制不住自己,浑身被欲火烧的滚烫。 他胜利了。面前,这对他既感到熟悉又觉得陌生的胴体,他又重新得到了。和以往不同的,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次是用原始的野性得到的,是靠男人对女人的蛮力获取的。并不是两情相悦坠入爱河而致……只是一时冲动,只是那难耐骚动的欲望驱使,只是想得到女人,想在女人身上发泄一下而已。没有抚摸没有亲吻,没有作爱前的那种亲匿过程…… 他看到林容容已经闭上眼睛,像死尸一样躺在她面前,情欲大打折扣…… 但是既然是征服者,对被征服者就不想放弃,他要重温旧欢时的那种得意和放纵,他要得到,那久已让他心驰神往的快感。等待他的应该是骨软筋麻,魂飞魄散,死去活来的那一瞬。 欲火已经把他烧的急不可待,刚想三下五除二,甩掉身上的多余的衣服,恰在这时有人敲门。 他想:“妈的,这是谁呀?这么会找时候!……难到罗仙姿回来了不成?还是三木小一郎中途返回?除了他们两个,不会再有别人啊!” 外面的人还在不断的敲,而且越来越重。生怕里面的人听不着。 钱兴发不得已,只好不情愿的把衣服团吧团吧,扔还给了林容容。 “来人了,快穿上吧!” 林容容睁开眼睛,随即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的穿上衣服……等林容容穿好后,钱兴发才慢慢前去开门。 “谁呀?”他露出相当的不满。 “是我。”外面的人回答,听声音很苍老。 钱兴发一听声音不是很熟,便又问一句。 “你是谁?” “你是兴发吧?我是你大伯父钱而夫啊!” “大伯父?你是大伯父?……你怎么到这来了!” 钱兴发听了,又是惊讶又是兴奋,连忙上前把门打开。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银发飘飘有着一副姜黄脸的瘦瘦的老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老人才笑了笑说: “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才来开门?” “没……没干什么。刚起来……嘻嘻!” 来的老人正是钱而夫。他没容钱兴发让,便直接走进屋。他发现坐在床边的林容容,衣服不整,头发凌乱,双手抱肩……不用问,什么都明白了。 他回头对钱兴发说: “大伯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你们的鸳鸯美梦,寻欢作乐了……哈哈!你小子还在那愣着干啥?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是谁呀?” “大伯,你一来就取笑……我们只是……她是我的……” 钱兴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介绍好。万一介绍的不合适,触恼了林容容……林容容骂将起来,他不成了关公大红脸。当着大伯父的面,他怎么下得台来。 所以张口结舌。 林容容看一眼钱而夫,觉得来人不一般。她的脑瓜转的挺快,一扫,钱兴发对她非礼引起的愤怒,怒容立刻换成满面笑容,爽快的说道: “兴发,别不好意思!你就说呗……大伯,我是他的女朋友。您是?……” 钱兴发想不到,林容容回答那么痛快。忙跟着说: “对,对!是我女朋友!嘻嘻!” “你就没有人家姑娘爽快,说话吞吞吐吐,藏一头夹一尾的,这一点像你的爸爸……”转过头对林容容说:“姑娘,我是他亲大伯,是从日本过来的,我是到这经商的。” “大伯?您就是……钱——而夫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林容容暗暗吃了一惊,在这里竟遇上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他来干什么?这个情报很重要,必须搞清楚。 “噢,是大伯!您快请坐!多少年没见了吧?……你们叔侄二人好好谈谈,我去沏一壶茶来!” “对,对,你快去!这可是贵客!可不能慢待!” 钱兴发催促道。 林容容从化妆盒里不知拿了什么,出去了。 钱而夫望着林容容离去的背影,心里未免产生一丝疑惑。当背影消逝在门口时,他才转回视线问钱兴发。 “你的这位女朋友很不简单啊!进来时,我看她坐在床上还是阴云密布,没说两句话,云飞雾散成了大晴天。挺能克制自己的……” “是,她脑瓜挺灵活会来事。我在大陆当银行行长时,我把她选中了,由一个储蓄所小出纳,提拔做我的秘书。她是从农村出来的,很会讨人喜欢,对我也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只是我们分别逃出大陆后,她从菲律宾来找我……总感觉她像换了一个人,对我不是那么……虽然也很亲热,但是总像是虚情假意,敷衍塞责那种。不怕你笑话,我一要来真的,想干那种事……她总是找出种种借口,什么来事了,身体不舒服了,推三阻四和我蹩蹩愣愣的,你说可气不可气,烦人不烦人!咳!” “哈哈!你小子方才就没老实吧,你是不是想强行无理?是不是被我的敲门声冲散了?我一进门,看那架势,看那气氛,看那表情……我就明白八九分。” 钱而夫说到这,停了一下,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钱兴发。 “你没找找什么原因?使你们之间感情发生了变化?” “我想过,可能出境时,我把她伤害的太深了……本来我们准备一起去菲律宾,护照都办好了。我怕不安全,当时警方正在四处通缉我……所以临时决定改为偷渡,把她一个人扔在机场,她一个人去了菲律宾,因此她怀恨在心!认为我骗了她,心里一直解不开这个疙瘩。” “你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她应该理解才是。……我不明白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不一起去偷渡?” “那不是来不及吗!” “哼,来不及?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小子压根就没安好心,想偷渡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你是蓄谋已久,怎么会来不及!说穿了,你是自顾自己,有极其自私的心里,你想甩掉她,拿她做掩护,分散警方注意力,你好溜之大吉……我没说错吧?” “大伯是什么人,什么事能瞒住大伯您啊!”钱兴发又一次低下头。 “那你让她去机场通关,她不是也很危险吗?” “她不像我,她没有受通缉。再说她是一个年轻女同志,出境手续齐全。不会引起注意……即使注意了,我想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如果公安局不想找麻烦的话,最后还得放行。” “问题不会那么简单吧……” “大伯,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被公安给扣了?又派她来执行任务?” “我?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有没有搞错,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更了解她。干吗问我!我只不过提醒你点,凡事多加小心,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能感情用事。” “我想不至于,她只是跟我耍点小脾气,是我要求太迫切,鬼迷心窍,没考虑人家的感受,没考虑我对她的伤害……她对我还是……方才你也看到了,见面介绍时,我没敢说的话,她都替我说了,他心里还是有我……。” “好与坏,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要把握住,一定要处理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是!……对了,大伯,有一件事我始终迷惑不解,有一个有钱人肯于为我投巨资,让我成为罗仙姿所开公司的大股东,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他这个人很怪,又不肯露面……问谁,谁都不知道。我也想过,在这里,我一没有亲戚,二没有朋友,谁会这么好心?……我始终找不到答案。后来罗仙姿的母亲周冰花回来,说出了大伯你还活着,并且就在此地经商,还是一名日本富商……我顿开茅塞,就想到资助我的人肯定是你。于是我想见你一面,验证一下,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你今天亲自找上门来了。大伯,我估计的没错吧?你是不是为我投资的那个人?” “既然你想到了是我,我也不必再隐瞒,的确是我。因为周冰花的关系,因为案子缠身,我不便在罗仙姿的公司里出头露面,我就想找一个能让我信得过的可靠代理人,可是来到这里,两眼一抹黑,找谁呢?后来你的出现,让我大喜过望,我就选中了你。” “我说的吗!原来是这样……不过,您和周冰花……那周冰花回来时也够惨的了。” 钱兴发没敢直接指责大伯父,只是这么说上一句。 “她的样子你看见了?这也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不安分守己了?。我也是好意,为了她的安全,当然也可以说为了我们共同的安全,我给她按排到一个偏远山区,暂时住一阵子。谁知道,这一段时间,还摆一副将军府,大小姐的架子,呼来唤去,让别人侍候她。山区人性子暴,哪容她使性子,指手划脚……被气激了,免不了打她几下子,教训教训她,这就受不了啦,哭着喊着,要回市里,回将军别墅。你想想,就她那样四处招摇,喜欢四处出风头的样子,一旦回市里回将军别墅,不等于进警察局一样吗?……也怪,不知哪方僧人,大慈大悲,善性大发把她弄出山区……还不错,她还算有心眼,没立刻回将军别墅。而是四处流浪讨饭。也能耐,几乎走遍了全台弯。最后是受不了啦,回到将军别墅。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还要投案自首……她这不是想害我吗?我岂容她。我看她也活不太长时间,她的生命也到头了。” “那……她的死?” “这还用问吗?谁有她的房间钥匙?谁有杀她的动机?谁想灭她的口?” “大伯,难道真的是你?……你真的忍心……下得去手?她跟你可是……” “干这种事,还用我亲自下手吗?……自古常言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再说了,她已经是浑身是病,濒临死亡的人,活子也遭罪,活着无德死后积点德也不错。我想……莫不如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也算为活着的人做点好事!善事!” “那——她岂不是含冤而死,你的心里能说得过去吗?良心不受谴责吗?” “含冤而死,是死。不含冤而死,也是死。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什么流芳百世,遗臭万年?全是扯他妈的蛋!,活一天是一天,那才是真的,休要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那一套!……大伯父能有今天,那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不然,你我早就见不着了,我哪里有钱资助你花天酒地?成为公司大股东?成为公司副总?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 “那是,那是!当然,当然!侄儿自当感激不尽……可是我想……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尽管直说。在我面前别吞吞吐吐的。我烦的荒!” “大伯,恕侄儿直言。我想知道,您在日本怎么发的财?侄儿也想聆听聆听,领教领教,借鉴借鉴。” “这个问题么……”钱而夫略作沉吟,然后抬起头。 “想听吗?那我说说也无妨。”说到这他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痰去。 “我已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龄了,没什么不敢说的,说说心里还能痛快些,我今天能到这一步,全靠三木武夫的夫人,三木朵美子对我的同情和收留,我有今天是和她的热情帮助关照分不开的。说这些事情话长,还得从头说起……” 说到这他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咦,你的那位女朋友,怎么还没把茶沏过来?” “说的是……”钱兴发喊了一声:“容容!磨蹭什么呢?快把茶端上来!” “水刚开,茶又找不到了……别急,这就来!”林容容答应一声。 其实林容容正通过安装在自己卧室里的窃听器,全神贯注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让她忙去吧,她在场,咱们之间谈话也不方便。” 钱兴发听从了大伯的话。 “容容!不用着急找茶了,,我和大伯有事要谈,你先忙你的事去吧……” 钱兴发又喊上一句。 “那好吧!我就在厨房,想收拾收拾东西,有事再喊我!” 这边钱而夫和钱兴发谈话,继续进行。那边林容容照听无误。 “那还是大陆刚刚解放,我从医院太平房死人堆里爬出来,那可真叫死里逃生。在植春医院,得到吴院长的免费手术治疗,他帮我取出子弹,很快养好伤。 出院时,我收好了那颗子弹,,我想报这一弹之仇。可是我拿什么报啊?我一不敢暴露身份。二,两手空空,要钱没钱。三,要力量没力量,伤口刚好……两眼一抹黑,谁肯为我卖命? 那时大陆已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天下,哪有我钱而夫立身之地?我想投奔我弟弟,——就是去你父亲那。又一想,你父亲那也不宽裕,一家老小将能糊口。再说就我的身份,我去,只能给你们家带去麻烦……。我宁可死,也不想给你父亲带去麻烦。我想来想去,借着遣返日本军人家属机会,蒙他一把,假称日军失散家属,我又在日本留过学,懂得日语。何不去日本?何不去找三木夫人? 就这样我去了日本。 我在日本念书时,我常到同学三木武夫家中去,听说三木武夫还是皇室成员,家教严格,家境殷实。 那时他刚结婚,三木夫人给我的印象,年轻漂亮,待人接物非常有礼貌,还特别热情。只是眉宇间总像有一疙瘩似的结结之,让我感受到她总有一丝哀怨。只因三木武夫家人在场,不敢太流露。 后来我们之间,有了一次独处的机会。我才了解到其中的原因,原来她是个平民女子,是新女性,所谓“野丫头”。既是平民,当然自小缺少皇室那种严格教养。坐没坐形,站没站样,说话大声大气,笑起来前仰后合,她不了解也不适应皇室里,诸多礼数规矩。嫁过来虽然处处小心,也难免遭到公婆申斥。生活中大气不敢出,倍受压抑束缚。 只因她和三木武夫读书时,一见钟情,是在三木武夫一再坚持下,才娶进府中。 虽然嫁给了皇室,成为皇室一员,但是并不被封建色彩浓厚的皇室所接纳,处处受老一辈家人排挤,对她冷眼相看,那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三木武夫夹在其中受夹板气,很苦恼。时间长了,加上再喝点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未免要发泄,发泄的对象不能是父母,自然是他的夫人。说她是小家璧玉,一辈子,也难登大雅之堂。 三木夫人无端被指责,自然感到委屈。一来二去,日久天长,因精神上长期受压,得不到释放,患了抑郁症。病发时,头不梳,脸不洗。时而大哭,时而大笑。 外面的人,不了解真实的内情,看到的都是装出来的表面现象。其实他们的婚姻不是很幸福。 芦沟桥事变,中日战争爆发,三木武夫主动请求到中国参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想逃避,令他倍加烦恼的家庭。 三木武夫到中国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从东三省掠夺的十万两黄金,秘密运回日本,然而当时战事正酣。水路,陆路都不是十分安全,计划屡屡受挫,直到解放前夕,国民党要将这十万两黄金,运到台湾。他认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决定做最后一博。他深夜找到我。 我当时是银行经理,名义上给国民党干事,暗地里还是中共地下党员,还背地和三木武夫称兄道弟,交往甚厚。 当时,我负责保管这十万两黄金。面对黄灿灿的金条,谁不想将这笔巨额财产,归为己有。说心里话,我也有野心想得到这笔巨额财产,只是人单势孤,夺取无望。我当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我得不到,就谁也别想得到。我把秘密情报分别告诉了共产党,国民党,及刚刚从日本返回来的特务三木武夫。 让他们三家去争。争的结果自然可知,神秘号轮船,连同它装载的十万两黄金沉入海中。 当时共产党方面的行动组组长向叔皇,大难不死,坠海后侥幸得救,回到大陆。当着咱们地下党的头,史大方的面,想揭发我……。 幸亏他还没得到证据,当时解放军攻城正处于紧张时刻,由于战斗需要,史大方极需带领解放军进城,史大方不得不暂时离开了。 我当时想,照这样下去,我早晚会暴露。莫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所以乘向叔皇不备,我抢过他的枪。 谁知却中了圈套,枪里没有子弹,不但没能打死向叔皇,反倒暴露了自己。 我当时就傻了,心想完了,这下子可完了。 当时城里最乱,被打散了的国民党散兵游勇到处都是,正在楼下挨家挨户抢东西,我把最后一丝活的希望,寄托在这些散兵游勇身上,希望他们闯进来奇 -書∧ 網,解救我。 然而没想到,他们的存在,却加速了我的死亡。在那特殊而又紧急的情况下,向叔皇和尹玉环两个人有权力,代表组织做出决定,他们当机立断,决定把我立即枪毙。 他们怕暴露目标,只开了一枪,我当时就吓昏了过去。也是我命不该绝,这一枪虽然近在咫尺,但是没打中我的要害。慌乱中他们也没检查我,是死?是活?他们不知为了什么,着急忙慌把他向叔皇的衣服换给我穿上。 他们把我抬到植春医院的太平房,扔进死亡伤兵堆里,一走了之。 第二天医院雇大车,想把太平房所有的死人,拉到郊外埋了,在装车时发现我还没死,立刻报告给了吴院长……我这才拣一条命。” “大伯,您的命够大的!值得庆幸……那您去了日本见到了三木夫人了吗?” “见到了,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战后的日本,满目疮痍,荒凉败落,被炸的一片片废墟,到处可见。更不用说在广岛长崎扔下的那两颗原子弹了破坏力之大触目惊心。 当时日本人民生活痛苦不堪。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十分奇缺。十分紧张。但是日本人民,团结自立奋发图强的精神没倒。他们上下一心,艰苦奋斗……国民斗志不减愈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耐力,感召力让人叹服。他们把用在国防建设的资金,全用在发展生产上,经济指标突飞猛进。加上美国考虑对亚洲的战略需要,大力扶植……总之,在多种因素的促动下,仅用了十年,就很快医治好战争给他们留下的创伤。又十年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如今又成为世界强国富国之列。 我见到三木夫人时,正是日本最贫困时期,不管怎么说,人家应名是皇室成员,又是军烈家属,待遇应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生活还是保持十分简朴。她的穿着,不说褴褛,也未免过于朴素了。甚至经常扛东西的肩头。都打上了补丁。 我把三木武夫遇难的事讲给了她,我以为她会被突来的噩耗打倒。然而……她没倒,她挺过来了。她脸上无泪,表情木然,俨然像一尊雕塑。半天痛彻肺腑喊了一句:“三木君,你还不知,咱们有了孩子……” “孩子?……” “是啊,就是现在的三木小一郎啊!” “就是现在当律师的三木小一郎?” “没错,正是他。” “这么说,你们认识?” “应该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就是他们母子之间感情,也很淡漠。” “那是为什么?” “生下三木小一郎后,一百天就被抱到宫里,接受宫里的呵护和教育,连母亲去探视都要受时间限制。” “噢,是这样……那以后……你和三木夫人……你们孤男寡女又组织了新家庭?” “不,坦白的讲,我们只是偶尔偷欢而已。那也是以后的事。我承认我喜欢她,可是……人家身分在那摆子呢!皇室多么高贵!我当时是逃难的乞丐,没办法才投奔她而来的,生活尚却无着,哪敢有那分心思。那不真的成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 “那你们是怎么过的?” “我给她打工,她经营一个奶牛场。她看我会算账,就让我当她的会计。由于我精打细算,懂经营。加上起五更爬半夜,活不分份内份外,不管多苦多脏多累,就是一个拼命的干。 就这样奶牛场逐渐在发展,规模越来越大,有几十头到几百头直到上千头……有了奶源,随即建起了自己的乳品加工企业,生产出奶粉奶酪炼乳干酪素……由于物美价廉,畅销全日本,甚至出口到国外……这期间赚了好多钱。 说一句心里话,她有今天,我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但是自己毕竟是一个打工的,只赚有数的钱,更多的钱都入了她——三木夫人的腰包。我心里不平衡,我开始打起自己主意。 我想到买股票赚大钱。我背着三木夫人用企业的流动资金,购买了大量的股票。第一次得手,收入颇丰得到了甜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的腰包越来越鼓,胆子越来越大。 我想,还是玩股票来钱快,搞什么企业?又费力又劳神?为报三木夫人知遇之恩,我也极力鼓吹,让她拿出所有资金买股票进行一博发大财。 她有些犹豫,架不住我天天劝,最后她心活了,她终于同意了。 然而,事与愿违。这被炒的热火朝天,争抢购买的股票买进后,风云突变,股票竟一路狂跌,跌的让人胆战心惊。最后竟都成了垃圾股,无人问津。三木夫人赔了精光。二十年心血付之东流,那是什么心情。 我又看到了三木夫人那副表情:脸上欲哭无泪,表情木然,俨然一尊雕像。半天痛彻肺腑说了一句:“孩子,娘想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谁成想……娘,对不起你呀!” 我怀着内疚的心理想劝她,可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听她发出一阵阵冷笑“我不会跳楼的……” 这从没有过的冷笑,让我毛骨觫然…… 第四十一章别墅遇险 “后来怎么样了?”钱兴发关切的问。 “后来嘛……我……”钱而夫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钱兴发,话锋一转没有正面回答,好像故意回避一些什么……接着说: “后来……虽然没有跳楼,但是她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怎么可能?只是换一种死法?不可思意……她这一辈子真够可怜的了。” “谁说不是呢!咳!她都说过不跳楼……我以为她不会死……都怪我,太粗心大意。我后悔,为什么让她投资股票呢?光想让她发财了,财迷心窍。就没想到有风险。天地良心,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造成的后果,是不可原谅的。我内心深感愧疚。我几天几夜,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傻呆呆的守在她的遗像前,真诚的向她忏悔。有很长一段时间,痛苦的不能自拔。”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走出,这自责,愧疚的阴影的呢?” “她死了,企业还得照常运转。企业设备都完好无损,奶牛场的奶源正常,奶产品销路也没问题,职工人心也没散,都有迅速恢复生产的要求……只是缺少运转资金。只要注入一定的钱,企业就能动起来。只要动起来,财源就会滚滚而来。于是我买通了负责审批此项的政府官员,以三木夫人的合夥人的身份,优先取得经营权。我用我炒股赚到的钱,注入企业中。就这样又干了几年,也赚了几年好钱。”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干的好好的,又为什么要离开日本,来到台湾经商呢?” “咳,企业虽好,但不是久居之地。不知为什么,我总是逃脱不掉三木夫人死亡时的阴影,脑海里总是呈现:她那骇人的冷笑。有时睡梦中被惊醒,醒时吓出一身冷汗。另外对三木夫人的死因,警方一直没有放弃调查。隔三差五就来找我,核实这个,核实那个,没完没了。本来我不愿提起这些伤心事,他们又偏偏前来往伤口上撒盐。他们才不管你什么感受呢?人家是例行公事。真是没办法,不胜其扰,不胜其烦。再说我与三木夫人的关系,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你想想,谁愿意在这种环境里生存?再加上那神秘号上的十万两黄金,始终萦绕在我心头,它是我这辈子的心病,得不到,我不死心啊!我睡不好觉啊!……” “所以……” “所以我下定了决心,变卖了企业,变卖了奶牛场,只身一人来到台湾。” “原来是这样啊!……”钱兴发听到这深深点了点头。“怪不得你投资给罗仙姿,原来也是为十万两黄金而来。” “也不全是,还有对三木小一郎的一份补欠……也算还三木夫人的一份人情。另外,这也是一份感情投资呀。” “你是说,感情投资?对他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他并不理解你的一片苦心……他还在调查,涉及你的所有的案子,他想往死里整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钱而夫微微笑了笑:“我怎么能不知道,不过,我会让他清醒的……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一个原因。” 钱兴发觉得大伯对三木小一郎不但不脑,反而信心百倍,甚是奇怪:“那你想怎么作,才能让他清醒呢?难道做他的思想工作?” 钱而夫又笑了笑“你小子真是从大陆过来的,把大陆那一套,也搬过来了。不行,在这里行不通。你得找到他的要命处,……知道他的死穴是什么吗?” 钱兴发晃了晃头:“不知道。” “他的死穴就是他的非法集资。他靠什么吸纳大批资金,到期他又拿什么付给人家高额利息?” “不是说,要捞取沉入海底的,那十万两黄金吗!” “对呀,如果捞到还好。捞不到呢?或者被别人捞去怎么办?岂不是鸡飞蛋打。到那时,美梦不成,反成了一场噩梦。……那可是一场要命的噩梦,一旦失手,他怎么向众多投资者交代?他想玩空手道?人家还不扒了他的皮?奇怪的是,他现在不考虑这些,令他致命的东西。却去忙于和他关系不大的官司,未免有点本末倒置了吧!他想整我?如果真的把老子整激了,我撤走资金,他拿什么去捞那十万两黄金?就凭他的一双手?到时候他哭都哭不出溜来。还寻思怎么回事呢!” “你想当面向他指出?向他陈说厉害?” “不,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至少还不到时候。……今天,我是趁着他们都不在,抽空来看你的,顺便跟你讲了这些,意思就是想提醒他。今天他开车去了山区,不一定能回来。等他回来,你就以公司副总的身份,也是代表大股东的身份,用我方才对你讲的话,适当的敲打敲打他。我想他会认识到其中的厉害,正像佛家有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那好吧,我会按你的意思,讲给他听!” “另外……你告诉罗仙姿,她的妹妹罗仙容找到了。” “怎么找到的?这可是一件大事!” “也是费了不少周折,我几乎走遍了山区原住民,本来是想找她的母亲方秋云,进而发现那个隐姓埋名的向叔皇……在一个偏僻的山寨,我发现她正在给孩子们讲课,气韵生动,气质不凡。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一打听原来是博士生,她是替她的母亲代课。我问她母亲是谁?学生们说是一个戴黑纱的女老师叫方秋云。本来我是奔她的妈妈方秋云去的,不料想,没找到妈妈,却找到了她的女儿,真是意外收获。于是我诈称她妈妈出事了,把她骗了回来。……对了,你对她可能还很熟悉吧。” “我还很熟悉?罗仙容?不可能!我怎么能和她熟悉!” “你不熟悉?我说出她的另一个名字,你就熟悉了。” “那你说吧,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另一个名字叫向无惧。” “向——无惧?啊……?是同三木小一郎,一起去大陆的,那个向无惧?” “一点不错!怎么样?你熟悉吧?” “熟悉,熟悉!太熟悉了!我们还在一个桌吃过饭。原来她就是罗仙姿的妹妹,……怪不得长的那么像!刚去大陆时,我还跟踪过她……以为是她姐姐……她长的比她姐还漂亮,清纯,落落大方,歌舞诗词样样俱佳,可以说才貌双全。她若是参加世界选美大赛,无论身段,长像,气质……她肯定第一。” “现在我算是真正搞清了,那个抚养她的,所谓的宗老爹,就是当年的向叔皇。” “那……你想把她怎么样?” “她对我实在是太珍贵了,有了她,我不愁找不到方秋云,也不愁找不到向叔皇。从而不愁找不到十万两黄金。有了她,方秋云再想告我……她得掂量掂量,她的女儿在我手中。有了她,大陆方面有什么动向,我也能知晓……总之她是个难得的宝贝。我已经把她珍藏起来了,放在一个有山有水,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你让我告诉罗仙姿是什么意思?她们好像不是很亲。” “亲也罢,不亲也罢,我就想通过她的妹妹,进一步控制她。她近来太狂妄……” “是,有点盛气凌人!” “你看把她美的,地球装不下她了。给她烧的一百度都不减,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目空一切,都不知姥家姓什么了。什么一夜暴富,成功的富姐,台湾第一名媛……屁!全是她集资骗上来的钱。董事会上,我本想把你放到总经理的位置,她胆大包天,竟敢跟我唱对头戏,联合其他股东硬把你拿下来。” “大伯,为这事犯不上跟她生那么大气。小侄不想跟她争,再说小侄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啊……她愿意当就当呗,小侄还乐不得清闲呢!” “看你没初息样,懒狗扶不上墙。该争也得争,将来十万两黄金真的得手,怎么分,还不是总经理一句话。……你可到好,拱手让江山给美人,美其名“与世无争”,实际上是窝囊废,这一点真的像你爸爸。” “是,是……大伯教训的对。”钱兴发被他大伯说的面红耳赤,,唯唯诺诺。 “更可气的是,她居然唆使她的母亲周冰花自首,想把一切罪过往我身上推。哼!我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不然早让她和她母亲一块去了。” “那你怎么能控制了她呢?” “她唯一的财产就是将军别墅。如今有了罗仙容她得把将军别墅一半滕出来,归给她妹妹罗仙容。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她今后做事,得好好想一想,应该有所顾及。不然我让她露宿街头。” “罗仙容想争财产?不至于吧?若争早就争了!” “咱们不管罗仙容怎么想,罗仙姿肯定会这么想。咱们就抓住她的这个心里。” “那倒是……如果罗仙姿想见她妹妹一面,怎么办呢?” “先不能让她们见面,随便找一个理由,这一点你还是胜任的。我给你留下我的电话,有事咱们好沟通。” “那好吧……侄儿别的办不了,跑腿学舌还是可以的。” 这以后两个人又唠点别的。毕竟分离四十余年,钱而夫免不了,问问家乡的亲戚朋友都怎么样?钱兴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谈话时钱兴发发现大伯不时的看着表。 “大伯,您好像有事?” “是啊,我在等人,他们应该到了!” “谁呀?” “我的手下,我养了几个帮手,都是窝囊废!我让他们跟踪一名境外来的警官, 还给我跟丢了!真是没用!饭桶!” “境外警官?谁呀?” 钱兴发一听是境外警官,吃了一惊。他本来就是惊弓的鸟,漏网的鱼。神经质的马上问一句。 “是我买通的警察局内部人,透露给我的,说是来请求协作办案的。我还以为是从日本来的,又是为三木夫人的事……结果不是,是从大陆过来的。害的老子虚惊一场。” “大陆来的?” 钱而夫见侄儿脸上大惊失色,才想到,他是从大陆逃出来的。 “看把你吓的,脸都成了土黄色,不要害怕,大陆案子多了!一般都是追逃大的贪官,才出境办案的。你还不够级。哈哈!……你放心,我再给你进一步打听打听,没事的。” “如果真是怎么办呢?这一回,逃是逃不掉了!” “即便是,也不用怕,这里不是大陆,还有申辩权力。眼前还有能言善辩的三木小一郎律师,怕他何来!” “虽说如此……但愿,来的不是向无畏。对这位老同学……我真的怕的要死,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说话间,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音。二人一同走到窗口往下看,发现一台墨绿色轿车从大门口驶进来。 “这就是您的座驾?”钱兴发问。 “是,日本的车开习惯了,开别的车有点不顺手。” 二人看到,车已停在楼下,车上的四个人,分别从车的两旁下来,然后向楼内走去。 钱兴发先收回头。钱而夫则警惕的放眼别墅的四周,仔细扫了一眼,发觉别墅内外并没有跟踪而来的车停靠,便放心的也把头收了回去。 他们重新回到座位前坐下。等着上来的人进来说话。 不久走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能听到说说笑笑声音。 “你来过几次将军别墅,就和我吹。那才不是罗仙姿住的屋。那间屋是周冰花生前住的屋。”黑八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的?”胖子的声音。 “这……嘿嘿,这你就别管了。你才跟老爷子几天?”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都停住了,紧接着有人轻轻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钱兴发知道他们上来了,事先已经把门锁打开。他朝着虚掩的门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了,四个人齐刷刷站在门前。 “呵,都上来了?……车上也没留一个?车让人开走了怎么办?”老爷子不高兴的问。 “嘻嘻,弟兄们都想参观别墅什么样?所以……”黑八嘻皮笑脸解释道。 “一路没发现有跟踪而来的车?” “没有,我们四个人,八支眼睛,一路也没发现有什么车跟踪……” “你们都给我加点小心,别墅有什么好看的?快都给我回车上去,你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嫌你们闹腾。黑八留下就行了。” 黑八见老爷子发话了,便朝其余三个人一挥手: “行了,参观的差不多了,都回车上去吧。” 三个人转身都走了。 就在他们下车走进将军别墅小楼不久,车的后备箱顶盖轻轻的顶开了,随即一个敏捷的身影跳了出来,此人正是跟踪而来的向无畏。 原来向无畏成功而又巧妙的,躲过黑八他们的搜寻后,来到他们乘坐的那台墨绿色本田轿车前,发现车上没人。为救向无惧心切,他决定深入虎穴走一趟。 于是他悄悄打开车的后备箱,藏了进去。 粗心的黑八他们,一路只注意后面有没有车跟踪,没想到跟踪的人就在车上,就在他们乘坐车的后备箱里。 车到了将军别墅,车上的人又都下了去,向无畏又得以下来。 向无畏不知道这是将军别墅,还以为是他们的老窝,便大着胆跟了进去,他一心一意,想要找到向无惧。救出向无惧。 他们上了楼,向无畏也轻轻跟着上了楼。让他想不到的是,黑八手下的那三个人没进屋便返了回来,这让向无畏有些悴不提防,陷入进退两难的走廊间,想躲已是来不及,眼看就要…… 恰在这时,旁边一个门开了。有人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顺势将他拉进屋去。 “向队长,你好大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闯进来了?” 向无畏定过神来一看,吃了一惊“是你?林……” 原来把他拉进屋里的是林容容。 “你怎么会在这?”向无畏感到不解。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就应该在这!还是你派我到这里执行任务……你怎么糊涂了?” “真有点糊涂了,这是哪啊?” “将军别墅啊!” “将军别墅?难道他们的老窝在将军别墅?” “什么老窝?这就是将军别墅!” “这么说,他们没回老窝?……咳!前功尽弃!白跟踪了,你可知躲在后备箱里滋味真是不好受,憋闷死了!” “亏你想得出,躲进那里……时间长了,真能憋死人。” “我可不会那么傻,我是喜欢自由呼吸的人,哈哈!我垫开一条缝……免费坐车观光旅游。” “你可真够乐观幽默的。……我不明白,你遭着罪,跟踪他们去老窝……为的啥呀?” “这你都不明白,英雄救美吗!不过……今天倒有点像狗熊救美。哈哈!” “你想救哪个美人啊?” “别的美人,我能费这么大力气吗?我是要去救,与我生死相依的向无惧!” “啊?……她被他们抓去了!那可是一群土匪……凶多吉少,你怎么不报警?你一个人深入虎穴行吗?多危险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报警?报什么警?我就是警。再说人家也没开价向你勒索什么……也许是人家好客,正在好吃好喝招待呢……” “放屁!素不相识……用他们招待.?他们哪有那份好心?……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姜黄的脸,稀疏的银发,怎么努力也遮掩不住光亮的脑顶。不笑还好,一笑肉丝里都透出一脸奸诈。哼!他肯定没安好心!” “听你的话……你好像见过?” “他就在隔壁,正和他的侄子钱兴发谈呢……叔侄二人嘁嘁嚓嚓谈很长时间了。” “他门都谈了些什么?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还都录下来了!都是通讯专家芳芳姐姐教我的……我也成了特侦人员。……什么,神秘号轮船是怎么沉没的?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又怎么去了日本?又在日本怎么发的财,三木夫人怎么死的?又怎么来的台湾?周冰花又是怎么死的?好多,好多……有些内容特别重要。一会等他们走了,我把录音带交给你带走。 “太好了,林容容!我没有看错。你没有辜负大家对你的希望,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感谢!……容容,你孤身一人,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一定有许多难处吧?” 话不在多,在真诚,是时候。向无畏一句关心体贴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了林容容的冰冷的心田,以致……林容容觉得那么暖她的心。当然也勾起了倍受凌辱又无奈的心酸。 林容容想到钱兴发对她非礼时的,那种难堪……那种窘境……那样无助……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她眼睛微微发红,闪着委屈的泪光。 她尽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 当然,林容容的这些感情上的复杂表现,是逃不掉向无畏一双敏锐的眼睛。 “容容,你怎么了?” “不,不,没怎么。……不知为什么,我看见你,就像看见我的亲人,……我有点激动。”林容容强颜做笑。 “不行,我得对你负责!你肯定在这里受了莫大委屈,若不然你不会这样!我看不能在这样下去,一会我带你回去,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不,不行!任务没完成,我不能走!我要亲眼看到这些乌龟,王八蛋们的无耻可卑的下场,我要亲手将他们送上人民的审判台,方解我胸中之气。” 两个人正在悄声谈着,突然听到隔壁钱兴发的呼唤声。 “容容!容容!你在哪呢?过来一趟,大伯要走了!” 林容容赶忙搽了搽湿润的眼睛,大声回答:“听到了……这就来!” 她看了一眼向无畏轻声的说:“你就在这呆着,这里很安全,这是周冰花生前的卧室,这里的人都很忌讳。平素没人来,我出去把门反锁上……我先去应付应付他们,一会便回。” “你就放心大胆去吧!这里,你尽管放心。” 林容容慌忙去了隔壁。 “啊呦!大伯,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这让我们小辈太难为情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他看了一眼林容容。“咦,我看你有点不……你哭了?” “不,不……” 这突入其来的问,让林容容有些慌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 不过脑瓜灵活转的挺快。 她撅起嘴,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娇嗔的说道:“大伯,你得为我作主,兴发他老欺侮我。” “噢,……是这样!”钱而夫想到刚进门时见到的尴尬情况,他明白了。“嘻嘻!你没听说 打是亲,骂是爱,亲爱不够架脚踹。他那是爱你呀!” “你老竟向子他讲话。算了,我是求告无门,命好苦啊。” “哈哈!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改日我设宴为你们压惊!哈哈!” 林容容这才长出口气,总算遮掩过去。 “兴发,咱们送一送大伯吧!” “好啊。”钱兴发害怕林容容生气乐不得的。 就这样钱而夫,黑八在前,钱兴发,林容容在后,四个人离开了房间。当他们经过周冰花房门前时,钱而夫突然站住了。 “这是周冰花的房间吧,……我想进去看看,咳,我们毕竟相好一场……” 林容容在一旁,暗暗吃了一惊,心里连连叫苦。 这可怎么办?向无畏还在里面。她必须阻止,她赶忙上前说道: “这个房间,已经好长时间没人住了,里面乱七八糟,阴气的很。还是……如果大伯想怀旧,睹物思情的话……请过一段时间再来,容我们搞搞卫生,好好规拢规拢遗物。不然……太没面子了。” 林容容敢忙上前解释。顺便递给钱兴发一个眼神。 钱兴发会意,连忙随声附和道: “是啊,是啊,改日的吧!” 钱而夫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听你们的。” 他们刚想离开,突然黑八发现了什么,只见他连连晃头: “不对呀,来时我特意朝房门看一眼,上面没有锁呀,怎么现在挂上一把锁了呢?难道……这里有鬼……” 第四十二章落魄惊魂 林容容想不到,多管闲事的黑八,中间又插一杠子。 他的话,直逼林容容心惊胆虚之处…… 这让林容容惊出一身冷汗。原本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怀里像揣着一个小兔子“突突”直跳。 “马槽子中露出你这张驴脸!”林容容心想。 这把林容容恨的……恨的她咬牙切齿,心里又暗暗骂上一句: “多管闲事!鬼你娘的腿!你就是鬼,多事的鬼!” 细想起来,她也有点怪自己。这不是弄巧成拙吗?干嘛外面加一道锁?她是想更保险一些。谁知事与愿违,反倒招来麻烦。这可是要命的一锁…… 对黑八提出的疑问,不能沉默。 都说沉默是金,但是此时此地,沉默不但不是金,而是祸。再沉默下去,就要露馅了,就要坏了大事!得赶快找一个理由,应敷过去。但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不能不作解释。此时此刻又不容她多想,只好仓促应答: “这个么……这个,这个……可不是吗,黑八兄弟说的对,我是不敢说,里面是有鬼!……不知为什么,每到刮风下雨;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时……你就竖起耳朵听吧:门窗‘咣当咣当’三响……还伴有——蚊子般的女人的‘嗡嗡’哭声。悲悲切切……让人毛骨悚然。你们想这么大的别墅,空空的,有这种声音发出,你说吓人不?大伯,不怕你笑话,连上卫生间都不敢,有尿得憋到大天亮。兴发,你不是也听到过吗?你们说怪事不怪事?是不是大娘的阴魂不散?……我年轻,接受的都是科学教育,按理说不应该信这个,但从小在农村长大,大人们总给我讲鬼的故事,弄的我也半信半疑……所以……今天大伯来,您又是大娘的……我怕大娘阴魂出来,兴妖作怪,吓着你们……才偷偷又加一把锁。” 林容容的解释,不为不巧妙,既圆了自己加锁的目的,又触到了钱而夫的痛处。又顺了黑八的话。又掩饰了她惴惴不安的心里,可谓一箭多雕,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恰到好处。加上林容容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不说令钱而夫,黑八折服……也让他俩有点恐惧,因为是他们杀害了周冰花。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反过来,做了亏心事了呢?当然怕鬼叫门了。 林容容说完,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力度。她又扯了扯钱兴发的衣袖。 “可不是怎么的,别说她是一个姑娘家,就我这大老爷们,也不敢出屋……也等到天亮。” 钱兴发明白。他已经对林容容心怀愧疚,他自然想弥补,努力表现。所以在一旁极力帮腔。 钱而夫睁着一双怪眼,看看钱兴发,又看看林容容,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得姑娘的一片好心,老朽,谢谢你了!”说着转个脸瞪了一眼黑八:“大惊小怪!多事……”他只能拿黑八出气。 “可是……”黑八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闭上你的乌鸦嘴!废话少说!……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去吧!别在这硬充明公,疑神疑鬼了!” 钱而夫背个手,把脸一摆,示意黑八,不要再说下去了。 说完,不管别人,气的自己先朝前面大步走去。 黑八无可奈何搔了搔他那‘板寸’头,看着钱而夫离去的背影,无奈的,也只好心不干情不愿的跟了下去。 站在一边的林容容,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好像卸去了千斤重担一般,倍感轻松了许多。 一行人再没说话,一会下到别墅的小楼前。 黑八急忙上前,殷勤的将车门打开。 钱而夫理也没理一头钻了进去,然后隔着汽车玻璃,只向侄子钱兴发挥了挥手…… 钱兴发和林容容一动不动,眼看着车,驶离开将军别墅,一直到没影,看不到了才转回身向楼内走去。 林容容心里,还掂记着反锁在屋里的向无畏。 怎么办?旁边还有碍事的钱兴发……怎么才能把他支走,离开将军别墅一会呢?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叹了一口气:“兴发,今天,我是给足了你的面子!” “我知道,知道!谢谢你今天的‘咽泪装欢’表现!我会铭记在心,报答你的!” “那——我想听一听,你拿什么报答啊?” “我现在有钱了,大伯临走时,给我扔下不少钱,够咱们花一阵子!” “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咱们之间,出了钱就没别的吗?” “那,你想……”钱兴法有点迷惑不解。 “兴发,你们男人,十个有九个粗心,你是其中的一个……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今天是带着病,忍着痛,强作笑颜,招待你的那位,四十年没见面,又是远道而来的大伯吗!” “是吗?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没看出来。你……” “哼,你们是沉浸在久别重逢,那种亲人的欢乐中。而我一个人,却被扔在一边,承受病痛的折磨……” “你究竟怎么了?” “咳,我的胃病又犯了……胸口这,丝拉拉的疼。” “你看你……早说呀!你也是……我领你去医院吧!” “不用,……去医院,也就是开点药。还兴师动众的费钱……不如自己到药房买点药,照样解决问题。” “那我到药房,给你买点药去?” “只有劳驾你了……又麻烦你,替我跑一趟,真有点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还跟我客气……你想买什么药?” “我以前都买的是〈胃必治〉,还买〈胃必治〉吧!……对了,不要去附近小药房,要去大药房,那里货真价实。” 林容容想把他支的远一点。 “行,行!不过……你一个人留家行吗?要不……我求个人,或者去一个电话让他们把药送过来,他们有送货上门的业务!” 林容容皱了皱眉:“咳,让你办点事这么费劲!还是劳驾不起大经理呀。……小女子命好苦啊,还是我自己去吧……” “不,不!……你看你,想哪去了?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一个人,还病着,不是怕没人照顾吗……” 说到这,他见林容容蹲下身去,两手又捂着胸口,蹙眉苦脸,痛苦呻吟的样子,知道疼痛又有所加重,他有些手忙脚乱……急忙说道: “你,……你快上楼,休息去吧。真急人!……我这就给你买药去……我去去就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千万要挺住啊!” 钱兴发说完,转身急匆匆离开。 林容容生怕他再回来,一直目送他,出了别墅大门,才急忙转身进入楼内。 林容容进了楼内,一改病态,就像换了一个人。她急急忙忙跑上楼去,来到周冰花房间的门前,迅速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让她大吃一惊,房间内空无一人,竟不见向无畏身影。 “咦?怪呀?向队长哪去了呢?”她脑海里立刻产生一个问号。 她正纳闷时,门被拉开了。她猛的一回头:“谁?” 只见从门背后,闪出一个人来,笑呵呵的,正是向无畏。 “哎呀,妈呀!可把我吓死了!你是怎么走出去的?难道你会劳山道士中的‘穿墙术’不成?” “哈哈!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你要说我是“钻天鼠”还贴点边。……你知道这里的房间,天花板上面是通着的。” “哈!……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从天花板上面,爬出去的……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今天第一次来这里的吧?” “没错,是第一次。……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当一名侦察员,必须熟悉周围环境,这是最基本的。你把我领进屋里来,我就发现天棚上,留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供人上下的出入口。当你和钱而夫他们,在房间门口说话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怕你扛不住他们的要求……若是他们进来……就坏了。所以我就站到桌子上,托起盖板,将盖板挪到一边,然后把手搭在边框上,一纵身,窜了上去。然后再把盖板盖上,做到天衣无缝……” “你可真了不起!早知这样,我何必浪费口舌,虚惊一场?你的机智,你的身法让人佩服!” “行了!行了!别佩服我呀,你也相当了不起呀!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真的不错!值得称赞!” “哈哈!咱们两人,不是惺惺相惜吧!……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很危险,钱兴发被我支开,去买药了,罗仙姿做美容,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准。三木小一郎去山区,他是开车去的,能否回来?也是一脚油门的事。你在这……万一让他们回来碰上……不好办!所以……为了你的安全,建议你还得赶快离开。” “是,……本来不想来这个鬼地方,是无意中跟踪到此……你说的对,我得马上就走!”说着看了一眼林容容,忽然想到她委曲求全落泪的的事:“我看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不,这里还需要我。我还不能走!”林容容摇摇头。“我还要监视钱兴发,还要弄清他们盗取十万两黄金的计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光顾说话了,别墅外面悄无声息的开进一台小轿车,他们都不知道。 那是一台墨绿色的日本本田车,正是方才,开走的那辆。 从车上下来的,也正是黑八他们。 他们像是有目标而来。下了车,直奔别墅楼内,进了楼内径直上了楼梯,直奔周冰花的房间。 等向无畏他们警觉到时,一伙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走廊。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向无畏,林容容始料不及,猝不提防。 林容容立刻慌了手脚,她吃惊的看着向无畏。那探询的目光好像在问‘怎么办?’ 还得说向无畏,‘久居沙场’,触惊不变。他略微冷静的思考一下…… 为今之计,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林容容从麻烦中择出去。至于自己……就得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容容。也不管林容容是否接受,便做了主,让她无条件,必须配合行动。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立刻搂住林容容的脖子,就等黑八他们闯进来。上演一部劫匪劫持人质事件。 应该说黑八的腿脚,还是有一定功夫的。他来到门前,不容分说上去就是一脚……也是老式木门,时间久了,有点发糟,镶门锁的地方,竟被他踹劈了。接着又是一脚,门被踹开了。 他看到屋里向无畏搂着林容容的脖子,正用匕首逼着…… 黑八发出一阵得意的狞笑。 “哈哈!我说这屋里有鬼吗?怎么样?……原来是你?大陆客!妈的……展销会上,弟兄们找你找的好苦,如今……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再有本事,还不是败在我手里!大陆客,想不到吧,我们会来一个回马枪!……我们老爷子是什么人啊,饱经风霜,神机妙算。什么人,能逃过他的眼睛?你想反跟踪,是不是想救你的那位心上人……哈哈!不瞒你说,老爷子都替你想到了,何必委屈躲到气车后备箱里,受那份苦?遭那份罪呢?出来时你也不想锁上……还得老爷子帮你想着……如今老爷子请你,专车接,专车送那有多风光。……还愣着干什么,放下匕首,跟我们走吧!” 他掏出手枪,嘴角撇了撇,带出几分嘲讽。 只见那手枪,在他手里被玩的团团转。看去,他也是个玩枪的行家,不时还朝向无畏瞄两下。 “哼,想的美!想带我走?没那么容易!我可警告你们,林容容可是你们少掌柜的人,她的性命可掌握在我手里,你们可放老实点,否则我可不客气!快,……都离我远点,向后退……让开一条路!” 向无畏身为刑警,常和劫匪打交道,劫匪的要挟恐吓,劫匪的那套路子,他一清二楚。 “哈哈!你以为我们是来解救人质来了。什么少掌柜的人?我们还怀疑她是你们一伙的呢!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受到了你的威胁,才……虽然有些无辜……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只听老掌柜的,只当她是牺牲品,为咱们做一次贡献。哈哈!朋友,是爷们,是好汉,你就跟我们走,别拿女人当挡箭牌。你若是不跟我们走,玩邪的,对不起,休怪老子一枪俩眼。送你们二位上西天。” 向无畏想了想,觉得戏也演的差不多了,再演下去也许会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可是眼前怎么收场呢?这可是他没想到的,他有点进退两难。 他想过:乖乖缴枪……,那也不是劫匪所为。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如果凶一点,找一个不是要害的地方,比如大腿,给林容容一刀……或者打昏什么的……这样可以演得更像一些,给林容容加点分,更能有助于她今后……可是面对一个女同志,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他正想着,冷眼看到黑八,乘其不备已使出连环腿,朝他持匕首的手掌踢来,他灵机一动,何不顺势将匕首掉在地上,自己来一个束手被擒,不全都解了吗!这对林容容也是十分有利。 说时迟,那时快。黑八的旋风脚一过,向无畏手里的匕首应声落地。 “哈哈!让你尝尝八爷连环腿的厉害。弟兄们给我绑了!”, 向无畏看着他们把林容容救了去,心也放下了。 “行,算你小子狠!……说一句心里话,我还正想会一会,你们那位老当家的。来吧!……” 向无畏把手一背,几个亡命徒上前把向无畏绑了。 “你想见老爷子,?那得问问他,想不想见你。……把他给我带到车上去!” 向无畏被黑八手下的人,挟持着,上了那辆墨绿色本田大轿车。 在下楼时,黑八迫不及待,给老爷子去了一个电话,报告抓获向无畏的消息。想讨老爷子一个嘉许,老爷子听了当然很高兴,顺口夸了他两句。 黑八又把向无畏想见他的话,转告给了他。 老爷子沉思了一下。回话道:“我和他见面,还能有什么意义吗?不过你倒可以试一试……也许你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不要免强,他们都是死硬份子,不行的话……找一个地方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干净利索。” 他又把‘球’踢回给了黑八,又把谈话的难题,杀人的角色,推给了黑八。黑八本以为电话里能邀功请赏,不料想回给他一大堆,却是他不想作,也作不好的事来。 黑八明显的表现出,有些丧气,焦虑,有些心事重重。 下了楼,上了车,他也都低头在想。 这次,黑八是有意识的特意坐到司机的位置上,傻呆呆的,看样子仍然没能摆脱那种倍感沉重和倍感焦虑不安的心里状态。 他没有急于开走车,他从车的抠手里,拿出一颗烟,对着汽车上的火圈,点着。他两手把着方向盘,愣愣的望着前方,缓缓地吸着。一丝丝青烟从鼻孔里慢慢地流出,顷刻汇成一团,悬在眼前。他猛的张开大嘴又都吞入嘴里。 他在思考即将上演的行动计划,他在考虑同向无畏的谈话,如何进行。 老爷子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他,向无畏不说出同伙,不说出,来这里的目的,不说出向叔皇的行踪……总之一句话,不合作,杀无赦!那要是合作呢?……老爷子没说,看来自己是逃不掉替罪羊这一可悲角色。 黑八苦笑的要了摇头,生平第一次感到命运的可悲,他不想这样作,但还必须这样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 他想利用人们普遍求生的愿望,能不能,以死相威胁,撬开向无畏的嘴,让他说出点什么。 可是向无畏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对老爷子交待他的这些事,他的心情能好吗?他能轻松的了吗? 黑八叨烟的嘴角不时抽搐一下,眼睛里,不时闪射出,冷森森的骇人的凶光。 知道他的人,了解他的人,一看到有这种表情,肯定黑八又要动杀念了。 “咳,不知谁又要有血光之灾。还能是谁?只有那位了……。” 黑八的手下,开始胡猜乱疑,一个个都加了十分小心,在看黑八眼色行事。 黑八似乎考虑成熟了,他把烟头摁灭在抠手里,又直了直身子,目视前方。 他下了决心,他要和向无畏单挑,前一招他踢掉了向无畏的匕首,让他信心大增。不可一世有些飘飘然。 他想好了,先对向无畏进行死的威胁,如果向无畏,他能说出他的同伙,说出来到此间的目的,说出向叔皇……哪怕说出一样,岂不是更好!也没白费劲,老爷子面前也有光啊! 想到这,他回头对着车内手下人说: “你们都给我下来,打出租车回去,这里我要和这位大陆客单独谈谈” 黑八手下的人听了,都有点莫明其妙。心想: “一对一的谈?能行吗?虽然向无畏绑子呢,那也危险呀!黑八这是唱的哪折戏?” 但是头发话了,谁敢不从。他们带着问号,纷纷下了车。那个瘦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头,你一个人行吗?车无常都不是他的对手……” “车无常是车无常,我是我,……听你的话,我就来气!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黑八爷是什么人,怎么能和车无常比?休要废话!不想死的走开!” “不想死?难道你……想……” 瘦子他们听了,愈加不解。不过他们从黑八的表情,很快明白黑八的用意。有的还戏剧性的向他敬了一个礼。 “祝八爷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这些都被向无畏看在眼里,他已经明白八九分。他不露声色暗中作准备。 等那些亡命徒都下了车,离开,走远了。黑八才回头看一眼向无畏。 “这位大陆来的朋友,如今车里,就我们两个人,咱们可以推心置腹谈谈喽。向无畏将反绑着的双手转过来给他看。 “就这么谈?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黑八奸笑了两下,他拍了拍方向盘: “还是这样好,记得小的时候吗?婴儿都把手捆住,防的是他的两个小手乱抓。把你捆上,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否则谈起话来,你要是激动起来了,来了火气,车会打把式的!人更是受不了……岂不成了车无常第二。” “说的也是……但不知,你想把我送到哪里去?”向无畏问。 黑八考虑着:“当然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表现好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想,制造车祸?杀人灭口?” “你怎么知道?你担心了?害怕了?”黑八露出一丝冷笑。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你和车无常口气一样。他制造车祸前,也这么和我说的。”“他是个蠢货!猪脑子!”黑八气的骂了一句。随后换了一下口气。“我想知道,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想他能说什么?你们都是一路货,制造车祸的高手专家。他说罗怀瑞将军的死就是你们的‘杰作’,好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不过老天爷是睁着眼的,伤天害理的事作多了,会遭到报应的,他就是一例。不是吗!他最后,不也是车毁人亡吗!” “我说他是蠢货就是蠢货,什么好事啊?到处宣扬!……你以为,我也能犯他那样低级错误吗?笑话!” “我看,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照这样下去,你也很危险。” “哈哈!你在掩饰,你想用威胁我的语言,来掩饰你内心的恐惧?我想告诉你,喜笑怒骂,一切都无济于事。依我看,还是考虑考虑比较现实的。老爷子说了,只要你说出,来此地的目的,及你的那些成员,以及你父亲向叔皇住的地方?你就能体现你的存在价值,你就能为我们所用,你就有一线生机,这是你唯一的免死牌。除了这些,别的,门都别想。” “这么说我还有活的希望?我要都说了,能放我一条生路?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得考虑考虑,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谁不想自由呀!让我考虑考虑。” 黑八听了向无畏拉松的话,心里未免有些得意,看来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他有希望,圆满完成。 “我还以为你,壮士一去,不回还,想宁折不弯呢?……这么考虑就对了,常言道:‘识时务者而为俊杰’。不过给你考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黑八说完把车开出将军别墅。 向无畏真真假假和他闲扯,目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在争取时间做脱身的准备。 他用在特种部队学过的缩骨术,两手忽硬忽软,上下串动,捆在手上的绳子渐渐松了不少。以至到了他完全可以脱卸掉的程度,但是为了麻痹迷惑黑八,他没那么做。仍然背个手坐着。 黑八开着车,连连加速,已经驶向环岛高速公路。 在高速公路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行驶一段以后,来到一个岔路口。 黑八把车拐上了通往山区的盘山路。 “应该考虑的差不多了吧?你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吗?”黑八说道。 向无畏抬头向上看这条路是胳膊肘弯、曲折向上,直达山顶。 “不知道,好像是通往天上……”。 他知道黑八把他拉到这是图谋不轨,居心不良,他是想要下手……向无畏也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上去也可能是天堂,可下来……就是真正的地狱。……咳,看来你是顽固不化,不想活了……那我也没办法,只好成全你。……有什么话?说吧,我可以带给你的心上人,这方面我可以做到仁至义尽。” “我现在无话可说,一切听命运安排吧!” “是啊,临死的人都这样。恐惧代替一切。” 车行驶到半山腰,突然前面呈现一个用来提示的路标,上面画有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前面是一个急拐弯。 黑八掠过一丝冷笑,他没有减速,偷偷地把车档摘下。 “对不起,大陆客!我仿佛又看到一场车祸。只可惜这台车了……” 黑八偷偷打开车门锁,等车冲上弯道尽头时,他就地十八滚,离开车辆。身手之快确实让人佩服。 “看吧,前面的死神在向您招手,祝你一路顺风!” 向无畏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来的这么快,是他没想到的,有些猝不提防。 车依着惯性,还在照直行驶,向无畏眼看着前面的路牌上惊叹号越来越大,就象飞机投掷大的重磅炸弹,向他头上砸来。 向无畏赶紧抖落下绳索,好歹车在爬坡,速度在减,但车已冲到了坡的尽头,前面便是万丈深渊…… 此时跳车已是来不及……面临的就是车毁人亡。 第四十三章命悬一线 就在那台,墨绿色本田轿车,即将冲出盘山路,跌进山谷那一刻。向无畏一个前翻,恰好作到司机的位置上。 一方面黑八是个怕死鬼,另一方面,他低估了向无畏的能力。他的提前跳出,未免太提前。倘若提前量掌握的再准确一点,再晚一点跳车,向无畏也许真的没救了。 向无畏两手牢牢地把握住方向盘。一脚急刹车…… 他是从特种部队转业到公安的,受过特种兵那种魔鬼般的训练,危急时刻,手脚并用,甚至头,肩膀、下巴,浑身任何部位,都会派上用场。 尽管车速被控制下来,然而车还是因为惯性,滑出弯路,开始向山谷下冲去。 面对此情景,向无畏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的汽车极难控制。向无畏冷静的在想,此时已不能踩刹车。如果刹车踩死了,因为惯性作用会导致翻车。他只能控制好方向盘,寻找两边平衡,尽量让车向坡的缓处,向密实的灌木丛中冲,然而摘了档的车加起速来是疯狂的,汽车一蹦一蹦的往下冲,如何控制住车,唯一方法,还是点刹车挂低档,这全靠技术和经验。 向无畏使出浑身节数,幸亏坡度不算陡峭,灌木丛又阻缓了一部份冲力,车才没有翻跟斗。 当小汽车冲到一个小路口时,利用一块较平坦的缓坡,他急忙打转向,点刹车……身手之敏捷,技艺之高超,实在令人叹服。小轿车几乎拐了个一百八十度。朝向一条,看是路,其实是一条绝路的路段冲去。 这段路是采石工人,修的一段推卸碎石的路,堵头是个倾卸碎石的断崖口,一眼望去,满山漫坡全是白花花厚厚的松浮着的碎石山,如果小汽车从这里冲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汽车由于惯性,转向,刹车一起作用,恰恰冲上了这条路,虽然速度几乎减慢为零,但路也极短,小汽车刚好冲到断崖边,千钧一发时刻,被崖边一堆刚刚卸下的碎石堆挡住,熄了火。 向无畏此时惊魂未定,他那双脚还在死死地踏着刹车,尽管车已熄了火,一动不动了。 过了一会,向无畏才觉得,身上湿漉漉的,那是惊出的一身冷汗。又觉得一动,浑身哪都疼。脸上,胳膊还有血痕……是哪刮破了都不知道。不过,还好,没有硬伤,都是皮外伤。 一切安定下来后,他突然想到:万一黑八跑到什么地方,还要看看他的‘杰作’呢?我为何不成全他一下,让他以为我真的车毁人亡,免得日后纠缠,免得制造麻烦,也能给自己今后行动,带来有利条件。 想到这,他忍着疼,下了车,搬开石块。然后转到车后,用肩膀顶扛着那台深绿色本田轿车后屁股,一用劲把车推下谷底。 不一会,谷底传出一声巨响,车爆炸起火! 向无畏拖着疲惫,伤痕累累的身子,从碎石路往回走,来到路口,他想这样徒步下山,怎么走,也得走半天。况且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把人吓着…… 他正愁呢,远远的看到,路的那一边,下来一台拖拉机。那是一台,往山下拉大块石的拖拉机。他想何不求拖拉机给捎一段? 他等着拖拉机开近了,忙招手示意,那个开拖拉机的人见他满脸油污,还带有血痕,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采石工人,出了安全事故,二话没说跳下拖拉机。 “呀,这是怎么搞的,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是不是打眼放炮时崩的?” 向无畏苦笑了一下“别提了,我是被坏蛋暗算……” “……是不是后山采金那帮人干的?那帮人……哼,窝头踹一脚,没一个好饼。” “采金?这山里有金矿?” “有啊,就在后山!有年头了!先前有一伙人,都是附近山区的原住民,朴实勤劳……人家干的好好的……前不久说不清从哪来一帮恶人,明买实抢,将金矿霸占了去。” “那官府也不管一管?”向无畏问。 “咳,管什么管!管事的,都被钱买通了!后来的这个新主人,听说可有钱了,是什么……对了是日本富商!人家的姓也好,姓钱。” “是日本富商?姓钱?”向无畏吃了一惊。 “看样子……您认识?……先生,嘻嘻!我方才嘴欠,说的话都是瞎说……您别往心里去。我可怕……” 拖拉机手以为向无畏是他们的同伙,脸色惊慌陡变。 向无畏一笑“伙计,你想哪去了,我怎么能认识他……只是觉得有钱人,还姓钱 有趣些……” 说到这,向无畏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话题一转: “咱不说他,人家有钱也不给咱们花,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看我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想请你帮助,把我送下山去,找一个医院或者诊所之类,将伤口清洗清洗,该上药上药,该包扎包扎……当然,我不会让你白送,到地方我加倍付给你钱。” “看你说的,顺道捎一下脚,什么钱不钱的!” “那我先谢谢,谢谢你这位好心人!” 向无畏就这样,坐着拖拉机下了山。那个拖拉机手还要送货,两个人只好在高速公路旁分了手。 向无畏守在高速公路边,想招停一辆出租车,路上开来开去的出租车倒是不少。但是没一辆愿意停下来,开出租车的见他满脸油污,衣帽不整,还有血迹……都怕惹事生非,谁都不愿意拉他! 这可急坏了向无畏,等了很长时间,总算有一辆车停下来。 向无畏一看不是出租车,而是一台红色宝马车,他好奇怪。 开车是一名戴墨镜的毛发很重的男人。他打开车门: “先生。看来你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说完摘下墨镜。 一刹那,两个人都愣住了。 由于是近距离接触,那个人一摘下墨镜,加上长的有点特殊……向无畏一眼就认出: “咦,你不是三木小一郎吗?” 而三木小一郎透过油污,汗泥,血迹也辩认出,给他印象深刻的…… “咦,你不是大陆警官向无畏吗?” 两个人彼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亲热。 “老朋友,你今天怎么弄成这样?搞的这么狼狈?”三木小一郎不解的问。 向无畏打了一个咳声:“一言难尽,遇上黑社会了,一帮亡命徒打劫,连人带车从半山腰滚下来……我是大难不死,拣回一条小命。” “那你的命可真够大的,……别难过,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应该庆幸!” “对了,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向无畏问。 “还不是为了案子的事,咳,司法不公!如今打官司得靠钱!你知道罗仙姿小姐吧?” “知道啊,她不就是和大陆史少方,合伙经商的那个罗小姐吗?” “对呀,她的妈妈——周冰花,明明是他杀,警察局办案人员硬说是自杀。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不被追究。你说气人不?做为律师的我,看在眼里,气在心上。我能忍下这口气吗?不能!我把情况反映给了,我的朋友——一位地区民意代表。民意代表支持我,让我下来调查,写一个详细材料。在调查中我发现中华寺一个小和尚帮她脱离苦海。我想中华寺老方丈,一定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就想去一趟中华寺,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噢,是这样!你真不愧律师称号,专打报不平,应该应该!那……我不想耽误你办正事!……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上哪去找一个医院或者诊所之类……” 三木小一朗想了想。“有了!你就跟我去中华寺吧,听说祥云方丈不仅是远近闻名的高僧,还能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给人看病!你的这点皮外伤更不在话下。” “是吗!那可太好了!那就麻烦你把我送去?” “不用客气,在大陆呈蒙你热情接待,还领我们游三块石,国家森林公园……吟诗作赋,……我现在想起来那美好的时光,还历历在目。如今到了我这里……你又受了伤,我不能不管不问吧!” “那就谢谢你了!” 两个人说完上了车,小汽车继续往前开。 “你这次来台湾,不会是来旅游的吧?” “当然,不是!不瞒你说,我也是为一件案子而来。” “我说的吗!你该不是为钱兴发的案子而来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向无畏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未有正面回答。而是不知是否的反问一句。 三木小一郎笑了笑“我是公司的法律顾问,钱兴发是公司的副总,是我的当事人……实不相瞒你们的报上的,有关钱兴发的材料,我也查阅了。……恕我直言 你们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犯了贪污罪,杀人罪……仅仅是涉嫌贪污,涉嫌杀人而已。所以……我们已作好了应诉的准备。” 向无畏听了,爽朗的一笑:“三木君的严谨是出了名的,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我们也是以其俱有重大嫌疑才……你身为律师,应该知道取证是多么难。现在需要他的口供才能进一步……所以才要求当局协助引渡回大陆。” “差之一毫谬之千里,嫌疑也好,重大嫌疑也好,毕竟是嫌疑。取证难,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绝对不能因为取证难,就轻信口供。再说公民是受法律保护的,人权是应该得到保障的,我不能允许我的当事人,被强行引渡回去。必要时我呼吁国际人权组织介入。” “对,你说的很对!……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看来由你这位大律师辩护引渡的希望不太大喽!” “当然,我相信法律。也许法律的天平倒向你一边,也许……他愿意服法……” “你认为这可能吗?” “也有可能,也许良心发现了,或者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看目前还不会,说别的都没用,咱们法庭上见。” “二人在车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在哪?又是怎么被那帮人打劫的?”三木小一郎问。 “咳,别提了,我是在将军别墅。” “将军别墅?……你怎么去那?……我明白了,你是去会我的当事人钱兴发的吧?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我不明白,黑社会的人怎么跑到我们将军别墅去了?是谁让他们去的?罗仙姿呢?还有林容容呢?” “不是我想去将军别墅,是黑社会那帮人,硬把我拉去的。” “硬拉去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你路过展销会吧?你也能知道那里出了车祸吧?” “知道!知道!那好像是一台破的出租车。我还远远的看了一眼……怎么了?” “我就在那台出租车里坐着。我本想进山到原住民那里,访一访我的亲人宗老爹还有向无惧……不料左挑右挑竟挑了一台黑车,真是防不胜防。开车的叫车无常,一听这个名字就不是好人。” “车无常?” “对,别人都管他叫车无常!……听口气好像你认识?” “不,我也是最近听说。调查罗老将军出车祸一案,听说过这个名字。我还想找他,了解了解罗将军出车祸的原因。……你接着往下讲,后来怎么样了?” “他死了!” “啊!死了!又一个死无对证!” “你不用问他,问我就行了,他都跟我说了。” “那材料也要大打折扣!……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亲口对我说,是在罗将军跑车的刹车板下安了一块磁铁,使得刹车失灵造成的。” “那幕后主使他的是谁?” “他说,就在后面跟着的,那辆墨绿色日本产本田轿车上。” “噢!……”三木小一郎好像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但他马上又看了一眼向无畏。 “他为什么跟你讲这些?”三木小一郎持怀疑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分析,他可能看我,反正活不成了,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痛快痛快呗。” 三木小一郎又点了点头。 “这小子居心不良,心怀鬼胎,一心想害我,一路跑的飞快,恨不得跑到地方,制造一场车祸,一头赚取保险金,一头向他的主子请赏。……我早就料到他要害我,我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当车开到展销会那里时,他为了躲避一队横穿马路的小学生,来了一脚急刹车,我乘这个机会,把他击昏,夺得了方向盘。为了躲避后面追上来的车辆,我向展销会人群开去,让他们以为车失去控制,制造恐慌,我乘机滚下车。那辆破车连同昏了的车无常,一头撞在主席台的水泥台座上。” “是这样,怪不得我看那围不少人……”三木小一郎说。“那后来。你又是怎么脱身的,我好像看到那辆墨绿色本田轿车就停在旁边。” “我先是以人做掩护,后来又扮做油漆匠,最后躲进他们的那台轿车后备箱里。 “躲在那里!倒是挺巧妙!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险,躲到那里去?那多危险啊!” “我想反跟踪。在出租车上,车无常告诉我,向无惧被他们已经抓去,我急了,我担心向无惧的安全,一心想救她出来,但又不知他们的地址。所以,我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去救向无惧。因此才钻进他们的汽车后备箱里。我想见机行事……没料想却跟踪到将军别墅。” “我不明白,他们去将军别墅干什么?” “当时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老爷子,为了怕我反跟踪,发现他们的老巢,才中途转一下子。” “他们的老爷子挺狡猾的呀!” “可不是吗!……到了将军别墅,他们都下了车,我还以为到了他们的老巢,也从后备箱里出来,跟着他们后面,潜伏进将军别墅。” “我又不明白了,那位老爷子怎么去的将军别墅的呢?难到他……认识别墅里的人?” “你猜,老爷子是谁?” “是谁?” “他就是钱兴发的大伯,周冰花的姘头,臭名远扬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钱而夫。” “啊?是他!为了周姨的事,我正找他算帐呢,他乘我不在之时,竟上了门,真是欺人太甚!没想到,原来他是钱兴发的大伯?……事情怎么这样巧?” “进了将军别墅,我误躲进周冰花生前住的房间。 没多久钱而夫他们出来,正好路过周冰花的房间,钱而夫想到里面看看,是……他的侄子钱兴发和林容容怕周冰花阴魂不散,百般阻止,才没进去看,我也躲过一劫。” “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迷信呢!不过,也帮了你的忙。” “可不是怎么的。” 在三木小一郎面前,向无畏为了保护林容容,为了林容容不被暴露,有意把林容容对他的掩护细节回避掉了。 “那你又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狡猾的钱而夫,可能嗅到什么味道,他杀了个回马枪,我也是疏于戒备,才落入他们手中。就这样把我带上车。他们的小头目,一个叫黑八的人,仗一时之勇把他手下的人,全撵下车。我就知道他要制造一场车祸。我做好了心里准备。一路上,黑八以死相威胁,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我知道对待这个亡命徒,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为了拖延时间,我假意答应黑八,让他失去警惕,分散他的注意力。一方面暗中脱掉绑绳。我等待时机准备跟他一博。谁知事情会来的那么快,我迟了一步。他先下了手,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幸亏遇见一位好心的,开拖拉机的,司机师傅,把我送下山。直到碰见你……”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处理一下伤口。方便的话,也想洗一个热水澡,这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 “听说中华寺那就有温泉。” “是吗?那我是来着了,既能治病,又能养病,还能洗热水澡……不过,最紧要的还不是这些,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向无惧。她被钱而夫弄了去,做为人质,关在那里能有好?还不是度日如年!她肯定希望亲人去救她,终日望眼欲穿。我身为她的……怎么能坐视不顾!我想伤口处里完,马不停蹄,还得想方设法去救向无惧。” “这我理解,我也一样,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周冰花的冤案,四处奔走。名义上是为了替周冰花伸冤,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的女儿罗仙姿吗!” “这么说,你和罗仙姿已经走到一起了?” “就算是吧!就差没有公开。她心里还有点障碍……你知道她心里还有史少方。尽管史少方已不在人世。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她说她重感情,这一点像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我可从没听说她的爸爸。好像史少方也没听说过。” “是,她不愿提她的爸爸,因为一提起来,她就会伤心。” “为什么?”向无畏不明白。 “提起来话长,简单的说,概括的说,是她的爸爸,深深的陷入,婚姻和爱情的困扰之中。” “你在具体的说一说,怎么个困扰法?怎么个令人心酸?” “怎么?你这个刑警队长,对这个也感兴趣?” “说说吗,一路开车也挺闷的,解解闷也挺好!” “她的爸爸叫罗学文,是罗老将军的独生子。罗老将军因为十万两黄金的事,引起台湾社会轩然大波,身心倍受摧残。家庭也遭到牵连,一个好好的家,被弄的支离破碎,儿子媳妇被迫在外面租房住。夫人受不起精神折磨,抑郁而亡。罗老将军早已厌倦了军旅生活,所以立志让儿子学文,故起名叫罗学文。” “噢,是这样,……过去只看到,声名赫赫的将军,住的是别墅,出来进去有守卫……都是光鲜的一面。不成想还有悲惨的一面。没想到!” “罗学文从小就好学,天资聪明,中学时才华显露,诸子百家,诗经,楚辞,汉赋无所不通,唐诗宋词无所不晓。大学时已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真所谓学富五车,才过八斗。他的才华自然吸引了许多女同学的眼球,引起漂亮女生青睐。其中也有他的小学妹,校花方秋云。两个人互相倾慕,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多了,便有了爱的情愫。只是深藏心中,没有表达。不久有人上门给罗学文说亲,女方也是将军之后。她就是周冰花。那时候讲究门当户对,罗老将军就答应了这门亲事。罗学文虽然心中已有了方秋云,但他性格懦弱,当时儿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敢不遵。就这样,一棒打散了罗学文和方秋云一对真心爱恋的鸳鸯。” “封建社会的婚姻真是害死人!” “谁说不是呢!如果婚姻幸福还好,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一开始周冰花装几天像还好,生下罗仙姿就不是她了,嗜赌成性的恶习,逐渐显露,尤其是搬出将军别墅以后的日子里,没说没管。在赌桌上,她认识了那个日本富商后来知道他是钱而夫。认识钱而夫后,更加有恃无恐,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气焰嚣张。输了许多钱不说,回到家里,还没事找事,寻衅滋事,找罗学文打架。把一个喜欢清静环境的学者,教授。弄的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哪还有时间,哪还有地方,哪还有精力,做他的研究,做他的学问,做他的教学。生活上,没人照顾,饭不得好吃,觉不得好睡,衣不得好穿。日久天长,一身狼狈像,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老师学生背后没少窃窃私语……弄的他太没面子,只能美其言不修边幅来掩饰。这还不说,更有甚者,周冰花不知轻重,还要焚烧罗学文用血汗写成的书稿,这简直是要罗学文的命。罗学文忍无可忍,气的打了她一个嘴巴。这可惹了祸,周冰花张牙舞爪,朝罗学文脸上抓去。罗学文是个文人,失手打完她的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傻呆呆的愣在拿,也不想躲一下。眼看周冰花的‘利爪’就要抓到他的脸上。恰在这时方秋云出现了,罗学文才免去一脸血光之灾。” “方秋云来的真是时候!”听子都跟着紧张的向无畏,这才松口气。 “无巧不成书吗!方秋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她心里还掂记着罗学文,她想看看罗学文生活究竟怎么样?没料想竟碰上这么个凶斗场面,她不用问全明白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向无畏听上了瘾。 “周冰花见闯进来一个,不认识的,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吃了一惊。她以为是学校来的女同事,便住了手。方秋云好言相劝,希望他们和好,还善意邀请周冰花去她那暂住一时,等双方消了气再回来。女同志对女同志,没什么可说的,也是正理,不料想周冰花不识劝,也是鬼迷心窍,竟把罗学文,推给了方秋云。她是一心想要赶走罗学文,好与钱而夫尽欢。” “真有意思,周冰花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恋情?” “她哪知道!她的心思都用在打麻将上了,都用在和钱而夫调情鬼混上了。” “那结果怎么样?” “可想而知,……她想将罗学文逐出家门,看罗学文的笑话,其实是成全了罗学文和方秋云。机遇难寻,人家过上日子了,听说还有了孩子,起名叫罗仙容。” “罗仙容?……那后来呢?两面相安无事了?” “周冰花能是那种人吗!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为了出这口气,嫉妒成性的她,想到报复,她让钱而夫替她报仇雪恨。结果……方秋云惨遭毁容,她领着孩子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罗学文大受刺激,丢掉工作,天涯海角的寻找,到如今,将近二十年也是杳无音信。” “我不明白周冰花……还有那钱而夫。给人家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就没人追究?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追究了,罗老将军让我去打这场官司,可是,他们是顾凶毁容,凶手已逃往大陆!故始终未能结案。这一回,周冰花一死,又都把一切推到周冰花身上,死无对证……这起毁容案恐怕要冤沉海底不了了之。” “这个该死又不死的钱而夫!”向无畏气的直咬牙。 “钱而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被你父亲……我现在被弄糊涂了,是你父亲打死了他?还是钱而夫打死了你父亲?还是……” “关于钱而夫,我是听那个出租车司机,车无常说的,我以为他是顺嘴胡咧咧,现在看来,他没瞎说,钱而夫的确还活着,他是在幕后,而且活动的很频繁。很猖獗。令人奇怪的是……他怎么成了日本富商?” “听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了……,的确有一个中国人,在我母亲的奶牛场打工,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刚上一年级。放暑假,去奶牛场玩。我看母亲和他挺亲热,一口一个钱君。还以为是相好的……结果话一出口,就被我母亲胖打一顿,以后再也没去奶牛场,也不敢提起那事……现在想来,那个钱君就是他?后来他的确发了财!” “噢,他怎么发的财?” “听说他炒股赚了好多钱,可是我母亲炒股却赔了钱,没想到母亲的心里承受能力是那么脆弱,她竟会死……不过我母亲的死,绝不是因为炒股赔了钱,她肯定另有原因。母亲一死,奶牛场,乳品加工厂的经营权就落入他的手中,又赚了很多钱!再扩大再生产,短短几年,他发了大财!” “如果你母亲是含冤而死呢?我觉得你身为律师,应该查清你母亲死亡的案子,否则太对不起生你养你的母亲了。” “可不是吗,可是如今有点,身不由己,罗老将军生前把仙姿托付给我,我已是台湾公民,我哪有时间回日本?只能委托当地朋友,听说案子还没结,还在艰难调查取证中。” 两个人说着说着,小汽车已来到一个山口,他们从高速公路拐了下去。 “到了。”三木小一郎指着山门的一个牌楼,说了一句。 向无畏透过前档玻璃望去,牌楼上面镌刻三个烫金大字《中华寺》周围是平坦的停车场。过了牌楼不远有一岔路口,一条路通往山上,一条路通往一座木制小桥,桥下流水潺潺,过了桥就是绿树掩映的有着条石台阶的朱红色的庙门……随着车的开近,景致越来越清析,看着看着……向无畏愣了,小桥上一个美丽的倩影映进他的眼廉,水墨蓝的长裙子,月白的上衣,短头发……那么一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倦倦的斜依在桥拦上,俯看着清清的溪水。好似一幅绝妙的水墨画…… “向无惧?”向无畏脱口而出。他又揉了揉眼睛,他真的吃了一惊!果真是向无惧!“她怎么在这?” 第四十四章寺庙惊逢 三木小一郎也发现了向无惧,见她一身淡装,素雅脱俗。望一眼,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舒服,恬静,闲适……犹如清风拂面。一个字:爽! 三木小一郎脱口而出“咦?向无惧?……她怎么在这?” “是啊,她怎么在这?”向无畏此时一脑瓜子问号。 小汽车悄然开到桥上,停在向无惧身后。 向无畏迫不及待的下了车。他忘了自己什么模样,他也管不了许多,站在向无惧身后,一往情深的叫了一声:“无惧!” 向无惧听声音猛的一回头,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谁呀?满脸油污,斑斑血迹,衣衫不整……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是再仔细一瞧,她愣住了,心紧跟着猛的跳动起来,这不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向无畏吗!他怎么来了台湾?他何时来的台湾?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怎么来到这里?……一刹那她脑海里浮现一连串问号。 这时三木小一郎也下了车,向无惧看到车前站着的是三木小一郎,更加坚信面前站着的肯定是向无畏。 一刹时感情的闸门被打开,她不顾三木小一郎在场,可以说她现在什么都不顾,冲了过去,抱住向无畏那结实的也是受了伤的臂膀! 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抱着,心疼的,也是不顾一切的,不断的,用舌尖舔舐着他脸上的油污和血痕,一双美丽的眼睛噙满泪花。 向无畏一动不动,任她抱着,任她舔舐……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那钢打铁铸般的身躯,微微有些战栗…… 这场面,让一向不浸人情,不为情感所动的,三木小一郎,也为之动容。他眉尖耸了耸,颇受感触的转过身去,假装看风景,两眼向远处望去。 就这样默默的过了好一会。 “无畏!你什么时候,来的台湾?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向无惧难过的问道。 “我……咳!”向无畏苦笑了一下,“你看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能不沾点鬼气?能没有点鬼样?” 向无惧不理解向无畏此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继续看着。 三木小一郎替他解释。 “他之所以被弄成这个样子,全是为了救你!” “救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是,当然你不知道。……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三木小一郎已经听过一遍了,连忙插话道“这事情前因后果,说起来话长,……我看还是留给你们俩以后入洞房说吧!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先把他的伤口洗一洗,简单处理一下,上点药,免得感染发炎什么的。如果可能,再洗个温泉澡,放松放松,美美睡一觉……另外,我想找祥云大师问点事,也不知祥云大师在没在寺内?” “你们找祥云大师?……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早已不在寺内,……他看不贯寺内商业化气息太浓,商业化运作太频繁,认为与寺庙的修真养性功能大相径庭,一气之下,独自上山去了清虚洞,青灯古佛式的修行去了!现在掌管寺院的是他的师弟祥瑞方丈!” “这么不巧!那……如何是好!山那么高?我这体格……”三木小一郎面露难色。 “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如果是清理伤口,洗澡,睡觉这些生活琐事……用不着上山,我都能帮你们解决。若是其他别的……当然要看干什么了?” “我的这件事,你可能解决不了!” “说说看吗!” 三木小一郎晃晃头不肯说,他很自信,认为说也是白说。 这让向无惧很不快。他不说,向无畏替他说了。 “三木君,想打听打听,当年是哪一个和尚,将罗仙姿的妈妈——周冰花,带离山外,救出苦海?” “周冰花?你是说周冰花?我大妈?……” 向无惧的一句惊疑的话,让向无畏,三木小一郎齐吃一惊。 “大妈?……你管周冰花叫大妈?你……难到……” 向无惧看到他们两个人张口结舌,一齐发愣的样子,抿着嘴嫣然一笑:“你们感到奇怪吗?我也是不久,才从宗老爹口中,知道我的身世。告诉你们,我的另一个名字叫罗仙容。” “罗仙容?你就是罗仙容?好家伙!害得我们天南地北找了“一溜十三招”,原来你就是罗仙容。这可应了那首诗了,叫:众人寻……什么来着……”三木小一郎说到这忘了,他转过头望着向无畏:“诗人,快来帮帮忙,救救场,下面是什么来着?” 向无畏,向无惧齐声说道:“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跚处。” “对!对!对!”三木小一郎一脸的兴奋。还有一句话叫:‘远在天涯,近在眼前。’还有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有句俗语叫:“骑牛找牛’还有……相逢曾是原相识……不对,不对,嘻嘻!学业不精学业不精!” 由于过度兴奋,他有点忘乎所以。一股脑说出,一大堆有关或无关的这方面的词。 “三木君的汉语学的不错呀!”向无惧笑道。“你想当一名土生土长的土老冒?哈哈! “哪里,哪里!和你们比,九牛一毛。还差十万八千里,有点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哈哈!” “呵,三木君,真的不简单,看来你的汉语是学到家了!诗词,成语,俗语,土话……看来你是‘四中全会’。”向无畏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这叫知耻而后勇……我没有忘记,在大陆时,咱们在三块石森林公园游玩,你们摇头晃脑相互吟诗品评大笑,是那么开心又开怀。而我在一旁,却像个傻子……真是自惭形秽,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学好汉语,怎么样?还算小有成就吧!” “不错,不错!士隔三日,当刮目相待!三木君研究汉语真是大有长进啊!”向无畏赞赏的说道。 三木小一郎为今天找到罗仙容真是很高兴,有些情不自禁。再加上得到向无畏和向无惧的夸奖,心里那个美就不用提了。如同三杯酒落肚,话匣子大开。 “喂,罗仙容!知道吗?你的出现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罗仙容感到有些不理解,笑了笑:“我有那么伟大吗?” “我这可不是瞎说,由于你的出现,使得我们不相关的几个人,连系到一起,细寻思,还有点亲戚关系呢。” 向无畏和向无惧,听了略微一愣,稍一想,可不是吗!,罗仙姿和罗仙容是姐妹向无畏和三木小一郎不就是连襟吗!尽管还没有成为正式的。 “是啊,可不是吗!”四个人互相瞅了瞅,都乐了。 “咱们别光顾乐,还得谈正事!……虽然说上山难,那也得上!公事在身容不得一丝倦怠……仙容,从今以后我就叫你仙容了!”三木小一郎说道。 “随便,这两个名字我都喜欢!但是,无畏出外,他必须管我叫仙容。” “为什么?”向无惧的话,把三木小一郎闹愣了。 向无畏在一旁笑了笑“这你还不明白,她和我已经断绝兄妹关系了!” “啊……对,对!你看我……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哈哈!”笑完他问道:“仙容,去清虚洞怎么个走法?” 罗仙容指了指身后那条上山的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上去,半山腰有一个清虚观,清虚洞就在清虚观后面。三木君,你真的要去?” “向无畏能为你出生入死,我三木小一郎就不能为你姐姐——罗仙姿,爬一回山吗?” “那是,那是!不过,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此话怎么讲?” “你问的那件事,我也知道。” “你是说,周冰花脱离苦海的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不,是祥云大师,告诉我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祥瑞方丈,就是当年救她脱离苦海的小和尚。” 向无惧说出父亲二字时,好像是无意中说走了嘴,随后很快纠正过来了。三木小一郎没察觉,但是向无畏捕捉到了,不过他想到的是,她说的父亲估计是指自己的父亲宗老爹……他好生奇怪!难道是父亲告诉她这一切的?可是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心生疑惑又不便问,只好暗记在心里。三木小一郎则不然,恍然有所悟。 “噢!是这样!那你说说,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向无惧欲说又止。但话已说出口不说也不行。“祥云大师一时心血来潮,告诉师弟祥瑞,说周冰花有难,被困在一个有着‘兽行’称号的老光棍家。说是上天对她的报应……。但灾难已满,需要佛门大慈大悲把她救出,脱离苦海……祥瑞和尚只是奉命行事。” 三木小一郎听了,头摇的像货郎鼓似的“这可能吗?一时心血来潮?看神侠小说看多了吧?此番说教,哄弄三岁小孩还行,我才不相信呢!……我要是把这个材料交给民意代表,他还不得把材料,摔在我的脸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看祥云大师没和你说实话!……看样子,我还得亲自走一趟,问请这里面的原因。” 不是祥云大师没说实话,而是向无惧没说实话。向无惧没说实话的原因是祥云大师不让她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向无惧夹在其中很为难。向无畏看在眼里,已明白八九分。他不能让向无惧两头为难,所以连忙说道: “祥云大师可是得道高僧,非常人能比。再说,心里感应这事客观存在,只是现在科学还解释不了而已,所以我认为,心血来潮之说,也有可能。” “呵,这还没洞房花烛夜呢,就一锅搅马槽了!亏你还是一个刑警队长,明天把你调到神学院得了!现在你就是说出大天,说出龙叫唤,我也不信那一套。今天我非要上山,找祥云大师讨个明白。” 看样子三木小一郎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 向无畏,向无惧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也不好阻止。那就上吧! 三个人正要往山上走,三木小一郎突然想到要给罗仙姿去一个电话。 “对不起,上山之前,我得给罗仙姿打一个电话,我得把找到罗仙容,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罗仙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电话,刚想打,又有点犹豫。他想起,罗仙姿曾担心的说过 怕找到妹妹后,与她争夺财产……他不知道罗仙姿接到电话是喜还是忧,但是既然电话已经拿出来了,话也说出了口,不打也不对劲呀! 他正骑马难下,举棋不定中,电话居然想了,有人给他来了电话。这可解了他的围。是谁来的电话?他有些纳闷。 “你好,哪位?噢,兴发呀……钱总有何指示?……电话里不好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什么?撤资?就你的那位大股东?他到底是谁呀?神神秘秘的!是不是钱而夫?我怎么知道的?什么事能瞒住我!什么?大点声!还有不少股东跟风,也要撤?这怎么行!你撤他也撤公司不完蛋了吗!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且这东风即将来临,……眼看着十万两黄金就要到手,在这节骨眼想撤资?打退堂鼓?不行!像小时候玩过家家呀,说撤就撤?告诉他们,不行就是不行!什么?你顶不住?那要你这个钱总有什么用!你让仙姿去说?什么?正在做美容?……那怎么办?……仙姿有话让我回去?狗娘养的!好吧,我回去,我这就回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木小一郎气的胀红个脸,关上了电话。 “三木君,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钱而夫这个狗娘养的,关键时刻他想撤资,看我的笑话!哼!我是那么好欺侮的!想撤资没门!得按合同办事!” “他怎么突然想撤资?”向无畏奇怪的问。 “我哪知道?不清楚!……跟他打交道真累!这几天也怪,办什么事都不顺心!事事不顺!你说公司开的好好的,他要撤资!……狗娘养的,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老朋友,对不起了,后院着火了,我得赶回去处理一下。” “何必这么匆忙?现在日头已经偏西了,夜间开车也不方便,明天一早再赶回去也不迟!对了,你不是还要上山找祥云大师吗?” “还上什么山?处处不祥之兆,找什么祥云大师!不行了!股东合起来闹撤资,这可是火烧眉毛,要命的大事!处理不好,可要出乱子!……再说你们俩在这巧遇,我夹在其中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愿意当你们的灯泡。哈哈!……好了,不多说了,事情紧急,抓紧时间,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三木小一郎登上汽车,他将车退回桥下,在广场,调整好车头,然后朝向无畏,向无惧挥挥手,车一溜烟开走了。 送走了三木小一郎,向无畏与向无惧都长出口气。 “总算走了,他要是真的上了山,还真的有点麻烦。”向无惧说。 向无畏听向无惧这么一说,联想到方才,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此时就他们两人在场,他不能不问个明白。 “仙容,三木小一郎已经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恕我直言,我发现你一说到祥云大师,就闪烁其词……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或者……” 罗仙容看了一眼向无畏:“真不愧是刑警队长,察言观色就是不一般,真是洞察秋毫!的确如你所说……提到祥云大师,我是加了小心的,但还是不知不觉流露出来我和他……你知道祥云大师是谁吗?”, “我想过,有可能是我那没见面的老爹!” “你是说我的义父宗老爹?……我记得你不是说他……哈哈!这回你承认了,他是你亲爹?” “承认,承认!当初,我那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亲爹的?” “说老实话,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从各个方面,各种材料,通过分析判断得到的。……老爹也是的……神道道的,老顽童!对儿女玩起捉迷藏。……好险没把你误解成……嘿嘿!” “特务!是不是?” “没有,……也许有那么一点。只是觉得奇怪,不可思意!” “其实说特务也没什么,我倒觉得名副其实,特务特务,特殊执行任务,我是执行一次特殊任务。” “你可真会说!……我想大陆人民会欢迎你,感谢你这位‘特务’!感谢你把这样珍贵的情报告诉我们,并主动提出帮助我们将十万两黄金回归祖国。” “其实,你不应该怪你父亲神道道的,你的父亲真的很伟大!” “是,为了夺回十万两黄金,茹苦含辛,隐姓埋名四十年……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这得需要多么大的牺牲……我敬重我的父亲。” “以前我也和你一样,总觉得他有些谨小慎微,实际上是我们都还年轻,缺少社会经验,不懂环境险恶,这次被钱而夫抓去,给我一次深刻教育!”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从钱而夫的魔窟里逃出来的?” “钱而夫看的那么严,能逃出来吗?” “那你是……” “我是被他老人家——你的父亲,我的好义父,交换出来的!” “啊!……是这样?” 向无惧话一出口,让向无畏大吃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心中所爱的人,出了狼窝的代价,竟是可亲可敬父亲替带换得的,一个是自己心中的恋人,一个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孰轻?孰重?不是背子抱子一样沉吗!…… 这让他刚刚满怀喜悦的心情又变得很沉重。 向无惧看出向无畏的心思。 “我不想他老人家这么干,可是他老人家也不和我商量,单方面就这样决定了。我有什么办法?……方才我依桥栏,面对溪水,那溪水里全是他老人家的影子……脑海里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救出他老人家……正愁的慌,听你在背后喊我……” “是,我在车里,看你愣愣发呆有点淡淡的忧愁……钱而夫和老爸可是见面分外眼红的仇人,老爸这一去可是相当危险!”向无畏不无忧虑的说。“让人不解的是,老爸为什么要这样作呢?” “这还用问吗,还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这位宝贝儿子,不受伤害,才奋不顾身……别的不说,就这一点就让我肃然起敬!” “那是,那是!舍己为人。可是……他难到不知这样做非但不能解决,反倒让钱而夫他们得逞,嚣张……难道不知他这样做,会使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十万两黄金,落入那些贼匪汉奸手中了吗?” “你想哪去了……是无条件交换,老爸并没有答应他们什么!” “我知道老爸不会答应他什么。但是,你想过没有!那帮人,特别是钱而夫,为什么能答应老爸,把你换回来。不会是做他的座上客吧!不会做赔本买卖吧!还不是因为老爸是他的仇人,他要报仇雪恨。还不是想得到他那——不干心失去的,朝思暮想的,十万两黄金嘛。当然老爸不会让他们得逞,但他们到时候会背信弃义,穷凶极恶,以死相逼的!” “你的这些担忧,当然不无道理。其实我也想过……我想老爸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这样做的……他送我出来时,对我说,钱而夫的本性他最了解,他嗜财如命,他把他的全部赌注都押在了十万两黄金上面,没有什么比夺得十万两黄金更重要,老爸是唯一知道十万两黄金沉没的地方,所以钱而夫不会对他怎么样,反过来还得有求于他,尽管心不干,情不愿,死逼无奈,还得好酒好菜招待。所以他老人家,让我们尽管放心,他呆在那里会安然无恙的!” “那是老爸在安慰我们,怕我们不放心。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还得想想办法救出他老人家,不然心里总是掉掉之,让人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对了,我可告诉你,老人家说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样反到给他造成危险!临去时,他把神秘号轮船的沉没位置图交给了我,希望我赶快和大陆连系,加快行动步伐!他说了,这是救他的最好办法!……想不到在这竟碰上你……。” “那张图可是极其珍贵的宝图,你得加十二分小心把他珍藏好。” “那是,你放心吧,我放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谁也想不到的人手中。” “是吗?什么地方?什么人?对我保密不?” “这也是受老人家指点,……藏的太绝妙了!” “你快说吧,胃口已被你吊足了,再不说小心……” “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忍饥挨饿求你,面子事,说出来呗!” “嘻嘻!说好听的还行……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知道!”向无畏莫明其妙摇了一下头。 “是老人家指点迷津,我才来到这里!” “指点迷津?……中华寺?你不是想出家吧?”向无畏大吃一惊。 第四十五章祥云大师 罗仙容一看向无畏被吓成那个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她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撅起小嘴,鼓起腮帮子。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玩,让向无畏产生那种令他心疼的怜爱。 “瞧你说的话,看来,你是希望我剃发为尼?可惜我这一头秀发了” 向无畏急了:“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才……指点迷津?怎么有点像佛家语……咳!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不明白?” “我的话难到有什么不对吗?很简单啊!他老人家是让我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可是这里都是出家人啊?……不会是老人家是想给你找一个师父……长住于此,青灯拜佛,修真养性吧!” 向无畏现如今有点鬼迷心窍,可能是他太爱罗仙容了,生怕失去她,故总是往出家那方面想。他看着身边这位身材曼妙,清清爽爽的罗仙容,两眼流露出的都是无比的眷恋。 “莫明其妙,你都想哪去了!……告诉你,我是来找我的生身父亲!” “你的生身父亲?……一个出家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看破红尘,半路出家!” “噢,……我明白了。” 话说到这里,向无畏才有所醒悟,他点了点头。 “不过我听说,你的父亲,为了去找你那被毁容的母亲,毅然辞去工作,独自一人,走遍天涯海角,至今杳无音信……并没有人提到出家呀?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原来是隐姓埋名出家了。……那我老爸,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人家和我们罗家,有不解之缘。方才,三木小一郎不是调查了解,有一个和尚,帮助大妈周冰花,脱离苦海的事吗?” “对呀!” “这件事,发生不久,老人家也知道了。其实老人家一直在关注我们家的事。” “是吗?为什么?” “在父亲出走之前,是他在海边救了我母亲,当时母亲怀里还抱着我……是我那被毁容的母亲,一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她不愿意父亲见到她那可怕的面容,才去投海……你想他老人家救了我们母女俩,能不关心我父亲的下落吗?所以当他听说我父亲出走失踪,心情十分悲痛……他后悔没能把我们母女的情况及时告诉给父亲。当然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他老人家也在四处打听父亲的下落。当获知有一个和尚,救了我大妈,脱离苦海这个消息后,他老人家如获至宝眼睛一亮,他心想谁能救周冰花呢?当然不能是钱而夫,也不会是罗仙姿,或者周家的什么人。因为救她的这个人,不愿意抛头露面,是暗中相救……那这个人会是谁呢?想来想去,老人家就想到了,失踪多年的父亲。他老人家好生疑惑,难到是他?难到他出了家?想来想去,逐渐坚定了信念,有这种可能!完全有这种可能!,他决定访一访,会一会这个和尚。于是他不辞辛苦到中华寺找到了祥瑞和尚,祥瑞和尚也不隐瞒,说出了是受师兄祥云委派,还说是师兄不便出头露面,才让他帮这个忙……老人家一听更加相信祥云和尚就是我父亲,于是老人家又找到祥云问明情况,没想到祥云师父三缄其口,避而不见。老人家没有灰心,索性住在寺里,过起了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的苦行僧的生活。就这样一来二去,老人家的诚意终于打动了祥云和尚,祥云和尚终于向老人家敞开了心扉。” “他真的是你亲生父亲?” “是!没错!……他对任何人也没透露过他的身世,更不用说深藏在他内心里的东西,两个人侃侃而谈,谈到深夜,谈兴也不减……。” “那他是怎么出的家呢?” “我父亲是一个超凡脱俗,特立独行的人。母亲被毁容,又不知去向,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也非常绝望。他深爱母亲,他一心一意,发疯般的想要找到母亲,他失去理智,不顾后果,丢掉工作。也没有目标,只是靠一时冲动,千里走单骑似的海找。一天两天还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也能行,但时间久了……身上带的钱也花光了,身体走的疲惫不堪,脚上的鞋?那还是鞋吗?……像个要饭的,别提有多狼狈了!谁能知道站在面前脏兮兮的,那可是有名的学者呀!更不幸的,他走到中华寺这座山上时,迷了路,被困在山林中,那已是黑夜,还下着雨,黑漆漆的林子里不时传出狼的嚎叫。那时的他已是一天没吃上饭饥肠漉漉,身上已经没了一点力气,再也走不动了,便靠在路边一棵树下休息。由于又困又累又饿……不一会,倒了下去。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饿昏了?人事不醒。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干净朴素的禅房里。后来他才知道,是清虚观长老,了尘和尚发现了他,把他背到自己屋里,。后来经过了尘长老精心调养,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从此他对世间万念俱灰,看破红尘,一心一意跟着了尘长老参禅悟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周冰花受苦受难的事!不会是你说的心血来潮吧?” “哪有什么心血来潮!其实大妈所在的地方,离这不远,只隔一道山!大妈是为了躲案子被钱而夫欺骗来到这里,那时大妈尚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又是城里来的文明人,谁曾想,钱而夫竟把她,卖给一个粗俗,什么都不懂的老光棍子。老光棍子是什么人?常年住在深山老林,跟个野人差不多!他们两个人相配……远近的人,能不知道吗?这可是当地头号新闻。所以有上中华寺敬香的人,敬香之后未免谈起……一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会传到我父亲耳中。尽管大妈给我父亲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父亲仍然念及旧情,不忍心看她在老光棍家受苦受难,遭到非人待遇,才想帮她一把。他又不好出头露面,才让师弟祥瑞和尚帮他走一趟。”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父亲还是尘缘没了,六根尚需清净!” “佛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吗!” “你父亲既然能为你大妈救苦救难,他也能和你母亲破镜重圆!” “依你这么看,我父亲和我母亲团圆指日可待?” “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问题没你想向的那么简单。” “你父亲和你母亲见过面了?” “面是没见过,但是我分别在他们面前提到过!” “这可是好事,他们都怎么说!” “我看两个人都有心里障碍。都有点难为情!”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只不过是破涕为笑!重归于好” “你总是把问题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不出这里面有多复杂。” “你想啊,一个是被毁容,避而不见。一个是出家当了和尚……” “你别说,这当中真还有一条看不见的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你想怎么办呢?” “我想问题的根子是在我母亲那一边,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容貌问题。我认识一名整容的老专家,老专家也愿意帮忙。为我妈作了手术,现在还都包子呢,不知手术效果怎么样?但愿能达到预期效果。” “那你把这件事跟你爸说了没有?” “我没说,我不敢说,我还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看来我也……你看我是不是也应该整整容!” “你?……”罗仙容看了他一眼,笑了。“光顾说话了,把丑九怪忘在一边!……你确实该整容!奇怪,你见我怎么没有心里障碍呢?” “只有惊喜,什么都忘了!” “别说,你的这句话,真的还提醒了我。爸爸一惊喜,也许真的忘了他那出家人身份……” “是吗,古今中外,有多少出家人还俗的例子。他们大有希望!” “行了,……还是先给你整整容吧,就你这样,还不把你未来的老丈人吓个半死!” 他们牵着手说说笑笑走过卧波曲桥朝向中华寺的庙门走去。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咳!说起来一言难尽,我也是刚从大陆来到这里不久,自从你把那重要的情报用你的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给我们以后,我们及时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上级领导非常重视,决定派我和另外三名同志前来与你们进一步取得联系。更好的落实行动计划。我们是以要求协助通缉并遣送钱兴发的名义来到这里。办完公事后,就想和你们取得联系,我给你打联系电话,不知为什么无法接通,后来听说你们去了山区原住民那里,我决定到那里访一访,谁知钱而夫那个老鬼,中间插一杠子。他有钱,神通广大,耳目众多。我的行踪不知怎么被他得知,一路跟踪我。更想不到的是,忙中出错,我竟上了一台黑车。开车的叫车无常,外表朴实,心如毒蝎一说话全是对社会的恨……他玩世不恭,居心不良,想要谋财害命。他想制造车祸,半道找一个避静的地方下手,想连人带车把我从悬崖摔下去…… 他很自信,认为我必死无疑,因此有点得意忘形。所以在下手之前,什么都跟我谈,谈话中是他告诉我,你被钱而夫他们抓了去……” “是吗!他怎么知道的?” “他还参与了,用车祸杀害罗老将军的那个案子。他也是钱而夫手中的一个棋子,他能不知道吗!” “噢!……这么说,就是他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向无惧似乎有点明白了。 “不,不是他。……你先别急,听我往下说呀!我一听你被他们抓去了,当时就急了,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不放心,一心想要救你,但又不知你关在哪?我要求下车,这时那个司机车无常告诉我,你下车也是死,钱而夫的车就跟在后面。还不如跟他跑……当时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满脑瓜子想的都是你。我想,要想找到你,就得跟踪后面的那辆车,但是怎么才能跟踪那辆车呢?这时候我看到车无常来一个紧急刹车,我趁他心神未定时,来一个突袭,将车无常一拳打昏,乘势控制住车。我又看到钱而夫的车也上来了。为了躲避他们,我决定将车开到展销会场,那里人多可以混水摸鱼见机行事。就这样我驾车向人群冲去,乘人们慌乱时,我跳下车混入人群中,谁也不知道。无人驾驶的车一头撞在展销会的主席台上,已经昏了过去的车无常连同他的杀人车,一道车毁人亡。” “这样的车该毁!这样的人该亡!多行不义必自毖!”向无惧义愤填膺。 说话时他俩已经进了寺门,他俩没直向大殿走去,而是拐了一个弯进了一个小院,那里是一趟青砖青瓦有着木格窗的僧房。向无惧把向无畏领到把头的一间。这是一间小小的卫生室。靠北墙的玻璃柜里摆满了酒精,碘酒,紫药水,消毒消炎之类的药品。南边木窗下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布置的简单朴素。两个人进去后,向无惧让向无畏坐到床上去,她则走到药柜前,拿出酒精棉球。 “这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父亲创建起来的。药品也是他留下的。” 她看向无畏在四处打量便说道。她来到向无畏面前命令式的让他躺下,然后用捏子夹起棉球开始小心翼翼搽拭他的伤口。 “你接着说,后来呢?”向无惧一边给他搽拭伤口一边问。 “后来钱而夫手下的人,全从车上下来,拉网般的搜我,他们在明处,我在暗处他们怎么能搜到我!但是,搜到最后时,人群变得稀薄,我躲没处躲,藏没处藏,怎么办?我看旁边有油漆工在刷油漆,我灵机一动,拿起一桶油漆,便向他们迎面走去,他们光注意我手上那可怕的油漆,没注意到我,哈哈!我又重返到人多的地方…… “可真有你的!不费吹灰之力,转移到了安全的大后方!”向无惧替他高兴。 “我看到他们的车停在一边,车上还没人,我就乘机打开车的后备箱,钻进那里。我当时想,这该多好,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既能躲开他们的搜查,又能免费跟踪他们,回他们老窝去救你……。何乐而不为呢!” “想法不错,但有点太冒险!这值得吗?” “值!太值了!为了救你,让我做什么都值!”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向无惧感动的有点要落泪,一双泪眼深情的望着向无畏:“我……一个小女子不值得你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我那恩重如山的义父交代!” 向无畏笑了笑“不会有事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胆量都没有,还叫什么男人!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入狼窝怎么能救出你!” “还说呢,你看你弄成的这个样,多让人心疼。”向无惧说到这有些哽咽。 “咳,别难过!……我觉得为了你,我就是变成鬼我也值!可惜老天爷只是给了我一个鬼模样!哈哈!” “还乐呢!你可真是一个乐天派?”向无惧被他说的破涕为笑。“那后来呢?” “钱而夫真是老奸巨滑,他怕有人反跟踪,他让车开到将军别墅,他在将军别墅等着。” “看看!……那你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可不是怎么的,车开到将军别墅,他们都下了车,随后我也下了车,别墅好大好阔气,但是给人感觉很空。我以为这就是他的老窝,便悄悄跟了进去,那么大的别墅却没看见人,我一直跟他们上了二楼,不料想,钱而夫没容他手下那帮人驻足,就被钱而夫喝斥回来,他们向后转,我往前走,猝不提防,眼看就要撞上,此时躲已无处躲,藏又无处藏,就在这紧急时刻,身后的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进那间屋子里来。” “呀?那个人是谁呀?” “是一位事先安排在那里的同志,帮了我的忙,救了我!” “太危险了!那位同志是谁呀?” “说出他的名字,你也能认识!” “我还认识?……她究竟是谁?” “林容容啊!” “林容容?哪个林容容?我怎么想不起来!” “你忘了,在大陆,我们游“三块石”国家森林公园,遇雨在农家大院饭店吃饭,坐白色奔驰车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银行行长叫钱兴发,女的是他的秘书,……点了不少菜……那个女的就叫林容容。” “噢,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可是……她不是钱兴发的人吗?怎么又成了你们的人?” “她是一个乡下女孩,不被人看重。但是张的很俊俏,是钱兴发一手提拔了她,当了行长的秘书。她的感恩思想挺重,是非面前常常犯糊涂,她死心塌地为钱兴发办了不少错事。后来钱兴发的事,东窗事发,狡猾的他不顾林容容只身一人逃出境外。欺骗了她,抛弃了她……这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这才让她彻底认清,钱兴发的本来面目。这次教训使她铭记在心。发誓要戴罪立功,帮助我们捉拿钱兴发到案。我看她决心很大,又俱备有利条件,本质还是不错的,所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就让她加入我们的战斗……事实证明她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你快说说她怎么救了你?” “她一把把我拉到身后的屋里,迅即关上门,帮我脱离了险境!” 向无畏说到这,向无惧长出口气:“真够紧张的,吓死个人!” “更惊险的还在后面呢!”向无畏说。“你知道她把我拉进去的那间屋,是谁住的屋吗?” “我怎么能知道!” “是你大妈周冰花生前住的屋。” “啊!……那又能怎么样?” “钱而夫和他的侄子钱兴发,是在最里间林容容那间屋谈的话,谈完话出来时,林容容被钱兴发喊了去,说是钱而夫要走了,让她过去一起送送。林容容临出门时又在门上加一把锁,她是怕有人闯进来。谁知道这一锁,却弄巧成拙……” “怎么会弄巧成拙?” “你听我往下说呀,……她离开不一会,我就听外面走廊有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知道那是送钱而夫他们出来了,脚步声到我门前时突然站住了,我吃了一惊,正纳闷呢,就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蹑手蹑脚到了门前,屏着气仔细听,原来钱而夫思念周冰花,想进她的屋看一看,睹物思情!” “真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向无惧气的来一句。“那不糟了吗!……你还在屋里……那可怎么办?” “我进这个屋时,我就仔细观察过,这间屋的天棚上的一角,有一个方块盖板,我知道那是上下天棚的出入口,我想躲到那上面去,可是需要搬桌子,一搬桌子就会弄出动静,所以我没敢动。这时我听林容容说话了,听出她有些发慌有些犹豫,但那只是一瞬间。钱而夫他们没听出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发慌?不能乱了方寸”。向无惧担心的说道。 “还好,她也是急中生智,说出来的话也很实在,听了也入情入理。既掩饰了她的慌乱又打消了钱而夫想进去看看的念头。” “是啊!但不知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这间屋子很长时间没住人了,东西扔的乱七八糟,潮湿的很,一进去一股强烈的霉味,都打鼻子!她说,容他们点时间,开门收拾收拾,打开窗见见风,……等一切都整理好了,再请而位随时前来观瞻。” “呵,别说林容容挺会编的,说的真像那么回事!那——对钱而夫的要求,就这样婉言谢绝了!好!”向无惧赞赏的说道。“这回钱而夫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其实钱而夫也是故作姿态,想作作样子给人看,即便有那种想法,也是一闪念,并没想真的那么做。他听林容容这么一说,正好有了台阶下,便不言语,默默的点了点头。可是他手下有一个小头目,名字叫黑八。这个人顶不是东西,是个多事的脑袋!他看出了一点破绽。他在主子面前竭力表现自己。” “什么破绽?” “就是那把锁!黑八进来时,注意到房门上没有锁,出来时竟发现多了一把锁,他产生了怀疑。他说这里面有鬼!” “啊!有鬼?……这可不好办了!这可让林容容怎么解释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替她担心,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林容容一时解释不清,沉寂了片刻才说……你都想不到她说的是什么。” “她说了些什么?” “她很聪明……她想,你不是说有鬼吗,我就顺着你说,有鬼!就是有鬼!于是,她把深更半夜,在空旷别墅里听到的风声,雨声,门窗声,风掠树梢电线那种尖啸声……绘声绘色描述一番,全都说成是周冰花的鬼魂在作祟,在哭泣……。她是怕周冰花的鬼魂惊扰了客人,才加了把锁……不能不说回答的巧妙和精彩,借黑八所说的那个‘鬼’还魂给了周冰花,既巧妙的瞒过加锁的真正目的,又使得他们这些害死周冰花的人心怀恐惧,望屋生畏。这还不算,她还利用钱兴发对她的歉疚,还拉上了钱兴发,在一旁替她帮腔。这种情况下……他们无话可说!” “精彩,实在精彩!随机应变,林容容真有两下子!你没有用错人!……那后来呢?” “那黑八不服,不想善罢干休,还想云云两句,被钱而夫呵斥下,不得不离开了将军别墅。” “都说钱而夫狡猾,没想到他也有不识骗的时候。” “说这话还有点为时过早,骗他也是一时……我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难道他们发觉了什么?感到哪儿不对劲吗?” “你说对了,他们走后,林容容借口胃痛买药,把钱兴发支走。然后她迫不及待马上回到我在的那间屋,打开门锁,发现我不在……她大吃一惊吓坏了!她费尽心思要保护的人竟不在!正纳闷呢……,看我推门进来,才放下心来。他还是不解。我看她吃惊的样子,就把趁着他们离去的时候,怕他们再回来,赶忙搬桌子钻天棚的事告诉她。没想到天棚上面是相通的,我是从别的屋顶棚下来,才……她听我这么一解释才恍然大悟。我们之间有许多话要谈,我以为他们这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们真的杀了个回马枪,等我们发现他们时,他们已经把我们堵到屋里……此时此刻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护好林容容,把她和我的关系择开。于是我果断决定,把林容容做为我的人质,向他们讨价还价,演一场劫持人质的戏,戏演的像模像样,但如何收场,没想到过,也是我灵机一动,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黑八把我的手中匕首踢飞,让他们救出林容容,这场戏才算收场。达到预期效果。虽然我被他们抓了去,但是林容容得救了。并且没有暴露身份。” “奇怪!他们怎么会来一个回马枪呢?” “后来我才知道,是钱而夫发现车的后备箱没锁,这事也怪我,在我从后备箱下来的时候,为了悄悄跟踪他们,我怕有响动,后备箱的盖子没有使劲扣上,只是轻轻合上了。他们回去的路上,车子一颠可不是发现没锁吗!由此钱而夫联想到林容容的表现……有些失态,想到她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拦他,不让他进周冰花的屋,是不是有人藏在里面?心里立刻疑窦丛生,所以他杀了个回马枪。幸亏我把林容容择了出去,不然林容容也要和我一起被他们带走。” “那你是怎么受的伤呢?” “我早就看透了,他们根本不想让我活着回去,想半路制造车祸害我,只不过有点不干心,想在制造车祸之前,从我嘴里知道些有价值的东西,为了争取时间我和他巧于周旋,分他的心,他的注意力,然后乘其不备,脱掉手上的绑绳,准备伺机下手,就像对付车无常那样……由于我对地理环境不熟,他把车开上盘山路,在一个急转弯处,他突然跳下车,让我猝不提防,一切都来不及了……就这样连人带车从坡上冲了下来……我在车上,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成了今天这样!不过……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拣了一条命,更让我幸运的是,在这遇上了你!有了你,什么伤口你都能为我抚平!” “呵,是吗!我能有那么神圣?嘻嘻” 向无惧脸上一直是紧张,担忧,害怕……。直到听完向无畏最后一句话,紧绷的脸上,才漾出了幸福的笑容。 向无畏的故事讲完了,向无惧把他的伤口请理的也差不多了,除了脸部有一块磕出的青肿外,其他都做了处理并无大碍。 “你还想去洗温泉吗?”向无惧问。 “如果行的话,太想了!” “为了不被感染,我建议你还是避开伤口,局部搽洗为好。这样吧,我去打一桶温泉水来,我帮你在这搽洗!” “这……有点不好意思。” “你如今是我的病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听我的!先把你那血迹斑斑,满是油污的衣服换下来!把这个换上!” 说着她从衣柜子里拿出一套僧衣,扔给向无畏,命令似的说道。 向无畏接过来一看“僧衣?……这合适吗?” “那你还想光着身?……先穿上再说!我去打一桶温泉水来,你可千万不要走出这间屋,一定等我回来……” “行,你就放心的去吧!” 等向无惧打完温泉水回来,猛的发现黑八带着一个手下的人从那边小跨院出来,她急忙闪到一旁。 “头,跟着那个老僧后面的僧人,我怎么越看越像是那个向无畏呢!”那个黑八手下的带着怀疑的口吻说道。 “你看花了眼吧!向无畏早葬身于火海,再说向无畏怎么穿上僧袍!脸上还有青?别大惊小怪的了!”黑八笑他说瞎话,回了他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 “别可是那是了,赶快找到祥瑞方丈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大殿方向走去。 待黑八走远,向无惧才出来,左右看了一眼,急匆匆向跨院内,向无畏呆的那间房走去。 到了那间房的门前,又左右看了一眼。等她放下水桶,打开房门一看,让她大吃一惊,向无畏不见了! 第四十六章魔掌神拳 。“向无惧万万没想到出去打温泉水的工夫,向无畏却不见了。他能上哪去呢?她突然想到方才在跨院外,听到黑八和他手下的那个人的对话,想到,一个老僧领着一个长的像向无畏的僧人……难道那个僧人真的就是向无畏?可是他虽然穿着僧衣,还有一头很精神的寸发……应该不会被人看做是僧人……想着想着她乐了也明白了,他头上缠着绷带,离远一瞅可不是怎么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那老僧是谁呢?是祥瑞方丈?不,不是!黑八不是到处再找祥瑞方丈吗?还能见着方丈找方丈?肯定不是祥瑞,那就有可能是父亲祥云,奇怪,若是父亲……他怎么下山来了?他又怎么知道向无畏在这?他又为什么把向无畏领走……种种疑问让向无惧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向无惧在屋里呆呆发愣时,一个小和尚推开木格门,一脚跨进来。 “阿弥陀佛!师姐,师父请你去一趟。” “噢,小师弟,能告诉我,师叔找我什么事吗?” “小僧不知,……”话说出口,还有些犹豫,后面的话,欲说又止。不过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来:“师父座前有两位施主,……可能是想请师伯下山做法事!” “两位施主?”向无惧一下子就想到了黑八和他手下的那个人。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什么样的两位施主?……做法事?做什么法事?” “这些……小僧一概不知,师姐去了便知。” “好吧,你先回禀师叔,容我收拾收拾,这就去!” 小和尚先走了。 向无惧好生疑惑,说心里话,她不想去会见黑八他们,因为在她作人质的时候,黑八没少对她动手动脚,十足一个臭流氓。他烦都烦不过来,躲都躲不过去……但是既然师叔祥瑞方丈叫去,怎么好拒绝,所以她硬着头皮也得去。 当她来到方丈室内时,见师叔祥瑞正陪着黑八和他的那个手下的喝茶说话,小和尚站在一旁站立侍侯。 向无惧一见黑八,立刻想到,就是这个臭流氓把她心上人向无畏,害得惨不忍睹,想着一股仇恨的怒火,突然串上心头。她真想冲过去,咬上他两口,方解心中之恨。但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她,还是控制住了感情,强忍了下去。 黑八见了向无惧,摆出一副大大咧咧,居高在上的样子,坐在那膀不动,身不摇,皮笑肉不笑说道: “罗小姐一向可好?”他称向无惧为罗仙容罗小姐。 向无惧没搭理他,连正眼也没看他一下,直朝祥瑞师叔走去。 “师叔,叫侄女前来有何见教?” “哈哈!来了!来了就好!快请这边坐。”祥瑞方丈很喜欢这位长相清秀举止洒脱又有学识又有见地的侄女。他见她来到面前,眉开眼笑,连忙把她让到右手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小和尚连忙献茶过来。 “来到这里也有数日了吧,咳,这些天竟瞎忙了,寺里寺外一大堆的事,等我处里,也没抽出时间看你……没办法,寺庙也需要生存啊,光靠几个香火钱,是难以为继。师叔我忙于各种应酬也是不得已。……还望贤侄女理解。师叔有照顾不到之处,还望见谅。不知贤侄女这些日在敝寺生活可好?” “呈蒙师叔关心,侄女在这生活还好。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终日与山水为伴,出门见小桥流水人家。回首望云深山处,呼吸的是沁人肺腑的清新空气,吃的是无污染的绿色食品,洗的是天然的温泉水……大自然真是无时无处不陶冶人的情怀……” “好啊……但愿远离尘世烦恼,过神仙般的清心日子……。仙容!仙容!不仅有仙女的容貌,还有仙女般的超凡脱俗的情怀。哈哈!”祥瑞方丈说到此,开怀大笑。笑的罗仙容不知如何是好。她偷眼看了一下另一旁在座的黑八,只见黑八不想笑,又不能不笑,只好陪着祥瑞,似笑不笑的咧咧嘴。 “对了,我还没给你们做介绍……” 祥瑞方丈笑后,突然意识到,他还没给在座的黑八和他的手下作介绍。其实他不知道,他们早已相识,更不知道他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仙容!这两位施主,是观音山金坑矿业集团的,听说他们那里死了人,他们的矿主钱老先生,今天特意派这两位施主前来商定,请中华寺德高望重的祥云大师下山,到他那里作法事,超度亡灵,祈福保平安的。”反过来他又指了指罗仙容向黑八介绍:“这位便是佛界鼎鼎大名,祥云大师的爱女,罗仙容小姐。” 虽然是仇人,经介绍后,还是礼貌的免强点了点头。罗仙容初次尝到和仇人打交道的滋味,心里怎么那么别扭。 “超度亡灵?死了人?死了什么人?”罗仙容听祥瑞师叔这么一说,吃了一惊,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顶替她出来的义父宗又白。她的心猛的七上八下跳起来。“师叔,但不知为何人超度亡灵?”她着急的问。 “老僧也不知,我是听二位施主说的,不管是谁,我们此举也是做善事,佛要普渡众生,更何况还有布施……” “那是,那是。我们老爷子……不,应该说是矿主,他老人家说了,愿意出两倍的价钱相请,而且先付一半,立即现金兑现,另一半等法事过后便兑现,如果博得老人家欢心,还有丰厚奖钱礼送!” “钱,钱,钱!我是问死者是谁?” “这……老爷子没交代,我们也不便说。” “哼,说的好听,做法事?我看是做鬼事吧!……” 罗仙容心直口快,对他们没好印象,一想就没安什么好心,想当众戳穿他们的阴谋诡计。但没掌握事实根据,只是凭任象凭感觉,泄一下胸愤。 话一说出口就被祥瑞方丈严厉制止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净地不可放肆!女孩子家,不可口无遮拦,休要狂言妄语!”说完朝黑八和他的手下打一个稽首。“让二位施主见笑,惭愧,惭愧!老僧这方陪礼了……我想请二位施主,在此略坐片刻。我与这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进后面禅房有话要说。”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年轻人吗,出马一条枪……方丈请自便!” 依照黑八的脾气,听了罗仙容这一番不客气,无端呛肺管子的话,早就不让,早就跳脚闹将起来,但今天却没有,他是强忍下来了。因为老爷子有话,无论如何也要把祥云老和尚骗到矿上去。基于这一点,他才将怒气压下,换成一副假的很难堪的笑脸。 “那就请二位在此喝茶稍坐片刻。我等去去就来。”说完祥瑞方丈在前,罗仙容在后,进了里面一间密室。 “仙容,你可能还不知道,是我通知你父亲,把你那位贵客向无畏领走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罗仙容以为师叔领进来,是要斥责她两句,没想到一改怒容,说出这番温馨体贴的话,这既出乎她意料,又让她大大的吃了一惊。 “我知道黑八要来找我谈事情……为了你们的安全才……” “那你怎么知道向无畏和我在一起。” “哈哈!师叔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一点都不知道,我还当什么方丈?”祥瑞方丈见罗仙容还是一脸疑惑便说到:“我问你,向无畏有没有向你谈起……有一位拖拉机手把他送下山?” “谈起过,……这不能说明什么呀!” “你知道拖拉机手是给谁送石料吗?” “不知。我怎么知道?” “他就是给咱中华寺送,我们的藏经楼急待修缮……我们远远的看到你们在桥上谈话,是他向我说起了你的那位向无畏……这回你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师叔把我领到这里,不会是专门告诉我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方才师叔,语重了些,你不要见怪。那也是师叔不得已而为之,演场戏给他们看。咳,当家难啊,当这个穷家更难。师叔能分不出好人坏人来吗!贫僧贫僧,贫的我没有办法……我答应他们做法会,也不是昧着良心,全是为了钱。我想你也能知道,我师兄的恩人,宗又白老先生还在他那押子呢,平时是无法见到的,如今正好借做法会的机会,或许能见上一面,也好商量一个解救的办法……所以……你知道近来我和你父亲关于如何经营寺庙的问题上,分歧很大,闹的很不愉快,几乎到了不说话的地步,我想通过你,将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不知你可愿当此重任否?” “事情我可以给你作转达,但父亲是啥意思,我是无法左右了的。” “只要转达给他,师叔就感激不尽了。我想为了宗又白老先生,也就是为了你的那个向无畏的亲生父亲,我想师兄他即便是去龙潭赴虎穴,他也会万死不辞的。” “那好吧,我立刻上山,去告诉他老人家!” “这就对了!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不愿意见黑八他们就别见了,你就直接上山去吧。” 金坑矿业集团如今是远近闻名的采金企业,要说这个企业的发展史和别的企业发展史都差不多,大同小异。最初就是附近几个山民发现这里有金子便前来淘金,这里金子的蕴藏量还不错,而且成色也好。有的命运好一些,靠淘金发了财,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淘金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了也杂了,难免勺子不碰锅沿的,鸡争鹅斗的事不时发生。为了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大家公推一个威信较高的长者,当他们的头,是非曲直,都得听他的。但是这只能解决已发生的问题,不能从根子上杜绝这个问题。于是一位有智者提出来,大家组织起来合伙干。饱受单干之苦的人们一呼而应。这就形成初步生产组织,并有了产供销初步分工。所以说企业是靠他们的辛苦劳动,是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企业是用他们的鲜血,泪水,汗水浇灌而壮大起来的。在钱而夫勾结当地政府鲸吞这个企业之前,企业已经形成规模。但是企业不是单靠辛勤劳作就能发展起来的,特别是发展到一定程度,需要科学管理跟上,这些朴实的山民,他们的思想还处在小农经济基础上,跟不上时代发展步伐。这些山民不懂经营之道,目光短浅,不想投入只想攫取,所以设备得不到更新,技术得不到改进,更不用说引进先进的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虽然规模不小,生产形式相当落后。投入和产出是成正比的,投入少产出自然也少,在钱而夫接手之前企业已是不景气,已面临三光,即吃光,分光,拿光。这也是钱而夫顺利接手的一个原因。 钱而夫见过世面,是日本留学生,回国又担任银行行长,之后又去了日本先后参与经营农牧场,乳品厂。所以在投资办厂方面有丰富经验,轻车熟路。自从他接手金坑矿业后,企业得到彻底改造,生产提高一个档次。企业也得到飞速的发展。与此同时钱而夫还豢养了一批打手,搞起黑社会黑暗统治。一靠发展,二靠压榨。他的两手抓也是够硬的,难怪他的钱包鼓的快涨破了皮。 有了钱的钱而夫只拿很少的钱,改善和提高广大矿工的生活,即使这样也让矿工们千恩万谢了!还管他叫钱大善人。谁也不知道他却拿更多的钱逢迎拉拢当地领导,及那些对他有用,俱有公权力的人,这些人都被他养的肥肥的。与他称兄道弟,能不替他办事吗?能不替他说话吗?所以不久,什么社会活动家,慈善家,议员……各种光环都套在他身上。也成了当地的名人。 然而,不管他表面有多光辉,只要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特别是有案在身,他心里就有鬼,他心里总是不会安宁。 自从宗又白,即向叔皇,大义凛然代替罗仙容成为人质后。钱而夫就像手捧一个烫手的山芋,丢又不想丢,拿又拿不住。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撬开向叔皇这副铁嘴钢牙,让他说出神秘号沉船地点。然而方法用尽,招数使绝,也没讨到半点信息。他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对他的这位老冤家老对头老仇人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真是到了无计可施,又气急败坏的地步。有时也想发狠,干脆给他一枪得了,报了昔日一枪之仇,以泄胸中之狠。但总是下不了决心,给他一枪容易,但谁人知道十万两黄金在什么地方?为夺得十万两黄金,他可投入不少钱了,他可不想这些钱打了水漂。商人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这一点不出宗又白所料,钱而夫尽管对他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没办法,为了十万两黄金,每天还是好酒好菜招待之,有时候还找美女陪着,幻想有一天宗又白能在酒后美女怀中吐露真言。 另外,钱而夫心中有一个结始终解不开,是谁帮助周冰花逃离大山?后来打听到了,是中华寺的一名和尚,他很奇怪,一个和尚怎么会去救一个身在深山的家庭妇女?难道他们之间有私情?这未免有点太荒唐了吧!如果没私情怎么会长途跋涉去救一个家庭妇女?难到仅仅是出于善心?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文章,后来打听到救周冰花的是中华寺的祥瑞和尚。于是他又对祥瑞和尚做了一番了解,他了解到,祥瑞和尚与周冰花真是素不相识,的确非亲非故。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真的不可思意!后来他又打听到祥瑞和尚是受他师兄祥云和尚之托。那祥云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想找祥云谈谈,一打听得知,祥云性情古怪不见任何人,独自一人在清虚洞修行。钱而夫没有办法所以才想出请祥云大师下山,到金坑矿业集团,做水陆道场,超渡亡灵祈福平安。 办法是想出来了,但是祥云大师能不能来他心里没底,他想到祥瑞,他知道中华寺正在修缮藏经阁急需用钱,不妨先用大价钱打动他,然后通过他做他师兄工作,这样就能有八九分希望。于是他找来了黑八和他的一名手下,让他们两个人去完成这项任务,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祥云大师请下山,请到金坑矿业集团。 黑八他们走后,钱而夫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说心里话,祥云大师能不能来,他没有十足把握,他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望望窗外。 就在他六神无主,没着没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黑八大嗓门的声音。 “来了,都来了!老爷子!他们都来了!” 第四十七章心怀鬼胎 三木小一郎开着宝马车,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行驶在环岛高速公路上。他心里着急,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到将军别墅。就这样,赶回将军别墅时,也已在月光下。 他把车停在树影婆娑的楼下路边。还没等他下车,钱兴发便从楼内跑出来。 “三木君,你可回来了,好险没把我急死,那些散户不知听谁说的,说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打捞十万两黄金上,搞什么案子去了,说我们是打着十万两黄金的旗号在骗人,纷纷提出要撤回投资……你没看那架势,围前围后闹闹嚷嚷,简直要把我吃了!” “噢?事情有这么严重?是谁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他们的?我是专门为案子的事才进山区的吗?我不是也在去寻访那个唯一知道神秘号沉船位置的向叔皇吗?怪事……这里肯定有人不怀好意,暗地里兴风作浪。明天他们再来闹,我会会他们,我就不信,几个小虾米,还能翻了我们这只大船……实在想退资的就退给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还得一笔违约金呢!” “可是,……” 钱兴发见上面的一番话,没降住三木小一郎,眼珠转了转又说道 “其实几个小散户……苍蝇碰壁嗡嗡叫,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咱们的最大投资商,占股本近一半的钱董,也要撤资,这个顶梁柱一倒那咱们可就面临彻底垮台了。” “你是说你的那位大伯?他不是对十万两黄金特感兴趣吗?他怎么也要撤?”三木小一郎吃惊的问。 “据我所知,……他是另有原因,他是对你调查他的案子很不满,……” “两回事,我是一名律师,调查案子是我的工作,是份内的事,再说他口口声声脚正不怕鞋歪,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他怕什么?” “他说……他倒不怕什么,但是他说你的所为,缺少最起码的合作诚意。对这一点他表示愤慨……所以他不想与一个貌合神离的人共事……” “哼,冠冕堂皇!他是做贼心虚了吧!……你是他的代理人,你对这个事情怎么想?” “我当然希望双方搁置争议,继续友好合作,但是我只是他的代理,说不好听的我只是他的提线木偶……不过,我想我们是利益的结合体,那就应该以利益为重,也就是说,以夺得十万两黄金为重。为此双方都应该让一步,你可以不再去热心调查或者缓期调查周冰花离奇死亡一案。等夺得十万两黄金后,再调查也不为迟晚。我力劝大伯收回撤资的成命,这样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那我话已说出口,如今中止调查,怎么向我那位朋友,民意代表交代?” “我是一个死脑瓜骨,你怎么也……调查这个东西,本来就有许多不确定性,你想交差,那不是有许多理由!” 三木小一郎想了想。“你说的也是,……但不知你能不能说动你的那位挑剔大伯。” “我想没问题,他就是针对你调查他的事,才提出撤资的,你不调查了,他也没理由再提出来,这一点你放心,我会做好我大伯的工作。”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从现在起,我不在调查与他有关的案子。” “那好,说定了,我马上给大伯打电话……我想,大股东不撤资了,小股东再叫唤,他也兴不起风掀不起浪,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说的是,那就拜托你了,务必促成这件事。” “钱某敢不效犬马之劳!” 钱兴发心中暗喜,他暗暗佩服大伯父,看问题看的那么准,分析的那么透,不费吹灰之力,就中止了三木小一郎的调查,他又可以睡安稳觉了。 三木小一郎没想到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就这么快解决了,心里也很高兴,调查不调查那是早晚的事,反正周冰花已死,何必争此一时。想到此紧绷着的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一路奔波的劳累。 他抻了抻酸痛腰,打了长长的一个哈次。 “这一路,车让我开的……像飞的一样,真是一路烟尘……我真有点累了,浑身上下哪都酸痛……你若是没事,我想回房休息了……”说完向楼内走去。 钱兴发也跟着进了楼。 路过罗仙姿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黑着灯。三木小一郎回头问钱兴发。 “罗小姐睡下了?” “哪呀,还没回来呢!” 三木小一朗停住脚步。“这么忙?比我还忙,她这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 “她能干什么,一天竟为她的那一张脸忙活,美容完了,听说又和官太太们打麻将去了,说是不打完八圈不回来。” “这个女人,真是没心没肺,我在外面忙的脚打后脑勺,她……也忙,忙着打麻将。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管也不问……还是法人代表呢,真是拿她没办法!” “女人吗,她的天职就是服侍好男人,博得男人的欢心,我看你就知足吧,不管怎么说,她还能和你耍耍娇使使贱,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她还能让你搂着她睡,夜夜丞欢……” “你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吗,你和林容容也不是金屋藏娇吗!颠鸾倒凤的事还能少吗?” 钱兴发苦笑的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咳声。“咳!谁难受谁知道,我可不能与你相比……” 说话间已到了三木小一郎卧室门口,三木小一郎见钱兴法满腹心事,便邀请他进来坐一坐,想和他叙谈叙谈,顺便发泄发泄男人的苦恼。 “进来坐一会吧,咱们哥俩有一段时间,没能推心置腹的叙一叙衷肠了。我那冰箱里有现成的酒菜,咱们边喝酒边唠。正好我现在还饥肠漉漉呢。” “你不想早点休息了?” “我一听你说又来了精神,还休息什么?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等罗仙姿回来,不是也很好吗!这不也能增加彼此一份感情吗,哈哈!” “你是行啊,说实在的,我挺羡慕你们的。” “你也行,林容容多年轻还懂事,还勤快……” 说话间三木小一郎已把酒菜端了上来,很简单,啤酒香肠烧鸡花生米。 两个人相对而坐,三杯酒落肚,话匣子逐渐打开。 钱兴发心事重重。他放下酒杯首先说道: “不瞒你说,男人嘛,谁不想干那事?可是我一想干那事,他就百般推脱,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行,都是女人那方面的事,你说女人怎么那么多事呢?” “女人比男人多一个子宫,事当然就多,这方面你要多理解。” “那才不是呢,连一张例假纸都没发现,我猜她就是因为出逃大陆时,我欺骗了她,把她一个人扔到菲律宾……那我也是不得已。是,一个女孩子孤苦零丁,又身处异国他乡……可想而知把她扔的有多苦……我也不想她那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肯定因为这个,对我怀恨在心,对我这个负心郎搞报复。女人心眼都小。” “你也是的,你把人欺骗的那么惨……让谁,谁不恨?什么也别说了,这事就怪你,不怪林姑娘,你得向人家赔礼道欠,请求人家原谅。” “我已经向她陪礼道欠了!我不怕你笑话,我都跪下乞求过她,那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还是不依不饶。” “那是为了什么?你没找一找原因?” “今天咱们将军别墅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越寻思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噢?……你说说看,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我最害怕最不想见到的向无畏竟来到别墅。就躲在已死去的周冰花的房间里,想起来我就有点后怕。这事太蹊跷,神不知鬼不觉,他是什么时候潜进将军别墅的呢?” “这事我听他说了,他是藏在黑八车的后备箱里,他是想跟踪去你大伯那里,去解救被关押的,他的心上人向无惧。结果跟踪去了将军别墅。” “噢,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是向无畏亲口对我讲的呀。” “他不是被黑八抓了去……” “对啊,黑八想制造一场车祸害死他,结果没害死了,但也浑身是伤,我是在去中华寺的路上碰上他的,我们毕竟是在大陆结识的朋友,在‘三块石’这事你也知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困难时也要帮一把对不对,于是我把他送到中华寺养伤。这是路上我听他讲的。” “噢,是这样,死里逃生,我的那位老同学命够大的……咦,他没跟你讲林容容的事吗?他是怎么躲进周冰花房间的?” “没讲,他只是说躲进周冰花房间,好像和林容容没有关系。怎么有问题吗?” “那就怪了,林容容为什么在房门外加把锁?” “是这样?那——肯定和林容容有关,明睁眼露林容容是想保护他嘛。” “奇怪的是林容容为什么要保护他呢?……在大陆他们打过交道,好像……相处不是那么愉快。” “什么事都是有变化的,更何况人与人之间关系上。”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转变的呢?出境以后,他们也没有接触的机会……除非……” “你想说什么?” “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也不愿想到的,……除非他出境时被扣留,大陆方面封锁消息把她严密的保护起来,做好她的工作,然后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她根本没去菲律宾!那都是扯蛋。” “你还别说,有可能,有这种可能!……看来你对她真得加点小心。”, “可不是吗!通过这么一分析,回想起来,她的所作所为还有许多可疑直处……” “噢?不妨谈谈。” “我和大伯谈完话出来时,路过周冰花房间,我大伯突然想到周冰花的房间看一看。林容容三番五次阻止,花言巧语,还搬出周冰花的阴魂不散,蛊惑人心。我当初不知她啥用意,还真以为替我大伯考虑,我还在一旁替她帮腔。现在想起来了真是个大傻瓜……想不到她是在利用我,她是在耍花招,现在想起来,她是在想尽办法,为向无畏打掩护。” “是啊?没想到,没想到……” “这还不说,大伯走后,她还借着胃疼,把我支开,去给她买药,她乘机上楼把周冰花那间屋打开,想放走向无畏,幸亏黑八他们杀了个回马枪,及时赶到,把他们堵到屋里。” “这一回两个人无话可说了吧!” “没想到的是……向无畏正用匕首逼着林容容,将林容容当作他的人质。” “奇怪,你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吗?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黑八他们也搞不懂……真假难辨。后来他把林容容交给我,把向无畏带走了。我质问林容容……” “他都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说……跟我这一番哭闹……。” “她还哭闹?她哭闹什么?” “她说,别人怀疑我,你也怀疑我……又哭又闹不想活了。” “女人就这点不好,有话说话,闹什么!” “可不是怎么的,后来她说了,向无畏潜进将军别墅楼内,首先就用匕首把她控制住,并把她带到周冰花的房间,做他的人质。后来我喊她去送客,向无畏怕事情暴露,没办法才同意她出去,临出来时,向无畏威胁她道,要是透露半个字,小心她的脑袋,还让她在门上加把锁。她是女人,胆小怕死,所以都按向无畏的吩咐去办了,上述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别说她讲的也有点道理,也符合她的心理状态,不像是编的。” “我一听她这么一解释,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我问她,黑八走后你为什么假装胃疼支开我?你是不是想背着我,你们之间……” “是啊,为什么要背子你呢?有你在,他不更安全些吗?她怎么说?” “她说,她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不想让我知道……她就想把向无畏偷偷放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息事宁人。他就是这么的一个心理。” “我看这个林容容不像是你的秘书,倒像是开茶馆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条条是道。” “后来大伯打电话来,问我林容容的事,我如实向他老人家汇报,老人家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才正经其事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下决心干掉!” “干掉?……他让你干掉?仅仅是怀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有多少命案在身?难到他不知滥杀无辜的后果……” “当然,他说这次也要不露痕迹,做的干净一点……不过,我怎么下得去手……我可没有大伯那两下子。我想把她打发了,撵出将军别墅算了。” “你决定了?……” “决定是决定了,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一提出来她又跟我大吵大闹一场,说撵她走,不如让她去死。我心里话,你自己死更好,免得我手上粘上血……这是她睡下了,要不然,要死要活的,没完没了,我是拿她真是一点没办法……咳,这事怪不得别人,我是自作自受,活该!当初……咳!老兄,这件事还望你和罗仙姿小姐帮忙,罗仙姿毕竟是将军别墅的女主人。她发话林容容没的可说,林容容还能向罗小姐耍泼?没道理啊!” “那好吧,等罗小姐回来,我和她说。” 话音没落,走廊外传来罗仙姿的声音。 “什么事还得等我回来?我回来了。”紧接着是一阵‘哒、哒、哒、’高跟鞋点地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她回来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一句。并同时放下酒杯把头扭向房门处。 不一会门被拉开了,罗仙姿一张笑盈盈的脸,展现在他们面前。 “是二位在这喝小酒呢?正好本小姐也饿了,来这里凑凑热闹。”说完也不客气在他们两人之间横头坐下。 罗仙姿经过美容师精心护理保养,浑身上下更加光鲜照人,眼睛更加秀美,顾盼生情。面部更加年轻,眼角嘴角额头几乎看不到皱纹,脸部愈加白晰娇嫩,加上搽点腮红,灯下看美人,真是红里透粉,粉里透白,很有层次。真可谓……犹如形容古代美女那样,桃腮杏眼齿白唇红…… 看来她的精神不错,眉开眼笑。也许在麻将桌上斩获不小,赢了钱……她也不顾文明不文明,讲究不讲究,踢掉两只高跟鞋,两手拆下一个鸡大腿,大块朵颐嚼吧起来。 “你们方才说什么来着,等我回来?什么事啊?十万两黄金有眉目了?” “不是,我们方才谈到了林容容……”钱兴发说到这,故意碰了碰三木小一郎 意思是让他说情。 “林容容怎么了?……你们两个男人在这喝酒吃肉,把林容容扔到一边,这可不带劲!歧视妇女怎么的?她呢?她哪去了?把她叫来!” “她,她已经睡下了。”钱兴发说道。 “现代的人都喜欢过夜生活,她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把她叫醒!咱们这两男一女算怎么回事?现在都讲成双成对吗!连结婚都选双日子!哈哈!” “我的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这才消停哪一会?她今天可把我闹腾稀了!”钱兴发说道。他见三木小一郎不替他说,他索性自己说了“我还正想请求你帮忙,把林容容给我撵走呢!” “撵走?当初不是你死乞白脸的求我把她留下,这才几天,就要撵她走,为什么啊?”罗仙姿说这话时,看了一眼旁边的三木小一郎,意思是说,你也不感到奇怪吗? 三木小一郎摇摇头没说话。似乎表示理解,又似乎表示不理解。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不仅是我……都怀疑她是大陆警官向无畏派来这里,刺探我们情报的。” “刺探什么?情报?我们又不是什么保密部门?用得着吗?笑话!” “此次向无畏来台湾,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明是朝我来的,实际上是为十万两黄金而来。明是寻亲,其实也是为十万两黄金。” “噢?他想跟我们争十万两黄金?那可不行!我们今后的命运,全都押在十万两黄金上。没了十万两黄金,咱们全得完蛋。……你说林容容想刺探我们的情报?长期潜伏下来……那可太危险了,绝对不行!……今天晚了,她也睡下了,不差一晚上,明天我去对她说,让她卷铺盖走人!……不过,钱先生你把她撵走了,那孤眠独宿的滋味可是抓心挠肝的。你受得了吗?哈哈!” “罗小姐又开起玩笑……” “仙姿,你是不知道,可怜咱们钱总,这些天来毛都没沾着……”三木小一郎在一旁打趣说道。 “是吗,那林容容也够狠的……既然如此无情,这样的女人走就走吧。天涯无处不芳草……”罗仙姿小姐说到这眼珠一转“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个,是麻将桌的姐妹,人家可有钱了,老公死了,光继承的财产,就有上千万,还有产业,人长的也不错,嫁给这个老公之前,还是电影演员呢。” “是吗?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三木小一郎说道。 “去,什么都有你!你先上一边凉快凉快去,冷血人!谁敢给你介绍!” 罗仙姿小姐说完在三木小一郎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这个动作没能逃过钱兴发的眼睛,他笑了笑说道:“你想要……罗小姐怎么办?”轮到钱兴发打趣三木小一郎了。 “钱先生,说真的你同意不同意?”罗仙姿显得很认真。 钱兴发没有正面回答。“咳,能把林容容请走,我就烧高香念阿弥陀佛了,我可尝够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破裤子缠腿的滋味。谢天谢地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钱先生是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一切还望罗小姐玉成此事,小生这厢有理了。哈哈……” 三木小一郎早就揣摸透了罗仙姿的心思,她是想进一步控制钱兴发,是真是假先给他一个热火罐报着。同时他也揣摸透了钱兴发内心真实想法,他太需要一个女人,更何况介绍的是一个有钱有势立漂亮的女人。他能不往心里去?他之所以推三阻四那是故作姿态给别人看,其实他的那番话,全是口是心非。 果然两个人的心里全被被三木小一郎猜中。罗仙姿自以为得计暗暗好笑,钱兴发默言故做矜持。 “我不怕钱先生听了不高兴,我可听说向无畏的父亲向叔皇,也就是宗又白,被你大伯钱而夫抢先一步弄了去,……你白天给我打电话,又听说他还要撤资……两下联想起来……他是不是被窝放屁,想玩毒(独)的?” “啊!有这事?这事你听谁说的?”三木小一郎听了吃了一惊,他感到很意外。“我可听说他把向叔皇的女儿,罗仙容弄了去,没听说向叔皇……再说罗仙容也安然无恙出来了,我在中华寺还看见过她……本来我想问清楚,她是怎么出来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原因,这边钱先生就去了电话,我就火急火燎急忙赶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罗仙容?你才说罗仙容?……你先说罗仙容是怎么回事?”罗仙姿听了三木小一郎的话提到罗仙容的名字,更是吃了一惊,紧盯子问一句。 “噢,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找到罗仙容。你猜猜看,她是谁?” “是谁?难道我还认识?……我怎么猜得到?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她是谁?” “虽然你们没见过面,但你一定听说过。告诉你吧,向无惧就是罗仙容,罗仙容就是向无惧,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啊!……她就是……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原来她就是我多年失散的妹妹?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时候我们姐妹能见见面,叙一叙离别之情……” “你不怕她跟你争夺财产?” “这……说的也是,还是先不见面的好。可是……”罗仙姿有些犹豫。 “咱们先把你妹妹的事放在一边,你快说说向叔皇的事。这可关系到十万两黄金的大事。” “我这都是从美容院那里听到的,去那里美容的都是高官显贵的夫人太太,我听说那个姓宗的老头子是把他女儿……对了,如今应该称呼是妹妹仙容……是他仗义而为,顶替妹妹仙容出来的,这成了咱们美容圈内一时佳话。钱而夫扣留仙容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他,如今自动找上门来,真是大喜过望,如获至宝。以为他能说出沉船地方……可是……好像不是那么顺利……那个宗老头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钱而夫好像拿他也没什么办法……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警察局都知道了,我看钱而夫……他再有钱,他再能狡辩也得放人,这叫私人拘禁或者叫绑架,听说罪名还不轻呢!” “是吗?……那可怎么办?”钱兴发有些坐不住了,他在为大伯担心。 “哼!让他想撤资!让他想玩独的!我一听兴发的电话,说他要撤资,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被警察抓去才好呢。”罗仙姿解气的说道。 “我看,这事不能混为一谈,我听说大伯的撤资,是因为三木君在调查他……” 钱兴发在为大伯做解释。 “撤资不撤资的,这个问题不是解决了吗?咱们谈他还有何意义。” 显然三木小一郎不愿谈这个问题。 “大伯想得到沉船的精确地址,同样我们不是也想得到吗。这也没什么可指责的。这就要看谁的本事大,谁的本事大,谁就……我看依靠某一个人的想法……具体的说单单依靠宗又白,这棵歪脖树,非吊死不可。我觉得思路还应拓展开……宗又白能实地勘查沉船,咱们为什么不能,也去实地勘查一下。这样获取的情报资料不更光明正大,更理直气壮吗!” “钱先生,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鬼牙礁海域老大老大了,你知道宗又白用了多长时间才找到沉船?几乎用了半辈子精力。你想毕其功于一日?笑话!所以我说千方百计找向叔皇,也就是宗又白,走捷径也是无奈之举。问题是嘴长在他的头上,他若是不说,神仙也没办法。不过活的资料不行,就找死的资料,他手里肯定有一张沉船位置图,……至于这张图藏到哪?……我看他身边也没个亲信的人,只有罗仙容……咱们不如把罗仙容找来,把她控制住,她毕竟年轻,从他身上打破缺口,还是有可能的。即使她不说,我们注意观察她,也会发现些蛛丝马迹。顺着这些蛛丝马迹,也许能找到那张图。” “我看三木君这个意见比较好,现实可行!钱而夫不是攻宗又白吗,我们攻罗仙容……看哪座堡垒先攻破,?谁先攻破,谁拿十万两黄金的大头。” “仙姿,你不怕仙容来和你争夺将军别墅?”三木小一郎笑着问。 “为了十万两黄金,本小姐豁出去了。明天我就请她来将军别墅。” 话音没落,电话铃响。三木小一郎顺手拿起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我找罗仙姿。” 三木小一郎吃了一惊,来电话的不是别人,听声音正是罗仙容。 第四十八章破镜重圆 罗仙容奉师叔祥瑞方丈之命,上山来到清虚观,清虚洞。 所谓的清虚观和清虚洞就是一个山洞前面盖有一间青砖瓦舍。洞是天然形成的,是先有洞后有舍。 洞口不大,可容二人并肩而入,进了洞里面略显宽敞些,整个空间,大约有半间房大小。洞也不算深邃,目测一下不到十米。里面设有佛龛香案,香案前面散落几个跪拜用的或者打坐用的蒲团拜垫。 据说原始形成初期的洞,比这要小的多,而且里出外进没个形状。后来靠人工,斧凿才成这样。 前面瓦舍已盖多年,受风雨剥蚀从外观来看略显陈旧,但里面却很宽敞明亮干净,这也许是简单朴素而致,不像住家那样,什么都想买,什么都不想丢,挺大的一间房子,渐渐成了家什仓库。 清虚观,清虚洞原本是,了尘大和尚修行的地方,了尘圆寂,寺庙经营思想有了纷争,祥瑞占了上风,做了方丈。 做为大师兄的祥云,觉得面色无光,一气之下,退避三舍,离开中华寺,上山才来这里,开始青等灯古佛式的独自修行。 罗仙容来到这里的时候,祥云大师和向无畏两个人正盘腿坐在榻上,一杯清茶,两个人快意的清谈,古往今来的一些事情。看样子两个人谈的很投机,双方推心置腹,谈笑风生。当然他们的话题,也免不了谈到向无畏的父亲向叔皇即宗又白。 “说来话长……我十分敬重你父亲的为人,远的不说,大节不说,就说对我们罗家,那可真是我们罗家的大恩人,上有家父家母,下有仙姿仙容,中间还有我和秋云……哪一个没受他老人家的恩惠?家父因为十万两黄金出了事,声讨声震耳欲聋铺天盖地,那情势真如诗中所云,黑云压城,城欲摧。……这也难怪,当时台湾经济正处于困境,多么需要这十万两黄金来支撑。……父亲身陷四面楚歌之中,终日惊恐不安,茶不思饭不想,深深陷入自责中,精神几乎崩溃,都想过自杀,以谢天下……是宗又白他老人家,顶住压力,写了一篇不同观点的,入情入理的政论文章,力挽狂澜,平息了甚嚣尘上的舆论。使得我父亲,郁闷的几乎窒息的心理,又开了一扇窗户,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功过,如同重见天日……父亲能坚持活下来,老人家功不可殁。……再说,秋云仙容母女俩……关键时刻,如果不是老人家出手相救,早被大海吞噬。这一点让我们家一辈子都感激不尽,铭刻在心。救了他们母女生命不说,还在精神方面,物质方面给予帮助和支持,精神方面,他用人生的意义这些大道理,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开导秋云,劝她应该勇敢的面对残酷的现实,勇敢的活下去,应该爱护生命,忘记自我,去报效社会,去为人类发展做贡献……他的话如同一剂强心剂,增强了她妈活下去的信心,如同一股股暖流溶化了她那一心想死,感觉活的没意思,那颗僵冷的心。那可是母女两条命啊!为了支持她母亲想要从事的山区教育事业,还主动提出帮养罗仙容,真是让人感动声泪俱下。” “是啊,父亲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感动。您的这些话,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父亲更让我敬重。……不瞒您说,小的时候,有时还埋怨父亲心狠,为什么丢弃我们母子跑到台湾……似乎缺少当父亲的责任,缺少人情味?现在我理解了,那是为了人民的财产不落入反动派手里,是和黄继光董存瑞等烈士一样,为人类解放事业,有一种大无畏勇于献身的精神……说到大无畏?我现在理解了……父亲为什么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向无畏,就是抬起头,挺起胸,勇敢向前!” “你知道为什么给小女仙容起名叫向无惧吗?” “知道,他有他的良苦用心,……大陆的那些战友,根深蒂固,都以为他死了,他是想证明他的存在……” “不单单如此,他还有对小女寄以厚望,希望小女顶住各种压力,要无所畏惧,为两岸同胞,友好合作,和平统一做贡献。” “是啊,我的父亲,真是一位了不起的,顶天立地的父亲……我能有这样的父亲,我真的感到非常骄傲,无比自豪。” “家父与令尊相差十岁,是忘年之交,老僧与你相差十几岁,如今也成了忘年之交,咱们是两代忘年之交。哈哈!看来我们罗家与你们向家真是缘分不浅啊。” “您老说的是,真是缘分不浅,我……” 向无畏略显有些拘谨,因为面对的是未来的老丈人。对缘分一说,他还乘机想说他与罗仙容的事,也算是求婚,因为碍于情面,他终于没敢开口。 可是他没开口,却有人开口了。她就是在外面,已经偷听了一会的罗仙容。 “老爹,你这话说对了,缘分真是不浅。……不,应该说缘分很深很深。你可知道坐在你面前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那是你的骄客,你未来的东床女婿,你可小心不能慢待呦。” 话音未落,轻盈美丽活泼的罗仙容,推开了两扇对开的木格门,笑吟吟的站在他俩面前。 “噢,……你这丫头,吓我一跳!就能搞突然袭击,事先半点风声也没露!……不过,我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没有看错……我这未来的女婿确是仪表人才。” “嘻嘻!”罗仙容上前一把挽住愈加拘谨的向无畏。“老爸一审通过了。” “我是通过了,还有二审呢,还有你的义父宗老爹呢?他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公。” “他呀,他早就同意了,有我这样品貌端庄的儿媳妇,他偷子乐去吧!我不是吹牛,在大学念书时,后边有一个加强排的男生,为我献殷勤,……” “行了,行了,你没说一个加强连,加强营……没羞没臊!”祥云大师笑首点指。 “本来就是的吗!宗老爹喜欢我,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他说了,他虽然是我的养父但说了也不算,要徵求我生身妈妈的意见。哼,妈妈就妈妈,……我想妈妈更不会反对的!是吧?……我的老爸!” 罗仙容一提到他的妈妈,祥云大师脸色就变得很深沉。那毕竟是他刻骨铭心深爱过的女人,尽管现在,他已是出家人,心如止水一潭,但是‘出家’两个字的后面毕竟还有一个‘人’字,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是人就有感情,所以能不在他心里起波澜吗? “是,是。你妈是世界上最好最美最善良的人,……不用担心,你们的婚姻她会同意的。更何况未来的女婿又这么优秀……” 罗仙容是一个很乖巧很懂事的女儿,父母之间的事,时刻记挂在心里,一提到母亲,她就想不失时机,想做父亲的工作,让他们老夫妻团圆。 “老爸,我听说,你为了找到我那被毁容的母亲,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忍饥挨饿,到处寻找,不管风吹雨打,不管日晒冰霜,数年如一日,天天如此……走不动了,甚至爬……最后连累带饿,昏死在一棵树下……真是够感动人……” 罗仙容说到这,声音有些硬咽,说不下去了。 向无畏受感染,眼睛里也见了泪光。祥云端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闭上了眼睛。他是在竭力的控制自己感情,不想在儿女面前有所流露。 “老天爷有眼,现如今父亲母亲已经找到,……女儿不明白,为什么咱们一家还分居两地,不能团圆?” “阿弥陀佛,善哉!我的好女儿,那是以前,如今为父年纪已高,再说已是出家人,早已不问人间事,跳出五行中……。” “可是,……”此时向无畏在一旁忍不住说话了。“恕我直言……我想冒昧的说一句,我听说您出家后,尘缘未了……大妈是何等样人,弄得你们罗家,家破人亡……对这样的人,你都能出手相救,更不用说美丽贤慧的仙容母亲了,我想您对她们母女,一定怀有更深厚的感情,只是藏在内心,不愿说出来……晚辈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再说历史上有多少出家人破镜重圆,最后还俗……成为美谈。例子不胜枚举,唐高宗和武则天不就是一个例子吗,那还是皇帝呢!……您老也应该三思……” “可不是吗,无畏说的对,你们团圆,就是儿女最大的幸福。……难道还要让女儿跪下求你吗?” 祥云大师闭目无语,但仔细观察,干涩的眼窝潮湿了,泛出洇洇白光。 是啊,作为父亲即使是冰山,也架不住女儿暖融融的的亲情加温情。但是作为出家人,十多年的操守修行,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表面平静如止水,心中却是大潮涌,矛盾的心情,让他几度想开口,又很难开口。 “老爸,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也应该与时俱进,不能报残守缺一辈子。我认为师叔祥瑞就比你开明的多,若不然他也坐不了方丈的位置。当然学问的高深远不如你,你是中华寺的招牌……但是你那青灯伴古佛式的苦行僧的生活,女儿看了实在心酸,实在与心不忍,老爸你就听女儿一声劝,跟我们下山吧。女儿跪下求你了……” 罗仙容说完真的跪在,祥云大师面前。而且长跪不起。向无畏见此情景也默默加入了,长跪的行列。 祥云大师见此情景,哪受得了,急忙上前相搀。 “无畏,快快请起……小女跪求还得罢了,你可是我的贵客,如何你也跪下?老僧实在生受不起……” 可是无论祥云大师怎么相劝,怎么相搀,二人报定主意,就是——你不答应,咱们就不起。逼祥云大师就范。 二人想趁热打铁,但是急了点。弄得祥云大师左右为难,呈骑虎难下之势,气得祥云也没了办法……眼不见心不烦,只好拂袖而去,去到佛龛前,双手合十在胸,闭目养神打坐去了,父女就这样僵持下来。 屋里一时沉寂,沉寂得彼此心跳声,都能听得到。 恰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说话了。 “学文!学文!……是我对不起你……”接着是悲悲切切的女人的哭声。 祥云大师一听声音,马上睁开眼睛,惊疑的四顾……心想,难道是她,真的是她? 罗仙容也听到了,他冲口而出“妈妈!……” “快去到门口看看去,听声音好像是你妈妈!”祥云大师急忙说道。 罗仙容急忙站起,三步并两步跑到门外,果然见一个女人蹲在门旁已是泣不成声,双肩在不停的抖动。仔细一看还蒙着黑面纱。正是妈妈。 “妈妈!妈妈!你怎么来这里?” 方秋云止住哭声,但是话音尚有些哽咽“我,我……也……是找你……爸爸来了。” “来的好,来的好!太好了,你们早应该见见面……爸爸就在屋里面。我领你去见他……” 没等说完一回头,父亲就在身后。 “秋云,我日夜想念的秋云,你来了……是我对不起你呀,是我害得你这样……我到处找你……可就是找不到啊……我……” 罗仙容出来时,祥云大师紧跟着也出来了,后面跟着向无畏。 祥云大师一边说一边抢身上前相搀,老夫妻历尽苍桑终于相见,二人泪洒襟怀,相拥相泣。旁边的罗仙容和向无畏也被感动的泪眼相望。"奇-_-書--*--网-QISuu.cOm" 人怕见面,这话不假。尤其是在亲戚朋友之间,特别是夫妻兄弟姐妹,因为一些事闹纠纷,简直成了势不两立的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以致亲情关系,变得连路人都不如。别人怎么劝都不好使,说是让两个人见见面,好好谈谈吧?两个人都有心理障碍,都不愿见到对方。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固执的很。但是真要一见面,却能产生奇效功能,神秘的化学反应……往往转怒为笑,阴立刻转晴,言归于好。真好像诗中说的那样: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原来他们之间,不是铜墙铁壁般的禁锢,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祥云大师和方秋云就属于这一种,当然不是说罗仙容和向无畏上面苦口婆心的相劝就是一点作用不起。没有量变哪有质变。 “爸,妈,有话咱们进屋去说吧。”此时的罗仙容的眼泪真不知是哭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她也不去擦,她带着泪,上前劝说道。 “是啊,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吧。”向无畏随声附和的说道。 方秋云看了一眼面前长的高大威猛的向无畏,突然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长的像恩公宗又白呀?但是她没敢说。而是奇怪的问女儿罗仙容。 “这位壮士是谁呀?好像……” 没等女儿回答,祥云大师先开了口。 “他?他可是咱未来女婿,咱们恩公宗又白的大公子向无畏。” “噢,我说的吗,一看他长的就有点像。我还核计呢……不错!真是一表人才,有股英气劲……不错!我女儿真有眼光”。 “嘻嘻!我说吗,我妈不会反对的!怎么样?”她又一次拉住向无畏挑皮的说,“恭喜你无畏,终审通过,你被录取了!”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那么调皮……” 他们进了屋,各自找一个地方坐下。当然是老的坐到一块,少的坐到一块,只不过少的坐得更紧密一些。 “秋云,咳!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不辞而别,离我而去。……你知道我有多痛苦?……用痛澈肺腑形容都不过分……我不能没有你……我到处打听,几乎走遍了全台湾……” “咳,学文,你以为我离开你好受吗?毁容的事,给我的打击可是太大了……比杀了我还残酷,我都想到死……是无畏的父亲救了我们母女,真得感谢他呀!要不……哪有今日的相见……所以我说,一定要告诫儿女,我们什么时候,也别忘了人家对我们的恩情。” “那是,那是!其实……毁容一事,固然可恨,但不致于像你想的那样悲观,那样严重,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漂亮的。毁了容怕什么?你就是变成电影‘夜半歌声’中的宋丹萍。你也是美丽的,我照样喜欢你!” “学文!别说了,我了解你……你的一切,真让我感动……不过,你是那么想,我可不想那么作,宋丹萍不也是,躲避他深爱的人,夜半唱歌吗?他还是男人,可……我是女人啊!” “这我理解……那你今天……还不是冲破各种世俗的偏见,心理的阻力来了吗!来了就好!……是谁给了你勇气?” “可以说两个人,一个就是宗又白,宗老先生。” “他不是被钱而夫软禁起来了吗?难道你见到了他?”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听说那里戒备森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听说原先关的是咱们的女儿,是他主动上门,提出用他来交换……这样的人格力量,岂容我们袖手旁观……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前来找你,商量一下……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是吧,得想个营救的对策。” “噢,说的很对!……那另一个人呢?那另一个人是谁?”祥云大师继续问。 “另一个人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给你第二次生命?”祥云大师不解。 “同时他也给了钱而夫第二次生命。” 方秋云说到这,祥云大师愈加不解。罗仙容想了想,立刻意识到……忙说: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原植春医院老院长,那个老神仙老寿星?” “对了,我说的正是他。” “对了,妈,我一直挂念你的手术?不知手术效果怎么样?你怎么还戴着面纱?难道手术失败了?” “不,……他真是活神仙,医术精湛,手术非常成功!我之所以戴面纱而来,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是啊!太好了!那就让我们大家,惊喜一下吧!”罗仙容着急的说。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方秋云不慌不忙把面纱拿下。 在座的一下子都惊呆了……特别是祥云大师,睁着老花眼,呈现在他面前的不就是当年的漂亮的光彩照人的方秋云吗?虽然老了些,但是若比他预计年轻不少…… “秋云!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漂亮!老神仙真有妙手回春的本领!实在让人叹服。” “太好了,太好了!”罗仙容高兴的从座位上跳将起来。“妈,还是女儿找的大夫行吧!” “行!……女儿好,女儿好,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不过……” 方秋云说到这面色痛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很沉重。大家的那般兴高采烈也随子为之一扫。 “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会是……” 罗仙容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她在小心的试探性的问母亲。 “他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们了!多好的老人……”方秋云沉重的垂下头。 “啊!……他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走了就走了呢!”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可是……据说死之前,钱而夫去过……有人怀疑和他有关系。但是老神仙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心再狠再毒,也不能对救命恩人下此毒手啊!” “大姨,这——你可说错了,你可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钱而夫他什么事作不出来,神秘号沉船死了多少人?那是他一手制造的,大妈周冰花对他怎么样?一心一意!结果被他害的成了乞丐,最后命丧黄泉?还有日本的那个三木夫人,我听说,在他走投无路,十分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反过来他对三木夫人又如何?三木夫人在他的怂踊下,炒股赔了血本,说是自杀……天知道!远的不说,就说你吧,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因为长的比周冰花年轻漂亮有知识,他看不下去,妒火中烧,结果……还有罗老将军的死……都和他有关系。他是罪恶累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尽管手段极起狡猾,但最终也难逃罪责。上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肯定要报。” “但何时才报?让人等的心焦啊?如今政府办事的效率……真不敢恭维。谨慎有余,胆气不足,若是遇见腐败的……更是暗无天日,遥遥无期。” 祥云大师不无忧虑的说道。 “我想必要时可以促他们一下……在他们的后脊梁上给一鞭子!” “但这一鞭子怎么给法,打不好会尥蹶子。” “是啊,要有分寸,我也在想……” 这时罗仙容突然想到,祥瑞师叔交给她的事情还没跟父亲说呢。忙插言道。 “对了,有一件事,还没得空跟你说。” “哦?什么事?”祥云大师愣了一下。 “钱而夫把持的那座金矿来人了,说是特意请你祥云大师到他那里作法事,超度亡灵,祈福保平安的。” “让我为仇人祈福保平安?天大的笑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师叔他是怎么想的呢?!为了钱让我出卖灵魂?真是岂有此理!不去!” “爸,您先不要生气,您错怪了师叔,钱是一方面,但是这次师叔考虑的出发点 不是钱而是……” “而是什么?……小小年纪,你是为师叔……做说客来的吧?……告诉他不行,就是不行!” “哎呀,爸!师叔说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难得机会?是赚钱的难得机会?我看他是钻钱眼里去了!” 这时方秋云看到女儿一张愤激的脸,便插进一句。 “你让女儿把话说完……” 罗仙容缓了缓不被父亲理解的心中怒气说道: “师叔说,平日钱而夫那里戒备森严,想进他那里很难,见宗又白难上加难。不如乘这个机会,大张旗鼓进他的老窝,不说捣他个底翻上,起码也能见宗又白一面。这不是很好吗?” 向无畏听到,连忙表示赞许。 “别说。师叔想的对!想的好!……咳,为了打进他的老窝救仙容,我是想尽了办法,吃尽了苦头,结果都失败了。这次我想救父亲,正无计可施……”向无畏在一旁忙说道。“我看可以试一试。” “我看师弟的脑瓜就是比你灵活,我看也行!即使是救不了宗又白也不损失什么。这等事,何乐而不为呢!” 祥云大师被亲人们说的低头不语,他也想过,师弟的想法的确有道理,他也就不再坚持什么。 “我想这次行动,光靠我们,还有中华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有司法部门介入……缉拿犯罪分子,保一方平安,这也是他们的职责。腐败分子是个别的,大多数是清廉的,我有两名同志在那驻在,我会把情况通知他们的,有祥云大师的声望,我想他们得考虑考虑后果,不会坐视不顾的。” “对!有他们司法介入,名正言顺,事情会更好办些,将恶人钱而夫,绳之以法大快人心!他们也光彩。”祥云大师点头称许。 “……对钱而夫那是罪有应得,……说老实话我现在担心的是罗仙姿,三木小一郎,他们也是罗家人,可惜他们还在与狼共舞,他们把钱而夫视作合作伙伴,并且已经走的很远,如果再不回头……那可太危险了,迟早要被其所害……” “是啊,是啊,无畏说的对,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回头呢?这个仙姿从小就没得到良好教育……责任在我呀!” “学文,不必自责了,多作挽救工作……抽时间咱们回将军别墅一趟。” “好啊,记住,你们回去也带着我,我真想见一见,我那没见过面的漂亮的姐姐。” “我看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就回将军别墅。”方秋云果断的说道。 “我看咱们做一下分工,然后分头行动。”向无畏说。接着说道:“方姨和仙容回将军别墅,做仙姿和三木小一郎工作,我和祥云大师去会钱而夫!” “你去会钱而夫?你不怕他们认出你来吗?”罗仙容担心的说道。 “我可以扮做和尚……就黑八和他手下几头烂蒜,都是有眼无珠的混混……他们还都以为我死了……没事的,我会加小心的。不然让祥云大师一个人去,他的安全……我也不放心啊!……就这样决定了。” 众人站起刚要走,祥云大师又发话了。 “还有一件事,还是一件重要的事……”他对向无畏说。“你父亲在去钱而夫那里之前,把沉船位置图,郑重的交给了我,现在我想把图转交给你……这可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可得仔细保管。” 向无畏沉思了一下说道:“现在放在我手里很不安全,我们还要深入魔窟,吉凶难卜,我看,莫不如交给仙容保存……” “我?行吗?”罗仙容感到责任重大,有点胆怯。 “行,我看没问题!……但是我还得嘱咐你几句,你……” 向无畏在罗仙容耳边,低低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罗仙容频频的在点头。 第四十九章姐妹情深 按照电话的约定,第二天方秋云和罗仙容母女便要来到将军别墅。 电话中罗仙容可没提到母亲方秋云,她是想给姐姐一个意外惊喜。 他们前来将军别墅,完全出自内心一种愿望,出自一分不舍的亲情,是为了挽救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是来劝他们不要在十万两黄金的问题上犯糊涂,走的太远,以致到最后不能自拔,走上犯罪道路。绝没有什么,争夺财产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则不然,他们想与仙容见面,完全是为了夺取十万两黄金,找到那张沉船位置图。至于亲情……即便是有,那也是第二位的,是用来虚以委蛇做借口的,他们害怕罗仙姿前来争夺财产。 钱而夫钱兴发和罗仙姿三木小一郎他们之间是利益的结合,也就是说是十万两黄金把他们结合到一起的。这样的结合是唯利是图,不是十分牢靠的,他们之间不是那么相互信任,肝胆相照,而是相互猜疑,属于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两者比较起来,钱而夫的实力要强些,无论人力、物力、财力、能力、势力……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都不如钱而夫。 就说这次访查‘活地图’向叔皇来说,三木小一郎真是费了不少力气,又是大陆又是台湾,可以说费尽心机……但还是让钱而夫先了一步,不费吹灰之力,坐享其成,得到了向叔皇即宗又白。 京剧有一段戏文是说刘邦和项羽的,“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看来三木小一郎只能俯首称臣了。为这事三木小一郎上老了火了,听说牙都肿了。 自从钱而夫得到宗又白后,就像得到十万两黄金一样,高兴的几天没睡好觉。 钱而夫雄心勃勃,志在必得,就想独吞那十万两黄金。哪还有心思去理会罗仙姿,三木小一郎。早把他们忘到一边去了。 这当然引起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不满。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在一旁冷眼观瞧。还以为钱而夫风光无限……他们能吃点残羹剩饭就不错了。 但是让钱而夫没想到的是,宗又白这把老骨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生死不惧,三缄其口,弄的钱而夫抓耳挠腮,束手无策,干着急没办法。 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闻听此事,不是跟着急,而是偷子乐,心里倒放了宽心出了口长气。可见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合作?倒有点彼此看笑话,互相拆台。 俗话说不能在一棵树下吊死,三木小一郎他们没办法,才委屈求其次,利用姐妹关系想在罗仙容身上找到突破口,找到那张沉船位置图,信心不是那么足,但是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有一打无一落。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那张沉船位置图,如今恰恰是在罗仙容手里。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是歪打正着。但能不能得到?那可就不好说了。 如今钱而夫那边处于胶着状态,谁先拔到头筹,真还是不好说。老天爷往往会开这种玩笑,把胜利留给弱者。历史上刘邦和项羽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三木小一郎先进‘咸阳’也是有可能的。 今天是个好天,早晨有点薄雾,但是太阳出来一晃,这层薄雾就无影无踪了。蔚蓝的天空显得特别深邃明朗。别墅内树木森森,愉快的小鸟在浓荫的树冠中跳来跳去,唧唧,唧唧叫个不停。平整的草地一望一片嫩绿尽收眼底,花池子里的花,竟先开放,争奇斗艳,一股股花香引来蝶舞蜂忙…… 环视别墅这个大院落,真是一派大好春光……不愧将军别墅又叫将军园。 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知道罗仙容要来,早早就起来了,二人免不了又打扮一番。 其实自家姐妹来访,一身休闲装,随随便便就很好,用不着刻意打扮,但罗仙姿还是像出席酒会那样,用心打扮一番,她的衣服也真多,挑来挑去总算挑上一件黑色天鹅绒旗袍,配上薄薄的白色丝绒的披肩。虽然显得不是那么花哨热烈,但是很典雅很深沉。头发也是左挽右卡,戴上平日最喜欢的珠翠。轻敷脂粉,略施腮红,用眉笔又将眉毛描了描…… 三木小一郎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来是想催促她加快速度,本来一身休闲装的三木小一郎,见她如此打扮,不得不又回到屋里,改穿西服打领带,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更和谐。 钱兴发探头探脑在罗仙姿的门口出现多次,那意思罗仙姿明白,是提醒她,让她赶快发话,开了林容容。可是一宿过后,罗仙姿已不把这当回事,所以视而不见。 林容容起来发现罗仙姿和三木小郎他们在着意打扮,很是奇怪。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起的这么早……她知道别墅要有人来,而且不是一般人,那能是谁呢?早晨起来她就发现钱兴发对她的表情有些异样,见了她一脸讳莫如深的假笑,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还特意高昂个头。这对她还从来没有过。她有点琢磨不透。 不会又是钱而夫吧!林容容想。一想到钱而夫,他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要是他来准没好事,是不是要对她……来一个‘三堂会审’?也未可知。她心里打鼓,七上八下。 打扮好了的罗仙姿,什么也不想作,什么也不能作,像新娘坐帐一样,一心等待罗仙容的到来。若不是她一眼看到走廊里的林容容,她还真想不起今天要打发她离开将军别墅的事。 “林容容,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林容容见罗仙姿在叫她,只好走过去,又回过身来,走进罗仙姿的屋。 “容容啊,你来这么多天了,姐姐忙的也没跟你说上几句话,你在这里呆的还习惯吗?” “谢谢姐姐的关心,我在这呆的很好。” “是啊。可是我听说……当明人不说暗话……,我听说你和钱兴发闹的很不愉快……是吗?” “姐姐……”林容容眼珠一转,知道这准是钱兴发恶人先告状。便说道:“姐姐有所不知,他欺侮我……” “哦?……他怎么欺侮你了?你讲给姐姐听听。” “他,……有些话真让人难以启齿,……他不是人……他是畜牲!” 林容容的一番话,让罗仙姿吃了一惊。 “他怎么是畜生?” “他……总想干那事……一点也不考虑我的心理还有我的……他那方面的瘾怎么那么大呢?” “哪个猫不吃腥?男人吗!三木小一郎怎么样?还坐怀不乱呢?你现在问问他,他还能离开我不!你也是的,装什么烈女贞妇,你哄他高兴了,到时候他还不是围着你团团转。现在可倒好,他让我把你打发走……当初你来的时候就是考虑他的需要,才让你搬进来,他现在不需要你了,我也没理由再把你留下……” “咳,我哪有罗姐那两下子……既然罗姐下了逐客令,我还怎么能死乞百赖不走……我不会为难罗小姐容我回去收拾收拾……对了,看罗姐今天这般打扮……想是有贵客要来将军别墅? “对,是我从没见过面,失散多年的妹妹。” “噢……我还以为是钱而夫呢?这是喜事啊,……那我得恭喜姐姐了!” “咳,是喜事但也是忧事!” “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喜事怎么成了忧事?” “咳!这别墅今后是不是我的,我说了还算不算?都很难说。” “你是说他们来是和你争夺财产……不会吧?” “这么大的别墅,谁看谁不眼热……再说人家也是法律继承人,……不让人家争也不行。争就争吧早晚的事……我现在想的是……如果她能念及姐妹情的话,她应该帮我拿到十万两黄金。” “帮你拿到十万两黄金?她有那么大本事?” “当然有,你知道她养父是谁吗?” “是谁?……” “宗又白,宗老先生呀!就是当年的向叔皇!就是唯一知道神秘号沉船位置的人,也就是说唯一知道十万两黄金藏在哪的人。” “是啊!……”林容容没少听说这个名字。“那她能帮你吗?” “不好说,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这也看作一个筹码,她不肯帮忙,那她就是不仁,有她不仁在先,就有我不义在后。她想分财产?法庭上见!” “可是……我听说那十万两黄金是属于大陆人民……” “是,我听三木君说过,这十万两黄金几次易主……如果当年这十万两黄金运到台湾就属台湾,运到日本就属日本。……别说黄金了,文物也是如此,如今……说白了那就是无主的金矿。” “听了你的话,怎么有点像强盗逻辑?罗姐,恕小妹直言,对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您可要三思而后行……您是不是昏了头?” “就是昏了头!我已把大量资金投了进去,……你让我怎么办?” 两个人刚说到这,就听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仙姿,仙姿,快出来,她来了!” 是三木小一郎的声音。 林容容一听,不便再打扰,便起身告退:“您忙您的吧,那我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别走啊,收拾东西忙什么,咱们姐妹处的不错,仙容也不是外人,你就跟我一起下去吧!” “那好吧。”林容容答应了。她也想看一看罗仙容长的什么样。 就这样,罗仙姿在前,三木小一郎在后,后面跟着钱兴发和林容容,他们一起下了楼。 出了楼门,在宽大的台阶上一字排开,静候罗仙容的到来。 稍时大铁栅门自动打开,一辆计程车缓缓驶进来,绕过花坛停在别墅楼前的台阶下。三木小一郎赶紧上前把车门打开,让他吃了一惊下来的不是罗仙容,而是一个面带微笑文静慈祥穿戴举止都很有风度的妇女,他正一愣神时,已从另一面下车的罗仙容笑吟吟走过来忙做介绍: “三木君,我来介绍一下……”说完指了指那位很有风度很有气质的妇女,“这位就是我的母亲方秋云。” “方秋云?……就是被毁容的方秋云?这么漂亮……这谁能相信被毁过容?……方姨你好!”三木小一郎忙趋身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闻名遐迩的三木律师!谢谢你为我的案子上下奔走……” “哪里哪里!这都是晚辈应该的,可惜凶手现在还没找到……” “你已经尽力了,这一点就值得感谢!” 这时罗仙姿已经走上前来,她感到十分惊讶:“咦?您是方姨?……方姨你让我们好找啊!……我们知道有一个在山区戴面纱的神秘教书女人……” “那就是我……” “不易呀,太不易了!高尚啊太高尚了!” 两个人说着话,却忘了方姨身后的罗仙容,当罗仙姿发现罗仙容时,两个人对望很久……, 他们都被对方的美丽漂亮所倾倒。都有一种复杂的,又是很深刻的亲情在内心涌动…… “你是……”罗仙姿嘴角扯动一下。 “你就是……”几乎同时罗仙容的双唇也抖动一下。 “仙容妹妹!你真漂亮……” “仙姿姐姐!你也是……” 两个人同时颤抖的叫了一声,立刻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哭声一下子迸发出来。这哭声让人痛彻肺腑。 旁边的三木小一郎,方秋云,钱兴发,林容容,无不为之动容……这是一对生下来就失散的姐妹呀…… 两姐妹哭在一起,谁也没去劝,过了一会方秋云才眼含热泪,走上前,亲切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头。 “仙姿,仙容,都别哭了。……没想到,没想到!终于见面了。我真为你们高兴!……都别哭了,应该笑……才是。” 她劝别人,说着说着,她也不禁有些硬咽。 这时三木小一郎走上前,闪着泪光说道: “是啊,……我看咱们还是进屋里谈,两姐妹初次见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对,三木君说的对,还是进屋里谈吧!”钱兴发跟着说。接着他又劝:“我们已经泡好了茶,进屋里坐着说岂不……” 经他们两个人一说,罗仙姿和罗仙容才分开,两个人各自擦了擦泪,又是哭又是笑,三木小一郎拿出像机,咔嚓咔嚓一连摁了好几张。最后一张是两人携手揽腕笑对大家。 三木小一郎很满意。“OK!这一张可上报纸头版头条,题目就叫啼笑姐妹喜相逢……不对,应该叫喜相逢,姐妹啼笑……我的汉语就是差……” “他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一伙人乐乐呵呵上了台阶,来到楼门前。方秋云被三木小一郎让作先行,罗仙姿,罗仙容分在左右,其余的人跟在后面,他们有说有笑进了别墅大楼。 “方姨,今天您能出现,真让我们吃了一惊……毁容事件发生后,都在找你,父亲都找疯了……就是找不到,我们还以为……想不到,真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 “咳,别提了,全是泪。……我是想和你们见面,又怕和你们相见……我被毁容那一天,就感觉天塌下来了,我都……咳!不说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说笑间,他们来到宽大的会客室,方秋云被让到主位坐下,罗仙姿,坐到她的左手位置,她的下面是三木小一郎。罗仙容坐到右手位置上,她的下面是林容容,钱兴发本应该和林容容坐到一起,但是两个人闹了别扭,所以分开了,钱兴发坐到三木小一朗那里去了。 在罗仙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林容容就注意到了她,心里一惊,这不是在大陆三块石森林公园,见到的向无畏的妹妹向无惧吗?她怎么成了罗仙容?和她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钱兴发。 但是这次见面,主要的是人家姐妹相认,所以尽管有疑问暂时还得放在心里。 “这别墅挺大呀,是欧式风格……”方秋云抬头看看高大的穹顶开口说道。 “西班牙风格,听爷爷说原来的主人是一位西班牙传教士……” “说起来怪遗憾的,我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将军别墅,让人睹物思情啊!仙容,你也是吧?” “可不是,没想到别墅这么大,这么好!可是……给我感觉别墅虽大,人气不足……” “妹妹说的极是,这么大的别墅就住我,三木君,钱先生,还有林小姐……空旷的很,今天是难得的热闹。” 罗仙姿一提到林小姐,罗仙容就把目光转向林容容,她对林容容不感到惊呀,也不感到奇怪。因为来之前,向无畏已经告诉过她,有关林容容的事。 “林小姐,我们好像见过面……”罗仙容说道。 “见过,见过!在大陆三块石森林公园饭店。……你一下车我就认出你来了。” 没等林容容回答,钱兴发抢先说了。他很怕被冷落在一旁,故以老相识加入谈话行列。 “没想到我们在这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林小姐这一回咱们可要在一起好好会一会。” 她以为林容容会很高兴,没想到林容容眉头紧锁,向她打了一个咳声,说了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林小姐,这后一句,我怎么有点不太明白……” “咳,你来了,可是……我要走了……” “走?在这不是呆的好好的嘛,要走?这是为何呀?” 林容容默然无语。她又转过脸用疑问的眼光探问姐姐罗仙姿,罗仙姿也不好回答, 她想了想才说:“……这事你得问钱总,当初是他力主让林小姐进住的,现在又是他主张……主随客便,我只好……至于为什么?……这事还是问他。”罗仙姿一推六二五,把责任全推给钱兴发。 钱兴发听了好生来气,心想罗仙姿呀,罗仙姿,你说一说就得了呗!何必又把问题推回给我,让我……多难为情。有些话背后说还行,当着大家面怎么好说出口…… 罗仙容又对钱兴发说:“钱行长,林容容可是你的秘书,她对你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她为你鞍前马后不辞辛苦,作了多少事?,弄的她现在有国难投有家难奔,她可是你的无辜的受害者,怎么?现在你要撵她走,一个孤伶伶的年轻女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让她上哪去?你这样做不是害她吗?” “我,我……”钱兴发心说道:多管闲事,小丫头初来乍到!你知道个啥呀?”他想分辩几句,但是当着众人面…… “二小姐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这里我也不便说,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钱兴发说到这似乎感到口气有点重,想收口来不及了。 果然他的话引起罗仙容不满。 “多管闲事?这叫多管闲事?好,好!本小姐从此以后,一言不发,三缄其口如何?……”紧接着叨咕一句:“真是怪了,这别墅还没姓钱呢?竟然对本小姐指手划脚……岂有此理,也配!” 罗仙容这句话是气话,但很厉害,一箭双雕。一箭射向钱兴发,另一箭射向罗仙姿。是给他们颜色看看,是向他们表明本小姐不是好欺侮的。 两个人闻听此言都有点自惊,自问,自醒。 钱兴发心想,自己毕竟是客居在此,罗仙容是将军别墅的二小姐,怎么可以对她越俎代庖发号司令,说人家二小姐多管闲事呢?荒唐……! 罗仙姿对林容容的去留不是那么太在意,她是另有原因……本来对罗仙容的到来她就存有戒心,怀疑是来分家产的。这次一同前来的还有二妈,这是她没想到的,更让她疑心重重。也许是犯了疑心病,听了罗仙容上面的话,怎么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越是来分家产的。 两个人坐在那里很不自在,脸不是好色,但都在做讪笑状。 方秋云是过来的人,饱经风霜,在座的谁心里怎么想,她眼睛一扫,就像扫描仪一样,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仙容,说话要注意礼貌,不可任性。仙姿是自家人,说深说浅没个挑。可是钱先生,人家是客人,怎么能如此说话?” 方秋云说完女儿又转过脸笑着对钱兴发说:“钱先生!勿怪,勿怪!小女年轻,生性顽劣,有得罪钱先生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是钱某不识好歹,不思进退,多有得罪……林容容去留问题只是那么一说……并没……这事好说好商量。” “哼!……林小姐,用不着悲伤,也不用商量,此处不留姑奶奶,只有留姑奶奶处!一会跟本小姐走。将军别墅虽好,本小姐不稀罕!” “这……不关将军别墅的事,这是钱先生私人的事,妹妹你错怪姐姐了!” 罗仙姿忍不住说了一句,她是在表白自己,在林容容的去留问题上想厘清自己。 三木小一郎也加进来说:“钱先生,既然二小姐发话了,你还商量什么?什么了不起的事,答应下来不就完了吗!” “是,是!钱某愚昧……我答应!答应!” “……小妹,你说你不稀罕将军别墅,那你这次来……” 罗仙姿还为分财产的事担心。 “噢,我明白了,你以为我是为将军别墅而来……不,我是奉父命为姐姐你而来。” “奉父命?……就是那个宗又白?又叫向叔皇,向无畏的爸爸。” “哪呀,是咱们的父亲罗学文。” “是嘛?他不是……怎么回事?……找到了?怎么找到的?”罗仙姿一连串的发问,惊异的目光落到方秋云的脸上。 方秋云笑着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他出家在中华寺,当了和尚……”还是罗仙容快人快语。“法号祥云。” “你说的是祥云?”三木小一郎吃了一惊。“怪不得的,他会让祥瑞和尚救周姨!……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就是……那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呢?” “他被钱而夫的金坑矿业集团请了去,说是做法事祈福保平安去了。” “哦!……做法事?……可是我们没听说那地方死了人?钱先生你听说了吗?” “我也没听说,不过……也许……” “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让人听了着急。” “会不会是那个被关押的死硬的宗又白……他不说还有好,早晚……” “对啊,是不是你那位大伯失去耐性,又动了杀机……那还做什么法事?扯蛋!那都是给别人看的,欲盖弥彰!” “啊?……你们怎么这么想?宗又白可是我们罗家大恩人。”方秋云一听,有些坐不住了,接着又说一句:“他不会出事的……”她在做自我安慰,但明显底气不足。 “就是,如其他出事,还不如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我换出来。”罗仙容说道。 “可怜我的养父,多么好的人……他可千万不能出事……三木君,你说这话可要负责任!” “我也不愿这么想,可是钱而夫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愿不会出什么事。”三木小一郎说完,看了一眼旁座正在低头沉思的钱兴发。“钱先生,你是他的大侄子,他和你无话不谈,你就去个电话问一问,免得大家都为宗又白担心。” 钱兴发苦笑了一下:“别看我是他的侄子,我也是……三木君了解我,我对大伯的所作所为也是……我是没办法,谁让我是端人家的饭碗吃人家的饭,仰人鼻息过日子,我只是应声虫,传声筒而已。” 钱兴发深知大伯父的口碑不是那么好,恶名顶风臭四十里,所以极力想洗清自己,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是,这一点我清楚,……现在需要你为我们大家,再做一次传声筒,不费什么事,举手之劳,隔壁小屋就有电话……” “这……我愿效劳!”钱兴发虽然不情愿,但在众人面前怎么好拒绝?他说完,还是进里屋打电话去了。 外面的人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 “方才把话题岔开了……仙容,你方才说奉父命。不知……” 罗仙姿问罗仙容。 没等仙容回答方秋云先说了“你父亲一直对你很内疚,总对我们说,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以至……他很担心你……怕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不是生活的很好吗?”罗仙姿感到有点奇怪。 “他是怕你误入歧途,走上邪路……”方秋云顾及罗仙姿情面,没有直接挑明。 “什么邪路?”罗仙姿故做不知装出莫明其妙的样子。 “就是关于十万两黄金的事。”还是罗仙容快人快语一语道破。“听父亲说,奶奶死前曾说过,不让我们罗家人,染指十万两黄金的事,它给我们罗家带来更多的是痛苦。爷爷生前是要把十万两黄金交还给大陆人民,可惜壮志未酬人先死……父亲准备继承遗志,正在做这方面的事情……” 罗仙姿听了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与祖辈大相径庭,但是,不这么作又能怎么样?自己已经投入进去许多钱,这些钱都是靠集资进来的钱,到时候怎么向人家交待?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得铤而走险。但是话应该怎么说的更委婉更让人同情……她偷眼看了一下三木小一郎,三木小一郎正看着她。她忙把视线移开。心想回答不了,就索性不回答。她低头不语……善于演戏的她,不知 什么时候,掉下两个眼泪瓣。 “都是钱逼的。”三木小一朗在一旁叹口气说道。“不瞒你们说,在这个项目上,我们投进了许多钱……我们是有苦难言,若是中途而废,那些投资者能饶了我们?所以我们也是死逼梁山” 三木小一郎这么一说,罗仙姿抽哒的更厉害了。 他们的表演果然奏效,立刻引起方秋云的同情。 “这个……我和仙容在来时的车上,也讨论过……你们在这上面投了不少钱,但是陷进去的还不深,还能拔出脚来,……” “还不深?也差不多五百万了。”三木小一郎故意把五百万说的很重。 “不就是五百万吗!只要你们回头,五百万由我们大家承担!” “你们承担?说的轻巧!你们拿什么承担?” “这套别墅怎么还不值四五百万?剩下的小钱,大家怎么就不能承担?” 罗仙姿听了罗仙容这句话,神经质的抬起头,睁大不知是揉红还是哭红的眼睛。 “难道要变卖祖产?……这别墅可是……我们不能当败家子呀。再说这別墅也有你们的份啊。” “姐姐,你考虑的太多了!这次来我们丝毫没有争财产的意思,完全是为了挽救你们。姐姐,醒醒吧!是痛下决心的时候,爸爸每次提到你都痛心疾首,责怪自己没把你教育好……你可不能让爸爸失望一辈子。” “咳!是啊,姐姐这些年为情所困为钱所困……姐姐知道有些事做的很荒唐很出格,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方才说的,给姐姐点时间,容姐姐三思。” 仙姿一听仙容不是来争财产的,长出口气,心放宽了许多。想夺取十万两黄金的想法也有了动摇。 “还三思什么?赶快回头和钱而夫一刀两断,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仙容,你也太着急了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容你姐姐想一想……” 话音没落,只见钱兴发从里间屋慌慌张张出来,边走边说: “不好了,那边真的出事了!出了大事!” 第五十章父子情深 以祥云大师为首的包括向无畏在内的,中华寺的僧俗共十人带着作法事的用品及家什及乐器,笙管笛箫……在黑八的引领下来到了金坑矿业集团。 一进大院黑八就大喊大叫,他是在急于表功,显示自己的能耐。 “来了,都来了,难请的祥云大师也让我请来了……” 经他这么一喊叫,整个矿业集团大院几十号人都跑了出来看热闹。立刻把祥云大师他们围了起来。指手划脚评头品足纷纷议论。向无畏有事没事总是捧着笙,他能看清别人,别人看不清他。钱而夫早已站在正面办公楼下迎候。 “老爷子……”黑八上前一躬,但是发觉叫的不对,钱而夫正拿眼睛瞪着他。忙改口:“董事长,我把人给你请来了。祥云大师那可是轻意不下山的人物……” 钱而夫是什么样人,老江湖了。一听就知道,他说此话的用意,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挥了挥手。 “行了,我知道了,一路辛苦。你到财会那去吧……那有你应得的辛苦费。” “谢谢董事长!”黑八乐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去。 等祥云大师一行人来到钱而夫面前时,钱而夫报拳当胸。 “久闻祥云大师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金主威名远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为金主效劳……贫僧觉得脸上也是有光,哈哈!真是求之不得!……但不知贫僧为哪位逝者超度亡灵?” “哈哈!这个……不忙,不忙!……大师一路鞍马劳顿,还是先歇息歇息为好,我那有上等好茶请大师品尝……,稍时钱某再前去打扰。” 说完他把办公室管后勤的白七叫来吩咐道:“这可是我的尊贵的客人,别人请都请不到的大师,你们可要小心侍候,照顾不周,我可要拿你们试问!” “是,是,我们要像对待宗老先生那样对待他。” “宗老先生?哪位宗老先生?”祥云大师抓住一件事就不放。他明知故问。 “噢,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说完瞪了白七一眼。“多嘴!还不领大师去歇息。” “是,是,大师请跟我来。”白七点头哈腰说完便头前带路。祥云大师向钱而夫双掌合十胸前:“阿弥陀佛,谢谢金主,贫僧告退了。” 钱而夫也拱拱手“大师请自便!”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白七向为他们安排好的客室走去。向无畏透过手里的笙第一次看清钱而夫的那张薑黄的脸。 客室共有三间,其中一间比较舒适,那是专门为祥云大师准备的,大师不想一个人住,他特意把向无畏留在身旁,这样遇事也有个商量。向无畏考虑他的安全也同意了。其余两个屋,正好一屋住四个。 白七帮他们安置好,告诉他们一些设施的用法用途后,刚想告退,被向无畏叫住了。 “敢问这位施主贵姓?” “不敢,不才姓白,因为排行老七,所以他们都管我叫白七爷,你们是老板的朋友,你们就叫我小七就行了。” “那怎么行,该叫啥还得叫啥。咱可不想把你叫小了……白七爷,我们想打听一个人……” 一听向无畏管他叫白七爷,心里美兹兹的“那你是问着了,这里的人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问谁吧?” “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宗又白。” “这……你想打听他什么?” “听说他被你们请来,但不知他住在哪里?” “这我可不敢说,你方才没听老爷子骂我多嘴?……那也就是我,换一个人……谁透漏风声是要这个的!”说着用手掌往自己脖颈子上一砍。 “有这么严重?”向无畏故作惊讶。 “我这可不是吓唬人,那可不是一般人,他手里有十万两黄金,是咱们董事长重点保护对象,谁也不能透漏半点风声。” “哦,我们是出家人对金钱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我想见他一面,还望白七爷成全。” “这……打死小人也不敢!……说出去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无畏见他有些犹豫,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戒子“这是俗物,出家人拿它没用。现孝敬七爷,拿它换酒喝吧。” “这……”白七一见金戒子满脸堆笑。接过来掂量掂量还很沉,“这……初次见面就送……有点不好意思。嘻嘻!他立刻揣进兜里。 “不是小人不肯帮忙,是那里戒备实在森严耳目众多……”他想了想说道:“你是去看救命恩人……好啊,江湖就讲一个义字,我若是不答应那叫不仁不义……这么办,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是我兄弟黑八的班,我告诉他,他会给你提供方便……不过有一样,不能说起来没完没了,要速战速决。” “黑八?……”向无畏吃了一惊,心想躲他还唯恐不及,如今我送上门去,这怎么能行?想到这向无畏说道:“白七爷,我看面相……你是个大好人,俗话说帮人帮到底……能不能你值班的时候……这样我去心里会更踏实些。” “不瞒你说,这几天竟我值班了,这回黑八回来了,也该轮到他了,等我再值班起码得五天以后。你能等得起吗?” “那可等不起,……不过,能不能再通融一下,您再辛苦辛苦替黑八再值一次班。” “我倒没什么,黑八也会乐不得的,只是这要冒风险……” “这会冒什么风险?谁还没有临时有点事的时候,两个人你行我愿,替换一下有什么不可?” “事是这么回事,就怕有人发现产生怀疑。” “白七爷,你也是个爷们,办起事来怎么像一个小脚女人摇摆不定……行了,就这么定下来了,今天晚间我就在这等你,……事成之后会有更多礼金相送。” “这……”白七爷一听又有礼金相送,故作沉吟,他还想说什么,见向无畏已经封了口,何不乐其成。 “今天晚间……就今天晚间!”他兴致勃勃转身离开。这就是金钱的魅力,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向无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冷笑。 此时向无畏的心里高兴极了。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看到亲生父亲了。他兴奋的一仰身躺在床上。 父亲长的什么样在他脑海里一直是空白,他在想父亲一定是满头白发,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会很慈祥……慈眉善目……他不断的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的形象,最后线条越来越乱,勾勒的一塌糊涂,不得不眨一下眼,按了人脑里的关闭,脑海里一闪又恢复成空白。 “无畏呀,你在想什么呢?眼睛直勾勾的!”祥云大师已经注意他半天了。 “我在想父亲,我想知道父亲究竟长什么样?” “那是你能想出来的吗?急什么?晚上不就见到了吗?……无畏!我担心你这次去会有很大风险。那个白七固然胆小怕事,但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钱而夫是一个惊弓之鸟,处处都在加小心,我看你还应该提高警惕。” “您老人家放心,我会提高警惕的……您说我见到父亲应该怎么说?” “这还用教吗?父子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呗……也许,恐怕到时候一激动什么都说不出呢!” “嗨!今天时间过的怎么这样慢!” “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养足精力准备今晚的父子相见。”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睡不着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闲唠,嗨,你说奇怪不奇怪,不知什么时候向无畏闭上眼睛睡着了。人就是这样愈想睡愈睡不着,精神放松了不想睡倒睡着了。 祥云大师见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拉下毛毯帮他盖好,然后回到自己床上闭目养神打坐去了。 向无畏一觉醒来已是晚上掌灯时分,这一觉他觉得睡的特别香,他抻了抻懒腰顺便望一眼窗外,今天晚上天公作美,夜色漆黑,三步之外看不清是谁,真像有些人描述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他可以在夜色掩护下,去见他的爸爸了。为此向无畏挺高兴说了一句:“此乃天助我也!” 话音没落,突然明亮的窗外有人影一闪,接着有一个人悄悄地推门而人,宗又白以为是白七来了呢,他正要……可定睛一看是一个老头,光秃的脑袋上仅剩有根根可数的灰白头发,一张薑黄的脸……独自一人,深夜来访?他会是谁呢?啊!……钱而夫!他想起来了,白天为了躲避黑八,没敢靠前,他们远远打过一次照面,不过那张薑黄脸印象深刻。以前在将军别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晚间是面对面。是惊讶?是愤恨?是理?还是不理?还是……向无畏恨怒交加感觉可想而知。但是现在考虑更多的是眼前,是一会他就要和白七见面去看老爹。他的到来,不是把计划打乱了吗?一会白七要来……让他碰见怎么办?现在的向无畏在为这事担心。 好赖,钱而夫并不认识他。他正想怎么办呢,钱而夫发话了。 “这位高僧,烦劳向祥云大师通禀一声,就说钱而夫慕名前来拜访。” 其实祥云大师就在靠里面床上,盘腿五心朝天闭目打坐。他听出是钱而夫的声音便睁开眼睛。 “噢,是钱施主驾到……快快请坐。”说完急忙下得床来。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 “钱施主深夜来访有何见教?”祥云大师首先发话。 “老朽心中有一疑团始终不解,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慢,……”祥云大师这时发现向无畏站在一旁,六神无主的样子,离开不是,不离开也不是。还不时望着窗外,心里像长了草。大师心里明白。他是怕白七的到来露了馅,一心盼着见父亲的事情,因此而砸了锅。 祥云大师一个慢字让钱而夫吃了一惊,他奇怪的看着祥云大师。心想什么意思?只见祥云一脸严肃的说道:“无为!”这是大师临时给向无畏起的法号。“这里没你的事了,有些事情我想与这位钱施主单独切磋……” 向无畏巴不得有这句话。连忙向祥云大师打一恭说道:“弟子明白,弟子礼当回避……弟子这就告退。”说完朝祥云打了一恭,便转身走了出去。 向无畏如释重负来到门前,还没容他缓过神来喘口气,就发现角门那边一个黑影向这边走来,走近一看正是白七。 向无畏挺庆幸自己,心想若是晚出来一步,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真有点后怕。 这时白七已经走到他跟前,刚想说话被向无畏阻止了,向无畏把他拉到离窗户较远的地方悄声跟他说道: “小心,你们的老爷子就在屋里……也好,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见宗又白了。” “那好啊,那咱们快走吧,速去速回,免得夜长梦多。” 白七爷在前面引路,向无畏在后面紧跟。 “换班的事你跟黑八说好了?”向无畏关切的问。 “没找到他,听说刚从财会那领完钱回来,现在不知在哪个女人那里甜蜜蜜呢!……你放心,没事,都是弟兄,没说的!” 向无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你没事我可有事,万一黑八闯了去,认出我来事情可就闹大了。但事已至此……他不想半途而废,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赶快见到父亲。危险不危险那都是次要的…… 他跟着白七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小院,这就是软禁宗又白的地方,向无畏看看周围,想记住它的地理位置,但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清,虽然白七爷领他左拐右拐但是给他的感觉这里离大院不会太远,只是中间房子多绕弄的。 “这是哪呀?你都把我绕弯懵了?”向无畏故意问一句。 “天堂。” “天堂?还地狱呢?”向无畏对这个名字很不理解。 “对,又叫地狱。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还挺会起名字的呢!” “这里的人都这么叫。这里原先是车库,后来改成招待所。地下室是关不听话的贱民的地方,楼上是有钱有权者享乐的地方。宗又白属于有钱者在楼上。” “他还属于有钱者?” “你可不能小看,他手里有十万两黄金呢!” “噢。”向无畏点了点头。 “快上去吧,楼上最里面的那间屋,快去快回,别没完没了,上去的人都犯这毛病,给你半个小时,到点了别说我不讲情面。” 向无畏悄悄上了楼,按白七说的,来到最里面那间屋。他站在门前,激动的心里嘣嘣直跳,他屏着气轻轻敲响了门。 “谁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由门内传出。“钱而夫!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显然他把向无畏当成钱而夫了。 “是我,……我是您的儿子向无畏呀!”一个对宗又白感到很陌生的声音。 “向无畏?……你是向无畏?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宗又白有点不信。心想,钱而夫这个老东西又搞什么鬼名堂,想用父子之情……他可真想得出,还能找人冒充我儿子?我倒要看看他的无耻伎俩……想到这便说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个儿子长的什么样!”他一边说一边把门打开。 猛抬头发现是一个长的高大,素不相识的中年人站在他面前。两个人都楞住了,都睁大眼睛目视着对方。 “您是宗又白?”向无畏怕认错人问了一句。 “啊,……你是……你真是——” “我是向无畏呀!”向无畏不由自主向前跨了一大步,扶住宗又白那略微发颤的身躯。 “是,是啊!……”宗又白瞪着那双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向无畏。 宗又白吃惊不小,这事来的太突然让他想象不到,心理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内心变得十分复杂,四十余年对儿子的思念之苦……暗自流有多少酸楚的泪!可今天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呆了,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纹动,是他心情过于悲痛?还是过于喜悦?还是两者叠加……复杂的神经系统,已经让面孔上的肌肉一块块麻木了僵硬了。唯有眼皮还在眨动,但是眨动的次数,减了不少,瞪着眼睛时间明显加长。老而昏花的眼睛迸发出来的都是浓浓的亲亲的能让向无畏撼动肺腑的那两个字——父爱。 “啊,啊!我知道,知道,知道!向无畏……”他声音激动有些发颤。 向无畏第一次看着生身父亲也是激动说不出话来,想好的那些话早飞到九霄云外。他仔细端详父亲那一脸苍桑,饱经风霜的脸,想到父亲受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早已抑制不住,鼻子一酸,热泪夺框而出: “爸,我的爸爸!你受苦了!儿子来看你来了!”他一头投入宗又白怀中。 宗又白搂住向无畏也是老泪横流。 “孩子啊,孩子,爸不苦!……想不到今天咱们父子会在这里见面。这是我盼了一辈子的时刻,今天终于盼到了……我高兴啊!” 向无畏怕老父亲过于激动而……急忙用他那双有力的手架住老人家,老人感受到儿子的结实的臂膀在扶持他,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亲情。他用颤抖的手去抚摸向无畏的脸,去擦拭那让他心疼的眼泪…… 宗又白问向无畏。“儿子,我的好儿子!你知道老爸有多想你吗?” “知道!我也同样想老爸呀!我们彼此的心情是一样的。” 向无畏先把父亲搀扶到屋里床上坐下。 “你不是在大陆吗?怎么来到台湾!”宗又白颇感意外的问道。 “说来话长……” 接着就把向无惧去大陆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提到李清照那首诗。 “史大方见到我那诗,应该明白我还活着吧?” “能写这诗的,他怀疑不是你,就是钱而夫,但是他认为是钱而夫。” “为什么?” “因为在解放前夕地下党连络点发生的那件事……在特殊时期,又是特殊情况,只能草草结案。你是自杀身亡,钱而夫是失踪。这个历史遗案在他们脑海里已成定见。后经文革冲击,尹阿姨为了保护史大方,把自杀说成他杀,钱而夫成了杀手。但对你的死认定没有改变。反而更加强了他对你已经死亡的信念。李清照的那首诗是你在执行截夺十万两黄金任务时用来壮行的,在场的三个人中也有钱而夫,在史大方的印象中,你又是死亡他是失踪。所以他怀疑你是钱而夫。” “这让我没想到,……不过有向无惧的名字他应该想到是我呀。” “也许……他认为是钱而夫放的烟幕弹?我是这么想。至于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奇怪,但是对这个谜团始终解释不开,后来有一次办案机会,遇上了尹玉环的姐姐尹金环,她向我谈起往事,虽然只言片语,但对我启发很大,我做了仔细分析研究,最后得出结论是你在为我们传递消息,我甭提多高兴了……我想到向无惧分别时叮嘱我的话,要我赶快行动打涝十万两黄金,她说这边已有人蠢蠢欲动……我不敢怠慢,赶忙写报告,报告批下来,我就来了。” “是这样……看来我得感谢史大方对我的怀疑,没有他的怀疑,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同时我也要感谢你破解了这个谜团,十万两黄金回归祖国看来大有希望。这可是我毕生的宿愿,可以说我为它奋斗一生。” “爸,以后有儿子与你并肩战斗,我相信我们的事业会成功的!” “好儿子,你能来,爸爸就放心了。……不过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这说起来也话长……” 向无畏又把来台湾后的遭遇详细的讲给他爸听,一直讲到钱而夫请祥云大师前来办法会…… “莫明其妙,钱而夫怎么善心大发,肯出钱办法会?他给谁办法会?” 宗又白感到很不理解。 “可不是嘛,还专请祥云大师?……”向无畏也不理解。 宗又白想了一下,突然叫了一声: “啊呀!不好!,难道他知道祥云大师是罗学文?要是那样……祥云大师可是要有生命之忧!” “不会吧?……”向无畏对父亲所说有些迟疑。 “你想一想……为什么要请祥云大师?又不知为谁超度亡灵?那不就是意味着为自己超度亡灵吗?……据我所知,钱而夫对有人帮助周冰花逃出大山,一直耿耿于怀,一度发出狠话,誓必查出此人……你想一想他一旦知道是祥云大师所为,进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一个阴险毒辣狡猾,嫉妒成性,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会怎么想?怎么办……” 向无畏愣愣的看着父亲,心想:是啊,可不是!祥云大师危险!自己还口口声声保护祥云大师……这一旦出了事我怎么向中华寺交代,怎么向罗家交代!怎么向仙容交代……” 宗又白看透了儿子的心理。 “为了祥云大师的安全我看你还是速速回去吧。我们父子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我在这安乐窝里很安全,不用惦念。” 向无畏想了想,父亲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好不容易见了这次面,舍不得离开,但毕竟是见了面。大丈夫不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那我就……”临分手时他在父亲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老爸,多多保重!……我们正在想办法营救!也许今天晚上就有所行动。” 宗又白点了点头。“一定要谨慎小心!” 就这样向无畏心事忡忡离开了父亲,他下了楼来到守卫室,白七正急的火烧火燎“我的天老爷你可下来了……你没看多长时间了?急的我都想上去找你……又怕闯进人来,我的天老爷,你快走吧!下一次我可不愿再冒这个风险了。” “我没想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就在向无畏转身想拉开门离去时,不料想门却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两个人险些撞个满怀。 两个人定睛一看,都吓了一大跳…… 第五十一章火烧金坑 让向无畏想象不到的是,当他正要离开那既叫天堂又叫地狱的小楼时,却碰上了一个人。 “咦?向——无畏!……” “黑,黑八?……” 两个人同时惊叫一声,彼此的魂好险没飞走。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难道那次在中华寺小跨院见到的果真是你?……你真的没死?……哈哈!我黑八想不发财都不行,买卖自己找上门来了。哈哈!也该我走运……走吧,还有何话说,手下败将,乖乖的跟我去见老爷子吧!,” “手下败将?真是恬不知耻!”对黑八的傲慢,此时向无畏真想教训教训他,但他怕惊动楼上的父亲,若是打起来,父亲又要为他担惊受怕。再说今晚还有行动,打起来不是提前暴露了吗?……想到这些他忍下了。 向无畏想了想说道:“黑八,你要是好汉,咱们有话到外面去说,今天可是白七爷值班,我们在这闹,对白七爷可不太好。” 一直惊的说不出话的白七,此时方醒过神来。 “原来你们认识!……既然认识就更好了,免得我介绍了,黑八兄弟!他是来探望救命恩人宗又白的,也是江湖中讲义气的人……兄弟,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对这件事,睁一支眼闭一支眼算了。” “算了?……你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咱们老爷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可是老爷子肯花重金悬赏该死的向无畏!” “啊!是向无畏啊?听说过……你不是说他连人带车摔死了吗!怎么……”白七说到这眼珠转了转问道:“你想把他怎样?” “这还用问?把他带到老爷子那里请功呗!” 白七爷眼珠又转了转,心里暗暗骂道:兔崽子,你请功,让我掉脑袋?想的美!临死我也要抓你这个垫被的。 “请功?……我说兄弟,你有没有想到……你是冒功在前……老爷子可是最恨欺上瞒下这样的人,你可得想好了,可不能……哼!没等你请功呢,你的脑袋已经搬了家。” 黑八听白七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心想可不是吗,此次前去,老爷子若是问起前段事,我该怎么回答……在老爷子面前我不成了一屁两慌的人,况且那是以牺牲老爷子心爱的座驾——本田大轿车为代价的,老爷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弄不好……真是生死未卜啊!但是黑八这个人是贪财不要命的主,他想事情总会有一个意外,再说事情也不能怪他,谁能想象到车从那么高的山坡下摔下去……车又爆炸起了火,向无畏会居然不死……他想,老爷子不会责怪他的,他忠心耿耿为老爷子,他是老爷子的爱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不相信老爷子会……哼,白七爷,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想把我吓唬住?没门!我黑八可不是豆腐渣掺屁作的……怎么样?害怕了吧,值班期间你把他放了进来那可是……哈哈!你得到他什么好处?……都少费话,跟我走,去见老爷子。” 黑八翻脸不认人,说完从怀里掏出枪,逼住他们俩个人,急的白七眼珠子乱转。 “别,别!有话好说!兄弟千万别使那家伙,万一走了火……那可不是玩的。” 白七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向无畏,心想这事全怪你,你倒是说说好话,求求情,或者再拿出点钱来摆平……关键时刻,你怎么一言不发!一毛不拔了呢!他又飘了一眼黑八指向他的那支黑洞洞枪口,心想到:黑八呀黑八,平时哥们义气都不错,关键时刻怎么不给面子?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真他妈的不可交!你等着!兴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白七爷也不是好欺侮的!你等着,有你好瞧!白七对黑八恨的咬牙切齿。 此时向无畏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一心一意就想早点回到祥云大师身旁,他满脑袋都是祥云大师的安全问题。 “那你还磨蹭什么?快走吧!”向无畏反倒催促黑八说道。向无畏的态度让黑八大大出乎所料,他以为向无畏会作某些反抗,想不到竟是催他快点走。 “哼,死到临头还装什么英雄好汉!那就请吧!” 就这样向无畏在前,黑八紧随其后,后面跟着白七,三个人离开了那又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小红楼。 黑八的防范的重点是在向无畏身上,所以他让向无畏走在前面,他拿枪在后,他深知向无畏的厉害,全神贯注盯着向无畏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马虎懈怠。向无畏恨不得一步就回到祥云大师那里去,故此走的很急。黑八不得不紧跟。白七和他们不一样,他害怕见到老爷子,所以走在后面,磨磨蹭蹭……想问题,不肯快走。 落远了,黑八就回过身来斥责一声:“你倒是快点,学小脚女人呢?妈的,怕了?尿裤子了!知道害怕就别做呀!熊样!……快走!”说完他又不得不马上回头目视前方,“我说前边的,向无畏!你慢点!忙去死呀!……” 一个在前面疾走,一个在后面裹步不前,弄的黑八手忙脚乱,顾前顾不了后。 就在距离祥云大师住处不远,突然一声枪响…… 在寂静的黑夜中,这一声枪响,显得那么清脆,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惊愕……传的又是那么远…… 向无畏感觉这枪声就在身后,难道是黑八起了杀念?……他本能的也是很警觉的立即蹲下身去,当他回头看去时,……奇怪,发现黑八“哎呀”一声,便像滩泥似的瘫倒在地。接着发现白七三步两步跳到黑八那里,蹲下身去两手不知在作什么?……不一会就听白七杀猪般的叫喊:“不好了!向无畏杀人了!不得了啦!中华寺的和尚杀人了!” 夜深人静,他的叫声传的很远,很凄厉,很恐惧,很突然,响彻夜空。弄的向无畏惊诧的一时无所措手足。 随着他的喊叫,向无畏发现附近的几所房子先后亮起了灯,一时间,开门声脚步声说话声相继传来……“哪打枪?哪打枪……谁杀了人?”有人声从四处传来。 向无畏心里好生奇怪?是谁开的枪?……白七为什么喊是我杀人……他是误会了我,还是想嫁祸于我?现场就他们俩个人!…… 向无畏是干什么的,在部队是侦察兵,转业到地方又当了一名刑警,始终坚持在第一线搞破案,白七这点小伎俩如何能欺骗了他?不用多思考,在他脑海里一过,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叫贼喊捉贼,一箭双雕,嫁祸于人…… 正象向无畏所料,原来是白七怕到钱而夫那里,追究他看守责任,才想出这么一招,杀黑八灭口,再转嫁于向无畏。白七的这一招很损,很有欺骗性,向无畏真的一时说不清楚。奇*書$网收集整理但是做为刑警出身,做为见证人,他不想离开事发现场。但是他又一想,到时候人会越聚越多,他想分辩……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到那时想抬身走人……恐怕……难以脱身!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就离开好,宁可自己受点冤枉。所以他顾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想分辨自己的清白,更不介意人们会对他,因此而加重的怀疑……此时他最重要的是立刻回到祥云大师那里去,一看究竟,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 所以他必须赶在人们到来之前,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可怜的黑八兄弟,……”白七在那边,见向无畏匆匆离去,自以为得计,变本加厉的哭喊,一声比一声高的嚎叫。 向无畏讨厌的骂了一声:“你就装吧!猫哭老鼠!假慈悲!等老子腾出功夫,再回来收拾你!” 随着骂声的逝去,向无畏也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向无畏想抓紧时间,径直朝他们的住处走去。因为离开住处时,白七领着他左拐右拐,拐的他有点懵头转向。回去的路怎么走,他有点懵,他是凭着印象往回摸,心急又想走直道,结果是慌不择路,欲速则不达,不是碰壁就是碰墙,像进了迷宫。他转来转去,不免有点气急败坏,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已经耽误很长时间。 再说向无畏离开后,屋里就剩祥云大师和钱而夫两个人,两个人各怀心腹事,彼此互相揣度对方心理。钱而夫一心想弄清祥云大师的身份,而祥云大师竭力拖延时间把钱而夫留住,增加向无畏那边的安全系数。 一个口气咄咄逼人,势在必取。一个绵里藏针,回避有术。两个人的谈话,犹如散打对太极……几个回合下来毫无任何进展。 最后还是钱而夫失去耐性。 “大师,恕我直言,我听说……你的尘缘可未了,难以修成正果!” “金主,何出此言?”祥云大师故作不知。 “不瞒大师,老朽在请大师下山之前,略有耳闻。你主使你的师弟祥瑞方丈下山去救一个妇人……可有此事?” “噢?……但不知此妇人姓甚名谁?与金主可有……” “这……不必多问!你就说有无此事!”钱而夫开始带有点不满。 “金主此言差矣,佛门普度众生,被救妇女何止一人?金主不说出此妇女名和姓,贫僧如何知晓?” 钱而夫心想:这个老东西,跟我玩这个……明知故问!我就说出来有何妨!看他如何回答。 “我听说她姓周,名字叫周冰花。” “哦,难为金主记的这么清楚,如果方便的话……敢问她与金主是何关系?” 想不到祥云大师会追根问底,这是钱而夫最不愿回答的。 “怪了!有那个说出的必要吗!” “勿怪!勿怪!贫僧只是问一问,金主不想说,我也不免为其难。”祥云大师嘴角现出一丝不轻易的冷笑,这谈话让钱而夫很不痛快,他想回击一下。 “大师,你不愿意为周冰花抛头露面,而让师弟长途跋涉,想是这里也有隐情吧……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失踪多年的罗学文吧!哈哈!” 钱而夫一阵奸笑。 祥云大师见他已经猜出来了,就没必要隐瞒下去。 “金主,不幸被你言中了!我正是罗学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忍心看着周冰花受苦受难,又不愿意让她知道我在救她,所以才让师弟帮我这个忙,这是人之常情!……我倒要问金主,难道贫僧作错了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检点的吗?反过来你钱而夫玩够了人家,为逃避罪责,花言巧语,把一个弱女子卖进深山老林,把她卖给一个老光棍,倍受摧残,每天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管不问,企图让她老死在穷乡僻壤,你认为这是道德的吗?” 这些义愤填膺的话,憋在祥云大师肚子里,已经十几年了,今天终于在抓破脸的情况下,痛快淋漓发泄出来。 他的话无疑揭了钱而夫老底,让钱而夫的丑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钱而夫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哼!休给我摆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子,指手划脚,拿一副教育别人的样子……哼!要不是你,周冰花死的也不会那么早!你以为是在救她,其实你在害她。今天我就是要为她报仇……”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动了气,哪还有客气而言,钱而夫撕下伪善面目,他正想去抓…… 猛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钱而夫吓的一哆嗦,把脸惊恐的朝向窗外,心想这是哪来的枪响?不好,一定发生了紧急情况……他连忙来个三击掌,不知从哪冒出一帮人,拿着刀枪,蜂拥进屋里。其余两间屋也都去了人,把中华寺的和尚全都控制起来。 原来钱而夫早作好了准备,房子周围早已埋伏好人,三击掌是暗号。 “哪打枪?……”钱而夫惊疑的问。 手下的都摇了摇头,齐说不知道。 “这事也怪了?”他把狐疑的目光投向祥云大师,大师口念一声阿弥陀佛,就不在说话端坐那里闭目养起神来。 狡猾的钱而夫眼珠转了转,心想,奇怪呀!平时听不见枪声……这枪声肯定和中华寺和尚有关……联想到宗又白……又想到先头离去的那个,略显陌生,形迹可疑,神态又那么不安……他愈想愈不对劲,他心里一横,管他大师不大师,舆论不舆论,开枪的事肯定和他有关,和中华寺有关,把他带走再说。 就这样他吩咐手下的:“把他给我带到天堂小楼上去!快!” 一帮人如狼似虎上去不容分说,就把祥云大师架走了! 他又吩咐看守另外两个房间里的人:“你们赶快打电话,通知中华寺的祥瑞方丈,让他把他的那些徒子徒孙都领回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岂有此理!” “那酬金和礼金……” “还什么酬金礼金,他们来此全都居心不良……不收回定钱就不错了!都让他们快点滚蛋!” 向无畏急赶慢赶,好不容易回到住处,还没进屋,就感觉有些异样,怎么?这里对方才枪声丝毫没反应?安静的出奇。他急忙推开门,屋里空空……他愣住了,发现祥云大师和钱而夫都不在了,他们上哪去了呢?难道祥云大师真的被钱而夫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急的他眼前火星子乱迸!他立刻扑到其它两个屋,这一看……他傻了眼,两个屋八个人东倒西歪全被捆绑在地。见此情景向无畏不用问,全明白了。 钱而夫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不应该离开,他有些后悔……那钱而夫能把祥云大师带到哪里去呢?…… 他一边给一个和尚松绑一边在想。 “无为师兄,先不要管我们!快去救师父祥云大师要紧!祥云大师被带到什么天堂那里去了!”那个和尚说道,他不知道天堂是啥意思,还以为…… “天堂?……”向无畏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明白了,他指的绝不是虚无飘渺的人死后去享乐的天堂,肯定是那座又叫天堂又叫地狱的小红楼。 “那好吧,我先把你的绑绳解开,然后你再把他们的解开,我得抓紧时间赶快去营救祥云大师!” 当他解开那个和尚的绑绳正要离去时,就听外面又传来几声枪响,他吃了一惊,心想这又是谁放的枪?难道又是白七?他放枪干什么?正疑惑间有人不是声的喊“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呀!” 向无畏闻听,吃了一惊,急忙冲到窗前。只见外面果然火光冲天,更让他吃惊的是:着火的方向,位置,正是又叫天堂又叫地狱的地方。难道钱而夫想制造一场火灾,烧死祥云大师和父亲?……想到这让他大惊失色。他不敢想下去,当前救人救火要紧……于是,他冲出屋去,拼命向火场跑去。 祥瑞方丈接到金坑矿业集团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在去金坑矿业集团的路上。那里已经离金坑矿业集团不远,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向无畏的助手侦察员高迅和芳芳,还有台湾地区司法部门一名姓郑的主任官员,以及当地警察三十余人,他们分乘十辆警车向金坑矿业集团悄悄开进,他们是想前来,一举捣毁这个黑社会的窝点,逮捕钱而夫以及他手下的犯罪份子。 祥瑞方丈接到电话后,立刻把这新出现的情况告诉了同车的高迅,芳芳和前来坐镇指挥的台湾地区司法部门郑主任。 “不好!情况出了问题,我们精心策划……打进去作为内应的人,全被他们控制起来……他们才来电话让我去取人……” 高迅一听觉得很意外。“这可怪了,我们的这次策划和行动都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怎么能又走漏了风声?谁能走漏风声?……”高迅不可理解的说了一句。说完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名郑主任。 “高警官,不会是怀疑我吧!……”那位郑主任目光很敏锐,对着车内后视镜中的高迅说道:“这事是有点怪!真是搞不懂?怎么会出事呢?……我分析如果出事,也是你们的向警官露了马脚……他不应该深入金坑矿业集团,光天化日之下,众目暌暌之中,他怎么能不被认出来?我看他有点……” 郑主任一听情况有变,未免有点着急,这是他想象不到的,一时乱了方寸。他看高迅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在盯着他,心里未免有点冒火,本来就有一肚子牢骚,便冲口而出,说话没加考虑。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对方是大陆客人啊!不该如此口出不逊。所以随后补加一句:“不过他的勇敢我还是挺佩服的!……”但也不能掩饰他对高迅等客人的不尊重。 “我说主任,你可不能这么讲话!他若不是为了帮你们铲除黑社会,他又何苦冒生命危险深入金坑?你说这话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高迅听了那位主任的话,很不得劲,有点让他义愤填膺,他的性格本来就是出马一条枪,见此情况他不能沉默,不能听之任之。 坐在他旁边的芳芳见他火爆脾气又上来了,连忙扯了扯他的胳膊,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看样子,高旭还在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几次想张嘴几次都被芳芳制止了。 “高迅,人家也没说啥!你看你……别忘了咱们的头,临别时嘱咐你的话。” 听了芳芳的劝和提醒,高迅才意识到,他是在和台湾官员说话,想到要有理有节的训话……便没有再说下去。 “主任,他这个人直肠子又是个急脾气,属莽张飞,出马一条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不,我喜欢直来直去……我以前也是,当了这个芝麻官后,虽说改了不少,但是一急还是犯……猩猩相惜,说不一定我们今后会成为朋友。方才听祥瑞方丈说明情况,我心里起急呀……别的都是小事,我是怕这次行动失败……身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我不能不考虑……要不要取消这次行动。” “取消?……这不是半途而废吗?”高迅吃惊不小。 “半途而废,也比彻底失败强!我们的计划是一网打尽,看样子他们已有了准备,我可不想扑了个空,一无所获。让他们看笑话!这样毫无意义的行动,后果就是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四处藏匿……今后更不好抓捕他们了!另外对人质的安全也会造成危害!” “其实……已经惊动了,难道不是吗?” 高迅对主任的想法很是不解,“我看现在应该是加快速度,别让他们跑了!……” 此次主任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怪了他一眼,……他在思考……车里一阵难堪的寂寞。 “别忘了,我们是在协助人家工作!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芳芳见此情景又说高迅一句 就在这时,金坑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枪声,车里的人同时一惊,都探头朝金坑方向望去…… 不知是谁惊讶的喊了一声:“火!那着火了!快看啊!……” 车里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他们都在看…… 那个主任想了想,毫不犹豫简短的下了命令:“通知当地消防队!警车加速前进!” 发生在金坑矿业集团天堂小楼的那场大火越烧越旺,染红了半边天,全矿职工齐上阵,水桶,水盆全用上,也只是杯水车薪没扑灭得了,等高迅及警察他们赶到时,火势正猛,浓浓的黑烟中不时有长长的红红的火舌,卷子卷子向上翻涌,人们不敢靠前,离挺远都觉得热浪烤的慌。附近又没有消防队,等地区的消防队赶到时,小楼烧的也差不多了,落了架只剩残垣断壁,黑糊糊一片,火场内一片狼藉,剩下的几处残火,还在那有气无力忽闪,一阵水枪射去,顿时烟消灰灭。 经现场调查,这次火灾是有人故意放火,火场发现十几具尸体,已高度碳化,面目全非,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家属想认领,看来只能靠dna了。 高迅和芳芳最关心的是向无畏,他们喊着向无畏的名字,但是找遍了整个矿区大院,也没发现向无畏的影子,他们紧缩个心,显得既紧张又害怕,就怕向无畏出事,又不相信他能出事……心里在不断的做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可是向无畏哪去了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没有办法,他们还是回到这次行动指挥部临时设立的办公室,他们是想请求郑主任发动所有干警帮助寻找访查向无畏。 郑主任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八九分,不过他还是问一句: “找到向无畏了吗?” 高迅摇了摇头。芳芳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干喘气一言不发。 郑主任知会的点了点头,不无忧虑的说:“方才祥瑞方丈来过,他说祥云大师也不见了……咳!一个是来自大陆的珍贵客人,一个是声名远扬的大师……怎么失踪了呢?真是让人担忧啊!” “主任,我想请您帮帮忙,是不是发动……”还没等高迅把话说完,一名干警推着白七进来。 “长官,这个人贼头贼脑向里面张望,看样子不像是好人……我把他带进来了。” 主任看了一眼被带进的那个人,见他尖嘴猴腮,眼睛直眨巴,眼珠子乱转……。 “你是何人?为什么窥视本指挥办公室?” “我?我叫白七,这里的人都管我叫白七爷,嘻嘻!……我有多大胆敢来这里窥视,我是想反映一个问题……不知和谁说好,所以……” “什么问题?就和我说吧!” “我检举揭发有一个叫向无畏的,开枪打死黑八跑了。” “什么?你说向无畏开枪打死黑八跑了?……你胡说些什么?”高迅一听瞪圆了眼睛。“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任!” “当然,当然,小人就在案发现场。亲眼得见!” 主任看了一眼高旭,摆摆手。芳芳看在眼里忙说道: “高迅,看你这狗脾气劲又上来了!主任在问案,你插什么嘴!你别忘了,你是客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说啥都行,就听不进他说向无畏杀人!……主任,恕我莽撞!我向您道歉!” “行了,行了!看出你对向无畏忠心耿耿!不过……是不是让人家把话说完?……”说完看了一眼下面的白七,一脸严肃的说:“白七!有些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你不来,我们还想找你呢!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说一说!” 白七把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咳!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我要是不答应向无畏去探视宗又白,就没这个事了,都是我一时心软才……向无畏说宗又白救过他的命,为了感恩,才求我方便一下,想见宗又白一面……我这个人,最讲义气,驾不住他三番五次的磨,便答应了他。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会碰上黑八,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还认识,认识不说还是仇人……结果坏了事,黑八用枪逼着向无畏去见老爷子,他是因为抓住向无畏去请功,还让我也跟了去……” “这么说是向无畏在前你在后,黑八在中间?”郑主任着重又问一句。 “没错……就这样走到半路,向无畏乘黑八回身,催我快走时……” “你先等一等……我问你,黑八是回身还是回头?” “这重要吗?” “重要不重要你先不用管,我问你,你必须回答。” “回身,当然是回身!哪有边回头边说话的,那不情等摔跤! “好,继续往下说!” “向无畏看准机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他开了枪……我那黑八兄弟就这样……”说到这白七还现出哭声。 “在场的人似乎被他感动了,都有点凄然默默无声。 等他哭了两声,抹了把眼泪后,又接着说:“我见黑八兄弟被打死,当时就不顾一切的喊:“向无畏杀人了!”吓的向无畏仓皇而逃。……我苦命的黑八兄弟呀!你死的冤啊……”白七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 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人们都皱起了眉头。 “白七,你先别哭!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黑八死了?你又怎么知道是向无畏开的枪?”郑主任问。 “这还用问吗?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啊!” “白七,你还有什么说的?或者补充更正之类?”主任最后问他。 “没有,没有!我总觉得这件事,闷在心里不说不痛快!” “说出来好,对我们破案有大大的帮助!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找到向无畏就更好了!” “向无畏?……我看他匆匆忙忙回他的客房去了,看样子是想收拾东西逃走!” “不对!”这时祥瑞方丈走了进来。“我听僧众们说,向无畏回到客房后,见祥云大师不在,又赶去什么天堂又地狱的地方,去救大师去了!” “什么天堂又地狱的?听子怎么这么别扭!”高迅不明白问了一句。 “长官!”白七把高迅也称作长官,“那是富人享乐的地方,穷人遭罪的地方!故此有两个名字,公开的叫天堂,暗地里叫地狱,刁民们起的……宗又白就住在那里,他是富人……”说到这他然想到:“哎呀!他不是去救宗又白……被烧死在里面,若不然怎么找不到他呢?” “你才被烧死!你看见了?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高迅对白七这句咒人死的话,大为不满,呵斥他一句。但是对向无畏的失踪,他心里不知不觉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让他更加不安和恐惧。 “是,是,小人胡说!小人多嘴!小人该死!小人只是想什么说什么……”白七说到这扫视一眼屋里所有的人,见一个个紧锁眉头,扳个脸…… 他自觉没趣便说道:“各位长官,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如果没事的话,我白七可要告退了!” “白七!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啦!……这一点你应该清楚。”郑主任不紧不慢嘴角略带冷笑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不清楚……什么意思?”白七愣了愣神。 “还是承认是你杀死了黑八吧!免得我多费口舌!” “我?我会杀死黑八?那是我兄弟!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会杀我兄弟?笑话!” “哼!不要再花言巧语!也不要再演戏了,这里不是舞台,我劝你还是老实些!” “哼!我倒想提醒你们秉公办案,不要官官相护,诬赖好人!”白七见郑主任怀疑自己,一改以前谦笑卑躬,眼睛立刻立愣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七,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好,我就给你说说……”,主任说完目光如电直视白七: “我们大队人马到来的时候,首先就发现了黑八的尸体,不过那时他还没死。还有一口气,他向我们断断续续说出白七爷三个字后才死去。” “不对呀,那我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难道他装死?他对我为什么要装死?” “这你问谁去!你应该清楚!” “……即便如此,可是,这能说明什么?他是我兄弟,喊我的名字也很正常!” “这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吗?好,那我再说,能说明的。你方才说,你们三个人排列顺序是这样的,向无畏在前,黑八居中,你在后。我们检查黑八尸体的时候,枪口是从前边打进去的,你若是不说转身这个细节,我真以为是向无畏所为,但是……” “不,不!我没说,是我一时胡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记得对这个细节,我问过你两遍。” “那,那是我说走了嘴,……我为什么要杀我兄弟?没有作案动机呀?”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在想,后来我找到了答案,黑八为什么要让你跟去,……我想来想去,终于明白了,不是让你去帮忙,而是,……你收了向无畏的好处,让向无畏和宗又白见了面,而这是你们老爷子钱而夫严令禁止的。金钱面前,黑八不顾兄弟情谊,想在钱而夫面前立双功,得双份钱,所以逼迫你跟在后面……而你是想杀人灭口,嫁祸向无畏,这就是你杀黑八的动机!” “这……”白七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在被揭露的事实面前,白七再也无话可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的坐在那里。但不久,又好像注了一针兴奋剂,跳起来跪到郑主任面前。他不断的在打自己的嘴巴。 “长官,小人该死!小人不该欺瞒长官!但是……黑八他是一害,小人也是为民除害呀!还望饶小人不死!……” 郑主任不屑的看一眼面前的癞皮狗,喊了一声:“来人,先把白七给我关起来!” 说完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来将白七押走。 高迅乐的拍了拍掌,一下子跳到郑主任面前,伸出大姆指。 “行,你真行!谢谢主任!用你的智慧洗清了向无畏不白之冤。”。 芳芳撇撇嘴:“你呀,说你什么好,没个正形!一会风,一会雨。一会好,一会坏的!”芳芳也是喜不自禁,眉开眼笑。 郑主任只是谦虚笑了笑:“何止洗清向无畏,也是洗清我自己呀!若不然有人怀疑我和黑社会狼狈为奸呢!” “是吗?谁会有这么高警惕?不会是我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 大家笑后,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令人心焦的问题,又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向无畏,失踪的问题。虽说这之前,众说纷纭,说他畏惧潜逃的事,被甄别了,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那他能上哪去呢?还有祥云大师,宗又白也都杳无音信,是像白七说的,他们遇害了呢?还是……另外钱而夫和他手下的几个人也都不知去向,难道都被烧死了?不可能啊!着火前有过一阵枪响,那是怎么回事?谜,又是谜!…… 但是,他们不管怎么想,向无畏,祥云大师,还有宗又白都处在被动地位,是凶多吉少。钱而夫处在主动地位……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呀……! 想到这些,一股忧愁才下这些人的眉头,又上了这些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接电话的人报告说,是将军别墅打来的,名字叫钱兴发,是找钱而夫的…… “钱兴发?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郑主任好生奇怪! “就是我们报告材料里提到的,你们迟迟不批的那个钱兴发。”高迅提醒般的说了一句。 “还我们不批?史少方是自杀还是他杀,至今你们尚没搞明白,给你,你批呀!……我们可不想加入你们那笔胡涂帐!……不过,从今天发生的情况来看,帮助你们控制住钱兴发还是有必要的,因为他是目前找到钱而夫的唯一线索。” “谢天谢地,!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是费了不少脑筋!……管他什么原因,控制住他就行!别在让他跑了!到时候我可跟你要人!” 第五十二章荒岛遗骸 将军别墅里的人,听到火烧金坑的事情后,全都惊呆了。 虽然都是惊呆了,但是每个人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其中方秋云,罗仙容,罗仙姿,还有林容容,当他们得知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失踪的消息后,心情变得很沉重,他们是在为骨肉亲人、亲密战友的生死不明,感到惊恐和不安。那是出于一种虔诚的、朴素的、自然的、发自内心的,有着深刻内涵的,亲情恋情战友情。而钱兴发是在为他的大伯父钱而夫,也是他的经济靠山的失踪而惊恐万状,这里面亲情也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他怕失去这座靠山,自己将一无所有,以致成为穷光蛋……。 在座的,关系不大的应该说是三木小一郎。情感因素有,但不多,也不深。经济因素有,但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说到经济,他刚刚从钱兴发口中得知,钱而夫将大笔资金投入到罗仙姿的公司,不仅仅是为了他——钱兴发,也有一部份是为了他——三木小一郎。钱而夫是看在三木夫人的面子上,为他投的资。是对他的一种补偿。这让三木小一郎多少感到以点宽慰,心里的压力减轻不小。因为不用为还这笔款子而发愁。但是又感到有一点不能接受,为什么是看在三木夫人的面子上的一种补偿?说心里话,他和母亲关系一直很淡,一方面原因,从小就被送入宫内,脱离家庭与母亲接触机会不多。受到的又都是传统的礼节教育。大了,懂事了,耳闻目睹了母亲的‘野性’尤其对母亲背叛父亲,和钱而夫暗中来往,很不理解,天生就有一种对他们的抵触情绪。眼不见为净,所以上了大学就离开了日本,来到台湾靠勤工俭学。不肯花家一分钱。 然而还是没逃离金钱的困扰,为了夺得十万两黄金,他不得不接受钱而夫的补偿,尽管现在才知道。但是补偿是补偿,补偿这里面蕴藏的意思很广泛,有良心的补偿,也有罪过的补偿,他不禁想到:母亲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叫昧心钱,得不偿失。如果没关系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人家……他是属于哪一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天,将军别墅里的人,都守在电话机旁,焦急的等待,金坑那边的有关亲人生死存亡的进一步消息 三木小一郎呆的无聊他想出去散散心,他有一个业余爱好,喜欢帆船运动。据说还得过奖,他有很长时间没摆弄了,手脚有些发痒。他想驾驶帆船出海散散心。 距离将军别墅不远处有一码头,那里停泊许多渔船,渔民们都抬着新打上来的鱼,到岸上一个集贸市场去了,有一艘神秘的日本打捞船夹杂其中,从型状到结构到颜色都于渔船不同,打捞船遍体红色,高出普通渔船一头,有高高的架子绞盘等打捞设备……远看真有点鹤立鸡群样子。 在打捞船的甲板上,不时有人影晃动,他们不时的停下来,警觉的观察周围的动静,像是船仓里藏有稀奇宝贵的东西,怕海匪来抢。留有小胡子的船长,正倚着栏秆,俯身朝着一条小帆船上的三木小一郎喊话:“喂!三木君,总离不开你那业余爱好!想出海啊,你可要小心啊,我可提醒你,气象站预报说下午海上有暴风雨。” 三木小一郎摆弄着帆索仰起头: “船长大人,那是下午,可现在是早晨,看,天空象被打扫过一样,干干净净一丝云也没有,海上风和日丽,我可不愿放弃,这个难得的锻炼好机会。” 三木小一郎,今天兴致很高,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漂流到一个荒无人烟神秘的小岛上,那真是一个宝岛,岛上,俯拾皆是黄金珠宝,他高兴极了,他拣呀拣,口袋里装满了,又脱掉裤子,把裤腿子扎上装,裤子装满了又脱上衣,最后他不顾廉耻,浑身脱了精光……他还在拣,拣的他都拿不动了!怎么往回拿呢?他有点发愁,他又不想丢弃……正在这时,刮过一阵腥风,一头原始庞大的恐龙从海中爬上来,吓的他想跑,可是又舍不得那些黄金,他带着金子跑,但金子很沉,跑不动……眼看那恐龙追上来了,张开血盆大口,那锋利的牙齿根根在目……他大叫一声:“啊!完了……” 睡梦中的他,四肢一抽搐立刻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也许小时候,看童话故事看多了,不过他觉得这场梦是好兆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他想十万两黄金也许就在那荒岛附近。尽管有凶险,但只要自己不贪,明智应对,还可以化险为夷,他甚至迷信梦中的荒岛的存在,他今天就要碰碰运气去寻找。 “船长,这次我要争取,获得全日本帆船比赛业余组第一名,到时候我捧金杯,你可别不服气呀!哈哈!” “不会的,到时候,我只想把金牌拿来,挂在我脖子上玩几天,向别人吹吹牛!到时候你可别吝啬啊!哈哈!……对了,三木君,我得提醒你,下一个月的租船钱,该打进我的帐号了!不然我可要把船开走了!” “啊,想不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一晃这一个月又过去了……放心吧,忘不了!” 三木小一郎说着,扬起风帆,船借风力速度加快,弄的三木小一郎一时手忙脚乱,他躲闪着大小渔船。 “哈哈!一看就是业余的,没水平。专业的都象你这样手忙脚乱的,甭参加比赛了!”小胡子船长笑的前仰后合。他见三木小一郎的帆船,从他下面漂过,大声喊了一句:“喂!我说三木君,我们的打捞船什么时候能派上川场呀!我可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不会是傻老婆等痴汉子吧!” “船长大人,你就放宽心吧,不会太久,屈指可数。也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呀!哈哈!……” 船长见三木小一郎的帆船渐渐远去,帆影由大逐渐缩小,最后缩成一点消逝在海平面上。 “真是一个冒险家伙,有他的苦头吃!”小胡子船长说着,回到了自己船舱。 三木小一郎在昨晚梦境的驱使下,野心勃发,他忘记了小胡子船长的告诫,一个劲的向西北方向漂去。一开始,海上刮的是东南风,风力不大,顺水顺风船行的很平稳,可是海上的风越来越大,风力越来越强劲,小帆船借风力一会就飘出老远老远…… 快近中午,他感到有点累,肚子里饥肠漉漉,他想休息休息然后吃点饭,酒足饭饱顺便再美美睡一觉……但是帆船漂浮不定,于是他想找一个小岛,这样会更踏实些…… 他展目四望,发现正北方有黑影摸糊,以他多年航海经验,他判断出那里肯定有岛屿,于是他调整了风帆的角度,拨正了航向,启用了动力装置,直向正北而去,那模糊的黑影越来越真切,果然是一个荒岛。 三木小一郎十分惊喜,这不就是梦境中的荒岛吗!于是他驾驭帆船来到荒岛旁,落下风帆!把船缆好,然后弃船上岸。 小岛的景色蛮荒原始,从景色完全能判断出,这里不会有人居住。放眼四望一切都保持自然生态,草、树木自然生长,自然枯亡,枯败与新绿并存,亚热带植物茂盛,比着缠着绕着拧着,到处是绿色屏障,上得岛去怪石磷峋无路可寻,只能拨草探路,扯开缠绕的枯藤,搬开横七竖八的枯木残枝,一步一步攀登,一步一步前进。小岛不大却有一个小峡谷南北走向,他好不容易爬到陡峭的小峡谷旁,往下一望,眼前景色使他惊奇,有数不尽的蝴蝶在谷底潭旁翻飞起舞,就像翻飞的花雨遮天盖地。谷底的绿地,到处开满了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的野花。争鲜斗妍,他的脚下是一较大较缓的坡面,坡面杂树丛生,距三木小一郎脚下二十米左右有一株高大乔木很显眼,乔树,下面罩有丈把平方绿地。有这么个平坦小地方,在这小岛上实在难得。 他太累了,也太饿了,帆船运动可是体力活,这一点他今天是深有体验。他想到那大树下,在丈把平方绿地上,放松一下自己,休息休息,再吃点饭充饥充饥。一边野餐,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也是十分惬意的事。 他来到那棵巨大乔木下,把背包放下,从包内取出一张塑料布准备铺开,他冷眼发现靠大树根下草棵中,有一处白花花的东西,他走两步近前一看,是散落的白骨,他再仔细一端详,仿佛是一具骷髅,他想这一定是海上遇难的船民在此避难时,求救无着,饿死在树下,留下的遗骸。他感到有点晦气,气的一脚将脑瓜骨踢开,又用脚将别的遗骨划拉划拉也都清到一边。然后,他抖开塑料布,正想铺放……突然发现草棵下有什么东西阳光下一闪,他好奇的扒拉开败草皮,见是一个银质东西,半掩半露在疏松的腐植质土壤中,他好奇的拾起来,圆圆的像银圆,但比银圆大不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觉得很奇怪,于是他将表面上的士用枯草擦净,他发现好像是一个银质奖章,仔细一看上面镌有日文,因锈迹斑斑看不清楚,但仔细辨认……仿佛上面有……呀,三木武夫?……字样,他吃了一惊,难道这是先父的遗物?那先父的遗物,如何落到这人迹罕至的荒岛上呢!他想起四十年前往事,先父曾与共党份子向叔皇搏斗,二人同坠人海中,向叔皇遇船得救逃回大陆,先父一直杏无音信,难道先父是逃到岛上,无人相救才遇难的!想必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堆白骨肯定就是父亲的遗骸,想到这他狠劲的捶一下自己脑壳,“不孝儿子太鲁莽,真是有眼无珠,不识父亲老大人……儿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他跪在白骨前连连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哭着把父亲的白骨从新荟集起来,用塑料布包好,哭着埋在大树下。 他想这一定上天有灵,让他们父子在这见面,他不能辜负父亲的遗愿,要继承父亲遗志,誓将十万两黄金运回日本……至于日本政府怎么想,怎么处理,那是政府的事,他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愿……一切后果他都不去想,也不是他应该想的。 本来压根就想对十万两黄金运抵日本的他,由于罗仙姿的介入,已经渐渐冷去甚至改变初衷……如今父亲又无形中给了他勇气,让他心里又燃烧起希望。他暗暗打定了主意。 他又重新拿出一张塑料布铺好,又从背包里,拿出面包,果酱,香肠,饮料等,放在塑料布上,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突然有一种想法闪现,父亲能在此遇难,想必是神秘号沉船也距此不远,神秘号是触礁沉没的,这附近哪有暗礁呢?他站起来四处眺望,兰天碧海没有什么参照物,这是一个无名孤岛,这个孤岛的坐标……他恨自己为什么没带仪器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得用来时的路线与时间来推断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他记得是早晨八时从港口出发,航向西北,没有动力只靠风力……四级风……船行了三个小时,正北行了一个小时…… 他在想着,乏劲和困劲一齐向他袭来,他身了逐渐倒下去,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暖洋洋的照在他身上,他感到眼皮发沉、发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久,风向转了,东南风转为西北风。西北方海空相连处,长出一大片乌云,越长越大,扇子面展开,铺开盖地而来,风也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大,海水也起了汹涌的波涛。 三木小一郎实在太累了,他睡的很沉,还打起轻微鼾声。放在塑料布上的残渣剩饭引来大批红蚂蚁穿行其间,有的红蚂蚁爬到他的手上、胳膊上、脸上,他感到阵阵麻痒,他猛地醒过来,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兰兰的大空一半已是阴云密布,风吹树木飒飒做响,他猛地记起临行前小胡子船长的话,暴风雨?……他觉得不好,猛的爬起,什么都不要了,狼奔猪突般,连滚带爬冲下荒岛。 他气喘嘘嘘来到自己的帆船前,解开绳子身子一跃,跳上去,船摆了摆,转了转,他站稳后,向荒岛投了最后一瞥,他猛然发现一尖尖石峰上刻有两个大字‘鬼牙’这两个字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迅速升起风帆,幸好又是顺风,他把好船舵先是正南后是东南,帆船速度很快…… 大约二个小时,兰天已全被乌云所覆盖,海上狂风大作,波浪滔天,三木小一郎不得不放下船帆,使用动力。船在茫茫大海中象一片树叶,一会被大浪举起,一会又跌落在浪谷底。 他靠着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支撑着小船与狂风巨浪搏斗,浑身上下早被海水打得象水涝似的,说不清什么时候,臂部被什么划出一个大口子,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海水一浸,火辣辣地疼。所幸的是顺风,去时四个小时,回来只用二个多小时,船就漂进了一弯模糊的海岸。 他已经是精疲力尽,但是对生的渴望支撑着他,他拼全力咬牙坚持,然而身体已到了极限,已经到了坚持不住的地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船颠簸的很厉害,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船翻人亡的危险。突然刮过一股强劲的西北风,小船又被浪头举起,这次下来却摔向一块礁石上,小船顿时碎成几大块,三木小一郎顺势前冲跃过礁石摔到岸边险滩上,他咬紧牙关用最后一点力气向岸上爬,踉踉跄跄地冲前几步,实在坚持不住了,两腿一软,便倒在沙滩上,他昏了过去……海水在身下冲涮着他…… 三木小一郎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被褥床单都是白的,他看了看四壁天花板全是用轻薄的华丽板装修而成,窗户是圆形有机玻璃的,屋内空间很小。屋内设施比较齐全,有彩电冰箱……墙上挂着救生圈,救生服,作业服,散发一股海腥味,透过窗户往外看是蓝天大海。他断定自己是在一条船上。是游船还是……是谁救了他呢?他纳闷好奇,他想翻一下身试着坐起来,可是浑身感到酸痛,坐不起来。 正在这时门推开了,进来两个人,接着一个女人说话声,传到他耳朵。 “啊!船长!他醒了。用不用通知老板……”说到这声音戛然而停。 显然女人的说话声,被同时进来的那个人,不知用什么方式制止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嘴。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三木小一郎听之耳熟。 听脚步声,那个女的好像是走了。 三木小一郎正要侧过身去,看清是谁的时候,剩下的那个人已把门关好,来到他面前。 “三木君,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都昏睡一天了!” “啊!小胡子船长!是你?……我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本打捞船一向业务清淡,昨天算是开张……把你打捞上来!哈哈!看来您付给我的租钱并不冤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临出海时,我告诉过你海上有暴风雨,你不听呀!这能怨谁?结果……你还算行!换一个人早葬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可能大海敬佩你是一条好汉才……你是被海水送到沙滩上,昏死在那里,是我们发现了你,把你救上来。” “是这样……”三木小一郎似乎想起来了。“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谢倒不必了!……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三木君请教,不知肯赐教否?” “船长,当说无妨!” “我们在你的口袋里发现一枚银质奖章,我们做了认真处理,发现那是三木武夫的,我们奇怪,你是从哪获得的?” “你们翻了我的口袋?” “你浑身上下,水捞捞的,想不翻也不行啊!……你放心,我们已替你保管好了,随时随地还给你!” 三木小一郎见瞒也瞒不住,只好叹口气说道:“咳!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说给你听吧。这可是一次冒险的经历……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于是他讲起了经过。 自从我们分别后,我的帆船借着风力朝着西北方向顺风而下,中午来到一个荒岛上,这是一个,看上去无人居住的小岛,岛上怪石磷峋,草木茂盛…… 我又累又饿,想找一个平坦光溜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可就是这么大的可供休息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后来我发现一棵大树,下面有些许平地……虽然不是那么理想,但是还算行……当我走近前,发现草棵中一具白骨遗骸……你说敗兴不败兴!我想离开,可是放眼周围,草深林密像这样的地方实在难寻。我只好将就。我以为那堆白骨是哪个遇难者留下来的,没太介意,我想死人不能占活人的地方,将白骨划了划了弄到一边……就在我划了白骨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闪,我好奇的拣起来,用枯草擦吧擦吧,我才发现是一枚银质奖章,还发现上面有文字,再仔细辩认……让我大吃一惊,这奖章竟是我父亲的!我苦苦寻了四十年,想不到我们父子竟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相见,我当时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欲哭无泪…… 我又重新把白骨收拾到一块用塑料布包好,挖了一个坑埋上,行了三鞠躬。 我实在太累了,躺在树下睡着了,要不是蚂蚁在我脸上爬,我还是醒不了,等我醒来乌云已遮了半边天,风向大变,我想起你说的话,有暴风雨,我知道不好,赶紧由原道返回,眼看要到家了遇见了暴风雨,结果……” “你发现的那个岛子是在什么地方?”船长问。 三木小一郎眨巴眨巴眼睛“这……我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身上什么都没带。茫茫大海连一个参照物也没有,现在让我回去找,恐怕也很难找到。” 警觉的三木小一郎,有意的隐瞒了他知道的关键部分。 “三木君,可惜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被你错过了,你想没想到发现你父亲遗骸的地方,便是十万两黄金沉没的地方!” “啊!这我可没想到!”三木小一郎故作恍然大悟状。“我当时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哪想那么多?……我苦苦寻找十万两黄金二十年……到了地方又让我错过了!这,这……咳!真他妈的该死!真他妈的没用。”三木小一郎装出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 小胡子日本船长盯着他老半天没说话。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打扮的那个女人走了进来。 “船长!老板请你!” “知道了!”小胡子船长心事重重的答应一声,回头又安慰三木小一郎一句:“三木君安心在这养病,我想你的身体,会很快恢复过来,你是疲劳过度,没别的毛病……老板找我有事。我去去就来!” “那你先忙你的吧!” 小胡子船长和那名护士走了!三木小一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生疑惑,心想:“老板?以前没听船长说过老板?难道船主来了?他能是谁呢?他从哪来?日本?……如果真是从日本来,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他能支持我吗?” 第五十三章血溅姐妹花 三木小一郎失踪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火烧金坑的消息传到将军别墅后,别墅里面的人都惊恐万状。如今又传来三木小一郎失踪的消息,让将军别墅里的人愈加恐慌。尤其是罗仙姿这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平时依赖三木小一郎依赖惯了,吃饭,穿衣,睡觉,养颜,社交哪一样也离不开他。就像当年的西太后离不开李莲英一样。如今身旁冷不丁的没了他,心里空落落的,这对一向骄纵惯了的罗仙姿,如同失去左右手,哪能受得了。她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简直要发疯了。 她向社交圈里的所有人,认识的和不太认识的,都通了电话,打听三木小一郎的消息,回答的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清楚,这更让她惴惴不安。 罗仙姿心里急的荒,口里不断的埋怨着三木小一郎。 “这个人也真是的,明知道有暴风雨,还出海!一个帆船运动,瘾怎么那么大!想奥运夺金牌呀?真是有病!纯粹去找死啊!……” 埋怨归埋怨,想归想。“怎么办?……”罗仙姿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就得报警了。 她刚要拿电话,电话铃却响了,吓了她一大跳!她忙拿起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男子嬉皮笑脸的声音:“亲爱的,……听出我是谁没有?” 一听便知,电话是她的狐朋狗友打来的。 “听出来了,是你小白脸!渔政部门小官僚!什么事说吧!……发现帆船碎片?在哪发现的!……” 这让罗仙姿大吃一惊。心想完了,这下子可完了!船都碎成了片,人还能有好?她愣愣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电话那边又传来:“不过……奇怪的是……没发现尸体……” “是吗?……”罗仙姿心里又有了希望。 电话那边还在说:“仙姿,不要着急,不要悲伤!你可别见怪,我又说了,一个毛发那么重,矮蹾蹾的日本人,又不解风情,他哪能配得上你?你干吗要为他悲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才,也是渔政部门高级职员,如果三木君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另寻新欢寄新求吗!我可是愿意拜倒在你的红榴裙下,愿意做你的第一人选呀……” “放你家的罗圈屁!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罗仙姿听了,气的像什么似的,把话筒摔在电话机上。 恰在这时钱兴发悄悄走了进来。 “仙姿,你这是跟谁生气呢?” “妈的,一个小流氓!臭流氓!……三木君还没死呢,便动起老娘的歪念!他也配!老娘现在是什么心情?跟我来这个……不要脸!” “噢,是这样!……”钱兴发说到这,看了一眼罗仙姿,想开口,又不想开口。还在犹豫,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罗仙姿一搭眼,便看出来了。 “钱总,有话尽管说!都在别墅里住着,咱们亲如一家……可都不是外人!” “那……我就说了,是这样,我接了一个陌生人电话,说三木小一郎没死!……” “没死?这你为什么不早说!他怎么知道?”罗仙姿心头掠过一丝惊喜。 “他说人就在他那……不过……” “有话快点说,说话比拉屎都费劲!他想怎么样?……”罗仙姿看出钱兴发表情有些异样。“我明白了,他是不是绑票!……说吧,是不是想要钱?他想要多少钱?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豁出去了!” “不是绑票,是养病。他受伤了……他们不想要钱,他们想要图,要神秘号沉船位置图。” “不是绑票也和绑票差不多!……他想要图?我还想要呢!可上哪去找呀!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罗仙姿说到这,心里感到有点疑惑。便问了一句: “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那张图?难道他们也想捞取那十万两黄金?痴心妄想!别说手里没那张图,就是有也不给他!老娘想要得到的,别人就别想得到……你说他是谁?我通知警察局抓他们去!”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贸然行事,这事要小心谨慎从事为好。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说撕票就撕票!到时候三木小一郎的命就没了。再说人家也不承认是绑票,你通知警察局有什么用?” “那你说怎么办?”罗仙姿急的没了办法,只好请教钱兴发。 “我看这事急不得……不,当然该急还得急!我是说需要和他们耐心周旋,拖延时间找机会,可以先答应……不,是假意先答应他们……不管怎么说,先保住三木小一郎的命要紧!”钱兴发今天说话有点颠三倒四。 “奇怪,你今天怎么的了……他们到底是谁呀!他们为什么专给你打电话?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 罗仙姿看了看钱兴发,似乎觉得他今天说话,吞吞吐吐有点不太正常,顿生疑惑,她眼珠转了转,心里想了想,发出一连串质问。 “我也奇怪着呢!……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件事,怕你有想法……但一想到三木小一郎还活着,多少对你是一点安慰,所以才开了口……” “喂,你说电话,会不会是你大伯父钱而夫打来的?”罗仙姿直截了当。 “不会吧?如果是我大伯打来的,那证明我大伯没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这次不像是……平时有事,都是大伯亲自给我打电话,这次是一个陌生的人……再说大伯为了要图,绑架三木小一郎?这可能吗?有意思吗?他是大股东,是咱们的合伙人,他绑架三木小一郎?这是一个合伙人,应该干出来的事吗?” “那你说能是谁呢?” “依我看,这事刚开头,现在还不明朗,只好往下,看一看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那帮人迟早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真是越有事越填乱!烦死个人……我可受不了啦!……” “咳,事到如今,受不了也得受,谁让咱们摊上了!咱们还得想想如何和他们周旋,我想光靠两片嘴,周旋也不行,那帮人一旦失去耐心,他们会痛下杀手的。” “啊!那怎么办?”罗仙姿听了,未免有些害怕。 钱兴发看了一眼罗仙姿,眼珠转了转,煞有介事的说道: “也难怪那帮人要宝图!……我就觉得最近别墅内,有些情况很不正常!” 罗仙姿听了钱兴发这句话,奇怪的眨巴眨巴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钱兴发。 “不正常?不就是因为亲人失踪,大家都沉浸在惊恐烦躁的不安中。应该说这很正常啊!”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二小姐罗仙容和林容容之间……你没觉得他们之间来往过于神秘了吗?” “神秘怎么样?不神秘又怎么样?亲戚中有亲有疏,朋友之间有后有薄,这也很正常,你可不要望风捕影,疑神疑鬼!” “还我捕风捉影疑神疑鬼!……不客气的说,我看你是麻木不仁!……不瞒你说,我可偷听过,他们之间的谈话,你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无非是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男人女人之类……女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 “这你可说错了!两个人关起门来,谈的都是关于十万两黄金的事!话里话外还提到什么图……” “是吗!你说的是真话?那……真让我想象不到!难道他们也关心……也想得到十万两黄金?真不知量力,难道他们手中有那张图!” “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但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最近我总在想,总在捉摸,这里面大有文章!……你想想,前后发生的事……罗仙容和向无畏没有任何骨肉关系,宗又白对此心里明明白白的,为什么还要将罗仙容改名向无惧,千方百计的让她去大陆认亲?宗又白是干什么的,现在请楚了。他不就是处心积虑,想把十万两黄金运回大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不是很明显吗,宗又白想让罗仙容去通风报信去了吗!只不过把事情做的更隐蔽一些。再说林容容是什么人?过去是我的秘书我的人,这不假,可现在她是向无畏的人,是向无畏安在你我身旁的一个卧底,我们这里不少消息,都是她透漏给向无畏的!向无畏误闯将军别墅,几次遇险,都是她掩护向无畏,才没被当场捉住。后来事情败露,向无畏反过来掩护她,让她摆脱我们对她的怀疑,使得林容容,像一个受委屈,没事人一样。继续卧她的底,两个人配合的多么好,多么默契!真是相得益彰。但是戏演的再好,也只能欺骗一时,不能欺骗一世。现在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昭然若揭了吧!你那位漂亮的妹妹罗仙容看去很清纯,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鬼心眼很多,她劝你不要插手十万两黄金的案子,暗中她却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咳,本来你们是姐妹,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像是挑拨你们之间关系。但是……你像个傻瓜让人玩的东西南北都不知道,我看在眼里,心里急的荒,也憋屈的荒!” “哈哈!钱总,你不疑神疑鬼……也未免小题大作了吧!……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报复我妹妹,是不是她挽留了林容容,而让你心怀不满,故此编了这么一套说给我……钱兴发,钱兴发,让我说你啥好,堂堂男子汉小肚鸡肠!” “罗小姐!信不信由你……你可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好,好,什么也别说了,说什么也没用,你是被亲情蒙住了双眼!” “哼!我想不出,一个能够放弃和我争夺别墅继承权的妹妹,会貌和神离,同床异梦!” “那……既然你不信,那就当我没说,反正吃亏上当不是我一个人!” “你说他们手中真的有图?” “这事以后不要问我……免得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钱兴发带着气不愿回答。 “你看你……我只是那么一说,谁对我真心,我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兴发,我是不明白,他们手中怎么会有图呢?” “我这个人,就是贱的荒,人家不乐意,还得腆着脸说……那我想反问你一句,她们的手中怎么就不会有图呢!” “我听说宗又白换出罗仙容以后,钱而夫没少派人到宗又白家搜索,几乎翻了个底朝上,也找到了装宝图的小箱子,但是没发现宝图啊!他不可能带着宝图去见钱而夫吧,也不会在众目暌暌之下当场交给罗仙容吧,罗仙容手中怎么会有宝图呢?” “你别忘了,罗仙容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中华寺,找的是祥云大师,而宗又白去见钱而夫是从祥云大师那去的。” “即便是这样,那宝图应该是在父亲祥云大师手上,怎么会在仙容手上?” “祥云大师不是去钱而夫那里做法会去了吗!他能携带宝图去吗?她肯定又交给了一个人。” “你是说交给了仙容?” “谁有接触宝图的机会?不交给她还能交给谁!” 罗仙姿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钱兴发看了看她,知道她已经往心里去了,心想今天的谈话目的达到了,事可而止吧。 那么钱兴发费尽心机找罗仙姿谈话目的是什么呢?一方面说出他心里的怀疑,一方面真是想挑拨她们姐妹关系,这一方面罗仙姿是一语中的。 原来罗仙容坚持挽留林容容一事,让钱兴发当众下不来台,小心眼的钱兴发对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想报复,今天趁那个陌生人打电话的机会,才转弯抹角,不阴不阳说出那番话,激起罗仙姿对罗仙容的不满。 他知道这些话说深了不行,反倒刺激她,反倒让她认为是在报复,是在说她妹妹的坏话。说浅了也不行,无关痛痒,要掌握好火候,恰到好处,事可而止。 钱兴发想到这,便不想再说什么。便起身说道: “光我说不行,你再好好想想,观察观察,品味品味,我这是为你好,为三木小一郎好,为咱们的事业好。这可是大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今后我可不想白费口舌还讨人嫌……”说着他似乎不太高兴的甩身走了。 罗仙姿听了钱兴发一番精心编织的挑唆的话,表面像是没为其所动,心里却起了大波澜,其实她也知道一些,只是不愿表露而已。她怪妹妹事事瞒着她,不和她商量,反倒和林容容勾打连环,背着她和林容容搞小动作……口口声声劝别人不要染指十万两黄金,背地里她却在……哼!拿姐姐我当猴耍!另外还产生了邪念,萌生了醋意。她是大小姐,仙容毕竟是妹妹而且是后娘养的,都说后娘养的不吃香,可是父亲不顾亲情后薄,竟然把宝图交给她,在父亲面前她受宠……这让她耿耿于怀,脸面无光,实在受不了。由此更恨父亲从小对她不闻不问成了浪荡的小女孩……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也都翻弄出来。 自钱兴发离开,她满脑子全想的是这些事,愈想心愈不平,愈想愈恨,愤怒在她脑海里不断升级膨胀,她有点怒不可遏。 她决定去找妹妹仙容说道说道。她带着怒气来到仙容房间。 房间没锁,看来仙容没离开别墅,临时出去有点事,或是去了卫生间或是……仙姿坐了一会,她想到那张宝图,心想,何不在她不在时,翻一翻万一…… 她看一眼房子的四周,因为仙容是临时来此居住,东西不多,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什么地方能藏有宝图呢?她扫视四周,只有她的箱包…… 她首先想去检查她的箱包,箱包居然没锁,当她拉开拉链时,发现里面有一小夹层,那是通常放贵重物品和重要证件的地方。 罗仙姿翻到这个地方时,未免有点手怯,她想,这要是仙容回来闯见……我该怎么说?太不光彩了!堂堂大小姐,名媛,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名誉扫地,这可不太好!想到这,她有点犹豫…… 但膨胀的野心加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道德法律的约束,她用她那发抖的手,拉开那一层拉锁链……啊,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图纸展现在她眼前,难道这就是宝图!她屏着气,小心翼翼的,连忙拿出来打开看。见上面标有经纬度,十分精确,还画有几处小岛做参照物……真是宝图!她兴奋极了……惊喜的他,心崩崩直跳…… 可能是她精神过于集中,有一个人进来,甚至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注意到,来人正是罗仙容! “姐,你干嘛呢?你怎么翻我的包?呀!我的宝图?你拿宝图作什么?” 罗仙容的突然出现,让罗仙姿惊出了魂。 “我,我,我想看看这图……嘻嘻。”罗仙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露出尴尬的笑。 “姐,你看图干什么?……你不是不想染指十万两黄金的事了吗?” “我,我,……咳!三木君被绑架了,他们放出话来,要拿宝图换,不然三木君就没命了!我急的没办法,想找你商量,我看你没在屋,坐子也难受,莫不如……我就翻了翻,没想到宝图真还在你这……仙容,你就成全姐姐一把,救一救三木小一郎的命。” “三木小一郎被绑架了?你是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我是听钱兴发说的,有一个陌生人给他打了电话,消息千真万确!” “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三木小一郎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奇怪吗?” “姐姐也问过他,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也很奇怪,……本来这些话,他不想告诉我,怕我胡思乱想,但是有了三木小一郎的消息,毕竟是好事,他还是告诉了我……”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听他编吧,说不定这里设什么圈套……你也不管青红皂白就往里钻!姐姐,难道你相信他的话?” “说老实话我是半信半疑,但是为了三木君的安全,我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妹妹,姐姐跪下求你了!把宝图交给我,我好拿它去救三木君的命!” 罗仙姿说完真的跪了下去。 “这不行!快起来!姐姐,你是一时急胡涂了!你应该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钱兴发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她想把姐姐拉起,可是没有拉动。不是她没劲,而是罗仙姿不想起来。 “姐姐!……别的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说死也不能答应你。因为这件事不是关系我一个人的事,这里面关系到,宗老爹,爷爷,爸爸,向无畏等众多志士仁人,他们为十万两黄金回归,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岂能为一己之私姐妹亲情,置大忠大义于不顾!……还望姐姐三思,给予理解原谅!” “对你所说的大忠大仁大义,姐姐理解,也不理解!如今更现实的……现在需要救人,什么事比命更重要……姐姐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姐姐怎么样?” “姐姐,你让我说什么……你才明白!”急的罗仙容快要哭了。 “哼!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姐妹情?全都是虚情假意!姐妹情在你的心目中一文不值,我现在是看透了,你是个薄情寡义的妹妹!既然如此,你不义休怪姐姐无情……” 罗仙姿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把宝图拿在手里,扭头就要走。 罗仙容急了,赶忙上前拦住,伸手去夺。在罗仙容看来,宝图都比她的命值钱。而罗仙姿意识到只有宝图能救三木小一郎的命,能救她于水火,摆脱困境。 就这样两姐妹一个拼命的抢,一个拼命的躲,两个人闹的不可开交。 动静闹的愈来愈大,连桌子椅子都跟着神惊肉跳。 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早惊动了别墅其它房间里的人,钱兴发,林容容,方秋云闻声,都来到罗仙容的房间门前,彼此都用惊异的目光对视,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然而没有,只是对视,全都竖起耳朵,屏着气静静的听…… 屋里争吵声愈来愈大,伴有桌椅倒地的声音。方秋云见不好,事情要闹大,忙让钱兴发冲进去。 可还没等钱兴发把门撞开,罗仙姿已是惨白个脸,披头散发,破门而出,她和谁也没招呼,直奔自己房间,闭门不出。 大家见此情景,忙进屋一看,齐吃了一惊,发现罗仙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脑袋上还磕出了血…… 方秋云一见不好,连忙上前喊:“容儿,容儿……你这是怎么的了?” 可是任凭母亲方秋云怎么呼唤,罗仙容一点反映都没有,林容容忙上前摸她的脉搏,幸好还在跳动……” “钱兴发,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赶快打急救电话去呀!” “是,是!对,对!……”钱兴发在一旁吓的不知所措,经林容容一提醒,才忙去打电话。 台湾的医疗服务是一流的,电话撂下不久,一辆鸣着警笛的救护车就开进了将军别墅。从车上下来医生护士……立刻对罗仙容作了检查,然后将罗仙容迅速抬上了车,病情紧急方秋云和林容容随车前往,一路鸣着警笛开去。 别墅内,只剩下钱兴发和罗仙姿。钱兴发忙去看罗仙姿,进了罗仙姿的屋,钱兴发发现罗仙姿斜倚在床上,脸煞白煞白,一幅惊魂不定的样子…… “兴发,我妹妹她怎么样了?”罗仙姿看见钱兴发走了进来忙问。 “咳,送医院了……怎么搞的?你下手也太重了!” “我也没觉得有多重……她来抢,我就躲……最后没办法,我推了她一下子,我也没用劲呀,她怎么就倒在地上,也是寸劲,脑袋磕在椅子上……可怕,太可怕了!……妹妹不会有危险吧!” “现在不好说,……看去很重,已经送医院了……我不明白,你们抢什么呢?值得这样不要命?” “抢什么?还不是抢你说的那个宝图!” “抢宝图?那宝图真的在罗仙容那里?”钱兴发一听是宝图来了精神。 “可不是吗!我也没想到!……我一听你说,三木小一郎被绑架的事,我心里犯急呀!坐卧不安,于是我想到罗仙容那里碰碰运气,刚巧,仙容不在屋,我想呆子也是呆子,不如找一找……你说它怎么那么顺?我一眼瞧见了一个箱包,那箱包还没锁,而且宝图就在箱包的夹层里面。我大喜过望,精神全集中在宝图上,连仙容什么时间进来的,都不知道。” 仙容看见我手里握着宝图,她想要回去,我不给,我跪子求她,她不为所动……后来就发生……” “那现在宝图在哪呢?” “我把它藏在……”她险些没把藏图的地方说出来,她看了一眼钱兴发,发现他的目光里闪现出一种可怕的期待和贪婪……她倒吸口凉气,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接着马上把话一转:“我……把它撕碎了!区区一张图,竟把我们姐妹害成这样,以后我还有何脸面见家里的人!” “你把宝图撕碎了?”钱兴发大惊失色。 “……不,我只是那么想!……” “哎呀!妈呀!你可把我吓坏了!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开弓没有回头箭,趁着他们还没回来,赶快带着图,离开将军别墅!” “离开将军别墅?上哪去?”罗仙姿迟疑的。 “去找三木小一郎啊!” “你知道三木小一郎在哪?” “……我也是才知道,就在我离开你房间,那段时间,那个陌生人又来电话了,这次是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拿宝图去换,否则三木小一郎就没命了!……幸好我们得到了这张宝图……看来三木君有救了!” “可是……三木君为了这张宝图,千辛万苦的寻找,甚至不惜身家性命……如今眼看水到渠成……却要拿宝图换他的命,他会怎么想?……不,我不能这么做,我要求先面见三木君,和三木君谈谈,看看他什么意见,用不用拿宝图,交换不交换?由他来定!” 罗仙姿似乎觉得钱兴发的话太突然,有点不太对头,眨巴眨巴眼睛,冷静一下,她怕吃亏上当,故多了个步骤,留了个心眼。 钱兴发想了想,这事得趁热打铁,晚了黄瓜菜都凉了,但是面对罗仙姿又有点无可奈何,便着急的一跺脚。 “……你们女人办事就是……行,那咱们快走吧……去晚了三木君会没命的!” “那你也得让我收拾收拾……” “咳!你们女人事就是多!……快点吧,趁方秋云他们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你想走都走不了啦!” 第五十四章宝图情恨 在医院,经医生抢救,罗仙容总算苏醒过来,看来身体无大碍,但精神头不如以前,以前的她,天真活拨,见人有说有笑。现在……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吐,我想吐。” 起初人们,以为她的颈椎出了毛病,因为颈椎压迫中枢神经,常常引发呕吐。后来每天每时都是重复这一句话,这才让人们意识到,她精神上出了毛病,记忆方面出了问题。 果不其言,当人们问及一些事,特别近期发生的事,她都记不得了,问她为什么住的院,她都不清楚。就连她母亲方秋云问她:“我是谁?”她都在摇头。 她对周围的人和事,都表现出很陌生的样子,医生说,这是失忆症,这种情况,不是手术或者药物所能治疗了的,所以他们也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需要物理疗法,那得需要一段时间,做康复训练,千方百计,利用听觉视觉感官条件反射,反复刺激她,唤醒她……还要配合科学仪器……说不一定,哪一天,豁然开朗……记忆力重新得到恢复。毕竟还年轻,如果亲人朋友配合的好,方法得当,恢复会快些。 方秋云见此情景,便让林容容立即打电话给将军别墅,向罗仙姿,钱兴发通报罗仙容的伤情。可是电话打了过去没人接,几次打,几次都这样。这让方秋云,林容容好生奇怪,难道罗仙姿还在斗气?罗仙姿不接电话,那钱兴发呢?他为什么也不接电话?两个为什么都不接电话?又一想……难道他们没在将军别墅?那他们两个上哪去了?他们……咳!究竟出了什么事?真急死人! 个个疑问种种疑云,笼上方秋云和林容容心头。 为了解开这些疑问,驱散那些疑云,方秋云决定让林容容回将军别墅一趟,探个究竟。 当林容容回到将军别墅才知道,罗仙姿,钱兴发,两个人都不在,去向不明。 “在这紧要时刻,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将军别墅呢?难道是因为罗仙容受了伤?罗仙姿想逃避指责?那钱兴发呢?钱兴发怎么也走了呢?他们上哪去了呢?一连串的问号,让林容容想不明白。 她打电话给方秋云,讲了将军别墅发生的事情,讲罗仙姿钱兴发离奇出走,去向不明。方秋云听了也很奇怪,这究竟怎么回事? 林容容迟疑的撂下电话,刚要想回医院,电话响了,林容容又拿起电话,是芳芳打来的。 “芳芳姐,你上哪去了?怎么联系不上你了?我和仙容都急坏了……” “我去了金坑,……高迅是应邀参加这次捣毁黑社会行动的,他那火爆脾气……你也知道,我有点不放心,所以也跟了去……有什么事吗?” “就是有关那张宝图,需要立即传回大陆。” “对,我也是为这件事,特意赶回来的,向无畏失踪前曾叮嘱过,这事一定要抓紧!” “可是……” 芳芳一听林容容口气有点不对,忙问:“可是?又怎么了?” “可是仙容受了伤……” “受了伤?怎么会?……她现在在哪里?严重不严重?” 芳芳一听罗仙容受了伤心里一惊。 “她在医院呢!她昏迷过去了,后来抢救过来了……别的都好,就是记忆受了点影响。” “噢,……那她怎么受的伤?” “她和仙姿不知为什么争吵起来,后来还动起手来,可能仙姿推了她,她拌倒了,脑袋磕在凳子上,还出了血……” “这么不巧!他们为了什么呀?值得他们姐妹,这样大动干戈?” “不知道,问仙容,仙容失去记忆……回来问仙姿,仙姿又不知去向……真是让人困惑!也让人心里急的荒!” “真是不幸……他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工作要紧,宝图还在仙容手里吧?时不我待,咱们抓紧时间把宝图传回大陆,好让那边做好准备,赶快行动。” “好吧,仙容交代过我,宝图可能在仙容的箱包里,你等着待我去拿……” 说到这,林容容放下电话,跑去罗仙容屋里找宝图。 当她来到罗仙容屋门前时,见门是虚掩着的,一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那箱包明晃晃的就放在床上。 “这仙容也太马大哈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说着走上前,拿起箱包……啊!她愣了,发现箱包竟是大张着,连拉链都没拉,里面的小夹层也是敞开的,再一看,吓了他一跳,宝图不见了!这让林容容大惊失色。 她气喘嘘嘘回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神情紧张的,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芳芳姐,不,……不好了!宝,……宝图不见了!” “什么?宝图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电话那边芳芳也吃了一惊。 “我,我也不知道……这,这可怎么办!”急的林容容慌慌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容容,你先别慌!冷静的想一想,是不是仙容把宝图带在身边……” “不,不!昨晚我亲眼看到,她把宝图放到箱包里……啊呀!……我想起来了,他们姐妹俩,是不是因为争夺宝图,打起来了!对,对!我想起来了,当时罗仙姿是夺门而出,手里还拿着什么,谁也没注意,跑进自己屋里就不出来了……一般打架不会这样……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他们姐妹这样?……一定是因为争夺宝图!……” “如果真是这样……哎呀!如果宝图真的落在了罗仙姿手里,那还麻烦了,情况会变得很严重!估计她可能带着宝图,随同钱兴发,去找失踪的三木小一郎,或者钱而夫去了……” “芳芳姐,若是那样,那可怎么办?那不是眼睁睁看着人家把十万两黄金拿走吗?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只好去追?豁出命也要追!和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但是……去向不明,没有目标怎么追?” 林容容急的像什么似的,显然乱了方寸。 “咳!即使有目标,追上了,她能给你吗?还鱼死网破?有什么用!这事不能仗一时之勇,还得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芳芳姐,你能冷静下来吗?反正我是冷静不下来!真是急死人!” “光急又有什么用!现在咱们是处在非常困难时期,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还在生死不明中……火场烧死了十几个人,需要一一鉴定……高迅守在那边,也是心惊肉跳等待确切的消息。这边又发生这样的事……对了,容容,我听说仙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不能用她的记忆,把宝图上的关键数据传回大陆去!” “这倒是一个弥补的办法,可是她失去了记忆呀!” “失去记忆?……可以再恢复过来吗!” “芳芳姐,那可需要时间啊!再说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呢!” “那你说怎么办?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行,急也没有办法,多请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帮助呗。” “……看来只能这样了!上帝保佑,仙容,仙容快醒醒吧,形势如此紧迫,我们在和黑社会罪恶势立做时间赛跑,求求老天爷,快点恢复她的记忆吧!。” 三木小一郎发现父亲的遗骸后,对十万两黄金态度,左右摇摆的他,又改回到原先的深藏不露的初衷,即,他想继承父亲的遗志,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十万两黄金运回日本。看来他骨子里所谓的忠臣孝子,那种武士道精神,还是根深蒂固的。 他想见打捞船的船主,对船主,他只知道船主是个日本人,财阀,资金雄厚……这还是租船时,听船长说的。 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就得投靠人家,借人家的力量……毕竟都是日本人,为的是日本国,应该好说话。靠钱而夫,或者罗仙姿,绝对不行。 于是他要把效忠天皇,继承父业,把十万两黄金运回日本的想法,想和船主说说,希望能得到船主的支持。然而让他想像不到的,这样利国大事,竟被船主断言拒绝了! 他感到很委屈,很郁闷,有一种奸商误国,使其报国无门的义愤,但是没有办法,人家财大气粗。 船主的面都没见,就被断然拒绝,未免让三木小一郎有点失望,一片赤诚报国之心就这样被打发了,他很气恼,愤愤不平。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激,想直面船主痛陈所思所想…… 那个小胡子船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把他拉到一旁,悄悄告诉他,有事可以和他讲,县官不如现管,船主不合作,他可以合作,船主不听话,他甚至可以取而代之。 “真义士也!” 船长的话让三木小一郎感到惊喜,他称赞了一句。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的想法又有了转机,又有了知己。 “船长是和我共议大事的人!”他很受感动他相信了船长。 他决定和船长谈。船长听了,立刻说道: “好吗,三木君!有其父必有其子!忠君爱国是我们大和民族最崇尚的,你们父子都是大日本的英雄!靖国神社必定留下你们的大名,对你的壮举,我们日本船员不支持谁支持?三木君,你尽管放宽心,我们弟兄,愿效犬马之劳。” 事情会如此顺利,这让三木小一郎,始料不及。 得到小胡子船长的称赞夸奖和支持,三木小一郎非常高兴,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出发……” “这就出发?那你的伤?还有你的体力能行吗?”小胡子船长有点替三木小一郎担心。 “这点伤不算什么!轻伤不下火线吗!”他又拍了拍结实的胸脯:“正当年,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船长无话可说,当即决定开船,去实施他们的野心勃勃计划。 打捞船在三木小一郎带领下,连夜来到鬼牙礁。 以三木小一郎发现其父遗骨的荒岛为中心,百米范围内,就有三处暗礁,鬼牙礁、鲨鱼礁、鳄鱼礁。其中鬼牙礁最大。 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撞上哪处暗礁,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先从鬼牙礁探起,白天不敢明目张胆,只能选择夜间作业。 已是后半夜,鬼牙礁上空一轮明月渐渐西沉,天心有一片轻薄的白云,不久这片薄薄的白云,被高空的风梳成一楼缕,接着又淡成一丝丝,最后己荡然无存。天海一色,月光下朦朦胧胧,唯有鬼牙礁,尖尖的,黑黑的,月光下显得有点神奇古怪。 那艘日本打捞船悄悄地停在鬼牙礁的西北端,因为神秘号轮船来自西北方向,沉船自然会在那里,然而累了大半夜,也没探测到,海里有沉船,更不消说有十万两黄金,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月光下,灯影中,恍惚有人在船上整理打捞器械,绳索和用具。看来作业结束,从船的甲板上,鱼贯似的走下一串人来,大约五六个,他们之中有的穿着色彩鲜明的潜水工作服,有的斜背着氧气瓶,还有的夹着蛙人用的脚蹼,一个个走路姿态像笨鸭,东摇西晃,那是困的,累的。他们一言不发,也懒得说话,有的一连串打着哈哧,……他们恨不得一脚迈进舱房,一头砸在床上倒头便睡。 队列中唯有三木小一郎不困,他在奇怪,怎么会没探测到呢?应该是那个地方啊! “三木君,您让我们这些人,当了一夜巡海夜叉,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您也够可以的了!” 走在他后面的小胡子船长,不无挖苦的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按道理应该……” “那你是不相信我们的专业人员喽!那可是全日本最优秀的,专业知识最强,经验最丰富……我倒认为你是不讲科学,在想当然,是在闯大运,是蛮干,大海捞针似的蛮干……” “……我想不在鬼牙礁,肯定会在鲨鱼礁……” “或者鳄鱼礁……”没等三木小一郎说完,留有小胡子的日本船长,便把话替他说了下去。 “三木君,你是不是想把大海搜个遍,方可罢休!对这样无效的劳动,我可不想奉陪到底!弟兄们更不想……今后没有确切图纸,我们是不会再去游海底世界的!咳!对不起,打捞船只能无功而返了。” 说到这,一行人已经来到他们休息的舱房,谁也不想说什么,各自分头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三木小一郎很恼火,但又无法发泄,再说也没道理发泄。今晚的事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有点过于着急,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今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这一夜,他只能跟床叫劲,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弄的床,“咯吱吱”直响,辗转反侧直到天明,他也没合上眼。 自己的梦还得自己圆,他一夜都在想,为今之计,只有弄到那张图了,没有图人家不买账!怎么才能弄到那张图呢?那张图会不会在罗仙容手中?……还是个未知数。即便在她手里,怎么办,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交出来?只能暗偷明抢,能暗偷明抢的只能是罗仙姿了,罗仙姿毕竟是罗仙容的姐姐,有方便条件,但是怎么才能激发起,让罗仙姿为自己卖命呢?光现有的“情人”关系远远不够,还要加把火,让她为我心急如焚,坐卧不安……他想啊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何不用绑架,自己恰恰还在失踪阶段……有可信度。但是要由谁来通知,通知的对方又应该是谁呢?这得找准,他又想了半天,他想到了小胡子船长和钱兴发,这两个人也只有这两个人,是最佳人选,是万全之策。 第二天早起,利用吃饭的时间,他把想法告诉了小胡子船长,小胡子船长听了点了点头说道:。 “三木君,这个想法还行,不就是打一个电话吗?总比劳民伤财好。不过千万不要把警察引进来……到时候图没得到,反倒……那可就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会的,我们又不是真的绑架,关警察屁事!” 就这样,小胡子船长,依照三木小一郎提供的号码,以绑架的口吻,给钱兴发打了电话。 钱兴发带着惊魂不定的罗仙姿,在小胡子船长电话的一步一步引导下,来到停在海边的打捞船。 他们上得船去,第一眼就看到满脸带笑的三木小一郎,还有站在他身后的小胡子船长。 “仙姿,亲爱的,你来了!我相信你会带着丰厚的礼品来见我的!”三木小一郎显示出非常热情。 “你?……你没遭绑架?你在骗我!……” “噢?……谁说我被绑架了?船长,你在电话中说过我被绑架了吗?兴发你听说过我被绑架了吗?”三木小一郎在演戏。 小胡子船长和钱兴发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没有回答。 “是,他们都没说绑架!可是敲诈勒索的性质,和绑架又有什么不同!” “我是在养病,亲爱的,我心里急的慌,我是想尽快得到那张宝图!我感觉十万两黄金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已经弄清了它的大概遗址,我要了却先父心愿的……”三木小一郎高兴之下,险些说走了嘴。 “先父?怎么又提你的先父?……心愿?你是不是又想……” 罗仙姿还是听出些味道。 “不,不,你想哪去了,哪能呢!那是以前……现在我是说……对了,有一个惊喜的发现我还没跟你说,我那天出海……在一个荒岛上我意外发现先父的遗骸!……我是说了却了我这个,苦苦寻找的心愿。” “噢。是这么个了却心愿……你发现了你父亲的遗骸?……有这么巧?……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父亲的遗骸?” “是我收拾那具遗骸的白骨中,发现一枚银质勋章,上面有我父亲的名字。” 罗仙姿还是奇怪:“……我不信,无缘无故你怎么会对那具白骨发生了兴趣?” “不是我对他发生兴趣,而是他妨碍了我,……你是不知道,岛上怪石嶙峋草木森森,屁大的地方都不好找,遗骸所在的地点,那是唯一的一块较平整的地方!又困又乏的我,需要躺下来休息……所以在清除遗骸时……” “你和死人抢地方,也不嫌弃的慌……你呀,你就编吧!要是我早就躲的远远的……这些咱不说,就说你今天……故弄玄虚,还不是弄的我虚惊一场……早知如此,何必害的我和仙容撕破了脸……她被送进了医院,至今生死不明……” “送进医院?有那么严重!”三木小一郎吃惊不小。他问站在旁边的钱兴发。“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那张宝图,仙姿为了救你,想和仙容谈谈宝图的事,不料想,门是开着的,人却没在屋,仙姿坐着无聊,就想找一找,姐妹之间找点东西也不会见外。她一眼就瞧见了可能装有宝图的箱包,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箱包竟然没锁,可能是仙容刚刚用过,临时出去有点急事,所以……仙姿从箱包的夹层里找到了那张图!” “想不到那张图真的是在仙容那里!……如此顺手真乃天助我也!” 三木小一郎听到这,露出十分意外又十分惊喜的样子。有点喜不自禁。 “太好了!”一脸兴奋的三木小一郎,接着追问钱兴发:“你快接着说,后来怎么样?” “后来,仙容回来了,发现了仙姿手上的宝图……以后,两个人就为争夺宝图打起来了……可能仙姿推了她一下子,有点用力过猛,仙容脚底绊了一下,不幸的是脑袋磕在凳子上,出了血……昏迷过去,看样子挺严重的!……” “啊!……那还不赶快送医院!” “是,……我叫的救护车,由方姨和林容容把她送进了医院!” “噢,……那宝图呢?那宝图在谁手里?” “当然是在仙姿手里。” “那就好,……仙姿,你可立了大功!我三木小一郎真不知道得怎么感谢你才好!等我们夺得十万两黄金……” “行了,行了,你这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为了宝图也为了你,弄的我们姐妹……这要是仙容有个三长两短,今后我还怎么见罗家的人!来这一道上我都在想,这么作值吗?说心里话,我真有点后悔。” “你想的太严重了吧?……就那么磕一下,一时昏迷……我想八层是脑震荡了吧……我想仙容不会有事的……等我们的事情成功,我们不会忘记她,我们会补报她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咱们这么办,仙姿!你把宝图带来没有?如果带来了,你就把宝图给我留下,我按图索骥,去找那十万两黄金。你马上回去看你妹妹,不管她怎么样,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要对她负责到底!” “宝图?我……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就敢带宝图来?我还不致于那么愚蠢!” “这么说你没带来?……真的没带来?”三木小一郎一听这话,满怀希望的他,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陡然间由希望变为失望,一下子让他由满脸欢喜定格成惊诧发呆。 就这样目瞪口呆的过了几秒,他才长长吐了口怨气,责怪的看了一眼钱兴发说道: “电话里不是说的挺明白吗!怎么变卦了?” 钱兴发连忙解释的说道:“我也说过她,可是她不听呀,你也知道罗小姐的脾气,谁能管得了她!” “空手来有什么用?女人就是小心眼!……你知道吗?这会误了我的大事!我们在和向无畏他们比时间赛跑。” “哼!这你怪谁?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欺骗我?……我是预防万一……我多一个心眼有什么不好!哼!这就是你欺骗,搞诈骗的代价!”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拿你真是没办法,我说不过你……我告饶行了吧!我承认是我的错,不过,还得麻烦你亲自回去一趟,速速把宝图拿来……事情成败就在你了!万一被向无畏抢先一步,后果的严重性,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的身家性命,可全都押在这上面了!” “我……这我知道。……那我马上回去,把宝图拿来……真是的!”罗仙姿听三木小一郎这么一说,一种恐惧感又袭上心头,她带着气,连忙说道。 “还得麻烦钱君,陪着回去跑一趟……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们空手而来,无图而返。” 就这样,罗仙姿和钱兴发马不停蹄又返了回来。 罗仙容失去部分记亿,让大家很心焦,特别是宝图被夺,宗又白,祥云大师,向无畏一齐失踪的情况下,如何把宝图迅速传回大陆,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罗仙容的恢复记亿上。可是如何才能恢复他的记亿呢?这是现代医学难题!大家包括医生护士想了各种办法都不奏效。这可急坏了芳芳和林容容,电传发不出去,大陆方面无法配合……眼瞅子十万两黄金就要落入贼人之手……大家急的火上房。 方秋云想到向无畏和罗仙姿两个人的形象对她的印象会很深刻……也许见到他们两个亲人……能否会刺激她唤醒她的记亿……当然也未可知,但可以试一试。然而上哪去找这两个人…… 就在大家正在发愁的时候,有一个人悄悄推门进来。 “仙姿?……”方秋云猛抬头,首先发现。 大家闻听,一齐把目光投向进来的那个人,让大家颇感意外的是来人真是罗仙姿!对罗仙姿,有的是投去了愤怒,有的是投去了惊疑。 罗仙姿后面跟着笑又不敢笑,哭又不会哭的,显得十分尴尬的钱兴发。 罗仙姿为什么会来看妹妹?这一点是出于对妹妹的惦念。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在这金钱欲流横行的世界里,出了寡义还是有骨肉情的,更何况是她推了一把,才使得罗仙容绊倒,磕在凳子上,出了血,昏迷过去,对此她心里很愧疚。多好的一个漂亮的妹妹,不争财产,没有私利,敢于承担,为了顾及姐妹情,不辞辛苦,特意来到将军别墅,释放善意,苦口婆心相劝,设身处地,替她分忧解愁,让她改邪归正……只是自己执迷不误,身陷泥沼一时拔不出来……表面上罗仙姿好像是混犟犟的人,但是她心里明白的很,表面像是不为其所动,实质上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血浓于水,说不担心妹妹,那是假的。她先头之所以能弃仙容于不顾,那纯粹是不明三木小一郎设的假象,她担心三木小一郎的安全,才火急火燎离开将军别墅去救三木小一郎。如今知道是三木小一郎设的骗局,所以她心里不是那么急,这种心里状态,她能不来看自己的妹妹吗! 当她回到将军别墅后,找到被她藏匿的宝图,出来时她就想改道去探望妹妹,钱兴发怕误了大事,竭力阻止,因为临回来时三木小一郎交带过,速去速回。但是他哪能阻止得了吗!没办法,只好委屈的跟着罗仙姿而来。 “我把她找来了,……她说她害怕,没脸见妹妹,她想躲起来,一辈子也不想……她也不想想,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多了,为各保其主,父子兄弟姐妹反目的有的是……仙姿还是很重感情……她一直惦记妹妹,担心妹妹的伤情,所以他顶着各方的压力,各种不理解,今天还是来看妹妹来了。” 钱兴发总是不忘,在各种场合表白自己。表明自己是好心人。 “好啊,来了就好!”方秋云显得很大度。“你们姐妹好好谈谈,我相信彼此会有许多心里话要说!这对仙容恢复记忆有好处!”说完她回首招呼在场所有的人:“咱们都回避一下吧,让她们姐妹诉诉肺俯,都把心里话说出来!” 众人点头称是,都随方秋云离开了,屋里只剩仙姿仙容姐妹俩。 自罗仙姿进来时,罗仙容一直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神流露一丝惶惑和恐惧。身子不觉在向后挪动。 仅仅一天多没见,罗仙姿见妹妹竟是这个样子,未免有些惊讶和害怕。不过她还是大着胆走上前去,小心的拉住仙容的手,坐在她旁边。 “仙容,我的妹妹,你这是怎么的了?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咳!……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呀……说一千道一万,姐姐的确是昏了头……但是姐姐也有好多无奈,姐姐也是不得已!但是姐姐纵有千条万条理由,也是姐姐不对,姐姐向你赔礼道歉!” “吐,我要吐……” “啊?……”罗仙姿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她真的想吐,便赶忙从床底拿出个盆来。 “吐,我要吐……” 罗仙容还是那句话,眼睛直勾沟的。 “什么意思?……吐?”弄的罗仙姿东看西瞧不知所措。“吐,土?兔?图?图……” 都说兄弟姐妹之间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罗仙姿根据仙容发音一联想,似乎明白了,她忙从包里拿出宝图。 “图,你是不是,说的是这个?……” 罗仙容这才点了点头。 “这个……姐现在还不能还你,先借姐姐用一下,等完事以后,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我绝不会亏待你的,让你进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 只见罗仙容头摇的像货郎鼓似的,“吐,我要吐……” 罗仙姿感受到了妹妹乞求的目光,真的很可怜,一股恻瘾之心窜上心头。 “既然这样……好吧,姐姐答应你!姐姐豁出去了,姐姐不是人,纵然遭千刀万刮我也把图交还给你!……”罗仙姿是一个性情女子。 就在罗仙姿一咬牙想把宝图交还给罗仙容时,一直在门外放心不下的,不时扒缝观瞧的钱兴发,如何看得下去,他可没望三木小一郎的嘱咐,绝不能将宝图还给罗仙容……他急的破门而入,抢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林容容,抢过宝图就往外走。 罗仙姿岂能让他将宝图抢了去,跟着就去追,也是急了点,绊在椅子上,弄的房间里三响,她本人踉踉跄跄险些来个狗抢屎…… 吓的罗仙容尖叫一声,忙捂住脸。 这房间里的动静,早惊动了隔壁的方秋云他们,他们出门一瞧,只见先后两个背影,后一个追逐前一个,匆忙的远去,看样子,是罗仙姿好像去追钱兴发?这让大家感到很奇怪,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疑惑时,发现罗仙容出现在门口,大家注意到她眼神好像不是那么呆滞有些发亮。精神头上好像是个正常人,只听她大声喊: “图,我要图!钱兴发抢走了图!” 此时大家对至关重要的宝图仿佛充耳不闻,对罗仙容出现的异样,却是感到十分惊奇宽慰,她居然叫出钱兴发的名字,还提到图,难到……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你们快去帮我姐姐呀!她把图已经还给了我……是钱兴发抢走了图!”罗仙容急的像什么似的。 大家对罗仙容的如此清醒,愈加感到惊奇。竟然连姐姐罗仙姿也认出来了……这充分证明…… “难到……是,她真的清醒过来了!”大家脸上都现出一丝惊喜。 “奇怪,你们都怎么的了?妈,林容容……你们都怎么的了,为什么这么的看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话说到这,大家全明白了,心也全放下了,她确实恢复了记忆。 “女儿!我的好女儿!你终于恢复记忆了!谢天谢地!妈都快愁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祝贺你恢复记忆!”林容容高兴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恢复记忆?……难道我得了失忆症?这可能吗?”罗仙容觉得好奇怪,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大家。 “可不是!大家都急坏了!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见效……对了,怪事,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呢?” “我,我也没觉得……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仙姿姐姐把抢去的宝图还给我…… 我刚要接,这时钱兴发闯了进来,夺走了宝图……姐姐忙去追,不小心绊在椅子上……我看她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吓的我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我就觉得脑袋里特别清爽,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 “看来是找到了病根!一触即发!”林容容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方秋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对了,那宝图被抢走了,你们为什么不去追呀!” 罗仙容奇怪的看了看大家。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注意到你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你清醒了,宝图就不重要了!” “是啊,是啊?”这时芳芳笑容满面走上前来。“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有两个活地图,一个是宗又白,另一个……” “那另一个是谁?”众人不解的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芳芳说。 “近在眼前?……”众人互相瞅了瞅。 “嘻嘻!芳芳姐,你就别卖关字了,说吧!”林容容抿嘴在笑。 “此人就是罗仙容啊,她是活地图,……我想那张宝图上的数据,已经深深印进她的脑海里了吧!” 说的罗仙容也笑了,她略微试着想了想:“那倒是……我都记得!”说到这,她看了一眼林容容:“容容,我怎么没见过?她是谁呀?” “她是专门做联络工作的侦察员芳芳。是向无畏的助手。” “是啊!……失敬!失敬!……”她突然想到向无畏,她最关心向无畏了。“不知向无畏有信没有,真是让人惦记啊!”她忧心的问芳芳 “目前还没有……他的失踪,的确让人心焦!” 他们正说着,一名值班护士火急火燎跑将过来,还没站稳便问: “你们之中,谁是芳芳?一个叫高迅的,把电话打到值班室,说是有紧急情况,让去接一下!” 芳芳忙说:“我就是。”随即用惊疑的目光扫了大家一眼,自言自语说道:“什么事这么急?把电话都打到医院值班室来了!难到……” 大家的心又跟着紧张起来! 第五十五章图穷匕首见 第五十五章图穷匕首见 电话是高迅从金坑打来的,从他那亢奋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一定会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果然…… 他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迫不及待的,大声的告诉芳芳: “经有关方面检验和鉴定,火灾现场发现的那些被烧焦的尸体里面,没有发现宗又白,祥云大师,向无畏,也没发现钱而夫……尸体都被家属认领走了。” 此时方秋云,罗仙容,林容容等也都来到电话机旁,大家屏着气竖起耳朵静静的听高迅说,当听到高迅前半句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头都掠过一阵惊喜,因为这说明,他们最为挂念最为担心的,至今尚无音信的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没在被烧死之列,还都在……只是下落不明。 这无疑是一条好消息。笼在他们心头的愁云惨雾一欢而散!但是高兴之后,听到高迅的后半句,提到钱而夫还活着,大家的心里又是一阵紧缩,未免又有点恐惧和不安,……真是诗中所说,离人心上秋,一个愁字了得。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显而易见,宗又白,祥云大师,向无畏他们,还在杀人不眨眼的钱而夫手中,不乏还有一种恐惧感。他们的安全,还是时刻让人担心。 不过这种担心,这种恐惧感,还是有别于先前那种,近于绝望的恐惧。现在只是对他们危险处境的担心。如何消除这种担心,就是想办法,尽快的去解救他们。但是怎么解救呢?他们在哪呢? 高迅在电话里接着说: “在金坑着火前,有一阵杂乱的枪声,现在已经调查清楚,那是钱而夫狗急跳墙红了眼,在搞屠杀,是把关在那个叫红楼地下室里的,“地狱”那一层的,他所谓的眼中钉肉中刺,拔掉。他是想清除异己,同时也在杀人灭口,消灭他在金坑的罪证。这是他一贯的卑劣手法。从烧焦的尸体里面,个个都发现了枪伤的痕迹,这些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太惨无人道了!那这个可恶的屠夫,十恶不赦的钱而夫。跑到哪里去了?”芳芳听到这不禁气愤的问道。 同样这也是大家关注的问题。大家还在想,如何去解救他们的亲人。 “这……还不清楚,当时人们都在忙救火,没注意他们……他们是乘乱,乘黑夜,逃跑的!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怎么会?那不是一个两个,那是一帮人!起码得十人以上,还得有交通工具!”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也向台湾警方郑主任提出来了,郑主任已下令追查……钱而夫他们的可能落脚的地点都查过了,就是查不到啊!……真是怪事,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 “这可怎么办!大家还在为他们担心……奇怪了!他们能上天?还是能入地?……我看还是没查到地方!” “警方还在努力查找……这次行动,郑主任不遗余力……对了,有一件事我通报你一声,钱兴发已被警方控制……” “这我在金坑时,就知道了,郑主任当着我们的面,亲口答应的。”. “但是……最近他有可疑行动你知道吗?” “可疑行动?……什么可疑行动!这可不清楚!” “这是最近台湾警方提供上来给我的,说两天前,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这个女子,我估计不是罗仙姿就是林容容,罗仙姿面大……据负责监视的人说,不知为什么,钱兴发他们着急忙慌的离开将军别墅,去到海边码头,神秘兮兮的上了一艘,停在那里的日本打捞船……不过,又很快下来了,上来下去,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让人怀疑……” “是嘛!上了日本打捞船?怪不得找他们,找不到,大家在医院急的像什么似的,还以为他俩……原来是上了一艘日本打捞船……你说是两天前?那恰恰是刚刚是从妹妹手中夺走宝图之后,难道是为了十万两黄金……拿着宝图投靠日本人?” 芳芳一边在想一边在说。 “……也不对,既然是去送宝图,为什么又很快下了船,回来了,为什么今天又拿着宝图出现在医院,更奇怪的是……她还想要把宝图还给妹妹罗仙容?……是钱兴发中间插一杠子……”芳芳只是在想,想着想着已经闭上了嘴,忘记和高迅通话了。 “喂,芳芳,你在想什么?说着说着,怎么不说了?” “啊,是,我在想……这事很突然,也真的很奇怪……我在想,这事自始至终都有钱兴发,不知道钱兴发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不是他一手导演的?他方才还在这……他是陪罗仙姿来的,罗仙姿看罗仙容可怜兮兮的样子,良心发现,要把抢去的宝图当场还给妹妹,不料他闯了进去,把宝图抢走,跑了……” “跑了?钱兴发把宝图抢跑了?”高迅听了吃了一惊。“钱兴发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就这么让他在眼皮底下,把宝图抢跑了?亏你还是个侦察员!” “……情况发生的很突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罗仙姿随后追了出去……” “她追?……一个无病也呻吟,娇气十足的小姐……她追?追得上吗!再说,对宝图这件事,她本来……只是一时冲动摇摆不定……她追?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我都奇怪,你们怎么都不追呀!你应该知道那宝图对我们有多重要!” “咳!……我能不知道吗!我还等它向大陆发报呢,现在又是非常时刻!都在和时间赛跑……” “你什么都清楚,那你……我真让你搞糊涂了,你什么都明白,你还不去追,即使当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后也应该追……别人有情可原,芳芳你可是派来的侦察员……这点素质应该有……你可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是,你批评的对!我现在也有点后悔。可是这里出现新的情况,你还有所不知……” “噢?出现了什么新的情况?” “罗仙容曾经失去过记忆!她住院了!” “啊?怪不得你方才提到医院……我还纳闷呢……罗仙容失去记忆?好好的,她怎么会失去记忆?莫明其妙?……怎么搞的!” “咳!她是在和其姐姐争夺宝图时,被其姐姐推倒在地,脑袋磕在凳子上,当场昏迷过去……是方秋云阿姨和林容容,把她送到医院,醒后方阿姨就发现她有异样,问她什么,她都是愣愣的……后来大夫来了,诊断结果是失去记忆……” “啊!……竟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妈的,这事怪就怪她姐姐罗仙姿,她疯了?对妹妹如此绝情!下如此毒手!……仙容她可是咱们的功臣,我们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失去记忆那怎么能行!得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恢复记忆才是!” “说的那么容易?怎么恢复?她这种病,有劲使不上,医生都没办法,束手无策……” “那,那就……咳!这可怎么办!这可要了命了,这要是让咱们的头——向无畏,知道。他还不得……怎么受得了!还不得急死!这,这……咳!” “更让人焦心的是,宝图被抢,想靠她的超人的记忆力,把宝图里的重要数据,传给大陆……已是不可能……咳!现在是眼睁睁看着那帮歹徒,捞走十万两黄金,扬长而去…… “这,这可怎么办?……如今向无畏又没消息,真是急死人!……他也是的……死活也应该来个信!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罗仙姿这个女人真不是东西!财迷心窍,竟在妹妹手中抢去宝图,害了妹妹不说,还坏了我们的大事!哼!有朝一日……我非和她好好算算这笔账,太没姐姐样了!气死我了……” “行了,行了,别再把你气个好歹的……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光说气话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芳芳不无埋怨的说道。“我是看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那股劲,就乱批评一顿……我才说出这番话的……告诉你吧,罗仙容的病情如今有了转机……就在接你电话之前……” “有了转机?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人,说话总是慢条是理的,真让人受不了,能急死人!……还等什么呢,快说给我听听啊!”听声音那边的高迅可能急的直跺脚。 “谁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芳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行了,行了,……把罗嗦都去掉,你就开门见山,竹桶倒豆子。先说说她现在怎么样!” “看看,你的急脾气又上来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对我,若是对别人……” “对别人就不这样了!嘻嘻……” “听你的话,真让人来气!我还不说了呢!”芳芳显然生了气。 “行了,我的姑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脾气不好,我改行了吧!……咱们是在谈正事,求求你,快说吧!” “没见你这样的!猴燎屁股似的!……醋打哪酸,酱打哪咸,都是有原因的,什么事不都有一个前因后果……”芳芳埋怨道。 但是埋怨归埋怨,生气归生气,话还得接着说: “就在大家对罗仙容的失忆,感到无可奈何,心灰意冷,近于绝望时,让人恨的,直咬牙的那位罗仙姿,鬼使神差却来到医院……大家对她的到来很吃惊,不知她想来干什么?让她见?还是不让他见?大家没了主意。是方秋云阿姨,为了让她们姐妹诉说心里话,让我们都退了出来……至于他们谈没谈,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我猜想,罗仙姿这次能主动前来探视,可能觉得自己过于卤莽,过于无礼,以至给妹妹造成这样严重伤害,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才不顾钱兴发的阻挠前来探视……她来到后,亲眼看到妹妹痴呆呆的那个样子,她也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心里一酸,良心发现,后悔当初……当场就想把宝图还给妹妹。罗仙姿这个女人,虽然放荡不羁,但她这个人,还是很重感情,是性情中人,我行我素。头脑一热,这样的事,她完全能做得出来。过后,后不后悔,另当别论。让人想不到的是,跟她一同前来的钱兴发……他还是比较了解罗仙姿的为人,所以一直不放心的跟着她,就怕他有什么惊人的意外的举动。果然……。钱兴发不放心,躲在门外,一直偷听里面的谈话,当他听到,罗仙姿要把宝图,还给她的妹妹罗仙容时,急了,这怎么可以!于是不顾一切闯了进去,从罗仙姿手里抢去了宝图,转身就跑。罗仙姿岂能让他夺了去,急忙去追,结果脚下不注意,绊倒了凳子,踉踉跄跄好险没摔倒……这一幕好像是她们姐妹两天前,争夺宝图的重演,这一幕,对别人可能只是吓一下子,可是对罗仙容,那可不一般,竟然触动了她的记忆……” “触动了记忆?太奇妙了!……这可太好了!这是真的?……”高迅高兴的有点不太相信。 “这样的事,我能骗你吗!……别说你不信,大家也对这事感到特别惊讶……所以人们都把注意力关注在罗仙容身上,反而对罗仙姿追钱兴法没太去注意,也没太去管……等寻思过味,再想去追,两个人已经跑没影了!” “噢,是这样!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但是两人这一去,让人担了一份心啊!”高迅不无忧虑的说。 “担心?你指的是什么?”芳芳问。 “宝图呗!……据台湾警方提供的信息,他们已经去了一次那艘日本打捞船,现在看……据我分析,那一艘日本打捞船,有可能就是三木小一郎秘密雇佣的,据台湾警方说,已经停靠那里很长时间了,三木小一郎奇怪的失踪……是不是他就在船上……是不是三木小一郎搞了一个苦肉计,逼使罗仙姿到她妹妹那里盗取宝图……这些都未可知……至于罗仙姿和钱兴发为什么上得船去,就又马上下来了……我分析有可能是罗仙姿没把宝图带在身边,有可能是罗仙姿留了个心眼,怕宝图被骗?试探性的……但是这次……可能一去不返了,钱兴发还不得把罗仙姿引到船上去……到了船上,那就由不得她了,架不住三木小一郎几句花言巧语,罗仙姿还不是乖乖的把宝图献了出去……” “噢,……你是担心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宝图不宝图,对我们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现在罗仙容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有死地图,我们有活地图,罗仙容早把宝图熟烂于心,我们完全可以把宝图上的所有的数据,发报给咱们的行动总指挥部,一定能赶到他们前面!把十万两黄金打捞出来,光明正大运回祖国!” “是嘛!……想不到罗仙容有这样本事!那可太好了!……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想一想,他们得到宝图后,会事不宜迟,立即行动了,而我们还有许多环节要去作,时间上已经落后了……” 芳芳听高迅这么一说,想了想算了算:“可不是吗……咳,当时怎么没想到,有这个严重后果……当时怎么没去追?多好时机错过了!咳!真该死!你批评的对!脑袋里还是缺根弦,光想罗仙容的奇迹出现,忽略了他们逃去的后果……咳!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急的芳芳直跺脚有些后悔不迭。 “光后悔有什么用!”这一回轮到高迅说她了。“后悔能解决问题吗?” 芳芳被高迅说的直门眨眼睛。她的确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充当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然而两人毕竟是夫妻,高迅并没深说什么,而是停了下来,像是在思考,不一会听他说道:“……我看唯一的补救办法,就得使用缓兵之计,就得想办法拖住他们……” “可是怎么才能拖住他们?……我们……” “我想混进他们内部,在打捞船上,制造点小麻烦……” “想法倒不错!但是,你怎么混进去?……打捞船上,就那么几个人,又不是流动市场……另外船还停在码头……上去都很困难……说不一定现在人家已经离岸……恐怕你想上都来不及了……”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高迅急的反问一句。“芳芳,你有何高见?说说吧,我可真的有点黔驴技穷了!” “我?……” 一时两个人都无话可说,都在想,都在沉默不语。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忽然有人插进来一句。 “仙容?……”芳芳一见说话的是罗仙容高兴的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给我听听!” “我看咱们假扮渔民出海,用捕鱼方式干扰他们作业……我义父宗又白那,还有现成的渔船……” “咦?……别说,你这个办法真挺好!实用可行!”她连忙把罗仙容的办法说给了高迅。 “高迅,你听到没有?仙容有了好办法,咱们可假扮渔民,用捕鱼的方式干扰他们……她义父宗又白处还有现成的船。” “好啊!好办法!真是好办法!”高迅在电话里,连连称赞。“事不宜迟,我立刻赶过去,组织实施这次行动!希望罗仙容这边准备好!咱们得分秒必争啊!” 再说白七被向无畏小恩小惠收买,为其大开绿灯,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使其见到了生身父亲宗又白。但不幸的是,出来时,当其刚要离开关押父亲的那座小红楼时,竟然遇上了黑八。黑八想都想不到,居然碰上了他,奇怪过后,认为是大功一件,欣喜若狂。像他那种人,利欲熏心,翻脸不认人,哪还管和白七兄弟不兄弟,哪还容白七的分辩。为了急于向钱而夫表功,押着向无畏和白七就去见钱而夫。 路上一个走的急,一个走的慢。向无畏担心祥云大师的安全,故而走的急,在前面心急火燎健步如飞恨不得一下子,见到祥云大师。白七恰恰相反,怕见他的主子钱而夫,努力向后缩,故而走的慢,在后面磨磨蹭蹭。弄的黑八顾前顾不了后,顾后顾不了前。但黑八重点防范的是向无畏,在黑八眼里他是重犯。对白七毕竟是兄弟自己人……有所忽略。这就给白七造成可乘之机。白七暗想:“兔崽子,既然你不讲兄弟之情,就别怪我为兄不义,你不让我得好,你也休想好……”为了消灾免祸,乘黑八不备,突发冷枪,打死了猝不提防的黑八。并嫁祸于向无畏,声嘶力竭高喊:“向无畏杀人了!”他想来一个一箭双雕。 这突发的情况,让向无畏始料不及,对白七的阴损毒辣坏,嫁祸于别人的损招缺少提防,惊的向无畏一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想揪住白七,当着闻声而来的人们面前,弄清是非曲直来龙去脉。但是又一想,这种情况,绝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再说此时,此地,此景,自己毕竟是陌生的外来人,在一时辨别不清的情况下,这里的人们会相信谁?显然是他们的白七爷,不会是我向无畏……再者,他还得赶紧回住地,保护祥云大师的安全,眼前这是最重要的……想来想去,他觉得实在和白七纠缠不起。因次他才弃白七叫喊于不顾,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回去的路上,更是慌不择路,说不清走了多少冤枉路,浪费了多少时间……但最终还是闯大运摸回到住地。 到了住地,忙向自己住的屋走去,进了门,让他大吃一惊,他发现祥云大师不见了!这半夜三更的,大师能上哪去了呢?他忽然想到临离开时,钱而夫的突然前来拜访,钱而夫一脸奸诈像……他感到有点不祥之兆,“难到大师是被他……”他不敢想,急忙又到其它两个客房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他发了呆,只见两个客房八个和尚,横七竖八,全被人捆翻在地,嘴里都塞上破布,他们想喊也喊不出来。 向无畏急忙将一个和尚嘴里的破布拽出,松开他的绑绳,那个和尚方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脚,又张了张发木的嘴。痛苦的说道: “无为师兄。”这是祥云大师为了隐蔽安全,临时给向无畏起的法号。“你可回来了,这里出事了!……先不,不要管我们,去救大师要紧,大师被他们劫走了,恐怕生命不保!” “啊!……”果不出向无畏所料。“那他们朝哪个方向,上哪里去了呢?”向无畏急忙的问。 “好像……听他们说过……什么天堂,地狱,红楼什么的……我也没听懂。” 向无畏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天堂?红楼?那不是关押父亲的地方吗?……难到他们去了,我方才去的地方?奇怪,我是刚从那回来呀!怎么没在路上碰上呢?”向无畏在想,可又一想,自己竟走冤枉路了,难怪没碰上!“该死的八卦路!”他骂了一句。心想:“大师危险?自己又是负责保护大师安全的……失职啊!如今救大师要紧,需要马上去追,不能停留。”想到这他告诉那个和尚: “小师弟,我得马上去救大师,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按照约定,我估计祥瑞方丈就会领着警察赶到,你们要做好内应的准备,大家齐心努力,捣毁这个黑窝。” “放心吧,无为师兄!通过这件事,我恨透了钱而夫,我会拿出看家本领,消灭这帮黑社会!” “好样的,要为民除害!” 向无畏说完,不敢耽误,转身出门,匆匆消逝在黑黑的夜幕中。 再说钱而夫和祥云大师,本来就有宿仇旧恨,所以这次见面,见不是好见,话没有好话。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两句话,钱而夫很快就凶象毕露。他指责祥云大师不该管他的情妇周冰花的事,破坏了他的长期隐匿计划,以至费了他不少周折钱财…… 祥云大师反唇相讥,指责他太不人道,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罄竹难书的地步……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他们的谈话,火药味越来越浓,谈话到最后,已经继续不下去了,钱而夫恼羞成怒……就在他即将发作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这枪声是那么突然,寂静的黑夜里,这枪声又是显得那么清脆,传的是那么远…… 钱而夫冷不丁听到枪声,猛的吃了一惊,“这是哪打枪?”他把狐疑的目光,落在祥云大师脸上。但见大师闭目养神,脸上很安祥,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是大师长年修练的结果,触惊不变。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外面一声枪响,他同样吃了一惊,只是没表现出来,他虽然不知道,这声枪响的原因,但他能料到这枪声,来的蹊跷,一定和向无畏前去探视其父,宗又白有关……因此,他能不为向无畏担心吗!……一般人早已闻声而起……他却闭上眼睛,手捻佛珠,口里念念有词,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祈求神灵,保佑向无畏平安。 钱而夫哪里知道,祥云大师所思所想,见他不为枪声所动,一心向佛,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真想发火,又无根由,气的他心里暗暗骂道:“让你装神弄鬼……等着瞧,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我今天就要送佛,送西天!” 他一时被外面的这声枪响弄懵了,当前最紧要的是想弄清,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冲到窗前向外望,他想看到什么,可是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叫声: “向无畏杀人了!向无畏杀人了!”声音是从天堂小红楼方向传来的。 “啊!向无畏?……” 老奸巨滑的钱而夫听了,不禁吃了一惊,他好生奇怪,心想,听手下黑八说,向无畏不是连人带车掉进山谷里面去了吗!而且黑八信誓旦旦,说是他亲眼所见,一把大火,车毁人亡……如今怎么又有人喊他杀人呢?不,不可能!” 听声音像是白七在喊,可是今晚应该是黑八值班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冒充向无畏劫牢反狱……难道冒充向无畏去救他的父亲宗又白……谁能冒充向无畏呢?他想到今天到来的中华寺和尚! 他暗暗骂道:“好啊,你这德高望众的祥云大师,竟干起打家劫舍的强人勾当,亏你还是出家人!……” 但是他又进一步想到,我和中华寺的和尚,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一个小小的中华寺竟敢……他们会不会是充当内应前来救人……要是这样……那太可怕了,金坑虽好,但已不是他久居之地……” 老奸巨滑的钱而夫,他那狗鼻子还是嗅到了,今天晚间,情况有些异常的味道。 也许别人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并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但他本人清楚的很,他是负案在身,潜逃来此。而且在他身上发生的案子不止一起,大陆,日本,台湾……他的心态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一有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是,他的案子东窗事发,警察在抓他…… 他意识到这一点,就觉得此时此地危险,有点大祸临头……他下意识的首先想到跑,但跑之前有些事还让他牵挂,必须处理掉,尤其是小红楼那边的事。 想到这,他砸碎玻璃窗,朝外面拍了三下巴掌,这是他来之前就约定好的,是暗号,他事先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人,是来对付祥云大师及其手下这些和尚的。 果然,暗号一发出,埋伏在附近黑影里的狂徒,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老爷子,有何吩咐?” “快把这些,来自中华寺的和尚都给我绑了,让他们都给我闭上嘴!” “啊?……他们不是老爷子您请来作法事的吗?”手下的人有点不解,一时不敢动手。 “哼!作法事?……谁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里念的什么经……他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愣着干什么!” 主人有令,手下的人只能听命,众人上前,不由分说,分头把和尚们捆绑在地,一个个嘴里都塞上破布,让他们喊不出声来。 钱而夫阴阴的笑了笑说道:“先委屈你们一下,一会,会有人来救你们,我先陪你们的祥云大师,去一趟天堂小红楼,那里有情况……看看白七这小子,搞的什么鬼,中的什么邪?”说完面对祥云大师:“大师!请吧!别在这装神弄鬼了!让我们去看看,那死去又活来的向无畏吧!……怕不是你们和尚冒充的吧!” 说完朝如狼似虎的手下人一摆首,众人上前,不管祥云大师愿意不愿意,簇拥着他,就往外走,他们一伙人,步伐匆匆直奔天堂小红楼。 他们来到小红楼,钱而夫发现守卫室是空着的,心里顿时产生疑惑。 “今天谁值班?守卫室怎么是空的?”他问手下的人。 “应该是黑八值班,那小子今天刚得到奖钱……现在不知到哪泡娘们去了?是白七爷讲哥们义气替他值班……”一个手下人说道。 “黑八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来?白七值班?那白七呢?……”钱而夫忽然想到白七的呼喊……不对呀,白七不认识向无畏,他怎么知道……,一定是中华寺的和尚冒充向无畏到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那和尚杀的是谁呢?这让他有点奇怪?……白七这个胆小鬼,这么一会,吓的跑哪去了?……哎呀,不好!难道那假扮向无畏的和尚,真的把宗又白劫走了?那可糟了!那不是断了我的一辈子梦想十万两黄金吗!……这还了得!想到这,他马上奔向二楼,去一看究竟。 他气喘嘘嘘的来到关押宗又白的房间……还好,宗又白还在里面,他这才放心的长出口气。 “老朋友!我最惦念的也是最关心的就是你呀!听到外面的枪声了吗?听到外面有人喊什么?我荣幸的告诉你,有和尚冒充你儿子杀人了!” “冒充我儿子?……他真的杀人了?他为什么要杀人?……” 宗又白心里明白,听钱而夫这么一说,虽然有点暗暗好笑,但一听说儿子杀人了,还是吃了一惊。“难道……”宗又白感到有点迷惑不解。 自儿子向无畏离开他后,做为父亲的宗又白,一时心潮难以平复,虽然夜深也无法入睡。几十年做梦都想见的儿子,今天晚间突然活生生的就站在他面前,让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能不激动吗!激动的他不能自己,语言已经表达不了几十年的思念的心情,只有泪眼相望……相望……而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是出奇的快。没说两句话就……他多么想让儿子留在身边,多坐一会,不用说话,就这么坐着,那也是很幸福很舒心很惬意的一件事……然而不能啊!自己身陷囹圄,处在危境,稍不谨慎,就要祸起萧墙。再者儿子重任在肩,他还要把十万两黄金打捞出来,运回祖国,说白了,这就像台湾宝岛回归祖国大陆一样,这可是他一生的愿望呀!另外,他说今晚还有行动,他还有保护祥云大师的责任,岂能因父子一时私情,置这些大事于不顾……不能,绝对不能!所以他力劝儿子,赶快离开这容易出是非,同时又是很危险之地! 儿子向无畏深明父亲的大义,匆匆告别,难舍难离的父亲。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个既叫天堂又叫地狱的那个红楼下,会意外碰上他的死对头黑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剑拔弩张,向无畏凭本事,完全可以教训他一顿,但是他怕破坏今晚行动计划,怕惊扰了父亲,才忍了下来。黑八以为向无畏怕他,气焰愈加嚣张,不可一世,拿着枪押着向无畏带着黑八,离开了天堂红楼,去见老板钱而夫。 然而,向无畏他们离开不久,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这让宗又白吃了一惊有点心神不定,坐卧不宁……做为父亲他很自然想到,这枪声蹊跷……一定和儿子向无畏有关 果然,枪声过后,隐隐传来向无畏杀人的喊声,这把宗又白吓的……他多么想出去一看究竟,可是身陷囹圄……急的他在屋里乱转,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急的没办法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门被打开,只见钱而夫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哼!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我儿子是不会平白无故杀人的,要说他杀人,那杀的也是该杀之人!” 宗又白听了钱而夫连嘲带讽的话,义正词严给予回击。 “呵,你不仅有一副铁嘴钢牙,还能巧舌如簧善于狡辩!……哼!想的美!告诉你吧,其实你儿子早已经死了,……那是他恶名远扬,阴魂不散……有人冒充他的名字杀人……就像李鬼冒充李逵……搞的我们金坑,鸡犬不宁……做为父亲,你在这里,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以为荣!竟然大言不惭……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今天我没时间,也不想跟你辩驳这些。……告诉你,你不让我好,我就不让你活!我钱而夫今天晚间,就是要想大开杀戒!哼哼!也算借你的吉言,用你的话,杀掉那些该杀的人……以敬效尤!哈哈!不到之处还望海涵……” 钱而夫说到这阴冷的一笑,当着宗又白的面,他回头吩咐手下的人:“咱们临走前,也做作善事,把关在地下室里的那些,生不如死的刁民,全都超脱了吧……一个个给我用枪打死,泼上汽油,烧焦……送给那些今晚光临金坑的,那些不请自来的贵客……一席烤肉大餐。哈哈!……对了,别忘了在他们临死前,请祥云大师,给他们每一个人念一遍超度亡灵的经,那可是我花大钱顾来的!哈哈!” “钱而夫!你害怕了?我怎么看你,有点色厉内荏……你是想消灭在这里的罪证?你想一烧了子,连同我们……混淆视听,似乎又都成了迷案?别做梦了,这可能吗?现代的侦察手段,有多先进你知道吗?你的小小伎俩,早晚会被戳穿!真象早晚会水落石出,这只能是你的垂死挣扎,你这种惨无人道,只能在你的血淋淋的债本上,又添了重重一笔!你就等着人民对你的审判吧!” “我才不管那些,我干事从不讲后果……你还是少替我操那份心吧!……审判?见鬼去吧!……有多少战犯屠夫,犯种族灭绝罪,仍逃之夭夭,那还是国际法庭通缉的呢!……我算什么?跟他们比我这可是小巫见大巫,他们能改头换面躲藏起来,我就不能?他们做缩头乌龟我可不想……等我把十万两黄金弄到手,我要到南太平洋深处,买下几个无名小岛……咱也当一把国王,尝尝当国王是什么滋味!哈哈!” “真是痴人说梦!……疯子,十足的一个疯子!” “其实说这些,对你没什么用!只是刺激一下你而已!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的生死问题,你这个人很实在,从打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说心里话,对你……当然还有现在,还在楼下的祥云大师,我真不忍心下得去手!我真不想让你们二位,成为葬身火海里的一员,因为在你们身上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但事到如今只好放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还心存侥幸……毕竟你们的身份有点特殊,我准备放到最后……我还想给你们点考虑时间,如果你对我手下的那些“乱臣贼子”被烧死的惨状有所感悟,进而翻然悔悟的话。能够交出宝图,可以免去你们今天晚间的火光之灾,你我还可以因此尽释前嫌,成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朋友……” “呸!做梦去吧!亏你想得出!死何所惧?怕死我就不会来金坑!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只是我不明白,你把祥云大师也置于死地,这是为何?他是个出家人,德高望重……我想,他并没有得罪你之处,只有你对他……逼得人家妻离子散,你这样做未免有些丧心病狂,欺人太甚,灭绝人性,天理难容了吧!” “哈哈!你同情了?你在为他讲情!……好啊!我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想救他?……我想你也能救他,当然不是义愤填膺的指责,我也不会良心发现,而是需要实打实,拿出你的诚意……交出宝图来吧!” “什么?你处心积虑的就是那十万两黄金……”宗又白气的浑身颤抖。“原来你绑架祥云大师,且是为了得到宝图?真是十万两黄金让你良心丧尽,坏事做绝!……岂有此理!你想得到十万两黄金休想!你是不会得逞的!永远不会!”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哼!想不到啊,你能救他,却不救!我倒要请问,你的人性到哪里去了?还不是虚伪的假仁假义!……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劝你还是收回你的伪君子面目吧!” “你……真气死我了!那好!你把祥云大师放了……说实话,宝图没在我身边,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你不就是要得到那十万两黄金吗!……” 钱而夫眨了眨他那狡诈的鬼火般的眼睛:“哼!你?……不是又在花言巧语糖塞我?你已经失去信用,到时候你又变卦……我可吃尽了你这方面的苦头,我不想再上当受骗了,你想救他,可以!必须现在交出宝图……见图放人!……没有宝图休想!……来人!先把他给我带到楼下,把他和祥云大师关在一起……宗又白!你的性命是死是活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我想告诉你的是,时间可不太多了!” 众手下人一拥上前,不容分说,七手八脚把宗又白带到楼下。 这之后,就发生了一阵杂乱的枪声,随即着起了大火,引起金坑一片骚乱。 宗又白,祥云大师,被推到熊熊大火前,热浪烤的那帮歹徒直往后躲。宗又白,祥云大师也是一样……他们想躲,但被人顶着没有退路。他们眼看着,大火里面的,那些死的还是半死的,一霎时全被烧焦发黑,爬的,扭曲的,觜牙咧嘴的……其惨状真是惨不忍睹。 钱而夫走到宗又白面前冷冷的说道:“我想面对此时此景,应该有所感受吧,……圣经上说上帝造人,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辜负上帝的一番美意吧,不爱惜生命,可是对不起上帝呀!” “钱而夫!我怎么不明白,上帝怎么会造成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宗又白大声斥责道。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来你是要带着死老瓜骨去见上帝了!那好,我这就成全你!“他又看了一眼祥云大师。 “大师,看在你和他的情分上,你不想替他超度一下?活时超度还能看得到,死了超度,什么也不知道了!有什么意思!” 祥云大师怒目而视:“哼!我倒想为你超度,可惜你不配!像你这样的恶人,只能呆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哈哈!……现在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来人,给他们身上泼上汽油……” 有人拿来两桶汽油,打开盖就往他们身上泼…… 可是当有人上前点燃时,却怎么也点不着…… “怎么回事?苯蛋!”钱而夫怒喝道。 “我……我也不知道……哎呀,泼在他们身上的不是油,是水……” “怎么是水?”钱而夫正在疑惑不解中,忽然后面黑影里传来哈哈大笑:“好凉快,好凉快!钱而夫!你是救人?还是救火?哈哈……” 钱而夫猛的一回头,只见从黑影里闪出一个人来。 “你,你是谁?……” 来人让钱而夫惊魂不定,也让宗又白,祥云大师吃惊不小。 第五十六章狡兔三窟 第五十六章狡兔三窟 “我就是你们害不死的向无为畏!”来人答道。 只见来人抢步上前,将二老先扶到大火烤不到的地方。然后转身大步来到钱而夫面前,两眼冒火盯着钱而夫:“我不允许你伤害二老!” 钱而夫一时闹愣了,心想:你是谁呀?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法场”?他上下打量来人一眼,见他僧衣僧帽一身和尚打扮,心想哪来的这么一个莽和尚?便冷笑一声说道: “你就是那个假扮向无畏的和尚?……来的好,来的好!你不来,我还没处找你呢!……我且问你,你今天晚间大闹金坑,把金坑搞的惶恐不安,鸡犬不宁,意欲何为?……你开枪打死了谁?你就不怕杀人偿命?……你又乘我们不注意,用水调换了汽油!……救了该死的宗又白,祥云大师于火场,免了二人的煎熬于烤灸……你够可以的了!” “哈哈!这都是小意思……以后还会有大礼相送!……不过,我可不是和尚假冒!反过来要说我假冒和尚还可以!我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货真价实的向无畏!……这里我还要郑重声明一下,我可没有开枪,你这么说是胡说八道!是在冤枉我。告诉你,开枪的是白七,打死的是黑八,白七喊我的名字说我杀人,那是在玩贼喊捉贼的把戏!” “笑话!……白七为什么要开枪打死黑八?你可知道,他俩都是我的人,我对他们最了解,他们还是拜把兄弟呢!……不可能!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算了吧,什么拜把兄弟!全是酒肉朋友!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实话跟你说,我用一枚金戒子,就让白七围我的溜转,让我毫不费力的见到了,四十年未曾谋面的生身父亲……不料,出来时,被回来的黑八撞见。黑八认出了我,我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真想教训教训他……但是怕惊动楼上的老父亲,怕他老人家又要为我担心……我忍了。他以为我软弱可欺,见我还是一盘菜,一块肥肉,想在我身上榨出油水,他想发一笔大财……所以不顾白七劝说乞求,押着我和白七,就要到你那请赏……他这么六亲不认,不讲朋友义气,卖友求荣,自然引起白七不满,怀恨在心,因此路上乘其不备,被白七开枪打死……当然白七也是怕他的事东窗事发,问将起来,无法向你交待,才起了杀心,来了一个杀人灭口。” “编,编!你就编吧!说死我也不相信,白七会开枪打死黑八?若是真有这事,一定是你从中挑拨离间!” “他那是被黑八卖友求荣逼的,他们之间是狗咬狗……用得着我去挑拨离间?……哼!说我编?我为什么要编?……坦白的讲,我才不希望有枪声发生。因为这会惊动你们这帮贼匪,以至让你们闻风脱逃……破坏了对你们一网打尽的行动计划!……说实话你应该感谢白七这一枪,若不然……全都在睡梦中被捕!……不过,这也救不了你,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们的末日到了,有中华寺的和尚做内应,警察的大队人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就你这点人马刀枪……,那还不是螳臂挡车……你想跑?看来是跑不掉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免得我们亲自动手!” “哼,想的美!想让我束手就擒?哈哈!做梦去吧!我钱而夫,这辈子沟沟坎坎,生生死死,经历无数,全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我这个人就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告诉你,我早就做好了安全撤退的准备,你们费尽心机还是扑了个空……倒是你小子不知死活,送上门来!嘿嘿!……那我也不客气照收不误!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没人做你父亲工作,你们父子心连心,加上祥云大师,一定会有奇效!哈哈!……只是我还在怀疑……你真的是向无畏?你不是连人带车,掉进山谷里面去了嘛?……汽车不是爆炸起火了吗!你不是被烧成灰烬了吗!” “哼!你太低估了我的能力,我可是特种兵出身,是标兵中的标兵!……如果你不健忘的话,你应该记得,你的心腹车无常吧?他怎么样?一肚子坏水狡诈的很……他在你的授意下,害死了罗老将军,这次又是在你的授意下,想制造车祸加害于我……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自取其祸,自食其果,弄一个车毁人亡的下场……黑八也不例外,他也想制造车祸,让车驶出盘山路,掉进深谷……他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半山腰我就把车控制住了,结果车毁,而人没亡!车毁那是我为了迷惑你们,故意推下山谷的!哈哈!……” “啊!……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黑八谎报?……这个黑八!为了贪功,竟误了我的大事!以至让你今晚混到我这里来,大闹金坑……从这一点来说,他就该死!他死了好,也解了我心中之恨……不过,今天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将如何招待呢?是吃烤肉呢,还是花生米……这可有点让我作难……” “哼!你就不要装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嗜杀成性!我既然能来,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死不足惜,但你不能动二老一根毫毛!不然我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呵!倒是有那么一点,不怕死的英雄气概!……不过,还没到你英勇就义的时候,尽管你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还是来者不拒!哈哈!……尽管放心,我会成全你们,让你们父子团圆……我会有足够的耐心,等你们说出,装有十万两黄金的,那艘神秘号沉船地点!不过,我可再不想把你们打板供起来!……来人!” 话音还没落……巧了,就见有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另一个方向,另一处黑影里,跑了出来……他可不是上来听使唤的,他是来报信的。 他慌里慌张跑到钱而夫面前,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紧张的还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众人见他那个样子,一下子都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报,……报告老爷子,大,……大事不好!山下的路上,来了不少警……警车,像,像是朝我们这开来,已经离我们这……不,不远!” 向无畏一听,哈哈大笑:“我说的怎么样!真乃神兵天降也!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免受伤亡之苦!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钱而夫闻报,确实吃了一惊,心想:来的好快呀!不过,他马上又镇定下来,他招呼手下的人说道:“大家不要慌!我保证把你们带出去!……现在情况紧急,奇 -書∧ 網顾不了许多……快!把他们三个人都带上……咱们赶快走!……注意!千万千万别让他们三个人跑了……” “老爷子!情况这么危机,还带着他们?多累赘!……不如就地干掉算了!”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说道。他是钱而夫手下大头目,他和白七黑八都是哥们,他排行老六,故人称六爷或栾六。他以凶狠毒辣著称。 “放屁!我看干掉你!……”钱而夫一瞪眼珠子。“你懂什么!他们可是我们的重要人质!是花了大价钱网罗来的!要杀我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他们比你重要!没有他们,我跟谁要那十万两黄金!没有十万两黄金,我们今后怎么办?都喝西北风去呀!……蠢货!都废话少说!快点!赶奔后面二号洞口!……” “二号洞口?……那可是一个废弃的死洞口!人家若是把洞口封锁住,还不是瓮中捉鳖,乖乖被擒!”栾六不无忧虑的说道。 “你知到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进得洞去,只要搬掉几块石头……” “那里的石头可不是搬的,那得需要炸药雷管!” “废话!那些石头,是我让人临时堵上的……搬开石头后,会豁然开朗……那是别有洞天,再出去……就能看到大海,到了大海就到了家!” “怎么是到了大海就到了家呢?”手下的人不解的问。 “这个不必多问,到时候便知!你们听我的没错!” “要是那样……那可太好了,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又有活路了,没想到……老爷子,您老真是有心之人,真是远谋深虑,料事如神……怪不得看你处惊不变,原来早就胸有成竹,想好了退路!我们实在佩服您的先见之明!” “哼!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人乎!……发现这个秘密通道后,我就留好了这么一手!记住,过去后我们再堵上,我可不希望他们跟着屁股追来!” “那是当然,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做到天衣无缝的!” 再说向无畏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见机行事,搭救父亲和祥云大师,如果情况紧急钱而夫狗急跳墙真的想对二老下毒手,尽管他人单势孤,他也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奋不顾身去救二老……但是让他想不到的事情有变……狡诈的钱而夫已有了退路,并下令带他们一起走,还想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这样的话……他想:为了二老的安全,不吃眼前亏,只好留到以后再说,跟他们一起走,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这就是他们这一伙人,集体失踪,所谓人间蒸发的原因。 再说钱兴发带着宝图在前面匆匆的走,罗仙姿在后面紧紧的追,罗仙姿深知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此不便声张,也不敢声张,更不能请路人帮忙。因为一旦有人,问明原因,她怎么回答?凡是关于宝图的事,她都不便回答,若是回答,那后果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在后面追…… 可怜一位娇骄二字的大小姐,脚下还穿着高跟鞋……真是苦不堪言。 路人以为两个人是夫妻在斗气……所以有的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闪到一旁,有的继续走自己的路。有些游手好闲的,也许能当西洋景,驻足瞧了一会……但是,随着两个人的人影渐行渐远……也就都各自走各自的路了,谁也不稀罕管。再说如今谁都挺忙的,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心,管人家闲事! 就这样,钱兴发在前面畅通无阻的匆匆的走,罗仙姿在后面苦苦的追……追了一段,狗乏兔子喘,还是保持原来的距离,罗仙姿那娇骄体格哪受得了,已是气喘咻咻见了汗…… 罗仙姿,再也不想追下去了,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钱兴发回头看一眼,见她不追了,也停了下来,远远的站在那里,保持一定距离,时刻瞄着她…… 也许有人会奇怪,钱兴发怎么不乘机逃离开呢?原来他有他的想法他的顾虑。 钱兴发不想独自一人回到打捞船上,原因很简单,他怕三木小一郎问起宝图的事,他不好交代。 其实,在夺不夺宝图问题上,钱兴发有些两头为难,若是不夺宝图吧,任凭罗仙姿把宝图还给妹妹罗仙容,他无法向三木小一郎交代!自己陪罗仙姿一同回来,干什么来了?他很清楚。三木小一郎也曾叮嘱过他,他的任务就是陪罗仙姿把宝图取回来!半路不能出差错。出了差错拿他试问。 然而,让他想象不到,真的就要出差错……性情不定的罗仙姿,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居然要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宝图,双手奉还给妹妹罗仙容。若是没了宝图……他无法向三木小一郎交代呀!所以他才,没计后果,奋不顾身夺走了宝图。 但是夺了宝图以后,又觉得不太对劲,他是从罗仙姿手里夺过来的,虽然避免了宝图流入他人之手……但是,他一个人回去,怎么向三木小一郎交差呢?说罗仙姿如何如何……说好说,听起来就不好听……再说人家是什么关系?三木小一郎见到罗仙姿还要礼让三分,他算什么!竟敢动手在人家女人手里抢东西!太不像话了吧?三木小一郎会怎么想?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会不会因此责怪他声声俱厉:……用得着抢吗?太粗暴无礼了吧!……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丢下罗仙姿不管了?太不负责任了吧!太不像话了吧! 挨一顿狗屁哧也倒罢了,若是一怒之下,把他赶下船来……像一个丧家犬无处安身,哪多哪少……岂不自取其辱!自受其害! 当然,三木小一郎不一定能这样说,也不一定这么做。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有个五百万在那顶着,自己大小还是个副总,虽然已是空壳,但位置在那摆子呢!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刑还不上大夫呢!…… 话是说不出口,但是想肯定会那么想。再说罗仙姿何许人也,那是罗家骄横惯了的大小姐!如今又在气头上,回到船上,人家一见面,罗仙姿会怎么说,能有好话吗?三木小一郎再怎么的,他也得罪不起罗仙姿,事事还不是全听罗仙姿的,视罗仙姿马头为瞻…… 所以他觉得,这件事不是小事,弄不好,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既没功劳又没苦劳,干了一件,费力不讨好愚蠢的傻事! 他不想得罪三木小一郎,更不想得罪罗仙姿,只少现在不想。因为他目前状况很不妙,大伯钱而夫这个靠山突然失踪了,断了他的经济命脉,生活来源无着,过日子都成了问题,副总成了空壳,事事需要仰仗罗仙姿三木小一郎……说实在的,在此情况下,溜须拍马还溜不过来呢,还敢得罪? 想来想去,他认准一条路,等罗仙姿气消了,还是一起回去,见三木小一郎好。 他看着罗仙姿坐在路旁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想走过去把宝图还给她,又怕她不依不饶,当众出他的丑,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那他如何受得了……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伺机而动!。 再说罗仙姿,她想还回妹妹罗仙容的宝图,只是出于感情上的一时不忍,是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她见钱兴发抢走了宝图,坏其好事,出来追讨,也是出于一时气愤! 但是出来追一段时间后,没能追上,她有点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下来,坐在马路边上,重新审视发生的事。凉风一吹,她清醒不少。 她坐在马路边寻思:我这些年费尽心思,出卖自己,委身于人,为的啥,不就是为了史少方那五百万,不就是为了摆脱经济困境吗!具体的说,不就是为了得到这张宝图吗!不就为的是十万两黄金吗!……为了得到宝图,自己不顾一切,头脑发胀,疯了似的,甚至去抢去夺……把妹妹伤的那么重……付出了那么多惨痛的代价……好不容易宝图到了手,眼看梦想就要实现……怎么还要把宝图还回去?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她叹着气,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 她想,既然这么做了,就应当一不作二不休,咬牙坚持做下去才对……怎么又想半路反悔,把宝图还了回去?……那要是这样,当初不做有多好,真是昏了头! 其实她这种矛盾心情,也不足为怪,在医院由于处在那个特殊环境,让她触景生情,见人思怜,他才心怀愧疚,顿生怜悯之心,是亲情战胜了贪婪的私欲,才想还回宝图……但是,那是一时的,一旦事过境迁……跑到了外面的她,环境变了,贪婪的私欲又回到她的心间。方才那种愧疚的心态,不说荡然无存,也所剩无几…… 她见钱兴发还在远远的看着她,她懒得和他说话,便向他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让他过去。钱而夫不知何用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靠近她…… “哎呀!你就快一点过来吧!……我还能把你吃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我不责怪你……都是我一时冲动,犯了胡涂,才……” 听了罗仙姿这话,钱兴发才放心大胆走上前来,他报歉的,一把拉起了罗仙姿。 “你走的真快!真是健步如飞!害的我……我可是穿着高跟鞋,对女士怎么可以这样!好险没歪着脚!太不怜香惜玉了……” “我不是害怕,心里没底吗!你像警察抓小偷似的……我是不得已,只好疲于奔命,望影而逃!” 钱兴发一句话把罗仙姿说乐了,“哈哈!行了,还疲于奔命,望影而逃……,我看你有点精力过剩!……你快成了百米运动员了!……想不到,今天我们两个在大街上,上演了这么一幕追戏!想起来怪可笑的!……我问你,你怎么不乘机而逃呢?” “我……咳!我哪敢呀!我一个人回去,三木君跟我要人怎么办?我可担当不起!” “那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他就高兴了?……” “……”一句话顿让钱兴发没电。“您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 罗仙姿笑了,钱兴发跟着傻笑。 语言是人类感情交流工具,这话不假。 就这样,两个人说说笑笑,彼此开开玩笑……又言归于好。话不在多,但解决问题。 钱兴发赶快,把手中宝图又交还给她。 “兴发,我得谢谢你……亏你把宝图夺下来,不然,我真的就作了一件傻事……我方才还在想,我这个人怎么回事?一阵风一阵雨的……你说我怎么老犯糊涂呢!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及时出手夺下宝图,事后,我非后悔不可……连肠子都能悔青!你信不信?……你可知,后悔药可是没处买呀!” “我,我也是一时冲动,没考虑后果……当着二小姐的面,让大小姐下不来台,颜面尽失……多有冒犯,还望大小姐海涵!多多见谅!……说到感谢二字,我钱某生受不起!” 钱兴发不失时机,连忙解释道。 “……不,不!说哪里话,我没感到颜面尽失!反而觉得,你给我增光添彩了!” “噢?这话怎么讲?”钱兴发有点不明白。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你想啊……我夺了宝图,他们会怎么想?我把宝图还回去,他们又怎么想?……这就像洗钱,把黑钱洗成白钱一样……抢宝图时我是丧尽天良……还宝图时,我良心发现……这一抢一还,恩怨扯平了,而且我在他们的印象中肯定有加分,他们肯定不会再责怪我,什么不顾姐妹情,是一个坏姐姐了!……我重新得到正名,我还是一个讲亲情的好姐姐!又有了立身之地,做人之本……所以,说来说去,归根结蒂,我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这唱黑脸的,哪显得出我这唱红脸的!不过,可委屈你了,像歌剧《白毛女》中的黄世仁,为了我,你可背上,让他们所不耻的骂名,今后你们怎么见面……” 钱兴发一听一阵苦笑: “噢,是这样!……我的确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关键是大小姐您!只要您对我好,我就满足了!其实,我们都是好人,善良心的人,只是被钱闹的……拿你来说,先头是为还那五百万,后来是为十万两黄金……我也是一样,也是为了五百万,为了五百万还卷入史家一庄庄死人案中……使我不得不逃出大陆,流落他乡……当然也有对十万两黄金的贪欲……咳!什么都别说了,都是钱逼的,钱引诱的!……至于背不背骂名,以后怎么相处?……这些我都没考虑,无所谓。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重要的是……只要我们得到十万两黄金,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能用钱找回来!……钱这个东西真是魔鬼,他真能主宰一个人的命运!” “话虽如此……兴发,我可不想让你为我,受这么大委屈,我一定想办法补报……物质上的,精神上的……” 说到精神上的时候,罗仙姿有意的,还飘了一眼钱兴发。钱兴发没看她,但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热辣辣的……飘的他有点六神无主…… 他很不自然的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见附近有几个人,正看着他们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他有点不好意思,轻轻的也是很亲切的叫了一声: “仙姿!咱们别在马路上出洋相了!……再说,也累了,咱们还是……” “可不是怎么的!咱们干什么来了?还得抓紧时间办事……我是走不动了,打车吧!争分夺秒,把宝图交给三木小一郎!我们可是在和人家,搞时间赛跑!谁抢到先机,谁就是胜利者!” “……话虽如此,但是也须加点小心!不可忙中出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罗仙姿以为钱兴发会积极响应她的话,没料想…… “听你的话好像……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感觉……也许我是被人追踪怕了,有点神经质……我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神经质!典型神经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怎么没有那种感觉!再说谁盯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警察局挂了号的,被监视的犯罪嫌疑人!我们是有人身自由的公民……监视我们?小心我举报他们!他们也不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看你太多疑多虑了吧!” “但原没有!不过……就算我疑神疑鬼……我看还是谨慎点好!防范于未然嘛!” “你昨天晚间,像火燎屁股似的,今天怎么,又变得如此沉稳……真是搞不懂你……” “昨天晚间,在夜幕的掩盖下,便于行动!……谁知道你偏偏要在今天白天,来医院看妹妹,我是拗不过你这位大小姐……再说看妹妹就看妹妹吧,结果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现在这大白天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咱们上了一艘日本打捞船,还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万一其中有……这不等于给人家,通风报信吗!” “那我们第一次去,不是也在白天吗!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也没出什么事啊!……什么也别说了,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 “那……那不是为了救你那位三木小一郎吗!……他被绑架,心里起急,乱了方寸了嘛!……现在意识到了危险性,就应该避免,再说偶尔一次不会引起注意,这一去一回再去……再一再而不可再三,这样明晃晃的……我看容易让人起疑心……你可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们,盯着十万两黄金!另外……你怎么知道没人跟踪?人家跟踪还会让你知道?” “行,就算有人跟踪!可是一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一点迹象都没有……”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万一人家是不露声色,放长线钓大鱼……或者,等待时机一网打尽……这些都未可知,你可知风险无处不在!所以我看还是谨慎点好!” “听你这么一说怪吓人的……有点谈虎色变!……那就听你的,等到晚间再行动!只是……咳!那岂不是一天又白过了!时间咱们耽误不起呀!” “耽误不起,也得耽误!……这事要怪就怪你,我真想不到,你这位大小姐还挺有亲情味的……一个罗仙容会那么让你牵肠挂肚!” “废话,难道你不为你的大伯失踪牵肠挂肚吗?” “可也是!……你说事情也真怪!那帮人怎么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突然人间蒸发了呢!……我总做噩梦,梦见那些被烧焦的尸体里面有……我真不敢想……” “……既然不敢想就别想了,想也没用。随遇而安吧!顾人先顾己……今天晚间还有行动呢!趁现在没事还是养足精神为好,免得半夜三更起不来……”罗仙姿说到这抻了一下懒腰。“行了,别的啥也别想了,本小姐也有点累了,咱们还是要一台计程车……不去码头,也该回咱们的安乐窝——将军别墅歇,息歇息吧!” 说完罗仙姿又用那热辣辣目光飘向他一眼。 “说的也是!……” 这次他没有回避,而是勇敢的迎了上去,两人二目对视,带有深意情愫的目光相撞!直捣心灵深处,血涌潮翻…… 二人不好意思,同时收回目光,又一起把目光投向大街来来往往的车辆。 第五十七章夜半鬼敲门 第五十七章夜半鬼敲门 大街上,车水马龙,计程车来来往往有的是,司机为了揽到活,一边开着车,一边观察大街两边人行道的行人,看谁像招手打车的,逢遇巷口,还要探头向里望望,看看有没有带着包裹行囊,行色匆匆出来的。一旦发现便放慢车速,生怕遗落一单生意。 罗仙姿和钱兴发就站在路边,自然成了司机捕捉的对象。不少司机为他们减了车速,但是两个人,在没完没了的谈话,丝毫没有打车的意思……就又都加了车速,驶离开去! 要说做什么,都讲究一个时机,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们谈话一结束,正要打车回将军别墅时,这时一台计程车开来,这个活,就自然落在刚刚开来的司机头上,提前一点或者落后一点,都不行,都将错过。这就是司机们常说的一句话,赶到点子上了。 司机是一位中年人,肚子挺大,身体微微发胖,大脸膛。他笑眯眯的打开前车门,钱兴发没有立刻上,而是出于礼貌,前去殷勤的打开后车门,请罗仙姿先上车,之后,钱兴发想坐到前排上去,被罗仙姿一只手暗暗拉住…… “你还是坐后排吧!跟我坐在一起,这样说话也方便!”罗仙姿说道。 钱兴发稍一愣,但是他,心有灵犀,立刻明白了……他乐不得的,便和她上了后排,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 罗仙姿告诉司机:“去将军别墅!” “将军别墅?”司机一听,喜出望外,将军别墅可是在郊外,这对计程车来说,无疑是大活,肥活!另外郊区红绿灯还少,免了堵车的烦恼…… 司机高兴,答应一声:“好了!”便调正了车头找准了方向路线,一脚油门,将车驶离开去! 司机一路满面春风,还得意的打起了口哨。罗仙姿可不想听他的口哨,她心有所思…… “你还是把最近流行的爱情歌曲,放一放给我们听一听吧!” “好的!”司机满口答应。他忙打开车内的录放装置,一曲邓丽君的《千言万语》立刻回响在耳边,歌曲委婉动听,如泣如诉,还略带着忧愁,听之,颇让人伤感。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总伴随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爱的寂寞……” 歌曲勾起了她对恋人史少方的怀念。史少方虽然死了,不在人世了,但仍然活在她心中,让她难以释怀。 那毕竟是她的初恋,那么深情,那么火热,那么让她心驰神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们之间那种水乳交溶关系……谁也离不开谁!一点一滴都让她铭刻肺腑,她深切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爱情是神圣的,是纯洁的,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爱情本身,是自私的!不容许任何人介入!所以那一段感情,真让她感天动地,死去活来,能一直让她珍藏在心中,特别让她留恋!…… 正因为如此,一有闲暇时间,静下来的时侯,她就会打开心扉,思念故人——她的初恋情人史少方。 如今在歌曲的作用下,又勾起了她对史少方的思念! 她每次都是,思来想去,认为是自己,对不起史少方,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没有遵守诺言,拿走了五百万,泥牛入海,才导至……是她害了史少方。一想到此,她就深深自责,就心怀内疚……又无法排解!……只有心痛! 她闭上眼睛,听邓丽君还在饱含深情的唱……听着听着控制不住,竟然流下了泪。 “你怎么哭了?……想三木小一郎了吧?”钱兴发见她落泪吃了一惊。“他不是很好吗!受了点伤,基本痊愈了,不会有什么事!”他以为罗仙姿在想三木小一郎。 “你说我想三木小一郎?……哼!我想他?……还不如说,我想你……” 罗仙姿随口说了一句。这句话说的,让钱兴发丈二金身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有点张口结舌:“……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和三木君比!人家踌躇满志……” “你起码没有骗我!……还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帮了我的忙!替我抢回宝图也不离开我……他有什么可想的?他居然千方百计骗我,害得我六亲不认,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中……哼!一个小日本鬼子!……要不是为了十万两黄金,我才不愿和他在一起勾打连环……他一直用花言巧语欺骗我!他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又用苦肉计骗取宝图,弄的我们姐妹反目成仇……不瞒你说,他以前可无意中流露出,要把十万两黄金运往日本,要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狗屁事业……后来在我的逼问下改了口……他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想不到他这次又租了一艘日本打捞船……谁知他现在内心怎么想的!真让人生疑……我对他真是一百个不放心,但又没办法,咳!只好秃子没毛将就材料……还得依靠他!心里苦闷啊!……又无法排解!……真想找一个人没人的地方,痛快淋漓大声喊几句,以泄胸中之闷!” 钱兴发听罗仙姿这么一番倾诉,感到十分惊讶错谔。这是他没想到的!原来她和三木小一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在他的印象中,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感情,应该一直不错,两个人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那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男女偷情暗渡陈仓的事可是不少!光他看见撞见就不知有多少次!最初见了他还有点尴尬避讳,久了,那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已经不当一回事,已经不用背子他了。在他面前,不管白天还是夜晚,不管罗仙姿是否睡下,三木小一郎都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他们之间关系,可想而知!…… 要说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那只有性格……一个活泼天真没愁事,成天嘻嘻哈哈乐欢颜,一个道貌岸然,中规中矩,不苟言笑……其它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卤子的地方! 让他想象不到的是,今天罗仙姿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竟向他倒了一肚子苦水,竟像是一个十足的怨女弃妇,这太让他感到意外。 “你不提那艘日本打捞船,我还想不起来说,我怎么看船上的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尤其那个船长,像防贼似的盯着我们,盯的我浑身上下直起毛,老不舒服了!我怀疑……你说是不是一艘贼船?或者说是海盗船?我真有点害怕……三木君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和他们这帮人,打上交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担心,我们此去……能不能掉进了贼窝!” “我也有同感,不过……找一艘专业的打捞船也不容易!三木小一郎身为律师不会那么傻,他肯定也会调查了解过!他怎么能和强盗混在一起……我看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哪来那么多强盗!我看……你我还是有点多疑吧!” 钱兴发见罗仙姿这么一说,也不想再坚持,便说道:“但愿我是多疑!” 停了一会,他看了一眼罗仙姿,不解的问道: “那你这是为何落泪……” 罗仙姿没有立刻回答。 钱兴发想了想;除了三木小一郎……还能有谁?难道是他……钱兴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史少方!于是说道: “我猜你是在想史少方,对吗?” 罗仙姿点了点头,停了一会他问钱兴发: “你说他会恨我吗?……是我拿走了他的五百万……我真的对不起他!……” “咳!我说仙姿,人都没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对得起怎么样?对不起又怎么样?只能让你伤感,毫无意义!还是现实点吧……我知道你又是良心过意不去……加上听了这首歌……你这个人看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满多愁善感的……都是歌曲闹的!”说到这他告诉司机:“来点愉快的!” 司机说道:“这一曲马上就完事,下一个是她的《何日君再来》” “这个曲子也有点……”钱兴发看了一眼罗仙姿,那意思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罗仙姿点了点头:“咱们就听下去吧,她唱的每一首,我都喜欢听!” 钱兴发没再说什么。 钱兴发很讨女人喜欢,因为他能揣摸女人心里。可以说对女人关怀备至,呵护有佳。他和女人相处,知道女人,想听什么,想看什么,想要什么……不用开口,他都能及时奉上,他就有这个本事。即便女的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诸如之类娇纵刁钻的要求,他也会满口答应下来,不像直性人实打实一口回绝,令人平添烦恼不快!他是先让你高兴,过后再说……闹就哄呗,他很会哄人,不管你哭的有多伤悲,他都能让你破涕为笑;愁云满面能让你刹时风和日丽,笑逐颜开! 他今天被罗仙姿拉到后排座的座位,有点意料不到,颇有点受宠若惊。她不知罗仙姿居心何在,有何用意,但他能揣摸到:这个不干寂寞的女人想是……难道她想把我当成史少方……或者有什么心里话要向我倾诉?…… 他不敢想,又不时的在想…… 其实钱兴发对罗仙姿心慕已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罗仙姿的美丽,罗仙姿的风骚顾盼,她那窈窕高挑魔鬼般的身材……惹火似的极富弹性曲线,她那洁白如玉的皮肤,嫩的甚至能掐出水来……还有极富性感,波涛汹涌的乳房……这些早已让钱兴发垂涎三尺。 记得那次在摇翠歌舞厅,在史少方举办的舞会上,他以银行行长的身份,邀请她跳舞……对眼前晃来晃去……被其视作尤物的女人,不禁有点心动神摇,情不自禁,动手动脚起来,在她的胸部,臀部,摩挲。像是无意其实是有意……但是都被心知肚明的罗仙姿巧妙的躲过了,没有生气,只是向他报之一笑……他明白,这是看在他是银行行长,是看在贷款的面子上,才没有发作,才没有声张,是出于礼貌,是客气!换一个人,早就不答应了,早就不干了!早闹将起来,早就不好收场了…… 他深知这一点,从那以后,他对她,只是不自然小心的陪着笑,有那个贼心,已经没那个贼胆。 如今这个女人就坐在身边,而且靠的又是那么近,隔着薄薄一层纱料裙装,她的体温她的弹性皮肤,那种女人味,和袭来的一股股高级香水味,他都能切身触及到感受到……这种雌性刺激,让他这个雄性,心血涌动,有点意马心猿,六神无主,心惊肉跳,浑身颤栗…… 车驶离市区后,便行驶在一段并不太平坦的郊区公路上。随着车的颠簸,两个人的身体,一次次晃动,接触,碰撞,挤压,跌落,加上钱兴发的三分故意,一种藏在钱兴发身体里神秘物质,那种性本能,油然而生,逐渐的亢奋起来,迅速发酵,从头直达他的脚,散射他的全身,带来一股股冲动,导至他全身壮热……他恨不得立刻扑了过去,把她压倒在身下…… 然而这种欲望,不是一方所能强求的,尚需得到女方的响应,配合才能成全其好事,他摸不准罗仙姿此时所想,有意思还是没意思,自然他不敢放肆。他看过《水浒传》西门庆和潘金莲调情那一段,他知道,如果女方,或者低头不语,羞的满面红云,或者嫣然一笑……这样都会半推半就……就有门……他想的很美,仿佛就要……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还要看场合,这毕竟是在计程车里,不是私家车,车里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你好意思张嘴,让司机下车回避,成全你的好事?……这样的事,只能是流氓恶霸西门大官人能做到……可惜钱兴发还不是! 所以他只能克制;只能憋着,只能痛苦煎熬;只能自慰,只能搞些小动作,去摸摸碰碰……如趁着车的晃动,在罗仙姿高耸挺实的乳房上,用胳膊扫一下子,或者趁着身体晃动跌到她怀里,起来时乘机摸一下大腿……像是无意,其实是有意。 再说罗仙姿,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年纪不算大,但已经是风月场里的老手,对钱兴发耍流氓般的一举一动,能不知晓?当然知晓!这种半遮半掩小动作,对她来说,实在是雕虫小技,她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用现在的话说,是小菜一碟。只是故作不知! 寂寞的她喜欢调情,乐意调情,这种调情不伤大雅,还是一种精神上感官上享受!何乐而不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也再应和。这也让钱兴发愈来愈大胆!这也是她拉钱兴发到后排并排坐在一起的原因,她达到了。 罗仙姿是一个放荡的女人,这和她从小没受到良好教育有关。她也是一个感情失意的女人,这和她与史少方初恋失败,受到刺激有关,当然也和她现在的感情世界贫瘠有关。 她和美男子史少方的初恋,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亲亲蜜蜜,相拥相抱,如醉如痴,以至让她初尝禁果……一切让她感觉是那么美好!她是投入真感情的,也得到史少方真情的回报。她以为,这一辈子会这样甜甜蜜蜜幸福生活下去……没想到,风云突变,她与史少方合伙生意失败,……爷爷突遭车祸,她拿走了五百万,史少方被债务逼的跳了海!她也花光了手里的钱,生活一下子陷入窘境。为了摆脱这种窘境,她不得不拼死一博,把赌注押在夺取十万两黄金上……然而想得到那十万两黄金,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再争强好胜,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是一个未嫁的弱女子,因此为了夺得十万两黄金,她不得不和三木小一郎合作,她一没钱,二没势,靠什么能拢络住三木小一郎,为她死心塌地卖命,还不得靠女人特有的,能够取乐男人的那些手腕……为此她费尽了心机…… 可是这个三木小一郎,偏偏又是一个坐怀不乱,不近女色的人,拿现在的人说,叫性冷淡……她曾经在自己的卧室里,试图对三木小一郎进行性挑逗,但未能奏效!她不死心,之后,又在夏季海边沙滩浴场小汽车里,三木小一郎的性冷淡,终于被罗仙姿火一般激情,冰消雪融了……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次性生活,都是罗仙姿积极主动,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乎。本来这种事是互动的好,唯有互动才能达到高潮,达到好的,双方都满意的效果。就因为三木小一郎不够投入,不主动配合,报着应付心理,所以哪有温情可言,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像完成一项任务,之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把罗仙姿丢在一旁,呼呼大睡……使得罗仙姿感到极其索然无味,心生怨言! 因为他们的性生活质量不高,性生活,并没给性欲极强的罗仙姿,带来太多的愉悦,反而成了怨妇……罗仙姿得不到满足,很郁闷,心里的这种哀怨又无处诉说,因此在感情上,她很受伤……所以她想寻求刺激……她去美容院,跑去做异性按摩……像她母亲一样,与官太太们终日玩麻将……用来消磨时光,每天都是很晚很晚才回将军别墅。 但是这些都只能麻醉自己,都不能解决她的实际问题,根本问题。于是她把目标锁定将军别墅里的另一个男人身上,那就是钱兴发。尽管她不喜欢,甚至还有点讨厌,但是做为性伙伴,床上功夫,惜香怜玉方面……她相信钱兴发做的,肯定要比三木小一郎强,从他对林容容的迫切要求,几乎近于野蛮疯狂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她相信他的性饥渴……该有多么强烈!而这正是她欣赏的,她需要的!所以她早已暗暗打定了主意,只是时机不成熟,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这次三木小一郎被“绑架”,方秋云,罗仙容,林容容三个人去了医院,将军别墅里就剩她和钱兴发,一对孤男寡女。一个怨女,一个弃男,她认为是天赐良机……所以从医院追出来后,她叫住了钱兴发……大街上,在二人对话中,不失时机的,有意无意用话开始挑逗,用她那双美丽能勾人魂魄的眼睛,向他脉脉含情,暗送秋波,释放情愫…… ……钱兴发也感觉到了,不失时机迎合她。二人已经心领神会,心心相印,只是心照不宣。 小汽车驶过一段不平的路面以后,又驶上平坦的高速公路。 罗仙姿这才坐直了身子,理了理,她那一头因颠簸而有些凌乱的乌黑秀发。然后侧过脸见钱兴发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还斜倚在自己身上,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变用肩头拱了拱他,含笑说道: “喂!兴发!快到了!……我看你好像睡着了?” 钱兴发这才睁开眼睛,故作惊讶:“是吗?……”他忙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左右,好像才发现自己不太礼貌,有点失态,便抱歉的说道:“哎呀!……真是对不起,……睡着了,这车晃来晃去像摇篮似的……放的曲子也有点像摇篮曲……迷迷糊糊的就……对不起!……” “是嘛!……”罗仙姿笑不禁的瞥了他一眼。“你说的真像那么回事……我也要昏昏欲睡了!……你是不是昨天又没睡好觉吧?” “奇怪,我没睡好觉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你看你今天的样子,好像三天没睡觉……跑车上捞觉来了……我想林容容一关门谢客,你一定是望着天花板,抓心挠肝,彻夜难眠吧!” 罗仙姿掩口面带着笑,听口气带有嘲弄,还带有同情。还有挑逗! “你可别逗了……拿穷人寻开心!她关门谢客,我也省心,现在我每天粘枕头就睡着,睡的都像死猪似的,让人抬走,都不知道!” “不会吧!你没说实话……林容容有多少天,没让你碰她了!……有些事你瞒不了我!你一定是漫漫春夜,被底欲火中烧,翻来覆去,形同烙饼是不是……哈哈!” 罗仙姿说完又用她那藕白鲜活的小手,掩住鲜亮红润极富性感的双唇,样子显得十分娇媚。她是想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是控制不住,还是“格格”笑出声来。 这一笑把钱兴发笑得满脸通红。望着她干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有些被嘲弄的感觉,气恼的他想发火,但是一看到罗仙姿掩口妩媚一笑……那样子太让人着迷了,火气顿时为之一扫,他忍了忍,带有挑逗性质反唇相讥: “哼!你也不用笑我,你这位孤魂怨女,夜夜守空房的日子,也不会比我好受多少!” “守空房……?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罗仙姿惊讶了。 “咱们一个楼住着,我耳不聋眼不花……我能不知道?你整天泡在美容院里……每天都是喝醉了酒,深更半夜才回将军别墅,你瞒得了谁?若不是你心灵空虚,你能这样?恐怕是以酒浇愁,愁更愁吧!” “哈!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对我的观察的还挺细致入微……既是这样,我也不想瞒你,没错!我是以酒浇愁……但是你也用不着笑我……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其实,为了你我曾劝过林容容,让她不要那样不识好歹,女人能得到男人的爱,那是一种骄傲,是幸福!要我还乐不得呢!……可是她不听劝……不知什么原因!……像她那样的女人少见,也许果子太青,味道还很涩……换做我……” “当然,不能跟你比,你是水蜜桃……早出水了!” “水蜜桃?还香蕉呢!……哈哈!你比流氓还流氓……说实在的,就照你这话说吧!……若是我,还能让你闹心?睡不好觉?哈哈,早就让你骨软身麻,一觉睡到大天亮!……哈哈!” 罗仙姿说到这放纵的一笑,她是以笑来掩饰她的放荡不羁,以笑来冲淡她的不顾礼义廉耻。她在用笑谈,应和钱兴发的话,用笑谈公开挑逗!虽然这种表达方式是那么露骨,但仍不失为笑谈,并不恶心,不下作!她是故意说给钱兴发听的,让钱兴发去理会……理会她的话中话,弦外之音。 可是钱兴发现在还判断不出他的话,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没那个胆量向她直白他的内心所想……他尚须得到进一步确认。所以他转了转眼珠,顺着罗先仙姿的话说道: “是啊,要是换作你就好了……再说,换作你也不会发生——那天晚上让我难以启齿的事!你多心疼人啊!” “呵!难以启齿?……好一个难以启齿!再难以启齿,你还不是启齿了吗!哈哈!看来你还是没逼到那一步……” 罗仙姿笑首点指,钱兴发陪着傻笑。 此时计程车已经驶进将军别墅楼下。 “兴发,我怎么感觉今天的车开的挺快!这么远的路,不知不觉就到了!” “可不是怎么的!没说两句知心话就到了!……意犹未尽,真是意犹未尽啊!……” “意犹未尽?……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可以接着聊嘛,关起门来聊,躺在床上聊,总比在车上聊方便舒服吧……现在有一种病靠化疗,咱们既是同病相怜,我看躺在床上“话聊”也不错!哈哈!还治病!” 两人说着都下了车,罗仙姿从她那精致小巧的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票要交给司机,被钱兴发看见,这种场合怎么可以让女士拿钱?他急忙上前,抢先一步拦下说道:“我这里有零钱……”其实他哪有零钱,只是托词,说着从自己怀里,同样拿出一张一百元大票交给司机。 “不用找了!”钱兴发大大方方的甩出一句。 司机迟疑一下,在小姐先生面前,自然接过了先生的钱,他不能不给先生的面子。 “谢谢!谢谢!”司机点头哈腰连连称谢。 二人转身向楼内走去,没走几步,钱兴发突然想起什么,忙回头,司机刚想驾车离去,钱兴发连忙抬手叫住他:“等一等!” 他紧走两步,来到车门前,司机礼貌的忙把车窗摇下。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钱兴发说道:“有一件事还需劳驾你,请你帮忙,今天晚上,半夜十二点,我们想到海边码头去一趟,有重要的事要办……麻烦你来一下吧!来去的车钱,少不了你的!……” 司机一听这是上门的买卖,而且雇主出手大方,来回都付钱,自然十分高兴,因为现在出租车生意,争夺厉害,实在不好做……便爽快答应下来。 “好的,半夜十二点我准时到!就在楼下等你们!” 钱兴发点点头,随着钱兴发转身离去,计程车也一溜烟开走了。 钱兴发又紧走两步跟上罗仙姿,还殷勤的推开楼门,罗仙姿在前,钱兴发紧随其后,二人进得楼去。 进了楼,上了楼梯,就要各回自己房间,此时钱兴发憋不住了,小心的试探性的问道。 “仙姿,……你真的还想聊聊吗?”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难到你不想!” “当然想……那……那就到我的房间……” “到你房间?……不,还是到我房间里来吧!我的房间带大卫生间,可以两人共浴……” 罗仙姿这句话,说的是如此坦然大胆,已经毫不忌讳,……这已不是暗示,已是明挑,钱兴发再不明白,再装糊涂,那真成了傻蛋一个。 钱兴发听了,心里一阵紧缩,接着是一阵狂跳,再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心想道:难道美梦此时此刻真要成真? 他喜滋滋跟着罗仙姿来到她的房间。二人一进屋,罗仙姿就把门反锁上。 “好家伙……这一路追的……别说,真追成了!不是你手中的图,而是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哈哈!……” 罗仙姿一进门,迫不及待,先甩掉高跟鞋。看钱兴发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便说道: “到了我这里,你就别那么拘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男子汉,别像大姑娘似的,羞羞答答的!你我都是过来的人,什么不明白!还用我教吗?……拿出你对林容容的,那种欲望,那种狂野那样蛮力……脱吧!谁还不知道谁!……咱们一起来个鸳鸯戏水……先把一身汗臭味冲掉!再好好洗洗……” 罗仙姿说着,也不管钱兴发,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脱的精光,一丝不挂,光着身赤着脚大大方方从钱兴发面前走过,进了卫生间。 钱兴发一时间看傻了,那凝脂般,曼妙惹火的女人身体,那前突后翘,极富弹性的魔鬼般的身材,那光滑的玉背……真是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直站在那里咽口水。 “你倒快点!我在这等你搓后背呢……”不一会从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和罗仙姿不耐烦的招呼声。 钱兴发像是被人猛击一掌,立刻醒悟过来。 “是……是……好……好!这就来!这就来!” 说着裤子裤头袜子一起脱下来,上衣背心甩到一旁,光着脚丫子,奔向卫生间。 二人都是性爱的老手,在卫生间里,自然没少……从一阵阵浪笑,从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以及伴随男人的喘息声……真是高潮频仍……不难判断,二人寻欢作乐的感觉一定不错!,这里不去细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才心花怒放,心满意足从卫生间里出来。罗仙姿撒娇,她是让钱兴发抱着出来的,钱兴发也心干情愿,他弯腰把罗仙姿轻轻放到宽大的沙发床上,两个人又一次热吻……罗仙姿顺势把钱兴发带到床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翻来覆去,又打又闹,又滚到一起。 最后玩的也够了,闹的也差不多了,两个人像两滩泥似的,平躺在双人床上。 罗仙姿说道:“亲爱的,想不到你床上工夫会这么棒!花样会这么多!真让我大开眼界,我是五腑投地!” “你也一样……五腑投地的应该是我……我是深深领教……再要下去,累的我,可要鼻口川血了……哈哈!不过我心干情愿,那怕死在你怀中,做一个风流鬼也销魂……”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这样……我可要说了……今天既然能让你如此满意……那你可得为我付出点代价呦!……你那五百万……是不是也随你的魂,销了去呀!……” 罗仙姿不是省油的灯,处处讨便意,她没有忘记那五百万,她认为时机可乘,便适时提出来。 钱兴发一听,罗仙姿又提到那五百万,心头掠过一丝不快,他下意识的松开了罗仙姿,把手撤回来。 他心想这男欢女爱,是双方都满意的事,怎么总让男的买单?……她怎么又和五百万扯上了,再说这么一会,就值五百万?这代价太昂贵了吧……这个女人真够厉害的!但又一想,反正那五百万已经成为一堆泡沫……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莫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但又一想,那五百万不是小数,虽然……毕竟还挂在账上,还有希望……若是答应她连希望也没了!彻底没了……他有点接受不了!若是不答应她,她闹将起来怎么办呢?…… 罗仙姿已经觉察到钱兴发的不快,她盯着钱兴发半天。 “你怎么不说话?……提到五百万你不高兴了?钱串子脑袋!” “不,不!我是……” “那你这只手……撤回去是什么意思?” “……咳!我这只手压麻了,我想换一只手……嘻嘻!你想哪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就那五百万吗?从今以后一笔勾销!” 钱兴发被迫无奈还是咬牙答应了。 “这就对了!这才大人有大量!这才不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情谊!……再说那五百万你跟我要得着吗!……金钱面前q i s h u 9 9奇书com,我在考验你对我是否真心!……把手伸过来吧!” 两个人又重新搂抱在一起。可是这样的搂抱已变得十分牵强,温情已不在。 大概两个人都有点累了,加上两个人都好像有了点心事,不知不觉两手松开了,随后两个人轻轻打起了鼾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钱兴发惊醒。他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叨咕一句:“这是谁呀,半夜三更的敲门……”钱兴发拧亮了床头灯,看看表,还不到半夜十一点,他想起和计程车司机的约定……可是约定的是十二点呀,怎么提前一个点?再说约定是他在楼下等我们,他怎么上了楼?……怪呀!如果不是他敲门,那会是谁敲门呢?平常将军别墅也没外人来?难道是林容容或者是方秋云?他们从医院回来了?不能啊,罗仙容还没好,还需要人照顾……再说他们回来,也不能敲罗仙姿的门……哎呀!他心里一惊……他很自然的想到三木小一郎。难道是三木小一郎?难道是他深夜潜回将军别墅?……说不定真是他!啊呀,不好!…… 想到这,他困意顿消,若是他敲门,我们岂不让他捉奸在床……这可怎么好!他不会轻饶了我们!奸情出人命,说不一定今晚会出人命!……这可如何是好!他慌恐的捅了捅睡在旁边的罗仙姿:“仙姿!快起来!不好了,有人敲门!” 罗仙姿翻了一个身,眼睛也没睁:“大惊小怪的……几点了?就来敲门?烦不烦人!” 外面还在敲,而且愈来愈重。 “这个司机怎么了?吃枪药了!像个催命鬼似的……” “我看这个催命鬼不是司机,倒像是三木小一郎!” 罗仙姿一听是三木小一郎,眼睛立刻睁开,惊疑不定的看着钱兴发:“你在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什么!你看现在是几点!”钱兴发说着把表递给罗仙姿。“这个时间有谁会来这里敲门!” 罗仙姿接过表一看,才十一点……她有些纳闷。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会是三木小一郎敲门。 “也许司机睡糊涂了,把时间记错了……” 外面还在敲,就是不见有人说话。 “他怎么不说话?要是说话也能听出他是谁?不说话可不好办!”罗仙姿说道。 “好办不好办的……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去开门!……耽误久了反倒……依我看,你去开门……” “我去开门?……你怎么不去!” “这是你的屋,你不去开门谁去开?我去开……那不更……我先躲到床底下,若是发现……讲不了,任打任罚,豁出去了!谁让我们……若是没发现,算咱们有福气,拣着,平安度过……这可要看你阿庆嫂不露声色,对答如流了的了!” “倒霉!……这像是做贼似的……我罗仙姿又没嫁他,怕他何来!” “行了,你就听我一句吧!谁不知道你是三木小一郎的……你就别逞能了,宣扬出去好啊……” 钱兴发说完,胡乱的穿上衣服,磨身下得床去,撩起床单,爬到床底下! 外面敲门声,一声紧接一声,一声重于一声。 罗仙姿急的答应一声:“来了!”说完趿拉个鞋,就要赶去开门。 “你还光着身呢!……真是的!……” 钱兴发从床底露出一个脑袋,急忙提醒她道。 罗仙姿一看,可不是怎么的!这要是去开门……笑话大了!于是从床上拿起她的丝质睡衣,从头往下一套就成了,真是简捷方便……只是忙中出错套反了,她还不觉。 她来到门前,心嘣蹦直跳。 “谁呀?……”她怯怯的问了一声。 没人回答。她一连问了三次,也没见有人回答。她觉得奇怪,于是她轻手轻脚,打开门…… 第五十八章鬼影惊魂夜 第五十八章鬼影惊魂夜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罗仙姿,钱兴发背着三木小一郎偷情,他俩做了亏心事,自然怕敲门! 可是半夜三更的谁会来敲门呢?他们思来想去,怀疑是三木小一朗回来了,因为他们最怕的是三木小一郎,最怕他的到来,所以也就很自然,首先想到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可要了命了,朋友妻不可欺!岂不捉奸在床?……这等让三木小一郎十分难堪,戴绿帽子的事,三木小一郎岂能善罢干休,自古常言“奸情出人命”说不定今晚真的要出人命…… 一想到这些,两个人就害怕的要命,恐惧的要死。一恐惧就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恨自己不应该贪图一时享乐……有点后悔不迭。 想法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偷情时色胆包天,生死不怕,过后,胆小如鼠,后悔连连 但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了,恨没有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去面对。 于是罗仙姿心惊胆颤,硬着头皮去开门。 来人也怪,只敲门,并不通报姓氏名谁,罗仙姿一连问了三次,也没见来人答应。这让钱兴发,罗仙姿产生几分侥幸。 他们想,也许不是三木小一郎吧!怎么没人答应?看样子,八层还是那位……事先约定前来接客的司机吧!司机往往敲完门就走!通报姓名没有意义,谁认识他老大贵姓?对,是他!不回答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睡昏了头! 罗仙姿还不知自己反穿睡衣,一心只注意门外动静,她如今像怀揣一个兔子般,心蹦蹦乱跳……她想控制一下,但控制不了……死逼无奈,只得…… 她忐忑不安的,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走廊里一股凉气,而且只有一股凉气逼人!加上惊恐畏惧使然,让她打了个冷颤。 “咦?人呢?怎么没人……”罗仙姿吃了一惊,她像拨浪鼓似的,左右看了好几眼,走廊两边,虽然黑洞洞的,有点模糊看不清,但感觉好像也没有人!她急忙回头招呼钱兴发: “我说缩头乌龟!你不用躲躲藏藏了!快出来看看!走廊怎么没人!……怪事了!方才还在敲门?……难道咱们听错了?” 钱兴发听罗仙姿在叫他,紧绷着的心弦,才放松下来,他大喘口气,定了定神后,才从床底爬了出来,一身灰也没顾得抖落抖落。 “咳!这偷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爬到床底下!害怕的让人心惊胆颤,赶上一部惊险恐怖小说了!虚惊一场真窝囊……” “你呀,你是色大胆小!哼,好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行了,你快出来吧!快!咦?……我怎么听有下楼梯的声音!” “是吗?……”钱兴发刚刚平服下来的心,又急速的跳了起来。他连忙来到门外,抻个脖子倾耳细听,果真有下楼的轻微脚步声! “快!你下去看看,到底是谁?”钱兴发急忙说道。 “又让我去?……你可把我豁出去了!还是个男子汉呢……不,我害怕!这次你下去吧!” “咳!你怎么不懂,又不是敲我的门,我下去算是怎么回事!……你看你,慌的连睡衣都穿反了!这幸亏是没见到人,若是果真三木小一郎……这让他看见了,还不笑掉大牙!还学阿庆嫂滴水不露呢!……还用人家问?这个样子岂不是不打自招!……快换过来吧!” “哼!你还说我,看你的衣服扣,系哪八家子去了!整个像一个二傻子!内裤忘穿了吧?哈哈!行了!别以五十步笑百步,咱俩谁也不用说谁,一对奸夫淫妇!” 二人都觉得对方可笑,又都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钱兴发内裤不在身边,穿不穿谁也看不出来,只好先作罢,腾出功夫以后再说。 “不行,我是一个女的……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下楼……我害怕!你也跟我一起下去吧!” “咳!还让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懂?我不是怕人家看着我们在一起不好!万一真是三木小一郎……来一个回马枪,我们俩这身打扮,又是深更半夜的,又是……你能说得清道得明吗?……” “哼,算了吧!你就说你胆小得了!你们男人都是提上裤子就不认帐的货,还说不清道不明的……哼!俨然像一个正人君子,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方才你还在床上,跟我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愿意为我献身,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如今一个三木小一郎,看把你吓的……屎尿都快拉裤兜子里了!……不行!这次说什么,你得跟我一起下去!你害怕被人误会,难到我不怕?!我大小也是名媛,狗仔队无空不入……行!为了避嫌……那咱们隔一段距离……这样总可以了吧。……没见你这样的,冲锋陷阵还让我们女同胞!哼!我都替你害羞!行了!有你总比没你强!你在后边,也能为我壮壮胆,遇有情况,你得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冲在前,别像缩头乌龟似的……该出手就出手,拔刀相助舍命救美嘛,这样才能赢得美人芳心!” “看你把我说的!在你的印象里,我成了孬种,缩头乌龟……是,我承认我不是热血青年,出马一条枪敢杀敢拼……我是多了几分成熟的中年男人……这是没到紧关急要,到了紧关急要,我也会是一个出色的护花使者!我也会挺身而出……目前,得分清情况,本来咱们的事就理亏,就见不得人……还装什么英雄好汉,装什么大瓣蒜!像今晚这种情况,能避则避,避不了才……动不动就想决斗,拼个你死我活,那是不理智的表现,那是无知愚蠢,那是想在你面前逞能!讨你喜欢。只图一时痛快,不计后果,于事无补,反倒咎由自取身陷囹圄……我看你是隔着门缝瞧人,把人瞧扁了!……算了!什么也别说了!行!就照你说的,你在前,我在后,咱们下楼,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此兴妖作怪!” 钱兴发说的这番话,巧言令色,纯粹是在为自己辩护,为自己开脱。说一千道一万,他的本质就是胆小怕事。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明眼人一看便知,罗仙姿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再和他计较,有什么用?他就是那样的人!强词夺理,没理也能辩出三分理来。 就这样两个人抱着:拉屎攥拳头——装凶;同时,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心态,一前一后下了楼。每下一步就好像有人,在他们的心弦上,重重的拨了一下,感觉恐怖极了! 刚下到楼梯拐口,罗仙姿就发现楼门口处,有人影一闪,吓的罗仙姿尖叫一声:“有鬼!” 钱兴发在后面一听,两腿直门发软打颤,险些一屁股没坐到楼梯上。但是,自己有言在先,在罗仙姿面前说了大话,夸下海口……所以尽管害怕,他还是挺足了精神,“腾腾腾……”两腿紧倒腾下得楼去,跑到一脸惊慌,裹步不前的罗仙姿面前。 “看见鬼了?在哪?”钱兴发问。 “就在楼门口……看见鬼影一闪出楼去了!” “你看清是鬼影?” “披头散发……只是一个背影。” “不可能!世间哪有鬼!你看花了眼吧!是不是那个司机?……走!出去看看!” 二人在一起,互相壮着胆,一步一步下得楼去。出了楼门,又加了十倍小心,四处观望。 深夜,万籁俱寂。借着朦胧的月光及远处微弱的灯火,大致能看清树木花坛等处的轮廓。 他俩站在楼门口,用手电筒胡乱的向周围照了一气,没发现人,也没发现车……空旷的地面只有树影婆娑,其他一切如旧。 这让两个人非常奇怪! “看样子不像是那位司机……”钱兴发摇了摇头。“你眼睛瞅准了,是有鬼影一闪?”钱兴发用着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罗仙姿。 “那还用问,我亲眼得见!” “不会是产生什么幻觉之类……” “不会的,绝对不会!我从小到大,我从没产生什么幻觉!” “那就怪了……那这个鬼影……不,肯定是一个人在装神弄鬼!” 秋夜很凉,月白如霜,清光似水。冰人肌肤。 二人因为急于下楼一看究竟,所以穿的很少,一开始因为精神紧张,还不觉得凉,一旦精神松懈下来,浑身顿时觉得一阵阵凉意。 “仙姿,咱们还是回楼内去吧!”钱兴发说道。“外面很凉,小心冻感冒!” 他关心罗仙姿,还不如说关心他自己,因为他已打三个冷颤了! “好吧!……”罗仙姿答应一声,最后又望一眼周围,仍没发现什么,二人才悻悻转身回到楼里去。 一进楼二人顿时觉得暖和不少。 “既然不是司机……难道会是三木小一郎?……如果真是三木小一郎,他为什么敲完门就走呢?”钱兴发莫明其妙在自言自语。 “我想,他一定有什么事……敲了半天门……见我没有答应……也许以为我不在……转身就走了呗!”罗仙姿解释般的说道。 “那他也应该敲敲我的门,问一问……或者敲敲其他几个人的门……不应该转身就走!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另外他何必装伸弄鬼吓唬人呢!……我看这些,不像是三木小一郎所做所为。” “那你说,除了三木小一郎还能有谁?” “我也说不好……”停了一会好像想到什么。“我想是不是林容容……那小丫头有心眼……我们从医院出来,也许她一直跟踪我们……回将军别墅,乘我们不备,偷回宝图也不可知……” “那她为什么还要敲门呢?做贼应该胆虚呀! “……也许她看我们在一起,他心怀嫉妒……她才敲的门,然后又不想看到我们,才迅速离开!” “……别说,你说的真还贴边靠谱,依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是她!……若是她?……我就放心了!她敲破了门我都不怕,谁让她跟你装……她吃醋才好呢!……最好是她!不是三木小一郎!那我们就不用担惊害怕了!” “可是……也不对,回别墅这一路,我是提高了警惕加了小心的,我觉得,一路并没发现有人或者有车跟踪我们……” “算了吧!你还提高警惕呢?一门歪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她坐在车里你都未必能感觉到……别说跟踪了!” “看你说的!我至于那样吗?……” “再说,兴你打出租车回将军别墅,就不兴人家也打出租车回来?万一有什么急事深夜回来……怎么不行啊!” “……如果是她深夜回将军别墅取什么东西……那也是应该回自己房间,即便有什么事……她也是敲我的门,不会敲你的门……另外,她深夜回来,并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何谈妒火中烧,去敲你的门之说!” “哼!说她的是你,说不是她的也是你……真让人……搞不懂!让人无所适从!难分真假” “咳!我这不是在做分析吗!需要认真反复推敲……” “那你说,除了三木小一郎,林容容,还能会是谁?” “你先别急……我这不是在想吗!……会不会是闯进来的小偷?……不能啊!小偷怎么会敲门呢!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钱兴发还在想。 “就是啊!……怪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或许真的有鬼!”罗仙姿说到这不禁有点害怕。“对呀,我想起来了,你大伯那次来将军别墅时,林容容不是说,我妈妈房里有鬼,你也随声附和,说是半夜听见有女人悲切“嗡嗡”的哭声……啊呀!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在楼门口一闪的背影披头散发的真像是……难道真是我母亲阴魂不散……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今天晚间要发生事……行了!深更半夜,说的神道道的怪吓人的,,直让人头皮发麻,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世间哪有鬼!……你说的那次是林容容编的一套瞎话,哄弄大伯,为的是不让大伯进你母亲房间,避免隐藏在那里的向无畏暴露……我当时随声附和是不明真象,是想讨好林容容,谁让我把人家得罪了……其实,都是假的,世间哪有鬼?别墅里哪有鬼?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咳!有鬼没鬼,咱们上去进我母亲屋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罗仙姿说道。 “也好……看看就看看!” 二人上了楼,来到罗仙姿她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门前。 罗仙姿刚想拿出钥匙开门,不料门却被钱兴发轻轻推开了,两个人同时吃了一惊,门竟是虚掩着的! 罗仙姿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里不断的打着鼓,心想“鬼?真的有鬼!”她吓的脸色都变白了,钱兴发毕竟是男子汉,胆大些,不过也有点颤颤惊惊,他摸摸索索先打开了屋里的灯。 屋里常年不住人,到处积满了灰尘,蜘蛛网在棚上吊吊之,屋里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霉味。屋里的摆设基本原封没动,蒙上厚厚的灰尘,唯有两把靠椅从化装台前,被挪到靠门这一边,上面简单擦了擦,半干不净花花脸,围绕座椅周围一圈,厚厚的灰尘上面全是脚印。 看来这屋进来两个人!从脚印的大小,轻重不同能判断出,他们不是坐在椅子上,就是围着椅子在踱步……从现场分析来看,这两个人是临时躲在这里……令人不解的是:他们想干什么?他们在这里等什么?…… “仙姿,你进来看看,这屋子进来过人!不像是偷东西的小偷,倒像是暂时隐藏在这里,等待什么的两个人……” “噢!是吗?……那就怪了!除了我,谁会有这屋的钥匙?林容容那一把,自从那次闹鬼的事发生以后,已经让我收回了!难道她又偷偷复制一把……如果是她……她又和谁躲在这里?他们想干什么?有什么重要行动,还得忍受这刺鼻的霉味……再说她有自己的屋啊!躲在自己的屋里不也一样吗!……今天发生的事都奇了,一个有屋不在自己屋,一个敲门又悄然离开……” “哎呀,不好!……”钱兴发好像想到什么。“有没有这种可能,方秋云和林容容一起回来了,方秋云装神弄鬼,敲门先把我们引开,先来一个调虎离山计。然后潜伏在这里的林容容乘机进你的屋拿走宝图……他们……肯定是为宝图而来,他们是想重新夺回宝图……” 罗仙姿一听钱兴发的话,来龙去脉颇俱合理性。就像害了疑邻偷斧病一样,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对呀!可不是怎么的,咱们俩光顾追前面的,屋里的门也没锁……唱了空城计……这可怎么好?若真是这样,咱们可中人家计了!……可我还是不相信……要说林容容也许能做得出,要说方秋云……说死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哎呀,人怕逼,马怕骑嘛!这不是宝图逼的吗,不是她女儿失去记忆逼的吗!……是不是,你快回屋看看去,看看宝图在没在?一看不全都明白了吗!” “可不是吗!”罗仙姿半信半疑回到自己屋,她首先来到床头柜前,她一下子傻了眼,自己明明把宝图放在床头柜上,怎么不见了!是自己记错了?不可能啊!她又翻箱倒柜又找了一气,也没找到,又急又怕汗也冒了出来……翻到最后,她彻底绝望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傻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兴发在那边,不明怎么回事,还在说:“怎么?宝图还没找到?……我记得你放在床头柜上了!……我说放到那明晃晃的,睡起觉来不安全,你说没事,锁着门呢,没人能进来!……” “完了,完了,你快过来!宝图真的不见了!”罗仙姿惊魂不定慌忙回应一句。 “什么?真的不见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钱兴发虽然分析到宝图有被盗的可能,但是真的听说被盗了,还是吃了一惊,他不相信会是真的! “我现在哭的心都有,哪还有心开玩笑!” 钱兴发一听,觉得不好,忙跑去罗仙姿那屋去看,只见东西扔的满地都是,几乎无插足之地罗仙姿坐在地上,满脸是汗,垂头丧气。 见此情况钱兴发也傻了眼:“我说不安全,你不听!怎么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宝图,又被人轻而一举拿了回去!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呀!咳!一会我们怎么向三木小一郎交待!” “哼!那就不交待呗!宝图本来就是妹妹保管的!他费尽心思非得要!……为了那张图,我已经六亲不认,失去人性……害的妹妹可怜兮兮,至今在床……我已经够意思了!人家拿回去无可指责!……他有本事他去取呀!别躲在一旁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你怎么又说出这番气馁话?怎么又起了同情心……这些事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钱兴发有点愤怒了:“这话你去跟三木小一郎去说吧,我可不敢!” “说就说,我还怕他!” “又来了……拿你真没办法!”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说着,走廊又传来脚步声,二人齐吃了一惊,心想到:“今晚可真唱响了著名歌曲“今夜无眠!”……这是谁呀?” “司机!这一回来者,该是那名司机了吧?”两个人立刻意识到,又都同时下意识看看表。等两个人转过身的时候,来人已站在他俩面前。 “啊!三木小一郎!”两个人吓的心好险没从嗓子眼蹦出来。不禁暗想道:“难到方才敲门的是他?他又返回来,杀个回马枪!” “哈哈!看把你们俩吓的!你们俩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哈哈……快点坦白!” 这把罗仙姿和钱兴发吓的,干瞪眼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险些从实招来。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准没好事!哈哈!” 二人听此言愈加紧张。更说不出话来。几乎要跪下求饶了。 “看把你们吓的!……哈哈!二位别往心里去,我是在开玩笑!你们也是,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平时你们可不这样啊!……今天可是有点不正常啊!” 二人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下来,长出口气,钱兴发还用袖头子擦一把沁在额头上的冷汗。 “没,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觉得三木君深夜潜回将军别墅……感到有点意外……意外!嘻嘻!仙姿,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暗暗用手捅了一下还在发愣的罗仙姿。 罗仙姿力刻明白,急忙说道:“是啊,是啊,可不是怎么的……咦!你不是受伤……在日本打捞船上养伤呢吗……” “咳!那点皮外伤不足挂齿,早养好了!……你们回来取图,一天没回去,我有点不放心……故回来看看!……奇怪,大半夜的,你们在找什么?屋里扔的乱七八糟……” “咳,别提了!将军别墅进来人了!宝图被盗了!” “宝图被盗了?……”三木小一郎听了大吃一惊,这让他没想到!火也跟着上来了。“怎么回事?宝图怎么会被盗了呢?你们……那可是咱们的命根子!是咱们未来的希望!我们可是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到那上面去了!你们却把它给我丢了!……” 钱兴发自觉事关重大,又理亏……真是无颜面对,更是无语作答,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低下了头。方才还拉硬的罗仙姿,此时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瘪茄子了,坐在那不敢正视三木小一郎一眼。 “咳!你们倒是说话呀!说说宝图是怎么被盗走的?我也好想办法找回来……” 钱兴发又捅了捅罗仙姿,罗仙姿急了:“你老捅我干什么?被盗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说呗!什么事都把我推到前台……缩头乌龟!” 钱兴发一听罗仙姿这话,吓的脸都变了色,心里话:“我的祖奶奶,行了,你可别说了,说走了嘴,更不好办!……还是我说吧!” 钱兴发抬起头:“是这样,大约半夜十一点,有人敲罗仙姿房间的门,动静还很大,我被惊醒了,但我没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后来听到罗仙姿的开门声……接着就有人急速敲我的门,我忙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前去开门,心想半夜三更谁呢?等我打开门一看是罗仙姿,她慌里慌张问我,方才谁敲门?我哪知道!我还正想问她呢,她说走廊空空没发现人……我们正奇怪呢?这时听到楼梯响,有人下了楼,她扭头就去追,我跟在后面,刚下到楼梯拐口发现有鬼影一闪出了楼,我们又追出楼去,楼前楼后找了好几圈也没发现鬼影,罗仙姿怀疑真的有鬼,她想到林容容以前说过的话,她想回她母亲周冰花房间看看究竟,加上由于追的匆忙,穿的单薄,抵不住外面秋夜的森冷……就这样,我们又回到楼内,我们来到她母亲住过的房间,奇怪门竟是虚掩着的,两把椅子放在门后,其它东西都是被灰土尘埃所覆盖……显然这屋进来过人,而且是两个人!于是我们想到方秋云和林容容,因为以前林容容打扫卫生有这屋的钥匙,进而联想到他们肯定是为宝图而来,因为宝图是从罗仙容手中夺过来的,他们还不想夺回去?我猜他们使用的是调虎离山计……于是我们开始找宝图,结果宝图真的被盗……这时候你上来了……” 他把宝图被盗的经过详详细细说给了三木小一郎,这当中当然删去了他和罗仙姿偷情那一段……语言也是经过加工修正过的。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方秋云和林容容联手作案,盗回了宝图……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可能!方秋云和林容容不像是干那种事的人!尤其是方秋云,人家可是留学国外的博士生!” “我们也是这么想,可是,……不是他们又能是谁呢!对了,有一个情况你还不知道,那宝图是我从罗仙容那里夺过来的……”钱兴发什么时候也不忘记为自己表功。 “噢?……不是仙姿从罗仙容那里夺过来的吗!怎么又成了你夺的呢?” “那是第一次,这一次是我夺下来的!”钱兴发露出颇有点得意的样子。 “怎么一个情况?我怎么不明白!” “咳!这都是因为仙姿心地太善良,本来回来拿到宝图,就应该返回到你那去,可是仙姿不放心妹妹仙容,非要第二天去医院看仙容妹妹不可,我拗不过她,只好陪她第二天去医院,结果……她看仙容失去记忆傻呆呆的样子怪可怜的,产生了恻隐之心,当场就想把宝图还给仙容,你说气人不!我看不好,忙闯进去夺下宝图就跑,仙姿气急败坏在后面追……后来她跑累了,也寻思过味来了……我们打车,一起回到了将军别墅,白天大庭广众之下,我怕有人跟踪,所以选择半夜三更在夜幕的掩盖下,给你送去,这样会安全些,谁知……我猜想,我们夺了她们的宝图,他们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半夜回来,装神弄鬼,用调虎离山计拿回宝图!” “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方秋云怎么会装神弄鬼!……要想澄清这件事,也不难,麻烦仙姿给医院去个电话,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接电话!” “这你可说错了,医院住院处,夜班有值班医生护士,有临危重病人……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你就放心大胆的打!肯定有人接!” “是啊!那我在电话里应该怎么说?” “你就说宝图没有追到,看他们怎么说?……不对,我想想……如果是他们拿走了宝图,由这里到医院……这么长的路……这么短时间……他们肯定到不了医院!……他们一定还在路上!快去打吧,要是他们不在……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搞的鬼!” 罗仙姿起来,去到电话机旁打电话,钱兴发偷眼看了一下三木小一郎,从打三木小一郎进来,他就没敢正视他一眼,没料想三木小一郎正看着他,他慌乱的把视线挪开。他心里暗暗在想:侥幸啊侥幸!他要是早来一步,就捉奸在床了!幸亏前来盗宝图的人,惊醒了他,才没有……从这一点看,他还要感谢盗宝图的人,多亏来的及时……不过,这个盗宝图的人……他敲门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这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今天深夜前来……就是为宝图?……” 钱兴发见三木小一郎还在盯着他,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故意问了一句。 “……也不全是!”三木小一郎一直在看着他,看的他浑身有点发怵。 “难到他看出我的什么破绽?”钱兴发在想,还下意识整里一下衣扣……他突然想到自己没穿内裤!“难道他看出来了?不能啊!” “你干吗总看着我,像看珍稀动物似的……”钱兴发有些忐忑不安。 “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想让你惊喜!” “哦?我会有什么好消息?……” 他还在想他与罗仙姿偷情的事,还没摆脱掉他那担惊受怕的心态,他怕三木小一郎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语道破,石破天惊,跟他玩命…… “我哪会有什么喜事!三木君!……还想开玩笑吧!有些玩笑开不得……” 细玩味,这话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亏三木小一郎一心专注在好消息上面,所以对钱兴发有点不打自招的话,也没去多想。 “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我亲眼得见!……我见到你大伯了!” “啊?我大伯?……”钱兴发感到十分惊讶,“你怎么会见到我大伯?你怎么能见到我大伯?你在哪见到的我大伯?” 这消息对他太重要了,太让他感到意外了,太让他兴奋了以至一连串发出三个问。 “就在那艘打捞船上……说来也巧,就在昨天晚间……我见你们没有回来,心里犯核计,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咳!睡不着觉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我决定起来到甲板上去散散心,我顺着窄窄舷梯上去,正好有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等着下来,他故意背个身去,等我上去后,他才转过身,碰个面,还向我笑了笑,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就在那么一瞬,让我吃惊不小,他不就是咱们的合伙人投资人你的大伯钱而夫吗?他怎么在船上?他朝我神秘莫测一笑是什么意思?等我寻思过味,想和他说几句话时,他已下到底舱,转瞬间没影了。我见甲板上还有一个人,借着微弱朦胧的月光仔细一看,是小胡子船长,他正倚着栏杆赏月。我便走过去问他:“方才下去的那个人,是不是钱而夫?他怎么在船上?”小胡子船长听我这么一问,很吃惊……我估计他想瞒,但是瞒不住了……他想了想后,才对我说:“不错,是钱而夫,也是这艘打捞船的船主,火烧金坑后,他就来到这艘船上,因为怕走露风声,对内对外严格保密,一般夜间他才出来活动,想不到今天被你碰上了……他很关心宝图的事,认为生死就在此一举……对了,我还想问你,取宝图的人怎么还没回来!人吃马喂的咱们等不起呀!”我说:“可不是怎么的,我也急呀!急的我睡不好觉!……这不出来散心来了吗!明天白天再不回来,晚间我就回将军别墅一趟,探一探什么原因?”小胡子船长听了我的话没在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今天晚间来到这里……让我没想到宝图被盗,……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真是急死人也气死人!这个盗宝图的真会找时间!” 钱兴发闻听大伯还活着,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伯侄关系还是在其次,主要的是他又有经济靠山,腰板又硬了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又有了精神头! 大伯既然活着……,他进一步联想到,和大伯一起失踪的向无畏以及向无畏的父亲宗又白还有罗仙姿罗仙容的父亲祥云大师也应该……。 “既然大伯还在,那跟他在一起的,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呢?” “我也想到这些人,但是我没发现他们,我想问那个小胡子船长,他未必能告诉我,不过有些迹象令人生疑,船的最底舱把守森严,不容许任何人进入……我怀疑那里面关着人!是谁不知道,我想有可能就是他们三位!不过,把他们关起来也好,起码少了对手,扫清了障碍我们可以顺利夺取十万两黄金。” “是,是!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和仙姿也议论过那艘船上的人,一个个贼目鼠眼的不像是好人,我们还怕你交上这些人上当受骗……现在明白了,原来船上……现在不用担心了,船原来是我大伯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那边罗仙姿已打完电话,看去心情不错,小曲不离口,脸皮里透着笑,款款向他们这边走来。 “电话打过去了?”三木小一郎盯着她问。 罗仙姿点了点头。 “我说的嘛!医院肯定有接听电话的!……谁接的电话?” “林容容!” “她在医院?……那方秋云呢?” “方姨也在医院,她也接了电话!” “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我就按照你的意思说的,我说宝图没有追到……” “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你们谁都想象不到……他们安慰我说,不要为这事着急上火了,宝图已经不重要了,罗仙容已经恢复记忆,图上的数据她早已熟烂在心……” “罗仙容恢复记忆了?这么快?可能吗?”钱兴发插进一句,接着又说:“我们看她的时候还像个傻子,谁还都不认识,转眼工夫……除非她是装的!可又不像装的!……真是怪事!” “看来奇怪,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方姨对我说了,多亏你来还宝图,钱兴发又抢夺了宝图,你奋力去夺,凳子被绊倒……整个情节是第一次夺宝图的重演……她被惊吓,她被触动……真像大梦初醒一样,她恢复记忆了!……真让人想象不到,我这一去,会有如此意外惊喜!” “可是……我相信她的非凡记忆能力,而且毫不怀疑,但是我不明白,她怎么对宝图上的枯燥数字感兴趣,而且熟烂于心?”三木小一郎表示出不可理解。 “噢,……关于这一点,我也持怀疑态度,我问过方姨,方姨说,在向无畏把宝图交给她的时候,为防意外,在她耳边特意叮嘱过她,让她背下来……” “是这样!……向无畏真是有心之人,细心之人!”三木小一郎表示十分叹服。停了一下又说道:“既然他们没拿宝图,那宝图是被谁盗了去了呢?……有谁知道宝图情况呢?也没人知道啊!” “对呀!可不是吗!”三个人又都陷入沉思。 “啊!难道是他?……”三木小一郎突然想到一个人,让他若有所悟。 “谁?”钱兴发吃惊的看着他,罗仙姿也向他瞪大了惊疑的眼睛。 “就是你大伯钱而夫!” “大伯?他怎么会知道宝图的事!”钱兴发不解的问。 “小胡子船长告诉他的呗……怪不得昨天晚上在打捞船上的甲板上他朝我神秘莫测的一笑……怪不得小胡子船长深深的点了点头……没错肯定是他们,惊心策划的!还有船上负责护理我的护士,今天晚上来这之前,就没见他的身影……他们肯定先下了船,赶在我前面,来到将军别墅……” “对呀!……”罗仙姿似乎也有所悟。“细想想谁来过将军别墅?他大伯来过!谁有我母亲房间的钥匙?他大伯有!谁能想到用鬼吓唬人!他大伯能!因为他被林容容吓过!……看来真的就是他!” “哼!若是他,那可太不讲仁义道德了,怎么做起背后小人的勾当!用盗窃的卑鄙手段……还是合伙人呢!”三木小一郎气的骂了一句。 钱兴发对三木小一郎当着他的面,抱怨指责漫骂其大伯,心里虽然有点不得劲,但也说不出什么……做为合伙人,大伯的确不应该做出这等事,但是……他心里还在想那惊魂的敲门声……幸亏大伯来的及时,不然……非出人命不可!这一点他得感谢大伯!不过,事情竟然赶的这么巧,难道大伯事先知道要出事?特意赶到三木小一郎前边…… 三木小一郎看了一眼在一旁发愣不说话的钱兴发。知道他方才说那话,有点刺耳,有点冒犯!便缓了一下口气说道: “兴发,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大伯所作所为,真让人不敢恭维!看样子,他是不是想独霸十万两黄金?” “这……我说不好!我向来就是这个态度,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些作法,我也是不赞成的……事到如今,我看咱们马上去到船上去,别让他连人带图带船走掉……否则咱们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对,你说的很对!咱们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去找车呢?”三木小一郎有些为难。 “这你放心,我们已有安排。” “你们有安排?……” “是,你不来,今天半夜十二点我们也打算带着宝图去到船上去,没料想宝图被盗……车是事先安排好的,十二点准时到!现在是……”说到这钱兴发看看表“啊,时间到了……车可能已经到楼下了!仙姿,你快开窗向楼下看看,车来没来!” 罗仙姿一听忙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俯身向下望,果然一台出租车停在楼前,司机站在车前好像在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的,夜深人静司机可能听到开窗的声音,抬头发现了罗仙姿,连忙走到驾驶座前按响了几声喇叭。 罗仙姿马上扭回头对钱兴发说:“来了,来了!司机就在楼下等子我们呢!” “正好!那咱们就抓紧时间走吧!兵贵神速!”钱兴发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三木小一郎紧跟其后,罗仙姿见衣物扔的满地都是,想收拾一下,归弄归弄,她突然发现一条男人内裤混杂其中,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那不是钱兴发的吗!是,他慌的竟忘穿了内裤,她正要把那条内裤藏起来,恰在这时三木小一郎回头招呼她, “仙姿,你还忙啥呢?快走啊!” 罗仙姿吓的脸都白了!手里拿的那条内裤,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从手中掉了下来! 第五十九章噩梦正魇 第五十九章噩梦正魇 “啊,啊,……外面冷,想找一件衣服加在身上!” 罗仙姿赶忙找一个理由,慌忙答道。 三木小一郎此时的心思,只想快点走,早点赶到海边,别让钱而夫甩了! 要是被钱而夫这个老狐狸甩了,那今后可惨了!将一无所有。那些参加集资的债主们,必将云集起来向他讨要集资款……凶神恶煞的样子还不把他吃了!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两句话,在这时刻尤能体现! 三木小一郎满脑袋瓜子就是两个字“快走!快走!”哪还顾得其它?所以对罗仙姿手中脱落的裤头,对他来说,几乎是有眼无珠,视而不见。更不用说……会引起他的怀疑:是不是钱兴发落在罗仙姿屋里的裤头了! 走在前面的钱兴发此时也回过头来,他和三木小一郎心态皆然相反,他很注意这方面的事,三木小一郎一分钟不离开,他就有一分钟的担心,生怕有什么纰漏,引起三木小一郎怀疑。然而让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一眼就看清了罗仙姿手里拿的是他的裤头,吓的他站在那里,魂飞魄散,一时说不出话来,静等三木小一郎霹雷一声震天吼! “你也是,怕冷找一件厚一点的!大一点的……拿一快披巾有什么用!……快点吧!我的姑奶奶!都什么情况了,赶快抓紧时间!否则来不及了!” 三木小一郎急的像什么似的,跺着脚埋怨道催促着。 他错把罗仙姿手上的裤头当披巾,这也不奇怪。因为他根本没往男女那方面想,只想女人出门用的披巾,头巾之类……这对钱兴发是侥幸。 他急的又回过头去,看一眼正在发愣的钱兴发说道: “走!咱们先下去!女人出门事多!……咱们下去在车里等她!”, 罗仙姿手拿钱兴发的裤头想要藏起来的一瞬,惊动了钱兴发,也提醒了钱兴发,知道自己还没穿内裤,这样出门怎么可以?早晚会暴光的……想到这,便想编一个理由,好回屋把内裤穿上…… 理由还不是现成的?于是他说道: “对了,光急子要走……忘了晚间天凉,我也得回屋找一件衣服穿上……另外……路程还挺远……我还得上一趟卫生间,打扫干净免得路上麻烦!嘻嘻!……” 说完自顾自,一路小跑回自己屋去了! 剩下三木小一郎一个人,干着急没办法,他望着钱兴发跑去的背影,暗暗骂了一句: “真是老驴上磨屎尿多!”接着他又高声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快点!时间可不等人!也不饶人,晚到一步有可能船就开走了!到那时我们可就全玩完了……我到楼下车里等你们!快点!……别说我开船不等客了!” 说完他一步一步下楼去了! 他来到楼下,果然看见一辆计程车在楼门口等候,司机已经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了,他见来了人,便主动把车门打开,三木小一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司机见是一位他不认识的人坐了进来,有点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两位……” “噢,他们收拾一下,随后就下来!” “先生,您是……” “我是他们的朋友!” “是这样……”司机这才有点明白,他无心搭讪道:“他们是一对情人吧?” 三木小一郎听了不禁一愣,感觉很奇怪,他随即把脸转向司机问了一句: “一对情人?……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们开出租的这事见多了,夫妻什么样?偷情的什么样?挟妓的什么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噢!那你是怎么看出他俩是情人关系来的?”三木小一郎不露声色问道。 “哼!白天回这里时,两个人坐在后面,可没少打情骂悄……那挑逗的话太让人……” 司机今天可能喝了点酒,话有点多,说起来有点得意忘形。说着瞥了三木小一郎一眼,发现他的脸突然晴转阴,甚至阴沉的有点可怕…… 这让司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和他俩之间有什么瓜葛?有什么厉害关系?……能是三角?……” 他想,背后说人家坏话,总不是好事,若是通过他的口,传入那两个人的耳朵里……那两个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找我拼命!……也许眼前这个人,守口如瓶,不会传话吧?……不对!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之间说好说坏……只当玩笑哈哈一乐完事,可我却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由此他想到,因为嘴欠,他吃了不少亏!真是没记性!多嘴多舌,都是自己爱听爱传播桃色新闻这个毛病弄的……想到这,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酒后说话无德! 话说了半句,他没在往下说,而是立刻转换了口气:“嘻嘻!这事也不好说!……你别往心里去,一听一过,……车上你可别当面跟他们说!他们若是……我可受不了!……也许人家嫌坐车闷的慌,彼此说说笑笑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嘿嘿!” 司机说完,免强挤出几丝笑,便不再说了。 三木小一郎听了司机无意之间说出的话,能不往心里去吗?他和罗仙姿名义上虽然没登记结婚,但应名也是他的女人,他能受此奇耻大辱?若是朋友,当面开开玩笑,半真半假……他或许能接受,这可是从素不相识司机嘴里说出来的,他能接受得了吗?所以阴沉个脸,也是很自然的! 因此,他不能不重新审视这次回将军别墅,他所看到的一切,以及罗仙姿和钱兴发他们的种种表现。 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他发现两个人见到他的时候,神色是那么慌张,他以为是深夜的突然到来才……属于正常心理反映,所以没太往心里去。后来跟他们打趣开玩笑,他俩又是那么紧张,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那认真的样子有些可笑……也许是那种场合,罗仙姿又穿着睡衣,钱兴发穿的也不多,又是在罗仙姿屋里又是深更半夜……犯忌讳,人家应该认真!也算正常!这……他也没往心里去。再后来……他想起了临出来时罗仙姿手中脱落的披巾……罗仙姿的表情是那么紧张……他忽然想到那脱落的……好像不是披巾……呀!像是……男人的内裤!现在他想起来了,并且越来越肯定。那内裤绝不是自己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既然不是自己的那会是谁的呢?别墅里就他和钱兴发两个男人,另外,从那条内裤的颜色质地条纹来看他好像在哪见过……他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这条内裤在钱兴发卧室里晾晒过……哼!由此他进一步想到,怪不得钱兴发要上卫生间,原来他是想乘机再穿一条内裤,好不露破绽,以便证明他的清白……哼! 这次司机无意中说出的话,更加认证了这对狗男女在他不在将军别墅时,做出的好事。想到这二目露出凶光,此时他真想拿把刀冲上楼去,把他们两个人剐了…… 可是他又冷静的一想,此时此刻还不能,此事和十万两黄金比较起来,夺取十万两黄金更重要! 再说他和罗仙姿根本没什么感情,是罗仙姿为了利用他,控制他,硬往他身上贴……他也是因为十万两黄金无可奈何虚情假意周旋…… 人也怪,有时对一件事情,愈想愈恨。他对她还想着史少方就十分不满,罗仙姿晚上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真所谓同床异梦,有时做爱时,她都把他当作史少方!……可想而知他是什么感觉!…… 如今又跟钱兴发偷情……真让他妒火中烧!又气急败坏,悲愤交加。 此等娼妇,此等滥货……为她去拼命,为她去坐牢,实在不值! 想到这些他忍了,自古常言忍为贵和为高,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夺得十万两黄金后,再看我怎么收拾!老帐新帐一起算,绝不轻饶! 想到这些,他打定主意不露声色……脸部表情也由阴转晴,一脸杀气变成一脸和气!来了一个精彩的变脸。 “你放心,你的话到我这里就是终点站,虽然我是他们的朋友,但是,我是不会给你说出去的!都是玩笑话,一说一听一乐呵!完事!哈哈!” “就是,就是!……” 说话间,只见罗仙姿钱兴发已经一前一后走出了楼,可能是为了避嫌,他们有意拉开一段距离,三木小一郎见了,心里暗暗骂道:“在我面前你们就装吧!……” 他气的伸出脑袋朝他们喊: “都打扫干净了?该轻松上阵了吧?……快点吧!这边敲的是《急急风》,你们那别还迈方步!……真急死人!” 二人一听,不好意思,这才改做一溜小跑。 钱兴发跑到三木小一郎跟前说道:“三木君!你和罗仙姿坐后排!我……” “算了!还折腾啥!咱两狗皮袜子没反正!谁都一样!你就上去吧!” 钱兴发装出一副并非所愿的样子,免强同罗仙姿上了后排座。 等大家坐好后,司机将出租车迅速发动着,加大油门,猛的开出了将军别墅。 夜半,路上不见行人,来往的车辆也很少,出租车风驰电掣,直奔海边码头。 然而即使这样,三木小一郎仍然觉得慢,他心里急呀!路上不断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码头,三木小一郎还没等出租车停稳,就跳了下来,他站到海岸高处向码头那边一望:夜色中码头渔火点点,像天上的星星掉落海里一样……细一分辨,让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停在那里的打捞船,不见了身影! “怎么样!我让你们快点,你们就是不听!船开走了吧!……看怎么办! “我……我们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就添加点衣裳,深更半夜寒气袭人你总不能让我们……另外拉屎撒尿谁都免不了……要怪就怪他们跑的也太快了!这么追也没追上!”钱兴发懊悔的挠挠脑袋。 罗仙姿也说:“是啊,谁能想象到是他们盗了宝图?谁想到马不停蹄,跑的这么快!谁又能想到他们背信弃义不管不顾不辞而别,扔下我们……太不仗义了吧!” 三木小一郎暗地里气的咬牙切齿,嘴唇直哆嗦,心里想;“你们这对狗男女……还说呢!若不是你们偷情,能有这么多事吗?” 他真想破口大骂一通,一想事到如今骂有什么用,只能痛快痛快嘴皮子,发泄发泄胸中怒气,丝毫解决不了问题!他思量再三还是忍下了,他缓了一下口气,一肚子怒火化成了一句略带抱怨的话: “我,咳!……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你们啊,总强调客观,强调别人……从不找找自身原因!什么叫分秒必争?……你们的时间观念太差!……现在可倒好,只能坐在这望洋兴叹了……咳!” 三木小一郎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罗仙姿,钱兴发自知理亏……但,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分别把脸扭过去,也坐在地上。 三个人,面对三个方向,席地坐在那里,互相生着暗气,谁也不说话。 可是光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是回事,得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可是用什么办法?怎么解决呢?三木小一郎在想,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 三木小一郎面对大海,站起来,拿起一个圆溜溜的鹅卵石,使劲向大海抛去! “真是孤帆远影夜空尽,唯见海浪拍岸来……” 他突然发现有一灯火通明的渔船向岸边驶来,像是一艘远洋渔船。看着看着他脑袋突然开了壳,心想:“何不顾这艘渔船,去追那艘打捞船!”可是又一想:“人家刚刚出海归来,愿意去吗?……”他有些犹豫……但是目前处境又让他……最后下了决心。心想:“管他去不去,问问呗,不去也没啥!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去不去,还可以拿钱找齐吗!” 想到这他转过身去对罗仙姿和钱兴发说: “喂!看见没有,来了一艘渔船!我有一个想法,我想雇这艘渔船,去追那艘打捞船!” “人家愿意去吗?”罗仙姿疑惑的问。 “愿不愿意不知道,可我知道谁都喜欢钱?咱们拿钱找齐呗!” “钱,又是钱!那得需要多少钱?” 一提到钱,钱兴发就有点打怵,因为他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他现在得了恐钱症!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咱们是找你大伯,到时候跟你大伯要呗!” “若是找不到呢?” “肯定能找到,他们跑不出鬼牙礁那一带,那里的地理位置我熟,跑不了他!” “若是大伯拒绝怎么办?” “他拒绝别人,也不能拒绝你!……如果他真的六亲不认,又不念我们是合伙人……那就怪不得我们翻脸……他背信弃义在先,到时候我就豁出我这一堆一块跟他拼了,事到如今反正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何不拼一下子!这也是死逼无奈!做最坏的打算……看他怎么办!……我想事情还不至于此!” 钱兴发一想也是,如今生活已经是捉襟见肘陷入窘境,更不用说以后了,生活无着还不得沿街乞讨……想起来,更是让他不寒而栗……以后还得靠大伯,找大伯就是找靠山,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他不相信大伯会把他拒之门外……想到这,便痛痛快快快的同意了,而且举双手赞成! 罗仙姿更不用说了,她和三木小一郎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全部赌注都押在十万两黄金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为十万两黄金,她也只能去拼命!做最后一博! 就这样三个人一拍即和。 他们三个人来到海边码头,那条船刚刚靠岸,一个身影很壮实的一身渔民打扮的人,正在帮另一个人,用缆绳固定船只,他们便上前打招呼! “喂,船家!我们想租用你家的船可以吗!” “不行!我们这条船不出租!” 那个固定船的人说话很不客气,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一口回绝。 “对不起!我们这条船已经有安排,一会还要出海……” 倒是那个体格健壮的人说话比较客气些。 三个人一听,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一会还出海?……船家!麻烦你们把我们送到一个地方……钱不是问题!我们会出大价钱的!”罗仙姿又喊了一句。 经罗仙姿这么尖声一喊,那个正在固定船只的人,吃了一惊,忙回头向岸上望,夜里岸上三个人影,模糊不清,不过听声音似乎很熟。 “咦?你是谁呀?听声音很熟!” “我是罗仙姿呀!” “罗仙姿?你是罗仙姿?”那个人更加惊奇。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壮实的渔民一听罗仙姿三个字也惊奇的转过头来。 “你是谁?”罗仙姿问。“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宗氏渔业公司林雨杉啊!” “啊,啊!我知道了!我们有过交往……雨杉,你快来帮帮我……!” 罗仙姿猛然想起来了。 “罗小姐,什么事啊?这么紧急?” “我要追踪一艘打捞船!事关重大,十万火急!” “……哎呀,可是我说了不算,我得去问小姐!” “你们小姐是谁呀?” “她叫罗仙容!” “罗仙容?那是我妹妹呀!……那更没说的了!” 这时那个壮实的渔民说话了:“罗小姐,你说你要追踪那艘打捞船?巧了,我们也想追到它……只是那船已经开走……不知去向,怎么追法?” “你们也想追那船?……请问你是谁?”罗仙姿奇怪的问。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我们有过一面之交……在喜来登大酒店,那个和林容容在一起的印尼华侨商人……想起来没有?我的名字叫高迅。” “啊!我想起来了!你带头闹事,搅乱集资会场……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小姐是一个精明的人,到现在还不明白……?” “你,你,难道你是大陆派来的?……你怎么也卷入……” “我们是来办事的,但是遇见这样关于十万两黄金回归的大事……岂能袖手旁观,让坏人得逞……你旁边那两位是谁?” “他们……你也认识,我们都曾在喜来登饭店一个桌上喝过酒,一个是三木小一郎,一个是钱兴发。” “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就都请到船上一叙吧!” 说完高迅林雨杉二人为他们搭好了铺板,三个人顺着铺板上得船去! “船上还有一个人,你们也能认识!” 高迅一边领他们进船舱一边说道。 “谁?……”三个人几乎同时在问。 “见面就知……今天真是赶巧了!会在这见面!没想到!” 罗仙姿等三个人在高迅的引领下来到船舱。还没打开舱门,高迅就高兴的说: “仙容!你看我把谁给你引来了!恐怕你想都想不到!” “是谁?……”船舱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过后舱门大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素雅淡静秀气可人面带笑容的罗仙容! “妹妹!……”罗仙姿叫了一声。 “姐姐!……” “我听说你的伤病好了……别提姐姐有多高兴了,今天看你的面色,精神面貌真的不错!” 姐妹两个人,这次见面和第一次见面比较,罗仙姿少了一分陌生,多了一分愧疚,但毕竟是骨肉亲情,感情还在。 两个人虽然没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搂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但是彼此笑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也不见得不亲近! 罗仙容接着又分别向后面的其他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牵着姐姐的手转身回到舱内,众人也随后跟了进来,谁也不客气,各找一个地方坐下。 “仙容!姐姐对不起你呀!让你受了这么大伤害!惭愧!惭愧!” 这是罗仙姿最想说的话,坐下后便开口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如果不是姐姐及时前来还宝图,也许我现在……我还得感谢姐姐!” “你说这些,姐姐可承受不起!愧杀姐姐了!……” “说实话,只要姐姐迷途知返,妹妹就是肝脑涂地都无所谓!” “这……我可不敢……” 罗仙姿听了妹妹的话有些自惭形秽。他忙把话题一转说道: “我听说你在医院养病……怎么会在船中?” “啊,是这样!我们料到钱而夫已经行动了,我们这边虽然已经发报给大陆,可是还得经过几个环节,层层审批……因此钱而夫有可能赶到我们前面……这样很不利,我们是想给他找点麻烦,尽量拖延他点时间……我们想到他打捞十万两黄金地点去捕鱼……我义父公司里正好有渔船,所以……” “呵!亏你想得出来!”罗仙姿夸奖道。“对!应该!姐姐支持你!” 罗仙容对姐姐的支持感到欣慰,不过,她马上意识到什么。 “对了,……我好像听说你们和钱而夫是合伙人的关系,怎么没跟他一同前往?” “咳!别提了,他把我们给甩了!” “这是为什么?” “他跟我们合作只是一个幌子,他根本没把我们看在眼里,什么事也不跟我们商量,就连扣押你,以至后来扣押宗又白,索要宝图的事,也没通知我们,他一贯独断独行!哪像是一个合作的伙伴!……对了,关于宝图的事,如今我也不想瞒你!钱兴发夺走了宝图,回到将军别墅,他听从了我的规劝,准备第二天把宝图还回来!谁知,钱而夫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半夜三更潜入将军别墅,装神弄鬼,用了调虎离山计,夺去了宝图!你说说,这哪是合伙人干出来的事!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想利用我们,利用完了,便一脚踢开,他想吃独食,独霸十万两黄金……宝图一丢,真让人着急上火……这不一路追来……想不到他驾船逃跑了!这一回,我们算是真的认识了他的真实面目!” 罗仙姿在这种场合,这样时间,说话自然要有取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专找好听的说,把自己和同伴,说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这样又不伤害在座的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又能把原本的事情遮掩过去,得到妹妹的信任。 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听了自然很高兴连连点头应和。 “是啊,是啊,罗小姐说的对,我们是上当受骗了!后悔莫及!” 善良而又单纯的罗仙容也没多想,自然也相信了他们的话,同情般的连连点头: “这是一次深刻教训……也好,免得你们上了贼船,越走越远,毁了一生……能回头,这是好事!” 坐在一旁的高迅像是听出来点什么便直言道: “你们是说钱而夫出现了?是他盗走了宝图,回到打捞船上,又驾船离去……那我想和他一起失踪的向无畏还有宗又白,祥云大师是不是也在打捞船上?” “对,对!……关于这个,我们也议论过!但是,没见到他们三个本人,只是怀疑在打捞船上……不敢肯定!”三木小一郎连忙说道。 “噢!什么情况,说出来听听!” “这事还得从我受伤说起,自从火烧金坑,向无畏他们几位神秘失踪后,将军别墅里的人,心情都很郁闷,我也是!那天我想驾驶小帆船出海散散心,谁知回来时遇见了暴风雨,我带着伤,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好不容易支撑回到岸边,我跌倒在岸边昏厥过去……醒来时发现我躺在船舱里,原来是打捞船上的人救了我!这艘船是我雇的,是用来打捞十万两黄金的,船长小胡子我认识,他告诉我好好养伤,不要在船上乱走乱动,特别是最底下那层船舱,有事喊护士,她负责照顾你!我当时就产生了怀疑,但是不便深问。从这以后我就感觉窗口总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探我,我一望去便倏忽不见,我奇怪,我问护士,护士只是晃头不答。我以为是神经产生错觉,就没往心里去。有一次半夜起来去卫生间,在一拐角处,忽然发现一个人的背影一闪匆匆离去,这个背影很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我便追过去跟其下到底舱不见了身影,只见有两个人站在舱口值班,我被挡了驾……从那以后,我就怀疑底舱关着人。昨天夜里心里有事,我睡不着,便想到甲板上散散步,刚上到甲板就见一个人影,他正等在那准备沿着窄窄的舷梯下舱,这一回我们打了一次照面,终于认出来他是钱而夫!由他我联想到,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是不是也在船上?他们是一起失踪的……那底舱关着的……但是没看到他们本人,仅仅是猜测。” 高迅听到这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不用问就是他们!……哎呀,不好!钱而夫一旦夺得了十万两黄金,他必然要动手杀害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价值……仙容!我们不能再耽误了!解救他们万火急!夺取十万两黄金十万火急!……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去追那艘打捞船吧!” “说的是!说的是!”罗仙姿,三木小一郎,钱兴发全都赞成响应。 “可是……”罗仙容却有点犹豫。“他们的打捞船在哪?你怎么追?即便追上了,那也相当危险!那钢板船可是吃人的大家伙!” “现在管不了许多!救人要紧!……沉船地点,你不是都背下来了吗!……”高迅说道。 “是,是我背下来了,那都是一些数据座标……是书本知识,没实践经验,更不懂航海……再说那里的地理环境也不熟……所有这些我都一无所知……” “这……我可没想到……。那……这可怎么办!早知这样,找一个明白人……”高迅一听灰心丧气的,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的话不知是在怪自己,还是怪别人。总之,话里话外让罗仙容听了很不舒服。 罗仙容知道他是个急脾气,也没理会他,仍是很平静的说道: “原以为能跟踪前去……没想到打捞船会跑的这么快!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 罗仙容说着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个人,她把目光落在林雨杉身上。 “林叔,你常和义父出海,你应该知道鬼牙礁的地理位置和环境……” 林雨杉坐在那里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心里有事。 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前面提到他曾经被罗仙姿收买,说出了宗又白的一些事情。接着他又被钱而夫收买,说出了宗又白,方秋云,罗仙容的一些事情。由于他的出卖,使得钱而夫没费什么力气,很快找到了方秋云教书的地方,带走了罗仙容做为人质,迫使宗又白露面……以至一直关押至今。 只是他的这些所作所为,如今还不被人知道罢了。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肯带领他们去冒着风险去找钱而夫,救宗又白他们,躲都唯恐不及…… 他怕罗仙容点他的名字,远远的坐在一边,缩成一团。 但是还是没有逃脱掉,当罗仙容叫到他时,他不禁一哆嗦。 “是,是去过!不过……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忘性大!这又是黑夜……我怕误了你们的大事……” “怕?怕就是心里有鬼!”罗仙容没想到他会拒绝,听了很是恼火,气的她给了林雨杉一句。 “小姐,看你这话说的!我心里会有什么鬼!” “这还用我来说吗!如果你心里没鬼,你会临阵怯逃说出这般话?……你心里有没有鬼,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莫明其妙……” 其实对上述所发生的一切,罗仙容早就怀疑他了,只是没抓到把柄,才故意拿话敲打他一下。 罗仙姿见妹妹敲打林雨杉,有点坐不住了,她怕自己与林雨杉的不光彩的事暴光,便连忙说道: “都消消火……我听出来了,你们是缺一名导航的!这不是问题,我看三木君可以充当此重任!他去过那个地方,对那个地方地理环境很熟……” 三木小一郎听了愣了一下,心想:这个罗仙姿怎么把我递了出来?他忙解释说道: “我?……我去过是去过,但是茫茫大海,又是夜间……没有先进的仪器,也没有航海经验……大海可不像陆地,有参照物……实在不行下车找人问问……不过,说老实话我真愿意去!但是没有太大把握,感觉有点瞎猫碰死耗子……若是再有一个人帮帮我,那再好不过了……当然,实在没人……秃子没毛将就材料,我也愿意试试!” 罗仙容听了,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没关系!有勇气就好!总比没勇气在家爬窝的强!总比在这一动不动坐失时机强!”说完她看一眼高迅:“你的意见呢?” “我,……不是有那句话吗!有一线希望就要百分之百去努力!我同意!去!” 此时罗仙姿又发话了:“不过……还是应该有点把握好,不是说,不打没把握的仗吗!……”,她想了想,看了一眼林雨杉又看了一眼罗仙容,然后接着说道: “雨杉,事到如今,你也别袖手旁观了,你也得发挥作用!你毕竟是老航海了,再怎么的,也比在座的都强……仙容信任你才……如果有你的协助,那追踪打捞船的这件事,便有了七八成把握!所以我劝你还是应该……”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林雨杉心里很不是滋味,被罗仙容点了一下子,虽然表面还在瘦驴拉硬屎,满不在乎,内心已经十分怯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害怕有一天,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罗仙容肯定会找他算帐……他怎么敢得罪得起,所以对方才的回答推脱,感到有些不妥。但是话已经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 实际上,他有能力把船开到鬼牙礁水域?他是帐房先生也是远洋捕捞船的船长助手,能没那个能力吗!他对自己方才说的话实在感到后悔。 这次罗仙姿的话,正好给他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再说罗仙姿是什么人,他没少向罗仙姿提供宗又白的消息,是知情人!这要是惹恼了她……她若是一气之下把他们之间的事抖落出来,在罗仙容面前也真够他喝一壶的,所以也得罪不起。另外他想过,缺了他这个臭鸡蛋还做不了蛋糕了!三木小一郎已经自告奋勇挺身而出,自己还有什么可拿一把的?还有什么架子可端的!到了这个份上,真成了那句话了,别给脸不要脸! 想到这林雨杉站起说道: “我,我方才也是没有把握,才……”他先在自圆其说,“既然三木君愿当大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愿协助三木君……我也愿意为咱们小姐效劳!” 罗仙姿长出口气。“这就对了!仙容,你看还有啥问题?” “我还是担心安全问题……只能注意多加小心吧!说什么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的让钱而夫把十万两黄金夺了去!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 “对!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出发!”众人异口同声。 再说宝图被盗的事。 正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宝图的确是被钱而夫伙同那名护士盗走的。 钱而夫面对宗又白,祥云大师,像是面对两座沉默的大山,耗时耗力的在打攻坚战,屡屡受挫,毫无进展,几乎让他陷入绝望。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三木小一郎这边,却有了突破,有意外惊喜。 钱而夫是从小胡子船长那里获得有关宝图消息的,他知道三木小一郎施用苦肉计,并很奏效,逼的罗仙姿从她妹妹罗仙容手里夺得到了宝图,他为此暗暗感到庆幸,他本以为当天罗仙姿和钱兴发就能带着宝图返回到船上,把宝图交给他们,那样大功基本便算告成,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罗仙姿和钱兴发却没有来。 为了这张即将到手的宝图,他也是急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当天晚上就到打捞船的甲板上,一边散心一边和小胡子船长闲聊谈论这件事,当他正要回去的时候,在舷梯上碰上了同样睡不着的三木小一郎……故有那神秘的一笑。 第二天他便从小胡子船长那得知,三木小一郎准备今天晚间半夜时分,要偷偷潜回将军别墅一看究竟。 钱而夫早就看清三木小一郎和他貌和神离,同床异梦……虽然是合伙人,但彼此没少拆台看笑话……这让他很不安,心想如其让他得到宝图,还不如自己拿到宝图更好一些,心里更踏实一些…… 所以他决定抢在三木小一郎前面,提前下船,亲自走一趟。最近他身体不好,为了有个照应,便带着那名护士。他们星夜赶到将军别墅,预先藏在罗仙姿母亲周冰花生前的房间内,因为他有那个房间的钥匙,他们等待时机进行偷盗宝图的行动。 可是让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子钱兴发竟然与罗仙姿偷情,睡在罗仙姿那里,他心想这让三木小一郎知道那还了得,三木小一郎可是……人脑袋非打出狗脑袋不可。对此他很着急……看时间,三木小一郎马上就要到了…… 他不能坐视不管,必须采取行动!他就让他的护士披头散发,装神弄鬼敲响了罗仙姿屋的门,并设法把他俩引到楼下,到将军别墅外…… 这边他乘机进了罗仙姿的屋,拿到了宝图。在三木小一郎到来之前,便和护士迅速离开将军别墅。 回到打捞船上,他就让小胡子船长,立即开船。小胡子船长挺奇怪,问他为什么不等三木小一郎回来,他说抓紧时间要紧!船长拗不过船主,只得把船开到鬼牙礁,按图索骥,立刻锁定神秘号沉船位置是在鳄鱼礁西北礁下! 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船上灯火通明,正要开始打捞时,由三木小一郎和林雨杉驾驶的渔船也赶到了!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是船上的灯火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这让钱而夫没想到吃了一惊,他不明情况,还以为是过路的渔船,便让打捞人员停止作业,息灯灭火等一等再说,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渔船想离开的意思,非但没离开,而且撒下了鱼网,看那架势打算在这展开捕鱼作业! 这怎么可以!钱而夫让小胡子船长把打捞船靠近他们,向他们喊话,说明此地正在机密作业让他们赶快离开!小胡子船长遵命照办,当他靠近渔船刚要喊话时,只见从船舱里走出四五个人来,在微弱的灯光映射下,其中有三个人他认识…… 他暗暗吃了一惊:“为首的那不是三木小一郎吗?其身后……不是送宝图的那两个人?他们怎么追上来了?” 这一切,真让他想象不到!于是他用喇叭喊道: “船上的可是三木君吗?……我是船长,我们船主有话,这里正在机密作业,请你们赶快离开!不然,我们可要……采取行动了!” “算了吧,我的船长!什么狗屁机密作业?不就是捞取十万两黄金吗!别忘了我们可是合伙人啊!你们想被窝里放屁玩毒《独》的……没门!想让我们走开?可能吗!我们既然追上来了,就不想离开……我们豁出去了,捞不到十万两黄金,捞几个潜水员回去也不错吗!哈哈!大不了拼一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你,你们……不听我良言相劝!那可就别怨我不讲交情……你们等着,不会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小胡子船长说完,匆忙回到船上驾驶舱,他去请示在那里的船主钱而夫,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钱而夫听了一拍桌子!骂道: “原来又是这小子……太狂妄了!真不知量力,小小破渔船,敢和我钢板铁甲马力巨大的打捞船叫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开足马力给他们撵走!” “撵,恐怕是撵不走!他们还不是跟你绕圈子……他们说了,能冒着风险追来,就没想到离开!他们下定决心,不回到打捞船,就和我们拼一个你死我活呢!” “哼!真不知天高地厚!好啊,那就让他们在冰冷的海水里喂鲨鱼去吧!……把它那艘破渔船给我撞沉撞飞!” “啊!撞沉撞飞?……”小胡子船长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那上面也有十几条生命啊!……”他想劝几句让他收回成命,但是见主人钱而夫的脸色阴沉的有点可怕……他还是住了嘴,……没办法,他只能执行!他转身刚想离去,又被钱而夫叫住。 “那条渔船上还有谁?”钱而夫突然问了一句。 “还有来送宝图的那一男一女,别的就不认识了!” “噢……那就把他们三个人接到咱们的船上来!” “为什么?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们躲他们还唯恐不及……让他们上咱们船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船长,您怎么又发起善心了!难道顾及他们是你的合伙人……如今还什么狗屁合伙人!还是开船把他们撵走算了!” 钱而夫沉吟良久说道:“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让你去你就去!我自有想法,不必多问!” 小胡子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一头雾水,回到船的甲板上去。 依照主人的吩咐,他想出,以需要谈判的名义,把三木小一郎,钱兴发,还有罗仙姿接到打捞船上来。 钱而夫见到三个人上了船,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告诉小胡子船长: “立刻把那渔船给我撞沉!撞飞!撞他个粉身碎骨!” 众人闻听大惊失色……还没反应出怎么办呢,只见打捞船开足马力,向那艘渔船撞去…… 吓的船上所有人,惊恐的都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声巨响…… 第六十章悲哀的殉情者 第六十章悲哀的殉葬者 鬼牙礁附近一带海域,地理环境复杂,是一处多明礁和暗礁的海域,这些明礁暗礁无异于布满许多水雷。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渔轮货船在此蒙难!远的不说,就说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路经此地,那是加了十二分小心的,但是也难逃噩运,在此触礁沉没的。当然也和船上发生博斗……之后又遇风浪有关。 所以为了规避风险,一般轮船经过此地,宁可绕行也不愿冒险在此间海域通过。 钱而夫的那艘打捞船,为了捞取十万两黄金,真是不顾死活,深夜冒险开进了这片海域,已经是犯了大忌,侥幸没碰上暗礁,那已经是万幸,如今一气之下,还要加足马力撞毁罗仙容的远洋渔船,真是气急败坏,忘乎所以,利令智昏,忘记自己是身处险境! 林雨杉目前心事重重,他知道自己干的那些缺德加冒烟的事,已经被罗仙容怀疑上了,今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可以说工作不保,命运堪忧,今后的日子很难再混下去! 他想极力摆脱目前处境,改换门庭也是他要考虑的。这次前来追赶钱而夫的打捞船,想借机投奔钱而夫的想法也不是没有,然而,钱而夫早已把他忘在脑后,闻也不闻,问也不问。 林雨杉见罗仙姿等三个人被接到打捞船上去谈判,他也想跟着上去凑热闹,借机就不回来了,想投靠钱而夫门下。为此还向前来的小胡子船长,通报了自己林雨杉的大名,没想到被小胡子船长断言拒绝了!他有些心怀不满,愤愤不平…… 他心想:“这个老狐狸!我林雨杉白替他卖力气了!……妈的,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好,……那好吧,老家伙!等着瞧!” 可见他对钱而夫对他不理不睬十分恼火,耿耿于怀,深恶痛绝……憋着气,也想伺机报复一下,给那老家伙点颜色看看! 林雨杉驾驶那艘远洋渔船正在观望,忽然见那艘打捞船,开足马力,气势汹汹向他的这艘渔船横冲直撞而来!这让他没想到,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样子,这老家伙,真要下毒手!……哼!我要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也不知道我林雨杉马王爷三只眼。” 渔船小好调头,他见钱而夫的船来势汹汹,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掉头就跑。打捞船在后面紧追不舍,一个是渔船看去又小又单薄,一个是打捞船势大力沉,两只船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这要追上了,倘若一头撞去,还有小小渔船的好?非粉身碎骨不可!那罗仙容高迅等船上的人,不死也会掉进冰冷的大海淹死。 转瞬间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撞船的事件一触即发…… 林雨杉依仗自己对这里的地理环境熟悉,连忙拐了个弯,第一次没撞着。打捞船仍是紧追不舍,渔船像个泥鳅似的在前面左拐右拐,将船驶进多暗礁的地方。但是尽管渔船灵活机动也难逃大船大马力照直的追撞,就在两船即将相撞的一刹那…… 只听一声巨响,被激起的惊涛骇浪,跳起有三丈高…… 只见打捞船一阵剧烈晃动,便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一件让人想不到的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由小胡子船长驾驶的那艘日本打捞船,没撞到渔船反而猛的撞在海底暗礁上,由于船是加大了马力,所以撞的非常狠,船底被撞戳了一个大洞,海水一下子涌了前底舱,船立刻有点大头朝下,虽然舱和舱之间有隔断有夹层,阻挡一阵子,但是海水无孔不入,船还是在渐渐倾斜,船体在渐渐沉没…… “这是什么响动?难到撞上了那艘渔船?……不像!……” 钱而夫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这眼前的景象,让他似乎明白所发生的事。 “暗礁!该死的暗礁!一定是撞在暗礁上!我怎么没想到?光想着……” 他一心想撞那条渔船,没想到自己的船反倒撞在暗礁上,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有些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怎么办?……”他的脑海也像眼前大海一样,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副惊慌恐惧骇怕的样子……犹如一个特写,定格在电视的画面上。 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他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严重,也认识到已无回天之力,只能坐以待毖,等待死神降临自己头上…… “完了!一切全完了!哈哈!……呵呵!……嘿嘿!……呜呜!……” 他哭,哭不出来。他想笑,笑不出口!他想用各种形式发泄,却发泄不出来!脸部肌肉全都僵死了,姜黄的脸皮变成了死人色。 只见他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站起,他想去驾驶舱外,去看个究竟,他还不死心! 可是透过宽大的玻璃,他却看到三木小一郎,钱兴发,还有罗仙姿三个人,气势汹汹而来,三木小一郎手里还带着剐刀明晃晃的。 他们是从会客舱里出来的,他们是正襟危坐在那里等着谈判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撞船事件发生,才知道被钱而夫玩弄了……一气之下,他们是前来找他算帐的! 钱而夫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何况他们之间早就有恨,近日来又有增无减,愈演愈烈,特别是他公然盗走了宝图…… 他意识到了,此次他们前来凶多吉少!想到这他心里又是一阵恐惧,躲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为什么,腿有些不听使唤,发颤!踉踉跄跄没走两步,便一软跌倒在驾驶舱的甲板上。 小胡子船长赶忙去扶,他垂个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脑门沁出一层细密的虚汗……那是吓出来的冷汗! 他感觉真的要完蛋了!但是他不想认输,他还要做最后一博,这是他赌徒性格决定的,他已经在想如何应对! 钱而夫最近觉得肝部越来越不适还伴有疼痛。火烧金坑后,虽然侥幸逃了命,但是心里也是一股火,肝部疼的更加厉害,让他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由于一心扑在十万两黄金上,他也没得空去检查。上了打捞船,就有一名护士专门陪护,他对外声称是肝癌晚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引起很多人对他的同情…… 三木小一郎带着满脸怒气,眼珠子都红了,手拿早已准备好的一尺长明晃晃锋利剐刀,气冲冲一脚踢开了舱门。不出钱而夫所料,他是专门来找钱而夫算帐来的!后面跟着罗仙姿也是拧着眉瞪着眼,就连他的亲侄子钱兴发也是一脸怒气。 这不奇怪,因为随着沉船事件的突然发生,他们三个想往的一切全成了泡影,别说十万两黄金了,连生命都将不保……一切一切全化为乌有,能不让他们绝望吗!能不让他们恨的牙根直痒痒吗! 他们把这痛失一切的罪过,都归罪于钱而夫,他们认为是钱而夫包藏祸心,去撞渔船,才毁了他们的一切。 钱而夫看到三木小一郎罗仙姿钱兴发三个人气势汹汹站在他面前,知道他们是找他来算帐的,按说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奇怪的是——他一改初衷,表面非但没有平日的不苟言笑的严肃,倒露出春风般的宽慰的一笑。 他朝他们点点头,一连说: “孩子们,你们来了?……来的好!来的好!” “孩子们?……你把我们当成孩子们?……” 三木小一郎一想,这个老家伙分明在套近乎!并不理会,也不跟他客气,上得前去,不容分说,劈胸一把揪住钱而夫,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老家伙!害的我们好苦……这回我们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真够阴险毒辣的!是你下令撞毁那艘捕鱼船的?……你想断了我们的后路?你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你想独霸十万两黄金?是不是!说!” 钱而夫闭上眼睛,皱个眉任他揪来揪去一句话不说。倒是小胡子船长看不过眼说了一句: “不,不,……起码对你们不是!他,是他发话,才把你们都接到这只船上来了!你这样说话,可是错怪了他!冤枉了他!” “呸!……你不要替他说话!我现在看清了,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假情假意欺骗我……其实你们俩是一丘之貉,你的帐我们以后算……”三木小一郎朝小胡子船长瞪了一眼,接着回过头来怒喝道: “钱而夫!你把我们接到船上也是居心不良!……剥了你的皮认识你的瓤?你是不是也想把我们关在舱底下去贩卖人口?是不是把我们装在麻袋里喂鲨鱼……像你这样的阴险毒辣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可是一片好心!你真的错怪他了!”小胡子船长禁不住又说一句。 “闭嘴!我是在和他说话,你少插嘴!难道你想先尝一尝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滋味?” “不敢,不敢!”小胡子船长连忙摆手,躲到一旁不说了。 钱而夫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无言以对,理屈词穷了吧!……哼!事到如今,反正大家都活不成,不如找你这一个垫被的!先到阎王爷那报到去吧!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三木小一郎越说越来气,此时已经有些发疯,发狂,气急败坏失去理智……他自觉一世英名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悲哀!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落入这步天地,都是眼下这个人造成的!人在这个时候爱走极端,他真想下狠手一刀上去,一泄胸中怒气…… 就在他拿起剐刀正要刺向钱而夫时,旁边的钱兴发上前挡住了他! “三木君!你先别急,让他说话,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也许真的为我们好!我们岂不冤枉人家一片好心了!” “是啊,应该让人家说话……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来龙去脉就……这也太鲁莽了,太操之过急了吧!” 罗仙姿在替钱兴发帮腔。 三木小一郎本来就对他俩偷情怀恨在心,一直忍着没有发泄。如今已到生死关头,又在气头上…… 心乱如麻的他,这回又听到罗仙姿不识好歹,还在替钱兴发帮腔,指责他……一下子引燃了憋在心里的怒火!他想发作…… 不过三木小一郎想了想,还是强压住怒火,他发出一阵冷笑: “哼!你,你们,一个孝子贤孙,一个夫唱妇随……也想替他求情吗?……趁我没发怒,我劝你们还是离开点好!” 钱兴发罗仙姿一听三木小一郎的话有点不是味,什么孝子?哪有贤孙?尤其是后面的那句话,更不是味!什么夫唱妇随?什么意思?也有点太……怎么这么大的人逮着话就说呢!难道他真的气糊涂了?……还是有所指…… 钱兴发罗先姿想到这,不禁有点自惊自醒。难道他抓住什么把柄?……又一想,不至于吧,当场他都没说什么……过后怎么会知道的?不!他还是气糊涂了!不过最后让他俩离开……这也太……这句话实在让他们吃不消。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这是为什么?这可是没有的!从来没有的,实在让人接受不了……不,不能就这样灰溜溜走开!难到是心烦意乱冲口而出?…… 不行!为了不让他干出傻事,还是应该劝劝他! 钱兴发想到这便说道: “三木君!要冷静!千万要冷静!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肝胆相照!有话就说。不错,钱而夫是我大伯。不过我可不是他的孝子贤孙,……我以前也表白过,他是他,我是我,泾渭分明。他有些做法我并不赞成!就拿今天撞船的事情来说,对他如此草菅人命……我也是义愤天膺,痛恨无比……但是,不管如何,你得让人说话,法庭上被判做死刑的人,最后也有陈述的权力,也得让人把话说完,这一点做为律师的你应该懂!奇怪的是——你怎么能说我是孝子贤孙?那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更是无稽之谈!……我想你是气糊涂了!” “可不是怎么的,没见你这样不冷静的!都胡说些什么?真是搞不懂!还是一名律师呢!”罗仙姿在一旁还在帮钱兴发的腔,对他却冷嘲热讽。 三木小一郎不听便罢,一听心里更是不平衡,更是火上浇油,顿时怒火万丈! “什么?我胡说!妈的!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难到真的想逼我把你们的丑事说出来?你们才好受?也好!反正船已沉了,今天咱们谁也活不成……死之前,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丑事,见不得人的事,出租车司机全都说了!” “啊?出租车司机?……” 钱兴发,罗仙姿听了先是一愣,这可是他们没想到的。心里未免有些慌乱……一时惊怯不知怎么回答…… 还是钱兴发比较冷静,他在想,司机能知道什么?在出租车里无非是打情骂俏还能有什么?朋友之间打情骂俏算得了什么?想到这心里又平静不少。 “不是有那句话吗!车船店脚伢不死也该杀,一个开车的,他的话你也信?……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钱兴发满不在乎的问。 钱兴发异常的冷静和坦然面对倒让三木小一郎没想到,吃惊不小。 “他?……当然他的话倒是没什么,无非是……但是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有些怪现象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八九分……我想就不用在这一一挑明了吧!” “你?……你说……你一定得说清楚!” 钱兴发仗子没被捉奸在床,粗脖子红脸还在同三木小一郎叫真。 “哼!你真想让我说?……既然如此,你不要脸我怕什么!……离开将军别墅时,罗仙姿手里的裤头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啊!……那能说明什么?……”钱兴发还在负隅顽抗,因为他预料到了,也做好了准备,临出门时在卫生间里已经穿好了裤头,他认为这个问题可以狡辩。 “难到还要拿去化验……” 钱兴发还要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心高气傲的罗仙姿实在受不了了,尖声的喊了一句: “行了!缩头乌龟!别在遮遮掩掩的了,我实在受不了啦……” 她转过激愤的脸,向着三木小一郎说道: “是又怎么样!我们不是还没登记结婚吗!我和谁?这是我的自由,谁也干涉不着!有能耐你把我杀了!哼!……我谅你不敢!” “我不敢?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连你和钱兴发一块杀,还有这个老家伙!以泄我心头之恨!” 三木小一郎眼露凶光,看样子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此时罗仙姿,钱兴发想躲,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三木小一郎凶神恶煞般拿起那锋利无比的剐刀…… 就在他发疯似的即将刺向钱兴发的时候,钱而夫突然睁开眼睛发话了: “住手!你不能杀他们!” 他是忍着病痛发出一声断喝。 他的这句话,把在场的几个人都闹愣了!分别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他,三木小一郎也不例外,拿着剐刀的手也自然的垂了下来。 “你这个老家伙!吓我一跳……你又发什么神经!……妈的!一个奸夫,一个淫妇,还跟我死不要脸,不认帐!还他妈的向我示威……我为什么不能杀!……” “咳!你杀他们倒行!但是,你可知他们两个人是谁?”钱而夫有些气喘嘘嘘的说道。 “是谁?……这话说的!难道他们是谁?我还不知道!” 三木小一郎一时被闹愣了,他盯着钱而夫说道: “你这老家伙还没死呢,怎么说起没头没脑的鬼话来了!” “我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钱而夫说的很认真,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叹着气摇着头: “咳!我快不行了!……有些事在我内心埋藏已经很久了,我是想把他烂在肚里,可是,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我觉得死前必须跟你们交代清楚!……孩子们!你,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死前?……怎么回事?你是说沉船……”三木小一郎有些不解,罗仙姿钱兴发也感到迷惑。 这时小胡子船长说话了: “即便沉船事件没有发生,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已经是肝癌晚期!肺部也……” “这……活该倒霉!大快人心!肝癌肺癌……这是你坏透腔的报应……死了好,快点死!免得我下手!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溅了我一身血……” 三木小一郎说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 “你一口一声的孩子们……什么意思?谁是你的孩子?你听好了,这里只有该死的钱兴发,他是你侄子,算是你的亲人……我们可不想沾你的凶光!……你就乖乖等死吧!……哈哈!” 说完幸灾乐祸的发出一声颇为得意的笑。 “可是你错了!……他不是我侄子,……而是我的亲儿子!……你,也是我的亲儿子,……她。她是我亲女儿!……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都是我的……” 钱而夫断断续续说了出来,看样子钱而夫真是不想说出来,是他犹豫了半天,是此情此景他看到兄弟姊妹相残,有点万不得已,才不能不说了,能看得出,说出来也是经过内心的思想斗争的,是鼓足了勇气,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的。 “呵!好啊!这一会我们都成了你的亲人了?这不是在演电影吧?哼!……你想用血缘关系套近乎?……我是你的亲人?笑话!你别忘了,你是华人我是日本人,这可能吗?这不是痴人说梦,胡说八道吗!……我看你是病烧的再说胡话吧!……” 钱而夫听了皱了皱眉,三木小一郎对他的话显然没太往心里去,不但没往心里去,还引来一阵冷嘲热讽……这让他有点沮丧,有点气恼。要是平日早就大发雷庭了,如今落得如此惨境,只好忍气吞声了,他无奈晃晃头,又重重打了个咳声: “咳!气死我了!……你,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是我也都要讲出来,尽管事情对我不是很光彩,甚至是罪过,有点羞于说出口,不想说出口……但是脸面,罪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对你们身世负责!” 说到这他又缓了口气,接子说道: “先说老大钱兴发吧,我和你妈妈香秀还有我二弟钱而天,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读书,我是从小神淘傻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手。二弟文静比较内向。你妈妈性格活泼开朗,我们两家是邻居,前后院住着,我们三个人,学习在一块,玩也在一块。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不觉得啥,就喜欢在一起玩,热闹!可是大了之后,我和你妈香秀变着法,就想甩开二弟钱而天,偷子跑别的地方单独玩,嫌二第害眼,拿现在的话说是当灯泡。二弟是一个跟屁虫,找不到我们就哭咧咧,为这事我没少遭父母骂。她家的父母骂的更厉害,因为她家的父母喜欢文静的二弟,不喜欢我这样淘气的孩子!可是香秀喜欢我。中学毕业后,父母就让我去日本留学,一去就是三年,受尽了孤单寂寞思乡之苦,这期间我给你母亲写了无数封信,写尽相思之情,掉了多少相思之泪!就盼她的回信,可是望眼欲穿,一封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三年的学业我觉得是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学成回国。 回国后在火车站,我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母亲,而你的母亲恰恰就在接站的行列之中,我喜出望外,见过父母后,直奔香秀而去,我想拥抱她,亲吻她,可是我看周围情势有点不太对头,她躲躲闪闪有些尴尬……这时二弟上来站在我们中间,他笑着向我介绍: “这是你弟妹!” 我吃了一惊“弟妹?……” 我一下子傻了!当着众亲友的面我无话可说,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第二天我推掉了一切宴请,专门来到二弟家,一访娶亲究竟,碰巧二弟有应酬没在家。我和香秀谈话方便了许多,谈话中,我们共同回顾了相处之欢,离别之苦!当我说到在日本求学时,我们人在两地,相思之情时,提到写了许多信寄给她,不知为什么她一封信也没回,她听了很吃惊,她说她一封信也没收到……她还以为我出国留学,变了心,把她忘了……还在怨恨呢!…… 这回我们两个一见面,才知是她的父母搞的鬼,扣押了我的一封封来信。气的我立刻就要找她的父母算帐,可是她告诉我,二老已经不在了[奇q i s h u 9 9.com书],母亲因病先期走了,母亲走后,父亲也是一股急火,疾病缠身,卧床不起。他是最近走的,临死之前他把我托付给你们家,希望和二弟结百年之好!我当时不同意,坚持等到你回来再说。他听了更急了,不放心,非逼我马上出嫁不可。我拗不过他,另外他还在重病中,好可怜……我含着泪不得不答应……就在我结婚第三天他就走了!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傻呆呆的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心想我们的爱情就这样被葬送了,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啊!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心如刀搅…… 你妈妈看我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也是在流血,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哭了,一边抽泣一边跟我说: “而夫,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我对她这突然的举动,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想推开她,手又显得那么无力!霎时我感受到了我心爱女人那肉感极强的身体,及那柔美乳胸的无穷魅力……我紧紧抱住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好久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而夫,你现在还想我吗?” “当然想!可是……” “那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女人吧!” “这……” 我吃了一惊,有些犹豫,她如今可是我的弟妹呀! “来吧!只这一次,哪怕死了,下十九层地狱我也心干!……而夫,我想让你亲手把我的衣裳解开,那我会感觉非常美……”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次,并仅有这一次! 从此以后,我感觉无脸见爹娘,更对不起二弟钱而天,我不愿回到这个家,就是我走投无路,宁可东渡日本也不想回这个家! 后来我听他说怀孕了,我给她去了一个电话,是她亲口悄悄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 我把这个秘密一直瞒到现在……今天我不能不说了,这孩子就是你呀!” 钱兴发,三木小一郎,还有罗仙姿听了他的讲述,全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钱兴发,他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难道,他真是我的亲生父亲?难怪他像资助亲生儿子那样资助我,并把我作为他的代理人,还能把他和三木夫人的一些藏在心里不被人知的秘密讲给他听…… 人就是这样怪,一旦确认是父亲,那在他眼中,钱而夫的所作所为,也都像是父亲作的。 “我……你……” 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很复杂,乱糟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怎么表达…… 他上前轻轻的扶起他,让他坐到椅子上。 钱而夫向他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父子重新认识的见面礼,潜台词。 钱而夫就是这么动了动,又引发他一阵剧烈咳嗽和喘息,好容易平息过来,他又把目光转向三木小一郎,继续说道: “说完老大,我再说说老二……三木小一郎,你的身世之迷,是你母亲死前,才告诉我的,关于我和你母亲三木夫人的事,你也能知道些。……三木武夫是皇族,你母亲却是平民百姓,他们是自由恋爱,但是你母亲平民的身份,被自认为具有高贵血统的皇族所不耻,野性,被皇族森严的等级礼节所不容,这就注定他们婚后的生活不会和谐幸福。 果然婚后争吵不断,我和三木武夫是同学,闲暇时常到他家玩,我常给他们讲中国民间故事,三木夫人特爱听,一来二去她就喜欢上我了,发展下去我们就有了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她那一瞥一笑蕴藏多少情和意,只有有情人之间才能捕捉到感受到,真所谓心领神会…… 但是我当时还在大学读书,她已经是他人之妇,怎么可能好意思再发展下去……再说我心里还另有个故乡的香秀,让我时时挂怀……所以一直到毕业,我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毕业后,太平洋战争暴发,因为家庭不和,为了逃避苦闷的现实,三木武夫一气之下参了军,服了役。她则苦守空房…… 直到日本投降他才回国,可是他们之间感情仍没解决好!表面在一起,实际已经分居。 这期间我去了一趟日本,是专门为那十万两黄金而去的,因为是他把十万两黄金存到我银行的,想和他商量解决办法,实际是让他放弃……可是他仍不死心,当时日本正处在困难时期他还想把十万两黄金运来日本…… 我心里有气,但又没法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当天我就住在他那里,这我才发现他们过的是分居生活,我心里暗想,难为三木夫人,她这十年怎么熬过来的! 我和三木夫人毕竟有过一段情谊,我深深同情三木夫人的不幸遭遇,为她鸣不平!同时也痛恨三木武夫一家,道貌岸然,没有人性! 就在那天晚上,三木武夫接到上级电话,让他立刻前去,有要事相商!他放下电话匆匆忙忙走了!我只好一个人先睡下。 可是睡到半夜,我就觉得有什么人钻进我的被窝,温温的,软软的,还带来一股香气,我急忙睁开眼睛,啊!是三木夫人一丝不挂睡在我旁边,手脚搭在我身上,紧紧搂着我,我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她已经把她那香唇堵在我嘴上,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两个人本来就有以身相许的欲念,如今干柴遇烈火……我喘息着紧紧搂住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第二天,三木武夫奉上级命令,和我一同潜回东北,他受命伺机将十万两黄金运去日本。 听完钱而夫的讲述,三木小一郎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那你怎么就肯定认为我就是你的儿子呢!” 三木小一郎不禁问一句。 “一个是从时间上……更主要是她亲口对我说过……” “她跟你说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是在她死之前……”钱而夫说道。 接着他又讲下去: “她经营的奶牛场,乳品厂赚了不少钱,当然这里也有我一份功劳。可是我还嫌赚钱慢,我就盗用她的流动资金偷子炒股,炒了几次都赚了!于是我就动员她也炒股,她不肯,认为风险大,弄不好会倾家荡产。但是架不住我三番五次鼓吹动员,她心动了…… 当时乳品厂要扩大再生产,急需一大笔资金。也是金钱的驱使诱惑,促使她拼死一博,将全部资金用来炒股…… 可是她却没那么幸运,股指一路跌停,几个回合下来,她的股金已缩水一半,这就意味着她多年的辛苦操劳积攒的血汗钱,倾刻化作乌有!这还不说,她持有的股还成了垃圾股,无人问津,卖不出去!这可把她急坏了,也愁坏了。 晚上她找我喝酒,以酒浇愁,愁更愁!她悲痛欲绝,摇摇晃晃奇怪的样子,像是有些精神失常,身体不佳。她盯着我半天才说: “哈!钱,你害怕了!这事不怪你……为了咱们的儿子,我也不会跳楼的!我知道你有钱,那也是我的钱!你给我或者借我,我去捞回来!为了咱们的儿子只有拼了!”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心想: “难道我背着她炒股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她想把我手头仅有的这点钱也要拿去投入股海……那不也成了泥牛入海无消息!不!我不能让她这么作,现在正是她头脑发热不清醒的时候!她这样倾囊而出,无异于自杀!我可不想跟她一起冒这个风险一起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另外……她提到儿子,我也曾怀疑过,你是我儿子,但是没从她口中证实,如今她口口声声说为了咱们的儿子,难到是在这特殊情况下,酒后吐真言? 我想要是为了咱们的儿子,那更应该负起责任,就更不应该冒这个风险! 可是用什么办法阻止她呢?她像赌徒输红了眼一样,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没别的办法,只能让她先安静下来,所以我假意答应她,在喝酒时,我在酒里放了蒙汗药,我是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清醒了,也就好了。 可是谁能想到,她事先已经吃了大量的安眠药……结果因抢救不及时,呼吸麻痹而死! 对她的死我也成了被怀疑对象。 你前些日子不是也在调查我吗!我现在坦白和你说,事情就是这样! 后来,为了你,我又重新振兴了企业;为了你,我跟踪来到台湾发展;为了你,投资大量金钱,想帮你夺得十万两黄金;为了你们不染指这盗取十万两黄金的不法行为,我拿走了宝图,开走了打捞船,独自行动……甚至为了你们兄弟不为妹妹发生死斗,我处心积虑及时敲响了罗仙姿屋的门……没想到我这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三木小一郎听了钱而夫这么一番表述,沉思良久,没有说话,这次显然他是往心里去了。 他翻来覆去的想,他的话可信吗?可是又无懈可击,他说的话来龙去脉都是那么合情合理。真像是那么回事!只是我长的不像……可这能说明什么,遗传本来就有变异吗! 想到这他手软了下去,手上那把锋利的剐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但是,目前是不是父子,已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他们三个人面前,让他们想像不到,忐忑不安,甚至恐惧!那就是罗仙姿居然是他俩的妹妹? “什么?你说罗仙姿是我门的妹妹?……这可能吗?这太有点天方夜谈了吧!” “是啊,我也不愿她是你们的妹妹,因为你们……咳!我真张不开嘴!但是,那是事实啊!虽然说是同父异母,但也不能……咳!做孽呀!做孽!……我对天发誓,这可是她母亲周冰花亲口对我说的!” “那——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难到你眼看着我们兄弟禽兽不如……” “这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我怎么说,说什么?等我知道了,你们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了!这事要怪就怪你们不检点……哪有兄弟争一个妹妹?这叫什么事啊!天下第一丑闻!咳!罢了!什么都别说了!天做孽犹可恕,人做孽不可活!我已无脸活在这个世上!只求速死,不想苟活!……我求求你们快快捅我一刀!……” 钱而夫说着就要去拿剐刀,然而三木小一郎手疾眼快,抢先拿到剐刀。 三木小一郎仰天长叹,悲愤的说道: “咳!想不到我三木小一郎,竟做出这样丧天害理的事!……做孽的是我,背着如此奇耻大辱,我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不如去死算了……” 说着一狠心,猛的向自己腹部刺去,血立刻溅了出来,溅了钱而夫一身!三木小一郎随即仰面朝天倒下。 钱而夫大惊失色,没想到三木小一郎会这么火暴,当着他的面剖腹自杀,喷在他脸上的血迹也不去擦,傻呆呆坐在那里,看着三木小一郎愣愣出神…… 目睹此惨象,钱兴发也是悲痛欲绝,他万万没想到偷情,偷到弟弟的女人身上,更没想到那女人竟还是自己的妹妹,如今看到弟弟已经自杀,他还有何脸,活在这个世上? 再说他还是负案在逃的嫌疑犯!成天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跑到台湾是想……随着打捞船的沉没,他的梦想,他寄于的希望,也将破灭化为乌有…… 如今也是把他逼上绝路,万念具灰的他,不想死也得死,倒不如一块去吧…… 他一狠心向着旁边铁栏杆一头撞去,顿时脑浆崩裂,倒在栏杆下死去……, 罗仙姿此时也是心恢意冷到了极点,眼前打捞船正在下沉,别说十万两黄金,就是全船人的生命都有些不保…… 她此时后悔,没听妹妹的良言相劝,结果落到这种地步,最终还是上了贼船,不能自拔…… 如今见两个才认识的哥哥就死在眼前,死的还是这么的惨……想到自己的身世及和两个哥哥鬼混的事……她怎么受得了!这种伦理道德的沦丧,精神上的无情折磨,和两个哥哥同样感同身受,她已经羞愧难挡,自惭形秽…… 她那纤弱的神经哪能经受这么巨大压力…… 她看着两个人的尸体,突然猛的尖叫一声,跑了开去,她一边跑,一边在撕扯自己的头发,衣服,撕的一丝不挂……她已经不知世上有羞耻二字。 “脏!……脏透了!……我是个脏女人!……不要靠近我!都离我远点……呜呜!”她哭着跑向船头,俯向大海…… “我想洗澡!洗掉身上耻辱!嘻嘻!有这么多的海水!……” 她想跳海……但是又有些迟疑。 “可是……海水虽多,也难洗净我身上的耻辱啊!” 她有些无奈……偶然一回头,猛然发现一个船舱着了火,而且火势越来越大……她突然想到什么…… “不,我想火浴……我知道凤凰捏盘的故事……我会得到重生!哈哈!我是凤凰!……” 她一会哭一会笑,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最后发疯的向那处着火点冲去! 第六十一章鬼没神出 第六十一章鬼没神出 钱而夫眼见三木小一郎悲愤,剖腹而死;钱兴发羞愧,一头撞铁栏杆而亡;罗仙姿又喊又叫疯疯颠颠发狂…… 可是这个声称是他们父亲的钱而夫,并没有悲痛欲绝!看去也没显出多么大的悲哀,只是愣了愣神,随着就是“哼哼”一阵冷笑。 他那阴阴的冷冷的不见一丝笑纹的冷笑,好像是从鼻孔里发出的那种。 “哼!好家伙,气势汹汹想来找我算帐,还想杀我以泄胸中之愤?……哼!没那么容易!小辈,你们还嫩了点!怎么样,无须我动手,就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就能要了你们的命!哈哈!” 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陡然间像变了一个人,方才一副活不起的样子,现在就像是吸毒者点了一泡大烟似的,顿时精神了许多!更让人吃惊的是——从座椅上竟然“腾”的站起,像关在笼子里的一头猛兽!在驾驶舱里走来走去,也不咳嗽了也不气喘了! 哪像一个患有癌症晚期的病人! 这种奇怪的举动,让小胡子船长都吃了一惊!不可理解,他甚至想到: 难道这是人们所说的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您可是病人!您的身体……你还是小心点!” 小胡子船长替他担心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还在注意观察他。 “谁说我是病人?……”他拍拍胸脯:“就我这体格,再活十年八年没问题!” “病不病?……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还专门请了一名护士照顾你……” “哈哈!没想到你的心眼也够实的,我说什么你都信!我那是障眼法,为了掩人耳目!我这可是从历史书上学来的!历史上有多少王公大臣,为避灾难,都会这一手。这叫明哲保身,称病保命!……有病只是一个幌子,自有它的妙用!……我这也是!我早就知道三木小一郎他们不怀好意,故作出病的很严重的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认为我钱而夫,不久将离开人世……博得他们同情……拿现在的话说,这叫打悲情牌!……不然他们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他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对我的话才信以为真……这才让我逃过一劫,而他们……不须我动手,自惭形秽,悲通欲绝,自杀而亡。” “这么说,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不!应该说有真有假,真真假假……不是说,不说假话,办不了大事吗!嘿嘿!我这也是悟得的,学来的!” 钱而夫为自己卑鄙龌龊的伎俩的一时得逞,而在大言不惭,自鸣得意。 “那……你可真是一名天才演员!说实话,我都被你的精彩表演迷惑住了,对你说的那番话我也信以为真了……你可真行,指天发誓当面说慌也不脸红!” 钱而夫冷冷一笑,“没有三把神沙,还敢盗反西歧!这也是功夫!”他看了一眼小胡子船长接着说道: “不过……他们是假的,你可是真的!” “我?不……你又来了!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行了!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自杀!”"奇-_-書--*--网-QISuu.cOm" 钱而夫突然冒出这样的话,像是一股寒气袭来,把小胡子船长说愣了,也吓坏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孤儿身世……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大一个船,这一半家业,交给你管!……你寻思去吧!更多的我就不说了,现在也没时间了,过后我再细细给你讲……目前,咱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命!……你把我们暗自留下来的那部摩托快艇,赶快放到海里……注意要悄悄的进行!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不然……现在船上的人急的都像疯子一样,到时候争子抢子……我们无能为力,也会无法逃生的……” “那——丢下他们……这样好吗?良心也过不下去呀!我可是船长,应该与船共存亡!” “行了,别自做多情了!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你一个船长!别在幼稚了,顾命要紧!……乘他们都在抢救生衣救生圈之类的机会,他们不会注意发现我们的!赶快行动吧!” “只是……关在底舱的那三个人怎么办呢……” “噢,你是在担心他们!他们跑不了啦!那是一具铁棺材,四周全是铁,舱门的钥匙在我这,他们想跑?比登天还难!……估计那里不久就要成为水牢死牢了!哈哈……” 钱而夫的打捞船一头撞上暗礁后,船上立刻陷入混乱状态,人们争先恐后,跑出船舱,跑向舷梯,舷梯只供一人上下,如今人们都在顾命,哪还讲什么温良恭俭让!幸亏只有上没有下,不然非插住不可,既便这样也有先上后上之争,常常挤在一块不能动!所以也不是很顺畅。人们都有一种恐慌的心理,越恐慌越挤,越挤越恐慌!幸亏不是客船,人数不算多,但也是挤来挤去骂来骂去争吵声不断,浪费很多时间…… 他们好不容易上到甲板上,可是上来又能怎么样,仍没逃出死亡的阴影。 人们一会拥向左舷,一会又拥向右舷,船跟着摇摆不定!最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找船长去,大家又一窝蜂似的拥到驾驶舱。 他们是想找船主,船长讨要说法,希望船长拿主意,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可是在驾驶舱里,除了发现三木小一郎和钱兴发两具尸体外,室内已空无一人,大家感到十分惊讶和骇怕:怪事!这里怎么还有死人?……船主和船长上哪去了呢? 大家又不约而同的离开驾驶舱。 船头底舱正是进水部分,本来就大头沉,现在加上这么多人的重量,更沉了!为了平衡,有人发出一声喊: “都到船尾去!” 于是人们掉头又往船尾跑!就这样东一头西一头,像一群无头的苍蝇跑来跑去。 就在船尾,他们发现船主钱而夫和小胡子船长,穿着救生衣,驾驶摩托艇,不顾他们的喊叫,抛弃他们,扬长而去! 他们对船主,船长在沉船关键时刻,不管他们的死活,丢下他们,只顾自己逃命而去,大为不满,跳子脚的骂!可是骂有什么用?人家还是头也不回照样走了! 沉船上的人没了主心骨,更加恐惧慌乱,坏消息不断,什么动力舱已经进水,发电设备已经不能正常运转,锅炉要暴炸……在这些消息恐吓下,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的人,选择了跳海,说也怪,这玩意也传染,受第一个人跳的影响,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跟着跳,霎时就像开水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有四五个人都往下跳…… 但是大部分人胆小,尤其是不会水的,或者水性不好的,他们不敢跳。这些人叫着喊着四处乱窜…… 那无助的样子,那哭爹叫娘的喊声,那对死亡的恐惧……看子都让人疚心! 情况十分危急。 再说罗仙容的那艘远洋渔船,驾驶渔船的林雨杉眼见后面的大船追了上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心想这下子可完蛋了!他骇怕的闭上眼睛,就等着那一刻…… 只听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激起的浪花落在渔船满甲板哪都是,吓的林雨杉魂好险没飞走!如果不是站在他旁边的高迅扶了他一把,他有可能像剔了骨头的的一堆肉似的,颓坐在甲板上。 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嘴里还在叨咕:“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船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奇怪呢!但是他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后面的大船撞在暗礁上!想到这不禁有点暗喜,露出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心里话: “钱而夫!钱而夫!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活该倒霉!谁让你……”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怪不得我!这可是你自找!” 大船撞暗礁的巨大响动也惊动了舱内的罗仙容。 她正用电台和芳芳联系,告知这边发生的紧急情况,芳芳告诉她大陆已全方位立体出动救援。海上有配有最先进的专业的救援船,还有海警边防巡逻艇,天空有直生飞机,海军也……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 恰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惊涛骇浪,铺天盖地泼到她的渔船上! 听到响动的她,不知发生什么情况,慌忙出舱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他一跳,她见那高出一头大船,黑糊糊就停在眼前,一动不动,船身已见倾斜…… 她这才知道,大船是撞在暗礁上了,她长出口气,心也不那么跳了…… 可是见到大船上的慌乱的人们,她又马上皱起了眉头!她开始担心大船上的人们的生命安全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奇怪的问了一句。“三木小一郎,钱兴发,还有我姐……他们不是到大船上谈判去了吗?……大船怎么还会撞在暗礁上了?……” 她盯住林雨杉想从他口里知道答案。 “谁知道怎么回事?想必是……我看钱而夫那老家伙奸诈的很,谈判是假,撞船是真!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嘻嘻……只要我稍微动一下脑筋……” 林雨杉刚想乘机卖弄一下自己,见罗仙容表情有点不太对劲,像是对眼前发生的事不是太…… 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忙改了口: “我……我也没想到……!” “你能没想到?你可跟我义父,没少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多暗礁你能不知道!” “这,这我知道,可是……我也是被他追的慌不择路啊……” “是啊,这事怪不得林先生!……谁让他钱而夫心怀鬼胎,一心想撞毁咱们的船,想把我们置于死地,这是报应!若不是林先生的娴熟驾驶技术,我们早就……我看他是自作自受活该!” 高迅并不知林雨杉的为人,故此说出这番话为林雨杉开脱。 “可是……那大船上至少还有五十多人……他们可是无辜的呀!” “那……我们可以去抢救,把他们抢救到我们船上来!” “说的容易!我们这船只能容纳三十多人……剩下的人怎么办!” “那……这可真是个问题……” 说到这高迅挠了挠头,他看了一眼罗仙容,忽然想到什么…… “你在舱里不是和芳芳通电话了?他们怎么说……咱们的接应船什么时候到?” “说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还出动了直升机,救捞船……全方位,全力以付!……可是沉船不等人啊!这是意外出现的情况!” 罗仙容还是有点担心。 “走一步看一步呗!谁让他钱而夫居心不良!那是一艘贼船,船上的人也都不怎么样!不招人同情……” “那也得救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五十多条生命啊!……”罗仙容说道。“再说还有咱们上去谈判的那三个人……对了,还有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他们……他们不是也在那船上吗?不知他们怎么样?绝望的钱而夫,在临死前他还不得……”想到这罗仙容顿时紧张起来,“高迅!我看危险!事不宜迟,咱们得马上抓紧时间行动营救他们!” 关押在大船靠船尾的那间底舱里,的确是向无畏,宗又百,祥云大师。 气急败坏的钱而夫见得不到宝图,人又不为他所用,还和他死抗到底……早已撕下他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面目。 他们终日在那不足八平米的船舱里渡时光!过着半饥半饿,暗无天日的非人生活,吃的是船上的人吃剩的甚至发霉发酸的变质的食物,喝的是半干不净的刷锅水……他们营养极度不良,日渐消瘦!形如枯槁。 不过,精神生活还是很乐观的,每天说说笑笑,互相鼓励,互相照顾,互相支持,他们坚信正义一定战胜邪恶!光明就在眼前……他们一定要克服困难,坚定的活下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一声巨响,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惊疑之中,他们猜测到,有可能是发生了撞船事故…… “真的是撞船?这是和什么船相撞?……”他们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一个问号。 有着多年航海经验的宗又白第一反应也是撞船,不过又随即疑惑的晃了晃头,他觉得有点不像是撞船,像是撞上了海底暗礁,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也叫不准! 向无畏走到舱门的小窗前,想叫看守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喊了几声竟没人答应,他好生奇怪,平日只要喊一声,就有人前来,今天是怎么的了! 他哪知道看守们,都各自逃命去了! 他们正疑惑不解……还在思考的宗又白忽然想到什么…… “对!船一定是撞在暗礁上了!……”他说了一句。 向无畏和祥云大师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他,只见宗又白接着说道: “他们最近对我们不闻不问,我想他们肯定知道了,那装有十万两黄金的神秘号轮船的沉没地点……他们发财心切,星夜来到鬼牙礁,结果犯了同样的错误,撞在暗礁上…… “阿弥陀佛!罪过呀,罪过!如此看来,船上的生命又遭涂炭……望我佛慈悲,救众生于水火……”祥云大师听了预感到什么……忙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他在替生灵祷告。 他们关在铁屋子里已有月余,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尽管钱而夫,小胡子船长已经仓皇逃走,船上的人们各奔东西秩序大乱…… 他们被关在下面铁舱里全然不晓得,他们只能靠揣测判断…… 当他们意识到撞船事件的严重后果,他们都想到一个字“逃”!, “如果真像你分析的那样,那他们可能是逃命去了!这对我们也是个机会……我们何不趁机逃了出去!” 向无畏急忙说道。 “可是这里是铁门又是铁将军把门……我们又是两手攥空拳手无寸铁,你怎么逃?” 宗又白说道。 “这……”向无畏皱了皱眉,是啊,纵有浑身的力量,天大的本事,也是无能为力插翅难逃!向无畏急的一跺脚:“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毖,得想办法逃出去!” 他使劲敲那个铁门,弄的那个铁门“咣当光当”直响,可是仍不见一个人影…… 人们都跑到甲板上去了……哪还有人听得到? 海水从前舱依次向后舱漫溢,向无畏他们是尾舱,船的屁股高高翘起,所以他们所在的舱还没有进水,不过也很危险了。 向无畏急红了眼,那眼珠子都要冒出血来!可是面对这样的铁舱,他又有什么办法!已经无计可施。 “我想,我们能不能用炸药把门炸开……”冷静的宗又白突然说了一句。 “炸药?……哪来的炸药?” “你急的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越急越要冷静!你不记得这间舱原来是装炸药的!估计是供金坑开矿用的!我们关进来了,才把这些炸药搬走……搬的时候,我乘人不备,偷偷留了些,还有导火索雷管之类……我是想必要时,和钱而夫他们同归于尽的……目前同归于尽是不可能了!……我想能不能冒冒险,用这些东西把门炸开!” “行啊!……那火呢?有火吗?” 向无畏听了,心灵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敞亮多了……但是他马上想到点火的问题。 “这……我没想到,事情来的太突然……还没作这个准备!” 宗又白未免有点遗憾和无奈。 “阿弥陀佛!……我这里倒是有一盒火柴,那是我点香烛用的,常带在身边……幸好还有几根!” 没想到祥云大师说了一句。说完果然从僧袍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来。 这可是救命的稻草!这让向无畏宗又白喜出望外。 “哎呀!这可太好了!看来老天爷还是有眼,保佑我们命不该死,竟然还能绝处逢生……不过……” 向无畏又皱起眉头,他不能不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实施具体暴破,他想如果药量大了,这间舱就这么大,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弄不好舱门炸开了人也没了……如果药量小了,不解决问题…… 时间可是不等人啊!海水马上就要淹没过来,容不得去试验!只能一次成功!如何恰到好处……那得经过精密计算……这可难坏了向无畏! 时间不容他多考虑!药量多少只能凭经验了! “但是……”他想:“药量大了,自己牺牲到没啥,连累二老可是太不应该,尽管二老支持他这么做,可是他怎么忍心呢!他可不想二老死在他手里!这项骂名他可担当不起,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岳父……” 如果不实施爆破,那只有死路一条…… 说是在生死抉择,其实这里面还有伦理道德名誉在其中,他受到这些方面空前的考验!他简直是在挣扎! 是自然的去死,还是假他之手……前者是毫无希望,后者尚存一线希望! 想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爆破!因为这样做,毕竟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至于背不背上忘恩负义,是不是杀害二老?就留给后人去说吧,现在管不了许多,所做的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什么名利地位……别的都不考虑了! 他决定实施爆破!并保有绝对爆破能力同时也带有相当危险的杀伤力! 他开始做准备,他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能力!手脚麻利,技术娴熟,很快就制作一个炸药包,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点火…… 他把二老安排离爆炸最远的角落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们的前面…… 就在他要点燃导火索的一刹那,忽然舱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急促敲门。 向无畏吃了一惊,心里想: “这时候怎么还能有人来?……会是什么人呢? 敲门声让舱内三个人,齐吃了一惊。 “谁?”向无畏惊魂不定问一句。他忙把火柴收好,导火索扔到一边。他还以为看守回来了呢!爆破的事绝不能让其发现。 “是我!护士!”一个女人的声音。 “护士?……”向无畏认识,她曾经为他们送过药。“你来干什么?” 向无畏紧接着问一句。 “情况十分危急……我是特意来救你们的!” 说着她打开了舱门。跟着一层薄薄的没脚面的海水也流了进来。 “快!快出来!海水马上就要漫过来……” “你怎么没跑?……难到你不怕……太谢谢你了!”向无畏连忙说道。 宗又白和祥云大师也流露出赞美感谢的目光。 那名护士笑了笑:“……能为宗老先生,祥云大师这样可敬可畏的老前辈做点事情,也是我的荣幸,……什么都别说了,目前逃生要紧!” “对,对!是,是!” 此时向无畏顾不得多问,赶紧扶二老离开底舱,他们趟着水,沿着过道快速走到舷梯旁。 沿着舷梯可上到二层,再向上就是甲板,到了甲板,就能暂时脱离险境。 海水如同脱缰的野马来势汹汹,迅猛异常。 他们刚上了二层,还没容他们喘口气,那底下一层就几乎灌满了海水! 面对此情此景,他们惊呆了!真有点后怕!倘若不是护士急时前来相救……后果不敢想像! “多亏你及时前来相救!我们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向无畏等三个人再一次表示感谢!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的!……” “一家人……?”向无畏等三个人全被她这句话给说愣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护士还是笑了笑:“至于我是谁,我相信你们一会便知!……这一层也不安全,必须到甲板上去,我们的营救船只,马上就到!” “营救船?你们的营救船……”向无畏更是丈二金身摸不着头脑,“她究竟是谁?……” 但是护士姑娘既然发话了,而且带有点命令口吻,也不便再问,只好默不作声,随着护士一口气上到甲板上。 罗仙容和高迅来到大船的甲板上,他们是前来组织施救的。 来到大船上,他们才得知,三木小一郎,钱兴发,已经自杀,罗仙姿已经疯癫!为此他们感到震惊……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问谁,谁也不知道!唯一知道情况的船主钱而夫和小胡子船长,已经弃船而去!去向不明…… 没办法,他们只能放下死人先不管,眼下救活人要紧! 原本他俩还要去寻找向无畏宗又白和祥云大师的,他俩实在担心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三个人的安全!可是眼前…… 他们看到一个个围过来的人,越聚越多,一个个期盼的目光……他们怎么能弃之不顾,拔腿而去? 没有办法,只能火烧眉毛顾眼前。 大船上的人,逃生的欲望很强烈,可又觉得十分无助,一个个变得很狂躁…… 这回一看到前来救援的高迅罗仙容,可算是盼来了亲人救星,一下子把他们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如今再想脱身已经是不可能! 要想让这些人自觉排队上他们那艘渔船,一下子变的很难。 一开始就你争我夺,秩序显得十分混乱,救助行动进行的很慢!说服教育在这根本行不通,幸亏高迅身强体壮,粗脖大嗓,另外采取点武力措施,震住了一些不守规矩的人,秩序才见好一点…… 就这样有二三十人被接到罗仙容那艘渔船上。 而渔船载人数毕竟有限……再要继续下去,很可能渔船就要不堪重负,造成新的船沉事故,那样就要前功尽弃!非但救不了人,反倒害了人! 怎么办?在这种严峻情况下,为了稳定人们的心理,罗仙容高迅果断决定留在即将沉没的大船上,和大船上的难友们生死在一起……对稳定军心起了绝对作用! 他们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用这样感染人的实际行动,教育了人也说服了人,阻止了更多的人想要挤上船的想法,使得渔船得以冲出重围顺利开走! 罗仙容,高迅,这才宽心的长出口气…… 在他们等待救援船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又惦记起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 救助别人时,苦无分身之术,干着急,没办法!如今有了时间,就想借机会,寻找一下他们心中的那三个人。 他们问了许多人,但是甲板上的人们,也不知下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人们不是晃头就是回答不知道,有人告诉他俩这事应该去问看守。 当他们问到一个看守时,那名看守支支吾吾说道: “他,他们……可能还在舱里关着……” “啊!……都什么时候了,什么叫可能还关着!你怎么不打开……” 这让罗仙容,高迅没想到,他俩有点发急! “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叫驴踢了!……!” “妈的,自管自己逃命!什么人性呢!把他扔进大海里算了!” 看守的话引来旁边的人同声谴责和咒骂。 “我,我也不想……可是手里没钥匙……就一把还在船主钱而夫手里!……” 那个看守哭丧个脸,委屈的说道。 “那你也得想办法叫人……你这不是临阵脱逃,见死不救吗?” “可不是怎么的!你这看守是干什么的!就知道平日向人家作威作福!……人命你也得管!……看你那熊样!q i s h u 9 9奇书com撒泼尿沁死得了!” 有的人还在不依不饶,一肚子火气全往这个看守人身上撒…… 说气谁都有气,做为向无畏的亲人和战友的罗仙容高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罗仙容高迅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甩开众人,抓紧时间下舱去寻找! 他们刚走到舷梯口,恰巧碰上了刚刚从下面上来的向无畏宗又白祥云大师和那名女护士。 双方一见面,真是百感交集! 罗仙容喜极成泣,一时说不出话来。向无畏见到罗仙容的那一刹那,也险些落了泪……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控制住自己,把头歪向高迅说道: “此时此刻,见到你们真高兴!……” “我们也是!” 那边宗又白,亲匿的拍了拍罗仙容肩膀,深有感触的说道: “想不到咱们终于见面了!……我在里面可是度日如年,真想你们啊!……”他见罗仙容还在哭忙劝道:“好女儿,不哭,我们能见面,应该高兴啊!” “阿弥陀佛,善哉!我们渡过九九八十一难!只剩这最后一难,佛祖有眼,这最后一难也一定能度过!……听护士说救援船马上就到……我们应该庆幸才是!仙容!不哭!应该像弥勒大佛一样,襟怀坦白,笑对人生!” 祥云大师在一旁,也在安慰着。 罗仙容在二老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 “我,我是高兴的……” 二老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也跟着宽慰的笑了。 那边向无畏和高迅,两只有力的大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互相看着,拍打着,半天没说一句话,真是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在不言中。 最后还是高迅先开了口: “我们还正在担心你们呢……听看守说,你们被锁在铁舱里……奇怪,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们……” 经高迅这么一问,向无畏才想到那名护士,他四处一看,见那名护士正不远处笑着在看着他们…… 向无畏忙走到护士跟前,回头向大家大声的介绍说。 “现在我要郑重向你们做介绍,是这位护士姑娘,不顾生命危险,在海水漫灌前,及时赶到!救了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我们感谢她,我们会永远记住她的救命之恩!” 众人都把敬佩的目光投向那名护士小姐,弄的那位护士小姐很不好意思。 罗仙容也一样,朦胧的月光下,她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她揉了揉眼睛,让她大吃一惊,不禁开口叫了一声: “蕙兰?你是蕙兰?你怎么在这?……” 那个叫蕙兰的护士小姐还是招牌般的抿嘴一笑,她没有直接回罗仙容的话,而是对向无畏说:“怎么样!我说过,不用我自己介绍,有人就向你介绍了!” “你们认识?”向无畏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们不仅认识,我们还是同学,要好的同学!闺中密友!” 站在一旁的宗又白这时想起来了,连忙说道: “啊!啊!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在大陆开过植春医院的那个……被大家奉为老神仙的那个……孙女?” 蕙兰笑着点了点头! 祥云大师也恍然大悟:“姑娘,你就是给秋云做整容手术的那个……阿弥陀佛!善哉!真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活菩萨!我们一家都在感谢你们啊!” 这时罗仙容已来到她面前,两个人笑着一句话不说,亲密拥抱在一起。 “听秋云说,老神仙也……咳!不幸,太不幸了!……对了,姑娘,你怎么会在这?一个女孩子……这可是魔窟啊!” 祥云大师未免好奇问一句。 “咳!说来话长……我记得有一则寓言故事,是说一个老农夫在田间,看到一条快要冻僵的毒蛇,他可怜这条毒蛇,便拣了起来,放在心窝上,想把它暖和过来。没想到,毒蛇苏醒过来,却咬了老农夫一口,结果老农夫中毒而死!临死前告诉家人,千万不要可怜毒蛇!……我爷爷就是那个老农夫,钱而夫就是那条毒蛇!我爷爷救过他的命,他反而……我爷爷从你们那里知道,他是个不良之辈,是杀人在逃的嫌疑犯,就想规劝他改邪归正!他不但不听劝,反而恩将仇报……爷爷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就想弄清真象,报仇雪恨……” “噢!我明白了,你是应聘前来当他的护士!你想查清你爷爷的死因!寻机报仇……” “对!但是也不完全对!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们!……我是警察局特侦组的……我是奉命前来卧底的!我已经掌握了他的大量犯罪材料……其中也有你爷爷罗老将军的……” “啊!……你已经是一名警花了!没想到,没想到!太让我羡慕了!……这下子我全明白了……谢谢你出生入死,及时出手相救!” “呵,老同学还跟我客气上了……” “……只可惜……还是让这个罪大恶极的大坏蛋跑了!” “哼,哼!他想跑?……那些海底的冤魂,也不会让他跑!……在宣判他之前,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你是……先斩后奏……” 蕙兰没在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肯定要报!“ 她的话让人听了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罗仙容见她说话神情,口气都有点讳莫如深……内中原因她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便不再深问,只是眨了眨她那双困惑的眼睛替她担心的说道: “如今发生了沉船事件……你……” “噢……请你们放心,我们台湾的救护船马上就到!” 说着她眼睛一亮,指着前方: “来了,你向那个方向看看,现在已经看到他们的影子了。” 罗仙容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两艘巡逻船的影子,向这边全速开来! 见此情景,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高迅也在欢呼的人群里,不过他心里也在暗暗着急!台湾的巡逻船都到了,那咱们的接应船也应该到了,他不禁眺首大陆方向…… 茫茫月色空旷的海面并没发现船的影子,他有些失望,不过他耳边好像隐隐有飞机引擎声,他赶忙抬头向空中…… 见天空有一个发光的飞行物由天边飞过来! 高迅定睛观望,突然大喊一声: “看!看啊!直升飞机!我们的直升飞机!哈哈……我们的救捞船也不会太远!” 好消息不断传来,船上的人看到有救了,个个欢心鼓舞,喜笑颜开。 大船上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们都拉起手跳啊,蹦啊……真是男女老少尽开颜! 不一会大陆的直升飞机就到了!直升飞机悬停在甲板上空,向甲板上投掷大量救生衣,食品,矿泉水…… 接着台弯的两艘巡逻艇也开到,他们马上组织人,井然有序,分工明确,马上投入施救。 大船上剩下的三十余人,很快就被疏散到两艘巡逻艇上…… 大船沉的速度再加快,说不清什么时候便会“轰“然一声就要沉没在大海里 就在大家庆幸得救时,猛然从大船上面那间着火舱方向,传来了女人的狂笑声和叫声……看去,火光中那个女人像是没穿衣服,披头散发赤身裸体…… 有人指着说,那就是被吓疯的女人! “哈哈!得救了!你们得救了……我可是获得重生!我可是火凤凰……哈哈!” 罗仙容吃了一惊:“是姐姐?……” 她没做任何考虑,立刻转身离开救援船,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想救姐姐!她不顾身处险境生命安危,直向姐姐罗仙姿那跑去! 脱离险境的人们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连忙同声的,声嘶力竭的,向她喊: “快回来!危险!大船就要沉没了!……” 可是罗仙容头也没回,还是向前跑去!急的大家干着急直跺脚没办法! 向无畏见此情景,二话没说,分开众人,也跟着跳到大船上去! 他不放心罗仙容,他下定决心要和罗仙容在一起,生,生在一起,死,死在一块!义无反顾! 全船上的人,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都在为两个人捏把汗。 罗仙容,向无畏,冲到罗仙姿面前,正要上前…… 只听罗仙姿喊道:“不要靠近我!我身上脏!脏透了!……” 罗仙容见她赤身裸体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忙脱下一件外衣给她披上! 罗仙姿还在大声的嚷:“你走吧!走开!……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是钱而夫的孽种……是母亲亲口告诉他的……哈哈!我是孽种!” 罗仙容一时被姐姐的半疯半颠的话给说愣了,但是她一想,一定是钱而夫搞的鬼!编的鬼话哄弄她! “姐!他在胡说八道!他的话你也信?……什么都别说了!快跟我们走!这里很危险!” “不,是真的!他发的可是毒誓,是母亲亲口告诉他的!……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也没脸见任何人……” “姐姐!我听咱爸说过,生你的时候,大妈还不认识那个叫钱而夫的!大妈是图他的钱故意那么说的!……” “什么?……你是在骗我!我知道!哈哈!你们走吧!我身上流的都是脏血……我里里外外全身上下全脏!你们还是离我远点!免得再脏了你们……我要重生!哈哈!我是火凤凰!” 见此情况,罗仙容和向无畏显得很无奈,他们交换一下眼色,鉴于眼前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想说通她是不可能了!必须采取强制性措施! 他们不容罗仙姿分说,上得前去,一个抱着头,一个抱着腿,连拉带拽,离开那着火的舱房,下到甲板上。 如今甲板上已经上了海水,想回到救生船已经是不可能,幸亏直升机飞来,但直升机也不能停在甲板上,因为那样大船将很快失去平衡,会一头栽进大海中!直升机只能悬停在空中放下吊绳把人吊上去!一次只能带一个人上去,而他们是三个人……怎么办?情况已是万分危急!必须分秒必争! 向无畏看了一眼罗仙容,罗仙容会意的向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向无畏心领伸会,他告诉那名救生人员: “你把她……”说着他指了指罗仙姿,“先带上去!下一次你就把绳索放下来,就可以了!我来替你施救!” “那怎么可以!不安全啊!” “放心吧!我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我学过!现在是命悬一线,千钧一发!必须抓紧时间!哪怕一秒也得争取!” “那……好吧!” 救生员很快把罗仙姿带到直升机上,又迅疾把绳索放下来。 当向无畏带着罗仙容刚刚升起时,随着一声轰响,大船瞬即消失在海面上! 向无畏和罗仙容颇有点后怕似的,紧紧抱在一起…… 那些被救人员,惊呆了!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刻……个个热泪盈眶!惊呼之余,不尽鼓起掌来!欢呼起来…… 夜色渐渐褪尽,旭日冉冉升起,紧张的一夜过后,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从大陆方向驶过来的一艘现代化的打捞船,在旭日映射下,披着万道霞光,剪开万顷金灿灿的海面,缓缓向鬼牙礁驶来…… 十万两黄金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人民的怀抱! ,《作者告白:尚有一节尾声,小说《鬼没神出》就将结束。欢迎到我的个人空间做客!或qq876194611联系,多提宝贵意见,开展各方面合作!》 第六十二章尾声 第六十二章尾声 经过大陆台湾警方的合作配合,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研究取证,有些悬疑,应该揭示清楚了。 按照人物在小说里的出场顺序,介绍给大家。 首先说史少方之死。 史少方因为经营服装,向钱兴发所在的银行借贷五百万,由于头脑发热,一时疏忽,进了一批假货,属经营不善,造成资金链条断裂,陷入债务缠身,恶性循环,公司一蹶不振以致公司落入破产的深渊……随之而来的,爱情,婚姻发生变故,感情产生纠葛,家庭陷入危机。但是,这只是导至他自杀的一个方面。 更主要的是他获知父亲史大方,为了他的一己之私,所谓的政治生命,向组织撒了慌,隐瞒了他和兰紫的母亲尹玉环发生的性关系。而深爱他的尹玉环为了保护他,始终为他隐瞒,没能说出真象,才使得史少方和兰紫这两个年青人,并不知情,并不知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妹关系,以致恋爱结婚,酿成苦果,生下一个傻儿子史小方。 但是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主孩。事情终有暴露的那一天。当他们在尹玉环的遗物中,偶然发现这个秘密后,自然痛不欲声,悲愤交加…… 在上述两方面交相逼迫下,他们想到解脱,因而自杀。 对史大方,史少方,兰紫,一家人的死,钱兴发都在现场,他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不错,兰紫是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死之前她想见钱兴发一面,她给钱兴发打了电话。 但是,钱兴发赶到时,兰紫已是不行了,不过尚可以将她送医院抢救,但是他没有,他犹豫了,他害怕了!怕就有鬼。 原来他有一次说走了嘴,那是史少方有了新欢罗仙姿之后,兰紫心情极端低落时,在两个人的一次秘密约会上,他想博得兰紫的好感,也是一时冲动,说出了他有一次想杀了史少方这个情敌未遂的经过!说他向史少方水杯里投了毒,是史少方命大…… 这让兰紫吃了一惊!那表情一直印在他脑海里…… 他知道说走了嘴,话说出来,钱兴发有点后悔,但是覆水难收…… 这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这次他面对一息尚存的兰紫,是救?还是不救?他内心斗争很激烈……最后选择了放弃。 他也成了涉嫌杀人灭口! 关于史少方是跳崖而死?还是坠崖而亡?,对这个问题极难判断。 当时崖上就两个人,很难判断取证!这的确难坏了向无畏,拖了很长时间也认定不了,本着疑犯从无,他都想到放弃。 在一次陪傻小子史小方玩电动玩具时,因为玩具电池没电了,傻小子拿来了录音机,他想把那里的电池拿出来!结果苯手苯脚误碰上了放送键,只听一阵沙沙声过后,录音机传来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这引起向无畏的注意,他忙拿了过去,仔细听。 录的质量不是太好,像是无意中录到的。 “……你?你来这干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你为我儿子偿命……” 说完是一阵咳嗽声,还伴有桌椅碰撞的声音。 他听出来这是史大方的声音。从背景声音判断……像是他扭住了钱兴发! “我?我是凶手?……我不明白,我怎么成了他的凶手?” 他同样能听出来,这是钱兴发的声音,声音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有点胆怯。 “这难道还不清楚吗!他是你的情敌……你不会有好心眼子!我了解你!文化大革命你小子……哼!望夫崖上,一定是你下了毒手,把他推下大海!” “……那——哼哼!……”钱兴发像是发出一阵冷笑,听去还有点狞笑。“……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已经死无对证!……即便是……充其量,我也是一个执行者!你能把一个枪毙死刑犯的人,说成是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难到不是吗!……不然他也不会跑到崖上来!他到那里是寻找彻底解脱的!我,我只是帮了他!……你把手放开!放不放?……” 接着是“扑通”一声,像是钱兴发将史老推倒在沙发上的声音。 “真,真,……气死我了!你,你……” 听去史老又气又急,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史老……史老……” 又是钱兴发惊怯的声音。 “呜……”传出史小方哭声。 这一段录音,分明记录了他们是在兰紫死之后,在兰紫家的一段对话。从对话中不难判断出史大方就是听了钱兴发极富刺激的话,又被其推倒在沙发上,在又气又急又恼的情况下,心脏病突然发作而死。 另外通过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还不难判断出,在望夫崖上,钱兴发的确是把史少方推到崖下海里致死! 所以有录音这个物证在,无可争辩,钱兴发的确是——气死史大方,害死史少方,见死不救导致兰紫含恨而死的凶手! 关于五百万究竟是什么款项的问题,现已调查清楚,由于银行监管不力,造成钱兴发私自挪用,而且数目巨大。已定性为挪用公款罪! 鉴于钱兴发已死,就不再追纠其刑事责任!而银行的顾书记等一些责任人,分别受到免职等相应的处分。 关于三木夫人的死。 三木夫人,听信钱而夫的话,为扩大再生产,筹集资金,才去炒股,结果赔了钱!为此她心思不宁焦虑不安,患了失眠症。 那天夜里她的确吃了点安眠药,但不足以致命,导致她死亡的真正的原因是钱而夫掺在酒里大量的安眠药…… 那是不是他所说的误杀呢?当然不是!他是有意下此毒手。 下毒手的原因是——他发觉,三木夫人已经知道,他是用企业的钱,也就是三木夫人的钱,在背地私自炒股,他是怕三木夫人把他炒股赚的钱拿走……他将一无所有,情急之下……所以才痛下杀手! 他们的确有一个私生子,但不是三木小一郎而是小胡子船长,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从小就被送到孤儿院抚养,因为保密工作作的好,外人并不知情! 三木夫人死后,钱而夫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企业经营权,迅速发迹,发了大财!那时候他就购置了一艘新式打捞船,让他和三木夫人的私生子,已是青壮年的小胡子,当了船长。看来钱而夫对十万两黄金蓄谋已久。 关于三木小一郎的身世,确定无疑,他是三木武夫和三木夫人的儿子。 那次钱而夫去日本三木武夫家,商谈十万两黄金处理事宜,三木武夫公事在身,深夜方归,三木夫人觉得他们夫妻聚少离多,就想要一个孩子陪伴左右,以解独守空房孤寂难耐之苦,所以她想……她进了洗浴房。 那天晚间钱而夫喝了点酒,欲火烧身睡不着,三木夫人洗浴时的水声撩拨的他,几次想进入三木夫人浴室中,想与三木夫人……被三木夫人婉言谢绝, 三木夫人考虑他是夫君的客人,朋友,彼此感情又不错,才没有声张,给他留了面子。 后来,三木武夫回来,他亲眼见三木夫人洗完澡,去了三木武夫房间…… 关于钱兴发的身世,与钱而夫说的恰恰相反。 香秀和她的家人真正喜欢的是稳重老实内秀的钱而天,不喜欢他这个上房揭瓦的淘气包,是他厚着脸皮,粘粘糊糊老要找人家香秀玩!…… 到了初高中性萌动期,他居然要和香秀搞对象,还动手动脚想霸占……弄的香秀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他,唯恐不及! 放学后,香秀不是躲在家里就是偷偷和她心目中那个,就是他的二弟——钱而天,跑到公园,河边,柳树趟子里去玩,不带他,躲子他,干气猴!让他找不到。 可见他那时的人品顶风臭二百里! 为了香秀他没少和他二弟吵架,还动手打了他二弟!有一次打的很凶,三天没上学! 家人实在看不上眼,高中一毕业就把他送到日本留学去了! 在日本学习期间,钱而夫给香秀属实写了不少信,但是那都是一厢情愿,单相思。 香秀为了让他忘记她,别在对她纠缠,香秀一封信也没回。 毕业前,家里的人怕他回来还缠着香秀不放,双方家长一核计,就把钱而天与香秀的婚事提前办了。 然而即便这样,也没逃出这个淫棍魔掌。 在他回来的第二天,以探望弟妹的名义,乘着二弟没在家,禽兽不如的他,竟不顾礼义廉耻去摸已是弟妹的香秀乳房,还要进一步那个…… 幸亏二弟钱而天回来的及时,他才没有得逞! 家人知道后,遏制不住愤怒!把他立刻驱逐家门…… 他也没脸再回这个家! 所以他对钱兴发说的都是慌言,是在千方百计美化自己! 至于钱兴发是他的儿子之说,更是荒诞可笑!毛都没沾着怎么可能?谣言不攻自破。 钱而夫为了刀下活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关与罗仙姿的身世,钱而夫指天发誓说是他女儿,这纯粹是借题发挥!胡说八道! 罗仙姿的母亲周冰花因参与了罗怀瑞将军车祸死亡案,方秋云被毁容案,受到钱而夫的威逼利诱,在外流浪十余年,贫病交加…… 她知道活不多长时间了,最后回到将军别墅,在女儿劝说下,决定第二天自首,但是出于母爱,有些事她有点不放心,想当面向钱而夫交代一下。 当晚她就把钱而夫秘密找了去,出于对女儿的关爱,她想把女儿罗仙姿托付给钱而夫,便诈称罗仙姿是他们的女儿。 钱而夫也不是傻子,明知是假,但是他认为:有这种关系比没有这种关系强,关键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便假意答应周冰花对他们的女儿罗仙姿负责到底。 只因为周冰花第二天要自首,而且周冰花明确告诉他,自首并不牵扯他,还要替他顶罪……他还是不放心,最后丧心病狂的钱而夫一不作二不休,还是把她掐死,吊在屋内,制造一个自杀现场。 这就是钱而夫!连即将要死的,他曾经的情人,相好的,周冰花,也不放过……可见这个人凶残到了极点! 周冰花死后,罗仙姿非但没得到他的照顾,他反倒用父女这种关系,用来脱身,用作软武器。 逼死了三木小一郎,钱兴发。逼疯了罗仙姿…… 若不是妹妹罗仙容及时赶到,罗仙姿早已被火烧死! 如今的罗仙姿已经出家当了尼姑,清心静养,一心向佛。 关于钱而夫父子,他们驾驶摩托艇离开沉船不久就失踪了,海上大船小船,空中直升飞机进行了拉网似的搜索也没搜索到。于是有了各种传言,有人说去了南太平洋一个无名小岛,继续作恶!说的有眉有眼的,还说那边有他的秘密帐号,之前汇入不少钱,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还有人说加入东南亚恐怖组织……也有迷信的人说他们被海里的冤魂抓了去,下了十八层地狱…… 说这些的人都是绘声绘色,神呼其神众……让人无所适从。 谣言止于智者,对这些谣传的真假,唯有一个人心知肚明,那就是老神仙的孙女,假扮护士的,蕙兰小姐,还有心领神会,略知大概……她的周围朋友,如,罗仙容向无畏等人!他们不愿意说,笔者也不愿意讲,只可意会不可传言。 关于林容容,她经受住考验,表现出色,和芳芳一样被提拔重用!先是进了刑警学院,学习培训一个阶段,出来成为某特警学校教官!而他们的校长恰恰就是高迅。 关于宗又白和祥云大师二位老先生,二老的思想,品德,操守……他们所从事的正义事业,赢得广大海内外人士普遍赞誉敬仰,在人们的心里享有很高的地位和声望…… 如今二老已近八十,七十高龄,还在孜孜不倦为两岸和平统一奔走,还在为两岸人民谋福祉,谋利益做不懈努力! 他们高尚的品格,让两岸人们更加敬重!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们都热情接待! 最后说一说,本小说的主人公向无畏和罗仙容。 向无畏历经艰险,经受住了各式各样的残酷生死考验,终于胜利完成任务!为此得到人民的赞誉,国家表彰。 在鲜花和掌声面前他没有陶醉。而是仍保持平和心态,保持清醒头脑!听说他又有了新的重要工作在等待着他,有传言,他被调到某某台湾事务办公室工作,已经是一名高级的官员…… 罗仙容,还在台湾,她的善良,疾恶如仇,正义感,博得人们好感,被选为台弯最年轻的立法委员!也许是名人出效应吧,她从义父手中接手的公司已经发展成大公司,她年轻轻就成了大公司的懂事长,为此她还被台弯地区一个基金会特聘为理事。 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巧的很,他们从事的都是为海峡两岸谋福利的工作。 一个周日,罗仙容又来看望向无畏,他们是商定结婚日程的!商量过后,他俩带着史小方登上望夫崖,他们眺望着蓝天白云,眺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 “这海面也曾波涛汹涌过……” 罗仙容痴痴的,心里有所思有所想。 “你是不是又要诗兴大发?”向无畏笑道。 “不,我不想写诗,我想写一部小说,名子我已想好,就叫《回归线》,……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创意,我就壮怀激烈!文思如潮涌……我希望为两岸和平统一的进程,再加把力!……无畏,你得支持我这个家庭妇女呦!” “好啊!我一定支持!我期待你的小说早日问世!我一定成为你的一名忠实读者!” “哈哈!……” ——完—— 2008-11-2初稿 作者告白:《由于是在线写作,又是长篇,可能有些纰漏,容在修改稿里订正》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